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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怅望祁连

[入库] 幻龙《傲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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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5: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这机关布置的奥妙至极,就在龙影南一掌击出,轰声骤响的刹那,地面分裂开来,势如闪电,恰巧是在龙影南凝立的脚下,而且,他也为着惨毙武林四灵,精神上遭受无比刺激,疯狂也似的击那石笋,出一口闷气。
他万没有想到,这九宫颠倒迷魂绝阵还藏有机关,所以,在毫无防范之下,任是奇绝高手,也要措手不及,落入机关之中。
龙影南武功奇高,他的身躯一阵浮动,已经立刻警觉,双臂猛地一震,想要暴飞至另一边,但是,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容易。
原来,脚下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就把他要升起的力量,消浙的一点没剩,整个人直往那阴沉沉的地窟中落去。
他已经身负孤风鬼影古沧虚的盖世轻功绝技“回旋虚渡”,他本要施出此功夫,飞旋出去。
可是,这时上面的裂口,又已经迅快的收缩,刹时恢复原状,连一丝细缝也没有,龙影南心中大骇,暗忖道:“完了!完了!这一次真的入了十八层地狱,窒息地底之中了……”
此念未完,龙影南突觉自己的躯体,碰到一片软绵绵的东西,“铮!铮!”一阵金属相击的脆响声!
龙影南整个躯体倏然一紧,原来是被一张丝网,牢牢网住整个躯体。
蓦在此刻———
深黑不见五指的阴森地窟中,突然闪出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但这些烟雾,隐隐约约使四周景物可以看淸。
原来,自己置身的地方,乃是一条丈宽奇长的甬道,那张网却把自己吊离地面三尺,上面是以什么物件支持着网,却无法看清。
龙影南感到惊讶不已,这简直就像似地狱、冥府。
倏地——
龙影南突然听到一阵滑动的声音,这张网带着自己躯体,往右边的迷雾中移去。
他现在整个体,被那丝网紧紧的束着,双手双脚根本无法动弹,只得任由摆布,龙影南感到迷糊不已,就是这地底有空气调节,不使人有窒息的感觉,更使他费解的,就是四周的白雾,居然能够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铮!”一声金铁微触的清脆音响!
笼住龙影南的这张网,已停止了移动,可是却往下坠落。
龙影南心想:“敢情是要把自己放落地面……”
此念未完,龙影南猛听底下响起一声“沙沙……”的声响!
龙影南猛感鼻中,嗅到一股腥风之味。
他星目忙往底下一看,“唉!”一声惊叫,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他的下面,露出一口四方的井洞,约一丈宽阔,阴暗奇深,使人生惊的就是井洞的底面,碧绿色的流光闪动,数目之多,使人无法计算,这张网,就是带着他直向井洞中缓缓坠落。
“丝丝!唏唏!”之刺耳声响——
就是由井底的闪光之处发出来,而龙影南鼻中闻到的腥味,更加浓厚了,使人欲呕。
龙影南突然一声惊叫,道:“那是蛇!成千成万的毒蛇!”
这声惊惶叫,何尝不是代表着他无比的惶恐、绝望。
井洞底正是一条条拇指粗细,一尺多长的毒蛇,蛇身上微发生惨绿的磷光,休看这种蛇的躯体细小,其实,这些毒蛇,就是有数的最剧烈的毒蛇“磷光蛇”。
这张网仍然缓缓的往下落着,龙影南口中不断发出惊惶的嚷叫声,整个躯体连连冲击困住他的丝网。
但是这张网丝,不知是以何物编织而成,坚韧之中带着软绵,任是龙影南怎样大力劈击,都无法冲破,而且愈缩愈紧。
阴暗之中,已可见到他的额角,闪闪发光的晶莹汗珠,如雨滴下。
实在的,他此时太紧张、恐怖了。
万蛇噬心,这是人生最残酷、最痛苦的死法,这怎不使一个人产生无比的惊惶、恐怖呢?
龙影南和网,已经落到那些毒蛇的一丈上空,仍然继续往下落着……
而龙影南全身,也被那张丝网,东得连透一口气也感非常困难,他星目突滴落几滴眼泪,口中发出一声无比凄凉的叹息!
由这声叹息,显露出他是如此的绝望、悲怆、凄凉!
也许是苍天可怜他?或是怎样?
蓦地——
那张丝网,突然停在万条毒蛇的上空三尺。
龙影南绝望至极,眼瞪瞪地望着下面那些毒蛇,昂头吐舌,走马灯般的来回游动着。
有的毒蛇,居然跃,直向龙影南咬来。
他口中猛发出哀声的惊叫——
那不是死亡恐怖的叫喊,而是惊喜讶异至极的叫声!
龙影南看到那些毒蛇一跳上来,离自己脚下一尺的时候,“铮!”一声轻微响声,便自往下跌落,原来这井洞的底部二尺高下,布了一道透明的白细丝网,挡住了那些毒蛇冲跃上来。
这种能使他从死里逃生的发现,当然他要惊喜的叫出声来。
可是,龙影南这丝惊喜,却是一闪即逝,因为他想到:自已就这样,会活活被饿死在此地的。
就在这时,这张神秘的网,又将他缓缓的提升起来。
片刻间,已把他提升至井洞口,“沙!”的一声轻响——
这道毒蛇井洞,突然神秘的消失了!
而另外一次死亡的恐怖,又缓缓的向他逼迫过来。
原来这时,龙影南耳际听到一阵“隆隆!”的声响!
自己左右两边甬道,像似有种物体,向他移动过来。
唉!
龙影南这次真发出绝望的叹息了!
那茫茫的烟雾中,龙影南已看到两道石壁,由左右两边,直向他压过来,他万没想到:自己逃过了毒蛇噬心的惨死,而这次却要被压成肉浆。
龙影南真不知自己前生做了何种伤天害理的事,今生却要遭受这样残酷的命运。
父母、恩师,及武林四灵之仇未报,毕生耻辱未雪,真是死不瞑目。
龙影南大声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嚷声中,他运起全身真气,直往那张丝网一撞。
不知是他真气冲开丝网?或是丝网机关自动开张?束缚他的丝网,居然缓缓的散了开来,龙影南双脚已稳站地面上。
左右两边石壁,移至只剩一道五尺的空隙时,突然停止了,不再向他压过来。
而龙影南的停身处,四周清辉交映,他猛感到左边移来的壁上,眼睛立刻呆忆住了。
一会儿,才发出一声钦服已极的感叹!
原来石壁上,出现几行碧绿色的字迹,道:“你是误触‘九宫颠倒迷魂绝阵’的机关,才跌下这恐怖的生门,让你见识一下机关布置的巧妙,然后平安的送你出去。
“此机关是珍藏奇珍宝物之地,如你没有整幅的轩辕宝图,不要以自己的宝贵性命作赌注,机关密布你周围的每一处角落,都是置人于死的装置,只要擅自移动一步,便是死亡的噩运。
“世间的奇珍宝物,是有福缘者得之,你能够得知此地是轩辕藏宝之地,已经算是有奇缘之人,但这奇缘,可能使你遭致杀身之祸,切记不要道出此地就是轩辕藏宝之处。
“你出去后,这恐怖生门也就全然关闭,无法再由此道机关进来,整幅轩辕宝图,自有另外指示入门所在。
“如你已有轩辕宝图,应当把图中秘密全部悟解后,方可进来,不然,仍是一条死路。”
“你现在立即向‘人’字上,以指头轻按之下,机关就会发动,把你安全送至‘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
天地奇人轩辕乾坤谨记”
武林狂生龙影南,本来对于江湖武林,传说轩辕乾坤神奇性的技能,仍然守着一丝怀疑,但现在他着实的无比钦服这一代奇人了。
这奇异的发现,也使龙影南惊喜已极,现在只要自己能另外得到那半幅轩辕宝图,悟解出其中奥妙,便可得到他的藏宝奇珍。
也许轩辕乾坤的法体,就在此机关中坐化,自己便可瞻仰一下这位盖代鬼才的遗体,是怎样一个人物。
唉!天地间的人,又有谁能够满足自己,事情随着时日的滋长,又会演变到怎样的程度,这又有谁能够知晓。
龙影南轻步走下已散开的丝网,以手指轻按一下“人”字。
惊人的现象,于刹那间,立刻发生。
首先,是那碧绿色的字迹,顿时消失!
再来,龙影南耳际听到一阵感山震岳的“轰轰!隆隆!”声响!
阴暗的头顶壁上,突然现出一道丈长的四方缺口,就在同一时问——
龙影南伫立的地面,突然脆异至极的浮升起来!
“轰!”然一声暴响过处——
龙影南整个人已站在“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四周环绕着那难以数计的石笋,石笋上仍然锁着一具一具的骷髅白骨。
这的确是如梦、似幻!
龙影南就像似做了一场漫游地狱的梦一样。
现在仍然是白天,九宫颠倒迷魂绝阵四周,一片茫茫地,有如浓云笼罩住太阳的现象一般。
如在黑夜,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便呈现一片阴暗,在阵中也无法看到满布苍穹的星星及月亮。
武林狂生龙影南,口中发出一声难以寻味的凄凉叹息——
他就照着死林四灵传授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走法,瞬间,已走出阵外。
龙影南走出阵外,放眼一看,心底不禁叫出:“好个幽绝尘寰的所在!”
原来,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之外,环植着修篁千竿,青翠盈目,迎风摇曳,景致十分宜人。
而左侧前面,是个清澄无比的水池,池旁莲荷繁生,水草清嫩,莲香树吟,景色优雅至极!
此地恰是群峦环绕的峡谷,西面皆是直入云霄,千仞峭壁,峭壁上四周满长着千花万树,翠绿叶片,迎风摇曳,绿境红丛,令人见了心旷神怡。
这个峡谷,到处芳草如茵,飘来阵阵浓郁芳香,真是风光漪旖,景色如画。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古道苍茫!
那彩霞似的夕阳,斜映着这谷内景物,更是有如梦幻仙境。
龙影南目诸此景,不禁喃喃的感叹道:“这真是一场梦,梦游中,把我带到这幻虚仙境。”
龙影南语毕,猛转向“九宫倒迷魂绝阵”望去,他口中突又轻叹了一声,道:“尘世间万物,真使人难以想象!就如这峡谷,谁又会知道这些迷魂竹内,是一座有如地狱冥府般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
龙影南缓步走出九宫颠倒迷魂绝阵外的迷魂竹,低着头,脑际陷入幻梦似的沉思中!
但是,当他步出迷魂竹,要来到那莲荷水池的时候!
他的左侧面,突传出一声娇滴滴的惊咦叫声!
龙影南如梦惊醒,星目疾速瞥扫过去!
他心头的确也“怦!”的跳动了一下!
格格……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响起!
一阵香风拂来,龙影南面前,已有生生地凝立一位美丽至极,绿色衣衫的如花少女,此人不就是冰心圣女冷如霜么!
她娇嫩的粉脸上,泛出一丝骇人已极的微笑,娇声道:“喂!你不就是武林狂生吗?格格……真是巧的很,我们又在此地作第三次的碰头了。
龙影南万没想到会在此地碰上了这位心狠手辣、美丽似花的冰心圣女,他暗忖道:“难道自己真的还在梦境中……”
只听冰心圣女冷如霜又笑问道:“武林狂生!你这人真怪的很,你怎么能够由那惹人厌的竹竿中走出来,我这几日来,不时在竹竿中捉迷藏,无法的走进去,而你好像已经进入那什么‘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又走出来来了……”
龙影南闻言,俊脸色变,冷喝道:“你是什么人?快说!”
冰心圣女冷如霜听了他的问话,“噗嗤!”一声娇笑,道:“你这人真怪,我们曾经见过两次面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其实,龙影南那不知道她是冰心圣女冷如霜,他现在是要问她是那一奸徒的爪牙,问的太快,说溜了嘴。
原来,龙影南听她一口说出“九宫显倒迷魂绝阵”,便猜疑她就是武林第一娇,或者是万毒圣手的人。
同时,龙影南又猜测昔日所见的那位惨杀武林第一湖,夺魂箫严子云等门徒的红巾蒙面人,也就是万毒圣手倪湘元。
因为,红巾蒙面人在大肆惨杀众人之时,夺魂箫严子云等,就像已经中了剧毒,天下武林中,有那种厉害的施毒法的,也就只有自己恩师的师弟了。
自己恩师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在临死前,曾经说到万毒圣手的外号,但当时自己没有察觉出,此人就是恩师的那位万恶师弟。
自武林四灵道出万毒圣手倪湘元后,他便连想到此人,就是那红巾蒙面人。
龙影南鼻孔中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冷喝道:“你是不是武林第一江的奸徒?”
冰心圣女冷如霜仍然一副娇笑,道:“昔日,你已经看到我们那幕惨杀的情形,是不是武林第一江中人,你还不知道吗?”
龙影南脸容罩上一层寒霜,星目闪动着一股骇人的眸煞,又问道:“武林第一娇罗雨秋,与万毒圣手倪湘元,是你的什么人?”
冰心圣女冷如霜闻言,娇容骤变,那是多么骇人的面孔,她冷冷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名号?问这个干什么?”
龙影南听了她的话,已知道她就是淫妇,和奸徒有着极密切的关系,他面目毫无一丝表情,冷冷道:“那么,你这次休想再逃过我手下惨死的命运。”
冰心圣女冷如霜,笑道:“你有那个自信,能够杀我吗?前二次,都是我自动的不杀你,难道你以为我是被你秘技击败!是的,当你施出秘技之时,我的确受了轻伤,但你那时,真气已遭受极大的震荡,如我要下辣手杀你,强忍创伤,再出击你一掌,那你恐怕早已梦游地狱多时了。”
是的,这些话,龙影南的确不能否认,但他想不到,这种杀人如麻的残狠女子,会对待自己这等客气。
龙影南脸上泛红,冷然道:“昔日,我自问没有足力量杀你,但而今已非昔比了。”
冰心圣女冷如霜,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好像似在日日增进一般,但自第二次一别至今,只不过二十几日,我想你的武功,还不能增进到胜我的程度。”
龙影南冷笑道:“那不妨试一该看!”
冰心圣女冷如霜,忙道:“且慢!我据实的告诉你,这里已隐伏许多我们的高手,如不赶紧离开此地,你性命非常危险。”
龙影南听得心中不禁一震,他暗想道:“此女子今日一见,好像与昔日有显著差别,难道她真的是好心对我?”
龙影南心里想着,口中却冷涩涩地道:“多谢你的好意,我正要大肆残杀你们武林第一江中人。”
冰心圣女冷如霜闻言,美中突闪出一股哀怨的柔光,脉脉含情的凝注着龙影南。
龙影南看得心头一震,暗忖道:“她的眼光,今日怎不是蕴含着那淫荡的魔力,而是少女无比纯洁的柔光……”
冰心圣女冷如霜幽幽的轻叹一声,道:“你自己要把性命葬此地,我也没办法。我向你这样说话,已是违背我们教规,得接受残酷死刑,我冒了此险,要向你好心警告,而你却这样的对待我。”
龙影南听了这番话,脸色立刻缓和不少,但他真想不通,这样残狠毒辣的女子,会对自己生出情愫。
他本是一个极为痛恨美丽少女的人,就是冷如霜现在表明爱他,龙影南这个怪人,也不会接受她的爱情的。
龙影南嘴角微翘,冷笑道:“你好意传言于我,今日就再饶你一条活命。”
冰心圣女冷如霜的脸色,开始变幻了,她又恢复昔日那种无理性的形态,笑容也显露出那种勾魂魄的魔力,双眸也泛出那夺人心魂的魔光。
这些,对于练成天地魔音怪笑的龙影南,当然无法产生迷人的效力。
蓦地——
冷如霜突然发出一声带着无比淫荡魔力的格格娇笑声!
龙影南最痛恨这种淫荡娇笑的女人,他厉声喝道:“你淫笑什么?还不走开,我可要下辣手了。”
?语音甫毕,峡谷中突响起一阵凄长的刺耳怪啸声!
二条绝速的人影,“嗖嗖!”二声轻响!
场中已多了两位枯瘦如竹的怪人,此两人龙影南认识,他们就是迫魂血魔濮泽沼,与残魂魔手顾膺虎。
“嗖!嗖!”又一阵风声轻响,随两人之后,又轻快的奔来六位身背长剑、黑衣劲装大汉。
龙影南目见这些人出现,心中微惊,暗忖道:“这关外双魔,是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魔头,武功奇高,诡谲怪异,自己人单势孤,如要应付冰心圣女及二魔的合击,自己万万不敌,何况又有那六位劲装大汉,看他们奔来的轻功,也绝非凡庸之辈,今夜,如他们真的要几杀我……”
冰心圣女冷如霜,冰冷的说道:“武林狂生!此狭谷,我们已奉命据守,如有外人擅闯此地,格杀勿论,当然你也不能例外。”
蓦地———
龙影南脑际掠起一道灵光,又忖道:“自己若是不敌,何不跑入迷魂竹阵,或是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之中……”
想至此处,龙影南立刻胆壮起来,他冷寒一笑,道:“不过,我也有一个规例,凡是要向我寻晦气者,我手下绝不留情!”
追魂血魔濮泽沼,阴森森地一笑,道:“这位小娃子是谁?居然能够鬼不知神不觉的摸到此地!”
龙影南由们几人之来此狭谷据守,内心又已猜到:武林第一娇与万毒圣手,或许也知道轩辕宝藏是在此“九宫头倒迷魂绝阵”之中?或者是怕持有另外半幅轩辕宝图的人,来此逼问武林四灵的另外半幅宝图?
他想道:“现在,武林第一娇与万毒圣手,已有半幅和武林四灵同样的宝图,现下,自己若不及时得到另外半幅宝图,万一被他们二人得去,那就麻烦了。”
龙影南冷歰涩道:“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们关外双魔,以你们眼下这几人的功力,当然还无法阻挡武林狂生进入狭谷。”
残魂魔手顾膺虎闻言,脸色微变,冷冷道:“你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之徒——武林狂生?”
龙影南冷笑道:“你们若是知道我是武林第一傲之徒,就赶紧摇着尾巴,退出此谷,哼!不然!今夜叫你们全送命于此,没有一个人能够去向你们贼首报告。”
关外双魔听得心中吃惊不巳,追魂血魔濮泽沼,道:“武林狂生!那你是有所图谋才来到此谷的?”
龙影南冷笑道:“彼此!彼此,大家心里明白。”
追魂血魔濮泽沼,阴森森一笑道:“武林狂生!我们教主早已下令要杀你,四处追踪你,想不到你却自投罗网,嘿嘿!而你又知道此谷的秘密,那定然非杀死不可,我想你今番只有自恨倒霉了。”
龙影南目暴出一股慑人凌光,冷冷道:“鹿死谁手,还难判断,你们不要依仗人多势众,我照样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残魂魔手顾膺虎,突向后头六位勤装大汉,喝道:“此人绝对不可让他逃出,快各自站立岗位。”
喝声中,六位身背长剑的黑衣动装大汉,身躯倏闪间,已各自拔出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分站在龙影南的四周。
龙影南不屑道:“以此六人之力,就想困住我,那还难呢!”
残魂魔手顾膺虎,嘴皮微掀,阴森森道:“武林狂生,你不要太猖狂,今夜,你定难逃出我们的围困。”
龙影南星目已泛起骇人杀机,他冷笑道:“那么,我就先把这六个脓包废去!”
那六位黑衣动装大汉闻言,心中大怒,暴喝一声,道:“小子找死!”
六柄长剑,同时发动!
一片冷寒的剑风,已如闪电般,笼罩龙影南。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震荡心神,天地魔音怪笑响起!
龙影南脚下,立刻施出孤风鬼影古沧虚传授的“万幻鬼影身法”诡谲无异,由那绵密的剑影中脱闪而出。
要知,龙影南“天地魔音怪笑”,虽然还没有练至杀人的地步,但已足可使人心神震荡,具有摄魂的功能。
那六位黑衣劲装大汉,功力稍弱,听到天地魔音笑声,心神不禁各自一震。
蓦在此刻——
龙影南身形,已闪至一个大汉的身侧。
那大汉如梦惊醒,手中长剑一抖,猛向他劈削进来。
任他应变势快,可是,龙影南自得武林四灵十二日传授密技以来,武功突飞猛进,他的身子,骤闪间,已闪过剑锋,右掌奇速无伦的拍出。
一声裂牙惨噑,响澈云空……
这位大汉的五脏六腑,已被震得粉碎,尸体被挥出二丈开外!
另外五位大汉,五柄长剑,又已化起万点寒星,疾速奔射过来。
龙影南嘴角发出一声冷笑,身子猛然微蹲,贴着地面闪进,左右双掌,奇诡无伦的拍出,这两掌,都是由怪异的角度散出,真使人难于防范。
又是二声惨叫响起!
那两位大汉,又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那种骇人听闻的武功,吓得另外三个大汉,急速撒回长剑,各舞起一道护身剑幕。而在此时,残魂魔手顾膺虎手中的那道银牌,已如迅雷闪电般,击向龙影南的后头。
龙影南轻蔑,不屑的一声冷笑!
他的身子,怪忽一闪,已躲过残魂魔手顾膺虎一招银牌袭击,一个拧身,龙影南已疾速迫向顾膺虎,左掌劈出一道凌厉劲风。
残魂魔手顾膺虎,是一位名震武林的巨擘,武功非同小可,他身躯微挫间,那道银牌,由下斜上,劈向龙影南。
在同时,三位黑衣大汉,又已采取攻势,三柄锐利长剑,上、中、下,齐齐刺向龙影南背后。
龙影南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斜刺里横空跃起,猛然,又一个诡异的倒转,双掌骤然拍印而出。
倏地——
三声惨叫,连续响起!
那三位黑衣劲装大汉,头部各被击得粉碎,脑浆迸裂,就地毙命!
原来,龙影南连续杀死六位黑衣动装大汉的手式,都是出自武林四灵六十年来,苦心精究的四招盖世绝技——十二式中的一式变化。
当然,这些黑衣劲装大汉,都难逃脱惨死命运。
要知,武林四灵,是百年前,武林十位最负盛名的四位盖世高手,而他们又是化了六十年心血创制出的四招,是打算制服武林第一,及万毒圣手的绝技,这些江湖武林二流高手的黑衣劲装大汉,怎能够抵挡得了。
残魂魔手顾膺虎,目见龙影南这一式变化就有那么骇人煞气,也不免心中一惊,不敢冒然向他抢攻。
龙影南心中大喜,他万没想到:自己初次施出,武林四灵所教的武技,居然有如此巨大威力。
那还只不过是展式袭击,已有如此威势,如果把每一招三式,连环施展而出,那威势可更惊人了。
这时,他豪性大起。
傲视江湖!傲视江湖!傲视江湖!
那雄壮,嘹亮的声音,立刻在他耳际中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
龙影南又仰首发出一声,天地魔音怪笑!
笑声,撼震山岳,恍似万马奔腾,凝荡苍穹!
冰心圣女冷如霜目见龙影南迅快的杀了六人,心中大骇,他的武功,着实比昔日增进数倍,而施出的招式,又奇诡至极,使人难以招架。
她娇容泛起一丝慑人心魂的微笑,娇声道:“武林狂生!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蓦地——
她脸色骤变,厉声喝问道:“你是不是在‘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会着了武林四灵?”
龙影南冷笑道:“这点你还无权过问,我刚才已答应,暂时不杀你,还不赶快带着双魔离开此地,如再啰苏,那六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这一番话,说得狂傲至极,好像他满有自信,能够使人丧命当场似的。
冰心圣女冷如霜,心中暗惊,忖道:“若是武林四灵,真的传授了武功,这就可虑了,但是他和我第二次相别,只不过二十几日,他又怎能学到惊人武功,也许他现在还在继续学书武林四灵的武功,自己如不赶紧把消息告知师父及义父,来阻止或是收拾他,此人对我们影响太大了。”
关外双魔,听到龙影南已入过九宫显倒迷魂绝阵,心中也大惊不已,他们想,此人绝对不可让他活着!
追魂血魔濮泽沼,突然冷笑问道:“武林狂生!那么半幅轩辕宝图,你已经得到了吧?”
龙影南冷然笑道:“如得到了!你是否要来抢劫?哼!老实告诉你们,武林狂生早已得到轩辕奇书,今夜来此峡谷,是来惨毙武林四灵,因他们和师祖,有一段不解的仇恨。
“你们就把此语告知武林第一娇罗雨秋,及万毒圣手倪湘元,如他们要那部奇书,就来找武林狂生好了。”
这一番话,实使他们三人听得凛骇不已,心中各自暗忖道:“难道轩辕奇书真的已被他得去,不然,他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叫阵……”
要知,龙影南这些虚伪的语言,会引起他以后多少麻烦及凶险,如他早知道这样,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也许,他是武林第一娇及万毒圣手,对于他们所断定的轩辕宝藏之处,有所怀疑,才这样虚伪的捏造这番话。
其实,万毒圣手及武林第一娇,在想轩辕宝图,没有得到之前,对于此九宫显倒迷魂绝阵是宝藏之地,也感到怀疑。
而龙影南这样一说,的是会使他们怀疑加深,当他们亲身来察看武林四灵尸体,的确是被龙影南所毙,那么,他们二人可就会相信龙影南之言了。
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残魂魔手顾膺虎,阴森寒笑,道:“凭你刚才所施展的武功,就要说是学了轩续奇书的武功,那鬼才相信?”
龙影南冷笑道:“我可不敢说是学了轩辕奇书上的武功,不过,此书我也有翻阅过,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但不知有没有实用,尊驾如愿意,让我试验一下好吗?”
残魂魔手顾膺虎,听得着实心底生寒,他真被龙影南的语言唬住了。
冰心圣女冷如霜,突向追魂血魔语道:“你赶紧离开此地,把他的话,告知师父、义父他们两位老人家。”
追魂血魔濮泽沼,道:“姑娘,你呢?”
冰心圣女冷如霜,脸上泛起一股怒意,冷冷道:“你要违抗命令?他!我们两人足可应付。”
龙影南冷冷道:“你们若不全走,干脆就全部留于此地,我绝不让你们这样自由自在。”
冰心圣女冷如霜,冷叱道:“追魂血魔退去,他由我应付!”
追魂血魔濮泽沼,道声:“遵命!”
身形一晃,便要暴飞出去!
龙影南冷寒轻笑一声,身形诡异绝伦的欺至濮泽沼的右侧,双掌一圈,二股势如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盘卷疾速涌了过去。
而冰心圣女冷如霜厉叫一声,娇躯微晃,飘闪至龙影南身后,晶莹的玉掌,倏如暮秋花瓣拍向他右半身要害。
龙影南脚步微旋,身躯向追魂血魔濮泽沼逼去,左掌一带,猛又击向他飘向右边的身子。
追魂血魔冷哼一声,手中金牌,划起一道破空风声,直迎向龙影南击出的左掌。
龙影南左掌倏地往后一拍,直向后头奔来的冷如霜击出,而他的右掌,却极为诡异的印向追魂血魔那道金牌。
这种招式,的是妙不可言。
追魂血魔一声:“好个狂妄的小子,你竟敢以肉掌迎我巨大的金牌……”
他手中猛一加劲,撞向龙影南右掌。
“铮!”的一声有如金铁交鸣的清脆声响。
接着——
传出一声闷哼,追魂血魔右手举着金牌,脸色惨白,脚步阵阵踉踰后退,显然他已被龙影南隔山打虎的掌力震伤内腑。
要知龙影南刚才印出的掌力,乃是武林四灵传授的绝技,有无坚不入的功能,任是追魂血魔以金牌阻挡,也要遭创。
龙影南掌伤追魂血魔后,冷如霜的莹玉手指,已经锐利如双,划向龙影南胸前的“幽门”、“通谷”、“阴部”、“中注”四要穴。
龙影南察觉之时,冷如霜的右手五指,只离胸三寸,他心中大骇,脚下猛施出“万幻鬼影身法”,飘闪出去。
“嘶!”的一声微响——
龙影南只觉左手臂一阵火辣的刺痛,已被冷如霜锐利指风,划破一条寸长血痕,鲜血正涔涔渗了出来。
那边,残魂魔手顾膺虎手中的银牌,已挟着一道凌厉澈骨的劲风,劈向龙影南颈后。
这一下若劈中,龙彩南的头颅,立刻要分家不可。
好个龙影南,左脚一斜,身子已巧快的拧转过来,右掌如电的拍出。
残魂魔手顾膺虎,知道他这一掌,厉害无比,手中金牌一偏,由外侧划了一圈半弧,反击向他的右腕脉门。
龙影南怒喝一声,身子猛然长起,左掌由极诡异的角度,猛向残魂魔手头顶天灵盖拍下。残魂魔手心中大骇,手中银牌倏地反带,迎向龙影南头顶一掌。
“铮!”一声清脆声响!
残魂魔手也遭受追魂血魔同样的命运,不过,他更惨一点,手中银牌,被击得往外飞去,他的躯体,被震得在地面上,连翻了三四滚,方才惨哼一声,凝立起来,但却又一屁股跌坐地上,口中喘气如牛。
冰心圣女冷如霜,目见关外双魔,都遭受重创,她真气得粉脸变色,杀气腾腾,一声厉喝,掌风腿影,如暴风雨,卷云闪电,疾速攻出。
她这一发雌威,势不可挡。
龙影南被她凌厉、奥妙的招式,逼迫的阵阵后退。
龙影南口中厉喝道:“你不快退走!我可要使你丧命掌下了!”
冰心圣女冷如霜,格格一阵娇笑,道:“我倒要看,是谁丧命谁的掌下。”
语声中,她的身子已如掠波轻燕,直飞了过来,那双玉掌,宛如惊涛拍岸,从天而降,连绵不断,劲啸风中,所挟的威势,令人头晕目眩。
龙影南这次已有准备,目见掌势“哟!”的一声暴喝!
双掌倏然一吐,劲风疾卷,宛如迅雷忽发,威不可当。
吐气开声,震人耳膜,端的神威凛凛。
一派霸道刚猛气象,足以慑人心魂。
冰心圣女冷如霜,并不直接迎他掌势,她悬空的娇躯,猛地一个曼妙多姿的翻腾,整个人已翻过龙影南左侧后面,她的手掌,更是毫不留情,一掌击出。
她的变势翻落,着实快如闪,诡异莫测。
龙影南一见掌劲落空,头也不回,猛向前面直飘出去,就这一飘之势,他的躯体,又巳巧妙地翻转过来。
冷如霜一掌落空,只听她娇叱一声,道:“那里走!”
“嘶!嘶!”一阵锐利劲啸大作!
龙影南的四周围,已被她十指射出的劲风笼罩,龙影南心中大骇,脚下猛又施出“万幻鬼影身法”暴退!
一声轻哼,龙影南右肩头,稍为闪慢一点,已被划破一道血痕。
他不由怒火中烧,星目射出一股湛湛寒光,杀气顿燃。
冷如霜人又已直欺过来,左掌斜劈,右掌并指直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荡人心神的天地魔音怪笑骤起!
龙影南身躯,曼妙异的直迎向她的掌势,右掌已似一条灵蛇直钻进她左腋下。
冷如霜心头大惊,暗忖道:“这是什么招式?”
她的左肘,倏然一弯,直撞击他的右掌小臂。
但是,龙影南的左掌,却已势如闪电的印向她胸脯。
冷如霜惊叫一声,娇躯一晃,人已直跌出去。
龙影南杀机已起,任她是位美如花,倾城倾国的艳丽少女,他也不会怜香惜玉,双掌一挥,奇妙已极的击出。
冷如霜刚才闪慢了一点,香肩已被龙影南奇妙的劲气微然击中,内腑气血又一阵翻腾,这时,龙影南又猛下辣手。
她要闪避,已来不及了,要知,龙影南所出的招式,是武林四灵所传授的一招连环式,击出的手式,都使人难以抵制。
冷如霜眼看无法闪过,那双美眸,呆呆的凝视着龙影南,脸上露出一股使人生怜凄惨色彩。
龙影南一咬牙,暗骂道:“这下你看错了,龙影南对待女人是无情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蓦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喝叫道:“龙少侠!掌下留情!”
龙影南听此喝声,觉得耳熟的很,他的星目,忽然看到她的美眸中,突然滴落几滴晶莹泪珠。
龙影南鼻孔中冷哼一声,掌势由击改为推,恰好推在她胸部软绵绵的玉峰上,她的娇躯,一阵踉跄后退……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
两条人影,已如电奔到,龙影南转头望去,见两人正是:终南派掌门——阴阳掌雷大鹏,和他的徒弟,玉面郎君巫云。
就在同时,冰心圣女冷如霜,突发出了一阵无比淫荡,具有魔力,而且,凄厉已极的银铃般娇笑!
她和关外双魔,一声不响,疾速飞驰而去!
阴阳掌雷大鹏,目见冰心圣女远去,急声道:“龙少侠!请你快把她截住!”
龙影南闻言,冷哼一声,道:“你们自己不会去截住她!”
这时,那玉面郎君巫云,凄声喊叫道:“霜妹!霜妹!你停!”
那含着无比情爱,使人听之心酸的叫声,回音激荡四谷,冰心圣女等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龙影南冷冷问道:“你们怎会又到此地来?”
阴阳掌雷大鹏,凄凉的惨叹一声,道:“龙少侠!自你被梯云堡中的怪人,击落绝壑后,我们师徒伤痛已极!你是我们师徒的救命恩人,你被击下绝涧,老夫想来收寻你的骨,以略尽昔日相救的恩情。
“几天前,我们就已来到此地,但是无法进入狭谷,因此地已被冰心圣女等据守着,所以,不敢冒然进入……”
龙影南听得心中激动不已,他在古刹中,被众高手围攻之时,阴阳掌师徒拼命相救,他便知他们师徒是极有义气之人,对他们已存下无比好感。
这时,见他们不忘旧恩,来找寻自己尸骨,这种肝胆照人、义薄云天的人,实是自己生平所要结识之人。
龙影南脸上立刻一扫冰冷之色,朗声道:“雷掌门和令徒的这种豪义气慨,龙某无比感激,刚才,那冰心圣女是你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何你们多方原谅,此中原委,不知能否见告?”
阴阳掌雷大鹏,又是一声苍凉轻叹,道:“她是一位极可怜的女子,就请龙少侯多多海涵,原谅她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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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龙影南朗声问道:“雷掌门!她是不是你的徒弟,后来背叛了你?”
玉面郎巫云凄凉道:“她是被奸人残害,失去原有理智,才变得如此残狠毒辣。”
龙影南道:“既然她自己自甘堕落,你们为何又这样苦苦照护她,你们不是明知她已完全泯灭天良,残酷无情的反脸杀你们吗?”
阴阳掌雷大鹏凄声道:“她的罪行,的是不可够免,但她是一位丧失灵智的人,完全遭受人家的控制,她所作所为,自己根本不知道。”
龙影南不解道:“此话怎讲?”
阴阳掌雷大鹏,叹道:“此话说来,真是使人痛心,唉!龙少侠!老夫据实告诉你,她是老夫的独生女儿!”
