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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凌妙颜

[入库] 冯嘉《黑夜王子》奇侠司马洛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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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5 21: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洛仍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虽然,这并不是太大的意外,他也知道,有人认得他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现在真的是应验了,就难免令他感到混身不自在。
  虽然,假如认得他的人乃是一个敌人的话,还有赖利保护他,而除此之外还有林铃和李敏支援他,不过,假如秘密被揭穿了出来,情形就一定会变得更为复杂——太复杂了。
  司马洛想到林铃和李敏,便又有些头痛。他是一个风流人物,妮妲莉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其实是无所谓的,只是林铃和李敏这两个女孩子,却是一向都反对他这种行径的,偏偏他却又是奇遇特多,而现在,他又碰上了这个妮妲莉,这又会使她们略为反感了。虽然不是大事,总是不大好意思。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妮妲莉的暗示诈作不明白,但是现在看来,他却是非要接受妮妲莉不可了。
  晚上,他就到妮妲莉的屋子去。
  他们在这里,每人都有一间屋子。由于这里地方宽大,不必向高空发展,所以不必建成一座多层的屋子而每人一间房间之类。
  这样,空气好得多,对于司马洛也是方便得多了。
  妮妲莉的屋子里没有亮灯,不过窗外是有月光的,因此亦并非伸手不见五指。他可以看到妮妲莉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门是没有关上的,因此她显然就是等着他来了。
  司马洛在门口低声说:“我来了!”
  妮妲莉却没有什么反应。
  司马洛再上前去,在床边坐下来,说:“你睡着了吗?”
  妮妲莉并没有睡着,她整个人一弹就弹了起身,把他缠住,随即以一个摔跤锁把他锁得紧紧的,两手交加在他的颈后,使他完全不能动弹。
  “喂,你在干什么?”司马洛问。
  妮妲莉咭咭笑起来:“现在,看你还逃得到什么地方去?”
  “我并不是要逃。”司马洛说:“我是应你邀请而来的呀!你怎么了?”
  “你试试脱身吧,”妮妲莉说:“你脱不了身,我就把你从窗口掷出去!”
  看来,这是妮妲莉的一个游戏,司马洛只好也顺她一顺,设法脱身。
  当然,假如是普通人,这样给锁住了,当然是不易脱身的,但司马洛则不同。
  各种搏击的方法他都是学过的,而其中亦包括摔跤在内。
  学过这个的人,是也懂得解拆之道的,而解拆之道又有多少,解拆了而伤害她的方法是比较容易的,但司马洛则不愿使用,因此他就只有采用比较难的方法,就是解拆了而又不伤害她。她这个招式本已是旁门左道的方法,而司马洛所用的,则是更旁门左道的方法!
  他的双手虽然亦是同样给她锁住了,不能够向她击打,但是却又未致于完全不能动的。
  此时他就两手伸向后面,手指在她的两边腰眼一插。
  这是一个敏感的地方,尤其是现在她的身上又没有衣服保护。
  她“噢”的叫了起来,立即全身发软,也不由自主地把司马洛放了。
  他一摇她的身子,她跌回床上,笑个不停。
  “这样行了吗?”司马洛问。
  “这是不公平的!”她撒娇地道:“哼!没有人用这种办法摔跤的!”
  “这是自由搏击?”司马洛也笑道:“总之赢了就是,管你什么规矩!”
  “司马洛,你这个人!”她说。
  “别这样大声好不好?”司马洛说:“在这里,我是叫邓恩!”
  “好吧,邓恩,你太不公道了,”妮妲莉说;“我要你赔!”
  “怎样赔呢?”司马洛问。
  “你知道怎样赔!你过来!”她娇弱地说。
  司马洛又坐了下来,她已经放软了身子在等着他了。
  她这个人也算是一个女强人,似乎要能征服她的男性才能令她满足。
  现在,司马洛也算是一个征服者了,她虽然有摔跤的本领,也还是难不倒他。
  妮妲莉身上的肌肉是特别结实的,那是由于她是摔跤家之故,不过她却仍是一个女性化的女人,并没有男性味道,所以,她仍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对手。
  而司马洛也有另一种满足,那就是他知道,得到过她的男人是不会很多的,因为她会看不起那些打不过她的男人。这种心理,也算是大男人主义了,不过,男人通常都是如此的。
  而她虽然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女人,需要却是并不强的,相当容易就满意了。
  后来,他们都松弛下来,满意地躺在一起。相当热的天气使他们的身上有不少汗。
  妮妲莉幽幽地说:“以后,我们看来也是只有如此的偷偷地会面了。”
  这对司马洛而言,倒是无所谓的,不过他倒奇怪为什么,于是他问:“为什么呢?”
  “我仔细想过了,”妮妲莉说:“你的真正身份,令你的处境会相当危险,假如我与你公开要好的话——”
  “就会祸延你的身上?”司马洛问。
  “不是,”她连忙否认:“我的意思只是,假如有人发现了,谈起来,就不会让我知道,那么我就不容易替你留心了!”
  “这倒是真的,”司马洛说:“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平时在表面上仍然是假装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吗?”
  “是的,”妮妲莉说:“这样,我就仍然可以和那些对我有意的男人来往,而他们亦仍然会继续追求我。假如知道我跟你好了,他们就会不理我了!”
  “这样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司马洛说,其实,他也是很赞成这个安排,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林铃与李敏也一样不知道,就不会对他讽剌和讪笑了。
  “不要紧,”妮妲莉说:“我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女人。交臂散步的事情我是不需要的,那些不过是做给人家看的罢了!”
  她到底是一个不大懂得罗曼谛克的女人。其实男与女交臂散步,那些事情是一种情意的享受,并不是单单做给人家看的而已。
  司马洛说:“既然你认为是这样会好些,那我也没有异议。”
  “不过,”妮妲莉说:”有机会时还要跟我好的!”
  “你可不是怪物,”司马洛说:“为什么我不跟你好呢?”
  “不过,你要记着,”妮妲莉说:“你有了我之后,就不能够再向那两个女人打主意。”她所指的,自然就是林铃和李敏。
  “这个我可以保证一定不会!”司马洛说。
  别的女人,他也许不能保证得那么爽快,但林铃与李敏,他则是可以的,因为他与她们已经认识了相当之久,合作过了许多次,他对她们的确是从未有过这样的企图的,也可以说她们不是适合他的类型。
  妮妲莉说:“你也不能够在这里逗留得太久!”
  “现在就要走?”司马洛问。
  “不,”妮妲莉说:“我希望你多留一阵!”
  她是心中矛盾,又害怕而又恋恋不舍!
  司马洛就留下来,和她谈了一阵,主要是问有关她自己的事情,以便了解这个人。
  他还没有机会与莫先生联络,否则,莫先生一按电脑,这个人的资料就可以出来了。既然她是有诚意的,司马洛问她也是一样。
  她讲的很多,也相当坦白,司马洛亦相信她所讲的。她先前的热情,是假装不来的。就是假装,也瞒不过司马洛这样经验丰富的人。
  后来,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急急地推他,说:“你得快走了,不好给人发觉你在这里。”
  司马洛匆匆穿好衣服,她跑到窗前去查看。
  她说:“有人打架,没有人注意,你正好趁这个机会溜出去!”
  司马洛从后面一个没有人看到的窗口爬出去,妮妲莉则是披上了睡袍由前门出去。他们走到外面的时候虽然相当接近,却是不要紧的,因为也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
  原来吵闹就是来自林铃与李敏两个同住的屋子!
  似乎是有一个男人乘着黑夜潜入她们的尾子,有不轨企图,但他则没有司马洛那么好成绩,主要因为他是不请自来的。他从一扇窗子爬进去,又从这窗子飞出来!
  林铃和李敏都不是好惹的女孩子,男人是不容易占她们的便宜的。
  即使单单一人在屋内也不容易,何况还是两个人在一起。
  那人显然是喝醉了的。他在屋外叫骂着,林铃和李敏却躲在屋中不出来,只是不理他。其他的人在笑!
  司马洛和妮妲莉也不出声,只是在看。
  司马洛觉得,这个男人是相当之笨的。既然不成功,那就不做声好了,叫骂有什么用,徒然没有面子罢了。
  向女人挑战,不是光荣的事,即使林铃与李敏出来应战,给他击败了,也不光荣。而且他是已经败过一次了,假如再战,他也是会再败的,那时就更糟了。不过这人是喝醉了的,他不懂得这样想。
  有人说:“你还是回去睡吧,人家对你不感兴趣!”
  那人叫道,“你们等着看!”
  他匆匆跑回他的屋子。
  他跑掉了,围观的人并未散开,因为看来,那个人跑回屋子里去是另有所图,好戏是必然还在后头的。
  果然,那人再跑回来了,此时手中拿着把手枪,挥舞着。
  那个刚才叫他回去睡觉的人说:“你还是别乱来吧。玩笑应该开完了!”
  “你试试制止我吧!”这人狰狞地说。
  这可把人难倒了。因为,一个拿着枪而又醉了的人,谁敢上前去制止?因此大家都开始后退,以免他乱放枪而给他无辜射伤。
  那个劝他的人又说:“你这样做是很吃亏的,人家在屋里你看不见,你在屋外,人家看见你,你用枪,人家很容易就可以把你一枪射倒!”
  “不会的!”那人挥着手枪说:“她们没有胆量和男人相好,也没有胆量开枪!”
  就在这时,枪声一响,那人手中的枪就飞走了。
  射来的枪弹非常之准,只中他的枪,但他的手腕也一阵发麻。
  那人呆了一呆,然后就愤怒地大叫起来,“是哪一个狗养的这样做?”
  旁边劝他的那人说:“不论是谁,本来都是可以枪杀你的!”
  这时,许康也过来了。
  许康举着枪说:“是我,怎样?”
  许康也是主持招聘他们的人,亦是他们的上级之一,所以,许康这样做,他也不敢再出声骂了。
  许康严肃地说:“你这样搅法,假如人人都学你,那我们岂不是在未曾开始工作之前就可能死掉一半了吗?”
  那人却低着头不做声。
  许康说:“我亦讲过,在我们的工作完成之前,不准喝酒!”
  那人嗫嚅着说:“酒和烟,都是不容易戒的呀!”
  “我知道,”许康说:“但是不能够过量,逢饮必醉,那不是办法。假如现在我们就要出发做事的话,那怎办好呢?”
  “这个,”那人说:“我也不算是太醉呀!你看,现在,我不是可以清清楚楚地跟你讲话?”
  “那你就是借醉行凶了!”许康说:“这是不对的!”
  “你——你不是要杀死我吧?”那人呐呐着说,感到相当恐惧,因为一个人犯了规要受惩罚的,通常这样的组织,刑罚可能就是死亡,而他势孤力薄,也没有办法。
  “你已经受到了惩罚了,”许康说:“刚才那一枪,是可能把你整只手也打去的,但只是打去了你的枪,那是你的运气好!”
  那人舒了一口气,说:“多谢你!”
  “但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许康说。
  “我相信我也不会了。”那人说。
  许康说:“现在,你回去睡觉吧。大家也听着,同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你们都是职业好手,你们也应该知道,遵守纪律是很重要的!我们这许多人,假如人人都乱来,那怎么做事呢?”
  大家当然都没有异议,于是散开了,各自回房。
  许康则是回到他与云妮的屋子去。
  他在这里,是除了林铃李敏之外,唯一两个人住一屋的人。他与云妮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守秘密。
  赖利亦跟着他进去了。
  云妮并没有出来,一直是在屋中等着,而赖利也明白,他是应该跟进来的,因为那个闯祸的人乃是赖利招回来的。
  赖利说:“我很抱歉!”
  云妮说:“你跟他好好谈谈。他不能这样乱搅!”
  “我正是想这样说,”赖利说:“这个人的唯一毛病就是喝酒,假如不是喝了酒,他不会这曷一塌糊涂!”
  “还有好色呢?”云妮说。
  “其实这也是喝了酒的影响,”赖利说:“没有醉,他不会这样。他其实是已经醉得很厉害了,不过看样子像是诈辞!”
  “唔,”云妮说:“醉也醉得这样清醒,倒还好。”
  “我会跟他谈的,”赖利说:“叫他暂时不要再喝酒!”
  赖利告辞走了。
  云妮又在按那电脑,对许康说:“上头的资料来了。”
  “什么资料?”许康问。
  “关于这些人的资料!”云妮说。
  “这些人的资料?”许康说:“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这不是我的主意,”云妮说:“我把这些资料送给上头,他们已经去查过了,然后再发回下来给我。”
  她按动电脑,让许康在她的身后看着。
  电脑的荧幕上分别打出每一个人的资料。
  许康一一看过。他也是记性很好的。他终于说:“这是我们的资料还是上头的资料?”
  “是我们的资料,就不必看了,”云妮说:“这当然是上头发下来的资料!”
  “跟我们的似乎没有分别。”许康说。
  “大致上是没有,”云妮说:“不过是增加了一些,也即是说,上头知道的,多过你和赖利所知道的!”
  “这个……”许康显得担心起来。
  “这些就是!”云妮说着,又用另一个方式去按那电脑,这一次打出来的则不是那些全部资料,而是分开来,每一个人的名下有一些零碎的资料。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
  许康也看完了,又终于说:“这些并不是太重要的呀!”
  “没有错,“云妮说:“幸而是并不重要的,所以我们就不会有瞒骗之嫌。我看,这些人亦不是为了什么惊人的目的而瞒你,只是,这些是一些不名誉的小事,他们也不愿意提起来吧了!他们闯了一些小祸,不希望别人知道,如此而已。”
  “既然是如此,”许康说:“那么,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云妮说:“否则,他们上头就不会下令我们开始工作了!”
  “他们下令我们开始工作?”许康说:“我们不是已经在工作了吗?”
  “这是一个新的命令,”云妮又按动电脑,说:“我们要进行这个目标!”
  那电脑上亦显示出来一个目标的详细资料。
  许康皱着眉头说:“我还以为这件事情是由我们全权作主的。起先你不是说,我们有无限量的经济支持,目标就是要消灭齐格飞集团吗?”
  “是的,”云妮说:“但是现在,上头也并不是要左右我们的决定。他们只是提供给我们一些额外的资料罢了。现在,他们刚好查出齐格飞集团有这样一个据点,我们要去将之消灭!”
  “这却是个我们不知道的据点。”许康说。
  “是呀,”云妮说:“所以他们才把资料供给我们。我们有一个非常大,也非常本事的后台。”
  “唔——”许康说:“这样……我也是需要调查一下的——”
  “你怀疑上头的资料不确实吗?”云妮问。
  “最好不要这样讲,”许康说:“只是,我们要小心一点,假如攻错了目标……”
  “这里已经把资料列得很详细了,”云妮说:“不需要再作什么特别的调查。而且,假如是攻错了目标的话,那么,很可能这也是有意的错误了,他们就是要我们消灭这个目标。我们是拿了薪水为他们做事的,我们做他们要我们做的任何事情,其它不必管。”
  “我并没有答应过做任何事情。”许康立即指正道。
  “这是对付齐格飞集团。”忌妮说。
  “假如是真的话,”许康说:“我不会做滥杀无辜的事情,我们这些人是不肯做这种事情的。我们已有言在先」我不能对他们明言。假如是指明任何人都可杀的话,我们就是另外一些人了!”
  “但是,”云妮说:“你已忘记了吗?你当初是怎样才认识我的?”
  许康脸上微热,说:“那是以前的事情,我错了一次,不会再错了!”
  “好吧,好吧,”云妮说:“我们见机行事好了。假如不是齐格飞的人,就到时再行决定。不过他们上头的重要目的就是要对付齐格飞集团的人,这一次应该不会另有目标的!上次围攻我们的,也是齐格飞集团的人。”
  “好吧,”许康也同意,一面也细阅着那些资料:“唔,这件事情,需要一些好手,尤其是需要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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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3 21:49: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具尸体

  好手就是司马洛,而女性则是林玲和李敏,以及妮妲莉,因为这里,除云妮之外,女性就只有她们三个人,云妮假如可能的话,是不愿意自己动手的。
  另一个好手则是赖利。赖利是与许康合作招慕人员的人,而好手当然由他摧举,他自然也推举司马洛。司马洛这个化名邓恩的人,他的记录也是甚隹的,足可以证明他是一个一流好手。赖利已经是莫先生的卧底,他也当然推举司马洛。司马洛对赖利说:“每一个人都是可靠的吗?”
  赖利说:“我对每一个的一切都知道得很清楚才招回来,我比许康和云妮知道得更多,所以,这些人其实是由我控制的!”
  他们是入了健康营以来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地谈谈,由于在营中不方便,司马洛只是受雇的人之一,没有理由与赖利特别谈得来,亦不好谈那些有秘密关系的事情,所以他们就等到现在才有机会谈了。
  他们现在是坐在沙发上,望着下面,看着一间花园,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林铃、李敏与妮妲莉已经开始在下画工作着了。
  司马洛说:“看来黑夜王子的情报来源比我们要厉害得多。这里果然星齐格飞集团的据点之一,然而我们都不知道。”
  赖利耸耸肩:“他们也许专心在一个敌人的身上,而我们则是敌人太多了,专一是会知道得多一些的!”
  那下面的屋子,乃是属于其中一个齐格飞集团的巨头的。这一个巨头也是神出鬼没的,所以,他们的目的,也就是要知道这个巨头什么时候在这里出现。
  就是因为这个巨头是很少出现的,所以他的手下也相当之放肆。他们也许是因为太闷了,所以常常找朋友回来开派对。
  开派对是需要女伴的,于是林铃、李敏及妮妲莉就利用这个机会而混进去了。
  她们却并非三个都是女伴,其中只有妮妲莉罢了,因为林铃与李敏不愿意也不适合干这个的,于是就派给她们另外的任务,就是在屋内做女工,开派对也要佣人帮忙侍候的工作。林铃与李敏的专长在云妮的纪录上乃是偷窃,而除此之外,在打起架来时亦并不吃亏。她们这样的人才,做渗透的工作是最适合的了。
  唯一的缺点也许就是她们太美丽,不过她们穿得平凡,不施脂粉之外又把眼圈弄得黑黑的,所以就不容易发现她们原来是天生丽质的了。在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们的比较之下,她们就不大受注意。
  其实她们是比妮妲莉美丽,但是现在的妮妲莉打扮成一只彩雀似的,则是比她们更具吸引力了。
  妮妲莉周旋在那些男人中间,浑身是劲,相当出风头。
  有时她还会与跳舞跳得好的男人表演新潮迪斯科舞,那种翻来腾去、有时会打筋斗的一种。以妮妲莉的身手,玩这个当然是最适合了。
  林铃与李敏这两个临时的女仆人,则不时送酒送小食之类,她们最乐意的就是送酒了,因为这些人越喝得醉就越有利她们。
  林铃与李敏有时也会有空,就在厨房的一角落里坐着,吃点东西,喝点汽水,谈谈无聊的话,有时也与其他的仆人闲聊一下。
  后来,妮妲莉也进厨房来了。她说:“口渴死了,给我一些果汁,我不要再喝酒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藉口,她是要进来跟林铃与李敏联络一下而已。即使她对这两个女孩现时还有妒意,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工作重要,其他的事情,就暂时抛开了。
  李敏给她斟了一杯鲜橙汁,妮妲莉看着厨房里没有别人,就吃吃笑着说:“这些人,很快就会感到很吃惊!”
  那是因为他们的情报来源指出,那些人的上级是会在今天晚上回来的,然而那些人却还不知道。
  林铃却说:“我们也刚刚想找你。情形有变,他们的老板今晚不回来了,刚刚得到赖利的无线电通知。”
  “哦?”妮妲莉说:“那么我们岂不是又要改天再来?这些人不易应付!”她是指在求爱方面。
  “这又不必,”林铃说:“任务临时又改变了,我们上楼去开保险箱!”
  “开保险箱?”妮妲莉说:“这件事情,早就可以做呀?”
  “现在上头才有情报,知道保险箱里有一些重要文件!”李敏说:“而且平时进来偷也不容易,现在情形最适合。”
  “要我去开保险箱?”妮妲莉立即抗议,其实她是没有信心,因为这并不是她所擅长的事情。”
  林铃说:“用不着你,这工作,我们就可以胜任的。但是,因为没有准备,我们走开了,就要你在此照应着。”
  “这可以,”妮妲莉说:“保险箱在什么地方?”
  “楼上的主人睡房里!”林玲说。
  “但是这里的人是不准上楼!”妮妲莉说:“你们把楼下拆掉都可以,但是要上楼就不行!”
  “这大家都知道!林铃说:“所以我们要你留心着,我不希望我们在楼上的时候被捉到!”
  “可以了!”妮妲莉说:“我尽我的能力吧!”
  “你不会喝了太多酒吧?”李敏问。
  “我喝得不少,但是我有我的限度,我不会醉的!”
  她们于是就开始进行。
  妮妲莉又出去了,继续与那些人疯狂,一面则是很留心有没有人会登上楼去。
  跟着,厨房中的女工,就发现林铃和李敏都不见了。
  她们埋怨起来,外面找回来的帮手,都不是好帮手,帮了一半就溜掉。也许是先拿了工钱,随便做做就走掉了吧?这又不是她们份内工作,她们也随随便便好了,假如嫌怠慢的话,最好下次不来,那她们就更乐得清静。所以,她们并没有向上级报告林玲与李敏的失踪,亦不去追究。
  其实,林铃与李敏已经到了楼上。
  她们是不能够用屋中的楼梯上楼的,因为上那楼梯要经大厅,而那些人都是正在大厅中热闹着,假如她们走楼梯上去,很难不被人看到。
  因此,她们就从屋外爬水渠上去。
  正当那些正式的女佣在埋怨着,她们已经爬上了二楼的阳台,进入楼上的屋中了。
  这件事情,困难的地方是在于需要秘密进行,虽然事情是始终会被发觉的,也是要等屋子的主人回来开保险箱,看到不见了一些东西时才发觉。否则的话,他们就大可以强来,攻占了这间屋子后再强行把保险箱弄开了。
  现在,她们就是要秘密,事成了之后,屋中人都不会知道。那些手下人也是没有权打开保险箱观察的,因此保险箱内的东西失去了他们亦不会知道。只要不给他们发觉有人来动过就行了。
  林铃与李敏进入了露台,那是一座客厅,而客厅里面比楼下当然是宁静得多了。
  林铃与李敏在那并不太黑暗之中,小心地四面观察。
  这里面是没有亮灯的,之所以没有那么黑暗,乃是因为有一个地方有灯光透出来。
  这个地方乃是厅中的一只巨大的水族箱,里面养着七彩的海水珊瑚鱼,箱的顶上有灯光照下来,非常美丽。
  这整只水族箱都是装入墙内的,因此看不到那些零件用品,看上去就像只是墙壁上有一块玻璃,玻璃内就是海底的世界。
  她们两个走到了这水族箱的前面,小心地观着。
  她们看的并不是那里面的鱼。
  林铃说:“保险箱就是在这水族箱的后面?有没有弄错呢?”
  李敏说:“我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林铃说:“就是呀,知道是在这水族箱的后面,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打开!”
  如何打开,就是要她们来研究了。
  林铃说:“这水族箱是一定可以连水移动的。他们要打开保险箱,不可能是耙水故掉,把箱搬出来之后再放回去,再次装水那么麻烦!”
  “而且这水族箱就是没有水也很重,亦是要几个人才能够把它搬动的。”李敏说。
  “应该是下而有轮脚之类,”林铃说:“可以整座拉出来就像拉一架车子似的。事后再推开去,那就用不着放水,也用不着费力去搬了!”
  这样说着时,她们都一齐低下头去看看地面。因为地上铺着的厚而又软的地毡似乎正在默默反驳这个推测。
  很明显,稍有常识的人,都应该可以推测到的,这样厚而软的地毡,假如那只水族箱真是有轮脚可以拖出来前话,如此沉重,一定会在这地毡上留下轮印的,但是地毡上现在则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她们两人在那里摸索着,找寻一个可能使水族箱移出来的掣,而心里的疑问则仍未能解决。
  李敏喃喃地说:“不知是否在这后面,又不知怎样把它搬开!”她们可以摸到水族箱旁边的木板墙上是有两条缝的,显见这水族箱的确是可以移出来的,事实上在木板之内,这水族箱应该是由一只架子承着。但是,却不知如何才可以把木板掀开。
  这方面足以证明,这只水族箱的确是很古怪的,假如不是的话,那么下面的木板应该是很容易掀开来才对,但就是掀不开来。
  林铃说:“没有理由!假如是拉得出来的,地毡会不给车轮弄坏吗?”
  她蹲下来摸索了一阵,忽然把一块地毡掀了起来。她并不是把全部的地毡掀了起来,而只是掀起了一块。一块方形的。她们这时才恍然而悟,原来这地毡并不是一整块的地毡,而是由方块砌成的。好像砌阶砖那样。因为地毡有长毛,遮住砌缝,所以不易看出是砌成的。这种形式的地毡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把经常践踏的地方与少受践踏的地方互掉,如此就可以用得更久,并不会一处残了而其他部分仍然如新的那么难看。
  她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便把水族箱前面的许多块方块地毡都掀开了。
  地毡的下面就是地板。
  而现在,她们就可以看到轮印了,是在地板上。水族箱拉出来在地板上留下了轮印。地板虽硬,如此沉重的东西在上面辗过,还是会压出印来。
  但是,怎样能使水族箱移出来呢?
  林铃再掀开了一块地毡,就发现原来下面还有一个掣。
  这块地板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这个凹进去的里面,就发觉有一只可以扭动的掣。
  “这就是了!”林铃说。
  “小心一点!”李敏说。
  林铃也明白李敏所讲的小心是什么意思。李敏即是说,假如这个掣扭动的话,说不定会同时触动警钟,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除非不开。
  于是林铃小心地把这掣扭动。
  那水族箱立即就动了,慢慢地从墙内移出来了大约两英时,就停住了,这样动起来,箱中的鱼就慌忙地乱窜,不过因为动得不大剧烈,缸中的水不会泼出来。
  林铃和李敏试试自己把水族箱推动,果然沿着地下的轮印移出来了,而且连同箱下的那片墙板看来是因为太重了,里面虽然有一副电马达之类,也是只能把它推出一点,而不能完全推出来。”
  拉出来之后,就可以看到那里面的墙壁上有两条金属伸了出来,按一按,可以将之按回去。显然这金属条的里面是强力弹簧,一扭掣,弹簧就放开了,这两条金属便伸出,把水族箱亦推出来了,这之后则是靠人力把其余的部份拉出来。
  路线是与地板上那些轮印配合的,这显示,这只水族箱的后面还是有些东西牵制着的,它就是移出来,也不是会乱滑的,不会滑得远,亦不会滑到别处去。
  水族箱拉出来了之后,她们就可以看到,保险箱就是嵌在后面的墙壁上。
  本来,隔着玻璃,是可以看到这保险箱的,不过,保险箱后面的玻璃不是透明的,那是因为,玻璃的外面粘着一幅印刷的画,把玻璃完全遮住了。
  这幅画上印的乃是海底的珊瑚景物,如此,水族箱内就不必放太多的珊瑚及石头,而仍然有丰富的景物,而且看过去也是深远得多了。
  这幅画就遮住了这水族箱后面的保险箱。
  她们两个人钻进了水族箱的后面,在那不大充足的空位内,蹲了下来。这里,由于被那幅珊瑚画挡着,光线是不甚充足了。
  她们取出小电筒来照射着。
  林铃说:“这就是,应该是不难弄的!”
  这是一只用号码锁的保险箱,只要能够找到它的号码,扭动就可以打开。对别人,是难一些的,但是她们就不同了。
  李敏从衣袋里取出一只的电子仪器,看上去像是一只小小的电子计算机而已。但这却不像普通的电子计算机那么简单,是用来探测号码锁的号码的。这个电子学发达的时代,有许多新奇的仪器,都是以前,甚至只几年前的人不可以想像得到的。自然,普通人也是不容易得到这样的东西。虽然只是一件小小的电子仪器,其价值却相当高。
  本来,林铃与李敏又不是进来偷东西的,不应该会带这样的仪器,不过她们的任务既然又变了,就自然会有人供仪器了。
  她们只是走到花园中拾了这只电子仪器。这是杜雷等人用软塑料包着,从墙外丢进来,而她们出去拾了的,就是这样简单的供应。一件小的东西是很容易运送进来的。
  她们从这仪器上拉出一条电极,连同一条电线,把这条电极触在那号码锁的旁边,再扭动那只号码锁。
  不知道号码,乱扭是没有用的’但是有了这只电子仪器就不同了。这只电子仪器是可以测出那些号码的。
  她们扭了几下,那只电子仪器有些反应,其上的显示数字的部分一闪一闪的,但是闪得不清楚。
  她们把那电子仪器调整一下,因为保险箱的构造是各有不同的,需要调整一下,较准了电波的感觉程度,就可以了。
  果然,她们弄了一阵之后,就行了,那电子仪器上出现了第一个号码,果然就是像电子计算机似的。她们弄下去,是可以把开保险箱的号码程序全都计算出来的。
  另一方面,在楼下,妮妲莉正在和一个叫林卡的人在跳舞。她是特别欣赏林卡的——表面上,实在她欣赏的乃是林卡的地位。因为林卡是那些手下之中最高级的一个。
  果然,过了一阵之后,林卡就说:“妮妲莉,你休息一下,我到楼上去一趟!”
  “为什么?”妮妲莉说:“洗手间在楼上吗?”
  “呃,是的。”林卡说。
  “呀,”妮妲莉说:“你在骗我!洗手间楼下也有,为什么一定要到楼上去呢?”
  “楼上的洗手间干净一点!”林卡说着。
  “哦?”妮妲莉说:“原来楼上有干净一些的洗手间,那么,我也去了,我现在跟你一起。我也是想干净一些的!”这使林卡大感为难,因为林卡本来就并不是要到洗手间去,而是要上去巡一巡,这是他的责任。
  他也不是一个很糊涂的人,娱乐亦不忘工作,所以才能当得起重任。他再想不出另一个藉口来对妮妲莉讲,所以就只好说出真相。
  “我不相信,”妮妲莉说:“你几个讲法都是并不相同的,你不会是把一个女人藏在上面吧?”
  “当然不是,”林卡说:“楼上是不准外人上去的地方,所以我就上去巡巡看!”
  “大家都知道楼上是不准外人上去的,”妮妲莉说:“那楼上又怎么会有人呢?”
  “我也知道应该没有人在上面,”林卡说:“不过看清楚了就可以放心得多。这是我的工作,我很快就回来的,你等我!”
  林卡这个做法却是对的,难保不会有人在楼上,而事实上,林铃和李敏也果然是潜了上去。
  妮妲莉说:“让我跟你一起上去好了!”
  林卡想了一想,本来,这是不大好的,不过,他对妮妲莉又有野心,而在楼上,他们可以两个人单独相对,在这下面则是不行,所以他对这个提议,就感到颇具诱惑性了。
  不过他还是问:“你要上去干什么呢?”
  “我要看清楚你上去干什么,”妮妲莉说:“而且,我也想上去参观一下,上面究竟是豪华成怎么样。”
  “你知道啦,我们只有机会从电影里看到这样豪华的地方,亲自去到,机会则是很少。”她又说。
  “那很好,”林卡点头说:“我带你上去吧!”
  于是林卡悄悄带着妮妲莉上楼。
  他们上去,是有其他的手下看见的,不过那些其他的手下们则是林卡的手下,林卡既然能决定这样做,他们自然是不会过问的。
  林卡与妮妲莉到了楼梯的转角,妮妲莉停下来,细看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咭咭笑道:“这画究竟是什么?”
  她是很有理由这样问的,因为那是一幅抽像画,看上去是一片大混乱,看不出画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她的动机则不是为了明白那幅画,而是拖延时间,以及故意提高声音,好让楼上的林铃与李敏知道,有人上楼来了。
  林卡说:“这种画,最好不看,越看就越头痛的!”
  林卡说着,又继续上楼,妮妲莉无法制止他上去,妮妲莉只有挽着他的手臂,人走得慢些,而心中一面在想着,林铃她们的处境危险了。如果在楼上碰到的话,就只有动手了。
  林铃与李敏两个都是不凡的高手,而身边的妮妲莉又是一个摔跤好手,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也不曾提防,因此,他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登上了楼上,转入了大厅中,看见了那发亮的美丽水族箱。
  那水族箱已推回原位,前面的地毡也已经铺好了。
  林铃与李敏已经不在。
  妮妲莉舒了一口气。她相信,她们两个是已经完成了工作。这样,她们就可以避免向林卡动武,也可以避免这件事传出去了。
  林铃与李敏的麻烦是已经完了,但是妮妲莉的麻烦则是刚刚开始。既然她讲明是跟林卡上来,参观一下这个地方的,她就不能不继续下去,完成她的参观。
  林卡开了灯,让她参观一下这个地方的豪华设备。
  妮妲莉并不知道保险箱是在水族箱的后面,而林卡亦可能是不知道的,他领着妮妲莉在各处巡来巡去,巡过了每一个部分都没有看到有人,他们两个都放心了。
  林卡的放心与妮妲莉的放心又是不同的,林卡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人而放心,不过这是他意料中的事,妮妲莉则是因为林玲和李敏两个人都不在了。
  林卡领她参观完了之后,妮妲莉说:“唔,原来你们豪富之家是这样生活的,这种地方,就是叫我买一件家私,我都买不起。”
  “不是我,”林卡颇感慨地说道:“是我老板如此罢了,我不过是在这里工作的!”
  “好了,”妮妲莉说:“参观完了,我们还是走吧。弄坏一件东西都不得了,我赔不起!”
  “别那么急!”林卡说:“你可以留下来,试试这个地方呀!”
  “怎样试呢?”妮妲莉问:“我又不能住在这里!”
  “来,”林卡露着一个诡惑的微笑:“我们去试试睡房,然后再去试试浴室!”
  妮妲莉说:“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林卡拥着她,手也不规矩起来。他说:“这就是我的意思。”
  妮妲莉立即勃然而怒,把他的手大力甩开了,说:“你当我是什么人?”
  “呀,”林卡说:“别这样吧,我们大家不过是玩玩罢了!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会跟你玩这个的!”妮妲莉说。她现在就想走了,而林卡亦给她一个走的理由,因为林卡侮辱了她。
  但林卡还给妮妲莉一个更容易发脾气的理由。林卡从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妮妲莉手中。
  妮妲莉把那些钞票一丢,散得一地都是。
  林卡说:“唏,等一等!”
  但妮妲莉已经飞步跑回楼下了。
  林卡连忙追在后面,不过想一想,又还是先把那些钞票收拾好,再回到楼下时,妮妲莉仍在楼下跳舞,但是不肯再睬他了。
  本来,妮妲莉与他相好,也许是可以多得一些情报,或者打下较为良好的关系,将来会有用的,但是妮妲莉却硬如此做。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这样也好,否则的话,就苦了林铃和李敏了,因为林铃和李敏就是躲在那张床的底下。妮妲莉与林卡上楼时,她们两人才是刚刚完成任务,把水族箱推回原位及把地毡铺好。她们一时无路可逃,就只好钻进睡房里,躲在床底下。
  现在,林卡和捉妲莉已经走了,她们才从床底下钻出来。
  李敏咒骂道:“臭男人!”
  林铃微笑:“男人就是男人,这是他们的本性,我们也不能够太苛求。”
  她们再从阳台出去,沿水渠爬回楼下,不久就回到厨房中了,厨房中原来的女仆人奇怪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已经走了!”
  “没有呀,”林铃说:“我们不过到花园中去散步吧了!”
  而林铃这样讲法,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她们的确是在花园中散步过,不过却是在上楼上之后才去散步,而散步的目的,是把赃物出手,从保险箱中取到的东西,连同行事的工具,他们都包裹起来,抛出花园的围墙之外,而墙外自有人接应,将之带走了。
  她们则继续留下来做她们的工作,以免太早失踪,惹人怀疑。
  后来,在接近天亮时,人们醉的醉了,累的累了,仆人们也不管了,先去休息,而林铃和李敏这样两个临时的仆人亦先离开了。
  不久之后,妮妲莉也走了。林卡看着很生气,连送她的机会也没有,因为妮妲莉找到了一个男人开车把她载走,林卡只好再到楼上去巡一巡,然后他也睡觉去了。
  那个开车送妮妲莉走的男人,自以为鸿鹄将至,但走的并不是妮妲莉所讲的那条回家的路。
  妮妲指出道:“喂,你走错了路!”
  “没有错,没有错,”那人吃吃笑着:“我是要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
  “我不想去!”妮妲莉说:“你现在放我下车!”
  “嘻嘻,”那人说:“何必假惺惺呢?”
  “我要下车!”妮妲莉叫道。
  那人却不肯停车。车子在飞驰中,不停车,应该是不能下车的。但是妮妲莉在这种情形之下却仍有下车之法。她就是忽然把右边的车门打开了。这一下把那人大为狼狈,因为在行车之中打开车门是非常危险帝,并犯交通法例。于是,他的驾驶的训练和习惯使他连忙在路中心把车子停住。
  妮妲莉就这样跳了下车,挥挥手道:“再见!”
  “唏!”那人叫道:“你这样,要步行回家了!”
  “不要紧,”妮妲莉微笑说:“清晨散散步,是对健康有益的事情!”
  那人咒骂一声,开动车子,绝尘而去,不要再在妮姮莉的身上用手段了。
  妮姮莉则截停一部经过的的士,跳上了去。
  她是用不着步行的。而且,即使没有的士,她也是不必步行,因为司马洛正开着一部车,在远远跟着,她乘的士离去,当然是比较好看的,假如有人看着。假如等不到的士,司马洛开的车子还是会接她。
  妮妲莉乘的士到了一个她所虚构的地址,下了车,步行了一段路,司马洛的车子就在她的身边停下来,把她接了上去。
  “成功了!”她嘻嘻笑道。跟着又问:“是真的成功了吗?”
  因为她知道,要拿的东西,是已经拿到了手。不过,这些已经拿到了手的东西究竟是否有用,她则是还未曾知道的。
  司马洛说:“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要先由他们拿去分析清楚,才能够断定是不是有用的。”
  妮妲莉点点头:“这实在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已经完成了他们所委派的任务!”
  “不过!”妮妲莉又笑着说:“那两个男人,却是给我弄得狼狈的!”
  她所指的就是那个屋中守卫长林卡,以及后来开车送她走的那个男人。
  现在他们又是在她的屋子里。
  在夜间,司马洛又偷偷摸摸地到来与她欢合。
  司马洛说:“你们这些女人,总是喜欢令男人难堪!”
  “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就是这样!”妮妲莉说。
  “对我起初也是差不多呀!”司马洛说。
  妮妲莉捏捏他脸颊:“你说呀,是谁先给谁难堪的?当初我怎样对你暗示,你也不睬我!”
  “我是——呃——不想在工作时候惹太多麻烦罢了,”司马洛说:“你是明白我处境的!”
  “我明白,”妮妲莉说:“不过,我虽然曾令你难堪,后来也总算补回了。你看,我对你多么忠心!那两个家伙对我挑逗,我都不睬他们!”
  司马洛也只是能够在心中苦笑。
  他其实并没有要求她这样对他忠心的,不过他又说不出来。
  在感情上,他并不很重视妮妲莉,只是在利害的方面重视她而已,因为她手上已抓住他的把柄。不过司马洛对她的好感,却也的确是正在增加之中。这主要是因为她对他是相当之好。她对他不是利用,而是真的喜欢他的。
  妮妲莉又说:“那个林铃和李敏,本领也真不差!”
  “这是她们的专长,”司马洛说:“其实是你干得最好,在千钧一发之间,你替她们拖延到了最宝贵的几秒钟,使他们有机会从速避开而躲起来,没有露出破绽!”
  “所以,”妮妲莉说:“今天晚上,我就得奖了!”
  她这样说,倒又使司马洛不好意思起来了,因为一般说来,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不能够算是占便宜或者是种奖赏,事实上,一般的观念都认为,男方才是占便宜的一方。她这样讲,显示她是相当痴情了,这样也是一个她可爱的地方。她这个人虽然并不温柔,不很有女人味道,不过是很够爽快的。
  司马洛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笑道:“这是再奖!”
  “够了,”妮妲莉又咕唁笑道:“假如奖得太多,我可要搬不动了!”
  司马洛微笑再吻了下来。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真可惜!”
  “可惜什么?”司马洛问。
  “可惜你又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她摇头说。
  “这是下逐客令吗?”司马洛问。
  “不是!”她说:“我只是感到可惜吧了,你不方便这里逗留得太久,免得别人知道。”
  “我事实上也得走了。”司马洛说。
  他也觉得,这是一件颇令他扫兴的事情,假如能够这样继续睡下去,是会舒服得多的。但是,守秘密的确是更要紧,于是便起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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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3 22: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他的屋子,原来有人在等着他。
  这人就是赖利。把许康与云妮救出困境,同时也是莫先生的卧底的人。赖利当然知道这“邓恩”就是司马洛。
  赖利说:“你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风流人物,而且你也并不浪费时间!”
  “我希望这件事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司马洛说
  “当然不是人人都知道,”赖利说:“但是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少是我不知道的。”
  司马洛耸耸肩:“我所知事我这样做,也不算是犯规的!”
  “我并没有说这是犯规的,”赖利说:“我只是觉得妮妲莉干得很好,也许是你的指导之功!”
  “我没有指导她什么!”司马洛说:“不过,我与她的关系,的确是有些帮助的,会使她更加尽力去做!”
  “以你的处境,”赖利说:“你不认为你是少惹这种事情好一些吗?”
  司马洛苦笑:“也许,有一件我不想对你讲的事情也要讲了,那就是,妮妲莉认出了我的真正身份!”
  “这样吗?”赖利说:“你却没有早说出来!”
  “我——不想妮妲莉被消灭的。”
  “唔,”赖利说:“原来你是被她要挟的!”他又笑起来:“这种情形,你也是常常遇到的,但是有些人,却做梦想得到这样的艳遇也是不行!”
  “你这个人是很温情的”赖利又说:“当然,我不是责你,因为以你的资格,以及你与莫先生的交情来说,我不能够以你的上级自居!”
  “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所谓上级与下级!”司马洛说:“你也是一个能干的人,你看出什么事情不对,你是应该对我讲的。”
  赖利说:“你是不想消灭妮妲莉?”
  司马洛叹一口气:“我不能不承认,这是我的一个弱点。假如在一开始时我就把这件事讲出来,那么妮妲莉就可能神秘失踪,或者发生意外之类。”
  “很可能是如此,”赖利说:“不过现在则是不会了。”
  “假如你是为了给我面子的话,那大可不必。”司马洛说:“不过我不妨对你讲清楚,我跟她谈过了,这也是一个值得吸收的人才。但是当然,你有关于她的更详尽资料。”
  “我也研究过了,”赖利说:“我的看法跟你是一样的。既然有你在引导着她,那当然是没有问题的。”
  “这很好,”司马洛说:“难题总算解决了一个。偷回来那些资料有用吗?”
  “很有用,”赖利说:“我们已经研究过了,而且,保险箱虽然打开过,就是屋子的主人回家,也还是不会发觉的!”
  “为什么呢?”司马洛问。
  “因为都是文件,”赖利说:“而楼上的书房里有一部影印机,林铃和李敏把这些文件都影印了一份,就放回保险箱内,她们不必拿走!”
  “这更好了,”司马洛说:“我们什么时候再开始工作呢?”
  “几天之后。”赖利说:“不过,你来,我们到许康和云妮那边去谈谈!”
  “他们知道我与妮妲莉的事情吗?”司马洛问。
  “知道,”赖利说:“但他们并不反对,因为你们没有惹什么麻烦。”
  他们到了许康与云妮的屋子。
  许康与云妮正在研究着资料。他与云妮现在都相当忙,也许不大有时间温存了。
  许康说:“你来得正好。你看,我们得到的资料很有用处。”
  “我需要知道这许多吗?”司马洛问。
  “邓恩,”云妮说:“你是我们这一次行动之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这固然是凭你的资历而决定,同时也是根据你的表现而决定的。从今以后,凡有重要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参加策划!
  “多谢!”司马洛说。
  云妮按动电脑,让电脑把资料打出来给他看,说:“我们这一次偷回来的资料,果然是很有价值的。这里的文件,显示了不少与齐格飞集团有交易的人的名字,以及齐格飞集团的许多其他重要地方的地址!”
  “但是齐格飞本人却不知何在。”司马洛说。他没有说出心中在想着的一句话,那就是,齐格飞这个人的作风与黑夜王子也是相当近似的,在幕后操纵,却从不露脸,也没有办法找到。
  “这样一个人,”云妮说:“就像是一只老鼠藏在草丛中。把草都剪去,就没有可躲的地方,非要出现不可了。现在我们就是要进行剪草的工作,把他逼出来!”
  “这些人,这些地方,”司马洛说:“都要消灭吗?”
  “是的,”云妮说:“我们现在就是计划如此做!”
  “那我们要大举出动了。”司马洛说。
  “是的!”许康说:“不过,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是需要一些时间去准备的,因此目前,我想你先去进行一件任务。记得那位庄生先生和他的太太吗?”
  “哦,”司马洛说:“那一次来这里,很想加入,但是被拒而去的。”
  “对了,”云妮说:“我们推荐了他们另一座与这里有联络的健康营,然而他们没有去。我们已经替他们订好了位子的。”
  “这是有点可能的,”司马洛说:“不过,也许他们心目中还有别的选择呢?”
  “那他就不应该接受我们代替他们订位了,”云妮说:“而且我们也调查过附近的其他健康营,他们亦并没有加入。他们根本不是有诚意加入健康营的,既然如此,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这倒值得怀疑了,”司马洛说:“不过要找到他们可也并不容易吧。虽然有他们的证件,但他们看来不会是经常留在家里的!”
  “他们现在是住在酒店中,”云妮说:“这也是可以查得到的。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拍摄了他们的证件,他们就用这样的证件住酒店,而并不是住在健康营!”
  “唔!”司马洛说:“这样又更可疑一些了。不过既然他们到这里来试探过,我们却并没有受到袭击。”
  “也许他们是觉得这里可疑而又不能肯定,”云妮说:“也许是因为我们实力太强,不好碰。”
  “也有这个可能”司马洛说。
  “当然,”云妮说:“问问庄生夫姓就可以知道真相了。这件事情你和妮妲䔣一起去!”
  “为什么要妮妲莉呢?”司马洛问。
  “上一次你们也合作得不错,”云妮说:“这一回,你们亦是可以合作一下的。”
  “很好。”司马洛说。
  “你通知她就行了,”云妮说:”我们不想浪费时间,把详细精形再告诉她一次,你们明天早上出发。”
  司马洛受命而去,云妮与许康及赖利,则仍留在那里继续研究他们的事情,是研究下一次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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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 15: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洛与妮妲莉一起去做这件事情,这使她甚为高兴。她说:“起码,暂时我们用不着偷偷摸摸了!”
  “是的。”司马洛说,他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起码对妮妲莉来说,是公平一些的。
  而他们的任务,虽然说是去问庄生夫妇,其实也不真的是拉着庄生夫妇问话,而是首先在暗中调查一下。
  此时,他们就在庄生夫妇房间隔壁往了下来,他们是以夫妇的名义入住。
  他们认得庄生夫妇,庄生夫妇则应该是不认得他们的。因为庄生夫妇到那健康营剌探时,见过他们好一些人,但肯定司马洛与妮妲莉都不在其中,司马洛是与赖利等在里面用闭路电视看着庄生夫妇,而妮妲莉则是正躲在树林中当值。
  也许,这亦是云妮选中司马洛与妮妲莉来做这件事情的原因之一了。
  妮妲莉很欣赏这间酒店房间,躺在床上几乎不愿意下来,因为她与司马洛可以在这里单独相处而不必怕有外人骚扰,不过可惜,他们有工作在身,现在还未能够享受这种安宁。
  他们正在等待庄生夫妇外出。因此虽然是躺在一起,亦不方便有什么亲近的行动。
  后来,他们就听到庄生夫妇外出了。
  庄生太太是一个声音又大,也很噜苏的女人,起码在表面上是如此的。
  用这种性格配合她的外型,他们听见庄生太太在电梯出口处的柜台那里,对那个管理这房间的侍者讲话。她说她也许要很晚才回来,假如有人打电话来找他们的话,就留下口讯,此外,房间早上已经由女仆收拾好,用不着再收拾了,他们买了许多礼物,回去送亲友的,都已经分好了放着,他们不想女仆把这些礼物的摆放的地方及次序搅乱了。
  “唔,”司马洛说:“这是很有趣,现在他们又变成是游客,并没有进入健康营的打算!”
  “是呀,”妮妲莉说:“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颇可疑的!”
  “看看他们的房间就知道了,”司马洛说:“他们的房间里一定有些可疑的东西!”
  “慢慢看也不迟,”妮妲莉说:“我还要去洗一个澡!”
  她这也并不是在拖延时间,因为这种事情是不能够急的,他们不能够立刻就到邻房去。
  因为,有相当高的可能性,庄生夫妇会忽然折回来,譬如忘记了带什么,再回来拿之类,这是很普通的情形,许多人都是会如此的,这是人之常情。
  妮妲莉不慌不忙地进浴室里洗了一个澡,司马洛则是躺在那里等着。后来,她出来,试了她刚刚买的两件新衣服。他们既是以夫妇的身份出现,而且又是游客,那么太太买一两件衣服,也是很正常的情形。
  跟着妮妲莉看看手表,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现在可以出动了!”
  于是司马洛就从床上起来,出了门口。
  妮妲莉则是留在房中,因为他们是要一个接应的人的,假如两人一起进了庄生夫妇的房间,庄生夫妇回来,他们就会措手不及而被发现了。
  司马洛出去,妮妲莉则是留在房内门口,贴耳在门上倾听着,假如听到万一庄生夫妇回来,她就会把鞋子掷在墙上,司马洛听到了,就有时间准备躲起来。
  司马洛把门略弄,就弄开了。
  这个电子时代,有些酒店已经用电脑匙代替了门匙,这就会使不速之客无所施其技。但是这酒店还未有如此的设备,所以难不倒司马洛。
  司马洛进去了,关上门,开始仔细搜索庄生夫妇的行李,就发现情形不大对,首先就是,他们的房间里并没有如庄生太太所讲的有许多礼物,根本一件都没有。
  而且,房中的两只衣箱是空的。‘
  为什么叫女仆别进来收拾呢?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许东西是放在衣柜里?
  衣柜里是可以放许多东西的,事实上,箱子空了,也许是因为东西都放在衣柜里?
  虽然如此,司马洛还是觉得不大寻常,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连日用品也没有看见。
  他打开了衣柜,一个人向他直扑出来。
  司马洛好像脚上长了弹簧似的一弹弹开,在地上一滚,跪起来,已经拔枪在手,假如那个人冲过来,司马洛还是可以及时开枪的。司马洛跳开,就是不想与这人近身搏斗,因为不知道这人手上有的是什么武器。
  这个人硬直地摔在地毡上,“隆”的一声,再一弹弹起来,司马洛用不着细看,就已经知道这个人是死掉了的,一个活人,不会这样跌倒而不用伸手出去撑扶的。除非这是一个假人。
  这个人弹了一弹,之后,就伏在地上不动。
  司马洛上前,用脚一挑,使他转过身来,仰面而卧,看到这个人果然是已经死掉了,但是,是怎样死法,是什么人呢?
  司马洛可以检验出,这个人的死因乃是颈骨折断而死去的,他相信这是给非常强劲的一掌击中颈部,而使颈骨折断的,出这一掌的,一定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则司马洛是不知道的,他没有见过这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身上亦没有留下证件。
  他迅速在屋中搜索一遍,但什么都找不到。
  他走过去伸手在墙壁上敲几下,这是他给妮妲莉的暗号。
  妮妲莉没有应他,不过过了一阵,房门就响起来了,有人敲门。
  司马洛已知道敲门的人是谁,因为这敲门声亦是暗号,敲门的次数不同,他就会知道敲门的人是谁了。
  司马洛知道这即是安全的表示,便闪身而出,果然妮妲莉就等在外面。
  妮妲莉是看清楚了没有人经过,才敲门而让司马洛出来的。
  司马洛出来了之后就对她说:“你进去看看吧!”
  妮妲莉是还未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知道在走廊中是时间短促的,来不及问清楚,于是便闪身入门里,把房门关上了。
  司马洛则改为留在门外,代替了她的守望的位置,假如有人经过而看到他的话,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不过是在走廓中散步徘徊罢了!这是没有什么不对之处。
  妮妲莉在里面逗留了一阵之后,便轻轻敲了两下门,这时,走廊中仍没有人经过,所以他们是没有危险的。
  妮妲莉不出声,就与司马洛一起,回到房间里。
  关上了门,他们是安全了,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进过邻房的。
  司马洛这时就可以与妮妲莉详细点谈谈。
  他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妮妲莉摇摇头:“没有见过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许这是因为他不及你出名,我认得你!”
  “别开玩笑吧,妮妲莉!”司马洛说。
  妮妲莉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
  她说:“你找到什么吗?”
  “没有。”司马洛摇头。
  妮妲莉说:“看来这庄生夫妇,是不会再回来的了!”
  “他们留下一具死尸,还会回来?”司马洛说:“他们的重要东西,都已经全部带走了!”
  “现在似乎没有疑问了,”妮妲莉说:“这两个人不是等闲人物,他们也不是需要进入什么健康营的。有这样的本领,就不需要更健康了。他们其中人,是有能力把人一掌打死的。而这个死者外表看来又是比他们健康得多的!”
  司马洛皱着眉头:“这个人给他们打死了,当然是他们的敌人,然而却是我们不认识的!”
  “他们假如是齐格飞集团的人,”妮妲莉说:“那他们就是有很多敌人的了,他们的敌人,却未必是我们的朋友!”
  司马洛耸耸肩:“现在,我们失去了他们了!他们不会回来了,到何处去找他们呢?他们在这里留下了一具尸体,当然不会用相同的证件入住其他的酒店。而且他们那些证件,相信也是伪造的!”
  “我们也得走了。”妮妲莉说:“这里有一具尸体,我们却是住在邻房的,尸体被发现,我们就首先会被问话,麻烦得很!”
  “走得太快亦有可疑,”司马洛说:“假如发现尸体时要找邻房的人问话,而这两个住在邻房的人原来是住进来不过几个小时之后便又走了,那就更令人可疑了!”
  “难道我们要留下来接受问话,让警方记录我们的身份吗?”妮妲莉说:“我认为这并不是聪明之举!”
  “这个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司马洛说:“你已把尸体放回了衣柜?”
  “当然了,”妮妲莉说:“万一他们两个回来,我也不想他们知道有人进过房中。”
  “那就行了,”司马洛说:“这房间,今天晚上还会有女仆来收拾一下的,明天早上亦会有。庄先生夫妇既然吩咐晚上不要收拾,那女仆起码要明天早上才会进去收拾,而她们通常是不会打开衣柜的,除非有衣服丢在房中,她们才会拿进衣柜挂起来,但房中没有衣服丢着。我看,要等到他们奇怪何以庄先生还不回来时,他们才会打开衣柜看看。”
  “唔,”妮妲莉说:“这就应该起码是明天下午的事情了。”
  “是的,”司马洛说:“而我们这房间不过是租一天罢了。即使我们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一早才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们就呆在这里等到明天?”妮妲莉说。
  “我们是仍可以外出的,”司马洛说:“晚上回来也不要紧,总之我们不是忽然失踪,在退房之前回来一次,就并不可疑了!”
  “外出?”妮妲莉说:“我们外出,又到哪里去呢?庄生夫妇现在已经走得很远了!”
  司马洛低声咒骂起来。因为,这件事情,的确被破坏了的他们花了这样大的心机找到来,却给庄生夫妇走脱了。
  “而且,”妮妲莉说:“等下去也未必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这个死者的身份若是查明了,也许对我们会有帮助!”
  司马洛用手一拧她的脸颊,点头微笑说:“这是一个好主意!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他立即取出无线电来。这无线电是用以与赖利联络的。
  他不想用这里电话。这无线电是很小型的。
  用这无线电通话当然是可以避免被接线生偷听到。
  赖利知道了这个消息,许康和云妮当然亦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云妮说:“我得立刻向上级请示这件事情!”
  许康说:“这件事情不是由我们全权作主的吗?怎么一忽儿又要请示上级呢?”
  “这是因为这个死者乃是一个新加入的人,是一个第三势力,不知是敌是友,”云妮说:“也许他们是会清楚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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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 15: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云妮又用她的电脑打电话。
  不久,命令又从电脑回来了。她怎样请示和得到答复,这一批人都没有机会听到。
  她又把命令传达给司马洛和妮妲莉。她说:“把这个尸体毁灭!”
  “为什么要这样做?”司马洛问。
  云妮冷酷地说:“难道你现在还是不明白,许多事情,都是不应该问为什么的吗?”
  妮妲莉说:“我们怎么可以把这样大一个人搬走呢?”
  云妮说:“你需要人来帮忙吗?”
  “不必,”司马洛说:“这个我干得来!”
  “那很好,”云妮说:“我们就这样决定吧!”
  司马洛把无线电关了。
  妮妲莉迷失地看着他:“我们怎可以把这样的东西运出去呢?”
  司马洛微笑:“偷龙转凤。我们买一大箱东西回来,约和这个人一样重的,然后把箱中的东西取出,把人换进去,把箱子带走。”
  “那么,箱子里面取出来的东西又如何处置呢?”云妮又惊愕地看着他。
  司马洛微笑:“这个也是有办法的,不然的话,什么叫做偷龙转凤呢?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尸体偷过来!”
  “唔,把尸体偷过来!”妮妲莉说:“他们交给我们的这一份,可真是美差呢!”
  还好妮妲莉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见了死人就会吓得脚软晕倒的,这件事情,她仍然可以合作的,而且也用不着她去搬尸体。
  她只是走出去,缠着走廊转角那个管房的侍者,问东问西的,问的都是有关购物的问题。而当她把侍者缠着的时候,司马洛就再进入庄先生夫妇的房间,把那尸体扶出来了。
  这并不是太危险的事,假如有别的客人经过,会以为他是把一个醉了酒的人扶出来而已。既然尸体以后不会在这里发现,那就是给人看到了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了。
  司马洛并没有碰到什么人,他成功地把这尸体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里,放入了衣柜。
  跟着他也出去,走到妮妲莉那里去,说:“现在,我们可以去买东西了吧?”
  “好吧。”妮妲莉说。
  但是他们不是一起出去。
  他们留下一个人在房间里,这样就可以防止万一有女侍进来而打开衣柜看了。
  司马洛一个人出去,他告诉侍者,他的“太太”头痛,因此就临时改变主意,不出去了。
  侍者知道了,也没有甚么表示,因为客人是否外出与他也没有甚么大关系。
  司马洛在一小时之后就回来,由人搬回来了一个巨大的纸皮箱。他对侍者说它是一只古玩花瓶。
  “我们走时要带上飞机。”他对那个管房的侍者说。
  管房的侍者对这个是有些意见的。他说:“这种东西,叫店子代寄不是更好吗?
  “不放心,”司马洛说:“假如他们换了一只假的,难道我再坐飞机回来理论吗?而且,打破了又怎办?即使寄保险有得赔也没有用,赔的是钱而不是原物。古董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一件,找不到第二件了。”
  侍者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古怪的客人多得很的,他已经见过很多,现在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司马洛把箱子搬入房中,搬运工人走了,他锁上门。
  妮妲莉两手交抱在胸前,说:“现在看看你如何偷龙转凤吧?”
  司马洛说:“你来帮帮手,小心地把这箱子打开吧!”
  他们把缚住箱子的胶条剪断了,打开箱子,里面最上层放着一卷胶条及一只封条机。他说:“这是用来把箱子再缚回原样的!”他把这些工具取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又如何处置呢?”妮妲莉问。
  司马洛把箱子里一只塑料袋打开,妮妲莉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那胶袋内原来是装着大块的冰。
  “把这些搬走,放在浴缸中就行了。”司马洛说。
  不错,这些冰,只要溶成了水,就会流走消失了。
  这就是司马洛所讲的偷龙转凤手法。
  冰是很重的固体,但使之溶化,就可以使它消失了,就是这样简单而已。
  他们把冰一块一块拿进浴室,放入浴缸中,并且还开了热水冲着,如此,那些冰便能够溶化得更快了。
  而塑料袋则是可以用来把那具尸体缚住而保持弯曲,以便能放得进那只方形的箱子里。他们必须用一只方形的箱子,假如是用长条的箱子,好像一个人那么长的,那是太惹人疑心了,不容易解释里面装的是甚么。
  这不是一件好的工作,而是一件令人恶心的工作,不过却是一件必须做的工作。他们终于做好。那具不明来历的尸体终于装进了箱子,而箱子亦已盖好,包扎回原样了。
  浴室中,那些冰块已经在热水不断地冲洗之下溶化掉了,只剩下一缸冰水。于是妮妲莉便拔去了水塞子,把水放掉。
  司马洛说:“现在,我们只要等就行了。等几个小时我们就可离开,带走这只古玩花瓶!”
  妮妲莉淡淡地微笑:“当庄生夫妇听不到有尸体在这酒店里被发现的新闻,他们一定会感到十分意外!”
  “也许,”司马洛说:“他们会认为这是意料中事呢!衣柜中人未必没有同党,同党来把尸体偷走了。”
  “这些同党——假如有的话,”妮妲莉说:“你希望他们来,还是不希望他们来呢?”
  “坦白讲,我也不知道,”司马洛说:“目前,我们是只能随机应变了。”
  他们在房中等着,是有一段单独相对的时间的,但是妮妲莉却没有心情做这等事情。因为当你的面前放着一只箱子,而箱子里有的乃是一具尸体的时候,你就会完全失去一切的情意。
  黄昏时分,他们就退房离开,酒店里的侍者还帮忙着搬那只箱子下楼。这箱子是这样搬进来,现在又原样搬出去,谁会怀疑原来箱内已改为装了一个死去了的人呢?
  他们把这箱子搬上了一部的士,的士开走了,酒店的人以为他们是到机场去。
  的士走了半个市区之后,司马洛指导司机在一条横街停下来。原来那里停着一部司马洛已备好了的汽车,是租来的。
  他们下车,把那箱子搬到那汽车上,的士开走了,司马洛才开动车子,来到了海边。原来他租了汽车之外,还租了一艘小小的游艇。
  妮妲莉说:“我猜你要做甚么事情,通常都是不喜欢告诉别人的,即使是与你合作的人!”
  “是的,”司马洛说:“如此,做起来就有趣味得多,有神秘感呀!”
  “神秘感不大,”妮妲莉说:“我也猜到你要干甚么了。我们是要把这箱子载出海中心,把它丢下海,沉在海底!”
  “是的,”司马洛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帮忙把箱子搬上船去吧!”
  在那小游艇中,司马洛已经准备好了一张尼龙的网与一只废弃了的船锚。这张网是用来把箱子套住,而锚则是系在网的束口处。
  他们把箱子丢下了海,那只锚就把箱子坠着,使之沉下海底。
  在暮色四合之中,就是岸上有人看着,亦看不到他们正在干甚么的。
  妮妲莉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那纸皮箱到了水底,很快就会破掉,这之后,尸体会变化,慢慢发涨,就要浮起来。即使那锚够重把它坠着,尼龙网索也可能不够坚韧而被拉断,就浮上来了!”
  “那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司马洛说:“而我们现在也并不是要作长久之计,只是暂时要使此人失踪而已。当此人再浮起来时,已经不能分辨是谁。”
  “唔,”妮妲莉说:“那么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是的,”司马洛说:“我们走吧!”
  他们又开动游艇,回到岸边,交还了游艇。
  但是,这件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如他们所料的,起码是不如妮妲莉之所料。因为,当游艇开走了之后,水底已来了几个蛙人,用电筒照着,把那尼龙网上系着的锚解掉了,然后就拖着那只尼龙网,把箱子施着,从水底离开。
  他们在很远之处方才浮上水面,而把这箱子掇上了另一艘等待着的游艇上。
  此时,司马洛和妮妲莉已经远去了,看不到此事。
  这个神秘人物的尸体,是永不会在海面上浮起来。
  司马洛开着车子,妮妲莉略为埋怨地咧着嘴唇说:“真没趣,我们已经进了一间酒店,开了一间房间,以为一定可以享受一下了,结果却是毫无用处,我仍又不能回到那房间去了!”
  “我们现在是正在工作,”司马洛说:“工作虽然可以不忘娱乐,但是却不应该为了娱乐而放弃工作。工作的事情是不能等的,娱乐的事情则是将来都会有很多机会!”
  他们的车子开回到他们那座健康营。
  他们发觉没有人跟踪。庄生夫妇有古怪,这是必然的,他们来探过之后又走了,他们一定是有所怀疑而来探的,他们虽然没有再来,也许是因为实力不够,但是会不会留下一些人来监视着营中人的主力而加以跟踪呢?看情形又似乎没有。
  司马洛回到营中,报告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云妮说:“干得很好!”
  许康说:“但庄生夫妇两个,却给他们逃脱了!”
  “这并不是给他们逃脱了,而是事由意外。”云妮说:“谁想得到,原来他们是杀了一个人藏在房中呢?”
  “这个人其实应该带回来让我们检验清楚,看看他的真正身份的!”许康说。
  云妮瞥了他一眼:“上头的命令并不是如此,而我们做事,是需要依从上头的命令的!”
  许康耸耸肩;“上头的命令,有时真是莫名其妙,令我们无所适从!”
  云妮说:“我们是为了钱而做这件事,也是为了有冒险精神而做这件事情。我们像是在玩一个游戏,我们要守这个游戏的规矩。”
  赖利与司马洛在旁边,对云妮与许康这种的辩论只是装作听不到。
  许康亦觉得在别人的面前讨论这个是有损尊严的,于是也不再出声了。
  云妮说:“我们虽然很想找到庄生夫妇,但是可惜可能性已经不大,因为他们的证件,我们已去调查过了,乃是伪造的。他们不叫庄生,亦未必是夫妇。我们只知他们的样子,而单单凭样子,是很难查出人的底细的。”
  司马洛说:“但是总之我们是认得他们的样子的,山水有相逢,将来也许还有再碰头的机会,我们既认得他们的样子,那么,在碰头的时候,就较为好办多了!”
  “是的,”云妮说:“不过目前,我们要出动了。我们会分散开来,各自进行任务。这次行动以后,我们就不能有机会这样集中在一起了!”
  “我们要放弃这里?”司马洛问。
  “是的,”云妮说:“集中在一起其实也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因为这是会给人以可乘之机的。假如对方集中全力进攻这里,我们就会给一网打尽!”
  “有道理,”司马洛说:“我也是一直在担心着这一点,不过不敢提出来罢了!”
  “有什么意见,”云妮说:“以后最好是提出来,你的意见,我是不会嫌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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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有内幕