玉面郎巫云,惊声道:“师父!霜妹是你……你的女儿!……”
龙影南也听得无比惊奇,但他知道其中定有极大的隐情。
阴阳掌雷大鹏的眼眶中,突流出两行热泪,微微点头,道:“巫云!她正是为师之女,你是否还记得她失踪之后,老夫是如何的伤痛,那时候,老夫本想告诉你,但此事说起来,真使人痛心,难以启口……”
龙影南经声问道:“那么!她的母亲呢?”
这句问话,像似激起了他内心的隐痛,老泪纵横,凄声道:“她那苦命的母亲已经死了……而是……被老夫逼死的!……”
蓦在此刻———
龙影南突然飘闪至一具尸体旁,右手迅速至极的抄起一柄长剑!
玉面郎巫云,突然厉声喝道:“你不要杀我!”
喝声未毕,龙影南手中长剑,已化成一道白虹,脱手向四丈外一棵松树顶端,疾速射去!
口中喝道:“是那位高手,潜伏此处!”
长剑挟着一道凌厉的破空风声,直向六、七丈高的松树顶飞去,速度之快,真是千古罕见。
“嘶!”地一声劲响——
那柄长剑直射中松树,一柄三尺五六的剑身,刺进三尺,只剩下一个剑把在外面,力量之巨,直震得松叶簌簌作响。
而龙影南也感到惊骇了,因为刚才自己飞射而出的剑势,乃是恩师华奇君传授的三绝招中,一招“白虹剑血”的化式,刚才明明看见一个人隐在松树上,而此人却毫无声息的躲过此剑。
龙影南又厉声喝道:“来人是万毒圣手?或是武林第一娇?”
松树顶上,蓦然传出一声冷冰冰语音,道:“我若是万毒圣手,或武林第一娇,你们三人早就丧命了,武林狂生!你的武功及这剑法,的是冠绝武林,以后更要好好的勤练,你的仇人,都是当今天下武林中武功最高的魔头,以你现在的功力,是很难雪耻复仇,不要太狂傲。此地是极为凶险的地方,如你们没有要事,就赶紧离开这里……”
阴阳掌雷大鹏闻到这阵语音,脸色骤变,发话问道:“这位高手!敢问就是梯云孤堡的……?”
龙影南觉得此冰冷的语音,像是在那里听过,此刻听阴阳掌道出梯云孤堡,立刻想起对方就是打落自己的孤堡奇人。
忽听对方又发出一阵冰冷的寒笑,道:“是不是梯云孤堡中人,恕难相告。”
龙影南朗声大笑,道:“原来你就是那见不得人的乌龟洞奇人,哈哈!上次蒙你惨施辣手,死里逃生,但却使我龙某遭逢一场奇缘。此恩此情,龙某想当面向你致谢!”
松树上的人,冷冷语道:“龙影南,上次我不知道是你,事后,我非常后悔,生怕你真的丧命绝壑中,这几日来,我就是在寻找你的死讯,这番言语,信不信由你。”
龙影南听的心头不禁一震,心中暗忖道:“此人真怪!我的名字,武林中很少人知道,怎么此人能够一口道出我的名号,而且,好像知道我的仇敌是什么人,听他的语气,好像也和自己有些关系,但自己除了仇人之外,尘世间已没有一位亲人了……”
龙影南朗声道:“尊驾是何人?能否请下来相见?”
松树上的人,沉吟了一会,冷冷道:“以后,我们有碰面的机会,现在可不必了。”
龙影南生怕被他逃走,急声道:“尊驾若不出来相见!龙某可又要无礼了。”
说着,他又由地面上拾起两柄长剑。
松树顶上的人,冷然道:“一龙影南,你难道如此需要见我,好吧!但请你在见我之前,先行冷静一下。”
龙影南听得脑里一片模糊,他朗声道:“尊驾的话,恕龙某愚笨不懂。”
松树顶上的人说道:“我下来了!”
语音未歇,六、七丈高的松树顶上,一条人影,以眩人眼目的速度,恍似飞星殒石,飞泻而下。
这份盖古凌今的轻功,着实骇人听闻。
阴阳掌雷大鹏一看清来人,面目色变,惊声道:“你……你是冷面金环蓝中玉?……”
武林五雄中的一雄——铁笛神剑龙子荣的那段血案,天下武林没有一个不晓得的,而万没想到,此时此地,却骤然出现了五雄血案的魁首——冷面金环蓝中玉,这怎不使他惊骇已极!
龙影南一看清来人,他心胸中仇恨的怒火,立刻如怒海波涛,汹涌澎湃起来,他暴喝一声道:“你……你是……那万恶不赦的奸徒……”
暴喝声中,龙影南手中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如电脱手飞出!
此这样起的距离,而他脱手射出的手法,又是精奥绝妙的剑术,那威势真使人裂胆惊魂!
虽然,冷面金环蓝中玉,早就知道龙影南会有这一着,但他一见两剑疾波而来之势,那露出冷面人皮面具外的双眸,也不禁射出一股微凛之光。
他的身躯,势如闪电般,诡异至极,连晃几晃,左右两手疾然一伸,“铮!铮!……·”一连串清脆的声响骤起——
龙影南脱手飞出的长剑,冷面金环以特殊的弹剑手法,震得两剑寸寸折断。
这种绝技,直看得阴阳掌雷大鹏大惊失色!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喝道:“龙影南!我不是叫你事先暂时冷静一下么?”
龙影南脑际,已泛起昔日被此人缚在树上,眼看着此人当面强奸母亲,而使母亲……·这种使人悲恸欲绝,恨入骨髓的往事,已如海中的波浪,在脑际里影湃起来,他现在只知仇恨,那里还听到他的语言。
龙影南牙齿咬得格格动响,厉声叫道:“父母亲呀!儿子要为你雪仇了!……”
龙影南厉叫声中,身形一晃,一掌已经曼妙的拍出!
冷面金环蓝中玉,识得此掌厉害,不待他迫进,人已闪出一丈开外,属喝道:“龙影南!暂请停手!”
龙影南突然惨厉一声长笑,笑声有如巫峡猿啼,丛林狼嘷,刺耳已极!
他星目中暴出一股异样的仇恨光芒,是那么疯狂与残酷!
那已不是人类的眸光,而像似一只怒凈双目的受伤野兽,他厉笑着喝道:“奸徒!今夜我要叫你得到惨酷的报应!”
“哈哈哈哈……哈哈……”
“你绝对惨死我掌下!”
笑嚷声中,龙影南的招式,已势如卷云闪电般疾出——
周遭立被那运掌出腿的劲力四溢,如削的锐风,呼啸激荡。
他的连环招式,有若海潮的汹涌,一连串密如爆珠的声响,如雷霆九霄,披震山岳。
端的裂胆惊魂,威猛慑人!
冷面金环蓝中玉的武功,的是骇人听闻,他在龙影南绵密攻势,足使风云变色,排山倒海的劲气中,脱了出来。
他又冷叱喝道:“龙影南!你不要如此疯狂?”
龙影南口中又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天地魔音怪笑——
身形猛然如鹰隼般,平地扑飞起来,双掌圈起一遛遛星形劲气,倏地,全身笔直,疾速射向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面金环蓝中玉身形骤闪间,又已飘闪出去!
可是,龙影南的身形,也已诡异绝速的着地,左掌如电般,印向对方气海要穴,右掌击向咽喉侧的“天骷”穴。
这正是武林四灵传授的四招中,十二式的其中二式连击,出手恍如奔雷闪电。
冷面金环见势,眸中泛透出一股湛寒稜光,身躯倏然一偏,紧接着一声轻哼!
蓝中玉的左肩头,已被龙影南轻轻按中一下,可是龙影南身上背侧的“附分”、“魄户”、“膏盲”、“神堂”、“意喜”五要穴,也被蓝中玉左手五指按中。
龙影南只觉五个穴道一麻,劲力顿时,但一下又恢复过来,他惊惶的暴退四五步!
冷面金环蓝中玉,口中微喘着气,冷冷语道:“龙影南!你的招式虽然厉害已极,可是以你这样见了仇人,便气得心神不宁,威力上终要打折扣的,如你凝神静气,刚才那二式连环袭击,任是多厉害的高手,也要暴然而退,不敢进步反击。”
“而你刚才却被我按中五处穴道,如我是你的仇敌,那你不是要毙命在我的手下吗?”
龙影南真也猜不透仇人为何不杀自己,以他的言语,根本不像是势不两立的仇人,但是,此人不正是我的举世仇人——冷面金环蓝中玉么?
昔日那血淋淋的一幕,在自己眼帘里,仍然历历如绘……
龙影南厉声叱道:“你说不是我的仇人,但六年前,你不是把我缚于树上,而你却干下那人天共愤的事情?你这奸徒!我今天和你拚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突然仰首一声凄厉,悲怆的长笑!
笑声中,满含着怨恨、悲痛!
但其笑声中,仍带着一丝冰寒已极的气息,有如寒潭龙吟,震得四周山谷,余音嗡嗡不绝!
倏地,笑声一敛——
蓝中玉那冷入骨髓的语音,又道:“龙影南!我现在问你三件事情:你知道你父亲为何被人残酷分尸?你知道死在你眼前的母亲是否真正是你的母亲?你知道你的妻子,为何背叛了你?”
龙影南顿时被他这三个连串问题,问得脑中一片模糊、不解!
冷面金环蓝中玉,看了龙影南一眼,又冷冷问道:“你知道当今武林中,就只有我一位冷面金环蓝中玉?你知道江湖武林是如何的波谲云诡,阴险奸诈吗?你错了!你错了!”
“你应该以自己的智慧,去查证这些问题?平心静气的来对付仇人,以你这种牛性子,纵是有绝高的武功,也难伸雪仇恨,白白送掉一性命,那么!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永远无法瞑目了。”
龙影南此刻脑际里,泛起了千百缕思潮,他暗忖道:“自己父亲为何被残酷分局?其中原因,自己确实不知道。死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否是自己的母亲,这点一定不会错。自己妻子背叛了,不是她淫荡的性子?那还有什么原因?”
龙影南心神已安定不少,他厉声问道:“你说,我父亲为何被你们残酷分尸?我眼睛并没瞎,我亲眼看到我母亲被奸淫,以头撞树,难道这是假的?你说武林中不只一位冷面金环蓝中玉,难道还有几个同名同姓的人?”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一笑,道:“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但是,你敢断定没有假冒的人吗?”
龙影南道:“你是说:那个害死我父亲的冷面金环蓝中玉不是你?”
蓝中玉冷冷道:“我若是那个冷面金环,你今夜还有命在吗?”
龙影南鼻孔中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的武功,不一定就能致我死命。”
蓝中玉冷笑道:“你的每一位仇人,武功大概都不弱于你。”
龙影南厉声喝问道:“你说逼死我母亲的冷面金环不是你!那么他是谁?你快说出来。”
蓝中玉冷然答道:“你的仇人,不只是那个冷面金环,而是众武林人物!”
龙影南厉声道:“他们是谁?”
蓝中玉道:“这个!你以后自会知晓!”
龙影南又逼问道:“我父亲为何被人几酷分泥,原因是什么?你说!快说!”
蓝中玉冷冷道:“其中原因,不是单纯的,而是极其复杂,有的,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只有待你自己寻求到正确的证据,事情就会全然大白。”
龙影南星目充满丝丝血丝,一声不屑的冷笑,道:“你这狡狯的奸徒,一问三不答,显然是你所为,还要歪曲事实。”
冷面金环蓝中玉凄凉一叹,道:“是是非非,我这样片面之词,当然无法使你相信,如你认定我是原凶,那么你就会后悔的。”
龙影南厉声叱道:“那段参酷血案,万千武林都指是你所为,难道大家的眼睛,都被遮住了,成了瞎子。”
冷面金环蓝中玉,复似喃喃自语道:“人们往往只相信歪曲的渲染,而不愿去追求真正事实。参与此事的江湖武林人物,自有他们天衣无缝的一套说法,何况奸徒又假借我的的名号,当然他们不会说出那汤血案的真象。
“本来,这炎凉的世界,就等于是一所冷酷的角力场,观众永不会为倒下去的鼓掌,不论他是失败得如何光荣!杀!杀!杀!”
“我一定要报复,以血腥仇杀,来洗雪我的冤屈,即使是整个武林毁灭,也在所不惜,我一定有这个力量,我会练成那功夫,使万夫莫敌……”
龙影南听了他这番自言自语,对于他的看法,已有些改变,但他亲眼所见到的事实,又使他难于相信他的语言。
其实,这事如未说出真相之前,任冷面金环蓝中玉怎样的喊天叫地,说不是他干的,那一个会相信。
龙影南冷涩涩道:“你在狡辩此事不是你所为?”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道:“如你真的咬定是我,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请求你过一段时候,再向我报复,如果你真的查不出真相,或是对于此事,没有怀疑是别人所干,那时,我绝对让你达到愿望,任你制裁,蓝某决不皱一皱眉头。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想你定能等待三月、半年、一年的时光吧?”
龙影南道:“你的言语,能够使人相信吗?何况我们是水火不兼容,势不两立的仇人。”
冷面金环蓝中玉,怒道:“那么!你要怎样?”
龙影南道:“就地解决!”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然道:“你自问武功能够胜我?”
龙影南冷冷道:“如死在你手下,龙某只有自认倒霉。”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你那浩海深仇,就永远成为悬案!你父亲及你,就这样永远含恨九泉?”
龙影南听得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刚才自己确是尽了全力,攻出几十招,都被他轻易闪过,最后施出武林四灵传授的绝技,虽是轻伤了他,可是如他不冒险反击,以轻身功夫闪避,自己施出的绝技,也是无法伤得了他,实在的,自己的是没有把握胜他,如真有不测,自己生死事小而报仇雪恨之事,也就永还无望了……”
龙影南心内虽然这样想,但仍傲的他,口中却仍说道:“我不会丧命在你手下!”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一笑,道:“你这样有自信吗?”
龙影南道:“有没有自信,一试便知!”
终南掌门——阴阳掌雷大鹏师徒,他们听了这一番对话,内心付已,知道龙影南就是武林五雄中——铁笛神剑龙子荣之子,这真使他们讶异不已。
昔日那段血案,是天下江湖武林,家喻户晓的事,当然阴阳掌雷大鹏也知道。
本来,阴阳掌雷大鹏也深信武林传说,此血案的原凶就是面前的冷面金环蓝中玉,但现在听了他们这一段谈话,老成持重的他,对于此事真相,也不禁感到怀疑起来,原来,昔日武林五雄中,铁笛神剑龙子荣和冷面金环蓝中玉的关系最为密切,而且是较有义气之人。
阴阳掌雷大鹏想至此处,不由向龙影南道:“龙少侠!此种事情,不要看得如此走极端,凡事要三思而行。”
冷面金环蓝中玉,突然向阴阳掌雷大鹏问道:“敢问尊是谁?”
阴阳掌雷大鹏道:“老夫是终南的阴阳掌门雷大鹏。
原来,昔日龙子荣那段血案,中原武林九大门派,就只有终南一派没有参与,不然,他这报出名号,早就被冷面金环蓝中玉格毙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一笑,道:“幸运!幸运!”
他这两句幸运,是意指终南派没有涉入那段血案。
阴阳掌雷大鹏,不解道:“蓝大侠,你的话,老夫不懂?”
阴阳掌雷大鹏是不知龙子荣那段血案,有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人参入,因为参加的人,都效金人,三缄其口,事外之人,绝对无法知其真相,冷面金环蓝中玉说的幸运,当然他也就不知道何意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笑道:“雷掌门,你现在有贵派的掌门信物吗?”
阴阳掌雷大鹏道:“当今武林九大门派,都没有掌门信物,这是我们耻辱之事,不知蓝大侠提此事作什?”
冷面金环蓝中玉又道:“你们的掌门信物,是否是在百年前,中原九大门派门人,和武林五魔惨斗之后,全部遗失的?”
阴阳掌雷大鹏道:“百年前,武林五魔和中原九大门派结仇惨斗之事,已是天下江湖武林人物所知道的事情。”
冷面金环蓝中玉笑道:“那杨斗,最后两败俱伤,十四人完全丧命,而场中地上,却留有武林五魔中的一魔——武林尊者的笔迹说:九大门派的信物,及五魔手着的五本奇书,同藏于一个秘密的处所,是吗?”
阴阳掌雷大鹏,道:“百年前,天下江湖武林人物,无不存心寻找那奇书及信物,但却都没听说有人寻到,难道你知有人寻着?”
冷面金环蓝中玉点了一点头,道:“是的,已经有人寻着!”
阴阳掌雷大鹏,急忙问道:“是谁寻到,须蓝大侠能够告知,此恩此德,永远难忘!”
冷面金环蓝中玉,神秘一笑,又道:“此事,以后你们自会晓得,蓝某先告诉你,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信物,除了贵派的信物,能够重行得到之外,其余各派都无法得到了。”
阴阳掌雷大鹏,道:“蓝大侠不能告知原因吗?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然道:“现在不能,望你再委曲一些时候。”
龙影南当然不知道他们是说些什么!其实,他们那里知道冷面金环蓝中玉现在所谈的这些事,就是关于龙子荣那段复杂的血案哩!
蓦地——
冷面金环蓝中玉突然以极上乘的传音入密功夫,嘴皮微动,向阴阳掌说道:“武林五魔与九大门派拼斗后,那五部奇书及信物,是被铁笔神剑龙子荣,他的妻子,白衣龙女柳云娥及我寻到的。
“龙子荣的血案,跟这些事,是发生惨酷事件的主因,现在恕难详诉,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那血案不是我干的,请你劝导龙影南。
“我对他的性命,极其爱护,因我拜兄就只剩下这一块骨肉,而且,他那段血仇,是使人极其痛心的事情。”
阴阳掌雷大鹏,不会那极深高的传音入密功夫,所以,他也无法回答。
冷面金环蓝中玉,以传音入密功夫传话之时,龙影南正低头沉思着,就只有玉面郎巫云,看到冷面金环蓝中玉嘴皮掀动着,耳中却无法听到半点声音。
龙影南突然发声问道:“冷面金环!你刚才所说的话,能够兑现吗?”
蓝中玉冷冷道:“此地也不只你我两人,别人可以见证。”
阴阳掌雷大鹏,道:“龙少侠!武林中就是讲究一言九鼎,既然他这样说,就等待一些时日吧!”
冷面金环蓝中玉,轻叹道:“龙影南,可能在这几日之内,你就会知道我所说的不假。”
龙影南冷冷道:“此话怎么说!难道我又会碰到另外的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这里事完竣,你就赶奔开封迷魂塔,先询问的一下孤风鬼影古沧虚,及醉天神丐郁松年。可能,你去开封迷魂塔,会使你见到悲痛的事情。我现在先告诉你,你的血仇,如果真相大白后,你会悲恸欲绝。开封迷魂塔之会,你可能碰到另外一位冷面金环蓝中玉,不只是一个,而是两个、三个不等。”
龙影南冷冷道:“那么!连你是几个?”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连我!可能是四个!”
龙影南脸色仍然毫无一丝表情,问道:“你现在要去那里?”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笑道:“我的行踪,本来你无权过问,但我不妨告诉你。我在一月之内,仍然在梯云孤堡中,因我还有一段秘功没练成,但是,只要我一入江湖,武林中立刻会掀起弥天的血腥浩劫。”
龙影南冷冷道:“任你学了什么诡秘的武功,我以后终能制服你。”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一笑,道:“如你没查出血仇真相,你自然不必以大力制服我,只要一把剑,就可把我颈上人头割去,不过,我练成那秘技后,以真实本领,你是永远无法胜我的。
龙影南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若是真相大白,不是你所为,龙某也想和你比斗一下。”
冷面金环蓝中玉,苦笑一下,道:“到时,随你的便,现在我要走了,望你自己珍重。切记赶奔开封迷魂塔。”
话毕,冷面金环蓝中玉举步欲去,蓦然又转过头来,说道:“龙影南,我还有一件事要警告你!”
龙影南冷冷道:“你的事情,的是很多,龙某不耐烦恭听。””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如你巧遇你娇妻缪静玄,要查出真相后,方可行事。”
龙影南星目泛出一股慑人杀机,恨声道:“那贱人如被我碰到,我就立即把她残酷分尸。”
着实,他的娇妻给他的刺激太大了,他之变成为疯狂,二年半的独自夜游,怪笑,无一不是他的娇妻造成的。
冷面金环蓝中玉,发出那冷入骨髓的语音,道:“其中有很大隐情,如你不察实情,后来会铸成大错,造成千古大恨,言归于此,望好自为之。”
语音甫歇,冷面金环蓝中玉的身形,已无声无息的纵起,恍似鬼魅幽灵般,闪了几闪,便消失在星月之下。
而龙影南听了冷面金环蓝中玉最后的话,他的恼际,又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之中。
他暗叫道:“缪静玄!缪静玄!你这贱人,我一定要让你残酷身死!不!我要慢慢的折磨你,使你尝尽人世间的痛苦,然后,让你慢慢死去,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曾经向你付出所有感情,而你却背叛了我,侮辱我,打我,杀我……”
阴阳掌雷大鹏,凄凉至极的惨叹一声,道:“龙少侠!老夫事先不知你就是铁笛神剑龙子荣之子,唉!你的遭遇着实是惨绝人寰。”
龙影南也凄凉的叹了一声,道:“雷掌门!你敢断定,此事真是如他们所说吗?”
阴阳掌雷大鹏,叹道:“当今江湖武林,道风日衰,乌姻瘴气,魔焰陡长,沽名钓誉,盗世欺名之辈,披猖扬厉,屡见不鲜。江湖之中,讲究波诡云谲,有些事情,真使人难以想象。
“老夫以旁观者的立场,当然不敢断定,不过,他既然这样一说,不得不等着瞧了!如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又何必急在一时哩!万事都要三思而行,现在,你唯一的要紧事,就是把自己的武功,练成盖世莫敌。”
龙影南听了他这一番话,心中感不已,他默默沉吟一会,到声问道:“雷掌门,你的女儿为何不认你?”
阴阳掌雷大鹏,凄声道:“她现在已被万毒圣手倪湘元的迷魂药力,丧失了原有的理智、灵性,只知道听从奸徒的指挥。龙少侠!老夫请求你,如有力量的话,请救救老夫这位可怜的女儿,她现在所行的罪过,老夫定当替她负担,接受应得的罪责。”
阴阳掌雷大鹏话至此处,已难禁内心的悲痛,老泪纵横,滴滴而下!
龙影南听得心中一震,暗忖道:“昔年,自己师娘武林第一情冷兰,不也就是受了万毒圣手倪湘元的迷神毒药,而使恩师及师娘产生那哀怨的情恨吗?雷如霜呀!你真也太可怜了,我一定要救你,使你恢复理智。”
龙影南看到阴阳掌悲痛的情形,不禁也触起自己一生惨痛的遭遇,眼眶不禁也睁睁地望着雷大鹏,四目相对,凄然无语,更觉神伤。
真是:历尽人海沧桑,同是天涯悲伤人。
死寂的月夜里,响起二声凄凉的悲叹!
于是,老少三人,默默无语的离开此地,同奔开封迷魂塔。
经过四日的奔波跋涉,龙影南、终南掌门——阴阳掌雷大鹏及其徒弟玉面郎巫云,已赶至开封府的城外。
在这四日当中,这位冷漠孤独的武林狂生龙影南,对于阴阳掌雷大鹏更有了一番认识,他觉得雷大鹏是一位热骨侠肠的人,而且,对于自己更是无比的爱护备至,几乎胜于他的爱徒玉面郎巫云。
龙影南对于玉面郎巫云,感情也甚好,只是巫云最近却突然沉默了起来,脑际里像似在思索什么?
这点,只有阴阳掌雷大鹏知道他的心意,而且他也非常担心,因为有时玉面郎巫云,对于龙影南,暗中已隐约露出一股妒嫉的心理,以及自卑之感。
其中是包含着爱情的妒嫉?或是武功?
其实,玉面郎巫云和龙影南,在人才外表上,一个是娇嫩粉玉,略带着女人的气息,一个却是深泛男子汉大丈夫气概的英俊,后者充满了女人诱惑的魅力。
他们内在的性格,一个是粗犷豪爽,一个是城府深沉,不过,他假有同一性格,那就是冷傲、倔强。
眨瞬间,三人来至开封城外。
龙影南低声道:“雷掌门,近日来,江湖武林好像已隐伏着一层无穷的杀机。”
阴阳掌雷大鹏闻言,凄凉的轻叹道:“这危机,早在六七年前就潜伏了,不过,现在已是到了爆发的时候,要挽救武林危势,大概已是不可能了,只有听天由命。
“当然,我们处身在危难中的人,应该要有善恶之分,不要凭一时之气,对于恶者,格杀勿论,但是,如对那不十分穷凶暴戾之人,最好,还是让他有一个自新的机会。”
龙影南听了这话,知道雷大鹏弦外之音。
其实,雷大鹏自听了冷面金环蓝中玉传音入密的话以来,他又加以细心的思索,昔年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段残酷的血腥仇杀,他已经感到其中定牵连了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人
因为六年前,武当掌门曾经遣人来邀约雷大鹏赴武当山,当时他因伤痛爱女沦入歧途,以及那人没说清楚赴约之事,所以,他没有参加。
一经他这样思索推测起来,他想:可能龙子荣有了九大门派的信物,武当掌门邀约众掌门来讨论那件事情,可能最后众人起了私心,也知参加奸人谋杀龙子荣之事。
今日龙子荣之子龙影南,已经学了盖绝的武功,若是当他知道中原武林九大宗派,也曾经参与此事,以他这种快意恩仇之人,定要向中原武林兴师问罪,而且其事之主,冷面金环蓝中玉,若真是蒙了不白之冤,以他那种出神入化的武功,来向众人寻仇,其后果实非人们所能想象的。
所以,阴阳掌雷大鹏的话,当然是规劝他不要太过放肆残杀。
龙影南又改话风,道:“雷掌门,这开封府城,确是已来了三山五岳的各地武林高手,冷面金环叫我们赶赴此地,定有极大热闹的事情发生,但不知他在弄什么玄虚。”
阴阳掌雷大鹏,点点头道:“此事可能关系着今后武林命运,不但中原武林九大宗派都会赶到此地,可能南北六,十三省的豪杰,巨擘,都已经来到此地了。
“要知,江湖武林人物,阴险已极,狡狯机诈,波诡云谲,我们最好要隐秘一下行踪,天下武林二禁地的人物,大概也会来此。
“最可怕的,就是武林第一江的万毒圣手倪湘元,此人凶残暴戾至极,龙少侠又是他的正点子……·”
龙影南低沉的冷笑,道:“如他来了,最好不过,我可省却去找他。”
阴阳掌雷大鹏闻,脸色微变,他郑重道:“龙少侠,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实在的,你的武功大概还不是那巨擘的敌手。而且他有使人防不胜防的毒技,如中了他的毒,后果真不堪设想,因他的毒,能够使人记忆力全失,驯服于他,永远受他指挥。
“老夫爱女,也不就是遭受这种命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望你能够自加珍惜,而且,老夫爱女也要靠你设法施救……”
语至此处,他已经难抑制内心的凄伤。
龙影南听了这话,如雷击顶,心中一震,暗忖道:“万毒圣手倪湘元,真是厉害已极,他的武功,在那阴森庄院早已见识过了,自己纵是得到武林四灵的传授,也许还不是其敌,而且他的毒技,倒俱利害,自己恩师、师娘,连他们那种盖代的高手,也中了他的毒,何况是自己……”
想至此处,龙影南内心不禁撩起一丝凄伤,他想奸人如此厉害,自己报仇之望,真的非常渺茫……
但是,当他想到“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的轩辕宝图,龙影南的豪情又燃了起来,他星目放光,暗中语道:“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得到另一半轩辕宝图,学到师祖的秘技。”
龙影南沉默思索了一会,星目又望到雷大鹏沉伤之情,朗声道:“雷掌门,请你安心,龙某绝对可救你的爱女脱困魔掌。”
玉面郎巫云,始终都是默默不语,此刻,他听了龙影南的话,脸上掠起一丝残狠阴辣的狞笑。
唉!谁又知道这位现在武功极低的玉面郎巫云,才是以后龙影南真正的生死的敌哩?其中原因,也无非是一个“情”字。
阴阳掌雷大鹏闻言,老怀宽慰已极,他笑道:“龙少侠你真是一位肝胆照人的年青侠士,此恩此德,老夫及爱女,定当永铭五中。”
龙影南道:“雷掌门过奖了,龙某蒙受你恩情还多呢?”
阴阳掌雷大鹏道:“现在是刚午后时分,我们先找一家客栈,待晚上再赶赴迷魂塔一观究竟如何?”
龙影南忙道:“雷掌门,我想先寻找一下古前辈,及郁伯父。”
阴阳掌雷大鹏,道:“这叫劣徒等下代劳好了。”
玉面郎巫云满脸堆笑,道:“龙兄,你真不宜暴露身份,待入客栈后,兄弟就替你寻找他们。”
龙影南朗声道:“巫兄磊落胸怀,义薄云天,龙某三生有幸,能够结识了你们师徒。”
龙影南这是真情的流露,他没有虚伪、狡诈。
玉面郎巫云,笑道:“龙兄这样恭维,真使兄弟更觉汗颜。”
龙影南道:“巫兄,这是龙某出自肺腑之言……”
说说谈谈,三人已踱入城中的一家客栈门口,店小二忙陪笑出来招待。
这家客栈,是开封城首屈一指的大客栈,占地极广,设备完善,处于城东,清静幽雅,号“醉云阁”。
龙影南等三人,在醉云阁最里面的一所跨院,定住下来。
玉面郎巫云,立即出去找寻孤风鬼影古沧虚等人,龙影南与阴阳掌雷大鹏,对面谈心起来。
龙影南突然问道:“雷掌门,令媛雷如霜之母,怎么说是被你逼死的?”
阴阳掌雷大鹏凄凉的轻叹一声,道:“此话说来,真是使人伤心……”
龙影南又引起他的伤怀,不禁叹道:“雷掌门,这事就不谈也罢。”
阴阳掌雷大鹏,道:“龙少侠,因老夫不愿给劣徒知晓,所以一直都隐讳其事,唉!现在在你面前,我倒要据实吐露出来,若是我不幸死了,也可告诉我的女儿。””
龙影南道:“雷掌门,吉人天相,怎能说出不吉利的话。
阴阳掌雷大鹏,苍凉道:“老夫逼死爱妻,此滔天大罪,纵然我不死奸人之手下,最后,老夫也要自绝爱妻坟前,以表对她之悔过。”
龙影南听得心中激动不已,暗忖道:“他的是感情中人……”
龙影南口中问道:“雷掌门,你说那位奸人要追杀你?”
阴阳掌雷大鹏,道:“就是万毒圣手倪湘元等奸徒,老夫最怕的就是平白死在自己爱女手下。”
龙影南惊声道:“为什么?”
阴阳掌雷大鹏叹道:“老夫被爱女诱惑加入武林第一江门下,现在我和劣徒背叛了他们,以他们那种阴狠毒辣之人,绝不会放过老夫等,因他们的秘密,从来不泄露江湖武林,龙少侠你不是曾经看我爱女要残杀我们吗!以她那种泯灭了良知的人,当然不会有半丝人情味。”
龙影南叹道:“雷掌门,其实我会比你先死!”
阴阳掌雷大,道:“龙影南,你说什么?”
龙影南道:“晚辈得到万毒圣手的秘密,及和他们的血仇,更多更大,如他们要找人,定先找我。”
阴阳掌雷大鹏,道:“龙少侠,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渺小了……”
只听龙影南轻轻叹息一声,道:“雷掌门,你对我一片赤诚,我心中异常感激,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
“如万毒圣手来找我,生死胜败,甚难预料,也许此后人鬼相隔,永远无再见之日。”
阴阳掌雷大鹏,道:“龙少侠,你绝非是夭折之相,如拿你跌下万丈深涧之事去说,如是别人,谁能够再活着,吉人天相,有凶无险……”
龙影南黯然一笑,道:“靠命运,那是最不可靠的事情,天下间万事,怎能使人预料。”
“我自从和冷面金环蓝中玉动手之后,心中已然觉到,武功一道,无际无边,万毒圣手的武功,我已经见识过,我自忖绝非其……”
阴阳掌雷大鹏,道:“龙少侠,你已经亲眼见到他了?”
于是,龙影南就把那庄院一幕残绝人寰的酷杀告诉他。
雷大暗暗想道:“这话倒是不错,倪湘元的武功,真是盖世难敌,尤其是他满身是毒,更是使人难以防范,纵是武功超绝之人,只怕也虽以是他敌手。”暗暗叹息一声,望了龙影南一眼,默然不语。
龙影南沉思了一阵,道:“我唯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但几椿心愿未了,虽死难安。”
阴阳掌雷大,道:“龙少侠,你的武功,虽然还没臻炉火纯青之境,但是招式之诡奥,都是倾绝古今绝招,尤其你最近好像武技更神妙了,如再假以时日,武功清奇,决不在倪湘元之下,只是多加防范他的毒技就好了,千万不要逞一时之气,能避就避他一下,留得青山在,岂怕没柴烧。”
龙影南星目放光,朗声道:“我绝对可以杀死他们,只要我得到另半幅轩辕宝图。”
蓦在此刻——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道:“你是否已另得到半幅轩辕宝图了……”
龙影南、雷大鹏闻言,脸色骤变,他们身形一长,疾速由窗口飞扑了出来。
现在已是夕阳西下,黄昏之际。
只见重重院落,都洒满了多姿多彩、乌金色的艳丽彩霞,周遭一片死寂,那有半条人影。
就在此时,一阵风声飕然,院落外突然闪出一条人影。
阴阳掌雷大一见来人,发声道:“云儿,你找到了人没有?”
来人正是阴阳掌之徒——玉面郎巫云,他向阴阳掌长揖道:“师父,徒儿找遍了开封城每一家客栈,都找不到他们老人家的踪迹,而且也没有可疑的江湖武林人物,逗留此城。”
龙影南闻言,脸色微,道:“是否冷面金环蓝中玉骗了我们。””
阴阳掌雷大鹏脸上神情,也非常凝重,沉声道:“我们大家进去!”
说着,众人鱼贯而入。
龙影南叹声道:“雷掌门,刚才那人轻功奇高已极!”
阴阳掌雷大鹏点点头道:“冷面金环蓝中玉绝不会骗我们无故来此的,云儿看不到一个可疑之人,也难怪,前来此城之武林人物,每一位俱是顶尖高手,那会露出真相来。”
刚才那人轻功,的是绝妙,但不知何方人物,是友是敌,使人难判。
以现在开封诚这样沉静死寂之状,看来那更是隐伏了一层恐怖骇人的事情。
龙影南道:“雷掌门所见甚是,那么我们就赴迷魂塔,可能会碰到古老前辈等人。”
阴阳掌雷大鹏,道:“好!那我们就现在趁早赶去!
迷魂塔是处在城东二十里外,一偏僻荒凉的旷野。
于是,三人即时奔出城门,落荒电掣而去!
星河耿耿,夜凉如水!
城郊周遭显得一片寂静,风吹树梢,枝影婆娑,显示出一丝静得怕人的气氛。
空气中,微带着丝丝寒意,四野无声,却隐含着一片杀伐之意。
夜色沉沉,更增恐怖!
蓦地——
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声,传入龙影南等三人耳内。
龙影南叹道:“又有人被残杀了,我们不妨去看个究竟!”
但是,一声惨叫后,周遭又是一片恐怖,阴森的沉寂。
阴阳掌雷大鹏,道:“事不关己,我们乐得不要多管闲事。”
语音甫歇,又是一声厉鬼似的哀叫传来。
龙影南道:“惨叫声就在附近不远,我们要找古沧虚老前辈等人,不妨去看一下,如没有他们在那里,我们马上就走如何?”
阴阳掌雷大鹏非常爱护他,现在龙影南执意要去,也不强拂他的意,只得点点头,三人随着发声处,奔驰过去!
瞬刻间,三人已驰至一处草木阴森的地方,枝影摇曳中,隐约见有一座小破庙。
龙影南低声道:“我们现在分为二路去一探究竟。”
阴阳掌雷大鹏道:“龙影南,你武功较好,为不被人察觉,你先进去好了,我们在此策应。”
龙影南道:“如我过了一刻没有出来,你们再去好了!”
语毕,龙影南似一只夜枭,身形如电,闪了两闪,更隐入暗影之中。
阴阳掌雷大鹏,及玉面郎巫云,见龙影南去后,双双隐入矮树草丛中,静待动静。
龙影南自得到孤风鬼影古沧虚盖绝的轻功绝技以来,轻身功夫已臻绝奥之境,眨眼间,他已无声无息地掩至破庙的破墙角。
他略一长身,已若鬼魅、幽灵般,闪了进去。
倏地——
一声清脆的语音,由破庙第二院落中传来,道:“你们中原武林,武功最厉害的是那一人?”
龙影南听得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那么,这些人不是中原武林的人物了。”
他想着,脚下捷速无比的闪至第二重院落的墙角,星目疾如闪电的瞥扫过去!
只见杨中凝立九个人,六男三女。
其中一位是长发垂肩,体态轻盈,细玲珑的女子,其面容上蒙着一条蓝色的轻纱,使人无法看清她的真面目,不过由其那付秀美的轮廓,及那澄澈雪亮的眸子,使我们知道她很美,由语音中我们也知道她年纪很轻。
此蓝色轻纱蒙面少女,现在缓缓伸出右臂,轻轻挽起罗纱,皓腕如雪,肌肤莹光,纤纤十指,嫩白艳红,轻拂了一下双肩的秀发,动作轻缓绝美多姿,由此更可想象到她的美。
蓝色轻纱蒙面女的左右两侧,各凝立一位满头霜发,老态龙钟的妇女,其实她们的脸容也娇嫩艳丽,只是有些皱纹,她们的手上各握着一根黝黑竹杖。
那两位老妇的后头两侧,却是两位枯瘦矮小的老叟,他们各空着一双手掌,眸子精光闪闪,分明是武功奇高的人物。
这男女五人,好像是同一道线的人,因他们的胸前衣上,各綉着一条活生生的精致龙形怪物。
此五位男女的对面,凝立着一位丰神如玉,风流倜傥,头戴方巾,十分文雅的中年儒士,身着灰色长衫。
中年儒士的后侧,凝立着一位瘦骨嶙峋,身材奇长的怪道士,身背一柄长剑。
另外一位是五旬上下,方面大耳,红光满面的人。
右侧站着的一位,也是五十开外,面目黝黑,虬须如铁,身材魁梧的老者。
龙影南出道江湖武林,时日极短,所以不认识这些人,不然他可要吓了一个大跳,中年儒士身侧那人,其实正是声震遐迩,跋扈武林,不可一世的顶尖高手,天下江湖武林五大堡的堡主。
那中年儒士听了蓝轻纱蒙面女的问话,沉吟了一阵,道:“姑娘,你说中原武林武功最厉害的是何人吗?那就是早已升天的区区恩师,天地奇人轩辕乾坤。”
龙影南听得心中凛骇不已,暗忖道:“自己师祖,传授了徒弟二男三女,二男是自己恩师华奇君,及那蟊贼——万毒圣手倪湘元,怎么现在又平添出一个男的来,难道恩师临死前的语言有误,那么此人是谁?”
蓝轻纱蒙面少女,娇笑道:“我是问活着的人,你说死的何用。”
中年儒士沉默了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道:“你的见识,确是还非常幼稚!”
那少女身侧的两位老妇,一听中年儒士说她主人幼稚,手中竹杖在地面上“独独”的响了两下,四道冷寒如电的霜,怒视着他。
蓝轻纱蒙面少女,淡淡一笑,回头道:“两位娘娘,稍为容忍一下。”
语着,她又回头向中年儒士问道:“难道我们错了吗?”
中年儒士朗声,道:“武功一道,博大深远,不论何等聪明之人,也难把世上所有的武功学会,所以,说武功无边,学问无际,天下没有武功第一之人……”
蓝轻纱蒙面少女,轻笑道:“你说话有些使人费解的地方,你刚才不是说,武功最好的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吗?怎么现在没人了。”
中年儒士笑道:“是的,区区恩师,轩辕乾坤可说是天下第一人,但他老人家归天后,武林中就没有第一人之称了。”
龙影南现在脑际,真被这中年儒士的语言,蒙上了一层迷雾,他真猜不透此人为何说是师祖之徒。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他怎样可称为天下第一人?”
中年儒士道:“当然区区恩师有使世人钦佩之处,他胸罗玄机,博及五行神算,奇门八卦,医卜星相,无所不包……”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嗤一笑,道:“至于五行神算,奇门八卦,医卜星相,机关埋伏,这算不得什么深奥博大武学,此中学问,首推河图,难道他也敢自诩精通此道?”
她的口气的是狂的很,龙影南见她看不起师祖,心中也暗怒道:“臭女子,难道你有多大才学?等下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武功。”
那中年儒士冷冷一笑,道:“区区恩师,乃是无所不通,经纬天地,绝代才人,亘古迄今,就只有他一个人,河图,洛书,当然他也精通,他的技能,网罗尽了天地间万事万物。”
龙影南听得乐意已极,他想此人可能是真的师祖傅人,也许比恩师还要早。
蓝轻纱蒙面少女,美眸转动,掠扫了中年儒士一眼,幽幽叹道:“幸亏他已死了,不然我就要和他一斗,看他真有此能力否?”
中年帝士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们西域一派,如要印证中原武功,就只要你能把眼前几人制服,就可自你们西域武学,天下第一。
龙影南也暗骂道:“原来是西域的蛮子,等下就赶你们出中原。”
蓝经纱蒙面少女,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四位是中原道上的第一流高手了?”
那位红光满面的老人,正是天下五大堡的第四堡——天星堡主慕容熙,他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四人,将将就就,可算上一份!”
龙影南听得心中暗惊,忖道:“如那中年儒士是师祖之徒,武功大概可说的过去,但另外三人,武功怎能比得上武林第一娇罗雨秋,万毒圣手倪湘元,孤风鬼影古沧虚,以及那武功极高的冷面金环蓝中玉,他们这样说,未免太自大了。”
蓝轻纱蒙面少女,慢慢的举起纤纤玉指,好整以暇的理理香肩秀发,说道:“失敬!失敬!敢问四位高名上姓?”
那瘦长的道士,是武林第三堡——千剑堡主燐剑真人,他阴气森森冷笑道:“你明知故问,是否会不厌其烦。”
蓝轻纱蒙面少女笑道:“贵人善忘,再听一次好记忆。”
龙影南暗中臭骂道:“贱蛮女,真是臭抬身价,恬不知耻……”
中年儒士缓缓举手一捋长髯,朗声道:“这三位是天下武林三大堡鼎鼎大名的堡主,这位道爷是第三堡——千剑堡主燐剑真人,左边这位是第四堡——天星堡主慕容熙,右边是第五堡——万花堡主震九岳孟泽苍。”
蓝轻纱蒙面少女,美眸流动了一下,道:“的是些人物,但在中原武林的黑名单里,他们三人只不过第二流高手,那么你呢?”
她如此藐视三位堡主,真是使三人气得脸色发青,横眉怒目的瞪视着她。
龙影南听此三人是武林五大堡主,心中也暗骇不已,他暗忖道:“武林五大堡,在江湖里,的是声誉甚隆,传说五堡之中,以第一堡孤阳堡主——郁悒神剑胡里道,为人最正派,武功最高,而此人却不管江湖武林是非,所以有孤独之称。
此少女说此三人是中原武林第二流高手,的是真的,他们武功虽高,但难胜过孤风鬼影古沧虚等高人。
中年儒士避不谈自己名号,反声问道:“姑娘说此三位堡主是武林第二流人物,那么第一流是谁?”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六十年风水轮流转,有的人由默默无名,倏然跃居高人,芸芸武林,不知有几,我怎能正确的道出。”
“不过,以我所知的,他们当然是第二流之列。第一流当推:武林第一傲、第一情、第一娇、武林四灵、五魔、武林第一视、孤风鬼影古沧虚及武林第一江、武林第一湖的主持人,武林第一堡主。
“但是,最近听说昔年的武林五雄中的人,有的也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面前几人,听她如数家珍般的道出中原武林绝世高手,他们的心中,实在惊骇不已。
龙影南也感到心惊不已,照这样说来,此女真是非常人了。
中年濡士脸色也随之微变,但瞬息即逝,沉声道:“姑娘这样用心,大概是真的有所作为吧!但是,你所说的武林第一流高手,有的都已经死了,有的早已退隐武林。”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这些我知道,死去的人,我都已经做了记号,退隐的人,不久也都
要出现江湖。我所要说的一流高手,还不只这些人。你说我的用心吗?以后再告诉你们。”
蓦地——
那站在两位老妇后头的瘦矮两位老叟,突暴喝道:“是那处的朋友,为何不现身相见,却偷偷藏藏的,真是太不大方了!”
语音甫落,两人一左一右,动作快捷至极,一晃肩,直扑过去!
龙影南心中暗惊,忖道:“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吗?.”
他想着,便要现身出来。
其实,这被发现的两人是:阴阳掌雷大鹏及玉面郎巫云,他们二人因久等龙影南不来,就悄地掩至此地,脚步微微发出一点声息。
场中众人是何等人物,耳聪眼明,只要有一丝微细的呼吸之声,也要被他们发觉。
阴阳掌雷大鹏、玉面郎巫云二人,见自己行踪暴露,只得同时闪了出来。
此两位矮叟,一见两人,便不由分说,各劈出一掌,直向他们撞来。
掌劲凌厉已极,风声虎虎作响。
阴阳掌雷大鹏,忙一带身侧的玉面郎巫云,捷速的闪过此击。
他急声道:“云儿,你稍避一下,让我来应付。”
那两位矮叟,其中一人冷笑,道:“你们休想活着回去了!”
他手中已多了一柄竹扇,“刷”的一声,竹扇疾张,欺身挺进,直向雷大鹏的“腮角穴”点招式怪异,奇诡已极。
这“腮角穴”,乃是人体昏晕大穴,阴阳掌自是不敢大意,身子朝下一坐,猛又长身,斜飞出六尺远近,脚尙未落实在,他身躯猛回来。
这避扇、返扑两个动作,快如电光石火,几乎同在一时。
雷大鹏返扑回来,双掌也同时发动一招“日月争辉”阴阳掌力,一左一右,迸发而上,直击那矮叟。
另一位矮叟目见掌动,冷哼一声,道:“好哇!原来是一个人物,中原武林九大宗派的终南掌门——阴阳掌雷大鹏。
“堂堂一个掌门宗师,竟学做偷偷摸摸的行为,久闻你阴阳掌成名江湖,今夜倒要见识见识了。”
那位矮叟,目见他掌力雄厚,不敢硬接,身形疾转,趁雷大鹏猛扑之势尚未收住,人已抄到他身后,竹扇一合,跃起半步,举扇直向雷大鹏脑后去。
阴阳掌雷大鹏,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号,眸子略为瞥扫二人,心中大骇,但他却沉声,道:“老夫以为是谁?原来是勾漏双叟,今夜不知替何家做看门狗。”
原来此矮叟,正是绿林道的怪杰——勾漏双叟,此两人武功诡谲、奇高已极,平常很少走动江湖,和雷大鹏猛斗的是老二竹扇骆冒雄,另外一位面容枯瘦者,是老大游魂手骆振松。
雷大鹏语声中,倏听脑后风响,忙施一式“俯瞰沧海”,身子朝前倾去,刚刚让开一击,倏的翻身急转,左指右掌,突向竹扇骆冒雄胸腹“将台”、“神阙”二穴击到。
竹扇骆冒雄真没料到他变化竟如此快速,猛又张开折扇,准备硬接他一招。
那边游魂手骆振松,冷笑一声,一招“苍龙归海”,直向雷大鹏击去。
这一掌击出的劲道,奇大已极,雷大鹏现在正专心应付一人,侧面又遭受袭击,只得暴喝一声,左掌便要硬反扫过去!
猛听一声大喝,道:“住手!”
喝声中,紧接着传来二声闷哼——
勾漏双矮,脸色惨白,双肩摇晃,后退了七八步。
阴阳掌雷大鹏,让道:“龙少侠,你无恙……”
场中俱是绝世盖代高手,他们见龙影南突然现身,不由心中各自一震,而且他一招击退勾漏双矮,使众人无法看清他是出的什么招式。
龙影南星目射出一股煞光,冷冷道:“大家一无积忿,二无恩怨,怎如此的仇杀,哼!而又如此的不要脸,以卑贱的手法,二人袭击一个。”
勾漏双矮见来人是位年青人,又听他如此讥讽语言,暴戾的他们,怎忍受得住,两人各厉喝一声,各劈出一道刚猛无俦的劲飈,直向龙影南左右撞来。
龙影南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你们的武功还差得很!”
他的身躯微一闪动,横移开五尺,让过了二道掌势。
但闻一阵沙沙之声,强猛的掌势,冲击院中荒草而过。
龙影南回头向阴阳掌,道:“雷掌门,我们走吧!”
忽听一个脆若银铃之声,喝道:“站住!”
龙影南已走出四五步远,听得喝声,缓缓转过头来,星目疾速瞥扫过去。
只见那蓝轻纱蒙面少女,及那两位老妇,不知何时来至勾漏双矮的身侧,中年儒士及三位堡主,也同时随后而来。
龙影南冷冷道:“你们等人要怎么样?”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号?”
龙影南道:“你是不是只单问这个?”
中年儒士含笑,道:“这位小弟来此多久了?”
龙影南知此人是师祖之徒,算来也就是自己的师伯或是师叔,他的语音稍为缓和,但也不了冰冷的气息,道:“已经来很久了,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但我据实告诉你们,我不是有意偷听人家秘密,于此向诸位陪罪。”
千剑堡主——燐剑真人阴气森森的冷笑,道:“小娃子,你的口气,真是骄狂已极,听了人家秘密,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龙影南冷然道:“不然,你又待怎样?我舍命奉陪就是!”
燐剑真人是如何的猖狂跋扈,他见这位毫不起眼的龙影南如此冷傲,那能忍受得了,“嘿嘿!”一阵阴笑响起!
他的身形,已捷若鬼魅般,直欺了过来,但却没有出手袭击,冷喝道:“你叫什么名字?快报出来。”
阴阳掌雷大鹏,沉声喝道:“燐剑真人,你不要太猖狂,欺人过甚,老夫就接下你天下第三堡主,看看到底有何过人的武功。”
阴阳掌雷大鹏一看清众人之后,他内心惊骇不已,他想不到武林五大堡主,也会赶到此地,那位中年儒士,也不认识,但他知道此人也是武林顶尖一流高手。
中年儒士向阴阳掌,笑道:“雷掌门!别来无恙,那位小兄弟,敢问就是最近崛起武林的武林狂生么?”
雷大鹏听了他的语音,心中暗自一惊,忖道:“此人的语音好熟悉啊!但他是谁呢?”
阴阳掌雷大鹏,沉声道:“恕雷某眼拙,敢问尊驾是谁?”
武林五堡的三大堡主,一听眼前这人,便是最近动武林的——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之徒——武林狂生,心中也喑自一震。
中年儒士道:“雷掌门,无怪你不认识,我也是刚出道武林,自号万能儒士。”
阴阳掌雷大鹏,暗忖道:“此人是谁?他的语音,好像在那里听到过,万能儒士这个名号,的是生疏的很,当然是他的伪装,但此人到底是谁???”
龙影南发声问道:“万能儒士前辈,听说你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师祖的徒弟,但不知是排行第几?”
万能儒士笑道:“贤师侄,说来惭愧的很,我也不知道是恩师的第几位徒弟。”
龙影南冷冷道:“不说也就算了,将来我一定可以查出你的真相。”
万能儒士道:“能够!能够!只是那时你可能已到……”
龙影南冷冷接道:“已到鬼门关了,是吧?”
万能儒士笑道:“贤师侄,你怎么想得如此不吉利。”
龙影南冷涩涩道:“在没证明你是否是轩辕乾坤师祖之徒之前,请你不要这样称呼我。”
万能儒士怔了一怔,道:“极是!极是!那么我就叫你武林狂生吧!”
龙彩南冷冷向燐剑真人,说道:“如这边无事,我可要失陪了。”
千剑堡主——燐剑真人,突然向万能儒士请教道:“是否要放他过去?”
这一问话,真使阴阳掌雷大鹏感到惊愕不已,他万没想到堂堂一个千剑堡主,也驯服于他,真使人难猜透此万能儒士的身份。
龙影南不屑道:“有胆量,就独自了断,何必屈膝于人。”
那万花堡主——掌震九岳孟泽苍,呵呵一阵大笑,道:“小娃子,你真是太狂了。”
万能儒士发声道:“他自号武林狂生,当然猖狂至极,万花堡主,你不妨去教训教训他。”
掌震九岳孟泽苍,点头道:“遵命!”
语音甫出,他建壮的躯体骤闪问,已欺到龙影南身侧,右手食中二指,疾速点向龙影南的“神藏穴”。
龙影南冷哼一声,脚步微错,已谈开要害,左掌如电,反击孟泽苍的前胸,右手奇诡捷远,反扣对方的右腕脉门。
这招变化、反击,快速绝伦,精奥已极!
掌震九岳孟泽苍,冷笑一声,脚踩七星,让开龙影南的左掌,疾沉双指,右手点穴之式不变,疾速点向他的“腹结穴”,左手一招“廻风拂柳”,拍向龙影南的右肩“天鼎穴”。
龙影南心中微凛,身形如鬼影般,倏然闪转至掌震九岳的右侧,左右双掌,“呼呼!”二声劲响,诡异绝速的击向对方的“璇玑”、“天泉”二穴。
掌震九狱孟泽苍脸色骤变,身形疾速暴退而出,但龙影南的掌势是如何之快,“拍!”的一声轻响!
孟泽苍闷哼一声,双肩一阵摇晃,被龙影南一股潜力,震得后退三四步。
万能儒士目见龙影南施出那招掌式及身法,脸色骤变,但一闪即逝,他朗朗一笑,道:“武林狂生,你刚才的身法,大概是得自孤风鬼影古沧虚所传吧!哈哈!你的福缘真大,得到了许多高人的传授,但不知那招武技,是得自何位高人?”
龙影南闻言,心中暗忖道:“他的眼光,真是锐利的很,怎么一施出古沧虚的万幻鬼影身法及武林四灵传授的武功,而他都可一眼语识出来。””
龙影南脸色冰寒,冷然道:“是谁传授的,恕难奉告。”
万能儒士脸上泛起一丝诡异莫测的微笑,道:“我不会强人所难,不告诉就算了。”
龙影南道:“就是你要强迫我,大概也无法如愿。”
他的语意,就是说万能儒士的武功,大概也无法胜得他,这份傲气,着实使人难以心服,其实,龙影南是存心激起他和自己动手,然后以恩师传授的绝技,来试探对方是否师祖的徒弟,如他能够躲过几招秘技的袭击,那么他就是先入师祖师门之人,如他能够躲过几招,便可算出他是第几位。
万能儒士修养像似极深,他朗朗一笑,道:“有志气!有志气!但我没有那个闲情陪你玩!”
蓝轻纱蒙面少女,微笑道:“万能儒士,你有兴趣陪我打吗?”
万能儒士迟疑了一阵,这:“我是上了年纪的人,怎能和你这个小娃子动手,胜了你,也要被武林同道齿笑,此事也免了吧!”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稻草堆积如山,压不死一只老鼠,你年纪大几岁有什么了不起。”
龙影南冷冷道:“西域蛮女,刚才听你夸口要斗我师祖,不妨我们两人走几招看看。
蓝轻纱蒙面少女身侧的两位老妇,怒喝道:“小子,你的胆量真大,你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龙影南道:“就是活得不耐烦,你们又待怎样?”
左面那位较高的老妇,冷叱一声,黝黑竹杖伸缩之间,连续向龙影南点出三杖,招招俱是袭向他身上要害大穴,手杖的劲风,迫的龙影南后退了三步。
蓝轻纱蒙面少女,娇躯突然移至老妇的身侧,轻叫道:“姚娘娘,请你住手好吧?”
那较高的姚娘娘,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你怎么变了,这种狂傲之人,怎不教训教训他。”
龙影南被那称为姚娘娘老妇迅快的杖逼住,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恼怒,暗暗忖道:“这老婆婆能把内力贯注在竹杖上传出伤人,武功真是非同小可,而且,她的招式诡异至极,真使人难测其指袭的部位,西域一派的武功,的是不能等闲视之。”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谁说我不教训他,姚娘娘和云娘娘,你们就全听我的指挥好了。”
那另外一位称为云娘娘的老妇,道:“孩子,我们已经答应无论什么事,都听你吩咐,那有变卦的道理,只是,动手相搏,生死一发,岂能视同儿戏……”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以他们那种武功,能够伤得了我吗?”
姚娘娘柔声道:“孩子有如天人,别人怎能伤得了你,只是太污了你手了。”
龙影南听得很不服气,由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冷涩道:“西域蛮女,真是恬不知耻,夜郎自大,哼,来此中原地界,还要摆出那种臭架子,等下将你那假面具剥下来,看你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
蓝轻纱蒙面少女,怒道:“你这个臭男子,敢如此骂我。”
龙影南冷笑道:“我怎么不敢骂你。”
那姚娘娘冷喝道:“小子,我立刻毙了你。”
语着,她手杖一举,便要打出去,蓝轻纱蒙面少女,那双晶莹如玉的手臂,突然拦住她道:“姚娘娘,改天我要叫他跪在地上求饶。”
龙影南星目放光,怒道:“有本领就赶紧下手,不然,我可要无礼了。”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你不要欺人过甚,你打,打看看!一个孤弱女子,来你们中原,就要被你们欺负么?”
她的语音,凄婉已极,使人听了,也要为之生怜。
龙影南也像似被她的凄凉语音所感染,他轻叹了一声,道:“如你不那么夸口,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欺侮你们妇女。”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男子汉大丈夫,多么神气。”
龙影南道:“我不和你斗气,现在失陪了。”
万能儒士笑道:“这么早去赶丧吗?”
龙影南星目突暴出一股骇人的眸煞,道:“你说什么?是不是说我?”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他是不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真是可怜。”
龙影南真被他们激得怒火中烧,暴喝一声,左右双掌一扬,二股惊人的狂飚,挟带着劲疾的锐啸声响,一击万能儒士,一股卷向蓝轻纱蒙面少女。
他这两掌,是怒极而发,掌势击出,劲风急卷,宛如迅雷忽发,惊涛拍岸,巨浪排天般卷涌过去,威不可挡。
一派霸道刚猛气象,足以慑人心魂。
但是,万能儒士却轻灵至极的闪过那道掌势。
而蓝轻纱蒙面少女却不闪不避,掌劲击中她身上,不知怎么样,却完全被消逝无踪,龙影南这一惊骇,真是非同小可,他惊得退了数步。
蓝轻纱蒙面少女,娇声道:“武林狂生,你这人真狠,若不是我两位娘娘消去你的掌劲,我不是活活被你击毙了吗?”
龙影南苍凉的凄叹一声,道:“今夜我真翻斛斗在你们手里了,龙某自认武功不如你,但我以后要和你拚一下。”
原来,龙影南已看出:自己的武功,和那蓝轻纱蒙面少女相较,还差极远的距离,才如此自卑的认输。
万能儒士道:“武林狂生,你动手伤人,难道就这样两句话收场吗?”
龙影南道:“如你要报复,就下手吧!”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向万能儒士语道:“万能儒士,你今夜率了三位堡主,截击我们作什?”
万能儒士,道:“姑娘言重了,我们怎敢说是要难为你们,只是听说姑娘芳驾莅临中原,要来一赌芳颜,顺便问问令尊安好。”
蓝轻纱蒙面少女,接道:“也顺便参观参观西域的珍宝,浪波,碧血,惊虹三剑,及西域奇书是吧?”
万能儒士冷笑道:“不敢!不敢!不过姑娘如不吝惜,我们倒也愿意一饱眼福。”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这点不难,如要看,你们这些人,不妨驾临‘苍云庄’。”
万能儒士这:“好的!我们绝对会去!”
蓝轻纱豪面少女向龙影南道:“武林狂生,如你不怕死,不妨也来一趟。”
龙影南冷冷道:“我怕死,不要去,怎么样?”
蓝轻纱蒙面少女,幽幽叹道:“你不要去,也就算了。”
她那声叹息,略带一股失望、凄伤之气息。
万能儒士突然笑道:“听说西域武功,专门别走途径,只是恨无机缘,开开眼界,今夜我们大家既然有缘碰面,不妨……”
那位姚娘娘,怒哼了一声,道:“你是否想指名挑战?”
万能儒士道:“不敢!不敢!”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一颦黛眉,道:“万能儒士,你大概是我所列中原武林黑名单第一流高手中的一位,如我猜想的不错,你的武功,定是中原武林中顶尖的一位。”
万能儒士呵呵一笑,道:“岂敢!岂敢,你如此说,倒叫我汗颜了,武学一道,广如瀚海,一个武夫,能懂得多少。
“其你们西域,别立宝派,创所未有,武林中人,谁不想一睹西域武学为快,今日幸会,实是难得,尚望不要自珍才是。”
蓝轻纱装面少女,道:“今夜,我已没有兴趣斗武了,请你们中原武林人物放心,西域一派,百年前来过中原一次,百年后再次重履,绝不会比往昔差。”
万能儒士道:“昔年,幸亏中原武林有区区恩师一人,但百年后,大概会被闹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吧!”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以后之事,难以料想,西域一派,恩怨分明,睚眦必报。你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之徒,大概能胜任吧?”
他们这一阵谈话,龙影南等人听得迷糊不已,当然他们也不知其中恩怨。
蓝轻纱蒙面少女略为停顿一下,忽问道:“听说你们中原武林同道,正在互相残杀,抢夺天地奇人的宝藏——轩辕宝图,是吧?”
万能儒士道:“大概是的,姑娘问这作什?是否也要参与一场。”
蓝轻纱蒙面少女,淡淡道:“这也难说!”
龙影南冷温道:“凭你们休想得到他!”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那么我就要抢到它给你看看!”
龙影南鼻孔中冷冷的轻哼了一声,不再回答她的语言。
万能儒士又笑道:“姑娘,你等是否也要赴迷魂塔观看热闹?”
蓝轻纱面少女冷冷道:“我们从遥远的西域来到中原,无论什么热闹,都要亲临一会,不然,辜负了此行。”
万能儒士呵呵一笑,道:“那么等会见了。燐剑兄!泽苍兄!慕容兄!我们走吧!”
千剑堡的燐剑真人,突然发声问道:“万能儒士,你那东西什么时候还我们?”
万能儒士微微一笑道:“燐剑兄,我们相交虽然时日极短,但你们真的如此不信任我?唉!不如我等下就还你们,但是,江湖武林,一言九鼎,大家彼此合作……”
万花堡主——掌震九岳孟泽苍,洪声道:“你待人那等宽宏大量,实叫兄弟等人感到惭愧……请你放心,我们绝对大力匡扶,略效绵薄。
万能儒士笑道:“兄弟有你们武林三大堡主相助,那不怕水到渠成。”
燐剑真人道:“此地之事已了,我们走吧!”
语毕,这位诡谲莫测的万能儒士,率领着三位堡主,走得无影无踪。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骂道:“呆子,还不走,留在此地作什?”
龙影南星目突暴出一股湛寒的怒焰,身形捷速的疾扑过来。
可是,蓝轻纱蒙面少女说话的时候,却是别过头,好像似在对勾漏双矮说的。
龙影南本想顿时发作,但一看到她那形态,冷哼了一声,道:“蛮女,我已再三礼让你了,欺人不可过甚。”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转过头来,道:“你骂我?”
龙影南冷冷道:“你不骂人,谁会骂你。”
蓝轻纱少女道:“你这人真强横的很,我那里骂你,哼!真不知羞!”
龙影南怔了一怔,道:“既然不是骂我,那就算了。”
蓝轻纱少女,道:“哼!不算了,你还要怎么样?但你骂了人,又待怎样?”
龙影南道:“怎样!随便你!”
蓝轻纱少女那双美眸,突然凝视一棵高大的白杨树顶上,冷笑道:“我要挖下你的眼睛,因你偷窥秘密。”
龙影南本已转过身子,且上行了几步,闻言,又不由怒火中烧,怒喝道:“蛮女,你真想换上一付骨头回西域了?”
蓝轻纱少女,呆道:“武林狂生,你又骂我作什?”
龙影南怒道:“你这样屡次骂人,难道不是骂我?这里还有谁?”
蓝轻纱少女轻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太骄狂了,这边有九个人,你知道我是骂谁?”
龙影南听得不禁为之一呆,暗忖道:“这里连她们和自己共有八个,怎么又平添了一个……”
那边的姚娘娘,已冷叱道:“你难道是鬼魅、幽魂吗?既然被人发现了,还要隐藏行踪。”
倏地——
一声阴寒冰冷的怪笑声传来——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六丈外一株高大的白杨树上,如鬼魅般射下一条人影。
龙影南看清来人,胸中气血又倏然一震,冷冷问道:“冷面金环蓝中玉,你是否要来履行诺言了。”
原来此人的装束,正是武林五雄中的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面金环蓝中玉听到龙影南的问话,那双寒眸,突闪出一丝惊愕之光,但一闪即逝,他却不理龙影南,向蓝轻纱豪面少女说道:“这位姑娘视听之力,真叫人心服。”
龙影南已怒喝道:“冷面金环,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阴阳掌雷大鹏,突然欺到龙影南身侧,轻声耳语道:“龙少侠,心情冷静一点,此人可能是另外一位,你不是曾经听前个冷面金环说,你来开封后,会碰到另外的冷面金环,一个三个不等。”
龙影南言,心中倏的一震,急忖道:“那么前次那位冷面金环的语言,全是真的了,这样,父母亲的血仇,更加的曲折复杂了……”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你比这位武林狂生先到此地,谁不知道,哼!你以为轻功多么厉害啊!”
这位冷面金环,阴森森一笑,道:“佩服!佩服!西域的十里听视工夫,的是冠绝天下。”
龙影南仇恨的火焰,又渐渐地沸腾了起来,但他仍强忍着激动的怒火,冷哼了一声,叱喝道:“你是那一位奸徒,伪装冷面金环?”
冷面金环听得怔了一怔,那张冰寒的面孔,毫无一丝表情,他那森寒的双眸,周身打量了龙影南一会,冷冷问道:“你怎么说我是伪装的冷面金环?”
龙影南冷歰歰,道:“江湖武林,有几个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面金环冷然道:“一个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龙影南道:“那么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冷面金环嘴角微翘,森森一笑,道:“你这样追问冷面金环的真像作什么?”
龙影南星目暴出一股狠毒之光,厉喝道:“你是真的,或是假的?快直说出来。”
冷面金环冷冷道:“你这样问,有没觉得太强横了!”
龙影南胸中气血已经沸腾了起来,他双目血红,怒喝道:“我立刻毙了你!”
阴阳掌雷大鹏,忙阻拦道:“龙少侠,大敌当前,稍为冷静一下。”
龙影南闻言,心中一震,暗忖道:“面前这位冷面金环,刚才那份轻功绝技,虽然比先前所见那位稍弱,但相差无几,自己能否胜他,还很难断定……”
阴阳掌雷大鹏,转头向冷面金环,道:“尊驾是冷面金环蓝中玉,但你知道天下江湖武林都对冷面金环恨之入骨吗?”
冷面金环冷冷一笑,道:“你敢情是说,关于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段血仇公案?”
阴阳掌雷大鹏,沉声道:“是的,那血案是不是你冷面金环干的?”
冷面金环冷冷道:“你和龙子荣有什么关系?才如此的发问?”
阴阳掌雷大鹏,道:“老夫和龙大侠并没有什么深交,不过,站在武林同道的立场,那惨绝人寰的屠杀,人人都会激起义愤的心理。”
冷面金环道:“你知道此中恩怨吗?”
阴阳掌雷大鹏道:“其中恩怨,只有你们当事人知道,而你是此事的首恶,当然要寻你是问。”
冷面金环不屑道:“以你终南一派,有此能力吗?老实告诉你,如不是和龙子荣有特殊关系,最好不要过问,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阴阳掌雷大鹏,脸色冰寒,沉声道:“雷某虽然没有那能力胜你们奸徒,但此种罪恶之事,不免也要插手其问,纵是扬骨挫灰,也在所不惜。
“冷面金环!你认识这位吗?他便是龙子荣的独生子龙影南,终有一日,他会查出真相,那时天网恢恢,看你们怎逃公道。
“现在,据实告诉你,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已经和我们碰过面了,不久,他就要重历江湖武林。”
这位冷面金环听了这一番话,内心震惊不已,但他却冷冷一笑,道:“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才是我。”
龙影南暴喝道:“那么,你也就是我真正的仇人?”
冷面金环冷然道:“你不要含血喷人,那是另外的冷面金环干的。”
龙影南此刻脑际真被搞的糊涂了,他真不知道那一位冷面金环,才是真正的凶手,纵然,自已亲手揭开他们人皮假面具,但也无法辨认谁是原凶。
龙影南叱声道:“那么谁是真正主凶?”
冷面金环冷冷道:“你自己去查证?”
龙影南厉喝道:“反正每位冷面金环都是我的仇人,我见了一个就击毙一个,你现在只有认倒霉了,先拿命来!”
喝声中,龙影南身子已直欺了过来,右掌疾速劈出一道劲疾的风声,直袭冷面金环的“神庭穴”。
冷面金环冷笑道:“我先接你几招,看看你是否有能力雪仇!”