  他们就在那天晚上放弃了这座健康营。
  有两架直升飞机乘夜飞来,把他们分批载走了。
  假如有人在监视着这地方,也一定是在相当远,他们未必可以听到直升飞机来去,因为直升飞机的飞行路线比较特别,是飞到营地高空才定位,然后直降下来,离开时亦是如此,先是直升到很高的高度,然后才飞走。由于飞走时已是在相当高的高度,即使飞过监视者的头上,监视者亦是不会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的。
  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关系了。
  因为直升飞机的飞行,除非对方也用直升飞机,否则就无法跟踪。即使看到他们飞走,也是只能眼巴巴看着而已,没有办法知道他们实在是飞到什么地方去。
  司马洛与妮妲莉是给编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他们平时合作得很好之故。
  林铃与李敏则是给编到跟着赖利,也即是与云妮及许康在一起,这是赖利的推荐。而且,云妮与许康也认为,他们是首脑身份,身边不能够只有男人,要男女都有,而男人他们已经有赖利和许康两个好手了,女的除了林铃与李敏之外根本无可挑选,妮妲莉与司马洛既然是合作得那么好,他们是没有理由把妮妲莉抢了过来的。
  这样的安排,倒也是正合妮妲莉的心意。
  她与司马洛给直升飞机放下了之后,就乘车离开。
  直升飞机是在一片荒僻的空地上降落的。
  那里早已有了几辆汽车备用。
  司马洛与妮妲茱则不是开车,只是搭顺风车,因为他们不是留在本地,就不需要用车,他们就由需要留在此地用车的人送一程。
  他们是给送到火车站去的。
  他们登上了最早开出的一班火车离开了。
  司马洛很了解妮妲莉的需要,而且他自己也是一个讲究享受的人,所以他所购的乃是私家睡厢的票子。
  他们两一起在睡厢中,那里虽然不如酒店的房间那么豪华但是却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
  “现在,我们不必怕什么入打扰了!”妮妲莉说:“我们也不需要偷偷摸摸!”
  “是的,”司马洛说:“而我也不怕会给人认出来了,现在只有你在我的身边。”
  妮妲莉依偎在他的身边,说:“现在,我们先报告?”
  “到了目地之后再报告吧,”司马洛说:“现在云妮他们也是需要找好落脚的地方,也不会有空听我们的报告的!”
  “那么我们睡吧!”她把他扯到床上。
  后来,他们躺在那里,妮妲莉满足而写意地闭着眼睛,司马洛则是正在思索着。他是相当之困扰的,因为他这一次被委派的任务不是容易做的,而且他是要杀许多人的。
  杀人在他来说虽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却是他不喜欢做的事情,假如他能够避免的话,他就不会杀人。
  通常他只会为了自卫而杀人,但这一次他却是要冷血地杀人。
  假如他要杀死的,是无价值的人呢?
  这也没有办法,他只好随机应变了。