他身子怪异的一闪,左手二指,奇妙至极的猛扣龙影南右手太阴肺经的“天泉”,同时他右手由下向上,猛击龙影南的气海穴。
龙影南冷哼一声,身子倏忽一闪,已转至他的背侧,左手一招“铁骑突出”,绝速拍向冷面金环五处大穴。
冷面金环受目暴出一股讶异之光,身子一旋,绝招突出“分云取月”,双掌由前胸平击而出,二般凌厉澈骨的劲气,已若雷电奔闪,直逼向龙影南。
这招施展的辛辣、奥妙绝伦,速度又奇快已极。
龙影南心头大骇,身子突然施出“铁板桥”,平身卧下,“呼!呼!”二股锐啸,由他身上二尺高下击过。
冷面金环阴森森一阵冷笑,双掌一转,猛向贴在地面上的龙影南击下。
这一击中,龙影南纵是神仙,也要立刻毙命不可。
蓦在此刻——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凄厉刺耳,慑人心魂的天地魔音怪笑扬起——
龙影南紧贴地面的身子,如箭般疾射而起——
他的身躯诡异至极的连闪了几闪,立刻闪过冷面金环的双掌突袭,右掌已自极怪异的角度,绝速印向冷面金环的背心。
冷面金环万想不到龙影南的招式,如此的诡奇,速度之快,千古罕见。
他心中大骇,身子猛地前倾出去,右掌疾速的往后震出!
龙影南冷哼一声,击出的右掌,猛然一沉,原击的式子不变,绝速按下。
冷面金环右掌抛出的同时,左脚突往后踹向龙影南的腹部“气海”穴。
他们的变式,使人目不暇接。
倏地———
两人顿时踉跄暴退数步,冷面金环被龙影南扫中左肩头,而龙影南的右大腿侧,被冷面金环的足后踝微微扫中。
冷面金环双眸暴出一股湛寒的冷煞,低沉一笑道:“龙影南,你的武技,的是倾绝武林,但是,你还不是我的敌手。”
他们交接几招,已可显示出两人的武技。
那瞬息万变的身手,妙绝人寰的招式,虽然惊险激烈,但是,其中的奇秘与精奥,的确是令人寻思的。
龙影南星目闪泛着核人的煞光,厉喝道:“冷面金环,我们之间的血仇,深若浩海,双方争斗,不死不休,你不要嘴硬,等下便可知晓,还不拿命来!”
语音脱口,龙影南便又横冲过去。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冷涩道:“真不要脸,打不过人,一千招不也是白白送命。”
龙影南开言,厉声叱道:“你说什么?”
蓝轻纱少女道:“我说打人家不过,再去练习几年。”
龙影南这一下真被气炸了肺,厉叱一声,人已直欺过来,来势之快无与伦比。
耳闻衣袂飘风之声未绝,龙影南扑去的人影,又已飘回原地。
此等惊霆迅雷股的快打,使在场中的一流高手,大都目不暇接,未看清楚龙影南是被谁逼退。
其实,龙影南是被姚娘娘及云娘娘凌厉的杖势,逼回原地的,因他如不后退,便要送命当地。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武林狂生,你能够梁过我两位娘娘绝连的快击,武功也堪称中原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但我老实的告诉你,刚才冷面金环一脚,若正正踹中你的‘气海’穴,你现在还有命吗?
“以你武技的诡异,大概可以和冷面金环平分秋色,可惜还差火候。忠言逆耳善于行,听不听,随便你。”
龙影南现在内心的伤痛,实在无与伦比,自己何尝不知道,刚才冷面金环手下留了情,可是冷傲的他,怎会甘心认输。
冷面金环抱拳道:“西域的武功,果然不凡,蓝某总算又开了一次眼界。”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哼了一声,道:“冷面金环,你不要太得意,真正和他火拚起来,你也不会胜到那里,可能他的掌力深厚,而且,他大概有许多秘技,还没显露出来。”
冷面金环阴沉沉的低笑,道:“蓝某久已闻得西域门下武功,诡奇、辛辣,今宵正好见识见识!”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武林五雄,在我的黑名单里,本是排列中原第二流的高手,但入中原以来,听说有些人武功已精进,是可跃为第一流高手,现在看你几招武学,一流高手,大概也称之无愧,但不知高到什么程度,好吧!
“你既然指名要见识咱们西域的武功,索性就让你见识一下。
“姚娘娘,你就和他走几招,但不许打的太多,只限三招!”
那位叫姚娘娘的,手持竹杖,缓缓踱了出来,冷冷道:“你还不出手!”
语气冰冷,骄傲至极,使人听之,心中有种不自然之情。
冷面金环也冷冰冰道:“凭你身份,蓝某那有先出招的道理,你请吧!”
语着,他冰冷的面孔,毫无一丝生人的气息,身形不变,卓立原地。气定神闲,竟似浑如无事一般。
蓦地——
龙影南厉喝道:“龙某一人会会你们二人。”
他身形微闪,已至两人中间,左右双掌一分,二股强猛的劈空暗劲,直撞二人。
冷面金环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当真找死!”
举起左掌,平胸推出,一遛强猛劲气,已欻然破空迎上。
可是,龙影南右掌倏然一伸一缩,左掌突由右肘下穿过,击出一掌。
冷面金环推出的气劲,一撞中龙影南的气劲,忽觉一股阴柔的力道,把自己劈出的阳刚之劲卸去!
他心头不禁一震,暗道:“他的武学,怎如此诡奇难测,别走蹊径……”
冷面金环思念未完,一股极巨的劲力,已重如山岳般的压击过来,他心中大骇,身形猛然暴退。
原来,龙影南倏地施出: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傅授的秘技“滋阴导阳”巧妙的卸气手法,把冷面金环击来的气势,引得撞向姚娘娘。
龙影南先前击向姚娘娘的掌动,恰和冷面金环的气动,同时配合为一,劲厉锐啸,风声大作,刚猛无俦的击向姚娘娘。
姚娘娘目见此股掌劲,势如山崩,力逾千斤,她也不敢轻视,手中竹杖微触地面,猛挫身腰,斜地让开五尺。
但是,不容姚娘娘出手反击,龙影南的身形,又已经疾速扑到,双掌疾速推出。
掌势骤出,一片汹涌无俦的掌风,如闪电般擘向姚娘娘。
姚娘娘被龙影南刚才的气动,逼迫闪让,心中已是大怒,现在眼见他的来势如惊涛骇浪,凶猛无比,猛一提丹田真元,力贯左掌后,倏然击出,生想硬接龙影南双掌劲力。
但是,龙影南右掌倏然往后一带,又奥妙的施出“滋阴导阳”神技,诡谲至极,带出姚娘娘的掌力,击向那刚要扑击龙影南的冷面金环。
而龙影南厉喝一声,身形猝然腾起,左掌猛向姚娘娘头顶按下。
他这种绝快的身手,的是倾绝天下!
一式一招,投手举足,实含有惊心动魄的威力。
姚娘娘这下,实有些震惊龙影南的招式了,身子一侧,猛飘出丈外。
猛然间,一声暴喝,及一声冷叱!
冷面金环和姚娘娘,突各击出一道掌力,左右击向刚落地的龙影南。
龙影南星目放光,有如晴空雳雷厉喝一声,左右两掌,一阵怪异的疾收疾吐,这动作快若电光石火,竟似同一动作,使人不知他吐收几次。
就在这一收一吐之间,迸发起两阵狂飚,激起沉浊的呼啸之声。
冷面金环及姚娘娘的双肩,各一阵摇晃,后退二步。
而龙影南哩!却气定神闲,凝立原地。
龙影南这种骇人听闻,一手接下两位当主绝顶一流高手的合击,实使人暗中惊叹不已。
姚娘娘万没想到接连几次被龙影南迫退,只听她厉叱一声,竹杖一举,便要疾速攻来。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叫道:“姚娘娘,停住!他负有奇诡秘技,你也很难伤他,今夜之事,就于此结束了。”
姚娘娘像似很不服气,但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有怒瞪了龙影南一眼。
龙影南现在豪兴大发,他朗声道:“你们两人,再来和我大战三百合。”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笑道:“武林狂生,你不要太神气,刚才他们两人只是被你抢尽先机,不然,只要其中一人,你就要应接不来!”
龙影南冷冷道:“你敢和我走几招吗?”
蓝轻纱蒙面少女,不答他的话,突然眼望着苍穹星星,像似在沉思些什么?
冷面金环阴气森森的冷笑,道:“龙影南,你的武技,的是不错,现在蓝某告失陪了,改日再和你斗。”
语音甫歇,冷面金环身形已猝然飞起——
龙影南叱喝道:“冷面金环,我们之事,还没……”
可是,他的身形捷速绝伦,恍似黑夜鹰隼般,连闪了两闪,便消逝夜幕之中。
冷面金环去后的瞬间——
破庙墙外,突然射进四条绝速的人影,是二男二女。
龙影南看清前面二位,脸上立刻掠起一丝喜色,叫道:“古老前辈,郁伯伯……”
但是,当他星目瞥扫到另两位女人的其中一位时,龙影南胸中的血,立刻沸腾起来,双目暴出一股骇人的仇恨火焰。
他的身躯,显得阵阵的颠抖着,牙齿咬得格格劲响。
那位女的是什么人?怎么使他心情如此的激动,痛恨!
因为她给予龙影南的冷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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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6: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那位女的是什么人?怎会使他心情如此的激动,痛恨——
因为她给予龙影南的孤独、冷漠——
她使龙影南羞愧于人世——
他历尽沧桑,受尽人间的歧视、冷漠,完全是她给予的。
龙影南之变成为疯狂,二年半的隔绝人世,暴风雨黑夜,夜游人迹罕至的山谷,也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原来,和古沧虚、郁松年同来的二位女子,一位是那热情如火的冷魂仙子易芝兰,另一位则是龙影南的娇妻——缪静玄。
只见她身材窈窕啊娜,风姿绰约,她身着和冷魂仙子同样的白罗轻纱衣裳,是如此的高贵圣洁,如一朵出水白莲似的。
她是一位秀美绝伦的少女,绝非似妖荡的淫妇之流。
但她却曾经背叛龙影南,残酷的对待他,侮辱他!
使他一颗赤诚的心破碎了,永远破碎了——
缪静玄,此刻她那双美眸,敛藴着热泪,一颗颗,晶莹如玉的滚落下来。
场中众人,自看到龙影南那激动已极的情绪,大家心情也如铅垂在心头那般的沉重,几道眼光,直望着龙影南俊脸上倏忽的变化。
周遭顿时一片死寂,沉默——
蓝轻纱面少女的那双美,也在冷魂仙子易芝兰,缪静玄的全身上下,流转不停,眸中也闪生一般难以言喻的光芒——
缪静玄突然略带颤抖、凄凉已极的叫声,道:“南哥,你……”
龙影南凄厉的叱喝,道:“贱……贱人,你……你还有脸来见我……”
她曾经是他所爱的人——
他对她付出了所有感情的代价,但她背叛了他,离开了他。
他走尽天涯海角,千辛万苦的学习武功,无非是想雪恨,及浩海的血仇。
缪静玄又凄声,道:“南哥,请……你原谅……”
龙影南倏地仰首发出一声凄厉、悲怆的天地魔音怪笑——
笑声撼震山岳,凄厉有如嫠妇悲泣,巫峡猿啼——
充满着怨恨,凄伤……
他厉声的嚷道:“贱人!你有什么可原谅之处,你怕死!你怕死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让你快速死去,你这淫妇,我要给你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我恨你,我太恨你了……你这贱人,淫妇,妓女……我恨不得以天下最污秽的语言骂你……”
龙影南又几乎变成了风狂,他着,叫着,厉笑着——
实在的,缪静玄昔日给予他的精神打击,着实太大了。
纵是缪静玄无比后悔昔日的作为,但他也不能原谅她——
因为他先前是如何的爱她,信任她——
但她却违背了他,给他痛苦。
因而,他恨尽了天下间的美丽少女,恨不得杀死她们。
这种偏激的性格,是谁造成的?完全是缪静玄——他的娇妻。
龙影南是位恩怨分明,睚眦必报,嫉恶如仇之人,所以,当然他不会原谅缪静玄昔日的过错。
缪诤玄热泪满腮,哀叫一声,道:“南哥……你就杀死我……你……”
她的娇躯,猛然疾速扑了过来。
龙影南星目暴出一股极为狠毒的稜光,厉喝道:“我不会使你马上死,你这贱人……”
话声中,龙影南右掌如电一扬
“拍!拍!”二声淸脆的声响——
一声凄厉的哀叫,缪静玄的娇躯,被打的扑跌地上。
她仰起头来,那张娇嫩雪白的粉容上,立刻印上了十条鲜红的指痕,她的嘴角,涔涔流出了鲜血。
孤风鬼影古沧虚,及醉天神丐郁松年,疾速的扑到龙影南身前,古沧虚沉声喝道:“龙影南,你怎么如此冲动!”
冷魂仙子易芝兰,却扑至缪静玄身侧,抱起了她。
缪静玄,此刻芳心尽碎,柔肠寸断,悲恸欲绝——
她放声的痛哭起来,珠泪如雨俱下,如泣如诉,声断人肠!
冷魂仙子易芝兰,柔声安慰道:“缪姊姊,他会原谅你的!”
龙影南见众人袒护谬静玄,不由厉喝道:“你们走开,给我走开,我的私事,不要你们管!”
语着,龙影南一掌,猛向古沧虚及郁松年拍去——
身子疾速扑至缪静玄身旁,一脚疾向她踹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的身子,疾速的一转,把缪静玄带过一边,凄声道:“南哥,你怎么如此不讲理……”
龙影南此时理智,已完全被恨火泯灭了,他现在变成为疯狂,不认双亲的发怒禽兽,他暴喝一声,道:“易姑娘,你不走开,我可要无礼了。”
缪静玄突然脱易芝兰轻握的手腕,厉叫道:“兰妹,你不要管我,我宁愿被他打死!”
龙影南怒哼一声,右掌一扬,“拍!”的一声——
缪静玄脸上又中了一堂,但她却没有手,凝立当地——
龙影南右掌一出,左掌呼的一声,击中缪静玄的胸部!
“哇!”的一声!
缪静玄樱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娇一阵踉跄,扑跌地面上。
但她又排扎着站立起来,哀厉的嘶声,道:“南哥,你打!你打!打死我,我不恨你!”
龙影南不屑的冷笑,道:“你要恨我什么?你这贱人……”
他的身子又疾速扑到,右脚一起,又着着实实的踹中缪静玄的腹部。
她樱口又直喷出一股血箭,娇躯直飞出一丈开外——
“叭哒!”一声!跌在地面上。
她又强自净扎,但却力不从心,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
刚才本是一位极端美丽的少女,但现在却变为凄厉已极,她秀发披散,混身血迹,脸容惨白,染满鲜血。
缪静玄仰起脸来,那双含泪的眸子,暴出一股极为柔和、深情之光,凝视着龙影南,脸上肌肉一阵阵痛苦的抽搐着,她发出凄凉孱弱的语音,道:“南哥,你……你原谅我……我没有背叛你……请你信任我……”
龙影南厉笑一声,道:“贱人淫妇……你说什么?……”
语着,他又猛扑过来……
古沧虚、郁松年,各自大喝一声,一左一右,扣住了龙影南双手的脉门。
冷魂仙子易芝兰的美眸中,也敛蕴晶莹珠泪,她把缪静玄扶坐在中,手中掏出一颗丹药,送入她的口中,咽声道:“缪姊姊,你……你伤的如此重……”
龙影南恨声喝道:“贱人,你今日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这不知耻的女人,你……我要喝你的血……食你的肉,要将你扬骨挫灰……”
龙影南双手脉门,已被古沧虚,与郁松年扣住,使他躯体不能移动,但他这时全身波动不已,自己嘴唇也咬得流出血来。
他现在太恨她了……
这也难怪龙影南如此痛恨她,因为他也曾经被她这样打过,辱驾过。
所以,龙影南目见她那种参厉之状,内心毫无同情、怜悯。
因为他要给予她的折磨,比现在更残酷十倍。
缪静玄抖的语音,道:“南哥,我知道昔日那样对待你太过份了,但你知道我事后内心是如何的惨痛……因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人……”
龙影南妻厉巳极的一阵哈哈怪笑——
笑声深含着勾魂摄魄的魔力,直听得各人面目色变,气血一阵波动。
但笑声含满了怨毒、凄凉、悲怆!
倏地,笑声一敛——
龙影南嘴角勾起一丝卑鄙、不屑的冷笑,道:“我是你生命中唯一的爱人?……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你……你这淫妇!你说你爱我……”
他前面的语言,轻声下气,但到后头,却声色俱厉,气得毛发倒竖。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铁青,沉声喝道:“龙影南,你先把心情镇静下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也凄声语道:“南儿,静玄现在对你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龙影南闻言,他有些痛很身侧这两位曾经被他尊敬的人了。
他厉声喝道:“难道她背叛我,打我,就是爱我……”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南哥,你信任她的话,她没有背叛你……”
龙影南叱声道:“易芝,你……你也袒护她,你走开……你不要被那残花败柳……”
孤风鬼影古沧虚,喝道:“龙影南,你是不是疯了?……”
龙影南星目暴出一股该人的煞光,大声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把她毙了……”
缪静玄现在内心已渗出了血,她暗道:“我本来要为他那惨痛的血仇而牺牲,不惜以各种手段来激怒他,刺激他,无非是要使他能奋发学武,雪耻复仇,纵然我落个背夫叛道的罪名,不足惜,终于,他已经学超人的武学,血仇之事,已不必要我来操心了,而且他不会再孤独了,因为他已有了兰妹……
“兰妹非常的爱他,那么这个使他痛恨的女人,就应该舍弃他,离开他远远的,我所期待的事,已经实现,纵然身死,也会含笑九泉了……”
缪静玄想至此处,脸色一片凝静,柔声道:“南哥,贱妾定不会吝惜性命,我愿接受你百般的折磨,不过,我请你相信我,我绝非是无耻的女人……”
龙影南嚷叫道:“哼!你背叛我,存心杀夫,辱骂我是无用之人……等等的恶行,你敢说你不是无耻之人,你是世间最淫荡,残毒的女人……
“哼!我要毙了你,不!我要让你尝试到人间最残酷的折磨……”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南儿,她昔日那样对待你,是有着难言的隐情……”
孤风鬼影古沧虚,也接声道:“如她是你所说的那种女人,难道我百般的袒护她吗?你现在暂时冷静一下,让我们把事情说明了,那时要怎样对待她,随你的便?”
龙影南厉声道:“你们不要多说废话,放开我,我永远不会原谅她,你们要知,我忍辱偷生人世,为的是什么?”
龙影南说着,双手一阵抡动,很想挣脱二人钳住的双手。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南哥,你以后一定会后悔今宵所作的事情……”
龙影南突然冷笑,这:“纵然是我误毙了她,也不会后悔。”
缪静玄听了这句话,绝望的心绪,更加绝望了。
她的内心也更加惨痛了——
因为龙影南的言语,也就是说,纵然明白了自己昔日伪装对待他的隐情,他也不会原谅她,这点怎不使她芳心俱碎呢?
她昔日那样无情的对待他,只是想等他学成惊人武功后,终有使他明白之日。
当然,她并不希望自己能够再得到他的爱,但只是希望他明白她仍是洁骨冰心的身讴,那么自己就满足了。
缪静玄想至伤痛之处,不禁又如泣如诉的哀哭起来——
她现在真像一只受到伤的雏鸟,又像似一只孤雅,凄厉的哀嘶着!
她感到:这个尘世,已不要她存在了。
那如杜鹃啼血,有节奏的低泣声,闻之,不禁使人心酸。
尤其她现在那种渗厉,娇弱之态,看之,更使人为之生怜。
任是龙影南如何的痛恨她,铁石心肠的人也要为之伤怀,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
缪静玄在他的往昔生命之中,是占据着如何重要的地位,因为他那时是如何的爱她,所以,一旦她以行动背叛他……
那时,他精神上的打击,可说是无与伦比,他几乎就这样毁灭了自己。
幸亏是仇恨的怒火支持着他,生存在这炎凉的尘世。
现在,他已经学到了武功,足有雪耻复仇的力量,当然他要报复,毫不留情地,残酷地对待他的仇人。
缪静玄在他仇人群中,也可说是他最痛恨的一人。
他虽然无比的痛恨她,但昔日甜蜜的回忆,至今在他仍然不会忘怀。
是的,一个人的初恋,在他或她的生命中,至今也不会忘记的,不管初恋是痛苦,抑或是快乐,在人们的脑海里,也有同样深刻的回忆。
蓦地——
一声凄厉剩耳的天地魔音怪笑扬起——
龙影南双手突然挣脱古沧虚,郁松年的手腕,他的身形如电般,直往破庙外射去——
醉天神丐郁松年,喝叫道:“南儿!南儿!你停下……”
要知龙影南内心是如何的伤痛,他怎会停下身来,只见他那俊俏的身影,在朦胧的夜幕里,闪了几闪,便消逝不见。
西域蓝轻纱蒙面少女一行五人,不知在何时,已悄悄的离开,走得无影无踪。
孤风鬼影古沧虚,他摇了摇头,凄凉的叹息一声,道:“郁老弟,暂时他冷静一下心情!等下我们再赶去找他。”
缪静女目见龙影南离去后,更是号的哀哭起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轻声道:“缪姊姊,你不要哭坏了自己身体……”
缪静玄仰起那张凄厉的脸容,道:“兰妹妹,我已不想活在这尘世了……我死之后,请你照顾他……古伯伯,郁伯伯,这几日来,多谢你们相信我,此份情义,贱女定当永铭九泉之下……
“最后,请你们把我的隐情转告他……”
语音中,缪静玄整个人,猝然由易芝兰中扑飞出去,如电般绝速撞向二丈开外的一棵白杨。
冷魂仙子易芝兰,没防她有这一着,哀叫道:“缪姊姊!你不要死……”
叫声中,缪静玄的身子,已将扑至白杨树三尺……
那靠近白杨树这边的醉天神丐郁松年,心中大骇,双掌猛劈出凌厉狂,直向缪静玄前面撞去,想挡住她冲来的身子。
只见劲风过处,缪静玄的娇躯,一阵乱颤,跌出一丈开外。
可是,她的身子跌下之时,她口中发出一声惨哼!全身立刻伏卧地面,一动也不动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惊叫一声,身躯捷速扑了过来,扶起她的娇躯,急叫道:“缪姊姊,缪姊姊!”
缪静玄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她已无法听到易芝兰的呼叫声。
孤风鬼影古沧虚,醉天神丐郁松年,双双疾奔扑来,郁松年忙一抚她的脉门,突然,他疯狂的叫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害死她,我……”
叫声中,他泪水如雨俱下,悲痛已极!
孤风鬼影古沧虚,心中大骇,伸出右手,扣住缪静玄的脉门,苍凉的叹了一声,道:“她还没有断气,但已离死不远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哀叫道:“我要救她,反而杀了她,我对不起南儿……”
醉天神丐郁松年哀叫着,猛举起自己右掌,往自己的天灵盖拍下……
一直站在旁边的阴阳掌雷大鹏,捷速的扑飞过来,左手如电,扣住醉天神丐的右手脉门,沉声道:“郁兄,她不是你掌劲击伤的!”
醉天神丐郁松年,叫道:“雷掌门,你放开我,让我陪她一条命!”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郁老弟,你不要自误,她绝非是你掌力震伤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惊叫道:“她是被这块石头,触中‘天枢’、‘外陵’两穴。”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声道:“是‘天枢’、‘外陵’两穴!”
由他这声惊叫,使我们知道这二穴,在人体上是如何的重要,此二穴被击中,是如何的难解!
孤风鬼影古沧虚如电的锐眸,猛凝视到那块突出地面,分为两个菱角的尖石头,他口中不禁发出一声极尽凄凉的叹息,道:“人间万事,真是巧的很,万没想到她会同时中‘天枢’、‘外陵’两穴,时间上不差毫发,唉,这真是命运。”
原来,“天枢”、“外陵”两穴,是在盲俞侧一寸,人脐中两旁各二寸,两穴是人体“任,督”两脉经的血气循转总枢纽。
“天枢”穴为管制阴气,“外陵”穴为管制阳气,此二穴之位置极小,通常搏斗中点穴,都无法正确击中此二穴道。
此两穴,若是其中一穴被击中,武功立刻尽废,不过,仍能保存生命,如两穴都被击中,真气顿泄,恍似死人一般,但也是可以解救。
最使人伤脑筋的,就是两穴同在一个时间被击中,那么就是死路一条,而且要受尽七日夜残酷折磨,而后,才血脉暴裂而亡。
因此二穴是人身阴阳气的总枢纽,二穴一旦同时被击,阴阳二气突然停滞,穴道被制之人,立刻如死人一般,但是,经过十二个时辰的时间,阴阳二气突又反窜,奇经八脉中的穴道,产生极端的痛苦。
醉天神丐郁松年,凄然落泪,道:“古前辈,这要怎么办,你能够救她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摇摇头,道:“在武学的记载上,此二穴一旦是同时被击中,永无解救之理。现在我们只有找到龙影南,把她的隐情说清楚后,看他怎么发落她,唉!这事真是料想不到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抱着缪静玄躯体,哀哭道:“缪姊姊,你的命运是如此的凄惨!……”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声道:“可能江湖武林里,仍有人能够解治此二穴!”
醉天神丐郁松年,凄声道:“古前辈,当今之世,芸芸武林中,又有谁的武功,能够比你超绝……”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的武技,在江湖中已非是独一无二,最近高人异士,层出不鲜,就譬如劣徒——冷面金环蓝中玉,当今武功,已在我之上。”
醉天神丐郁松年,忙道:“古前辈,令徒冷面金环蓝中玉,是否能够治此二穴?”
阴阳掌雷大鹏,在旁听得震惊不已,他万想不到冷面金环是古沧虚之徒。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他手中有本一魔——武林尊者所著奇书,大概有此能力也说不定。”
醉天神丐急道:“古前辈,我急速抱她去梯云堡求治!”
孤风鬼影道:“此去梯云堡,要四日的时间,但她已遭受了四次的折磨,可能……唉!我们还是征求龙影南的意见,她是他的妻子,此事就让他自己去办吧!”
阴阳掌雷大鹏,轻叹了一声,喃喃语道:“照这样说来,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确是先前那位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心中一震,问道:“雷掌门,你们师徒是何时巧逢龙影南的?”
阴阳掌雷大鹏,道:“我们师徒蒙受龙影南之恩,当时我们见他被击下绝壑,为养欲报答他的恩情,我们师徒悄悄的去寻找他的尸骨……”
于是,阴阳掌雷大鹏,就把他们巧遇龙影南及冷面金环蓝中玉之事,说了出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龙影南福缘真大,他大概又巧遇奇缘了。”
原来龙影南并没有把巧遇武林四灵,及九宫颠倒迷魂绝阵的奇遇,吐露给阴阳掌师徒知道。
阴阳掌雷大鹏,道:“老夫最先仍不大相信冷面金环的话,但今夜在此地,我们又碰到另一位冷面金环,此人武功也高绝已极!”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微变,问道:“你们刚碰到冷面金环,对待龙影南怎样?”
于是,阴阳掌又把刚才所见的人物,及那个冷面金环之事,大概的说了一下。
孤风鬼影古沧虚,听了他的话,凄凉的经叹一声,道:“这样说来,武林真的永无安宁之日了,弥天浩劫早已酿成,人力已是无法挽回。”
阴阳掌雷大鹏,道:“古前辈,那位西域的蓝轻纱蒙面少女,看来武功高绝已极,而且,她对于中原武林道上的人物,知之甚详,她来中原,好像似寻仇的。”
孤风鬼影道:“在我们半月前到此地之时,许多武林高手,便已聚集此地,据说是要围击那位蓝轻纱蒙面少女,听说她手中有三柄锋利的宝剑,名为波浪、碧血、惊虹,以及一部西域奇书,当时我们四处寻找此少女,但都没有遇上她。
“照你说,此女是来中原寻仇,大概有些可能,此事是牵连到百年前,西域赴第一次中原武林的事情上。”
阴阳掌雷大鹏,道:“江湖武林中,曾经有此传说,西域一派,百年前会涉历中原一次,但不知是为着何事,从来无人知晓,古前辈不知晓得此事真相否?”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西域百年前来中原之事,老夫在恩师的口中,得知一鳞半爪,至于其中真实事迹,老夫仍无法知道。
“那段恩怨,听说是牵连到天地奇人—轩辕乾坤的身上。”
阴阳掌雷大鹏,道:“刚才我们听到那自称是轩辕乾坤之徒的万能儒士和那西域少女的谈话,也稍为吐露她的父亲和轩辕乾坤有着瓜葛。
“最奇的,就是那自称万能儒士的人,其面目及名号,就像似如他所说,刚出道江湖之人,可是,他却对于武林中的事情及人物,知之甚详,尤其是在武功的理论方面,非常的深博。
“更可怕的,而使人无法相信的事情,就是天下江湖武林的五大堡,那三位不可一世的堡主,都受万能儒士的指挥。”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沉凝,道:“此人的行踪,真是诡谲莫测,以老夫推测,此万能儒士定是位成名的江湖武林人物伪装的,老夫一时也无法确定此人是谁?他之能指挥三位堡主,这事情真使人可虑。”
阴阳掌雷大鹏,道:“还有一点,他好像对于龙影南有着诡诈之状。”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难道是那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出声问道:“是谁?”
孤风鬼影道:“郁老弟,请你们原谅,此人在我没获确证以前,不愿胡乱猜测,只是你们如遇到他,要多加防范。”
阴阳掌雷大鹏,问道:“古前辈,你刚才说西域一派第一次来中原之事,是怎样?”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你们可知道天下武林中有位恨天一剑?”
醉天神丐郁松年,摇摇头道:“从来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无怪你们不知道此名,恨天一剑此人就是西域一派的人,他从来不在江湖之上走动,就是当今武林中,也没有几人晓得。
“知其名的人,以我猜想,只有昔年和老夫同出道江湖的轩辕乾坤的徒弟知晓。
“老夫也就是在我师父口中知道的,听说:恨天一剑也是一代奇人,对于各种秘学,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如五行神算,奇门八卦,医卜星相,机关埋伏,河图,洛书等等博大精奥之学,都略知晓。
“尤其是武功方面,偏激诡异,剑术更是天下一绝。”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那么,此人可和中原的陆地神仙——天地奇人轩辕乾坤互相抗衡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天地奇人轩辕乾坤乃是盖世奇人,他的技能,大慨恨天一剑还难与其比拟,不过,恨天一剑如把他们的西域奇书上记载的武学,全部悟懂,可能轩辕乾坤也非其敌。”
阴阳掌雷大鹏,道:“古前辈说恨天一剑那部西域奇书,是否就是那西域少女带来中原的那部?”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这点我怎能知道,不过相差大概不远,因此女定和昔年的恨天一剑有关。”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那么恨天一剑可能自负武功,来找寻轩辕乾坤决斗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据我说的是这样,因此恨天一剑率着门徒,要来见识中原武林同道的武功,而寻到轩辕乾坤,互相较技,却为轩辕乾坤所败。
“至于其中真相,定不会如此单纯,可能牵连上无穷的武林机密,以及情爱的恨事,这只有当事的人知道。
“那自称是轩辕乾坤之徒的万能儒士,大概知道这段恩怨的真相。”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道:“我拜兄龙子荣的血案,不久可有大白之日了……”
阴阳掌雷大鹏,突问道:“古前辈,你可知道刚才那位冷面金环是谁为装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沉吟了一会,道:“龙子荣这段血案,雷掌门你也大概略知一二,唉!劣徒蒙下这段不白之冤,真使他伤痛,本来老夫最先也以为是他干的,但最近调查的结果,老夫敢替他发誓,绝非是他干的。”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我们最近几日在梯云堡侧碰到那位冷面金环之后,对于蓝中玉的沉冤,已有了极深刻的认识与同情!”
阴阳掌雷大愿,惊声道:“郁兄,你也碰到另外一位冷面金环,是否会和老夫刚才所见的冷面金环一模一样?”
醉天神丐郁年,道:“其语音、外表、都其酷似,不过,行动方面,有着极大差别,我想是另外一个。”
阴阳掌留大鹏,叹道:“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向我们所说的话,一切都已证实,他说当今江湖武林,冷面金环蓝中玉有四个人,而现在已经出现了二位。”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你们知道那另外三位冷面金环是谁?”
阴阳掌雷大鹏,道:“这老夫不清楚。”
醉天神丐郁松年,凄声道:“这样一来,拜兄龙子荣死得更不值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我们所猜测的那事情,最好先不要告诉龙影南。”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凉道:“如不实实在在的告诉他,缪静玄的不贞之冤,怎能够澄清。”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声叹道:“龙影南若是知道他母亲是坏女人之后,他的内心,以及精神上的打击,可能比缪静玄背叛他之事,更加惨痛。”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可是,龙影南若碰到迷魂塔那女子之后,她定会把此事告诉他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迷魂塔那位女人,我们最先猜测是龙子荣之妻——白衣龙女柳云娥,但现在想来,绝非是她,可能她是受白衣龙女之托。”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迷魂塔所弹出的曲音,好像似已经归隐江湖十年的女魔头——武林第一视梅寒香的‘香魂魔曲’,龙影南不知能忍受其琴弹震否?”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昔年‘天地魔音’怪笑,及‘香魂魔曲’,是武林中最骇人听闻的杀人魔音,当时,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与武林第一视梅寒香,老夫早就猜测,他们定同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之徒,当今老夫听劣徒说,那迷魂塔的黑巾家面女子,去梯云堡取去那幅轩辕宝图,更证实她是轩辕乾坤之徒,不然有谁事先能知道真的轩辕宝图,是藏在梯云堡。
“他们同是轩辕乾坤之徒,两种同样的魔音杀人绝技,定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龙影南已经学会了天地魔音怪笑,虽然功力不够火候,据我想,大概还能够抗拒琴韵之下的弹震,而且,劣徒不是说她要把那图交给原主人嘛!
“因为她要将宝图交给会天地魔音怪笑之人,当然非龙影南莫属了。”
阴阳掌雷大鹏听得内心暗惊不已,当今江湖武林,的是人才辈出,自己纵是一派掌门,但武功却是差得极远。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还有一点使人费解之事,就是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本来也都先我们赴此地,但不知怎样,这几日来,却全都离开了此地。”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这点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据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和你碰面的那位冷面金环,是龙子荣血案的主凶,他和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有所勾结,而他把劣徒蓝中玉不久要找九大门派掌门人寻仇之事,告诉了他们。
“他们可能是生怕劣徒蓝中玉寻仇,先躱避一下,或者是另外有阴谋也说不定,总之,当今江湖武林,已是一片混乱之局,只有随其发展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向阴阳掌说道:“雷兄,昔年龙子荣血案,就只有你们终南一派没有参加,不然,定也要转入此血腥仇杀之中。”
阴阳掌属大鹏闻言,凄凉的长叹道:“但是,兄弟却转入了别的血腥仇杀之中……”
显然,他想到自己的性命,在万毒圣手倪湘元的掌握之中等事。
醉天神丐郁松年,不解问道:“雷兄此话怎讲?”