  ×      ×      ×

  另一方面,云妮等则是已经进了一座偏僻地区的屋子里了。
  他们则是需要先行采取行动的,这乃是因为他们是在本地,既然留在本地,当然乃是由于在本地有任务需要进行了。
  负责做这件任务的人就是林铃和李敏。
  她们此时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那间屋子毁掉,也即是她们上次进去开保险箱而偷到了秘密文件的那间屋子。
  云妮说:“你们上次已经进去过了,这一次再进去,应该是没有困难的。”
  “上次进去的情形跟这次是不同,”李敏说:“是他们把我们请进去!”
  “今天晚上也不太难,”云妮说:“因为今天晚上,屋子里又有派封!”
  “噢,又有派对,那就容易了!”林铃说。她知道当那些人在开派封时,会把原有的部分防盗系统关掉,否则的话,在胡天胡地之中,警钟可能会响了又响。
  现在距离天亮还远,她们是够时间做这件事的。
  “我们把那些人杀掉?”李敏问。
  这虽然是一个问题,但同时亦是困难的表示。她与李敏同样是不喜欢杀人的,假如她们去杀人,那就是一个难题,虽然那些人都不是好人,她们却就是不愿意做刽子手。
  “不须杀人。”云妮说:“那些人并不重要到需要杀掉吧,我们只是把这屋子烧掉,使齐格飞集团少一个据点就是了。这个地方,有用之处我们已经用过了,就不必再让它留下来了!”
  这件事情,林铃与李敏做起来都是不困难的。
  她们已经知道了地址,她们只是再去一次而已。而这一次,她们则是用不同的身份去了。事实上她们这一次去,对方是不知道的。
  她们驾驶一部车子来到屋子的附近,在黑暗之中停了下来,而她们身上现在是已经穿上了紧身的蓝黑色的衣服,有如夜行者。而事实上,这种衣服,也可能正是旧式武侠小说中所讲的那种夜行衣。这是为了方便行动,以及不容易给人看到。
  车子是不方便直开到屋子旁边去的,于是她们最后一段路就是步行的。她们好像黑影的一部分,悄悄地到达了屋子的花园后墙,然后又像两个黑影似的爬上了墙头。
  这墙头上是没有防盗系统设备的,也许是因为屋子里守卫的人多,或者是,他们防的不是窃贼,而是来进攻的人而已。或者,他们是根本不防,认为秘密守得已经够好了。他们所防的只是自己人会上楼上去。
  林铃与李敏这一次也不再进入厨房,也不再进去参加那个派对了。因为以她们的打扮,她们是不能够出现在那个派对里面不受到怀疑的。
  所以,她们只是像上次一样,沿着水渠爬了上去,爬到了楼上的阳台,就从阳台爬入屋中。
  她们仍然是像上次那样顺利,进去了,屋内无人。而她们每人的腰间都有一条皮带,皮带上面有许多扣,每个扣内都插着一只像是唇膏似的小圆筒,看来,就像她们腰间所缠的乃是一条子弹带,不过其上的子弹则是黑色的。她们一入屋就拔出这些“子弹”,在每张沙发的底下丢一颗,然后走近那只水族箱。
  就在此时,她们听到女人的咕咕笑声,还有脚步声走上楼来。她们都低声咒骂起来。
  因为,她们知道,又是那个守卫长林卡上来了。而他又是把一个女人带上来。也许上一次他把妮妲莉带上来过,觉得并不妨事,这一次便又上来了。
  他上来,林铃与李敏就必须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而这一次,她们是不能躲到睡房的床底下了,因为那张床是可能用得着的。
  她们跳到窗口,爬出去,就这样抓着窗沿,挂在窗外,好像两只大蝙蝠似的。她们认为她们不需要回避很久,林卡巡一巡就会下楼,或者是走回那睡房。
  她们听到林卡在介绍那个女郎参观屋子,以及听到他们的调笑声,跟着可听到他们进入了睡房。
  她们又立即从窗内爬回进去,因为相信林卡这一次是会在睡房里逗留得相当久的。
  她们继续在屋内丢下那些子弹,并且使水族箱退出来,在水族箱后多丢几颗,然后才使水族箱退回原位。
  除了睡房不便进去之外,她们在每一个地方都丢下那些子弹。
  临走之时,她们又在楼上的那只灭火筒上做了一些手脚,使之失效。
  这也是很简单的,用强力的万能胶,涂在灭火筒的喷嘴上,使其内的灭火泡不能够喷出来,便无效了。
  她们再爬墙回到了楼下,又在每只窗子内都丢进一颗“子弹”。那些子弹丢进去了之后就被窗帘脚遮住,屋中人是不会发觉的。尤其是屋中人正在放浪狂欢,更加不会注意了。
  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林铃与李敏这两个灵活的黑影便又再迅速爬墙而出,离开那间屋子。
  她们回到了车子,又取出来一只小小的电子计算机似的仪器。不过,这一只仪器则与上一次的那一只不同,并不是用以开启保险箱的了。
  李敏拿着这东西,得意地微笑道:“遥远控制。这就像是玩电视游戏!”
  “不过我们不想杀人,”林铃说:“尤其是,屋子里有许多人是无辜的!”
  “所以,”李敏说:“我们就应该先按第一号了!”她的手指,一按就是按在那仪器的第一号的号码上。这果然是遥远控制,用以引爆燃烧弹的。那些燃烧弹,就是她们放下的“子弹”,一号是最后放入厅中的窗内的一颗。一按下去之后,这一颗便立即爆出火焰,而窗帘也燃着了。
  跟着李敏再按第二号,别处窗帘也燃着。
  屋中的人大惊,第一反应就是逃走,自然也是吵得很。在楼上睡房中的林卡可能是还未做好要做的事情的,但是听到楼下混乱,便也匆匆带着那个女郎跑下来了。
  这时,大部分人都进了花园中。
  这屋子有一座很大的花园,既然屋子起火,逃到花园中是既安全而又快捷的途径。
  林卡看见此时整个厅子都在着火,大急喝道:“你们这些混蛋!吸烟也不小心一些!快救火!快一点!”
  那些人毛手毛脚,都不如道应该如何救火。
  屋中是有灭火筒的,不过他们既跑了出来,就很难再跑回屋中去拿灭火筒了。
  “我们现在没有水桶,又没有水,怎样救火呢?”
  反而是在花园一角间小屋子里的园丁有些办法,把浇花用的水龙拉来了射水。
  不过这水龙只有一个,而屋子这样大,有那么多面,射得这一面就射不得另一面,所以救火之效就也不大了。
  跟着,李敏又已按动了其他的号码,楼上的那些“子弹”,便也着起火来,而最多子弹的乃是楼上,因此转眼之间,整间屋子便陷入了火海之中,无法可以收拾。
  “还是快报警吧!”个人说。
  幸而园丁的屋子里亦有电话,否则的话,他们想进屋子里打电话亦办不到了。
  不过就是救火车来,也是没有用处的,因为屋于里的火已烧得太旺了,救火车来到时也已经是迟了。
  这时候,林卡急得跳来跳去。
  他知道这不是不慎乱丢烟蒂而造成的火烧那么简单了,而一定是有人破坏。这火来得太快,也太旺了。
  在楼上,到处都是烈火,而那保险箱的火尤其厉害,因为那里“子弹”特多。
  那只水族箱受到的影响也大,那么大的一缸水,要将之烧热都不容易,煮沸更难了。那些滤水及抽送空气的系统则受到了破坏而停止了,火光使鱼吓得乱窜。它们是很快会死亡的。
  那保险箱的门则被烈火攻击着,也许保险箱是防火隔热的,不过能支持多久则很难讲。
  救火车终于来到,但仍难以控制火势。
  林卡此时已经知道,这是有人用化学方法去纵火,不是那么容易救熄的,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说出来。
  那些火由于有化学物支持,用水射之也不是那么容易射熄,而且,救火车来到的时候,这火亦是已经烧得太旺了。
  那屋里,楼上,保险箱所在的地方,保险箱的门亦已给烧得热到快要红色似的,而那前面的水族箱中的水亦经已升到了高温,鱼儿都熟了,变成一大箱鱼汤。跟着,整幅墙壁就倒塌了下来,把水族箱打破了,箱内的水到处流泻,当然仍是收不到多少灭火之效。
  跟着,二楼的地板亦塌了下去,那是因为楼上的家私重量不轻,给火烧过了,地板就支持不住。
  至于最顶一屋的屋顶,也即是天台的地面,因为其上并没有承着什么重东西,所以通常都是不会那么容易塌下来的。
  林卡站在那里,气得在顿着脚,却毫无办法。他知道他是上当了,有人在搞鬼,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不过他却已经知道,他是完蛋了,他在这里的地位是已经动摇了。
  于是忽然之间,林卡就失了踪,而其他的人亦失了踪。在这屋子里,那些属于齐格飞集团的手下们都失了踪,只是留下了那些来参加作乐的人。
  这些人都知道,他们继续留下来会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因为在事后,他们是会接受警方的问话的,而他们这种人,是照例最不愿意接受警方问话的。
  至于那间屋子,假如保险箱里是有什么资料的话,他们相信,亦是会给烧掉了。而且,无论如何他们亦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于是,这间屋子的据点,就是这样失去了,而屋子的保险箱里的资料,则是警方也一时不能取得的,还要先等火完全熄掉了,认为可以安全进入火场的时候才能够进入去拿。事实上,目前警方亦不知道屋里有保险箱以及其中有重要的资料。
  不过,他们倒是觉得奇怪,何以这屋子的主事人忽然间就不见了,剩下来的人,全都是在此作客的以及一些仆人。
  他们把那些人都带回去问话,怀疑这里会是有什么罪行,希望盘问出来。不过,他们所怀疑的,亦只是这里有人吸毒或者吸食大麻之类而已,并未怀疑原来是有其他内幕的。
  至于林铃与李敏,完成任务之后,就早已离开,与云妮等会合了。而且他们已动身离开。
  他们是分乘两部汽车离开这座城市要到另一座城市去,进行一个新的任务。
  他们本来是可以乘飞机去的,但是机场是容易受监视的地方,出境入境的记录容易查,乘汽车,在这个方面就方便得多了,反正他们又不是要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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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6 15:25:13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林铃与李敏是已经定了与云妮他们起在一组的了。云妮并不知道,她身边的几个都是对她最危险的人物。赖利和林铃及李敏都是莫先生派来卧底的,而许康虽然是她自己招募的人,却是仍会投向赖利。
  不过,这对她是否真的危险,则还是有待后来观察,这要看云妮的真正身份实在是什么,假如是正如她自己所讲的,是和许康差不多,那么,说不定,她将来也是会归顺他们的。
  虽然,既是云妮归顺他们的话,他们可能不会查出这个神秘的“黑夜王子”的真正身份,或甚至他的目的了。因为,肯归顺,她就多数也不会对黑夜王子知道得太多。
  他们乘汽车过了边境,到了一间郊外的酒店,住了进去。他们虽然是一起行军,一起行动,但是住进酒店就不是同房了。
  赖利一个人住一间房间,林铃与李敏两个人住一个房间,而许康与云妮则是同住一间房间。云妮仍然是很忙的。她忙着用无线电与她已派出去而分散在各地的人联络。她这样做完的时候,许康才洗完了澡出来。他们一到了这里时就是云妮先去洗澡,然后才是许康。许康出来时,云妮已经懒洋洋地在床上躺了下来,许康也躺在她的身边。
  云妮叹一口气道:“真是累得要死,要联络这许多人。他们现在是正在顺利进行着。”
  许康说:“你不可以忘记那些事情吗?”
  “忘记那些事情?”云妮说:“那些事情就是我们的工作呀!”
  “我是说暂时忘记。”许康说。
  “暂时放下是可以,”云妮说:“忘记却不能!”
  许康说:“暂放下也应该了,一个人,不能够只是工作而没有娱乐!”他在云妮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云妮忽然笑起来:“怎么你会有兴趣这个呢?”
  “谁告诉我没有兴趣这个呢?”许康说。
  “那即是说我不是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女人了。”云妮说。
  “谁说过你是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女人呢?”许康说。
  “这真是一个大安慰,”云妮伸开两臂把他拥着:“当初我还以为我是强逼你的!”
  “当初你是强逼我,”许康说:“不过,其实你也用不着强逼,你只要提一提,我也是愿意之至的了!”
  这使云妮很开心,她到底不是一个机械人,她是亦有人类的反应的。她很高兴有一个男人是真心真意对她感兴趣的!
  他们有了一段温馨的时间。”
  这之后,他们就都很松弛地躺着。
  紧张的工作之后,这样的松弛确是很美妙的。
  许康后来说:“我在想着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
  云妮笑起来:“我们最初是在地狱里相识的!”
  “那座人造地狱,”许康说:“我就是在想,那座人造地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
  “那原是一座旧片场,”云妮说:“本来是用来拍电影的,所以在里面搭布景和制造各种神奇效果都不太困谁。不过,假如你想到那里去调查一下,你也是大可不必了。那里已经给你破坏掉,而我离开了之后,也放弃了,那里不会再有人的了!而且,你也不应该去调查了!”
  “怕你找回去,所以放弃掉吗?”许康问。
  “我已经对你讲过,”云妮说:“我也是一个不应该知道得太多的人!”
  “那么,”许康说:“黑夜王子似乎也是不很信任你的呢!”
  “只是有限度的信任,”云妮说:“这也难怪,我只是为钱卖命的!”
  “唔,”许康说:“出卖性命!”
  “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这个问题了吗?”云妮说:“我们做我们奉命做的事情,而尽可能不问为什么,因为,假如我们存心不良的话,工作就做不好了。为什么你好像还是存着随时作反之心呢?这是不对的!”
  “我不是存着作反之心,”许康说:“我只是在想着后路吧了!现在我们是占着优势,但是,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失败呢?譬如看守那间屋子的林卡和他的手下,他们就知道失败而乘机失踪了,这就是后路!”
  “假如你做事老是想着失败的,”云妮说:“那你的效率就会打个折扣!”
  “你总是不明白,”许康气急地说:“我现在并不是悲观,我只是理智。就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必须盘算后路。齐格飞的集团非常厉害,我是知道的。但是黑夜王子的厉害程度如何却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听闻过。在声誉上来说,是齐格飞集团较高的。黑夜王子在向齐格飞集团发动攻势,是攻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大有成绩,但是,齐格飞集团是必然会反攻的。也许,他们对黑夜王子知道得比我们多,而他们反攻成功了的话,那我们就会变成没有老板,那时我们就要找后路走了!”
  “你在说些很不吉利的话!”云妮显得不悦地说。
  “但我在说的乃是现实的话,”许康说:“齐格飞集团反攻,是一定会的,但是未必是会针对我们,也许是针对黑夜王子的。”
  “假如齐格飞成功了,我们也不会知道的。”云妮说。
  “我们会知道的,”许康说:“你有那电脑。当你用电脑请示?而没有答复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大概是怎样的一回事了!”
  这话倒使云妮沉思起来了。她终于说:“这并不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许康说:“到时,我们就得自己打算了。”
  云妮说:“你是在告诉我,你另有别的路可走吗?”
  “假如早有,我现在也不会跟你在J起了,”许康说:“我只是想到有这个可能性!”
  “唔,”云妮说:“这是值得考虑一下的。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没有,”许康说:“不过,到时我们就随机应变好了。我们目前手下有这许多人,在必要时,我们是也可以联合起来,另起炉灶的!”
  “那些都是你的朋友!”云妮说着,似乎有点凄然之感,感到自己是非常孤单似的。
  “我们现在都是朋友,”许康说:“你不是一个没有用处的人,为什么我们要特别放弃你呢?”
  云妮挨紧在他的身上,说:“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真正地喜欢我了?”
  “我是喜欢你的!”许康也拥着她说。
  “我们睡觉吧,”云妮说:“我也倦了!”
  他们这一番对话,本来也是许康提出的,但却不是受到赖利的指示,因为许康至今仍是不知赖利的另一重身份,不过许康这样的决定,对赖利他们则是很有利的。在必要时,表露真相,许康和云妮当然会更乐意投奔他们,并无问题。
  他们就这样睡着了,因为一个藏在他们心中的隐扰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也睡得很舒服。