阴阳掌雷大鹏,苍凉道:“此事说来话长了,改日再谈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自我们听了缪静玄陈述龙子荣那惨绝人寰的血案后,我们可以猜测到另外三位冷面金环,可能就是昔日武林五雄的银蛇郎君何毓寒、圣剑飞梭路乃华、雷电手莫英裕三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点点头道:“我也猜测是他们,但是这血案的真相,至今我们仍无法澄清,我想此三人之中,有一位大概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对的,这一个冷面金环,也许就是雷掌门刚才说的那人,此人是武林五雄的那一位,老夫可就无法猜出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郁伯伯,我们赶去找他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缪静玄这女子,也是非常难得之人,唉!我们就把她与他的误会向龙影南解释清楚吧。”
说着,众人离开了此座小破庙,去找寻龙影南。
且说龙影南狂的厉笑着,身形如电射出,他现在神智完全被惨痛的恨情所紊乱了,他不知要奔到何处去?脚下如飞似的疾速电掣着。
他的轻功,最近已经突飞猛进,这一狂的奔驰,速度之快,真是骇人听闻,恍似殒星飞泻,迅雷闪电。
约过一盏热茶工天,龙影南的心情已渐渐平静下来,他的身形也停顿下来,但他的脑际,却泛起了千万缕思潮……
他想:为什么古沧虚、郁松年、易芝兰,都袒护贱人缪静玄……
而人缪静玄这次见了自己,她真的不像似那种淫妇之状,她的眼光,仍是那么纯洁、澄澈。
难道她真的如她所说,她绝不是残花败柳的女人。
但是,昔日那段羞辱的恨情,又侵入了龙影南的脑海。
许多往事,又在他紊乱的脑子里浮沉……
他首先想起他恋爱,刚结婚那段甜蜜的生活……
缪静玄,那时着实是位极纯洁、华贵的女子,她的心就如她的外表,是那么洁白、美丽。
他山盟海誓的爱着她,朝夕的陪伴她,当时他觉得她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人,最贤淑的妻子。
因为她对待他是如此的温柔,使他享受到爱情的甜蜜,使他觉得天下最幸福的人。
慈祥的双亲,可爱的娇妻,以及无忧无虑的物质享受……
可是,好景不常,就在他和她结婚后的半月,家中遭遇巨变。
父亲被人残酷的分尸,母亲被奸人强奸、污辱后,惨绝的自杀在他眼前,全庄的人,也都被奸人惨酷的杀死,那广阔的家园,也付之一炬,被烧成灰烬。
这残酷的事情发生时,恰好她回到娘家去了,他被缚在树上,终于,她回来解救了他。
自从家中骤变之后,她也变了——
最初几日,他还没有祭觉到,因他自双亲惨死之后,精神上遭受到惨重的打击,意志消沉……
有时笑,有时哭,整日喝酒……
这时,缪静玄也终日以泪洗面,但他却骂她、打她,毫不听她的劝告。
于是,那样的过了半月,缪静玄开始对付他了,她反而打他,骂他,因为他没有武功,常常被她打得遍体鳞伤。
最使他痛恨的,就是她卑视他,轻侮他,在言语中骂得他一文不値。
说实在的,当时他确是一文不值。
而他那时的昏沌脑智中,他觉得她变了……
而使他更加惨痛的恨事,随之而起,他又发觉了她不贞,邻居也向他说她下流,卑贱,她被人臭骂成残花败柳。
他不相信她会变的那么坏,因他内心还是如此爱她,所以,他极为愤怒的斥责那些告诉他关于她下流行为消息的人。
他坚决的否认,像她那样的女子是不会沉沦的,她在他的心目中是圣洁的神,神是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的。
所以,他绝不相信,大声斥责那些说她坏话的人。
然而,事实把他的梦,残酷的粉碎了……
因为,他的确看到她的行为,无比的淫荡。
于是,他精神上更遭受打击了,整日沉醉在无比惨痛之中。
她的沦落,他是应该负全责的,他把她的不贞,完全归咎自己。
那时,他知自己太穷了,穷的三餐都是她供给的……
一位女人就像似一株金石兰,谁把这移到自己室内,而没有鸡蛋青的供养,那将是无可饶恕的罪过。
所以,他甘愿戴绿帽子,无比痛苦的又饶恕了她。
但她却变本加厉,就是那夜,她和一位男子到了他的住所,这时,他实在忍受不住了,以着无比龌龊的语言骂她。
而她却当那男子的面前,百般的侮辱他,甚至于打他,最后,她坦白说,要离开他,如果他有能力,可以去找她算账。
而她又说着轻蔑,不屑的语音,说他是世间最没有用的人,此生此世,休想雪耻复仇。
那时他真恨极了她,他恨不得一掌击死她,可是,他没有那能力,当时,他几乎要自绝而亡,但那仇恨羞耻的怒火,支持着他坚强的生存意念,他咬牙切齿的要残杀她。
于是,他开始浪荡江湖,寻师学艺。
从那时起,他恨尽世间的女人。
而那时,他却也受尽了人世间的冷漠、歧视——
历尽人海苍桑,他更认识了丑恶的尘世,终于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工夫,去找她雪耻,而她又给予他内心最惨痛的侮辱,与躯体上痛苦的折磨……
她尽废了他千辛万苦学来的武功,打了他一记最阴辣,歹毒的掌力,注定他三年后毒发身死的命运。
那时他的心,更破碎了——
孤独
冷漠——
凄伤——
惨痛——
怨恨——
使他无比的绝望了……因此,他开始变为疯狂……
他恨天,恨地——
恨透了她如此的残狠阴辣——
龙影南想至此处,眼泪已湿尽了衣衫,他凄厉的叫道:“天呀,那样美丽的人,却有一个丑恶的灵魂?
“老天太残酷了,赋予她美丽,却不给她一个完美的灵魂。
“该死的缪静玄,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种活生生的罪恶事实,难道又会假吗?
“我要残酷的折磨你,让你接受到应得的残酷报应……”
蓦在此刻——
他的身后突传来一声轻蔑、不屑的阴寒冷笑——
那笑声冰冷至极,生含着一丝轻侮、卑视——
龙影南疾速的转过头来,星目疾速瞥扫过去,他的气血,猛又波动沸腾了起来——
他厉声叱喝道:“冷面金环,我毙了你!”
原来离他三丈开外,不知何时,却凝立了一位如鬼魅、幽灵般冷面金环装束的人。
这位冷面金环,那双骇人的锐眸,凝视了一下龙影南,冰冷的轻经一笑,道:“你的脸儿,好不熟悉啊!嘿嘿!敢问是在那里见过。”
龙影南听得心中不禁一震,忙敛住怒火,疾速忖道:“难道他又是另外一位冷面金环……”
冷面金环又冷笑,道:“你刚才所说的缪静玄,是你什么人?这个名字,好像也非常熟悉,嘿嘿……”
龙影南听他一口道出缪静玄,羞耻、血仇的怒火,立刻交织燃起,他厉声应道:“你……你这万恶的奸徒,拿命来……”
叫声中,龙影南身影绝速扑飞过来,一掌疾拍出去——
一道劲厉锐啸,如卷云闪电般,卷向冷面金环。
冷面金环轻轻地飘闪开去,冷笑一声,道:“你可是龙子荣之子,自称武林狂生的龙影南?”
龙影南暴喝道:“奸徒!你已早知我们是誓不两立的仇人,何必多说废话,送命过来!”
龙影南身形又如电般飞了过去,双掌荡起一道凌寒澈骨的劲风,已由极为怪异的角度,涌向冷面金环。
这位冷面金环,武功好像极为高绝,他双肩微微一摇晃,又脱离了龙影南第二招袭击,他飘闪的身法,诡异精奥。
他阴气森森的“嘿嘿!”冷笑道:“你要归天,也不要如此性急,一个人总是要死一次的。”
龙影南由他的谈话中,已知道这位冷面金环,可能才是自己真正的仇人,他厉声叫道:“你……你是残杀我父母的原凶!”
冷面金环冷冷道:“你说什么?”
龙影南心头猛地一震,暗忖道:“难道他又不是真正凶手”
?龙影南逼问道:“你是真的冷面金环,或是假的?”
冷面金环冷然道:“当然是真的!你问这干吗?”
龙影南怒道:“胡说,那有这样多真的冷面金环?”
这位冷面金环,眸中闪出一缕诡谲,狡狯之光,问道:“你见过几位冷面金环了……”
龙影南道:“连你共三位!”
冷面金环冷笑道:“那么,另外二位是不是自己都称是真的?”
龙影南叱声道:“我不管是真、是假,凡是冷面金环,见面皆格杀勿论。”
冷面金环冷冷道:“龙影南,你知道你父亲是谁杀的?”
龙影南见他一提到父亲,仇恨的怒火又燃,暴喝一声,道:“奸徒!今宵龙某叫你难逃法网。”
语音中,他的身躯已如电闪般直欺了过来,双掌十指箕张,挟着一丝劲啸风声,疾速抓到。
来势奇诡绝奥,竟将冷面金环上盘十二处大穴,全然圈入指劲之内。
冷面金环心中不禁一骇,他万没想到龙影南这次身法如此决,他双眸突然射出一道奇异的寒光,身子一旋,疾速躲过此击。
龙影南一不中,怒喝一声,身子凌空而起,一脚踢向冷面金环的小腹。
这一着快攻突起,借势取敌,快若电光石火。
冷面金环小腹猛然一吸,下半身陡然向后缩回一尺,让开这一脚。
龙影南全身突然向前一倾,上升之势不变,右腿一伸,疾向冷面金环前胸点去。
冷面金环冷喝道:“龙影南,给我住手!”
他身子并没有后退,右掌突然疾扫而出。
龙影南这一腿法,施的奥妙绝伦,他都只以右腿攻敌,收腿出手之势,灵活已极。
只见他右腿倏地一踡,让开冷面金环掌势,突又疾伸而出,踢向冷面金环下颚。
他在一腿之中,原式不变,连踢了三个部份,而且迅快无比,一气呵成。
腿劲凌厉、毒辣、诡谲。
尤其是最后这一腿,速度之快,直是千古罕见。
冷面金环心中大骇,疾速的后退几步,“嘶!”地一声,脚尖在他耳边掠过。
但是,龙影南凌的杀手已出,他的身子在空中猛地一弓一伸,整个身子倏然直向冷面金环飞扑过去,左掌一扬,向冷面金环的左肩按去。
冷面金环心头大惊,他双眸突暴出一股残狠的毒光,身躯一阵诡异的飘闪,左掌突由龙影南的胯下穿过,直击他的小腹。
要知,龙彰南施出的三腿和这掌势,乃是武林四灵所教的四招中一招的第一、二式,他左掌击出第二式,右掌已由外围的空隙,直按向冷面金环的头部,他一招施出来,三式是连环袭击,在电光石火的一利那出,使人无多余的空隙反击。
冷面金环左掌刚击出的当儿,猛觉头顶一股酷热的劲气,已重如山岳般疾压而下。
他这一惊,真个非同小可,赶忙一撒掌势,身子倏忽一矮,直斜闪出去。
但是,龙影南的掌式,是如何的诡异,奥妙,他见冷面金环闪出,右掌按落的式子,急变为拍,疾速向他的颈部拍下。
一声闷哼傅出——
冷面金环身子一阵摇晃,后退了三四步,他冷笑道:“龙影南,你的招式真奥妙,多亏你没击毙我,不然你一定会含恨一生。”
龙影南不屑的冷嗤一声,道:“毙了你,对于我又有何损?”
冷面金环一声奸笑,道:“那你就无法知道那血仇的真相。”
龙影南冷冷道:“我毙了你们四位冷面金环,血仇就算已报,至于真相,我倒不需要知道了。”
冷面金环道:“这样你错了,你知道你的仇人,不是冷面金环,而其他四位冷面金环,也绝非是你的仇人!喀喀!”
冷面金环一阵干咳,他的身子微显得一阵头抖,他微闭着眼睛,像似强忍着无比痛苦。
约过了一会,冷面金环叹声,道:“龙影南,你的掌力真是厉害,没想到我会伤得这样重,唉!大概我无法手刃惨害我的人了,我现在即刻告诉你仇敌是什么人,只要你全杀了他们,洗雪我的沉冤,我纵然是死,也是无恨。”
这一番话,说得凄凉已极,龙影南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难道他不是奸淫母亲的原凶……”
龙影南道:“你把我仇人及恩怨主因完全说出,我可以留你一命。”
冷面金环发着孱弱的语音,道:“龙影南,你涉世未深,当然不知江湖上波诡云谲,你知道你所见的另外两位冷面金环,就是你举世大仇人么?唉!你真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编了,喀喀……”
他又发出一阵干咳声,身驱一阵急颤,缓缓瘫软跌坐地面上,那本是惨白的人皮面具,突然起了几道皱纹,那像似脸部肌肉的抽搐。
冷面金环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弱声道:“龙影南,你赶快过来,我把所知的事,趁这短暂的瞬刻,全部告诉你。”
龙影南这时也感到讶异不已,他想不出武林四灵所敎的招式,那样厉害,自己一掌拍到他肩头上,便使他伤得那么重。
龙影南也不想想他所见到的这位冷面金环,武功是如何的绝高,怎能一掌就重伤了他,何况又不是武林四灵所敎的招式,实实在在的按中他的要害。
他不疑有诈,身躯猛向他移了过来,全然没有戒备。
其实,冷面金环这一装作,逼真已极。
原来,冷面金环和龙影南几招交接,他觉得龙影南武功奇高,若是要和他搏斗起来,至少要花费一段时间,而且他被龙影南拍中一掌,着实也受了伤。所以,阴狠残辣的他,立施诡计,想举手速毙了龙影南。
只见龙影南的身躯已移至他面前三尺——
蓦地———
一声阴森至极、幽灵也似的阴诡笑声响起——
跌坐地面上的冷面金环,猝然暴起,双掌如电般,击向龙影南的胸部“将台”穴,及腹部的“气海””绝穴。
龙影南真想不到人类是如此的卑鄙、丑恶!
处处充满了诡谲、狡诈!
冷面金环是存心想毙了他,掌动之雄浑,可想而知,他这猝然发难,真使人难以防范。
龙影南在这生死幻灭一刹那的危急关头,华奇君所传授的巧妙卸劲之式,立刻闪过他的脑际。
左脚猛向前一滑,双掌疾速的圈起——
但是,时间上已晚了一点,而且劲气也没全部贯足。
“拍!”地一声巨响——
接着——
一声闷哼!龙影南躲过了“将台”穴一掌,却躲不过击向“气海”穴的一掌,那掌直击中左胯侧的腰尾。
直打的龙影南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身躯踉跄后退四五步。
而冷面金环也被龙影南的卸气劲力,震得双肩一阵摇晃。
冷面金环得意的奸笑一声,道:“龙影南,这下你只有自认倒霉了!”
语音中,他的身子猛地凌空跃起,借这腾跃之力,一腿直向龙影南的“咽喉”穴踢来,势子奇快已极。
龙影南紧咬牙关,身子倏地一矮,双手往上一托,一招“拨云见月”,直向他腿上击扣而去。
冷面金环心中暗惊,见他双掌扣扑而来,半空中,身形微弓,踢出的左腿急收,右掌圈起一阵狂飈,直向龙影南头顶罩去。
龙影南胸痛如绞,但他知道自己如不强忍着抵抗,便要含恨九泉,他双足用力一点,人已矮身贴地,横闪出去五尺。
倏的身形一长,右脚点地,同时疾吐左掌,一道暗劲,猛撞过来。
冷面金环冷笑一声,脚步一错,双掌运聚劲力,疾速迎去,口中喝道:“给我倒下!”
他这招出的诡异迅快无比。
又是一声惨哼,龙影南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阵摇摇欲坠,又后退几步。
冷面金环厉叱一声,身躯又急如鬼魅、幽灵般欺上,双掌如电猛拍出六掌。
但却被龙影南施出“万幻鬼影”身法避过。
龙影南凄厉的一声长笑,左掌一阵抖,已由极怪异的角度,印向冷面金环的“章门”穴。
冷面金环知道此式厉害,左掌微提,疾速擒拿他的右腕脉门。
而龙影南的右掌,突像似一条灵蛇,由他的肘侧空隙,钻入冷面金环的左腋下。
冷面金环心中大骇,猛地暴退!
“嘶!”地一声微响,他腋侧的衣衫,被锐利的掌劲,撕碎一片。
冷面金环大惊,他想不到龙影南连中了两掌,仍没有把他击死,以他年纪轻轻,功力便如此深厚,再让他练上几年,那还得了。
于是,冷面金环的杀心更切,双眸暴出一股残狠的凶光,凝聚着全身功力,就想击毙了他。
龙影南内腑已遭巨创,胸中气血,如海中波涛,汹涌澎湃,他嘴角挂着两丝血迹,面容惨白,他的双目暴出一股无比怨毒的光芒,怒视着对方。
二人相持了一盏热茶工夫,都不敢冒然抢攻,因冷面金环也暗骇龙影南功力深厚,二人双目怒睁,虎视眈眈的凝注对方。
龙影南的左腿,徐徐的向左移动,冷面金环却向右移出。
冷面金环向右,龙影南向左,同时慢慢移动脚步,这脚下移动得十分缓慢,一寸一寸地,半响才移开一步。
二人四目相对,电光交射,一寸一寸的移动,这情形看来极是平静,毫无惊骇之处,其实,他们在运聚着全身内劲,待至饱和之时,才猝然而发。
那一击,也就是解决生死存亡的刹那——
要知:武功一道,不过讲求练力、养气、取巧三种原则,一般动手过招,不过是取巧而迎,尽管是打得刀光剑影,也只是招式纯熟、精奥诡异、对拆利落。
若是双方比较内力,那就全在养气的工夫之上,双方各聚真元内力,劲由暗中递发出来,从外表看来,直似晴空无云,碧海无波,平静万分。
但是这种平静之中,却含着天翻地覆,一触即发的潜在惊险。
两人这样相距数尺,相对移走,是已集了全身功力,准备俟机骤袭对方了。
倏地——
两人的右掌,微然推出——
“拍!”一声劲气接的音响——
如电般的劲气四溢,哑然喝声中
龙影南闷哼一声,身子微微一晃,而冷面金环双肩也颤动一下。
冷面金环突然冷笑一声,左掌在胸前平划而出——
这招出手,掌势不凶猛,只是一阵柔柔徐缓的微风。
龙影南的左掌,倏地连挥了三下,但听一阵狂啸——
龙影南的身躯,直被一股潜力,震得飞出二丈开外。
但他的身子一接触地面,仍然僵硬的挺立着,静如古松,可是,他的嘴角又溢出了鲜血,一滴滴的落下。
惨厉之状,难以言喻。
冷面金环发出的那股柔和微风掌力,乃是他集聚八九成功力的一击,满以为这一掌,可使龙影南毕命当场。
但事实不然,自己掌力挥去时,自己也被他掌力所含蕴的反震之力,震得心头卜卜直跳,血气浮动,不自主的后退三步。
冷面金环“嘿嘿!”两声阴森诡笑,他的身躯直似幽灵鬼魅般,一步一步,缓缓向龙影南逼去。
龙影南在第一次暗中他一掌之时,内腑已遭巨创,但他冷傲、倔强的性格,仍使他咬牙的抵抗着他攻击,第二次中掌,他本已无法再支持了,但一想到生命关头,使他又强自运聚着全身残余真气,和他互接了二掌。
现在他耳鸣心跳,气血汹涌,双眼发黑,四肢百骸,如散了一般,那里再有力量抵抗。
其实,龙影南那种强厚的功力,实是使人震惊不已的。
但现在他已经绝望了,因自已全身已再没有一丝气力,那凄痛惨绝的血海沉冤,此生此世,再也不能报了。
壮志未酬身先死,生死离合有何求,唯恨无力雪深仇,心何以堪。
想至此,他星目中所蕴藏着的一颗颖泪水,不,那是血水,簌簌而下。
月光朦胧,夜色凄然,寒风刺骨难熬,淡淡清辉照着大地,但此时此际,却丝毫没有和平温柔的感觉。
相反的,充满着肃杀,恐怖,阴森的迹象。
冷面金环那如魔鬼似的躯体,已离开龙影南四尺外凝注了。
他的双眸没有一丝人情味,阴寒的奸笑一声,道:“龙影南,你痛苦吗?
“可是,还有一件事情,比你现在更痛苦十倍。
“在这临死之前,我老实的告诉你,四位冷面金环之中,有两位是你举世的大仇人,而杀你父亲的罪恶魁首是谁?你知道吗?
“就是你亲眼看见死于你面前的母亲,她现在还活着,嘿嘿!不过她现在大概已是半死半活的人了。”
他的语言,虽然龙影南不加以相信,但这番话,却如雷贯耳,“哇!”地一声,龙影南口中喷出了一股血箭,他那僵硬的躯体,突然瘫软的跌坐地上。
他那双星目,充满了血丝,凝视着冷面金环,那像似问他道:“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冷面金环像似意识到他的眼光,冷笑道:“在一位临死的人眼前,我从来不说言,据实的告诉你……
“你那慈祥的母亲,才是一位淫恶已极的淫妇,而背叛你的妻子,她才是你真正的爱人,因为她知道你母亲淫荡的真相,她无比的痛恨,但又不敢向你说出,所以,她百般的刺激你,想让你学到惊人的武功,亲自洗雪那丑恶的恨事。
“嘿嘿!话已经说清楚了,你就认命吧!”
龙影南现在真正觉得:世人是如此的不仁、憎恶了……
为何在这时刻,对方才要如此的刺激自己。
龙影南现在一颗心,真正的被粉碎了……
当然,龙影南不会相信他这番言语,但也不是全不相信他的话。
冷面金环的手掌,已缓缓的举了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
左侧树影中,突传起一声银般清脆娇笑——
暗影中,突然闪出那位蓝轻纱蒙面少女,及那姚娘娘、云娘娘——
冷面金环一听那笑声,手掌猛地直向龙影南击出——
但那知一阵香风拂来,冷面金环踉跄的暴退三四步。
丽影骤闪间,蓝轻纱蒙面少女,已娇生生的婷立龙影南身前,她冷笑一声,道:“冷面金环,你的手段真是狠毒。”
冷面金环见她插手其间,心中怒火骤起,恶向胆边生,冷笑一声,身子猛欺过来,双掌恍似暴风皱雨般,直往蓝轻纱少女卷飞过来。
但听二声冷叱声响起——
姚娘娘及云娘娘两根黝黑的竹杖,已密如花瓣,点向冷面金环周身要穴,逼得他收招退了几步。
蓝经纱少女,道:“噢!你又是另外一位冷面金环。”
冷面金环知道面前这位少女,便是最近传说的西域奇女,他知她极为难惹,但残辣的他暗忖:自己身负奇诡神技,当下也不怕,冷冷一笑,道:“我以为那方人物,来管闲事,原来是你们西域一派的人。
“听说西域武功,专走别径,辛辣、诡奇,是我们中原武林同道人人企求的神奇武学,今番一见,的是不凡,不过,敝人想请你再抖露几手,以饱眼福。”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你不要相激,你不想见识我们西域的武技,我也要向你显示几手。
“云娘娘,你就打他三杖吧!”
那云娘娘不由分说,一抬手臂,手中竹杖已经缓缓点出。
这一招攻势,看去轻描淡写,毫无章法,又无劲道,竹杖来势之慢,任谁也能闪避得开。
可是,冷面金环目见杖势,身子骤然暴退出去。
猛地,冷面金环又疾速的扑了过来,指戮,脚踢,一招二式的凌厉攻势。
云娘娘也非是凡庸之辈,只见她右脚微退,左肘一抬,那根竹杖的左端,已经横扫了过去。
竹杖发出一阵轻然的“劈!劈!”音响——
冷面金环森寒的冷笑一声,身躯倏然平空抛起,左掌如电的向云娘娘头顶拍落。
云娘娘变式更快,她手中竹杖,倏地直立而起,挑向冷面金环的“心坎”要穴。
这一着,真是奇快至极。
冷面金环心头大惊,击出的右掌,倏地五指箕张,抓住那竹杖顶端,但他只觉一股极巨的波震力,震得他胸口一阵剧痛,整个躯体,直飞出三丈开外。
而那云娘娘,却双肩微晃,蹬!蹬!蹬!后退三步——
每退一步,那坚硬如石的地面上,立刻印上一个寸深的脚印。
冷面金环只见自己右腕虎口破裂,微微渗出了丝丝鲜血,他心中大惊已极,但他口中却一声冷笑,道:“西域的武技,真是不凡,今宵暂时别过,后会有期。”
话毕,他的身形疾速射出,云娘娘被他内力震退三步,心中甚为不服,叱声道:“冷面金环,我们胜败未分……”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云娘娘,好了,这三招已足考验他的武功程度。”
龙影南目见她们这三招闪电似的快击,心中不禁黯然一叹,道:“万没想到,她们以一个女流之身,竟练成了这等惊世骇俗的武功,尤其是这位蓝轻纱少女,那身负武技,像似深若瀚海,若以自己和人比较,真有如沧海一粟,唉!看来武功一道,当真是没有止境了……”
蓝轻纱蒙面少女,那双澄澈的美眸,扫了跌坐地上的龙影南一眼,冷涩道:“看你这种人,专只会打女人,碰到真正的仇敌,却打不过,真是可耻。”
龙影南这次被她救援,本想要说出几句道谢的话,但一听她讥讽的言语,心头怒火骤起,怒道:“他并非凭真实武功伤我的。”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生死存亡搏斗,诡计也是武功,为何你那么呆头呆脑。”
龙影南堂堂一位男子汉,却被一位女子这般辱驾,真使他伤心已极,叱声道:“你为何这样骂我,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你打成这样重伤。”
蓝轻纱蒙面少女,闻言不禁怔了一怔,道:“怎这?难道我骂的不对?”
龙影南这一气,可更大了,他喝道:“你们给我离开此地!”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龙影南轻哼了一声,身子猛然站立起来,但立刻觉得全身筋骨酸疼难忍,举步维艰,他勉强的向前走了五六步,又不由自主的跌了下去。
夜风如啸,吹的四外枯草沙沙作响,这荒凉的旷野,显得一片阴森、凄凉……
冷傲、倔强的龙影南,不愿在那西域奇女子面前示弱,勉强又挣扎起来,但行了一步,胸头一阵绞痛,口中一声闷哼,又跌倒下去。
他这时突然觉得自己有如油尽之灯,如果再勉强挣扎,耗去最后一口残余真气,不但养息困难,只怕武功再也难恢复了。
他想至此处,心中不禁一阵凄凉,轻轻一声叹息——
这叹息声,奇弱已极。
蓝轻纱少女,冷冷一笑,道:“怎么,还不走吗?”
这时,他的筋骨如散,异常痛苦,有如利刃挑筋刮骨一般,疼得使他头上汗水如珠,涔涔而落。
龙影南现在全身筋骨疼痛欲散,但他的个性倔强,当他听了西域奇女子的冷嘲热讽后——
突然仰首发出一阵凄厉已极的天地魔音怪笑——
他的身形猛然疾速射起,但听“哇!”的一声——
龙影南口中狂喷一股血箭,整个身躯跌出一丈外,便不再动弹了。
蓝轻纱装面少女,突然道:“两位娘娘,他已经有救了!”
那位姚娘娘,道:“孩子,你管他有救无救,这种男子,就让他死了几千万个,也毫不足惜。”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娘娘,你们不要这样说,没有他,我的容颜就无法复原。”
云娘娘道:“孩子,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疗治你的面容。”
蓝轻纱少女,凄凉道:“你们不曾听我爷爷说过,要疗治我容颜之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但那人已经死了,就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
“这个龙影南是轩辕乾坤的大徒弟——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之徒,他身上怀有轩辕宝图,他死了,我怎样去找此图。””
姚娘娘道:“孩子,那轩辕宝图,听说不是在迷魂塔的黑巾蒙面女人手上?”
蓝轻纱少女,道:“娘娘,你们不大清楚此中隐秘,那只不过是另外的半幅罢了。”
姚娘娘道:“天下江湖武林高手,不都是说只有那幅,怎么还有另外半幅哩?”
蓝轻纱少女,道:“这消息,当今之世,除了轩辕乾坤的几位徒弟之外,大概无几人知道,我是听爷爷说的。
“不要说了,有人来了,你把这颗丹药,赶快给他吃下,点他的‘玄机’、‘日月’两穴。”
语着,西域奇女子的莹玉手指,夹着一颗碧血色的丹药,递给姚娘娘。
姚娘娘不敢再怠慢,身躯微,闪在龙影南身侧,把那颗丹药送入他口中,左手微扬,捷速的点了他“玄机”、“日月”两穴。
可是,龙影南仍然昏迷不醒,僵卧地面上。
蓦在此刻——
几条人影,绝速的电掣而来,他们正是孤风鬼影、醉天神丐、阴阳掌、玉面郎,冷魂仙子怀抱着缪静玄。
众人那锐利的寒眸,一眼瞥扫到那满身血迹,僵硬如死人的龙影南,心头不禁一震,冷魂仙子抱着缪静玄,首先哀叫一声,道:“南哥,你……”
娇躯疾速扑向卧在地面上的龙影南。
西域奇女子淸脆的语音,道:“姚娘娘,不要让她逼近。”
那姚娘娘闻言,手中竹杖一挑,化出万条杖影,直向扑来的冷魂仙子点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也是武林顶尖一流高手,她身躯微晃,猛地斜飞,暴退出去。
这时,众人也都扑飞过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他最爱护龙影南,眼见他僵卧地上,怒喝一声,一掌带起凌厉的狂涛,快速地向姚娘娘卷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身子旋了一转,疾又向龙影南溪扑去。
但见丽影骤闪间,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凝立在冷魂仙子的面前。
冷魂仙子芳心大惊,她想不到此女身法如此飞快,急忙中,她腾出抱缪静玄的左手,直向蓝轻纱少女胸前到去!
这一招,击得凌厉、捷速已极,她心想能够把她逼退。
但只觉一缕轻风来,西域奇女子那皓莹如雪的左手五指,轻轻抓着冷魂仙子的左腕脉门,她劲力顿失。
冷魂仙子这一惊,真非同小可,因对方扣住自已脉门的手法,奇捷至极,而由极其怪异的角度拿来,所以,连她这样绝高武功的人,也无法闪避,一下便被扣住。
孤风鬼影古沧虚,看得也暗惊不已,他的轻功身法,堪称冠绝天下武林无敌手,但现在见到她的身法,却像似更奇更快。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轻轻松了冷魂仙子的左腕,道:“他现在伤重要死了,你们暂时不要动他,不然,任是神仙之流,也无法挽救他的生命。”
冷魂仙子易芝兰,猛地退了三步,黛眉紧蹙,怒叱道:“是不是你把他打伤的?”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你怎么如此关怀他?”
这一问,直把个冷魂仙子易芝兰,羞得脸上泛起红潮,她冷叱一声,左掌一抡,又要击向西域奇女子。
那凝立蓝轻纱少女身侧的云娘娘,冷喝一声,左掌微挥,拂出一股软绵绵劲力,推得冷魂仙子又退了三步。
孤风鬼影古沧虚,他面容沉凝,轻步走来,沉声道:“敢问姑娘,他是被谁所伤的?”
蓝轻纱少女,道:“你可是中原武林道上,誉隆望重的孤风鬼影古沧虚?”
孤风鬼影淡淡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他是被冷面金环击伤的。”
众人闻言,心头猛地一震,道:“又出现了一位冷面金环?”
醉天神丐郁松年,此刻正和姚娘娘凶猛地惨搏着,但他却被姚娘娘逼迫的连连后退,施出的招式,完全受制。
蓦地——
蓝轻纱蒙面少女,突然叫道:“姚娘娘不要和那老叫化打了,他已经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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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前集说到蓝轻纱少女说龙影南已经醒来了。
语音甫歇,只听一声苍凉的叹息声傅出——
不知何时,龙影南已清醒起来——
那姚娘娘耳听蓝轻纱少女叫声,猛地,收势跃退开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目见龙影南苏醒过来,急急奔了过来,叫道:“南儿,你的伤痊了吗?”
龙影南凄凉轻叹,道:“郁伯伯,本来我以为不能再和你见面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不知是高兴过度,还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两行眼泪,滚下面颊,凄声道:“南儿,都怪郁伯伯不能早来助你。””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凭你这个老叫化,有什么用。”
醉天神丐郁松年,双眸突暴出一股愤怒之光,喝道:“你这小娃儿,等下老夫定叫你受到同样的伤。”
醉天神丐现在仍然以为龙影南是被她击成重伤的。
那位姚娘娘,冷涩涩道:“老化子,你说什么大话,刚才被老娘逼迫得回手无法,还手无力,哼!还要打我家小姐,你是否活得腻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心中大怒,暴喝一声,道:“贼娘,老夫就先将你毙了!”
龙影南急忙拉住醉天神丐衣袖,道:“伯伯,这位姑娘今宵对南儿有恩,我请你暂时容忍下。”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南儿,你不是被她打伤的?”
龙影南凄叹,道:“不是!是她救我的。”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冷道:“是谁救你,真不要脸!”
龙影南听得不禁怔了一怔,暗忖道:“难道我不是她所救的……”
龙影南口中却朗声道:“姑娘,龙某是否为你援手相救醒来,我不管,不过,当龙某在冷面金环掌下丧生的一刹那,确是你出现解危的,此恩龙某定当还给你一次。”
蓝轻纱少女冷冷一笑,道:“你真以为我是来助你的吗?哼!你不要太夜郎自大了。”
龙影南怒道:“你这蛮女,真是不讲理,若不是龙某今宵误接受你恩情,定要把你打几下,以泄一下胸中闷气。””
蓝轻纱少女,道:“你当真敢打我?”
龙影南道:“我怎么不敢打你!”
说着,他就作势要纵过去。
醉天神丐郁松年,反拉住龙影南,道:“南儿,你的伤还没全部复原,不可再蛮动。”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冷道:“他大概已活不过七日夜。”
龙影南惊声问道:“你是说我?”
那位姚娘娘,道:“不是说你,这里又有谁?”
这句话,凡是关心龙影南性命的人,都如雷击顶,脸色骤变,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声问道:“姑娘,你这句话,是否虚妄之言?”
蓝轻纱少女,道:“信不信,叫他不妨等待七日看看!”
冷魂仙子易芝兰,黛眉泛出一股杀机,怒声道:“他和你有什么仇怨?而你却暗向他下辣手?”
蓝轻纱少女,道:“江湖武林,讲求阴险奸诈,凡是对我有不利之人,皆可下手暗害,不过,我并不存心杀他,只要他替我办一件事就可以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你有什么事要求他办?”
蓝轻纱少女闻言,抬头望望天空残星,幽幽一叹,道:“还是不说也罢,他不会答应我的。”
龙影南冷冷道:“我的性命,有何足惜,当然我不会答应你的事。”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姑娘,不知你向他暗施什么毒手?”