  ×      ×      ×

  另一方面,庄生夫妇则是睡得并不舒服。
  这两个看来貌不惊人,像是退休老夫妇的男女,显然乃是相当厉害的职业杀手,否则,他们就不可能在房间里打死了一个看来一定可以击败他们的壮汉,而且还不是用枪作武器,而是用手掌。他们是看来貌不惊人的那种杀手,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不安的乃是由于他们所杀的那个人的尸体并没有出现。
  他们现在已经住到了另外一间酒店里了,用的当然是假造的身份以及伪造的证件。
  庄生太太说:“岂有此理,没有理由一个人死了全没有消息的。他们一定已经发现了的。我们不回去,他们当然会收拾房间或者看看的!”
  “是呀!”庄生先生说。他在房中走来走去,显得心绪极不宁。
  终于,庄生太太说:“不如你打一个电话问问职,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
  “不错。”庄生先生说。
  他拿起酒店中的电话打出去,打回他们住过的那间酒店,说:“我是五六二号房间的庄生先生,我现在来不及赶回来,但是我不见了信用卡,很不方便,很有可能是留在房间里了,你们可以替我我一找吗?”
  这个要求是并不过份,亦很平常的并不难实行,因此,楼下的接线生便把电话接上去,把这件事情交给那层楼的管房去办。
  管房接了这个电话,这一次则是改由庄生太太来跟他讲了,庄生太太曾经与管房讲过许多话,所以管房是认得她的声音的。
  庄生太太说:“我怀疑我们的信用卡可能是留在衣柜里面,你替我们去找找好吗?”
  “好吧,”财那管房说:“请你等一等!”
  对于管房来说,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有这房间的门匙。他去把衣柜打开了,在里面找一找,当然找不到什么信用卡,而他亦当然找不到尸体。
  他回来对电话里说:“我始终没有找到,也许你们是在别处失去了的。”
  “也许是吧,”庄生太太说:“那我到别处去找找好了!”
  她放下电话,转对庄生先生。她用不着出声,因为庄生在旁边也是听到的。
  庄生先生说:“有人把尸体拿走了,假如是他们发现了尸体而接到我们的电话,口气一定不同,起码都会设法引我们回去的!”
  “是呀,”庄生太太说:“能够有人把尸体偷走了,那即是说仍有人跟着我们。”
  这就是他们认为严重的事情。那个死者是躲在他们的房间里等他们回来的,他们一进来,就用枪指着他们,看来是要向他们问一些问题之类。但是那人显然是以貌取人,而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了。在敷衍之间,那人要使用暴力拷问他们,却给庄生太太乘他不备,而一掌击毙了。一个弱质女人,当然是最不提防的。
  他们在把这个不速之客击毙了之后,便藏尸于衣柜之中。他们当然不会把尸体带走,便把这个人的所有的证件都拿走,亦把自己的一切东西藏在身上带走了。反正他们的行李也是很简单的,虽然带了衣箱来,衣箱却并没有装满。
  现在,他们的判断则是有点错误。尸体失去了,乃是因为司马洛与妮妲莉将之弄走,而并不是那个死者的同党。虽然,那个死者是否有同党正在跟踪或监视着他们,这一点则是还未可知。
  庄先生还是在房内走来走去,烦躁地说:“我没有感觉,我并不觉得现在有人监视着我!”
  “有时我们是感觉不到的,”庄生太太说:“当来者是高手时,我们就感觉不到了。”
  “现在,”庄生先生说:“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采取主动。我要继续移动,那么,追踪我们的人亦要移动。当他们一动,就容易暴露他们的所在了!”
  “现在就动?”庄生太太问。
  “是的,”庄生说:“现在就走,当他以为我们在睡觉时我们就走。他们起码会疲于奔命,没有什么睡觉的机会了!”
  “好吧!”庄生太太说。
  他们两个人便立即离开了,并不是退房,就这样离开了。他们这一次是连衣箱都没有带走。而他们亦没有把他们租来的车子开走。
  他们只是拦了一部的土离开了,的士在路边一个电话亭停一停,庄生先生去打了两个电话,又回到的士上来,对司机说:“先兜兜圈子吧,我们还没有决定到什么地方去!”
  的士司机是无所谓的,有生意是最好的了。车子兜圈子,容易发觉有没有车子跟踪在后面,而除此之外,亦是有拖延时间的作用。
  庄生先生对他的“太太”说:“我对上头请示过了,假如找到跟踪我们的人,就立即杀掉他!”
  “这个是自然的了,”庄生太太说:“难道还要他们教吗?”
  “至于那座健康营,”庄生先生说:“人都全走光了。显然他们已经出动去行事。枫林有一间屋子烧掉了,是他们干的!”
  “枫林有一间屋子,关我们什么事?”庄生太太问。
  “那屋子是我们的地方之一。”庄生先生说。
  “噢,原来如此,”庄生太太说:“我们却早不去袭击他们!”
  “他们太强了,人太多,”庄生先生说:“我们是希望等他们出动,分散了之后,就逐个击破,然而他们却是半夜里乘直升机走掉,无法知道他们是到何处去了!”
  听他们现在讲话的语气,很显然,他们两个,就是齐格飞集团的人了。
  庄生太太说:“我们却在干些什么呢?我们在逃走,我们是负责攻击的,但是现在我们却是夹尾而逃!”
  “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再说吧,”庄生先生说:“看看有没有人在跟着,一是将之杀掉,一是摆脱,然后,我们就可以做我们的事情!”
  “好吧!”庄生太太点点头道。
  庄生先生这时又告诉了司机一个地址。他已经决定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目的地也只是一处僻静的路边。
  的士司机把他们放下了之后就开车走了,也不去注意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因为事不关己。也许,他们只是要到这里的一间屋子访友罢了。
  但是,庄生先生实在是来这里拿车子的。他对庄生太太说:”我已经另外租了一部车,是打电话租的,送到这里来,用我们的另一张信用卡。”
  有些地方,有些信用卡是可以打电话应用。
  他们就在路边取了一部车子。租车公司果然依庄生先生的指示而把一部车子送来了。
  他们坐上这部车子开走,仍不发觉有人跟踪,看来似乎的确是没有人在跟踪他们,而并不是他们感觉不到。
  这也并不出奇,因为是司马洛等人想跟踪他们而没有办法跟踪到。尸体也是司马洛等人弄走的。假如死者是没有同党,就是没有人跟踪他们了。
  庄生先生夫妇开着这车子走了一整夜,接近天亮的时候,就肯定的确是没有人在跟踪了,于是他们把车子在路边放下,改乘的士到火车站去,在火车站打电话通知租车公司去把车子取回,然后就乘火车离开。
  凭他们的行动,以及他们所讲的话,可以知道,这两个人果然是属于齐格飞集团的。
  他们乃是齐格飞集团的杀手。
  他们是杀手,他们所做的事情,当然也是与杀人有关的。
  他们是两个非常可怕的人。
  在火车上,庄生太太说:“下一步子我们要做一件什么工作呢?”
  “我们要去杀两个人!”庄生先生说:“是一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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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8 09:40:5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在第二天一或者应该说是这一天的黄昏时分就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那里是一座郊外的农场。并不是那种务农为生的农场,而是那种富有人家建在郊外,用以度假,养马养牛及种植怡情的那种农场。
  庄生夫妇此时又开着一部租来的车子到达。
  他们却发觉只有一个很老的仆人留守在农场的屋子里,而马厩及鸡屋中亦有两个仆人。
  即使这些仆人并非等闲人物,看见了庄生夫妇,亦是不会怀疑他们乃是来意不善的,因为庄生夫妇两个人的外表并非如此。他们的外表正是显得很善良,看来连抵抗能力都没有,走起路亦走得不快似的。
  庄生问那个老仆人:“史先生史太太呢?”
  “他们骑马到山上的湖边去钓鱼。”那个老仆人说。
  “哦,”庄生先生看看天色:“他们也该快回来了,我们可以在屋子里等等吗?我们是他们的朋友,经过此地特来探望他们的!”
  “欢迎,”那老仆人说:“不过他们也许要很晚才回来。因为他们还是刚刚去的!”
  “晚上去钓鱼?”庄生太太问。
  “今天晚上有月光,”那老仆人说:”有月光的晚上,湖底的大鱼会游到岸边来找小鱼吃,可以钓到大鱼!”
  “我们可以上山去找他们吗?”庄生问。
  “这路不好走,”那老仆人说:“除非你们骑马上去!”
  “我们不会骑马!”庄生太太说。
  “你们也可以开车上去,”那仆人说:“那条路一直上者,然后通过树林,就可以到达湖边。树与树之间很疏落,汽车可以通过,不成问题,但是你们不要响号,不然会把鱼吓走!”
  庄生太太显得相当和善地吃吃笑道:“说不定我们也可以钓到几条大鱼呢!容易钓吗?”
  “大的并不容易,”那老仆人摇着头说道:“凡是大的和老的东西,必定是聪明或者狡猾的,要钓到它们,就需要相当的技巧。”
  “不过我们总可以试一试!”庄生太太说。
  “可以。”老仆人说:“史先生那里有钓鱼的用具,可以借给你们!”
  “真罗曼蒂克,”庄生太太对庄生先生说:“在月夜到湖上去钓鱼,我们去撞破人家,也真是不大好意思的呢!”
  庄生先生说:“我们也不会骚扰他们很久的,不过是打个招呼吧了,我们上去吧!”
  两个人回到车子’向山上开上去。
  庄生太太说:“这些仆人要杀掉!”
  庄生先生说:“回来时再把他们杀掉,先杀姓史的夫妇!
  “为什么不把这些仆人杀掉,在屋子里等姓史的夫妇回来呢?”庄生太太问。
  “先把重要的杀掉,”庄生先生说:“不要先在不重要的人的身上浪费力气。而且,我们也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屋子里等,就是浪费时间。”
  庄生太太并没有和他辩论。看来,他们这一对,在行事起来的时候,还是由庄生先生做主。
  他们依着那个老仆人所讲的,开车上了山。那条泥路走完了之后就到达了树林,而这里的树林果然一如那老仆人所讲的,其中的树木很疏,因此汽车可以在这中间通过。
  他们在通过了树林之后,果然就到达湖边。
  那里有一座小码头,码头上有一个男人正在那里钓鱼。有两匹马缚在树上,汽车的来到使它们不安而发出嘶声。庄生夫妇从车上下来,庄生先生叫道:“史先生?”
  那个男人说:“是谁来了?”
  庄生现在的说法又与刚才对仆人的讲法不同了,他说:“我们顺道经过,是李先生托我们来探望你们的,他还托我们带来了一件礼物,放在屋子里。”
  “真多谢。”史先生说。
  “我们听说你们在这里钓鱼,”庄生先生说:“我们也很感兴趣,史太太呢?”
  “我在这里,”一个女人从林中走出来,说:“我是正在捡拾柴枝,准备生火用的。”
  “这真罗曼蒂克!”庄生太太上前说:“我是庄生太太!我们……不打扰你们吧?”
  “不要紧,”史太太说,,我们在这里生活寂寞,正欢迎有客人光临!”
  庄生先生此时已踏上了小码头,到达了史先生的身后面,庄生太太忽然把史太太一捉就捉住了,并把她的手扭在背后,史太太尖叫起来。庄生先生对史先生说:“不要动!不然你的太太就死了!”
  史先生说:“为什么?”
  庄生先生说:“因为我的太太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一掌就可以把一个人的颈子打断的!”
  “就像在酒店里时一样?”史先生问。他说着,忽然从鱼篮后面拿起一把手枪,又说:“连这个也制止不住她吗?”庄先生一时愕在那里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史先生居然会知道他那些事情。
  事实上,他亦不知道,这个并不是史先生,他根本不认得史先生的样子,而事实上在这样的昏暗之中,他亦不能看得清楚人的样子,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他心目中的史先生,而是司马洛。而林中那位史太太,却是妮妲莉。
  这时,在林中的庄生太太亦已发动攻势了,不过她却是叫了一声,好像一袋面粉似的,重重地跌在地上。那是因为妮妲莉乃是一个很厉害的摔跤手,庄生太太是企图把她捉住而制服,对着一个摔跤手,这就犯了大忌,给妮妲莉把她摔了一跤!
  庄生太太的身子那么沉重,这样摔了一下,可不是玩的。然而,她看来胖胖的,身上的肌肉也是相当松,她却还是能立即跳了起身。这一次,她就小心得多,很谨慎地对着妮妲莉。
  庄生先生认得那叫声是庄生太太发出来的,就知道碰了大钉子,也连忙动了。他一脚踏在码头上横放着的鱼杆上,那鱼杆的另一头就升起来,击中了司马洛的手腕,他果然是一个相当的高手,虽然以司马洛的动作之快,还是给击中了。他虽然仍能及时放了一枪,但是这一枪已经给鱼杆的一击而影响了,没有射中。
  庄生先生跟着一脚就踢中那把枪,使枪跌进了水中。
  司马洛扑前,他也扑前,两个人相撞,争持起来,都是企图把对方摔下水中,因为,掉下了水的一个,是一定吃亏一点的。
  司马洛还是高一着,腿伸到庄生的腿后,一扣,庄生的腿子一软,就给司马洛提了起来,而向水中丢出去。但是在最后一刻,庄生却紧执住司马洛的衣袖。司马洛穿的是一件牛仔布衣,料子是非常之结实的,很难撕破,一时之间亦不能脱下来,于是就给庄生先生把他拉了下去,两个人就一齐跌下了水中。
  他们在水中又继继挣扎,有时升起来,有时沉下去。在水中,他们就不单是要气力大或者善斗就可以,他们主要是看看谁的水性更好。
  司马洛在水中的本领也是不差的,不过他也不能肯定,他现在是否会遇上一个更高的高手。
  那边,妮妲莉与庄生太太也是打得很激烈。现在庄生太太则不是要把她捉住了,而是挥动致命的手掌向她袭击。这两个人的自信心一定都是很强的,他们并不携带武器,只是用手脚作武器。
  妮妲莉则是早已知道这手掌的厉害,所以并没有硬碰,而只是用她自己那一套去应付。有时,庄生太太的手掌击中一棵树,而发出“拍”一声。她的手掌不痛,树却整棵摇动起来。有时,妮妲莉会在她的脚上一绊,使她跌倒,但庄生太太一跌倒又能再爬起身。
  她的手掌则是并未击中过妮妲莉一下。也幸而如此,因为她的手掌是那么厉害,击中一下就要不得了。
  两边分开来在拚命着,一边是在林中,另一边则是在水中,大家都无暇兼顾,不能帮助自己的伴侣了。
  可惜妮妲莉并没有带枪在身,否则她是会比较容易解决问题的。
  后来,两个女人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一个女人从林中跑出来,跑到码头上。
  水中也钻出了一个人。
  “司马洛!”那个女的叫,她是妮妲莉。
  他们两个,是得到了胜利。
  “你没事吧?”妮妲莉帮忙着把司马洛拉上来。
  “我没事,”司马洛说:“不过我那位庄先生则是有事了l。
  “他死掉了吗?”妮妲莉问。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他斗不过我,喝了很多的水,我把他踢开了。我不想他也缠住我下水底!”
  妮妲莉低着头看水面,这时月光已经开始升起来了,把水面照得相当亮,不过,却是没法看得清楚庄生所在的。即使是在白天,阳光之下,也是一样看不到的。
  “你不能肯定他是死了!”妮妲莉说。
  “我也不打算再下去看看!”司马洛喘着气说。
  “我还以为你有枪!”妮妲莉说。
  “现在没有了,”司马洛说:”我们的对手很厉害,并不比寻常!那个女的如何了?”
  “她死掉了,”妮妲莉说:“这个则是肯定的!”她还是蹲在那里望着水面。
  “现在,”司马洛说:“我们捉不到活口了!”
  “我们的命令是杀死他们呀!”妮妲莉说。
  “真奇怪的命令:“司马洛说:“其实捉到活口,问一些话,就可以多得一些对像!”
  “上头给我们的对像已经多到应付不完了:“妮妲莉说:“但是,你还没有能肯定庄生是否已经死去了!”
  “没有办法,”司马洛说:“假如他死了,我再下去也是找不到他的尸体的,尸体可能给水冲到别地方去了,而湖是那么大。假如他还活着,他潜水逃走了,就更难找到。”
  “看!”妮妲莉忽然一指湖面。
  湖面是有些动静,但那只是一群小鱼跳出了水面。
  跟着就是一条大鱼也跳了出来,银光一闪,又跌回下去。是大鱼正在追小鱼吃!
  司马洛叹一口气道:“月亮升起,大鱼也出来了,假如我们真是来这里钓鱼的话,那倒真是良辰美景呢!”
  “你这个人就可爱在够罗曼蒂克!”妮妲莉说。
  “不过,”司马洛说:“让我们先去看看庄生太太吧!”妮妲莉领着他回到树林中。
  司马洛看到,庄生太太运气实在太坏了。她仍站在那里,靠在一棵树上,两手向旁伸出,嘴巴和眼睛还是张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
  她是给钉在那棵树上了。
  这是因为那棵树上有一根横枝不知被什么人折去了,也许是嫌它生得太低,阻着行路不过断口处却不整齐,有一部分伸出来,就像是一把刀子似的。当然,平时是不大有危险的,但是给妮妲莉一摔过去,这强而猛的力气,情形便又不同了。这横枝刚好撞着庄生太太的背,刺了进去,于是,庄生太太就这样死掉了。
  “我走时她是还没有死的。”妮妲莉说:“不过我看着她也是脱不了身,便先跑去看看你需要不需要帮助?”
  庄生太太看样子是死得很痛苦的,这样的死法,无论如何,都不会舒服,不过她也总算是死得快了,相信那尖树枝刺进去,刚好是刺中了她的心脏。
  司马洛走过去细细检查一下她的身子。这倒不是怀疑她的死亡是假装的,而是要看清楚她身上收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
  他与妮妲莉再走到他们开来的那部车子去找一找,则可以从车中找到他们的证件。
  妮妲莉说:“这些东西不要拿了吧。我们的任务不过是要杀死他们,而我们已是成功了。”
  司马洛迟疑了一下,便把那些证件丢下,表面上是听从妮妲莉的意见,不要了,其实他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运用他天生特殊强力,而且又经过后天训练的记忆力,已经把那些证件的细节都记住了,就像拍摄了一张,照片似的。因此,他虽然没有拿那些照片,实在也等于是拿了。
  司马洛说:“我们可以走了!”
  妮妲莉则仍不大放心地向湖面的方向望望,说:“可惜没有庄生的尸体!”
  “我相信他是已经死掉了!”司马洛说。
  一时,他的脑中闪起了一些回忆,就是他对付庄生的时候的情景。他在水中与庄生挣扎,他的水性显然胜过庄生,因为他冒上水面呼吸的次数较多。当庄生也同时要把头冒出来呼吸时,几次都给他按下去,因此庄生是比他少呼吸的机会,喝水多了,抵抗力也弱了,于是就更加敌不过司马洛。而后来,他似乎是要同归于尽似的,死缠着司马洛,向水底沉下去。
  司马洛认为假如如此沉下去,就永无超生,便极力挣脱了,把他一脚踢开,而自己浮了上来。
  到浮出来时,他也已经很吃力,肺也像要爆炸似的。他相信,庄生在水底一定会比他更难受,应该是浮不上来的。不过,亦很可能庄生的生命力特别强,没有了司马洛的威胁之后,他仍能够游走,而在别处浮了起来的。在黑暗的湖面上,他不一定要把头冒出来,只要把嘴巴伸出水面来吸一口气就行。这湖面上是不时有鱼跳起来的,因此,假如庄生是如此做的话,他们也是不容易看得出来的。不过正如司马洛所讲的,即使是如此,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更加没有办法追上庄生了。
  妮妲莉说:“我们也只好走了!”
  她与司马洛又回到林中去,骑上了马。这些马是他们骑上山来的交通工具,现在他们又骑着这些马,回到山下去了。他们回到农场,很庆幸农场中的仆人并未受伤,庄生夫妇是决定事后才把仆人杀掉的。
  那个老仆人还是坐在那里。
  他是奉命对来者谈话的。史先生夫妇已经避开了,由司马洛与妮妲莉两个代替。
  这个任务,司马洛与妮妲莉也是忽然接到而来的。他们都根本没有见过史先生和史太太,就只是这样来了,代替史先生夫妇在那湖上。他们是占了先知先觉之利,但是亦可能成为替死鬼。
  那老仆人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妮妲莉说:“他们不会回来了!”
  司马洛说:“那个男的,我却不能够肯定。我和他一起沉下了湖底,我先上来,也差不多死了。他应该没有机会但是很难讲。”
  “不要紧,”老仆人说:“我见过他的样子,认得他,我看他也是不敢再来这里露面的!”
  这个老仆人似乎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司马洛等来这里,就是与他接头的。起初,司马洛怕他说谎说得不像,但是他说:“我是看着史先生长大的,我不会演戏,但是为了救史先生的命,我一定会演得很像。”
  他果然演得很像,老练如庄生夫妇,没有被怀疑。
  妮妲莉说:“沉进了水底的一个是干净些的,但是那个女的,她被钉在树上……”
  “这个我们是会解决的了,”老仆人说:“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尤其是你,邓恩先生,你一身湿淋淋的衣服,得先去换衣服!”
  邓恩就是司马洛的化名,司马洛当然是继续用这个化名。
  司马洛说:“我会换一身衣服,但我们不留下来了,我们还要赶路到别处去!”
  “随便你吧!”老人说。
  他似乎只是忠于史先生,对这两个陌生人只是淡淡然的,虽然这两个人是救了史先生夫妇的命。
  司马洛换了一身干衣服,换上的就是史先生的衣服。这位史先生他一直没有见过,但看来是身材相当高大的,因为他的衣服司马洛也合适。
  他与妮妲莉进入屋子的车房中,拿回他们开来的一部车子,开走了。
  “奇怪!”司马洛说:“这史先生夫妇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这样重要,却不懂得做这件工作,一定要我们来做?”
  “别问吧。妮妲莉说。
  “那个老仆人:“司马洛说:“看来也是能应付这场面的,但是他也不动手!”
  “他也不能肯定那一些来者是凶手啊!”妮妲莉说
  “所以要由我们试。像庄生夫妇这种外型的人,假如他们不动手,谁敢相信他们是杀手呢?”
  “这也真是巧合,”司马洛说;“我们正在因为找不到庄生夫妇而发愁,这一回,却刚好偏偏碰到了他们!”
  “我们要报告!”妮妲莉说。
  “打一个电话吧。”司马洛说。
  他们在路边有电话的地方停车,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他们认为不适宜用史先生家中的电话,而他们用以联络的无线电暂时没有用了,因为与云妮他们离开太远。他们打一个约好了的电话号码报告,自然有人转达,这是他们约好了的一个办法,他们是必须保持联络的。
  后来,司马洛与妮妲莉便再上车,开走了,在另一座城市停下来,进入一间旅馆投宿。
  史先生这间屋子这方面的事情,他们当然是不知道的了。
  但实在这边是仍有事情发生的。
  在司马洛他们走了之后,那个老仆人就领着另一个仆人骑马上山去。他们在林中找到了庄生太太的尸体,把她从树上解了下来,放上马背,带回屋子去,放在屋子的厅中。
  这个老仆人,一直都是愁容满面的,似乎并不因为司马洛与妮妲莉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就高兴。
  他对那另一个仆人说:“我们要走了,收拾好你的行李吧。尽量少拿一些!”
  那另一个仆人说:“我也没有很多东西可拿的,很快就行了
  他去收拾他的行李时,这个老仆人则是去进行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就是到车房中去,把汽油一罐一罐拿出来,淋在屋中的各处。
  后来,他就拿了一对帆布袋,坐上一部小货车,从车房中开出来等着,等到那另一个仆人也拿着行李出来,上了车,他便取出一把讯号枪,向屋子的窗内射了一枪,一个火球飞进了窗内。在平时,这样一个火球飞进窗内,引起火灾的可能性已经是相当高的了,现在,屋中的各处是淋满了汽油的,那就更是一触即发,火立即烧得非常之猛烈,火舌从窗口跳出来。
  老仆人把车子开动,离开了。
  有汽油之助,这屋子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中,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即使有消防车来,也一样不易控制,何况,这里是荒僻地方,又没有人报警。
  屋子里还活着的乃是马厩中的马,那个老仆人相当残忍,他在放火的时候也并没有把那些马放出来。火使马匹惊慌地嘶叫跳跃,后来终于撞开了拦着的门,冲了出来,而逃进了荒野中了。
  这个时候,司马洛与妮妲莉已经在非常远的酒店中下榻,即使望过这边来,亦是看不到火的,而且隔着一座山,也根本看不见。
  司马洛也没有空去看,他正在与妮妲莉很亲热,妮妲莉对他的情意是越来越浓了。
  后来,妮妲莉说:“我们真幸运!”
  “为什么呢?”司马洛问。
  “因为庄生夫妇是一流的杀手,”妮妲莉说:“他们自恃本领高强,连武器都不带。假如是普通低级一些的,也许会带一挺轻机枪来向我们作一阵扫射,那我们是完蛋了的!”
  “唔,”司马洛说:“高手亦有高手的可爱之处!”他们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那座屋子一直烧到变成了平地,火自动熄掉了才被发觉。那是清晨时附近的山上有人采药,从上面望下来,看到屋子已不见了,剩下败瓦残垣,正在冒着余烟,便急急地去找一个电话报警。
  这之后,警车及消防车才赶来。
  这时已经没有什么火可救的了,不过,他们倒是很快就可以进行发掘工作。
  那个老仆人是留下了庄太太一具尸体的,然而,发掘出来的则是有五具尸体,都是不容易辨认的了,需要用科学方法去鉴定。
  两天以后,司马洛与赖利在电话中联络。
  这时他与妮妲莉已经是在另一间酒店中了,他们正在酒店的餐厅中吃早餐,电话打到餐厅来找他们,司马洛过去接电话,这个电话是赖利打来向他传达一个命令的,不过既然司马洛单独接听电话,而餐厅里这电话又是公用的,不是房间里的电话,因此是安全的,除了传达命令之外,还可以讲一些私人的话。
  赖利说:“你知道吗?那间屋子烧掉了,而留下了五具尸体!”
  “不会是那些仆人们亦被烧死在那里吧?”司马洛问。
  “不!”赖利说:“是那个老仆人放的火,他带着另一个仆人离开了,我们并没有失去他们!”
  现在他所指的“我们”则是莫先生组织的人了。既然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将要发生,莫先生的人员老早就在附近监视着,因此知道那个老仆人做了什么事情,亦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
  “有问过他吗?”司马洛问。
  “还没有,”赖利说:“我们还是要等着看他与谁联络,目前他却是回到了家乡,与他的家人在一起。”
  他们留心这些,主要是为了想查出那个黑夜王子的来龙去脉,既然史先生夫妇要司马洛他们来保护。那么他们就应该是黑夜王子的人,而那老仆人应该也知道得不少的。
  “五具尸体:“司马洛说:“其中有一具是庄生太太的,这一点我应该可以肯定。但是其他的四具呢,认出来了没有?”
  “有两具不明身份,”赖利说:“另外两具就是史先生夫妇,都是中枪死去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马洛诧异地说道。
  “你猜不到吗?”赖利问。
  “唔,”司马洛说:“假如我没有猜错,我们到的时候,史先生夫妇根本就是已经死了的。这就是为什么要我们来冒充他们。他们已经死了,不能再出现。他们的尸体就放在屋里,由于我们没有看过,也没有理由去看过每一间房间,所以我们不知道。关于那另外两具来历不明的尸体,则极可能是庄生夫妇之前来的杀手。他们成功了,也是失败了,因为他们是与史先生夫妇同归于尽。这两个杀手去行事,没有了消息,派他们去的人就相信他们失败了,便再派庄生夫妇去,庄生夫妇也失败了。这个诡计不能用太多次数,于是他们就把屋子烧掉!”
  “看来正是如此。”赖利说。
  “那么?”司马洛说:“姓史的夫妇,究竟是干什么呢的?”
  “这其中的内幕还待研究,”赖利说:“照附近的人讲,他们是几年前买下这屋子搬进来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似乎是在那里享福。但很显然,他们是另有内幕的!”
  至于有何内幕,则当然还是有待调查,因此司马洛亦没有再问。那些调查的事情,目前不是由他负责。他只是跟着这一群人,与妮妲莉一起,执行上头传下来的命令。他听完了这个电话,回到桌子来,当然不把史先生夫妇的内幕对妮妲莉讲出来。他只是把他们要进行的任务讲出来。
  “我们好像没有停的。”妮妲莉说。
  “当然了,”司马洛说:“假如我们停下来,那即是这件事情大功告成了!”
  “或者是我们死掉了。”妮妲莉说。
  “我却不喜欢讲这种悲观的话,”司马洛说:“所以我能够活到现在!”
  “我不也正是活着吗?”妮妲莉说。
  “但是我的年纪比你大得多,”司马洛说:“假如你继续悲观,也许你就活不到我这个年纪!”
  “好吧!”妮妲莉说:“我答应你乐观一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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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8 14:1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受尽酷刑