姚娘娘冷冷答道:“给他吃下一颗毒药,七日后,毒发身死。”
龙影南闻言,脸色微变,他赶忙暗自凝聚真气,运转各处经脉,只觉血气流阳,连被冷面金环击伤的内腑,也都毫无痛楚之感。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天下间药物,唯我西域独异,你吃下的毒药,七日后才会发作,你现在无法察觉,如你不信,把真气运聚日月穴,看有何异样的感觉。””
龙影南冷喝道:“蛮女,你勿再向我怂恿妖言,龙某绝不会答应你的事,而求全我的性命,你现在赶紧离此,不然我立刻毙了你。”
蓝轻纱少女,冷冰冰道:“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龙影南怒哼一声,道:“我先杀了你报仇!”
他的身躯,迅快无比的直欺过来,右手已然遽到她的胸前,直点玄机要穴。
要知龙影南知道她武功甚高,所以一出手便是平生绝技,身法又是古沧虚所传授的“万幻鬼影身法”,于是,这招打的奇快,连她身侧的两位娘娘,也来不及阻截。
但是,蓝轻纱少女,双肩微微一晃,娇躯突然向旁侧闪让三尺。
龙影南一不中,第二招紧随出手,右掌,左掌连绵攻出。
掌劲凌厉,旋风骤起——
蓝轻纱少女冷冷一笑,身子微挺,忽然又向后退出三尺,让过龙影南锐利的指尖,说道:“百招之内,如你能够打中我一拳一脚,我立刻返回西域,永不再踏入原武林一步……”
龙影南听得心中火气更盛,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凄厉,慑人的天地魔音怪笑……
欺身紧上,一招“西天雷音”当胸击向她胸前。
这一招,乃是华奇君传授的二招掌法的一个方式,后面暗藏有几个奥妙式子。
蓝轻纱少女看他掌势若点若劈的击来,竟是诡奥绝论之学,她不禁暗自一怔,道:“中原武林居然有如此绝学,他初伤刚愈,功力也如此深厚,真使人费解,他会恢复这样快……”
她直待龙影南掌势将要近身之时,才突然一吸真气,身躯忽的向后缩退五寸,刚好将龙影南击来的掌势让开。
龙影南一掌未中,左脚随着踏前半步,击出的右掌不收,左手由下疾翻上来,一招“北海搏龙”,扣拿她的左腕脉门。
他的左掌尙未近对方左脉,忽听蓝轻纱少女咦叫一声,身子突然向后又退了三步。
原来她在龙影南左掌击出的利那,忽觉一股暗劲,急速撞来。
龙影南在蓝轻纱少女退后之时,闷哼一声,身躯一阵摇晃,退后四五步,方才拿椿站稳。
虽是这样,她心中也大感困惑,暗忖道:“此人出手招术怪异已极,而且体内像似潜伏着一股极巨真气……”
龙影南身子被她无形软绵弹震力震退,怒哼一声,微一长身,疾速又飞扑过来,左手疾向蓝轻纱少女的脉门上面抓去。
那边站立两侧的云娘娘,姚娘娘,已不再悠闲,她们各自冷叱一声,手中竹杖,划起圈圈杖影,左右向龙影南挑刺过来。
蓝轻纱蒙面少女,一见两位娘娘出手,忙叫道:“两位娘娘给我住手!”
龙影南纵来的身子,也被两人的奇诡杖招,逼迫得后退几步。
云娘娘,姚娘娘一听蓝轻纱蒙面少女的喝声,蓦然收势,跃退她身侧。
那云娘娘语道:“孩子,你为何要和他打呀!”
蓝轻纱少女怒道:“我和他玩几招,你们为什们要插手?”
说来的语气,像似非常恼怒她们手逼退龙影南。
云娘娘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你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我们怎能向你爷爷交待。”
蓝轻纱少女像似怒气未息,这:“谁叫你们二人要跟我来中原?”
云娘娘摇头叹道:“唉!顽皮的孩子,你真是越长大,就越不把我们两付老骨头放在心上了。”
她说来,声音略带一丝凄凉,好似无比的心酸,触动伤怀……
蓝轻纱少女,轻声道:“娘娘,你们不要生我的气。只是我今日气闷的很,说话就没轻重。”
姚娘娘忙问道:“孩子,你是受谁的气?娘娘定替你打他几下。”
蓝轻纱少女,幽幽叹道:“他已是快死的人,我也不愿再出这口气了。”
龙影南鼻孔中轻哼了一声,冷冷道:“如我不会死,绝对寻你算帐。”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不要脸,谁和你说话了,哼!你以为我是说你,真不知耻。”
龙影南星目放光,怒道:“蛮女,你骂我作什?龙某不击毙你誓不休。”
孤风鬼影古沧虚,忙喝止道:“龙影南,暂时放过她吧!”
醉天神丐郁松年,轻声问道:“请问姑娘,你要托他办什么事?不知能否说出?”
龙影南道:“伯伯,你不要问她是什么事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怒道:“你当真不要自己的性命了?”
龙影南喃喃自语道:“若是那位冷面金环的语言是事实的话,我也无颜活在这个尘世,不如让她暗下的毒药发作,惨死好了。”
这些话,听得孤风鬼影、醉天神丐、冷魂仙子、阴阳掌等暗惊不已,他们忖道:“难道龙影南已知道血仇的真相,他母亲是坏女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喝道:“南儿,你当真要让你父亲永远含恨九泉之下吗?若是你死,你就成为一个大逆不孝之人,可恨你父生了你这样一个人……”
他语至此处,已经老泪纵横。
龙影南星目中已挂满了泪水,他心中道:“……我着实不能死,我历尽了人世间的苦楚,才学到几手绝技,就当真要这样死去呜?我为的是什么?无非是要雪耻复仇,若母亲真是坏女人,我也不能让她逃却法网……天呀!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酷啊!”
“不!母亲绝不是坏女人?我曾经亲眼目睹,她被奸人奸淫后,自杀在我身前……”
醉天神丐郁松年看到龙影南凄伤之情,他亦不忍再严言厉色地责骂拜兄留下的唯一骨肉,乃摇头叹息一声,凄凉语道:“南儿,这茫茫世界上,伯伯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当真忍心舍我而去么?何况你那血仇……”
龙影南哀叫一声,身躯猛扑入郁松年的怀中,轻声痛哭起来。
他现在已不再是如此倔强,坚毅,他不怕别人耻笑他是无骨气之人,在这样众多的人面前弹泪。
凄凉的身世际遇,使他对郁松年生出极端的孺慕之情。因为那些表面上爱他,护他的亲人长辈,一个个都是耻笑他,害他的仇人。
好像他生就了孤苦今仃之命,这又使他心中生出了无比的愧恨,是以,他对郁松年有着无比的尊重,他的语言,龙影南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觉得天地间,万物可舍,不论如何的委曲自己,也都要听郁松年的话,保存自己的生命。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凝重,向蓝轻纱少女问道:“姑娘要他办什么事?你快说吧?”
蓝轻纱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就是把他所得的半幅宝图,告诉我就好了。”
龙影南听得心头不禁一惊,暗道:“她怎么知道轩辕宝图被分成两幅,而又知道我据有半幅?……”
眼下众人,都不知道轩辕宝图是被分成两幅,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姑娘,你没听传说,迷魂塔的蒙面女子,有轩辕宝图吗?他现在身上怎有轩辕宝图?”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迷魂塔的女子,只不过有半幅而已,另外半幅,我已知道中原武林人物有人得到,但不知是谁得到,刚才我也不敢相信他有了半幅轩辕宝图,不过,现在看了他的脸色,我知他定有另外半幅轩辕宝图。”
这点真使人感到惊叹不已,万千武林同道,谁知道轩辕乾坤把那张宝图分成两份。
孤风鬼影古沧虚,转头望着龙影南,道:“她的话是否真实?”
龙影南道:“可恨我性命操在她手中,哼!有一天我定要杀了她。”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你若有真实本领,不妨也可以同样处治我,谋害我。”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他把半幅轩辕宝图告知你,是否就可解了他的毒药?”
蓝轻纱少女道:“我向来不愿强人所难,看他的脸色,好像不愿把那半幅宝图告诉我。就这样吧!给你七日的时间决定,如要性命的话,七日之内,就到苍云庄来。”
龙影南冷哼了一声,道:“把我半幅轩辕宝图给你,你也无法找到藏宝处,以及另外半幅轩辕宝图,你是否有能力拿到?”
原来龙影南听她说另外半幅轩辕宝图,是在迷魂塔的女人手里,生怕为她夺去,所以,才有此一问。
蓝轻纱少女,道:“请你放心,迷魂塔女人那半幅宝图,我不会亲手去抢,自有人会送到我的手中。”
龙影南冷冷道:“是谁?”
蓝轻纱少女,轻笑道:“大概也就是你。”
龙影南怒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蓝轻纱少女,道:“我从来不会违背我的言语。”
龙影南道:“那么我绝不会把另外半幅宝图给你。”
蓝轻纱少女,道:“不妨试试看,难道我不会以同样的手段,再迫害你一次,威胁你又交上另外那半幅轩辕宝图?”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心中大怒,厉声喝道:“他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惨害他?”
蓝轻纱少女,冷涩涩道:“那只恨你们无能,江湖武林中人,谁不为着自己利益得失着想。”
醉天神丐郁松年,怒道:“若不是他中了你的毒药,我立刻毙了你。”
蓝轻纱少女,“噗嗤!”一声冷笑,道:“你的话,不是白说了吗?我就是认为你们不敢杀我。”
龙影南叱声道:“龙某就先杀了你!”
喝声中,他就要扑飞过去,醉天神丐猛然拉住他。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了一声,道:“龙影南,你现在就把知道的半幅轩辕宝图告诉她吧!俗语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委曲一点吧!要知你的性命是如何的重要,那轩辕图,也不一定就会落入她的手中,她自己不是说,你如有能力,也可不择手段的向她下辣手吗!”
蓝经纱少女,冷冷一笑,道:“孤风鬼影,听说你是中原武林道上最有名望的侠义道,但今日一见,名非其实,原来也是个狡狯奸诈,盗世欺名之辈。”
“你的鬼心计,本姑娘早就知道了,未免枉费一番心机了。其实,我并不是怕你们待我解他毒药后,以众人之力杀了我,而是不愿和你们动手,污了我的双手。”
孤风鬼影古沧虚被她这一阵抢白,说得脸上泛红,原来古沧虚是想叫龙影南现在就马上告诉她那半幅实图,待她解了龙影南丹毒后,立即发动攻势,以眼下几人功力的深厚,那怕她们三人武功都那么奇绝。
孤风鬼影古沧虚,呵呵一笑,道:“姑娘的心思真是缜密得很,古某心中无比钦佩,不过,你刚才不是说,为着利害关系,那还顾得什么道义,而且,此事是你先难为我们,我不杀伯仁,伯仁要杀我,当然我们要以其人之术,还治其人之身了。
“现在既然为你一言道破,就只有任随你的意思了,不过,老夫告诉你,不要太卖弄才智,玩火之人,最后终会被火焚身。”
蓝轻纱少女,心中暗忖道:“着实是有名望的人,不像那些狡獪之徒,他被自己指破计谋后,便真实的说了出来……”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废话少说,如他要性命的话,就遵照我的话去做好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拂髯微笑,道:“姑娘,敢问你有无能力得到迷魂塔那半幅轩辕宝图?”
蓝轻纱少女道:“你以为我有没有这种能力?”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能够抵抗‘香魂魔曲’者,芸芸武林中,大概只有一个人可以。”
蓝轻纱少女道:“此话不错,可惜那人的笑声,还没练至火候,所以,纵然是他得到轩辕宝图,仍要转送给别人。”
龙影南闻言,忖道:“古沧虚老前辈所说的‘香魂魔曲’,大概是迷魂塔那女人所会的怪曲子,他们说能够抵抗此曲的人,只有我的怪笑,那么此人的曲子和怪笑,定有牵连的关系了,师祖轩辕乾坤,听说调教了二男三女,那么此人敢情就是师祖的徒弟,也就是自己的师叔了……”
原来龙影南还不知道迷魂塔女人的种种传说,因他和阴阳掌雷大鹏师徒来至开封城,只不过一夜而已,而且潜居此地的江湖武林高手,大都隐秘其行踪,当然就无法知道一些消息了。
龙影南怒哼了一声,道:“若是我得了另外半幅轩辕宝图,我绝对不会让你夺去,我一定要和迷魂塔的女人携手合作,虽然你得了半幅宝图,于事何用?”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你能够逃却我种种的计谋吗?何况还有众武林高手。老实说,整幅轩辕宝图,我都会独自据为己有。”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以姑娘的才智,大概有此可能,不过……”
蓝纱少女冷冷接道:“不过,我们西域孤掌难鸣,虽有出神入化的本领,也难抗拒天下武林联手偷袭,保存轩辕宝图是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正是这样。”
蓝经纱少女又道:“而你想和我合作是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怔了一怔,微笑道:“正是此意。”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你知道我们西域一派,在中原武林的实力吗?”
“而且我们西域和中原武林道中人物,无怨无仇,纵然有不少人偷觑我们西域奇书,及三柄宝剑,但也不致结群成队,联手对付我们,何况你们中原武林各派各门,已成对立,称尊武林之势,在利害冲突上,根本就无法有联手的可能。
“可虑的就是你们,武林狂生已面临四面楚歌之势。”
孤风鬼影古沧虚听得心头不禁一震,暗忖道:“龙影南的是如她所说,面临极端的危险,这女子真厉害,难道她真摸清了当今天下武林人物的各种动向……”
古沧虚表面上仍然维持着镇静的笑容,说道:“姑娘言中之意,大概知道要谋害武林狂生之人了,不妨说出来,我们愿闻其详。”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可是,他老是不大愿意听呢?”
说着,她那双极为美丽的眼神,扫到龙影南的脸上。
龙影南怒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愿听,你就说说看吧!”
蓝轻纱少女道:“如我不愿说,你又怎样?”
龙影南冷冷道:“不说也就算了,那个稀奇!”
孤风鬼影古沧虚生怕龙影南把自己的计闹僵了,忙笑道:“姑娘,你也知道我们的势力也非常雄厚吗?”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你们现在的势力,堪称有一派之力,足可与武林争霸,若你们能够再纠结几位奇绝高手,当今武林中之势力,你们大概可以站在第四位。”
醉天神丐郁松年听得好不服气,发声道:“那么第一、二、三位是那个门派?”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暗自忖道:“她的话,似含着当今武林机密,不妨多使她吐露一些,好应付未来的情势。”
蓝轻纱少女道:“今日我可以谈谈,让你们这群井底之蛙,知道外面之大。”
龙影南怒喝道:“蛮女,你讲话要客气一点,不要这等欺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也厉声道:“你这样小小年纪,说话真不知轻重……”
那姚娘娘冷叱道:“我家小姐好意思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你们居然胆敢教训起她来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虽然也恼怒此女口气狂傲至极,但他涵养极深,而也知道当今武林形势,着实人才辈出,而且一干魑魅魍魉之徒,互相勾结成群,均在渐渐扩张势力,其势力之雄厚,真难以想象。
古沧虚笑道:“郁老弟,我们暂时静静听她的高论吧。”
蓝轻纱少女道:“天下武林势力最雄厚的,当然还是非我们西域一派莫属。第二,大概要算武林第一江中的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脸色骤变,但一瞬即逝,他问道:“此话怎说?”
龙影南与阴阳掌等听了这话,也暗自点头忖道:“武林第一江,真有如此势力……”
蓝轻纱少女道:“武林第一江,他们有两位极为超绝的高手,你孤风鬼影大概也非其敌……”
古沧虚听得心中很不服气,暗暗道:“是谁?武功能够胜我……”
但他口中却笑道:“古某武功低劣,怎能和别人比拟。”
蓝轻纱少女道:“你孤风鬼影的武技,在当今中原武林中,算是有数的一流人物,但要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就于最近重现武林的四位冷面金环,你大概就无法胜过其中两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暗道:“是的,自己徒弟蓝中玉已经超过了我,他的武技的是使人难测其深……”
蓝轻纱少女又道:“武林第一江那两位杰出人物,就是武林第一娇罗雨秋,及万毒圣手倪湘元……”
孤风鬼影古沧虚,惊声道:“武林第一罗雨秋还没有死?”
龙影南道:“古老前辈,她的确还没有死!”
蓝轻纱少女眼神微扫了一下龙影南,冷冷道:“武林狂生,你是否见过她了?”
龙影南轻哼一声,道:“见过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蓝轻纱少女道:“若是你见了她,定会死在她的手下。”
龙影南淡淡道:“那也未必。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多条命。”
他话中的含意,就是说他将要死在轻纱蒙面少女的毒药下,所以,没有那样多条命。
蓝轻纱少女,轻轻一笑道:“万毒圣手倪湘元,此人最厉害,他狡狯奸诈,机智绝伦,连你孤风鬼影,大概也虽防范其诡计,而且他的施毒功夫,奥绝天下。所以,此人大概是我最大的劲敌。”
姚娘娘道:“孩子,你乃是绝世奇才,从来不服人,怎么却服起他来了。”
蓝轻纱少女道:“谁服起他来了?我不过是说他能够和我较量一下而已,说实在的,若我不是能够防范他的毒技,我也真感棘手。而且此人的势力,扩张很大,可能那人就是他。”
龙影南不禁问道:“是那一个人?”
蓝轻纱少女,冷涩涩道:“你问我干吗?哼!真不要脸,为何不自己去查查。”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姑娘,请你将此人告诉我好吗?”
蓝醒纱少女道:“这人我也还没确证是他,恕无法奉告。”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那么第三势力是何门派?”
蓝轻纱少女,故作神秘道:“你知道中原武林九大门派,除了终南派之外,其余都没有出现开封城附近的原因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这个老夫知道一些,但还知道得并不多。”
蓝轻纱少女又问道:“你知道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在梯云堡声言,不久的将来要重历江湖武林,对付中原九大门派之事?”
郁松年不屑道:“这点,古沧虚老前辈比你知道的清楚,你不要再卖弄唇舌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郁老弟,老夫还不太清楚,你不要替我大吹大擂。”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老化子,你不听就走开,不要捣乱我的说话。”
龙影南冷冷道:“你多知道一点事情,就那么神气?”
孤风鬼影古沧,忙道:“姑娘,你就快说其中隐情是怎样?”
蓝轻纱少女道:“那位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武功大概极高,超过另外三位之上,不过,此人还没出现武林,我不能决定其功力深厚的程度。
“中原武林的八大门派之人,他们现在已经联合一线,秘密策略对付那位冷面金环蓝中玉的寻仇,及当今武林的其他各门派。”
“虽然中原武林的九大宗派,最近百年来人才低落,但让他们八派联合一起,那种势力,也是可虑,当然你们眼下几人非是其敌。”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中原八大宗派虽是联合一线,但他们没有一位特出的奇绝高手,仍难对付冷面金环蓝中玉。”
蓝轻纱少女骄狂地道:“你知道什么?
“听说他们八派在这最短期问,调教出一位极为出色的武林奇才,能够抗衡中原武林同道任何一位顶尖的一流高手。
“以我推测,那个人若被调教出来,你孤风鬼影定非其敌。”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姑娘真是人间奇才,今日一听你宏论高见,使老夫等人,受益很多,不过,你所说你们西域一派,势力最是雄厚,大概也不能如愿。”
蓝轻纱少女道:“那么有谁能够超过我们的势力,愿闻其详?”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就是武林狂生,这群正义的斗士。”
蓝轻纱少女道:“你们是否还有另外奇绝的高手?”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是的,我们还有几位。”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是那些人?我看看有没有此能力?”
古沧虚笑道:“时机还没有成熟,恕无法相告,何况我们又是对立之人。”
蓝轻纱少女道:“你不说,我也可猜测得出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那么你猜猜看吧?”
蓝轻纱少女道:“当今天下武林没有结群的一流高手,当然还有好几人,不过这些人有邪有正,性格都极端怪僻,甚难和你们合作,而且,有的是你们势不两立的仇敌。
“就是武林第一湖的人,噢!对!我倒把武林第一湖的势力忘记了,你们现在已退至第五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冷冷道:“那么等下又要退至第几势力?哼!老实向你说,我们绝对是站在武林的第一势力,不信,你将来可以看得到!”
蓝纱蒙面少女不屑道:“你们若得住第五势力,就算最好的了,若是西藏,或是白骨门的骷髅魔君的骷髅联,也侵入中原武林,哼!那你们又要退至第几势力?”
孤风鬼影古沧虚听得着实震惊已极,他知道当今武林形势,确实已呈一片混乱之局,这一些武林的各门势力,若是全部发动起来,真是要使江湖武林走上恐怖未日之途。
唉!武林中到处乌烟瘴气,魔焰渐长,披猖扬厉,其后果结局,实在是可怕,唯今之计,这位西域奇女,若能把她导入我们一线,武林局势,便可大变……
蓝轻纱蒙面少女,道:“我刚才所说的孤独一流高手,就是四位冷面金环,和迷魂塔的武林第一视之徒,及武林五大堡中的第一堡——孤独堡主——郁悒神剑胡里道,第二堡的骷髅堡主——殭尸掌阎麟,除了这些人还有谁可称为武林的第一流高手?
“这些人你自信可拉拢几位?三位或四位?若是能够拉拢到四位,你们在武林中的势力,当然可以改减一下,但如要与我们西域一派相比,大概还谈不上。
“因我还有四位师兄,俱是顶尖的一流高手。”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真是大惊不已,照这样说来,西域派来中原武林的势力,确是雄厚已极,她一人已经使人难敌,加上四位师兄,及这两位老妇,那真有称霸武林之势了,此女喜怒难测,性格怪异,不知她是正是邪,若如她所说要来中原武林寻仇,那有谁能够抵抗他们?
孤风鬼影古沧虚,笑道:“姑娘,西域一派势力的确非常雄厚,但如要我们这群正义斗士火并,大概很难分秋色。
“自古说:两虎相争,终有一伤,反会造成被渔翁得利之势,现在老夫有两个方法,不知你意见如何?”
蓝轻纱少女道:“愿闻其详。”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第一,就是我们正义斗士,和你们西域订立互不侵犯之约。
“第二,就是我们大家互相合作,联手对抗卑贱邪恶之辈。”
蓝轻纱少女道:“这样,那我们西域一派太吃亏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一怎么会吃亏?若不是他被你药物受制,我们才不和你提出合作之求呢?”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姑娘所说太吃亏,是否看我们现在势力单薄?”
蓝轻纱少女道:“正是此意。不过,看你那些孤独派的一流高手,你好像能够拉几人,不妨说出来,让我斟酌一下,是否能够威胁我们?”
孤风鬼影古沧虚,暗骂道:“好个狡狯刁赞的鬼丫头。”
古沧虚笑道:“孤独高手之中,我们可以拉拢三位,而且还有一位姑娘刚才泄露的奇绝高手,她的武功,连白骨掌门的骷髅魔君,也要退避三舍。”
冷魂仙子易芝兰,发声道:“是的,那位正是我师父,我可以把她老人家拉出来,哼!她的武功,大概你也难望其项背。”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你说出她的名号,看看是不是真正一个人物?”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黑龙江一派,在当今武林,你大概知道有此一门吧!”
蓝轻纱少女淡淡道:“嗯!的确有此派武林人物,不过此派,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江湖武林。”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但是,黑龙江一派的弟子,却在我们的眼前。”
蓝轻纱少女道:“你说是她?”
她那双澄澈的眸子,猛扫到冷魂仙子易芝兰。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是的,她是黑龙江一美的女徒。
蓝轻纱少女道:“如你能够把黑龙江一派中人,全部拉拢出来,确是我们西域可虑的劲敌,可惜你无法做到,只有黑龙江一美,还是于事无补。”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哼一声道:“我师父是控制黑龙江全门的人,只要她答应身历中原武林,我们整门中人,都可和你们西域为敌。”
蓝轻纱少女冷道:“刚才见你的武功,虽然可列中原武林二流高手之上,以此推测你师父,顶尖也只不过一流高手之列,那么黑龙江中人武功低弱的很,虽然全部出动,也难抵御我们西域一派的实力。”
冷魂仙子易芝兰,叱声道:“你真是狂傲的很,老实的告诉你,我的武功只不过学到师父十分之一,因我是她的记名徒弟。”
蓝轻纱少女,道:“孤风鬼影,你说孤独高手之中,还有那几位你能拉?”
古沧虚微笑道:“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他的武功老夫想你要胜他,大概很不容易……”
龙影南接声道:“你的武技,真的不能胜他。””
蓝轻纱少女道:“你是否和他斗过?”
龙影南轻哼了一声,道:“就是斗过了,才知你武功输他。””
蓝轻纱少女道:“那么他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了。”
龙影南道:“他全没出手,只是闪避过二十几招疾攻,最后不闪不避,破了我一招绝技,反控制了我几个死穴。”
蓝轻纱少女道:“但是我可以躲过你一百招快攻,也可制住你身上要穴。”
龙影南道:“哼!你只要能避过我那绝招袭击,反控制我五处穴道也就算好的。”
蓝轻纱少女道:“好!我就接你那绝招看看!”
云娘娘突然语道:“孩子,你不要涉险,让老娘来接他那招。”
蓝轻纱少女怒道:“娘娘,你们为何要阻我和人动手,他伤不了我,你们休怕。”
龙影南冷寒一笑,道:“动手过招,掌下无情。”
原来龙影南现在心内非常的怀恨她,他恨不得一掌把她击毙。
蓝轻纱少女,突然幽幽一叹,道:“如我当真死在你手,毫无怨言。”
那姚娘娘发着警告的语音,道:“武林狂生,如你把她击伤,那么你们中原武林同道,就要血流成河。”
蓝轻纱少女,娇叱道:“姚娘娘,我会伤在他手下吗?”
姚娘娘道:“孩子,你乃是绝世奇才,武功天下无敌,谁能伤你。”
龙影南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要太往脸上贴金,还是动手见真章。”
孤风鬼影古沧虚,暗自忖道:“龙影南自别半个多月以来,武功好像突飞猛进,尤其是招式,奇诡已极,只不过还欠火候,他不知又得到何人的传授,此子真是福缘极大,现在不妨看看他那招绝技,是那一门派的。”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你就动手吧!”
龙影南道:“一招共三式,你自已当心了。”
话音甫歇,龙影南身子倏欺过来,左掌斜扬,一道锐厉无比的劲风,已如卷云闪电般涌出。
他这一掌击出,并非平平凡凡,身子是半斜,左臂是由极其怪异的角度击出的,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蓝轻纱少女冷冷一笑,道:“这一掌,奇是奇,不过,还没到劲力。”
语音中,蓝轻纱少女娇躯微晃间,已如幽灵闪退几尺。
龙影南冷哼一声,身子猛地射起,左掌如剑,随着身子长起,直向蓝轻纱少女的面门击去。
“这一式,速度比前面一式更快,掌式如剑,若刺、若劈、若按,包含了三个动作,奇诡精奥。”
蓝轻纱少女仍道:“这式比前式更奇,更妙,但仍不能奈何我,那么第三式我要反击了。”
语毕,蓝轻纱少女已不知如何作势,又闪了过去。
而龙影南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施出最凌厉,绝决的一式。
他那腾空的身子,猛然一阵诡异的颠抖,他的身形不知怎样,已转到蓝轻纱少女的右侧方,左掌恍似魔掌般,钻进蓝轻纱少女的右臂肘部,直按她的正胸部“将台”要穴。
这一式看去,缓慢至极,其实却是绝快无比,千古罕见。
他第二式和第三式,有如同在一个时间里击出,但最怪的就是孤风鬼影等外人看去,却似缓慢至极。
蓝轻纱少女目见龙影南施出这式,心中无比惊骇,她万没想到龙影南已臻绝奥的上乘妙境。
他这式已窥悟了武林上乘之境“寓变于缓,虽慢实快”之真诀。
只见蓝轻纱少女的身躯,突然随着龙影南的掌势,缓缓的倒了下去。
云娘娘,姚娘娘见状,心中大骇,厉叱一声,两人疾速扑了过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与醉天神丐郁松年,两人身形也疾速一闪,直向云娘娘,姚娘娘堵截过去。
他们二人生怕龙影南正专心应付蓝轻纱少女,而伤在她们手下。
但就在他们四人身形疾扑而来的时候——
蓦地——
响起一声银铃也似的格格笑声,道:“武林狂生,你十处要穴,是否已受到我的指……”
这种变生肘腋,使众人心头猛地一惊,几道眼光疾速瞥去。
只见龙影南呆愕在这儿,而蓝轻纱少女,不知何时却生生的玉立在龙影南的面前,她十只如春葱似的晶莹如玉手指,却指按在龙影南身上的十处要穴,只要她手劲猛一用力,那么龙影南立刻要毙命当场。
冷魂仙子易芝兰,惊呼道:“你……你不要伤他。”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他是你的什么人?杀了他又关你何事?”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脸泛红,叱声道:“你杀了他……我就和你拚了……”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为着他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这种感情,确实深厚呢,哼……
“如现在是换了你,被我控制着,他不知会舍命救你不?”
龙影南星目如火,厉声道:“现在我的性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恨我学艺不精。
“易姑娘是我的大恩人,如她历险,而我也定当舍命相救,哼!如像你这种阴险的女子,我恨不得生食你的肉。”
蓝轻纱家女的十个指尖,按在龙影南穴道上,毫没用上一丝劲力,所以龙影南能够出声说话,但全身劲力顿失。
她听了龙影南这番语言,那双美眸中突泛出一股骇人已极的稜寒杀机。
她是那么残狠,阴辣……
醉天神丐郁松年看到她的眸光,暴喝道:“你敢杀了他,立即叫你溅血五步。”
孤风鬼影古沧虚,朗声道:“姑娘,江湖武林中人,一言九鼎,刚才说一招比式,是比完就止,现在武林狂生既然输了,你就罢手吧。”
蓝轻纱少女道:“如我技不如他,刚才是否白白送掉一条性命?”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刚才是你愿意比试,并非强迫你,而且他不是说明掌下无情,各自注意吗?”
蓝轻纱少女,淡淡道:“掌下无情,各自注意,这不是明说出胜者一方有权要对方的性命吗?而我也没说不伤他的生命。”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老夫请求你手下留情,无论你有什么要求,老夫都答应你。”
龙影南凄凉一叹,道:“古老前辈,你对待晚辈的盛情,我心领了,七日之后而亡,和现在有何差别。”
醉天神丐郁松年,凄声道:“南儿那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了……”
话至此处,他的老泪,又蕴满了整个眼眶,那牴犊情深,露于言表,使龙影南无比的感动。
冷魂仙子易芝兰,也泪痕满腮,声道:“南哥,你若是死了,我和缪姊姊也不愿再偷生人世。”
她是如此的深情,而那种清爱,是如此的纯洁高贵。
冷魂仙子易芝兰,平生都没有向任何一个男子生出情愫,但当她对于某一位男子生出情来,那么就非常热烈的,因她那潜伏心底的情感,就如山洪暴发般。
龙影南对于易芝兰,有着一丝好感,他那昔日冰冷的偏激心理,就在此时,被她火热的情感所熔化了。
龙影南凄声叹道:“易姑娘,你这样做又何必呢?龙某无德无能.”
冷魂仙子易芝兰,哀声道:“南哥,你为何不提起缪姊姊呢?”
原来冷魂仙子易芝兰刚才的话,也想提醒龙影南看到这位伤重命危的缪静玄,因为她以为龙影南始终没有注视她怀中的缪静玄,现在她听了龙影南的话,分明是他不愿问及缪静玄,要知易芝兰在这几日相处,已和缪静玄有如亲姊妹般深厚的情感。
龙影南并非没看到易芝兰怀中的缪静玄,其实,他看到缪静玄脸色惨白如纸,如死人般的躺在她怀中,心中也感到惊愕万分。
但是,他却不愿开口问及缪静玄,是为什么?因为他太恨她了,恨不得让她就此死去,若不是冷面金环说出那几句话,他马上要把缪静玄的躯体,再踢打几下。
冷面金环的语言,龙影南当然不会相信,但也不是全不信,他打算等下要盘问孤风鬼影古沧虚等人,说出自己血仇的真相。
蓝轻纱少女突然冷笑,道:“七日后死,和现在亡,相差只不过几日,那么我现在就放了你,不过,我现在问你,那位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在你这招之中,是否受了伤?”
龙影南闻言,心头猛地一惊,暗道:“她怎么知道冷面金环在这招之中受了伤,她才闪避此招的式子与反击,却和冷面金环有着极端的差别,她的方法,是看去缓慢,而来势却快,诡谲无伦,而冷面金环却讲究奇诡绝快。”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老实告诉你,你这招若练至火候,能够全当已用,除了我之外,很难有人破你,冷面金环的闪击方法,绝对不像我刚才施出的方法一样,那就难免为你所伤了。”
原来刚才蓝轻纱少女,随着龙影南掌势按下,缓缓的倒了下去,其实她也是同样施出那寓变于缓,虽慢实快的真诀。
龙影南的手掌,始终离她身上三寸,蓝轻纱少女那倒下的身躯,却曼妙的一擦腰,他的一掌全部落空,而她的双手十指,已如鬼魅般按在他的十处穴道上。
需知一个人虽然潜能无际,但体能究属有限,武功到了体能极限之后,想求寸进,亦是难如登天。
武功凡是到了一定的限度之后,如再求更上一层,势必要另辟蹊径,求发潜能,打破体能极限,但潜能只可为用,视之无形,至此境界,必需求变。
武功一道,原本求快,但快到了体能极限之后,就无法再快,但如把武功上巧力,寓变于行动之中,看去虽甚缓慢,其实一发之中,已兼具迅快,只是变化已多,看去较慢而已。
但其变化,都是非常细微,使人无法祭觉其变化之方向。
所以,龙影南与蓝轻纱少女所施出的,都是同一方法,这是武林极为上乘的武功真诀。
武林四灵,被武林第一娇罗雨秋囚禁在九宫颠倒迷魂绝阵六十年,所悟出来的四招武功,当然有其极深奥的特征,只是,龙影南一时都还没悟解出来,而且火候不够,不然,他的武功之高,真是非同小可。
龙影南怒道:“我什么时候说冷面金环伤在我这招之中?”
蓝轻纱少女按在他穴道的手指,已轻轻移了开来,她笑道:“看你刚才的脸色,就知他定伤在你这招之下,大概是轻伤罢了。你心里推测看看,谁的武功高?”
龙影南暗忖道:“冷面金环昔日不是也说我的招式,还不够火候,而且盛怒之时,泯灭了一些心神,才使他有机可乘,受制自己,当今自己发出这招,理智正常,而她却没有受创,一下制伏自己,着实她的武功较高,不过自己重伤刚愈,功力大概也会打折扣,而且,冷面金环不是曾经向自己说,他练成一种武功后,除非自己要丧命我手下,不然我绝对无法毙他……”
龙影南暗中推测冷面金环与蓝轻纱少女武功高低之后,结论是他感到冷面金环的武功绝不弱于她。
他鼻孔中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我重伤初愈,当然功力非打折扣不可……”
蓝轻纱少女,道:“你的功力比伤前有增无减。”
龙影南冷冷道:“你的功力,总还是输冷面金环一筹。”
阴阳掌雷大鹏,道:“冷面金环……”
蓦地——
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一拉阴阳掌雷大鹏的衣角,原来他怕雷大鹏泄露蓝中玉正练一种奇绝武功之事,被她们去扰乱,破坏他练功。
要知一种奇诡的神功,如在大功未成之前,被人一扰乱,就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蓝轻纱少女道:“以冷面金环能够躲过你那招武技,而又能反击,他的武功,真是高绝,但要胜我还差的远,信不信由你们。”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姑娘,但是我们还有另外二位高手呢?
“就是迷魂塔那女人,她的‘香魂魔曲’,你也是无法抗拒的。
“再来就是另一位冷面金环,武功也是顶高的,这样,我们的势力,是不是就胜过你们西域一派了。”
龙影南闻言,心中暗忖道:“古沧虚说出了这些人,但他们是否会和自己合作,这还是一个疑问……”
蓝轻纱少女道:“雄厚!确是非常雄厚。
“如若我们西域和你们为敌,你们总是难操胜券,而且,还有别的势力,要和你们为敌呢?这样你们如何应付?”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那么你们西域一派也就难保别派不和你们为敌了!”
蓝轻纱少女道:“照你这样一说,你是诚心和我们西域联盟是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为着大家生命安危,老夫的是此意。”
蓝纱少女道:“你们是谁为首?”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正义斗士,没有首领之分。”
蓝轻纱少女道:“那我们两派联盟,又以谁为首?”
孤风鬼影古沧虚,笑道:“我们正义斗士,只要和你们订立互不侵犯之约,分别消灭别派势力,并非合并起来,因这样才不会发生歧见冲突。”
蓝轻纱少女道:“你们是否打算让我们西域一派替你们消灭别派势力后,你们再专心对付我们是不是?”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我们大家遵守约言,决不会无故侵犯。”
蓝轻纱少女道:“最后两大势力并立江湖,谁也不愿屈居人下,终虽相安无事,约言总归是约言,谁会保证人心不变?”
龙影南怒声道:“你们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多说废话。”
蓝轻纱少女闻言,仰首望着苍穹的浮云,沉思一会,方才笑道:“你们所说的高手,根本还无十分把握能够靠拢你们,我何必做如此傻事,放弃独霸天下之心。”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沉凝,道:“敬请姑娘再三思定夺。”
蓝轻纱少女冷冷道:“不必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这样,你们西域一派,只有自取灭亡。”
蓝轻纱少女娇笑道:“灭亡的才是你们。”
龙影南冷哼一声,道:“我们绝不会走上灭亡之徒。”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你已经中了我的药物,注定七日后毒发身死,而且那两位女的,都要随你而去,剩下的还有什么人?那简直不堪一击。
“老实的告诉你,你只有遵照我的意思,把半幅轩辕宝图送来苍云庄,保全你的性命。
“噢!对了,那个女人是得了什么残疾?”
龙影南闻言,心中猛地一震,暗道:“缪静玄是否自杀身死了……”
龙影南虽然无比痛恨缪静玄,但听了冷面金环的话后,他对她那不贞的事情,自己内心已感到动摇,而且,她仍是他的娇妻,在他心中仍有着昔日甜蜜、恩爱的回忆。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南哥,缪静玄姊姊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你……你难道还恨她吗?”
龙影南冷冷道:“那种贱人死了与我何关!”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南儿,你对她的看法错了,她不是真的背叛你……”
龙影南脑际又泛起昔日的事情,怒火又起,恨声道:“她的丑恶事情,是我亲眼目睹,难道会错吗?”
孤风鬼影古虚,道:“龙影南,你着实错了,她是一位极为贞节的女子,如她真是如你所说的坏女人,可能在会见我们之时,就丧命在我们的手下。”
龙影南自语道:“易芝兰,郁伯伯及古老前辈,都说她不是坏女人,可是,那惨痛的恨事是假的吗?那她为什么要以那种面目对待我?……”
阴阳掌雷大鹏,沉声道:“龙少侠,你还记得冷面金环蓝中玉临走之前,向你说尊夫人之事,他不是说尊夫人绝对不是你所想象之人……”
龙影南闻言,又暗道:“是的,真正冷面金环蓝中玉,曾经叫我见了她之后,不要鲁莾杀了她,不然会后悔的……而昨夜的那位冷面金环,要毙我之时,不是说她不是坏女人,而自己母亲却是……”
龙影南想至此处,他真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事实了,因为别人的话,都和自己所看到的相反。
缪静玄真是好女人,而母亲却是坏女人.
龙影南想到这里,头脑又纷乱了,他厉叫一声,道:“郁伯伯,我父亲是丧命谁的手里?你说,你快说呀!”
醉天神丐郁松年,一想到龙子荣惨死的真相,他的眼泪不禁又滴落下来,他凄声道:“南儿,此事终会有明了的一日,你……你暂时安静一下心情。”
龙影南星目之中,也敛满晶莹珠泪,他又叫道:“郁伯伯,我昨夜碰到一位诡谲残狠的冷面金环,他在要毙我的刹那,说出我母亲是坏女人,她是好……是不是真的,你们告诉我吧!不要使我太难过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叹了一声,道:“龙影南,这点我们不敢明确指证,因我们都不是当事人,不过,此事真相你最近上迷魂塔会那女子,就可知道你母亲是怎样的人。
“缪静玄她是知道此事隐情的人,但她现在已经快死了,老夫再三的保证,缪静玄背叛你是伪装的。”
龙影南是极端聪明之人,他听了古沧虚之言,知道他们都知道此事隐情,只是不告诉自己,上次真正的冷面金环,不是也不愿吐露血仇真相吗?
天呀,难道死在我眼前的女人,不是我的母亲,而她才是杀父亲的凶手……这是为着什么?为着什么?
他现在的心,好像被人撕碎了一般,滴滴的鲜血,涔涔的四溢着。
龙影南真恨不得立刻毙了他母亲,逼问出她惨害父亲的原由。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南儿,你要顾虑到父仇未血,以及龙家只有你一个骨肉传宗接代,你绝对不要自残你的性命,无论什么耻辱、委曲的事,都要强自接受忍耐着。”
龙影南哭叫一声,扑入郁松年的怀抱中,咽声道:“郁伯伯,我的遭遇怎么如此惨……”
他下面语音,已被他的哭声所掩没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那双枯瘦的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点点热泪,已颗颗的坠落如雨。
冷魂仙子易芝兰,珠泪也如雨俱下,滴滴落在缪静玄苍白的娇容上。
龙影南泣声道:“此恨此耻,叫我父亲怎死的瞑目……”
醉天神丐郁松年,凄声道:“南儿,你不要太悲伤了,家耻恨事已经造成,你……你现在只要替你父亲雪耻复仇……就好了……”
龙影南幕然敛止哭声,道:“我发誓要杀尽参与杀我父亲的人,母亲若是真正坏女人,我绝对不会宽恕她,我要给她残酷的报应。”
他的语音,是如此的坚毅、冷酷。
只见他那双星目,暴出一股慑人心魂的眸焰,是如此的煞杀。
孤风鬼影古沧虚,苍凉的凄叹一声——
他这声叹息,好像就是为着万千武林同道性命叹息。
龙影南轻声问道:“古老前辈,请你说出缪静玄假装背叛我的用意?”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龙影南,你那惨痛的恨事,自从老夫上梯云堡见到劣徒——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以来,我们对于你的血仇真相,就大概的猜到几分。
“自见了缪静玄之后,我们更敢断定你母亲也是此血案中主要人物,本来我们要暂时隐瞒着你,不要把你母亲是坏女人之事告诉你,因这样,你精神上定会遭受无比的沉重打击,可是,那位冷面金环已全都告诉你了,所以,我们也详细地告诉你。
“缪静玄,她是知道你家耻真相的一个人,当时你满门遭惨变后,你的精神上,遭受重击,整日痛哭沉伤,自暴自弃,根本就忘记了报仇之事。
“当时,缪静玄见你那种落魂之态,内心无比的惨痛,于是,她更不敢把耻辱的内情告诉你,因她怕你听了之后,会立刻发疯,或是无颜而自绝人世。
“所以,她只有百般的劝你,以报仇之事,振作你的精神。
“但是,你那时好像已经是病入膏肓之人,每当她劝你之时,你就打她,骂她,这点是不是事实,你自己知道。
“静玄见你这样,她内心真感到绝望了,难道你父亲就这样沉冤而死,让奸徒及你母亲逃离法网吗?
“她是一位极有见解,有孝心的女子,而且也嫉恶如仇,于是,她想出一个办法,就是伪装背叛你,来刺激你的精神。
“终于,这条计谋,激起了你求师学艺,雪耻复仇的精神,可是,她却平白蒙上一层罪名——淫荡无耻的女人,受人辱骂。
“但她为着你只要能够学到绝技,雪耻家仇,牺牲自己又有何关系,当时她也积极练习武技,可是,更使她失望的,就是你离乡背井三年,却学到几手三脚猫功夫,当时她实在悲痛欲绝,为着再更激起你的气愤,她就忍着内心痛,把你打得遍体鳞伤,恶言辱骂你,更声言将你打了一记毒辣掌力,三年后毒发身死,看你会在这短短三年里,学到盖世的武功否?
“她那样的残酷折磨你,说起来是过份一点,但她如不那样做,你根本就会自己悲痛身亡,你父也就永难瞑目九泉,龙家香烟从此而绝。”
龙影南凄厉的哀叫一声,扑到冷魂仙子身前,双手抱住缪静玄的躯体,发着颤抖的语音,道:“缪妹,你……你原谅……”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缪姊姊见你走后,就要自杀身死,在抢救之时,她的身躯扑跌地上,‘外陵’、‘天枢’二穴,恰在同时被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击中……”
龙影南惊声道:“‘外陵’、‘天枢’两个阴阳死穴!”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被同时击中此二穴,天下间很少能够救治的。”
要知缪静玄,昔日龙影南是如何的爱她,只是她伪装背叛他时,他才无比的痛恨她,但现在,孤风鬼影古沧虚已把缪静玄背钣他的用意,清清楚楚的告诉龙影南了。
龙影南不但对她的恨意,已烟消云散,而且更敬爱她了,现在一闻到缪静玄惨酷的恶耗,怎不使他恸不欲生。
自悲、自责,虽以抑住内心创痛悲伤,他凄厉的哀哭着。
哭声如泣如诉,声声悲断人肠。
冷魂仙子易芝兰,也凄声的痛哭着,状如杜鹃啼血,雏儿哀叫,声嘶力竭——
周遭顿时宠罩了一片愁云惨雾。
倏地——
蓝轻纱少女发出一声阴寒冰冷的嗤笑声,骂道:“人还没死,就哭得如此凄切,真是呆子,哭,就会复活吗?”
龙影南的脑际突然掠过一道灵光,他转过头来,问道:“姑娘,你是否能够疗治她?”
他的语音,已不再是先前那样冰冷了。
蓝轻纱少女冷笑,道:“我不平白施恩给人,当然要有物件交换,我才能够疗治她伤势。”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你能够解得那二穴?”
那姚娘娘冷涩道:“我家小姐,乃是神仙之女,奇门八卦,医道神丹,河图洛书,无不精博,平庸之人,如那控制全身阴阳二气的‘外陵’、‘天枢’二穴同时被击中,便是死路一条,但我家小姐手上却有办法治疗。”
她这番言语,满含着冷嘲热讽,听得使人心中好不服气。
龙影南强忍着怒气,轻声道:“姑娘,请你说出要交换的物件是什么?”
蓝轻纱少女道:“当然又是另外半幅轩辕宝图啰!”
龙影南道:“只要姑娘疗好她伤势,我绝对将半幅轩辕宝图赠送给你。”
蓝轻纱少女格格一阵银铃也似的得意娇笑,道:“武林狂生,我说整幅轩辕实图,全会归我所有,现在已证实此言非虚了。”
龙影南冷冷道:“我只答应给你半幅轩辕宝图。”
蓝轻纱少女道:“那么你性命是不要了?”
龙影南默默不语。
蓝轻纱少女淡淡语道:“好吧!那就随你的心意,看你是要死?或是要活?”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南儿,你就答应整幅轩辕宝图给她吧!”
龙影南凄声一叹,道:“郁伯伯,我现在只知道半幅轩辕宝图,另外半幅还没得到。”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龙影南,迷魂塔那位武林第一视的女徒,拥有另外半幅轩辕宝图,她声言会天地魔音怪笑之人,就可得到那半幅宝图。”
蓝轻纱少女道:“武林狂生,如你要性命的话,七日之内,就把整幅轩辕宝图拿到苍云庄来,她!我现在带走,图拿来之时,就还你一位活生生的人。
“姚娘娘,你去抱着她,时已近中午,我们得走了。”
那位姚娘娘闻言,忙接过龙影南怀抱中的缪静玄娇躯。
龙影南冷今道:“你纵是有了整幅轩辕实图,也难寻找出藏宝处。”
蓝轻纱少女道:“这个你不要管,我只是要整幅轩辕宝图。”
话毕,她的丽影,及云、姚二位娘娘,已缓缓消逝在那片树林中。
蓦在此时——
龙影南等人的右侧草丛中,突响起一声呵呵的朗笑声,随着转出一位倜傥不群的中年儒士,此人正是破庙中所见,自称轩辕乾坤之徒,行踪诡谲怪异已极的——万能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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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龙影南目见此人,心中不禁为之一震,他微转头向古沧虚问道:“古老前辈,你认识此人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眼见万能儒士缓步出来,心中凛骇不已,以他那样功力深厚的人,居然不知此人潜伏那里多久了,这种绝高轻功,着实武林罕见。
古沧虚微然答道:“此人大概就是雷掌门所说的万能儒士是吧?”
万能儒士已走了过来,他又是呵呵一阵洪亮朗笑,道:“古兄也知道未学后进的万能儒士,哈哈……”
孤风鬼影古沧虚,微笑道:“敢问这位兄台贵姓大名?”
万能儒士道:“不敢!不敢!敝姓相,单名元字。”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不禁怔了一怔,武林中的是没有此名,但他脸色不变,淡淡一笑,道:“久仰!久仰!”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岂敢!岂敢!兄弟只不过刚出江湖半月。”
醉天神丐郁松年,冷涩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
万能儒士相元,听得心中暗自一惊,但他却呵呵一阵轻笑,道:“噢!还有郁兄在此,恕兄弟一时没注意到,失礼!失礼!”
他的话,深含着讥讽之意,也就是说醉天神丐那号人物,他根本就不看在眼内。
醉天神丐郁松年,怒哼了一声,道:“尊驾听说是刚出道江湖,又是轩辕乾坤之徒,但不知是何时入师的?”
万能儒士相元道:“郁兄不相信也就算了,何必追根究底。”
龙影南冷冷道:“眼下就只有一个人来吗?”
万能儒士相元微笑道:“龙师侄问这个干吗?我们是同一师门,难道怕你们吃了我。”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以兄台那种超绝功力,要是有心,也难奈何。”
万能儒士相元,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古兄这次重入江湖,不知有什么打算没有?”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你敢情是有事和老夫商量?
万能儒士相元,道:“古兄如若没有打算,兄弟倒是有一件事,烦请古兄相助一二。”
孤风鬼影古沧虚,心中暗忖道:“此人看来武功定极绝高,但他行踪却如此诡异,他现在单单冲着我们而来,到底是要卖什么膏药?……”
古沧虚道:“不知尊驾有什么事叫老夫相助?”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兄弟自出道江湖,抱着不和人绝仇之旨,今日请古兄相助之事,决非是和人斗智斗气、比武之事。”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尊驾和老夫等人,素昧平生,不知有什么好谈?”
古沧虚的话意,是一口拒绝他所求之事。
万能儒士相元道:“当今天下武林,谁不知道古兄外刚内和,心胸磊落,侠肝义胆,豪气干云,兄弟对古兄为人,一向敬佩……”
孤风鬼影古沧虚,沉声一笑,道:“老夫生平之中,未受人这般恭维过,今日一谈,果然是大感受用,哈哈——可是,尊驾大概白费了一番口舌。”
万能儒士相元,此人的涵养好像极深,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听了古沧虚这种使人难堪的语言,仍不生气,笑道:“古兄不接受在下请求,也就算了,但是,尊驾等人,可能也有需要我相助之时。”
语着,他那双神光内敛的眸子,微然一扫龙影南。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尊驾来此地多时了?”
万能儒士相元道:“自古兄等人来时,我也恰巧赶至。”
醉天神丐郁松年,冷冷道:“潜伏长久时间,是否会感到闷气的很?”
显然他有些不相信他说和大家同来的,但他想此人武功虽高,但也不致于在此地这样长久,都不被察觉。
万能儒士相元,道:“郁兄可有些太自负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当今武林之世,老叫化怕过那个?哼!你若不服气,老叫化就舍命接你几招。”
原来醉天神丐郁松年,想在招式之中,察出此人是何底细。
万能儒士相元微笑道:“郁兄盛气凌人,真叫人难以心服,好吧!就这样成全你,兄弟等下叫几位弟子和你玩几招。”
龙影南闻言,星目不禁疾速瞥扫那边茂密的草丛之中,冷冷道:“他们既然来了,何不叫出一见。”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龙师侄,眼光的是锐利的很。”
他的语音刚毕,草丛中响起几声清脆的银铃娇笑,白影骤闪,轻捷绝速的跃出八位白衣童子。
每一位都身材均匀,肌肤白皙,晶莹似雪,且有一付讨人喜爱的艳丽脸容,年纪大都在十二岁左右。
众人一看到这八位女童,心中不禁各自一震,暗忖道:“此八位女孩子,看来武功也极高,不然,这样多的人掩至此地,大家也全没察觉,此人是谁?怎能收到这八位美丽的女孩?……”
那八位女童子一现身出来,手中可没闲着,她们其中一人,突由怀中拿出一块大白绢丝巾,铺在草地上,接着另外三个人跃回草丛之中,提出三只花篮,里面盛满鸡鸭、牛肉、红烧猪肉等等食物。
万能儒士相元,朗朗一笑,道:“古兄,你们等人跋涉一整夜又一个上午,想必腹中已肌,所以,兄弟来时就吩附几位女弟子特备佳酿美肴,略尽我们今日相识之谊。”
瞬间,那八位女童子,已了一桌极丰盛的酒席。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万能儒士这等做作,他真猜不透此人是好意,或是怀着歹念,江湖中诡谲奸诈,古沧虚当然洞悉了然。
龙影南与醉天神丐目睹满席酒菜,不觉肚中咕噜!咕噜作响,馋涎欲滴,原来他们等人的肚中,确是很饿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冷道:“自古以来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大家又素昧平生……”
万能儒士相元,经声笑接道:“易姑娘,敢请是说在下不怀好意?”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这个谁知道?”
万能儒士相元,道:“太诚意了,难免使你们生疑,凤儿,你们每一人在酒席中取一项酒菜,吃吃给他们看吧!”
那八位女孩童,忙自伸手取了一点酒菜,吃得津津有味。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这样你们相信了吧?”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冷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有什么你就快说?”
万能儒士相元,仍然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道:“易姑娘,你真是太多心了,区区是想和众人联谊,所以才如此的招待周到,但却换来你们的疑心。”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你知道江湖之中,波诡云谲,使人防不胜防。”
万能儒士相元道:“你们若存着这个意念,那么天涯就无知己之人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老叫化子就先吃上一口尝尝,如果酒菜之中无毒,再请诸位。”
万能儒士相元,呵呵轻笑道:“还是郁兄懂得人情。”
醉天神丐郁送年,双目突然一瞪,道:“老叫化是饿得不耐了,才如此拼着性命,以饱口福。”
万能儒士相元,道:“好说!好说!郁兄就请吧。”
龙影南突然发声,道:“郁伯伯,让我先尝吧!”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南儿,伯伯已上了年纪,纵是死了也不足惜……”
他们两人正争持不下的当儿,阴阳掌雷大鹏脸色突然变,沉声道:“郁兄,龙少侠,那酒菜不要吃好了!”
万能儒士相元,眼光突掠扫到阴阳掌的脸上,笑道:“雷掌门,你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蓦在此时——
场外突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声,左侧的丛林里,突走出三个人来,他们正是武林五大堡的三位堡主,千剑堡燐剑真人,天星堡的慕容熙,万花堡主掌震九岳孟泽苍,他们毫不望古沧虚等人一眼,大模大样的来到酒席上,分坐了下来。
只见燐剑真人提起一葫芦酒,在慕容熙,孟浮苍面前斟了一杯,笑道:“来啊!来啊!我们三堡主先吃了一个饱,才有力量打架。”
说着,他当先学杯一饮而尽。
孤风鬼影古沧虚,目见武林五大堡的三位堡主齐齐现身,他立刻感到事态严重,若是他们和自己等人战起来,胜负真是难以料想。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由怀中摸起三包干牛肉,道:“来啊!我们自己也饱餐一顿,份子太少,两人分吃一包。”
她递给醉天神丐郁松年一包,阴阳掌雷大鹏一包,龙影南一包。
龙影南轻声道:“易姑娘,这包你自己吃好了!”
突然,阴阳掌雷大鹏叫嚷道:“云儿!云儿!你到那里去?”
原来玉面郎巫云,不知何时跑掉了,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玉面郎巫云在昨夜四更时分就跑掉了。
要知玉面郎巫云,他的性格乃是极为冷傲、自负之人,他投入阴阳掌终南派门下,为人聪明至极,雷大鹏的一身武功,几乎都被他学会了,当他出道江湖武林,在年青辈中,可说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
但是,当他遇见了龙影南之后,他内心却感到自己的武功,却是如此的低劣,内心就有一丝不自然的感觉。
后来,他和阴阳掌连番遇到孤风鬼影、冷面金环、蓝轻纱少女等盖世的一流高手,他更感到自己的武技,却有如沧海一粟,微小的太不足道了。
于是,他内心就有着一丝自悲,自愧的感觉。
其实,这些都不是他改变性格的主因。
其主因是阴阳掌雷大鹏自从遇到了龙影南之后,却一心偏爱着龙影南,而冷落了他,而且不时吐露出他的师妹冰心圣女雷如霜,若是能恢复她的理智后……
要知玉面即巫云,他是暗中恋着雷如霜的,当他每看到自己师父亲近龙影南,他内心就有一股妒嫉的心理,于是,他暗暗的怀恨着龙影南。
他和龙影南相处几日,曾经有几次想暗杀他,可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人,知道自己武功落于人后太多了,所以,他只有暗自恨在心里。
就在昨夜小破庙里,他看到缪静玄与龙影南那场爱恨的一幕,更使他内心有着不自然的感觉,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
尤其是他看到龙影南是已婚的人了,而那位娇美如花的冷魂仙子易芝兰,却也如此的深爱着他,而自己被人遗弃、冷眼相待。
他的内心实在悲痛已极,他恨,恨不得自己学到惊人盖世的绝技,来向江湖武林人物扬眉吐气。
他自己终日和他们等人在一起,内心只有更增加痛苦,于是他决定悄悄的溜走,他发誓如不学到盖代的武功,有能力胜过龙影南,他不愿重现他们的眼前。
(玉面郎巫云是本书极为重要的人物之一,他这一走,就会有一项奇遇,笔者后文自有交待。)
龙影南听到阴阳掌的叫声,星目疾速的瞥扫四周,那有玉面郎巫云的人影,龙影南和玉面郎巫云,相处几日以来,他对他的友谊极为深厚,现在目见他走失了,心中也不禁大急,忙问道:“雷掌门,巫兄那里去了?”
阴阳掌雷大鹏,轻叹了一声,道:“唉!这个孩子愈来愈独行其事,不知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龙影南道:“雷掌门,他是否会遭到不测,我们现下就去找他?”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龙师侄,不必了,他在四更时分,就自动离开你们而去。”
龙影南急问道:“他去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万能儒士相元道:“他去了何处?我怎能知道!”
阴阳掌雷大鹏叹道:“龙少侠,算了吧!他不会走失的。”
万能儒士相元向阴阳掌语道:“雷掌门,那些酒席有毒否?”
但见武林五大堡的三堡主,大杯吃酒,大连吃菜,片刻之间,吃的杯盘狼藉,他们擦擦嘴,万花堡主掌震九岳孟泽苍,呵呵一阵破锣也似的大笑,道:“好了!现在有力量来斗一阵了。”
语着,三人身形猛地一长,捷若鬼魅也似的,又向那片树林中逸去。
孤风鬼影古沧虚,心中又是一震,暗忖道:“他们到底在向自己等人耍什么花样?”
龙影南与冷魂仙子易芝兰、醉天神丐,也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而只有阴阳掌雷大鹏,脸色沉凝,他双目望着天空白云出神,像似沉思着什么重大事情。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古兄,这样你们可知道在下不是心怀叵测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淡淡一笑道:“不敢!不敢!老夫从来就不怀疑别人。”
万能儒士相元,拂髯笑道:“好说!好说!古兄老早就有此侠名,所以相某心仪的很,只恨从来无缘相见。”
孤风鬼影古沧虚,沉声道:“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大家说话不要藏头藏尾,不妨一言了当……”
万能儒士相元,接声道:“正是!正是!不知古兄有什么话要说?”
原来孤风鬼影古沧虚,他已经看出面前这位万能儒士,其外表虽然和自己都是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其实是和自己年纪相若的年近古稀之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就是请问尊驾,冲着我们有何贵干?”
万能儒士相元道:“古兄言重了,在下实是心仪古兄侠名而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刚才尊驾是否说有事磋商?”
万能儒士相元道:“是!是!是有一件事情和古兄等人商量。”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那么请说出来,让大家斟酌斟酌。”
万能儒士相元,突现沉吟起来,一会才道:“古兄,你大概知道当今天下武林的局势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知悉一点点。”
万能儒士相元,道:“就如那西域少女所说,当今武林各门各派,各自扩张势力,欲争霸武林,当然我们这孤独之人,会遭至毁灭的危险……”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尊驾的势力,大概也非常雄厚?”
万能儒士相元轻笑道:“极是!极是!我们的势力雄厚,放眼当之武林各门各派,可称第一。”
龙影南冷哼一声,道:“不要太自夸口。”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龙师侄,你不相信是吗?”
龙影南冷冷道:“当然不相信,你只能控制武林五大堡的三大堡主,努力上也不能雄据第一。”
万能儒士相元道:“老实告诉你们,我的势力,并非只单是三大堡主,他们三堡的人,在我
的势力范围,可说只占六分之一而已。
“就是三堡主武功,只要我这八位不成才的女徒弟,便可使三人俯首称臣。”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此言未至太夸大了,哼!黄毛丫头,有何出奇能耐。”
万能儒士相元,嘴角微翘答道:“郁兄!等下她们会让你见识见识一下。”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不妨现在就见识一下。”
万能儒士相元道:“古兄,那么就先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再谈不迟。”
孤风鬼影古沧虚,也知道醉天神丐的意思,要先暗测出他们是何派门路,然后再谋对策。
万能儒士相元转头向八位女童说道:“凤儿,你们快摆出剑阵,和这位郁前辈玩几招。”
那八位女孩童,娇声答应一声:“是!”
只见娇细的人影骤闪间,她们八人已各站定了方位,那是分两层东、西、南、北四面方位站定,前面四人离后面约八尺,而左右距离则是四尺。
孤风鬼影古沧虚,目见八位女子闪动快捷的身法,便知此八位孩童轻功极高,不输于成名的武林高手,他暗忖道:“这剑阵是什么称呼?说八卦不像八卦,说四象不似四象,看来此剑阵定极为厉害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目见八位女孩童摆出阵势,心头暗惊,忖道:“看来这八个小女娃儿,真是扎手了!自己是成名露脸的人物,不要栽在她们的手里才好。”
龙影南突然语道:“郁伯伯,让南儿去破了此阵式,你们见识广博,留在此地,观测她们是那门式。”
其实,龙影南并不是此意,原来他目光流动,环扫了布成的剑阵一眼之后,心中不禁微生惊骇。
要知龙影南学成了奇门阵式中最难练、最厉害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之后,对于奇门异术阵,已都有一点认识,这八位白衣女孩子所站的方位,虽然无甚离奇,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此阵变化诡异至极,暗含无穷的杀机。
龙影南生怕醉天神丐不谙阵式奥妙之处,栽在她们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娃儿手里,那就太不合算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心情激动已极,他不禁呵呵一阵大笑,道:“南儿,你不要关心我,这付老骨头纵是被拆散了,我也毫无牵挂了,因拜兄之血仇,已经有你……”
他大笑声中,热泪滚滚而下,其声悲壮,叫人听来,难辨他是哭,或是笑。
显然,他的心情是无比的激动。
万能儒士相元,轻笑道:“江湖之上,盛传郁兄冷僻孤傲,一向我行我素,毫无情义,但今日一见,传言有虚,而却是一位心地慈善,侠肝义胆,重情重义,儿女心肠的人,哈哈……”
他说完话,仰首又是一阵呵呵轻笑——
此笑声,叫深含着几种神秘莫测的隐情。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南哥,郁伯伯,你们都在阵外观看,让我去见识就好了。”
语毕,冷魂仙子易芝兰,娇躯骤闪间,已立在剑阵中央。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此阵厉害已极,如不谙阵式变化之人,纵是三四位高手,也无法破去此阵,不妨郁兄也进去,只要你们手下留情一些。”
醉天神丐郁松年,双肩微晃,也入了阵中。
万能儒士相元,喝声道:“寒虹冲天,苍穹血影。”
这两句话,实是他们的密语,就是暗示把敌人尽情的杀却,不要留着活口,原来此万能儒士,心怀不测。
他喝声刚出,一阵铿锵声响,寒光闪动,那八位女孩童,各自由肩后拔出一柄精光闪闪的短剑。
只见她们个个垂首闭目而立,那双细小的柳眉上剔,那本娇美无邪的粉容上,立刻罩上一层杀机。
孤风鬼影古沧虚,看得心中不禁一震,他发声语道:“尊驾的八位女弟子这种形态,想是要拚命了。”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郁兄与姑娘是何许人?纵是八位小娃儿有此心,也难如愿。”
就在这说话间,剑阵已经发动,只见那正东方的白衣女孩,高举手中短剑一挥,八位白衣女孩立时移步换位,缓缓的缩小包围。
冷魂仙子与醉天神丐,目睹白衣女童子排成剑阵,遂渐收缩,激战即将展开,可是当他们的双眸,注视到那八位女孩的眸光,心中不禁各自一震,心神摇晃。
那八位白衣女孩的眸光,却隐泛出一丝勾魂摄魂的魔力,冷魂仙子是女子,她的感觉就比较不同,而醉天神丐却微觉心旌摇荡。可是场外的孤风鬼影与龙影南,却没有察觉到,原来阵外之人并不受感染。
他这一惊真非同小可,立知事态严重,沉声语道:“易姑娘,你暂时不要动,以观变化,相机接应。”
语音未绝,他掌力已发,一股强猛的掌风,直撞向正东方那位女孩。
然而,那位女孩却滴溜溜一旋,闪避那股掌劲。
她们一个人旋动,另外七人也忽然齐齐向旁边旋开一步,动作纯熟,捷快已极,身形一错而过。
这时,醉天神丐郁松年已施出上乘轻功,抢到两位女孩的中间,双掌“分花拂柳”左右拍出。
只见那两位女孩,冷笑一声,手中宝剑一震,登时幻起一片冷森森的剑气,各自护着身子。
而正东方位上的白衣女孩,紧随着郁松年身后发动,欺至醉天神丐的身后,一剑直刺了过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看的真确,娇叱一声,便要扑飞过去,但是剑影闪动,两柄宝剑,直向她左右刺来。
醉天神丐原想出其不意,以迅快的身法,冲乱她们的阵式,那知两人举手一剑,划出的凌厉剑风,竟将自己疾扑之势挡住,心头微生凛骇,暗道:“这八位小女娃儿,的是厉害。”
他的功力深厚,已进入收发随心之境,去势虽快,退势更快,一吸丹田真气,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悬空连续两个翻身,闪开东方那位白衣女孩的袭击。
但是他身子还没有站稳,那攻向冷魂仙子的两位女孩,反手一抖短剑,两道银虹却反向醉天神丐劈到。
冷魂仙子易芝兰刚扑过身去,要出手击退攻来的两人,想不到两人反袭醉天神丐。
但在此时,只见人影闪动,又有两柄短剑,劈刺过来。
她倏地一沉丹田真气,向前疾冲的身子,突然沉落实地,身子向后微仰,全身斜卧地面寸许光景。
这一招,和铁板的工夫极不相同,施的绝快、曼妙。
那两支短剑,一齐罩落,而冷魂仙子的身子,突然直挺而起,双手疾出,疾向那两位女孩手腕之上抓去,想夺过两支短剑。
但对方剑阵已然发作,只见八位女孩童都开始穿行游走,相互交错而过,人影摇动,剑光闪闪,组成了严密的连锁攻势。
有时,明明攻向冷魂仙子,却反袭醉天神丐,使人神秘莫测,变幻玄奥。
冷魂仙子两手刚刚接触到两女孩的衣袖之上,斜刺里又疾刺来二支短剑,分袭她的双腕。
剑阵的连锁呼应,迫的冷魂仙子不得不先求自保,双臂疾收,横身向一侧空隙飘出三尺。
双脚刚刚站稳,又是两支短剑攻到,冷魂仙子只得又飘退三尺。
就这样一连被那连锁的剑势,迫的移动了四五次位置,但却都是在一丈方圆的原地上,团团旋转、闪跃。
醉天神丐郁松年,也同样被迫得手忙脚乱,头昏目眩。
蓦地——
一道灵光掠过冷魂仙子的脑际,她轻叫道:“郁伯伯,我们不要分别出手,联合以掌劲直击。”
她所想的极对,原来此剑阵,若是只单单一个人,其所受到的攻势,也是全阵八人,如若是二人,那么他们所受到的攻击力量,却又变为十六人。
因此剑阵的玄奥,就在此处:“正则虚,虚则正。”
虽然他们是明明被两支剑袭击,但却要分心两用,以防止虚剑的突袭,所以这样,两人的袭击,无异是变为四人。
醉天神丐听了冷魂仙子的语言,脑际澄澈大悟,他双掌猛地击出二道劈空暗劲,撞向那位白衣女孩。
那两位白衣女童看出对方推来的劲力强猛,不敢硬挡锐锋,她们微一挫腰,身子突然斜斜飞开。
而在此时,冷魂仙子也依样画葫芦,以刚猛无俦的排空气动,震退两位白衣女孩,她娇躯绝速的扑至醉天神丐身侧,两人并肩站着。
就在这笔光石火的一刹那,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四支短剑,已划起满天剑瑞,迅雷闪电般的劈刺向两人。
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他们已知道其中精奥,两人身腰突然微据,没有移动半步,只是由肩靠肩改为背对背,两人双手齐扬,瞬间,同时击出四股宛如惊涛拍岸的气劲,巨浪崩天般卷涌过去。
他们击出的有若海潮暴涌的劲飚,直迫的前排四位白衣孩童纷纷纵身跃退。
四位白衣孩童虽被两人的强劲拳掌之力,逼迫得纷纷纵身跃避,但起落纵跃,交叉横飞之间,相互交换方位,阵法始终不乱。
而后排的四位白衣女孩童,也就在前面四人闪退的当儿,已各自极为怪异的角度,欺身而进,四剑同时又攻向两人身躯要害,使他们两人无法找到一丝空隙,飘身直飞出去。
两人就这样肩对肩,背对背,论流更换,双掌齐扬,一连的劈出三四十道劲风,而那八位孩童,却是分作两拨突袭,玄妙更换连击,她们都是趁着两人挥出掌劲之时,便灵敏至极的跃退,真气方面,没有受到丝毫的耗损。
但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却不相同了,要知凭仗内家真力打出的掌劲,虽然强猛无伦,但最是耗费真力,难以持久,他们二人虽然功力深厚,但在进续打出三四十道掌劲后,也不禁微微喘息。
他们两人知道如不再想办法脱出剑阵,就这样下去,纵是金刚打铸的人,也要动力耗损极甚而死。
场外的孤风鬼影古沧虚、龙影南、阴阳掌,看得暗中惊叹不已,他们万没想到这八位女孩童如此的厉害。
蓦在此刻——
八位女孩童的其中一位,手中短剑突向空中一挥,幻起一片银虹,其余七位白衣女孩童群起相应,片刻间,四周幻起了一片重重剑影,晶莹闪光夺目。
突然间,由那重重剑影中,传出一声轻叱,三道剑光疾如电奔般直射而出,分袭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的上、下两路。
另外两位白衣女孩童,却御剑如一道白虹,身剑合一,疾速向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背对背的中间,绝速而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目见此剑式,心中凛骇已极,那两位白衣女孩的剑法,都是极为上乘的剑术。
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已无法再连立一起,他们各击出二道狂飚,逼退那三人的剑招,两人身躯微蹲,旋风般的腾转出去,闪过另外二人的袭击。
而这时外围的两位白衣孩童,两支短剑荡起凌厉的劲啸风声,分袭二人。
这一下,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可就惨透了,他们就在这瞬间,被八位女孩童的凌厉剑招,攻的回手无力,岌岌可及。
那剑阵已然发出诡奥精妙的变化,连锁剑势,就好似绵密的春潮,剑光斗转,有如流星划空,摇曳之中,晶莹夺目。
孤风鬼影古沧虚,急声道:“万能儒士,你发令收回剑阵吧!”