  许康招慕来的其他的人当然亦是在负责一些大同小异的工作的。
  譬如那个借醉行凶向妮妲莉追求不遂的人,他的名字叫何利。
  他也是与另一个人合作,这个合作的人叫韩德生。
  他们此时是去光顾一座赌场。
  韩德生看着赌场的平面图。
  “这是一件很有乐趣的工作,我是向来都讨厌赌场的!”
  “我却是很喜欢赌场,”何利说:“我赚的钱起码有一半是投资在赌场上的!”
  “你是说进贡给赌场的?”韩德生说。
  “我认为这是一种投资,”何利说:“我只是暂时放在那里罢了,将来我是可以连本带利都拿回来的。”
  “唔,”韩德生吃吃笑着:“赌场的大股东!”
  “这好过另一半,”何利说:“进贡给女人和酒,那些是必定没有机会拿回来的!”
  “所以你就心痛了?”韩德生说。
  “我不是心痛,”何利说:“我是辛苦。假如我不是赌场的大股东,我就不需要这个了!”
  他所指的乃是他正在脸上弄的东西,他是正在化装。
  原来何利有一个困难,就是他爱赌,许多地方的赌场他都到过,而这里的赌场他亦是来过的,他怕人认得。
  这里他是很久没有来了,但是赌场里的工作人员未必会完全换掉,很可能认得他。而且,赌场是有许多常客的,即使换了工作人员,客人却不会换得太多。除此之外,赌场的客人也是到处跑的,在这个地方的赌场赌一阵,手气不好,便又到别个地方的赌场去赌。被人认出的机会比较多,何利就不能不小心了。
  化装不会被人认出,但一个人化了装,是很不舒服的。
  韩德生说:“还好我们不是在抢钱,否则要脱身倒是真不容易啊!”
  “傻瓜才会去打劫赌场,”何利说:“我宁可去劫银行,反正两者都是现钱很多的地方,而银行却容易些!”
  他对着镜子弄着,终于弄到满意了,就转过来对着韩德生,问道:“这样如何?”
  韩德生诧异地看着他,问:“什么?你是谁?”
  “呀!”何利用拳头在他的肩上轻轻击了一下。这样讲法,即是说,他的化装已是成功了。
  韩德生说:“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起程了!”
  “我像什么?”何利在镜子前面作了一个状,问道。
  “当然像个大豪客!”韩德星说。
  “最可惜的就是,”何利说:“我要去弄糟我自已有股份的生意!”
  “有什么关系呢?”韩德生说:“你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你的股份是无形的,也是满天飞的,随处都有,不受限制,你在这里投下了资本,大可以到别处去取回!”
  “这倒是真的,”何利说:“所以,也实在不必太心痛!”
  他们此时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因为他们也是像司马洛等人那样,不能固定住在一个地方,工作要他们到哪里去,他们使到哪里去。而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可必然是住在酒店里
  韩德生把那张赌场的平面图交给何利。
  韩德生说:“你再过目一次吧!”那平面图上画了许多红色的交叉,不论他们要干的是什么事,总之是会发生在这些有红色交叉的地方的了。何利则挥挥手把那地图推开,说:“不要再看了。我已经记得清楚到无可再清楚了,假如再看的话,我恐怕要记错了!”
  他打开抽屉,把一些用纸包裹成的圆筒取出来,而把那些纸拆下来。原来纸内包着的都是硬币,叠起来就是一筒一筒的了。
  这些硬币共有四筒,他们每人两筒步放进袋里。由于硬币是相当重的,一个衣袋不能放得太多,否则那个衣袋就会给坠了下去,很难看,所以他们要分开来,每个衣袋里都放一些,如此就没有那么显眼。
  他们离开酒店,乘的士到赌场去。
  赌场是品流复杂的地方,应该是没有什么所谓可疑人物的,有些人虽然是穿得颇褴褛的,却会掏出很大叠的钞票作豪赌,而穿得很讲究的则反而赌本不多。
  不过亦有注码与打扮是成为正比例的。总之,赌场内的顾客,可以说是式式俱全,怎么样的人都会有。
  他们则是打扮普普通通,既不褴褛,亦不算豪华。
  他们进入了赌场,也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特别注意。
  何利向韩德生递了个眼色说:”你小心点,别出洋相。”
  “你担心你自己吧!”韩德生说:“我并不是没有到过赌场,这里的规矩我都熟悉,我只是不像你那样投资那么大罢了!”
  有一个美女在他的面前经过,何利荷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二了,而看得目不转睛。/
  但韩德生推推他说:“这不是你来玩的游戏!”
  “不过是看看吧了,”何利说:“作为眼皮的供养也是好的。”叹一口气:“假如有一个女的派给我同行,那是多么好?”
  “你是不满意我与你合作了?”韩德生说。
  “我不能与你同床,”何利说:“假如像那邓恩那样,给派到妮妲莉合作,那才真写意呢!”
  他们两个人,首先就是到赌角子机的部分。
  何利说:“我们先在这里发些财,来作本钱好些!”于是他们就去玩角子老虎。
  这里是自成一个部份的。非常吵闹,因为,扭动角子机的柄,入角子,角子机转动的声音,都是非常之响的,刺耳得很。
  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初来的,因此他们也知道,甚少会有人自己带大批角子来玩这个的,因此,他们自己带来的角子,暂时不用,而用钞票去向赌场换来的一批角子去喂老虎机。其实,凡是到这些地方来玩,十居其九,都是到来进贡的,否则,也不会有人经常开赌场了。
 尤其是角子老虎,是输的机会更高的,在数字上的比例固然是的,而在时间的方面亦是的,因为玩角子老虎机,简直是不停地纳入角子的,虽然每一次的注码不大,但是不停地放进去,就输得快也很多。假如是中了,那就是非常幸运满了。
  他们两个人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的赌运好起来,而他们也总算是没有失望的,换来的角子很快就输光了,于是他们在身上左摸右摸,摸出带来的角子的其中一只纳入去,这显然是一种特制的角子。
  他们,两个人当然不是一架角子机,但手法则是一样的,输完了换来两角子,便在角子机中纳入一只他们带来的。然后他们就再去一些角子来,又纳入角子机中。
  输完了,就放入一只自己带来的角子。
  他们这样弄了几只角子机,便收手了,像许多人一样,他们也看来输得失去了兴趣,便不再赌角子机,而去赌别的了。
  他们所玩的角子机是在蓝图上的交叉之处的,而那张蓝图,他们来的时候已经烧掉了。
  下一步,他们是先进入洗手间去。
  洗手间是也有专人在服待的,递递毛巾之类,而递毛巾之后,照例是打赏一些钱的。他们也是用带来的硬币打赏了。
  跟着,他们又出去赌其他的了。
  那些其他的赌,倒是有输有赢的。他们输了时当然不能用硬币,但是赢了的时候,却是有打赏的习惯的,他们就用带来的硬币打赏。于是,他们带来的硬币就是分散在许多地方,许多桌子都有。那些桌子,都是在他们的蓝图上有红色交叉的。
  他们这样做,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嫌疑的,因为那些硬币的面额甚小,即使是伪币,亦不会有人去检验的,因此,他们应该是成功的。
  但是,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的。
  就在这个时候,在赌场的一间密室里,保安人员却正在作着例行的检验。他们用的是闭路电视,而这种闭路电视却是很新的,不单是只看人的外表而已,并且亦看人的内里。他们用的乃是一种特殊的辐射性去放射全场。这样对人的健康是有害的,不过假如不是长期如此,而只是偶一为之的话那倒是没有所谓的。当然,假如警方或卫生当局知道有此事的话那是一定会禁止的,但是,他们当然不会通知警方,而他们赌场中有许多秘密,不是普通外人能够知道的。
  他们的目的,乃是要看看客人有没有身上藏枪者。
  因此,从电视机中看到的人,是另有不同的面目的,因为有些透视的程度在其中。
  他们看到的人,都不大像人,而他们却是另有一种看法的,他们也就是因此而看出了何利有些不对劲。
  其中一个保安人员对其他人说:“唏!你看这个人!”在这些射线的照射之下,人的面部是比较正常的,但是,何利一个人的面部则是不大正常,就是因为他化过了装。一个人化过了装之后,在这种射线的照射之下,就可以看到有不同的明暗反射。这与女人的化妆是不同的,因为女人的化妆不论怎样,都是不会有那么厚的地方的,而且女人的化妆品的质地也是不同的。
  另一个保安人员说:“这个人是化过装的!他很可疑!”
  “把他抓起来。”
  “不行,除非我们捉到他做一些什么不规矩的事情。”他这样讲,也是有他道理的,因为他们不是警察,人家化妆,他们是无权过问的,亦有时(虽然很少),一些太富有的人,不方便给人看到他们进入赌场去玩,他们便化了妆才进去。而另一方面,亦可能是有些赌场不欢迎的人物,化了妆而混进来的。这个时代,有些精于数学及电子学的人,是用电子学去计算机会的,他们几乎逢赌必赢,而这种人也是在赌场的黑名单之内的,有人认出,假如看到他们出现,就要马上把他请出去了。这种人要进入赌场来赌钱的话,便也是要化装。
  目前,还未能肯定何利是哪一类人。
  “监视着他好了。”保安主任说。
  他们于是监视着何利一个人,并不知道何利乃是与韩德生一起的,而事实上,韩德生与何利进来之后便也分手了,亦不再交谈或任何表示,表示他们乃是朋友或是在一起的。这样分开,更有好处,因为要失手的话,便只是其中一人失手而已,不会两个人都一齐失手。
  就是这样,何利也完全不知道他是被监视着的。
  闭路电视机一直监视着他,这比用人监视更好,因为假如用人监视的话,碰到失手的时候,是很容易被发觉的,电视则难了,即使老手也无可奈何,明知有电视眼存在,却没有办法看出电视眼是否正在监视着自己的。
  何利的行使特殊硬币的事并没有被观察出来,但是他却被认为是可疑人物。
  他没有大赢,事实上一直是输的多,这一点就排除了他是那种电子学专家的可能性了。
  他赌得不大,这也排除了他是一个化装的富翁的可能性。而且,何利的样子是根本不像富翁的,化妆前与化妆后都不像,从体型,举止方面可以看得出来。这种事情,赌场中的人可以说是眼光最准的了。
  何利两种可能性都排除了,然而他仍是可疑的。那就是:他是到这里来干什么的呢?化妆来,而不是为了赢钱,那应该是有一个目的的。
  何利后来输光了,就离开了。
  赌场中人已派了人跟踪着他。
  何利离开,韩德生亦离开了。两个似乎是互不相识的y人,出来却是坐上了同一部车。
  跟踪的人用车上的无线电向赌场中人报告此事。
  保安主任命令:“继续监视他们,加派一部车子!”
  这是何利及韩德生的运气太差了。
  何利与韩德生并不知道已被跟踪,因为他们不相信他们会被跟踪,而他们开车离去了之后,又不远走,而是在赌场附近兜来兜去,这更增加了他们的可疑性了。
  他们现在还在等什么呢?
  他们是正在进行他们的工作的最后一部份,就是引爆那些特制的硬币。
  何利开着车子,韩德生则把一个无线电引爆器的掣扳动了。这也是与林铃与李敏上次放火的情形差不多,不过他们所用的不是“子弹”而是硬币。
  那些硬币已经分布在各处,现在一扳动了引爆器,就爆炸起来,而发出烈火。
  角子机里喷出火来,洗手间里那一盘硬币起了火,各张赌桌上亦起火,而这些是燃烧力很强的东西,一爆起来,火就大得很。
  赌场中立刻秩序大乱。人是最怕失火的,尤其是在这样个没有窗口的地方。那些赌客们都纷纷逃走,虽然有些人的筹码是还未兑到现款的,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他们从各个出口逃出,而赌场中的工作人员则忙于救火。生意是做不成了。
  里面保安室那些部份闲人免进,是还不受影响的。保安主任看到这情形,就在无线电中喝叱道:“是他们干的好事,紧跟着他们!别让他们逃掉!但是不要动手捉,看看他们逃到什么地方去?”
  这是何利与韩德生失策的地方。
  假如他们还在赌场内的时候就引爆,那他们随着群众逃出来,混乱之中是肯定能逃掉的。但是他们却要清清楚楚,安安全全地看到他们所制造的混乱,这就被人家看出来,而注意到了。
  他们看着工作已经完成,就开车回他们所住的酒店去。
  他们是乘的士而来,却开车离去,乃是因为他们早已把部车子放在赌场附近,准备作离开之用的。
  何利说:“我还是不大明白,这样做又有什么作用。我们不会知道他们损失了多少钱,也许会少掉一些生意,一两天不能营业,但这又有什么用处?”
  韩德生说:“总之我们的工作是如此的,而现在,我们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我们走吧!”
  他们的工作,原来乃是由另一些他们的同事接手,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当一个地方起火时,消防车是一定来的,而同时,警车也是一定来的。
  这一场火,事实上也不是赌场中的人自己能够扑灭,那是由于火头太多,而且是化学物品引致的火,越烧越旺,客人全都逃出来了,火则是需要消防车帮助灌救。
  除了客人需要逃走之外,属于赌场的人也需要逃走。
  这有如火攻蛇洞,把蛇逼出来了。
  原来,在赌场的重门深锁,闲人免进的部分是有三个重要人物躲藏着的。这三个乃是齐格飞集团的重要人物。他们也狼狈地逃出来了。
  即使他们都知道火是为了要把他们逼出来而放的,他们也还是非逃出来不可。
  当然,他们也是有准备的,既然是非逃出来不可,他们亦是采取了一条安全的途径,就是走入一座地下车房,登上了一部暗色玻璃的宽大豪华的汽车,开了出来。
  当救火车到达时,也正是他们离去的时候。
  这部豪华的宽大汽车就是在救火车的前面横过,亦未有相让。
  这是一部颇为特别的汽车,并不单是豪华那么简单而已,而且还是一部装甲避弹车,所以坐在车中的人是相当安全的,假如有人向他们放冷枪射击的话,枪弹是射不进去的。
  不过,摆布这个计划的人,也是早已胸有成竹的了,知道他们要做一些什么,以及对方是有一些什么的。因此,这些人虽然驾着一部避弹汽车离开,也是仍然难逃厄运的。当这部避弹车子转进了一条僻路时就发现前头有一部巨大的货车正在行驶着。刚刚从一个路口转出来的。
  这是一部搬运大量货物的货车,车子的后部乃是一只巨大的方形箱子,这只箱子里,即使一整间屋子的家私,亦是能够装得下的。
  这样巨大的一部车子,就已经占了路的一半,要越过它是不容易的,除非路的另一边没有迎面而来的车子,因为,要越过它,就要驶到路的另一边去。
  好在这部大货车又行驶得并不慢,所以,这部豪华的避弹车,仍然是可以从容地跟在后面。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此时乃是堕进了一个前无去路的陷井了。
  那部货车的后面是两扇大门,在装卸货物的时候,就是打开这两扇大门的。
  现在,其中一扇大门打开了。
  装甲避弹车的司机一眼就看出有异,大声叫道:“不得了,我们上当了!”
  由于那大货车内是没有窗子的,比较暗,不大看得清楚,只是可以看到,车中人似乎是架起了一挺机关枪。机关枪的子弹是否能射破车子的避弹挡风玻璃呢?这一点,最好还是不要去试。于是司机连忙煞车,以使两车之间的距离较远,如此,即使枪射过来,劲力也是没有那么强了。
  但是,大货车内的却并不是一架机关枪。
  一发射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货车内放出的是一团火球。
  “是火箭炮!”汽车司机恐怖地叫道。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这枝火箭炮的炮弹击中车头的挡风玻璃,爆炸了。这挡风玻璃虽可以挡住枪弹,却是挡不住炮弹的,尤其是火箭炮。
  这玻璃成了千万碎片,每一碎片被爆炸力推动也等于是强力的子弹,车内的人是无从闪避的。
  车子的门都弹开了,整部车子都略为扭曲了,就这样停在路上,着火了一阵,就熄掉了。车子里面没有人出来。
  大货车则是远去了,后面的门亦关上了,任务已经完成。
  但是,在赌场内,那保安主任则从无线电中听到了司机这最后一句话,由于车上也是有无线电联络着的。
  知道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保安主任更加认为不能放过这两个人了。于是他从无线电中下再进一步的命令,要那车子中的保安人员先行跟踪着,然后向他的上级请求作更进一步的指示。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何利和韩德生两个人完成了任务,便回到他们的酒店去,取了行李之后,便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的对手是太强了,稍有差错,他们便给紧紧地跟踪着,而且那还简直是一个跟踪网,有三部车子交替跟踪着他们,所以使他们很难发觉。通常,跟踪如是只有一部车子担任,那才是比较容易发觉的。
  他们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住进另一间洒店,再用长途电话作了报告。他们所得到的指示是再等一两天。
  如此,就更方便了跟踪他们的人。
  跟踪者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把他们包围住了。因为,这些跟踪者所得到的指示,则是要把他们活捉。
  何利躺在床上,对韩德生说:”有一两天的休息,我们大可以享受一下人生了!”
  韩德生则是在看着电视。
  他说:“我猜,你所讲的所谓享受人生,就是喝喝酒,睡睡女人是吗?”
  何利耸耸肩:“不是为了这个而生活的吗?”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生活的,”韩德生说:“你要玩,你去好了,我没有兴趣。不过,你得在一个我随时可以找得到你的地方,而你也不要喝到太多,找得到你而叫不醒你,也是没有用的。我们其实也不是渡假,我们只是等待指示罢了!”
  “我知道了,母亲!”何利说:“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们原来用火箭炮射了一部装甲车!”韩德生说。
  这是从电视上的新闻报告中看到的。韩德生一来就看电视并非因为他是一个电视迷,而是因为他很紧张要看看有些什么新闻。
  何利也是同时看到报纸上这条新闻的,其实他亦用不着韩德生提醒了,因为他并非一个不会用脑的人,他也知道这新闻是重要的。
  何利说:“原来如此,我们两个放火,另一些人去攻逃出来的大老鼠!”
  他们是很内行的人,电视的新闻报告中虽然并没有把赌场火烧的事实与这装甲车被袭的事情联在一起,他们亦知道两者是有关的了。一部装甲避弹的汽车,并不是许多人能够拥有,或需要拥有的。赌场老板,则是能够拥有及需要拥有的人之一。车中的人,则相信不会是赌场的老板,而是赌场老板的贵宾。
  赌场老板是要出面活动的,也许每天都乘坐那避弹车来去,根本不需要用火攻去将之逼出来。躲在赌场里面的贵宾,则是需要了。也许他们是要躲很久的,也可能过几天之后他们就会走掉,而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时间起程。
  何利说:“我的人生乐趣也没有了。”
  “怎么了?”韩德生说:“没有钱吗?”
  “我不要出去,”何利说:“发生了这一件大事,对方一定会采取行动扩大搜索敌人的范围,我不想露脸!”
  “呀,”韩德生点头说:“这才是明智的决定!”
  “明智的决定,”何利说:“也往往是剥夺享受的决定!好像在营中时,我对那个女孩子妮妲莉终于作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也失去了享受的机会了!”
  “但是你得回了性命。”韩德生说。
  “有性命而没有享受,那又有什么用处呢?”何利说。
  韩德生迷惑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喝了酒吧?”
  “只是喝了一点点,”何利说:“我刚才出去时向柜台的侍者要了一点点。你放心好了,我没有醉,那一点点酒,是不会令我醉的!”
  “你最好不要到那柜台去得太勤!”韩德生说。
  何利挥挥手:“呀,你放心!我是不会醉的!我到底是一个职业好手,我是会尽量维持我的职业意识的!”
  不过,何利则仍是使韩德生担心的,因为他的职业水准实在不大好,他在营内就已经表现过了,那种表现已几乎使他未工作就送命。其实,韩德生对于自己被派与何利合作是并不满意的,因为何利的缺点太多了。
  只是韩德生没有把他的不满讲出来。反正讲出来也没有用,徒惹何利反感而已。
  现在,韩德生说:“我看,我们也应该找点吃的东西了!”
  “很好,”何利说:“你打电话出去叫这里的厨房送上来吧。我们不要出外吃饭了,我不想露脸太多!”
  这也是明智的决定,不过已经太迟了。他们此时已经是处身于天罗地网之中,而他们却还不知道。
  韩德生去打电话叫了侍者弄来了两份西餐,侍者用食物车子推进来。西餐是有面包与牛油的。
  有些地方的牛油是用碟子装着,一粒粒螺丝似的,也有些则是供应那种大批买回来,用一只小小的锡箔容器封着,要把锡箔的盖子撕去,才能吃到里面的牛油。这里所供应的就是后一种。
  这种似乎卫生得多,不可能把用剩了的再用,亦不必担心准备牛油的人是否太大意而不卫生。
  他们两个人肚子已经很饿,首先,就吃面包,并且差不多同时把牛油容器的锡箔盖子撕开。
  首先撕开的是韩德生。他诧异地说』“喂,怎么里面没有东西的?”
  何利的自然反应就是把他那份也撕开来看。
  这是不智之举,不过实在也没有分别,撕开了一份之后,就已经是太迟了。
  何利那一份牛油的盖子撕开了之后,也发现其内乃是空的。
  “这……很可疑……”韩德生说。
  “毒气……”何利说。
  不错,那里面虽然是空空的,但这也并不就是表示里面是没有东西的。里面有的是空气,而这并不是他们所呼吸的普通空气,乃是毒气。是一种麻醉作用的毒气。
  韩德生与何利虽然嗅不到任何特别的气味,但是那股晕眩的感觉已告诉了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都匆匆就拔出枪来,他们进赌场时是没有带枪,现在则是已携枪在身了。
  但是拔枪有什么用呢?他们并没有射击的目标。
  何利还算相当机警地扑向窗口,但是已经太迟了,即使他能够把窗子打开来,吸入新鲜空气,他也是未必能消解那些麻醉性的气体的药力。
  而且,他也没有机会到达窗口,便已扑倒在地上。
  韩德生也是软软地在地上倒了下来。
  两个人都极力挣扎,企图运用最后一点气力逃走,但是已经不成了。他们渐渐沉入了一阵甜蜜的黑暗的境界。
  过了一阵,房中电话响起来。这是一个试探,试试他们会不会去接听。
  再过了一阵,房门就打开了,有几个大汉涌进来,侍者在门外把风。
  他们显然是误入了黑店,或者,是这整个区域都是对方的势力范围,所以对方是可以尽量为所欲为的。
  这几个大汉带来了两只布袋。他们收去了何利和韩德生丢在地上的枪,把他们两个人都装进了布袋里,然后搬出走廊,放在一架手推车上。这架手推车子乃是用来收集及运送那些待洗的床单等的,这些东西通常也是放在布袋里拿走的,因此,韩德生与何利两个人被装进了布袋之后,即使有别的人经过而看见,并不会觉得可疑了。
  这架手推车推到了酒店的地下室停车场中。这个部份的停车场则是酒店方面自用的,用以停泊载垃圾、运送伙食及其他服务的车子。这里亦停着一部洗衣公司的车子。何利和韩德生这两个人就是给放上了这部车子。这部车子跟着开走。
  于是,他们这两个人,就从此失踪了。
  可怜的是,他们的上司,赖利及许康和云妮也是不会知道他们是在这间酒店失踪的,因为他们没有报告住在这里,有任务的话,也是他们按时打电话去询问才能知道的,赖利不会打电话到这里来。这是因为他们未必会在这酒店里逗留多久,可能很快就会换个地方。
  当他们醒过来时,他们发觉他们已经是给吊在一座地下室中。
  这里就像是一个古代施刑的地方,石砌的墙壁上装着锁链,锁链的末端系着铁箍,而铁箍则是箍着他们的手腕,他们的脚是占不到地的,整个身子的重量就靠手腕承受着,这使他们的手腕非常痛苦。因而昏迷之后醒过来的那种头痛,也不大感觉到了。
  这里就只差没有在墙壁上插着火把。
  但是,用以照明的那盏灯却是直射着他们的脸,使他们为之目眩,也看不出灯光后面那一半的地下室究竟是有着一些什么人物了。
  一声咒骂,一件东西掷中了何利的脸。那并不很痛,是只吃剩了的苹果核。
  何利咬紧着牙齿,忍受着那从他的手腕放射到全身的痛,尽可能集中精神,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相信在他旁边的韩德生也是正在这样做的,一个人,从昏迷之中刚刚醒过来,通常都是全失去了在昏迷之前的记忆的大部份,要很小心和很用神才能够再记忆起来的。
  渐渐,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来了,何利也就明白,自己现时的处境是非常之不妙了。
  在他旁边的韩德生,他相信也是如此,假如韩德生是比他先醒过来的话,可能韩德生就是比他更先领悟到这一点,大家亦不必交换意见了,况且有别人在面前。
  韩德生事实也正是如此。
  事实上,韩德生并且也是正在奇怪,何以自己还没有死掉。做了这样一件事情而给对方发现了,捉到了人,还能活着?
  不过,活着的前景也是不很乐观,尤其是给这样吊着。
  这是用刑的表示。他们是会给用刑处死的。而由于他们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可以供应,他们是可能会给折磨到死的。即使能招供出有价值的资料,亦是未能邀功,一样会给杀死的,不过,那样的话,总算还可以求得个早死。
  他们都在奇怪,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都没有看到一根皮鞭出现呢?似乎是应该有的。
  韩德生确是比何利先醒过来的,也因此他首先感到手腕上的痛苦使他很难抵受。
  为了想减轻手腕上的压力,他便试图用脚掌踏住那石砌的墙壁,那墙壁虽是垂直的,但是因为是石砌的,颇有凹凸不平的地方,是可以用脚掌踏住而借力的。
  但是,当他才正这样一做时,皮鞭就挥过来了。
  灯光后面那黑暗中究竟有些什么,他们是实在看不清楚的,只是来一件看到一件。现在就是皮鞭飞来,“拍”的一声缠住了他的脚,一扯,他的脚便踏不住墙壁的石头而脱离了,身子才刚刚升起一点,又埋回下去,手腕上给猛扯了一下,人痛得尖声叫了起来,身子也痛得在那里摇摇摆摆着。
  用皮鞭的人可能是掷苹果的人,也可能不是,而那人正在发出哈哈笑声。
  韩德生既是如此遭遇,何利亦不去作同样的企图了,只是极力忍着痛苦。
  薛德生呻吟着说:“有我们认识的人在这里吗?”
  那灯光后面有声音说:“我们不认识你们,但是认得你们干得好事。”
  对方是厉害的人,抵赖是多余的。韩德生说:“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呢?”
  “招供!”那声音说。
  “这个是没有问题的,”韩德生说:“请你先把我们放下来,如何?”
  “没有这样便宜的事,”那人说:“不受点苦,你们会顺利招供吗?”
  “你何不试试我呢?”韩德生问。
  “别告诉他什么!”何利说:“这些狗养的!”
  何利乃是用激将法。反正是活不成了,不如把对方刺激到生气起来,从速把他们杀掉,可以少受一点苦。他们既然能成为职业性的杀手,也是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的了。
  但是对方却不上当:“杀掉你们,我们又没有权!”
  “那你找有权的人跟我们讲吧!”何利说。
  那人也懒得睬他,只是扯扯那缠着韩德生的脚的皮鞭。
  表示是对韩德生讲话,而说道:“你是肯招供的,那你招出来吧!”
  韩德生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则是与何利有点不同的了。他是认为,假如能支持得久一些,就尽量活得久一些。只要性命还在着,就有脱身的可能性,假如人都死掉了,那还谈什么脱身呢?
  所以韩德生说:“你想我招供什么,你问吧!”
  何利则是在坚持着他的看法,而吼叫道:“不要告诉他/什么!”
  那人在灯光后面对韩德生说:“你既然是肯招供的,那很好,我想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做这件事情?”
  “我们是哪一种人,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吧?”韩德生问。
  “你别问我,”那人不耐烦地道:“现在是我正在问你呀!”
  “我们是为钱卖命的人,”韩德生说:“我们是职业军人,从战场上回来的,仗打完了,就没有人要我们了,我们只是懂得打仗!”
  “现在并不是没有人要你们!”那人说。
  “现在我是有人聘用干我们最擅长的事情,”韩德生说:”这就是跟打仗差不多的事情!”
  “是谁聘用你们的?”那人问。
  “一个叫云妮的女人主持,”韩德生说:“她和一个叫许康的男人作主持——但是这个你们都是已经知道了呀!”
  “我们知道什么?”那人问。
  “你们不是派人到云妮和许康所住的屋子去袭击吗?”韩德生说:“他们两个叫我的朋友们去解围,这之后就招兵买马,于是我们就被聘用了。”
  “你再讲清楚一点。”那人说。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的呀!”韩德生诧异地说。
  “你当我不知道好了,”那人暴躁地叫道:“你再讲清楚一点。"
  韩德生与何利交换了一个眼色,忽然之间,何利也不反对韩德生的做法了,因为照这个人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个人是知道得并不多的,既然有机会让他们讲,那也即是让他们有机会拖延下去,活得久些,也许有机会脱身。
  于是,韩德生就详细地,一点一点地,把这件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
  他也并不认为这是出卖云妮和许康的,因为,云妮与许康的事情,齐格飞集团是早知道了,他讲出来,也不过是讲出一些对方早已知道的事情吧了。事实上,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是对方不知道的。
  最后,韩德生说:“现在,我猜你大概是想我告诉你们其他各人的下落吧?很可惜,这一点我却是做不到的,因为他们不会告诉我们,你也明白的,我们不是做主的人,而这只是分工合作,他们叫我们做什么工作,我们就做什么工作,下一步要做什么工作,我们也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联络电话,你可以去查一查。”他随即讲出了一个电话号码,以及那个电话号码所在的城市和暗语口诀。
  “这么容易就招出来?”灯光后面那人说。
  最容易一点的,那是因为韩德生不想把真正的联络电话招供出来。他招出的这一个是假的,但又并非完全无中生有,是很久之前在另一些事情之中用过,假如打去联络的话,那边的电话服务就会说这联络已取消了。
  这并不能就证明韩德生是说谎的,因为,假如云妮与许康知道韩德生及何利是已经被捉住了,那他们取消那个联络成话号码,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韩德生又连忙解释,何以他这样容易就招供出来。他说:“我们反正是为钱卖命的,如为你们工作,也是一样的呀!”
  灯光后面这时才显出另外还有一个人的,这个人哈哈笑起来道:“为我们工作,你想抢我们的饭吃吗?”
  这样一讲,韩德生便明白了。这两个人,起码两个人也并不是如何高级的人物,他们是不知道太多事情的。
  所以他们才会问这些应该不必问的问题,显然也因此,韩德生便醒悟到,他们可能只是在负责看守的人,等着更高级的人来问话,而在那些高级人物未到之前,他们也希望能够问出一些话来,以便邀功,如此而已。
  韩德生忙说:“又不是抢饭吃,我们可以成为同事呀。”
  灯光后的另一人说:“为什么你不提议我们为你们的老板工作呢?这样也一样是同事呀!”
  “别开玩笑吧!”韩德生说:。现在的环境不同,你们不需要改变,我们则是逼于无奈!”
  “好呀,”那第二个人说:“跟我们做同事,假如换了你是我们的老板,你肯接受吗?你可以这样容易肯叛自己的老板,那将来也一样容易背叛我们的老板!”
  “这并不是很容易,”何利说:“假如再继续这样吊下去,我们的手也要断掉了!”
  “别开玩笑了,”第一人说:“你们招供得不够!”
  “我们已经完全招供出来了!”韩德生说。
  “还没有,”那人说:“你们一定知道更多的。”
  韩德生和何利都明白,他们这一次,可真是遇上很大的麻烦了。麻烦就麻烦在这两个人知道得太少。因此,他们要问得太多,韩德生他们回答的是真话,他们又不肯相信。
  韩德生说:“我们都讲出来了,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先去调查一下我们所讲的!”
  那两个人没有出声,看来,他们其实是没有能力作这种调查的,然而,他们又不愿意承认。
  不错,他们只是在这里负责看守着韩德生和何利,而等待高级的人来作进一步的盘问的,而他们希望在看守的期内就已经能问出一些线索来,以便邀功。
  他们是不大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所以他们还是要问为什么。
  韩德生与何利说出来了,他们又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们知道得不多,因此也怀疑韩德生与何利是说得太少。
  何利说:“假如你们要我们招供得好些的话,那么,你们就得跟我们好好地说,要跟我们好好地谈谈。那你们就得让我们舒服些!这样吊着,我们是活得不久的!”
  灯光后面的其中一人忽然大笑起来,说:“呀,他要舒服些,我们就让他们舒服些好了!”
  灯光后面的人出现了,韩德生和何利听见一阵“隆,隆”的声音,就像有一件什么金属的机器给推动了似的。
  跟着他们就看见有一只平顶而下面装了轮子的金属柜子推了过来,推到他们的脚下,他们连忙把双脚提了起来,这只柜子到了他们的脚下,靠墙放着,他们再把脚放回下去,如此,就可以站在那平顶上,手腕上的金属箍子就不再那么吃力了,韩德生和何利二人都舒了一口气。
  那两个人又回到灯光后面去,狡猾地吃吃笑着说:“现在,你们舒服了,可以谈谈了吧?”
  韩德生和何利现在是没有那么辛苦了。但是,手虽然没有那么辛苦,头却是痛了起来,人就是这样的,太痛的没有了,就又会感到其次的痛苦。但是他们也不能再苛求了。他们总不能够还要求两颗头痛丸的。
  灯光后面那两个人格格地笑着说:“好了,现在,你们休息一下吧!”
  听他们的口气是很缺乏诚恳的,似乎有什么诡计在其中,但是韩德生和何利时又没有办法猜出他们究竟是有一些什么诡计。

  ×      ×      ×

  在同一时间,司马洛与妮妲莉也正在工作,他们这一次不是两个人了,而,是四个人。他们与另外一个两人小组会合。因为这是一件需要比较多的人才能够做好的工作。
  他们在黑夜之中用望远镜小心地视察着前头一座屋子,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攻入这座屋子里,把屋中的人捉起来,反抗者杀令
  司马洛不喜欢这件工作,因为他向来都是不喜欢乱杀一通的。但是也没有办法了。而且,凡是他们要对付的人,相信也不会是无辜的。他只是不喜欢动手做这种事情。
  妮妲莉说:“我们不能再久等了,再给他们十五分钟,我们就攻进去!”
  他们已经等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他不能等太久,假如他们所等的人还不来,他们就不再等人,而直接动手了。
  司马洛也赞成道:“很好,再给他半个钟头!”
  而另一方面,那座着大火的赌场,那里的人亦是相当狼狈的。他们还没有时间去进行抢修的工作,虽然赌场每一分钟都是钱,一停止营业,就损失很多金钱了!老板不在,没有人拿主意,而有资格做主的人,则是正在接受警方的问话,这包括那些保安人员在内。
  警方已经查出了那部被火箭炮袭击的装甲车子乃是属于赌场老板的,现在他们要知道车子里面的死者是谁,以及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情。
  警方已证实了赌场老板并不在车中,而车中的死者,除了司机外,其余的都身份不明。
  这些人都不能够回答警方的问题。他们并不知道,而他们又无法与老板联络。
  也许,他们即使知道,他们也是不肯讲出来的,但他们确实是不知道。他们只是知道那两个人是老板的重要贵宾,在赌场的密室里暂住,受到严密的保护,来了之后一直没有出去过。为什么不出去呢?是不是他们正在逃亡,藏匿在此?
  不知道。看情形似乎是如此了,但是不能够肯定,因为并没有人讲过确是如此。~
  莫先生的人员,也杂在警方人员中参加问话,同样是问不出什么来。看来,赌场中这些负责人是的确不知道了。
  不过,警方人员向不出来的,而可能连赌场那些人也不知道的一件事情,莫先生的人员则是知道的,那就是,这赌场的老板与齐格飞集团有关。
  那两位“贵宾”,也必然是齐格飞集团中的重要人物。
  那赌场老板暂时是不知所踪了,但是莫先生的组织是会暗中找寻他的下落的。
  这边,在地下室中,韩德生与何利已开始明白情形是十分之不好了。
  果然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那两个人会把一座金属柜子推过来给他们站住?现在他们就发觉,他们在这座柜子上是站不住脚的了。这柜子的表面变成很热。
  这原来是快餐店用以煎汉堡牛肉、烟肉、鸡蛋之类的炉,插上了电,就很快热了。这表面根本就是大平炉的表面,因此他们的脚站上去,就等于放在炉上被煎。
  他们两个人不得不把脚提起来,踏住墙壁上那凹凸的石头。刚才也已尝试过如此,而被用皮鞭把脚抽回下来了。而刚才他们这样做是较为容易,现在却是困难得多,因为他们的脚要踏在更高处才能避开那热锅,如此,他们的手腕在铁箍上就更吃力了。
  他们不易支持得久,韩德生的脚忽然一滑,跌了下来,而站到那热锅上。“吱”的一声响,韩德生大叫一声,连忙再极力把脚缩回上去,踏住墙壁上的石头。这时是更不容易了,因为脚掌的皮肉也伤了,踏在石头上,就更加吃力了。
  灯光后面,那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何利恶毒地咒骂。忽然,他自己的脚也一滑,也跌了下去,站在热锅上,脚底又是发出“吱”的一声。
  那两个人笑得更厉害。
  何利也是连忙跳起,勉强用脚底踏住那墙壁。
  那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这一次,连韩德生也恶毒地咒骂起来了。
  那两个人还是笑得伸不直腰,一面说道:“怎么样?你们现在肯讲真话了吧?”
  “我们都已经讲了!”韩德生叫道。
  “煎一煎吧,”那人说:“煎熟了之后,一定更好讲话了呀!”
  韩德生和何利呱呱大叫,一面骂一面又哀求他们不要这样乱搞,他们则只是不理。
  韩德生说:“想一想,假如我们死掉了,你们也不得了。你们是没有权杀人的!假如我们死掉了,你们的上级来到时,没人可问,那你们如何来交代呢?”
  那两个人还是笑。其中一人说:“不要紧的,煎一下脚底,又怎么会死人呢?”
  另一方面,司马洛与妮妲莉等人,也终于不等了。
  倒不是因为半个钟头时间已经过了,而是司马洛他们看到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是居高临下,监视着那间屋子的,而在半小时还未满之前,有一部车子开来了。
  这车子开来,使他们心中暗喜,因为他们以为,车子会是载来了他们要等的人物!
  但是并不如此,车子还未进入花园,刚刖慢下来时,车门就弹开了,有一个女郎从车子跳出,狼狈地逃走,打了两个滚,又跳起身继续逃走。
  司马洛等只是从望远镜中看到的,因此听不到这个女郎是正在叫着什么,但她叫救命是毫无疑问了。而车中也跳出了一个大汉追在后面,另一个则伸出头来涎脸而笑。
  这两个大汉讲的话,他们也是听不到的,不过亦可以猜想得到,他们所讲的,一定乃是一些不文明的话。
  那个既下车的大汉三步两脚就追上了那个女郎,飞身一扑就把她扑倒在草地上了,这是一个弱质的年轻少女,气力显然是远远不及那个大汉的,而且这样给那个大汉的沉重身子这样一压,肺内的空气都会给逼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会动了。
  那个大汉把她拉转身,一手把她上身的衣服都撕去了,跟着就去扯她的裤子。然而她穿的乃是一条牛仔裤,这种裤的布料是特别韧的,不容易一下子就给撕裂。
  这个大汉扯了几下都扯不破,就显得不耐烦起来,而在车子上的那一个,则叫喊着什么,似乎是在嘲笑他,亦似乎是在鼓励他。于是这个大汉就猛的从身上拔出一把刀子来。
  妮妲莉说:“行!”
  司马洛连忙按着她说:“别乱动,先看清楚!”
  那个大汉拔出刀子来,乃是用以割破那个女郎的牛仔裤,那个女郎的气力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在用两臂抱着胸部极力企图遮掩住。刚刚掩得住上身,裤子又被撕掉了。牛仔裤虽然坚韧,但是割开了一个裂口之后,就很容易撕破了。
  司马洛说:“他们有空玩这个?”
  “岂有此理!”妮妲莉对这种事情显然是特别反感的:“不能让他们乱来!”
  那个女郎此时正在拚命挣扎,身上的衣服没有了,这种羞辱似乎使她有了一种平时没有的气力。她的身子一耸,压住她的大汉竟然整个飞开了!
  女郎连忙一跳起身便逃走。
  那个大汉跌倒时,头在地上一块石头上撞了一下,痛得冒火,而他在车中的那个同伴显然也在嘲笑他。
  于是他忽然举起那把刀子,就要向那个女郎掷去。假如他是再拔出一把手枪来,那可能没有那么危险,因为用枪指住,可能只是威胁喝令停步而已,但是刀子是没有这种威胁性的,刀子举起了,也就是要掷过去了。
  司马洛说:“别等了!”
  妮妲莉的反应非常快,立即放了一枪。他们所用的是装上了灭声器的远距离步枪,亦装有望远镜腊准器,这些事情就是通过望远镜瞄准器而看到。一枪射出,枪声不响,但枪弹却是射得既准且远。
  这个大汉忽然上身喷血,整个人飞开了,刀子亦丢掉了,倒在地上不会动。
  车上那一个大汉,连忙拔出枪来,向山上指着。
  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反应,因为他那不过是一把手枪罢了,射程是没有那么远的,而且他向着的方向亦不对。
  “别杀他!”司马洛说。
  妮妲莉又放了一枪。
  这个大汉手上的枪,连同他的手都不见了。
  这一下他的震惊使他倒卧在车旁的地上,一动也不动,但是又并未死去。
  司马洛说:“我们下去吧!”
  于号他们四大就分散,而从山上下去。
  司马洛决定不等乃是相信他们所等的重要人物是不会来了,否则,这两个小人物不会带个女人回来乱搞的。
  这种事情,假如上级回到来,一定不高兴,因为娱乐的时间,与工作时间应该分开。这些人既然有胆量把女人带了回来,那他们是显然知道,上级是暂时不会回来的了。
  既然如此,就无需要再等下去,大鱼不回来就索性把小鱼捉起来,连鱼的巢都毁掉算了。
  他们分四路冲向那间屋子。
  屋外这部车子发生的事情,屋内的人似乎还未有机会知道,由于这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则是伤得叫也叫不出声来。
  在同一时间,这个幸免被辱的女郎,则是正在落荒而逃。她也许是太慌张了,所以没有想到,这样逃走不是好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开了那两个人弃下用不着的车子。
  也许,她是不懂开车?但是最大的可能性仍是她是太过慌张了。
  司马洛与妮妲莉乘便把她迎接住了。
  她也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假如是两个男人,那她是一样不放心的。但妮妲莉是一个女人,这就使她较为放心了。
  妮妲莉把她扶住,说道:“行了,行了,我们是来救你的!”
  司马洛则把上身外套脱下来,让她披上。
  那个女郎说:“你们……怎么会救我……”
  “我们是警探,”司马洛说:“我们已经注意了这些人很久了。”他是不很愿意说谎的,不过,这却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能取得这个女郎的信任——假如这个女郎的确只是一个普遍人的话。
  “噢!”这个女郎果然表示大为放心:“好在有你们在这里,不然我就要死定了!”
  她说着,就伤心地哭泣起来。
  “这些是什么人?”妮妲莉说:“你怎会认识他们的?”
  “我不认识他们呀!”那女郎说:“你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由于司马洛说注意了这些人很久,然而又不认识,这是较为矛盾的。
  “我也不知道,”妮妲莉说,我们是在注意这个地方,但是你不认识他们,又怎么坐在他们的车子上呢?”她也是在指出这个女郎的矛盾。
  那个女郎又哭泣起来,说:“是他们把我硬捉上车子的!我在路上走着,他们的车子开来,就把我硬捉了上车了!”
  这个女郎也是运气不大好,她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在荒凉的路上步行,乃是因为一位男朋友把她载去了,停车对她有所要求,她坚决不肯,于是他就翻脸了,让她选择,一是步行回家,一就是如他所愿。
  她愤而下车,选择步行回家。不料中途又有这部车子驶来,这两个人强把她捉了上车。她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连自己认识的男朋友她都不肯,他们要,她当然是更加不肯的,于是车子一停,她就跳了下来逃走。
  她哭泣着说:“假如他们要杀死我,那就杀死我好了,我是无论如何不肯的!”
  “你的运气还算好!”司马洛说。因为,他相信,这两个人在得手之后也是不会放她活着回去的。因为原来不认识,她失踪了,警方找人,也不可能找到了那些人的身上。
  这些人,很可能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了。
  因此,妮妲莉说:“就相信我是没有射错他的。”
  可以说,这些人是真的死有余辜的了。~
  妮妲莉对那女郎说:“你——我看你也是不适宜跟我们一起下去的,说不定会有危险,不如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在下面做好了我们要做的事情之后,就接你走!”
  “好吧!”那个女郎显得六神无主的,随即又张惶地看着妮妲莉:“你们……你们是下去干什么事呢?”
  “这些是什么人,你大概也是知道的了!”司马洛说。
  “我们就是要下去彻底消灭他们!”
  那个女郎发抖起来。似乎,在她的心目之中,对于暴力她今夜实在是已经看得太多,够了,真是不想再接触了。
  “你别担心,”司马洛说:“你在这上面是不会有事的,事情办好了,我们自然会上来接你,但假如我们久久都不上来的话,那我们就是失手了,你也最好是走为上策——不过,我们应该是不会失手的!”
  “你有一只手表,”妮妲莉说:“半个钟头吧,假如半个钟头我们还不回来,你就自己设法先走好了!”
  他们下去了。
  那另外两个合作人已经先到达了。
  司马洛已经看清楚周围的形势,因为他们在上面居高临下,有很多时间可以如此做。而且,他们还有一些很高级的仪器,可以在黑暗之中看得清楚的仪器。
  他们的望远镜也就是这样的,所以在黑暗中放枪仍很准确。
  那屋子的花园中一直都没有守卫出现过,他们几乎怀疑屋中是没有人的,但是,曾经有一次,他们见到屋子一扇窗内有并不明亮的灯光略为亮了一下,便又熄灭了。这即是表示屋中是有人的。不过屋中的人则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总是不开灯。
  但他们仍然是不担心的。
  他们此时已经戴上了一副特殊的黑眼镜,这副黑眼镜的确是很特殊的,主要使他们可以在黑暗之中看得更清楚。由于到了这里,不能够再使用枪上那红外线瞄准镜来看,所以这黑眼镜就大派用场。这黑眼镜也可以在黑暗之中看见,亦是与红外线相同,上面是装有电池的,这电池使眼镜上面的特别仪器亦放出红外线,向前照射,戴眼镜的人望到那里,红外线就射向哪里,于是便亦可以在黑暗之中看见了。
  他们每人在一扇窗子的边缘伸出头去向屋内张望,虽然屋中是一片漆黑的,但是他们的红外线眼镜仍能够让他们看清楚。假如屋中是有灯光的话,那他们会困难一点,因为这黑眼镜在普通灯光或日光之下,就没有看得那么好了。
  但屋中既是漆黑的,他们就可以看得清楚,而他们看见,屋中是没有人在看的。
  他们可以首先入屋,看清楚是什么情况。

  ×      ×      ×

  另一方面,韩德生和何利,则是非常之辛苦。他们几乎已经力尽了。
  他们已经三次跌下来,站到那煎炉的表面,给煎了一煎,又跳起身来,极力用脚掌踏住墙壁上的石头。
  这样做,本来已经不容易,脚掌都已经给煎得脱了皮,更是不容易,而他们的脚虽然能够离开那热炉,他们仍然是很辛苦,因为那热炉现在已经是非常之热了,气升上来,虽然未制造出直接的肉体痛苦,却是使空气变得窒息似的。一个人不能够吸入太热的空气,太热的空气,里面氧气不足。
  韩德生和何利是更加看不清楚灯光后画那个人了,由于热浪升上来,使他们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摇摇幌幌。
  韩德生和何利现在是不管一切破口大骂了。
  韩德生甚至向那两个人挑战。他说,即使以他的手脚现时的情况,假如把他放下来的话,他是仍可以把这两个人打死的。
  那两个人却是不肯接受这个挑战。
  其中一人还是嘻嘻笑着说:“你们要放下来,也不必是为了与我们打架。你们只要把真相招供出来,就可以放下来了!”
  “我们——都已说出来了!”何利咬牙切齿地叫道。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他们不知道多少,也许让我来告诉会好些!”
  韩德生和何利看不到发生什么事,不过只是认得这声音正是妮妲莉的咨音,就知道有救了。
  跟着枪声一阵大响,枪弹就在地下室内乱射了。
  那两个人哀鸣地叫起来:“别开枪,别开枪,我们投降了!”
  有一个人走下来了,是司马洛。他搬来了一张旧床褥,放到了那煎炉的上面。
  那床褥放上去,立刻冒起烟来,不过,韩德生和何利的脚则是可以放到这床褥的上面,而没有问题了。
  韩德生和何利,这时可真是舒服得多了。
  那两个人现在是不能意气风发了,而且低声下气地婉转求饶起来。
  原来,司马洛等人要进攻的屋子,也就是韩德生与何利被囚的屋子。
  “你们这次真是非常非常之幸运!”妮妲莉说。
  何利苦着脸看着妮妲莉。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以前妮妲莉是他的“爱人”,因为在营中时她亦是他们看中的女人,他逑羡慕她被派与“邓恩”(亦即是司马洛)一起出去,而现在,却是妮妲莉与司马洛来救了他。还好来的不是林铃与李敏,否则就更加难为情了,因为他还在营中对这两个女孩子借醉行凶过。
  司马洛等人已在地下室中找到了工具,把他们手上的铁锁弄开,而把他们放下来。
  他们给扶到了椅子上坐着,由于他们的脚实在已不适宜走路了。
  那两个向他们施刑的人,则大拍马屁,很服从地拿来了急救药箱,给他们敷治一下手腕上和脚上的伤处。
  那煎炉上的床褥,则是开始着火了。
  司马洛连忙拿起一只铲子去把这着火的床褥铲了下来。
  然后他转对那两个人说:“现在轮到你们上去了!”
  那两个人大为恐慌,连忙哀求道:“不要!不要!”
  “让我来捉他们上去!”何利和韩德生都一齐说。他们吃这两个人的苦头吃得太多了,正恨不得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现在,他们有这个机会了。
  可惜他们两个一爬起身就跌回椅子上了。
  他们的脚已经给煎得不适宜站立。
  司马洛与妮妲莉则是毫不客气,过去把那只煎柜拉开了,把这两个人硬抬了上去,用那同样的铁锁箍住他们的手腕,把他们吊了起来。
  这两个人大叫挣扎,但气力及本事,都不是敌手,而且又是在被枪威胁着,更加没有办法抵抗,就给吊了起来了。
  那座煎柜可再给推过来,这一次是威胁这两个人的脚底。
  这两个人的成绩比韩德生和何利要差得多,他们虽也一样连忙把脚缩了起来,踏住墙壁的石头,但是支撑不到十秒钟就踏下来了,踏在那煎炉上,给煎得乱跳。他们已不能再把双脚缩起来。
  司马洛把煎炉拉开了。
  何利说:“还没有熟呀!”
  “且看他们肯不肯招供,”司马洛说:“假如再不肯,就煎得透些!”
  “我们招!我们招!”那两个人都连忙答应:“你们早出声,用不着煎我们,我们也会招呀!”
  “这很好,”司马洛说:“你们的上级呢?在什么地方!你,你先讲!”他指着其中一人。
  “他们还没有来!”那人忙照实讲。
  “他们是谁?”司马洛问。
  “他们——呃——就是我们的上级,”那人呐呐着说:“我们是奉命把这两个人留在这里,等我们的上级来到的时候,再审问他们!”
  另一个也搭嘴说:“自然,我们既然有时间,我们就自己先来问问了!”
  “顺便先立一个功,是吗?”司马洛问。
  “呃——这个——!”
  这时,另外两个司马洛的同伴已把刚才乘车到达的那两个人搬下来了。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没有了一只手。
  “这两个就是你们的上级吗?”司马洛问道。
  “不是,”那人说:“他们只是我们的伙计!”
  “你们的上级是谁?”妮妲莉问。
  “是——是一我想你们大概也是知道的呀!”
  “你讲出来吧!”司马洛说。
  那人讲出了一个名字,就是赌场的老板。他们又说,赌场的老板和一些朋友亲自来审问韩德生和何利,要审出他们何以要在赌场捣乱,以及为何要杀死那两个贵宾,以及又是由什么人主使的。
  这两个人也就是刚才在酒店里动手把韩德生和何利迷倒而捉走了的人。
  那两个捉了一个女郎回来的人,则是本来住在这间房子里的。那个没有了一只手的人亦招供了。他说他们是用这间屋子来囚禁一些人,或者做一些逼供的事情的,所以韩德生和何利两个人给捉到这里来。但是他也不清楚他的上级们是什么人,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换句话说,他们是知道得很少的小人物,而他们是属于赌场老板手下的,那赌场老板的贵宾才是齐格飞集团的重要人物。
  他们对司马洛等人的用处似乎不大。
  司马洛说:“时间也过去了不少了,你把这两个人捉来,在这里已经关了几天,怎么你的上级还不来呢?”
  “也许他们不来了,”那个失去了一只手的人颓丧地说:“我们一直在城中等消息,后来接到一个电话,叫我们回来把这两人杀掉算了!”
  这使韩德生和何利都瞪大了眼睛。大概他们是现在才明白自己的运气是多么好。假如不是妮妲莉等要攻击的刚好是这一间屋子,而又刚好是在这个时候来发动攻势的话,那他们就已经死掉了。
  司马洛说:“因此你们就找个女人回来享受了?”
  “我们……没有事情可做呀!”那个失去了一只手的人说:“老是给困在一间屋子里,实在是很闷的!”
  司马洛也相信他所讲的,关于上级不会来的事情。他们的上级,一定早已知道韩群生和何利是什么人派来的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而且在这风声鹤唳之际,他们的每一个据点都可能受到袭击,他们就不必到这里来冒险了,也因为司马洛他们在这里是白等的。他们得到情报,知道那些人是会到这里来,却不知道那些人会到这里来的原因乃是为了审问韩德生和何利。现在那些人认为不需要审问韩德生和何利,他们就不来了。
  那失去一只手的人哀鸣起来道:“我得到医院去!我这样流着血,我会死掉的!”
  “你这种人,死掉最好了!”妮妲莉说。
  司马洛则狡猾地说:“凡事都是有功有过的,有过就要罚,有功就要论功行赏!所以,假如你们是肯合作的话——”
  “我愿意合作!”那三个人都几乎是一齐说着。
  他们认为,假如合作,就有活下去的机会,他们现在的处境与韩德生等先前的倒转了过来,因此亦应了韩德生讲过的一句话,既然形势所逼,就不如改投对方了。
  于是司马洛就提出问题,把他们一切与“上级”联络的方式都记录下来。
  妮妲莉在司马洛的耳边低声说:“我们需要这样做吗?我们不是来调查的!”
  “我知道,”司马洛也低声说:“但是现在情形与计划中的不同,我们几乎是毫无收获的,也因此我们应该多取得一些情报,报告上去,假如他们认为没有用处,那则是他们的事情了!”当然,他没说出来的就是,这些情报是莫先生的组织也用得着的。
  “但这些人,”妮妲莉又在低声说:“难道我们就让他们活下去吗?”
  “这个——”司马洛迟疑着,这是令他头痛的问题;他素来就是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没有抵抗力的人
  那个失去了一只手的人呻吟着说:“我可以进医院了吗?”
  韩德生说:“要进医院,也是我们先去,几时轮到你们呢?”
  楼梯上面的门口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们有人需要医疗吗?这个我是可以帮忙你们!”
  司马洛等抬头,看见原来是那个他们救了的女郎来了。她说:“我没有逃走,我下来了。”
  “真对不起!”司马洛说:“我们——呃——迟了!”实则是他忘记了。他是叫这个女郎等他半个钟头的,假如他们半个钟头还不出来,她就自己先逃走。在兴奋之中他与妮妲莉都忘记了,原来早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这个女郎却没有走,而是下来了。
  司马洛等的另外两个合作的同伴则是把死者和伤者搬下来之后又回到上面去了。他们需要负责守望,因为难保不会再有甚么人来。现在,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就接住了那个女郎,而让她进了屋子里来了。
  妮妲莉发觉这个女郎已经换过了衣服,她问道:“你什么地方找到这衣服的?”
  他们的一个同伴代为回答:“在屋子里找到的。她衫不整,我就让她穿上了。”
  司马洛与妮妲莉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个女郎竟可以在这屋子里找到女人的衣服,这是什么意思?而她是一个屋外人闯了进来,又应该如何处置她呢?
  那个女郎说:“你们这里有许多人受了伤,要我帮忙吗?”
  那个失去了一只手的人并不因为她这样说而感到高兴,因为他是把她捉来的人,他认为她不会帮他。
  司马洛说:“我们这里的事情,看来你也帮不了。”
  “我是一个护士,”那个女郎说:“有人受了伤,我是应该可以帮忙的。”
  “噢,”司马洛说:“这样也好,你来替我们看看这两个受伤的人!这两个先治!”他指指韩德生和何利。
  因为这是他们的自己人。
  那个女郎冷酷地看了一眼那个失去了一只手的人。当然,目前急需治疗的就是这个人,但是这个是害她的人。但她似乎仍然做不到对这个人完全不加理会,而是说:“替他先止血吧,这个人是需要送医院的。把这里束紧,使他不再流血!”
  她跟着又看看韩德生和何利的伤,说:“不是这样弄的,让我来……最好先搬到上面去,这里面空气太坏!”
  很显然,她确是在这些方面有颇充足的知识的。
  司马洛等立刻动手把韩德生和何利扶上去。
  那两个本来在地下室中施刑的人说:“我们呢?”
  “你们要等一等了,”司马洛说:“你们伤得没有那么重!”
  到了上面,那个女郎把两个人的伤口检验及料理,一面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下面又没有火的!”
  韩德生与何利告诉她是如何弄成这样的。
  “噢!这些人!”她说:“真是残忍!”
  她在弄着时,司马洛等则是在屋中细细搜索一番。
  他们搜不到甚么有价值的东西。
  后来,那个女郎也把韩德生和何利两人弄好了。
  司马洛说:“我们走吧,他们在外面有车子,正好利用呢?”
  那个女郎说:“还有下面的几个人呢?他们也是需要照顾呀!”
  妮妲莉说:“难得这样的人,你也关心他们吗?”
  “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呀!”那女郎说。
  “用不着为他们担心,”司马洛说:“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打个电话,自然有人来救他们了。”
  “噢!”那个女郎说。
  他们几个人都坐上了那两个人的车子,开走了。暂时,因为人太多,所以很挤,不过开到司马洛他们坐来的车子之后,就可以换车,并不挤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离开那间屋子很远,但仍是可以远远看到的。
  忽然之间,那个女郎看到屋子忽然一亮,成为一个火球,那边的天空也变成橙色。
  “你们!”她震惊地大叫道:“你们在放火!”
  “是他们!”司马洛指那另外两个同伴。
  “还不是你们?”那个女郎歇斯底里地叫:“这是杀人放火!”
  妮妲莉捉住她,等她安静下来了之后才说道:“这些人这样对你,你也同情他们吗?”
  “他们的行为虽然不好,”她哭泣着说:“也可以把他们送上警察局呀!”
  “我们没有这样做,那就是,他们把你捉来,玩完了之后,会如何处置呢?”
  那个女郎回答不出来。
  妮妲莉说:“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假如放你走,你一定会报警抓他们!”
  那个女郎狐疑地看着她,说:“你们——不会吧!”
  司马洛这时才冷酷地说:“你以为,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从何而来的呢?”
  那个女郎忽然好像触电似地一愕。
  司马洛又说:“屋中的女人衣服不少,他们又不是卖衣服的,你以为他们是何处找来这许多衣服的呢?”
  那个女郎大惊,扭动着身子,好像要从衣服里钻出来似的,因为现在她已明白了,她身上穿的乃是死人的衣服。在她之前已经有不少女人是这样给捉回来过的了,他们没有放她们活着回去,尸骨当然不会留下来,但是她们的衣服则是留下来了。
  “这些人……”那女郎哭泣起来了:“这些人。”
  “别害怕吧,”妮妲莉安慰道:“穿这些衣服的女子,现在也算可以眼闭了,我们帮助她们报了仇。一会见,我们找些衣服给你换掉好了。”
  那个女郎掩着脸哭起来:“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你们又是什么人?”
  妮妲莉拥着她,也好在有妮妲莉一个女人在这里,如此,这件工作就可以由她担任,而不必由司马洛来做了。
  司马洛说:“也许我们也不是好人,跟他们差不多,不过我们起码比他们好一些,我们不会把你捉回来,我们会把你放回去!”
  “你们会把我放回去吗?”她问。
  司马洛说:“我们也总不能够把你吞掉。”
  “但是,”她说:“我看见你们做的事情,我也认得你们呀!”
  “我们也认得你呀!”司马洛说:“由于我们要送你回家去,所以我们会知道你是住在什么地方的。”
  “那么——?”她说。
  “这件事情,”司马洛说:“你说出去,对你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们会找你,他们亦是会找你。所以,我认为,对你最好的做法就是完全忘记这件事情,就是你的朋友们知道了,对你也是没有好处的。”
  “我相信这是最好的办法,”那个女郎说:“假如你们肯放过我的话!”
  “我们是没有什么需要为难你的,”司马洛说:“你住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送你回去好了!”
  那个女郎把地址说了出来,她并没有报假地址,因为司马洛他们这些人是非常小心的,她的手袋中有证件,在她更衣的时候,他们已经看过了她手袋中的证件,知道了她的姓名地址,也知道她的身份是一如她自己所讲的,她看来并没有说谎,事实上,这个女郎的出现虽是太巧合一点,然而却是并不可疑,因为当时,其中一个对方的人是打算杀死她的,而假如那只是演戏的话,牺牲则似乎是太大了,因为这样做时,司马洛等就开枪杀死了一个人,亦射走了另一个人的手。
  她又并没有能力把他们全部消灭。
  司马洛说:“好吧,就这样好了!我们送你回家,然后便大家都忘记了这件事。”
  “好吧!”她点头说言“我也不想牵涉那么多。”
  于是车子把她送回家去。
  她进了门口,车子又开走,但是,却有人留下来。
  司马洛等人是非常小心的。
  这女郎,虽然不大像敌人,他们仍是派人来监视着。假如她不是住在那里,那她是会上楼,在楼梯上躲着,等他们走后又偷偷溜掉。
  不过,她的确是住在那里的,她上楼了不久之后,楼上一个窗口亦开亮了电灯,可以看到她出现在窗前,把窗帘拉拢了。”
  “这个女郎没有意外的行动,”许康对云妮说:“而那屋子里的人供应的线索并无用处,他们也是用电话与上级联络而已,联络的方法一如我和你。他们捉到了我们的人,一样不能从这些人的口中查出我和你的下落。”\
  “也因此,”云妮说:“我亦不打算报告有关这女郎的事情!”
  “那你怎样报告呢?”许康问。
  “重要的人物没有到,亦不会到,”云妮说:“我们把屋子及屋中不重要人物消灭掉了,我认为如此就已经足够了。"
  “这样——”许康说:“那是工作确实的报告了。”
  “有些小事情,”云妮说:“是可以由我决定。我决定是不重要的事情,就用不着报告了!”
  “这样吗?”许康说:“我还以为可以明哲保身。小事情也报告了,未必会有人怪你,但是不报告,将来却是可以拿来作为怪你的理由!”
  云妮耸耸肩:“我私人对你坦白讲吧,许康,我们的上头,乃是非常小心的人,我认为是小事的一件事情,也许他们会认为不小,也许,他们会认为应该把这个女郎杀掉,免留后患,这是为了安全起见!”
  “假如是这样,”许康说:“那你是为了保证这个女郎的性命而如此做了?”
  “她是一个无辜的人。”云妮说。
  许康看着她:“唔,原来你也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呢!”
  “怎么了?”云妮说:“难道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作是人类看待吗?难道你一直当我是一个机械人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女强人,”许康说:“你做事是会不择手段的,但是他伸出手去,温柔地摸摸她的脸。
  许康的确是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对云妮有了很强烈的好感。
  云妮立即把他的手推开了。其实许康也是没有讲错的,云妮的确是一个女强人,而她也不喜欢暴露她的人性的一面,于是她又立即改变话题,说道:“我们还是研究一个比较重要问题,就是如何安置韩德生和何利,他们两个人受了伤,暂时不能工作了。”
  “我猜你不会提议杀他们灭口吧?”许康问道。
  “当然不会!”云妮说:“你怎么了?当我是一个女魔王吗?”
  “上头的意见又如何呢?”许康问。
  “上头的意见就是把他如安置在一间安全的医院里。”云妮说。
  “我还以为上头会认为他们没有用处了就把他们废掉呢!”许康说。
  “怎会这样呢?”云妮说。
  “我对我们这位老板实在并不清楚,”许康说:“不过,他显然不是开慈善机关的?”
  “我也明白,”云妮说:“狡兔死,走狗烹,不过现在狡兔还未死掉,还要保护我们这些走狗:假如把韩德生和何利杀掉,那我们会怎样想呢?”
  “我们的卖力程度会大打折扣,”许康说:“起码要先顾着自己的后路!”
  “对了,”云妮说:“正是如此,他不想影响我们的士气,就不会伤害韩德生和何利了。尤其是韩德生和何利都是赖利招回来的,假如伤害了他们,赖利亦不会答应!”
  “唔,”许康说:“狡兔死,走狗烹,原来你实在也是这样想的!”
  “我当然是这样想,”云妮说:“假如这样想都不会的话,我岂非是变成了一个大傻瓜?”
  “那么,”许康说:“先解决韩德生和何利的事情。这两个人要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休养才行,对方是已经知道他们受了伤的,很可能会对付他们。自然,这件事情亦是要由赖利去安排。”
  “否则,”许康又说:“我们就可能知道何处找到我们这位老板了?”
  “我们不要知道何处可以找到我们这位老板。”云妮说道。
  “但是他们是仍然有些漏洞的,”许康说:“我被囚禁的那座海岛,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在那海岛上吗?你游泳出去,我不跟你走,水上飞机就把你接走了。后来我自己离开了,那座岛是搬不走的,我仍然可以查出岛的主人是谁。”
  “假如我是你,”云妮说:“我就不会去查了。”
  “但在必要时呢?”许康说:“在你所讲的必要时呢?”
  “也许那岛是属于另外一个无关的人的,”云妮说:“明知道没有人在那里,就利用一次吧了。我们的老板是那么聪明,我看也不见得就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给人调查吧?”
  “我认为我们的老板虽聪明,”许康说:“却是有点疯狂的!”
  “也许应该说是神秘莫测,”云妮说:“但我们可以不讨论这个吗?”
  “不能,”许康说:“因为有一件事情,我总是觉得很奇怪的,那就是,我一和你合作,就已经受到齐格飞集团的人袭击了。为什么齐格飞的人知道得那么多,那么快呢?”
  “因为那是齐格飞集团,”云妮说:“多数事情,他们都是知道得多,而且也知道得快!”
  “很有趣,”许康说:“他们却仍知道得不够多,无法去对付我们这位老板!”
  “齐格飞本人在何处我们也不知道许康说:“云妮说:“只知道他的手下是在何处。那么,对方也不是一样吗?不知道我们的老板是在何处,却知道他的手下是在何处!”
  “我总是有一种很不寻常的感觉,”许康说:“很不寻常!”
  “别感觉太多了许康说:“云妮说:“还是睡觉肥!”
  许康耸耸肩,躺下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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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8 22:48:49 | 显示全部楼层
  炸军火库

  正在这个时候,莫先生则是正在研究这件事情的一切资料。这个圆圆胖胖,戴着一副并不时髦的钢边眼镜的人,假如走在街上,不认识的人会猜他是一个商人,也许会是主持着一个大商业机构之类的人,却一定猜不到,原来他竟是主持着一个庞大的,世界性的反罪恶组织,而他本人又是一个一流间谍人才。也许有点不大习惯,因为与他对面而坐的乃是一个女性的手下,协助他研究,与一个女性对坐而不大习惯,抑或是与自己的手下一起研究不大习惯呢?真相就是后者。这听起来似乎是滑稽一点,但事实上却是如此,因为莫先生是习惯了重大的事情是与司马洛研究的,而司马洛却不是他的手下,有时,他亦会与林铃与李敏一起研究,而林铃与李敏亦不是他的手下,只有大事,他才会如此而已,其他的案子,他还是与他的手下研究和商量的。
  不过司马洛与林铃及李敏都出去了,正在以秘密的身份行动,当然不能够回来与他一起研究,而因为是要保持身份的秘密,就连与他作无线电联络也是不大方便。
  不过,莫先生面前这个女性,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否则她也没有资格与莫先生坐在一起了。
  以前一个时期,逢这样的情形,莫先生的桌子上可能会堆满文件,等他翻阅,但现在则不是。
  现在是电脑时代,不必用太多纸张了!资料都是从电脑的萤光幕上显现出来的,只要一按电钮就可以看到。
  他们现在就是用这个方式在分析着他们已经得到了的资料。
  莫先生说:“郭小姐,你认为如何呢?”
  莫先生在研究的时候常常是用这种方式问人家的,就像他自己知道得很少似的,其实他却是知道得很多,而他喜欢对方说出来。假如对方说出来的看法,是与他相同的,那就进一步证明他的看法是对的。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郭小姐说:“黑夜王子,对抗齐格飞集团,本来,犯罪分子集团相斗,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齐格飞集团是那么大,而它的对手黑夜王子,却是不见经传,不可能有一个连我们听都没有听过的集团能够与齐格飞的集团对抗的。”
  “也许,”莫先生说:“黑夜王子只是一个化名吧,用来骗骗云妮他们罢了,使他们实在不知道究竟是为谁工作。”
  “骗得了云妮他们,也骗不了齐格飞吧,”郭小姐说:“以齐格飞的实力,他一定知道是谁在与他作对。”
  “他已经知道了是云妮带了人在与他作对,也派了人去企图消灭云妮!”莫先生说。
  “问题就是在这里,”郭小姐说:“云妮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她不过是受聘来的罢了,消灭了云妮,仍可以再有另一个云妮出现。要对付的应该是云妮的老板。”
  “你怎么会知道齐格飞不是也正在对付云妮的老板呢!”莫先生问。
  “假如有此事,我们不会不知道的。”郭小姐说。
  “为什么?”莫先生问。
  “因为,”郭小姐说:“云妮的老板不论是那一个大集团的化名,总之都必须是一个非常大的集团。假如有一个大的集团受到袭击,我们是应该有所闻的,然而我们却并无所闻,那么,亦即是说并没有大的集团受到袭击。我们所知道的,只是齐格飞集团正在受到袭击,而没有别的。”
  “唔,”莫先生说:“这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没有别的集团受到袭击。那亦即是说,齐格飞集团现在是正在受到成攻击,而它却是毫无还击之力的!”
  “假如还有更大的还击力的话,我们是不知道了。”郭小姐说:“照我们所知,齐格飞集团只是在向黑夜王子这个集团的手下展开还击罢了,而这亦即是说向云妮等人展开述击。但是,虽然如此,他们的收获还是不大的,他们还是正在损宾折将,一个又一个据点都被攻击了!但是与他们作对的,必然是一个很大很有势力的集团,否前,何以云妮可以得到许多如此准确,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情报,而进行攻击呢?”
  “唔,”莫先生说:“无论如何,我们是坐收渔人之利的!”
  “这却要看最后的结果如何了,”郭小姐说:“依我看,这个对付齐格飞的集团,一定是有一个特殊的目地的,这不会只是争夺地盘或者寻伉那么简单。”
  “譬如是什么目的呢?”莫先生还是问一个其实他已知道答案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郭小姐也是回答道:“暂时不知道。”
  “唔,”莫先生说:“那么,我们现在手头又有些什么呢?有些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做的呢?”
  “明查暗访,”郭小姐说:“我用司马洛他们交回来的资料,譬如,目前我们就有这个在庄先生夫妇酒店房间里的尸体!”
  那具尸体,司马洛和妮妲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弄出了酒店,而将之沉入海底。不过沉入海底之后就给蛙人来暗中取去了。这些蛙人就是莫先生派来的。司马洛实在早已与莫先生约好了在那个地方沉尸,如此,那个人就可以顺利交进莫先生的组织的手中,而外人却很难知道。他们得到了尸体,就可以调查这尸体的身份。
  “唔,”莫先生说:“这具尸体是很重要!”因为,这具尸体生前显然是进入庄生夫妇的房中有所企图,却被庄先生夫妇折杀的。那即是说,这个人是庄先生夫妇的敌人,而由于庄生夫妇应该是齐格飞集团派来的杀手,那么,他们的敌人就应该是黑夜王子派来的。凭这个人的身份,也许可以查出黑夜王子的真正身份以及所在的地方。尤其是,云妮接到的命令是要将这尸体毁灭,显然这尸体的身份是不便透暴的,云妮的上头才会下令将之毁灭。
  “我们还未查出这人的真正身份?”莫先生问。
  “我们正在查,”郭小姐说:“除此之外,我们还有这史先生夫妇的身份以及那老仆人的身份也待查。”
  史先生夫妇就是那湖昧屋子的主人,司马洛到那里去代替他们而消灭了庄生夫妇。其实,司马洛也没有机会见到史先生夫妇。
  司马洛与妮妲莉去时还以为史先生夫妇还活着而避开了的,走了之后才知他们是已经死去,而那个老仆人把屋子连同尸体烧掉了。那个老仆正在受着注意。
  “除此之外,”郭小姐说:“我们还有这个赌场的主人龙霸天。他与齐格飞显然有密切的联络,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是的,”莫先生又点点头道:“我们仍是正在找他,不过还未找到!”
  郭小姐并不因莫先生这样讲而惭愧,因为莫先生才是这个组织的主持人。而这些事情,亦不她负责去做的,她现在只不过是在做报告罢了,因此假如做得不好的话,也不是她的错。
  郭小姐又说:“除此之外还有庄先生,他也是没有死去。因为他的尸体并没有在湖上浮起来,而蛙人下去也找不到。他是已经逃脱了的!”
  莫先生摸着自己的下颌,说:“唔,这个庄生,恐怕也不容易找到了!”
  “我们还是正在找,”郭小姐说:“我们有一个占优势的地方就是不一定是要为了什么人而找,值得找的人我们就找,因此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们乃是偏帮云妮他们的!”
  “是呀,”莫先生说:“我是真希望不会有人有这样的怀疑。”
  “目前就是这样了,”郭小姐说:“要等我们的调查有眉目,以及司马洛他们的工作有进一步的进展,才能够知道多一些!”
  莫先生于是站了起身,一面用手按了一个按钮。
  他这房间对面的墙顶上立即就亮起了射灯,照射着那片墙壁。这是一件仍不能够用电脑做的事。有些事情,亦未必是用电脑做就好些的。
  这墙壁上是一张地图,地图上面有些带着小红旗的大头针刺着。莫先生站在这墙壁的前面,看着那些刺着小红旗的地方,伸手用手指一指一指地数着,说:“唔,齐格飞集团,损失的确很大!”
  因为红旗刺着的地方,也就是齐格飞集团被云妮那一批人袭击过的地方。数数红旗,就知道齐格飞集团的损失是多么大了。
  “是呀,”郭小姐说:“他们的攻势很成功。并且,云妮的老板不论是什么人,他的情报来源总是非常丰富的,这里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我们也知道的齐格飞集团的据点,另外三分之二,则是在袭击过了之后我们才知道的。而他们也并没有弄错,没有错袭不是属于齐格飞集团的据点。”
  “是呀,”莫先生沉吟着说:“真有趣!真有趣!”

  ×      ×      ×

  正当莫先生正在数着地图上的红旗的时候,齐格飞集团的据点又要失去一个了。
  这一次是林铃与李敏动手。
  云妮则是在做着指挥。
  云妮说:“李敏,你的水性真是那么好的吗?”
  “要不要试试我呢?”李敏问。
  “不必了,”李敏说:“我不是怀疑你冒充,只是关心你的安全,因为这件事情,假如水性不真是那么好,做起来很容易送命!”
  林铃说:“这一点是不必担心的!”
  林铃是最清楚的了,因为,她与李敏乃是最好的朋友,而她知道李敏是在水乡长大的,最喜欢的就是游泳,几乎可以像一条鱼似的。事实上有好几次的任务,也是靠李敏的水性之好才能够成功。假如李敏的水性不是那么好,林铃也不会出此—言。
  云妮说:“这一件工作会是很艰巨的!”她也指着墙上贴着的地图:“你看,你是要从这里游到这里,携带定时炸弹……”
  她用一只手指着地图,把详细的路线和计划告诉李敏。
  许康和卧底的领导人赖利也在旁边。
  后来,云妮说:“也许,你奇怪为什么不用蛙人。蛙人可以潜得比人久,也潜得比人深。但是蛙人有一个缺点,就是从氧气筒中吸进了氧气之后,还会化成碳气,喷回出来。这些气泡会升上水面。本来,在普通情形之下,这也不算是一个缺点的,但是现在情形可不同,他们亦是有防蛙人的设备,他们有仪器可以探测到水面升起来的气泡,可派蛙人去,就不行了。一定要是一个精于潜水的人,不必喷出气泡,也能够潜得很深,也游得很远的!”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李敏说。
  “还有什么问题吗?”云妮问。
  “没有问题了,”李敏说:“我们看都未看过这个地方,只是在纸上知道罢了,因此,我们也是只好随机应变了。”

  ×      ×      ×

  他们的情报资料也算是相当多的了,但是仍不足够。
  譬如,那个地方的人不但有探测蛙人的气泡的仪器,他们并且还有探测水中的大生物的仪器。
  他们就在仪器中看到了李敏。
  这是一座船厂,外表似乎没有什么,然而里面却是有许多复杂和精密的仪器。
  这是一个风雨之夜,李敏穿着游泳衣,潜在水中,虽然天气情况对她很有利,但是她却感到相当寒冷,而前进起来也是颇困难的。不过,做事情,总是不能够求十全十美的了,既然有优点,一定是也有缺点的。
  不过李敏也是没有想到,她已被人看见。
  对方一座保安室之内就有这样一副仪器,也是与雷达差不多的,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圆幕,这圆幕的中间有一条白色光线形成的半径,不断转动着。这原理就是扫描这附近的海中的东酉。假如海中有些比较大件的物件,就会显示出来了。
  果然,李敏既然没有喷出气泡,而是在水面之下潜游着,当肺内的空气用完了的时候,她才升上水面在吸一口,换一换气。
  她进入了那仪器的扫描范围,在那黑色的圆幕上便成为一个小小的白点而出现,一闪一闪的,那仪器上有一盏红灯亮了起来。
  把守这仪器的有两个人,他们立刻注意到了,都凑近这仪器而小心留意着。
  “这是什么?”其中一人问。
  另一人走过去,小心地去观察另一副仪器。
  这就是那一副能够探测到汽泡的仪器。
  这是声学与红光混合的仪器,利用这两种科学原理而探测出外间的海面上是否有蛙人的气泡上升,是听之外远“看”的。
  这里则是没有显示什么。
  “是一条大鱼?”守着扫描机的人说。
  “也许是吧。”
  那第二人说:“鱼长到人那么大,也是绝非奇事的!”
  海里是有许多生物的,鱼是其中最多之一种,假如比人更小的生物都可以探测到,那么这仪器就会忙得很了。所以标准上是有人那么大的东西方有感应。而像人那么大的鱼也是有的,不过这里不是大海,不多见,所以就没有那么忙了。
  忽然之间,那个守着扫描机的人又跳起来道:“喂,你看!”
  原来他看见,刚才只有一个这样的白点,现在则有许多个了。
  “唔,”另一人说:“是鲨鱼群!”
  在海中,李敏亦是非常忙乱的,因为她也被那些“白点”围住了。而在她看来,这些就并不是白点,而是像一枚一枚鱼雷似的东西,在水中窜来窜去。
  虽然因为是在风雨之中,非常黑暗,但她的眼睛上罩着一只特殊的眼镜,能够放出特殊的黑光,而这黑光射到物件上,反射到眼镜来,她就可以看见,当然不能够像在日光之下或者灯光之下那么清楚了,但她还是可以看见的,她已经被鲨鱼群所困了。
  李敏是带来了用品的,她的腰身上围着一条腰带,上面就鼓着一件一件她在这工作中需要用到的东西,而除此之外,她亦是有生存设备的,抵抗鲨鱼的武器就是其中之一种。
  她从大腿上把缚在那里的一根大约一尺长的圆棍拔了下来,一按柄上的掣,这圆棍便会自动伸长了。这是像天线似的结构,一节套一节,而一节比一节细,因此就是可仰可缩的。这不是射鱼枪。射鱼枪并不是很好的武器,因为假如射中一条鲨鱼,使之流血,那么血的气味就会使其他鲨鱼都疯狂起来了。
  这是一根电棒,在鲨鱼的身上一碰,鲨鱼就会被电力一电而吓走了。通常一两条吓走了,其他的亦是会跟着走掉的。
  李敏小心地踏着水,提防着,但仍不希望她需要使用这电棒,因为她知道鲨鱼最不喜欢吃的就是人,假如不激怒它们或是不引起它们的好奇心,它们通常是不会袭击的。
  李敏希望它们兜几个圈子之后就走掉。
  那守卫室中的人,则不以为然。其中一人说:“是鲨鱼群!假如有人在这中间,一定没命了!”
  他对鲨鱼知道得并不多。
  在海中,其中一条像鱼雷般的东西向李敏冲过来了。
  李敏伸出电棒准备着。但是就在这时,她却忽然听到了那些声音,她就把电棒缩回了。
  这声音早就应该使她醒悟的,这些并不是鲨鱼群,而是海豚。海豚是爱出声的,而且它们与鲨鱼距离得太远了。不知为什么,它们就是特别喜欢与人类做朋友的。
  李敏为之大大舒了一口气。
  这一群海豚不但对李敏没有危险,而且反而是会对她有帮助的,因为,海豚虽然对人非常友善,但是对付鲨鱼却是很凶的,鲨鱼能够袭击海里的其他生物,对着海豚时却是毫无办法,海豚甚至可以把鲨鱼杀死。因此,有了这些海豚伴着她,假如万一有鲨鱼出现的话,李敏也会受到它们的保护。
  另一方面,假如万一对方是有仪器可以探测到水底有大的生物接近的话,这群海豚亦是她的通行证,她会被误为是海豚中的一条而已。
  就是这样,李敏就更加放心向她的目的地前进。
  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头上连星都看不见,而李敏那副特殊眼镜亦是不能望得太远的,因为,这副眼镜是靠本身射出去的光反射回来才能看得见的,这些光既射得不太远,她就也不能够看到太远的东西,远处的海岸线看不见,而即使有灯光,亦是已经被雨幕遮住了,不过,李敏的手腕上亦戴着一只特殊的腕表,而这腕表上是有罗盘,有指南针,是夜光的,她就可以凭这腕表而判断自己的方向。
  李敏就是这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一大群海豚非常喜欢她,因此还是跟着她,在她的身边游来游去。
  有时,它们还会跃出水面。
  这群海豚,却也给李敏带来了麻烦。
  那座船厂外的码头上,亦是有一些武装的守卫在巡逻着的,而这些海豚的跳跃,也吸引了这些守卫的注意。
  其中一人听到海豚在水面上跳跃的声音,惊觉起来,而吃惊地叫道,“喂,那到底是什么?”
  立即,一盏探照灯亮了起来,照向海面,通过雨幕,隐约可以看到一条海豚一跳跳出了水面,又再跌下来。
  “喂!”那人说:”有鲨鱼!”他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知识,而且不是在白天,看得没有那么清楚,就也以为是鲨鱼了。
  他的同伴说:“鲨鱼要来也没有办法,对我们也没有妨碍,还是别去管它吧!”
  这个守卫是一个残忍的人,而且,一般人对鲨鱼也是没有好感,他说:“我不喜欢鲨鱼,让我来把它们射死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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