万能儒士相元,拂髯一阵呵呵轻笑,道:“胜负未分,怎能收回剑阵,那未免太扫兴了。”
龙影南突然暴喝一声,遥遥一掌击出。
蓦然,空气呼啸激荡,一遛星形掌劲,恍似平地涌起风云,直向外圈的白衣女孩盘卷疾涌过去。
龙影南一出手,那万能儒士不由轻喝道:“龙师侄,你不要背后伤人。”
语音中,他的左手袍袖,微然拂出一缕深若浩瀚绵柔的轻风,撞向龙影南那股气劲。
“波!波!波!……”
一阵连串的波响声县起,龙影南所发的气动,已全然被他消逝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龙影南身形,已若似鬼魅般,腾入那剑阵之中,喝声道:“郁伯伯、易姑娘,你们快速腾越出去,让我来破……”
语音中,龙影南已看到醉天神丐被她们的连环剑势奇袭,迫的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另两位白衣女孩的剑势,又已急速刺到。
他立时大喝一声,疾发两掌,冲了过去。
旷绝千古的奇遇,使他武功进境,突破了时限,短短的两月功夫,使他成就惊人,这两掌全力发出,威势非同小可,激荡的潜力诸劲,有如巨浪排天一般。
严密的连锁剑阵,登时被他雄薄的掌力冲乱,那两个首当锐锋的女孩,吃他掌力一震之下,直向后面飞去,手中短剑,也脱手落地。
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也同时飞身出去。
那八位女孩子,虽然两位女孩被龙影南震跌地上,其阵虽乱,但另外六人却不因此而停滞阵式的发动。
娇叱声中,两位女孩已欺到他身侧两边,双剑并出,分袭龙影南上下两盘。
龙影南脚下突然一阵奇至极的飘闪,左手推出一掌,右手食中二指,疾向一柄短剑挟去。
击到了中途的左掌,突然一沉,由下面向上一翻,易打为拿,手指合处,自自然然的抓着一位女孩的握剑右腕,手指微微一用力,已把短剑夺入手中。
左手夺剑,右手食中二指,一合之下,竟然也挟住另一把刺来的短剑,随着来势向后一带,那女孩的身躯不由向前一倾,飞起一脚,轻踹在对方的膝间。
那位女孩子闷哼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他所施展的手法,乃是华奇君传授二招掌法中的一式上乘手法,在一瞬间分搏双敌,使场外的高手,看得目不暇接。
另外四位白衣女孩,目见龙影南这种凌厉攻势,不禁呆了一呆,顿时停止攻袭,龙影南也不存心伤害她们,身躯微闪间,已脱出阵外。
他自飞身入阵至现在出来,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的须臾间。
速度之快,的是骇人听闻。
万能儒士相元朗朗一阵清笑道:“龙师侄,你们三个大人,对付八位十二岁的小孩子,如果此话被传出去,不知会损及威名否?”
龙影南被说得脸上不禁一热,暗忖道:“是啊!如这种事情被武林中人知道,的是一个大笑话……”
孤风鬼影古沧虚,沉声语道:“尊驾的话,未也太过份了,他在破阵之时,也不是从阵外突袭,而是堂堂正正的走入阵中心,而破去此阵也只是他一个人,尊驾不是曾经夸言,此阵天下武林难有几人能够破去吗?而且说三四人都无所谓。”
龙影南也抗声道:“比试本是以制倒为止,而你刚才的意思,却是存心想致人于死地,你这样敢情是要和我们为敌了,敌对双方,那就更谈不上什么孩子不孩子了。”
万能儒士相元微笑道:“极是!极是!龙师侄能够一举破去此阵式,武功的是难以抵御,哈哈!敢问刚才你入阵的方法,是根据什么阵式奥妙而进入?”
龙影南冷冷道:“这个你无权过问。””
万能儒士相元拂髯一笑道:“若是我眼睛不花的话,你一定知道本阵式的奥妙,不然,你本领再高上一倍,也难轻而易举的闪入此阵核心。”
原来龙影南已经学会了“九宫颠倒迷魂绝阵”的玄奥精妙变幻,对于各种阵式的鱼龙变幻之机,已窥出一点门道,他在阵外观看八位女孩阵式的幻变,虽然他不能悟出这阵是怎样布成的,但他对于她们连锁变化的枢纽,已然察觉出来,所以他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破了此阵。
孤风鬼影古沧虚,也暗惊喜龙影南负有那奇诡莫测的秘技,尤其是他的武功,精进的神速,俱超乎一般武林人物的常轨,他也是费疑莫解,只是他知道龙影南本来就是一位神奇性的人物。
万能儒士相元,微顿了一顿,又道:“龙师侄是否已经悟懂轩辕乾坤师祖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
龙影南突然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知道九宫颠倒迷魂绝阵?”
万能儒士相元听到龙影南知道此阵,脸上神色也微变了一下,但瞬息即逝,他微笑道:“我是轩辕乾坤之徒,当然知道‘九宫头倒迷魂绝阵’。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处。”
龙影南暗忖道:“是呀!轩辕魂坤师祖对于每位徒弟,大概都有传授过此阵的奥妙。”
其实,他那里知道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所收录的五位徒弟之中,只不过华奇君一人被传授过九宫倒迷魂阵的玄奥,再有,那就只有武林第一娇罗雨秋及武林四灵。
龙影南若知道此事实,他定会很快的猜测出,面前这位万能儒士相元是什么人了,也可说是造物弄人,阴阳差错,才使龙影南又遭遇到凄惨的事。
此是后话,暂时不提。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尊驾来此之意,大概是为着消灭我们等人了?”
万能儒士相元忙道:“不是!不是!古兄请不要误会。”
冷魂仙子易芝兰不屑的冷笑,道:“一看你这种形态,便知是位狡狯诡谲的奸徒。”
万能儒士相元道:“易姑娘,你不要含血喷人,相某此来实是欲和各位联系友谊,从此合作,相安无事。”
龙影南冷冷道:“眼下咱门是敌是友,很难分辨得清楚?”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龙师侄,老夫与你是有同师门的情谊,怎能说出这种话,致于亦敌亦友,非敌非友,敌友之分,全在龙师侄一念之间。”
龙影南冷然道:“和你为敌,和你为友,又有何差别。”
万能儒士相元微笑道:“如友,大家可相安无事,同立江湖武林,扬眉吐气。
“如敌,大家便有利害相关之机,两败俱伤,而且你的性命也非常危急。”
龙影南冷笑一声道:“我的性命为何说非常危急?”
万能儒士相元道:“你现在是否暗中了西域少女的药物,七日之后,毒发身死?”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只要把轩辕宝图给她,此事便无可虑。”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古兄,你怎么也如此的相信她?”
龙影南冷冷道:“无怨无仇,难道她非致我于死地不可?
万能儒士相元,道:“此事很难说得清楚,而且先师遣留的轩辕宝藏,便这样被西域一派得,若是先师英灵有知,定难以瞑目。”
龙影南被他说得心中不禁一凛,暗道:“龙影南呀!龙影南!你若是为着一己之私的性命安危,而把轩辕宝图赠给西域少女,那你真愧对已死的师父、师娘、师祖及相赠半幅宝图的武林四灵之情……”
他想至此处,心中的内疚、惭愧之情,不禁露于形色。
万能儒士相元心中得意的一笑,道:“龙师侄,图还没给她,改变还不为晚,而且也不损及你的性命。”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那你的意思,是能够疗治他的药毒?”
万能儒士相元,微一点点头笑道:“先师乃是盖代奇人,天下万物万事,无所不精,兄弟曾得先师传及一点救人的药丹之术,自信能够解得他暗中的毒药。”
孤风鬼影古沧虚,暗忖道:“若是他真学得轩辕乾坤的药丹之术,确是有此能力解得天下任何一种毒药,只是此人行踪诡谲怪异,不知存下什么心思……”
万能儒士相元,道:“兄弟替他解去丹毒,也不是平白施恩惠给他,因我对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抱着毫无恩怨的看法,有怨报怨,有恩报恩,我施恩给他,当然也是要得到一点利益。”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那么这样说来,你也是要以轩辕宝图交换。”
万能儒士相元,经声一笑道:“但是我不会像西域少女那样,独占其利。”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你的意思是怎样?”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所得到的轩辕宝藏,大家平均分配。”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不知怎样平均分配?”
万能儒士相元,突向龙影南问道:“龙师侄,你师父华奇君是否向你说过轩辕宝藏是藏着什么宝物?”
龙影南冷然道:“我还没答应和你合作,你问这个干什?”
万能儒士相元,微微一笑道:“我想龙师侄十有九会愿意和我合作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不屑地冷哼一声,语道:“你不要太自信。”
万能儒士相元道:“自古有谁愿意让自己家宝落入别人之手。”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任是手足的亲兄弟,谁又甘愿把自己的利益和人平分。”
万能儒士相元道:“易姑娘话意,是指他或是我?”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冷道:“一语包罗万有。”
万能儒士相元,突然仰首一阵洪亮的呵呵大笑,道:“今日和姑娘几句清谈,才知姑娘是人群中罕见的神灵慧质,见解超人的才女。”
孤风鬼影、醉天神丐、龙影南、自和冷魂仙子相处以来,他们内心中也都觉得她心思缜密,智谋过人,洞悉善变之才。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冷道:“你不要替我戴高帽子,这个我受用不起。”
万能儒士相元道:“据说先师所遗留的宝藏,有一株使人增长功力的奇珍异草之灵物,及一柄削铁如泥,切金断玉,武林中人人见爱的宝剑。
冷魂仙子易芝兰,接道:“还有一部轩辕奇书,及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古玩、不胜其数,这些宝物,你要怎样分配法?”
万能儒士相元,道:“相某只要那部轩辕奇书及那株灵药,其余都赠给你们。”
龙影南冷冷道:“宝剑忌人眼红,珠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得此何用?”
万能儒士相元道:“不然,龙师侄是要些什么?”
龙影南冷然道:“此乃画饼充饥之言,现在说也无用。”
万能儒士相元,轻声一笑,道:“极是!极是!先师乃是才智卓绝,胸博玄机的人,他所绘的宝图能否悟懂出来,还是一个疑问,现在我就先诊疗你所中药毒,余下之事,以后再说不迟。”
龙影南冷冷道:“轩辕宝图,我己经答应半幅给那西域少女挽救内人的性命,只剩下半幅怎能寻出宝藏?”
万能儒士相元,假作惊疑道:“怎么?迷魂塔那女人,不是拥有整幅轩辕宝图?”
要知龙影南乃是极端聪明之人,因这万能儒士相元,行迹可疑,而且不知是否真正师祖之徒,而且他也生怕此人居心不测,所以,他现在询问他知道轩辕宝图被分成二幅的事情否,以再深入探察其真相。
万能儒士相元问道:“龙师侄,你现在是否已经得到半幅轩辕宝图了?”
龙影南冷冷的“嗯!”了一声,表示已经得到了。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这样好办了,龙师侄不妨先将得到的半幅轩辕宝图中的图案记忆在脑筋之内,或是照样绘制一张,然后把这半幅给她,任她有多么超人智力,也无法寻出藏宝的机关。”
龙影南冷冷道:“这个我会做,你不要操心,哼——纵是整幅轩辕图被她得去,她也无法寻出藏宝之处。”
能儒士相元,像似不解问道:“为什么?”
龙影南道:“整幅轩辕宝圆只是绘制藏宝机关中的图纹,并没有指示藏宝之处。”
万能儒士相元道:“噢!原来是这样,那么外人纵是得到宝图,也毫无用处了。龙师侄是否知道藏宝之处?”
他这种天衣无缝的问法,实使人难以意识到他是明知故问,或是另有企图。
龙影南沉吟了一会,道:“这些全无可虑之处,最使人无法参透的就是藏宝处机关图纹,放眼当今之世,又有谁能参解得透,纵是兰心惠质,才智超群,聪颍绝伦的人,又怎能胜过师祖的才华。”
万能儒士相元道:“龙师侄,你怎么这等忧心自虑,轩辕乾坤师父,若不有意把宝藏留给他的弟子,他也绝不会绘那张轩辕宝图,所以,以我想,那机关的图纹,绝不会是世人无法参透的,就如你所说,这点以后再考。你把右手脉门让我诊断一下。”
龙影南冷冷道:“你先解了我所中药毒,难道不怕我失约独吞?”
万能儒士相元,脸上笑容依然,轻轻一捋长髯,道:“疑人莫用,用人莫疑。龙师侄乃是豪气干云,心胸磊落之人,绝不像卑贱邪恶之徒,言而无信。”
龙影南闻言,着实暗暗钦佩他的度量,但他仍然冷冷道:“你若是真能疗治残毒,使我七日后不死,那么我立刻把迷魂塔那女子的半幅宝图交给你保管。””
万能儒士相元,心中暗自欣喜,但他仍不露于形色,推辞道:“不必!不必!放于你处我处,都是一样,大家以后终是要共同参悟图纹秘密。”
说着,万能儒士相元,右手轻伸,微微按着龙影南右手脉门,凝神静气,细心的诊断着。
孤风鬼影、醉天神丐、冷魂仙子、阴阳掌,不禁都围拢过来,几道眼光凝视在万能儒士相元的脸上,他们的心情,随着万能儒士脸上神色的变化,而沉重异常。
原来万能儒士相元,在把脉一会后,脸上突敛起那常有的笑容,凝重已极。
蓦地——
万能儒士相元,突然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醉天神丐郁松年,急问道:“他是中了什么毒?”
万能儒士相元,道:“眼下还很难查出他所中之毒。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你连他中了什么毒都瞧不出来,怎能替他疗治?”
她的语音,显得非常愤怒。
万能儒士相元,道:“西域的药物,医道之术,是擅走旁道,很难使人察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来,哦!我再诊断一下左手脉门。”
说着,他的右手食中二指,轻扣上龙影南的左手脉门,略过了一会,他脸色大变,惊叹道:“厉害!厉害!西域药毒,的是天下武林独一无二……”
醉天神丐郁松年,急道:“你是否能够解得他的毒?”
万能儒士相元,道:“先师药丹之道,乃是盖世无匹……”
冷魂仙子易芝兰,急打断他的语音,道:“你不要多说废话,是不是能解得所中之毒?”
万能儒士相元,被他们这等轻藐之言,像是异常忿概,道:“如我不能疗治他所中之毒,只怕当今武林之中,除了西域少女本人之外,大概无人疗治得他了。”
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听了他的话,心情顿时松懈下来,但他们也希望他不是夸口自诩。
孤风鬼影古沧虚,老成持重,他沉声问道:“尊驾诊断结果,他是中了什么毒?”
万能儒士相元,道:“天下万毒,难以全说出名来,西域之毒,也并非只是一种药物,而是千百种毒物调配而成,所以我仍无法说出毒名,不过我绝对有能力疗治此毒,只是要多费一些心神,以特殊手法疗治。
“龙师侄,你在运气之时,是不是觉得奇经八脉没半丝异样之感,只是你的日月穴有种异样感觉?”
龙影南道:“最先只觉日月穴有隐隐血气不通的感觉,但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了。”
万能儒士相元得意的一笑,道:“是啊!就是这样,才表示奇毒已经散发至各处经脉,你最先运气之时,是否感到日月穴处,有着一股极大的弹震力,冲击你的真气,但现在那毒素一经发散开来,就没有了,只是那毒有七日的潜伏时间,然后才会作,那时就无药可救了。”
说着,万能儒士相元,由怀中摸出一颗银纸包装的鲜红药丹,说道:“此药丹异常珍贵,是解奇毒的圣药,其中有六昧奇药,极难寻得,我为寻那六味奇药,走遍了天下名山,费时六年,才寻齐那六味药物,只炼制了三颗,我平日对此药物异常珍视,从不轻用,现在为救你奇毒,只有此药丹才能奏奇功,你先服下,然后再替你以特别手法疗治。”
他说的三颗药丹中的六味奇药,的是费尽了六年才寻齐,只是功用上有极显着的不同,唉!
龙影南那里知道,这颗药丹,三月之后,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龙影南不疑有他,接过药丹一口吞下,只觉满口清凉,芬芳扑鼻。
其实,站在一旁的孤风鬼影、醉天神丐、冷魂仙子,以他们这种机智超人的武林高手,又怎会联想到万能儒士是有心惨害龙影南哩。
就是阴阳掌雷大鹏,他内心怀疑到此人是谁?但是他现在也被他这种诡谲的做作瞒过了,他们这些人又那里知道蓝轻纱少女,根本就没有暗以毒药给他吃下。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龙师侄,你现在盘膝跌坐地上,凝神静气调息,我替你引散药物。”
龙影南如言跌坐地面之上,万能儒士相元也盘膝跌坐他面前,双掌平伸,抵住龙影南的双掌,龙影南只觉由他双掌之中,沿沿贯进一股极为缓和真气,周转四肢百骸。
万能儒士相元,把自己真气引到龙影南气海穴处时,蓦觉他体内有一股极巨的潜力,反弹震过来,直震得心胸气血一阵波荡,万能儒士心中凛骇至极,暗忖道:“他体内深处,怎有一股奇异的气流,以目前他功力的深厚,若再被练上三年,大概天下武林难有人能够与其颉顽了。”
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万能儒士缓缓长吁了一口气,一收双掌说道:“你现在仍然静坐不动,我用银针打通你穴脉,取出奇毒就好了。””
万能儒士相元似是不愿再多说话,探手入怀,摸出六只白光闪闪的银针,双手齐出,六针并中,分扎在龙影南的“渊淑”、“輙筋”、“日月”、“京门”、“带脉”、“五枢”六穴之上。
他并不立刻拔出银针,一探手,又从怀中摸出六支银针,挥手之间,又分中了“维道”、“阴都”、“盲俞”、“中注”、“四隔”、“气穴”六穴之上。
以他一手出三支针之手法,孤风鬼影古沧虚也不禁自叹弗如,他出针之快,武林中罕见,认穴之准,更是虽以比拟。
由此可证明他武功之高,的是骇人听闻。
万能儒士相元十二银针,扎中龙影南十二脉穴之后,说道:“现在我立刻拔出银针,你们大家看它变成何种颜色。”
话毕,万能儒士双手齐扬,十二支银针,以着眩人眼目的快速,俱到了他双手之中,冷魂仙子易芝兰,双眸一扫到那十二支银针,不禁“唉哟!”一声惊叫。
原来那十二支银针,本是雪白的颜色,但现在却变为惨绿的颜色。
孤风鬼影古沧虚,不禁暗自叹道:“我刚才提心吊胆,以防他突下辣手,但眼下看来,的是自己多心了,唉!真是如他说:‘疑人莫用,用人莫疑’。”
醉天神丐郁松年,立刻眼开眉笑,道:“南儿,你现在好多了吧!”
龙影南凄凉一叹,道:“那西域蛮女,我和她并无仇恨,不知她为何要向我下如此毒手。”
万能儒士相元,由中取出一条白纱布,小心翼翼的把那十二支银针包好,揣入怀中,笑道:“我这银针过穴之法,当今武林之中,还未闻有人具有此法。
“龙师侄,你现在可以安心的去会迷魂塔的女人,取那轩辕宝图,我现在要去调聚人手,以防不肖之徒,向你掠夺取到的轩辕宝图。”
龙影南轻声叹道:“致问前辈是在下师父华奇君的师兄或是师弟?也好有一个称呼。”
万能儒士相元,微笑道:“其实,我没有正式被轩辕乾坤收录门下,只是和他稍处五日的时间,但是得到他老人家的些微传授之恩,便算是我的师父,以我年纪比你师父华奇君小,你就称我为师叔好了。”
龙影南道:“我恩师等五人,他们也只不过和师祖稍处七日而已,和他老人家相处最久的有五个人……”
他语至此处,蓦然想到武林四灵交待的话,倏然止口不语。
万能儒士相元,费解问道:“怎么?当今天下之人,还有谁和他老人家相处过?”
龙影南沉吟了一会,才叹道:“天下武林,的是还有人和师祖相处一段时日。”
万能儒士相元道:“那么他们的武功,真是天下无敌了。”
龙影南道:“他们是和武林五魔同辈的人物,高上我师华奇君两辈,也就是百年前震惊江湖武林的武林四灵,及武林第一娇罗雨秋。”
万能儒士相元听了他的话后,脸色骤变,嘴角勾起一丝卑鄙、不屑的狞笑,但瞬息即逝,场中众人,就只有阴阳掌雷大鹏发觉,他心头猛地一震,暗忖道:“难道真是他?但愿不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万能儒士相元,道:“龙师侄怎知道他们五人曾经和轩辕乾坤先师相处过?”
龙影南道:“就是在一段巧遇之中,碰到了武林四灵,他们自己说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武林四灵,还活在尘世吗?”
龙影南凄凉已极的长叹一声,星目滚落两滴眼,凄声道:“在最近几日死的,这四位凄凉的老人,是死在我的手下。”
万能儒士相元突然道:“古兄,龙师侄,我有要事待办,暂时先告退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朗声道:“相兄既然有要事,那就请便吧。”
万能儒士相元呵呵一阵轻笑,道:“兄弟潜伏草丛中几个时辰,真是有了一番代价,哈哈,后会有期。”
语毕,万能儒士相元,和那八位白衣女孩,阔步而去,瞬间,消逝了他们的身影。
阴阳掌雷大鹏见他们去了之后,轻声一叹,喃喃自语道:“江湖之中,波诡云谲,唉!真使人难以猜测其意。”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雷兄,你是否怀疑此人居心不测?”
阴阳掌雷大鹏,点头道:“是的,我觉得他不怀好意,但却亳无半丝破绽,不过,他如果是我所猜测的那位奸徒,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以后碰见了他,最好要暗自警惕,才免遭致暗算。”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此人以老夫观来,的是对我们众人有所为,就如雷掌门所说,毫无半丝破绽可察,的是做作的天衣无缝。”
龙影南突问道:“雷掌门,你猜此人是谁?”
阴阳掌雷大鹏,叹道:“万毒圣手倪湘元。”
“是他!万毒圣手倪湘元!”
龙影南一声惊叫,脸色立刻变为死灰,孤风鬼影、醉天神丐、冷魂仙子,也齐齐脸色骤变。
阴阳掌雷大鹏,凄声叹道:“龙少侠,这只不过是老夫的一种猜测,但愿不要是他。”
龙影南厉声叫道:“是他!是他!我中了他的暗算……”
孤风鬼影古沧虚,急声问道:“龙影南,你现在体内觉得怎样?”
龙影南闻言赶忙一运聚真气,周转全身百骸,一会后,他轻汉道:“都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全身真气畅通毫无所阻。”
这下,众人不禁都呆怔住了,他们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心意?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凝重异常,沉声问道:“雷掌门,你怎么猜测他是万毒圣手倪湘元?”
阴阳掌门雷大鹏,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删繁从简,愈短愈好。”
阴阳掌雷大鹏,似在筹想措词,沉吟了一阵,道:“老夫爱女,在一段奇异失踪中投入了武林第一江的集团里,老夫和爱徒也受到爱女的怂恿,有一段时日也投入武林第一江,后来发觉是奸徒的集团,便和爱徒逃脱出来……”
龙影南接声道:“雷掌门的爱女,就是那冰心圣女雷如霜,也就是那绿衣美女。”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雷掌门,你的女儿明知那是奸徒的集团,为何不设法逃脱魔掌之手?”
阴阳掌雷大鹏,凄声道:“说来惭愧的很,她已经是毫无理智之人。”
龙影南又插嘴说道:“他的女儿,已吃了万毒圣手倪湘元的迷灵药,全部理智完全被泯灭了,她曾经就要惨杀他们。”
阴阳掌雷大鹏,道:“自从我在小破庙中见到这位万能儒士之时,便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的语音及身材,自己觉得非常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所以,我就细心的思索,但却想不起来,就在中午时分,他摆出那酒席之时,我突然想到万毒圣手倪湘元此人,那时我更注意了他,而他也常常投以残狠阴辣的眼光,瞥视着我,在刚才,我也会看到他脸上掠起一丝狞笑,所以,老夫猜测可能是他,不然,放眼天下江湖武林,那会平添出这样一位超绝高手,而武林中人又有谁能够控制那三个猖狂跋扈,不可一世的三大堡主。”
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向醉天神丐问道:“郁老弟,你最先看到万能儒士,是否也觉得他身材好熟悉?”
醉天神丐郁松年,点头道:“是的,好像是在那里见过。”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更加沉重了,他又问道:“郁老弟,你是否还记得那阴森庄院之中,武林第一江及武林第一湖那幕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叫道:“是!就是他!易姑娘,你是否觉得刚才那八位白衣女孩童的眸中,有着一种摄人魂魄的魔力。”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是的!确有此感,但稍一敛心神,便神智澄清。”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道:“完了!完了!我们全部中了暗算。”
龙影南道:“雷掌门的女儿,冰心圣女雷如霜的那双眸中,正也是有那种勾人心魂的魔力。”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那八位女孩童的眸子,正和雷掌门女儿一样,只是没有那样深具魔力。”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难道那西域少女,没有真正暗算龙影南?”
龙影南辩声道:“那么十二支银针,为何会变为惨绿色。”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要知万毒圣手倪湘元的毒术,是如何的妙绝天下,他可能让你吃下的药丹,是一种慢性的毒药也说不定。
“或者,他是为要得到你那幅轩辕宝图,而假装替你疗毒,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稍为安心。”
冷魂仙子易芝兰,向阴阳掌问道:“雷掌门,你在武林第一江那段时日,难道没有见到过万毒圣手的真面目?”
阴阳掌雷大鹏,道:“他见人之时,面上总是蒙着一条红巾,除了几位亲信的人外,其余都无法见到他的真面目,我和劣徒投入武林第一江,其实却没有到过武林第一江。”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我们若再碰到那西域奇女,最好向她问清楚,是否以毒药给龙影南吃过,然后请她诊治一下,龙影南体内有无中毒。”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等下我们若再次碰见万能儒士,要怎样对付?”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现在仍无法确定他就是万毒圣手倪湘元,我们还是假装不知情,暗中加以防范,因他毒术厉害至极,若我们一揭开他真相,使他残施辣手,说实在的,我们这些人仍无法抵抗。”
醉天神丐郁松年,接声道:“他的毒术确是厉害,我们曾经看见六七十位武林高手,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中了他的毒,一齐被残杀殆尽。”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如他要南哥取轩辕宝图,我们要怎样应付?”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最好我们要有一人赶赴苍云庄,会见那西域少女,把此事真像说给她听,请她暗中加以帮助,纵是整幅轩辕宝图给她,也在所不惜,放眼芸芸武林中,能够和万毒圣手颉顽之人,大概只有她一人了。
“龙影南在取到迷魂塔那女人的半幅轩辕宝图后,就把里面的图纹全部记忆脑内,迷魂塔的女子,负有那‘香魂魔曲’的绝技,只要她的琴一弹震起来,二十丈方圆,任是武功多么绝高的人,也无法逼近。
“她的是一位极好的高手,龙影南最好要把她拉拢,当今武林不久就要大乱,各门各派,都在逐渐扩张势力,我们若是太孤单,会有被人毁灭的危险。
“龙影南身负许多血海深仇,自己性命要多加珍惜,一切得失安危,都靠你一人,应好自为之,不要太意气行事。”
龙影南也知道这突然骤变,事态严重,他朗声道:“古老前辈谆谆训勉,晚辈如见明灯,定当永铭心中。
“晚辈初历江湖不久,对江湖中高人性格,所知有限,但和老前辈几十日相处,已使晚辈心生敬慕,老前辈胸怀正义,仁风可钦,一代大侠风度,更使人心仪。
“尤其是老前辈对待晚辈,百般加以爱护,传授秘技,此恩此情,深若瀚海,虽然老前辈不认我为徒,但我心中却有师徒之想,所以,晚辈若有不是之处,望时时加以纠正,更是感恩不浅。”
孤风鬼影古沧虚,朗朗一笑,道:“好啊!你也会替人戴高帽子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其实,孤风鬼影古沧虚,内心是如何的喜爱龙影南,不然他怎会把毕生绝技——万幻鬼影身法传授给龙影南,现在他听了这番言语,也不禁觉得老怀宽慰。
阴阳掌雷大鹏,道:“古老前辈,上苍云庄会晤西域少女之事,让我去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雷掌门不去找寻令徒吗?
阴阳掌雷大鹏,道:“劣徒之事,以后再说,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可多长一点见识。”
孤风鬼影古沧虚,点头道:“那么就须劳雷掌门辛苦一趟了。”
阴阳掌雷大鹏,道:“事不宜迟,只得暂时告别了。”
语甫歇,他的身形已经疾射而出,他乃是一派之掌门,轻功之高,也是武林罕见,去势奇快,倏忽之间,已走的声息全无。
孤风鬼影古沧虚,仰脸望一望天空,已是将近黄昏的时刻了,他乃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赶赴迷魂塔。”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我们大家走吧!”
“吧!”字落口,他首先疾奔出去,冷魂仙子、孤风鬼影、龙影南随后而去。
四人俱是当今天下武林有数的奇绝高手,轻功之快,疾如雷电奔闪,但觉呼呼风声,由各人耳边擦过,快若流矢一般。
辽阔的原野上,被几人疾奔之势,带起了一道滚滚烟尘,片片黄叶,随着挟带的劲风,飘舞空际。
片刻光景,眼前景物大变,平原路尽,峰岭起伏,四人连续的翻过了五座峰岭,到了一处平坦的盆地。
抬头望去,但见不远处的峰下,耸立着三座九层的峰塔,紫瓦红墙,辉煌壮丽,像似孤立在群山环抱之中,那广大的红围墙四周,环绕着十分茂密的松竹。
乌金西坠,残霞满天——
在昏黄暮霭中,逐渐消失那轮艳丽的夕阳于山峰尽头。
绮丽多姿的晚霞,给浩渺的大地,抹上了一笔凄凉的色彩,又是一日将要过去了!
龙影南轻声问道:“古前辈,这三座古塔是否居住着很多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不!这只是三座荒无人迹的古塔。”
龙影南又问道:“古老前辈,你说塔里的女人知道晚辈仇家的真相?”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叹道:“大概知道,我们曾经见过她一面,她向我们打听,要寻找一位龙影南,及会天地魔怪笑的人,她说要找龙影南,是人家托她寻找的,一切事情,你去会她便知晓了。”
语音甫歇,“铮!铮!琮!琮!”
沉寂的苍穹中,突飘起一缕婉转低沉的琴声,荡漾着,荡漾着——
琴韵是如此的绝妙、悦耳——
哀怨、凄凉——
但却又带着一丝荡人心魂的魔力。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龙影南!琴韵已经响起了,你快去吧,她就在中间那座高塔的最上一层。”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娇声道:“南哥,你如果不能抗拒琴音魔力,就赶紧回来。”
龙影南转过头来,星目过处,恰巧碰上她那双使人昏眩、幽怨、哀伤的眸光、似怨似悲……
包含着各种不同的寻问、关注、情爱——
在龙影南的心田里,留下无限的遐思,惆怅——
他们两道眸子交射一会,而易芝兰美目幽怨之色更炽,隐约蕴含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蓦地——
一声凄厉、悲壮、刺耳已极的“哈哈……哈哈哈哈……”天地魔音怪笑响起——
龙影南那潇洒的修长身影,已没入那沉沉的夜色中,直向那三座古塔如电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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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天地魔音怪笑,在苍穹中摇荡着……
“铮铮!琮琮!”那缕充满醉人的沉迷琴韵,也相互摇曳着……
龙影南的身形已如电掣也似地,驰至三座九层峰塔的红墙侧。这时已到香魂魔曲的感染范围。
龙影南突然被那几声“铮琮!”琴韵,震得心血一阵波动,鼻中突然也嗅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清香,但那香味却使人脑智昏迷,周身乏力。
他心头猛地一震,赶忙停止身形,一敛心神,全身立刻清爽起来……一切不适的感觉,有如烟消云散。
龙影南这时真正感到“香魂魔曲”琴韵的厉害。
他抬头打量一下四周景物……
只见这三座九层峰塔,虽然是无比雄伟,但是因年久无人修饰,四周地面长满野草,廊厢残破,断壁缺垣,看上去十分凄凉。
夜暗之中,更觉得一片阴气森森……
龙影南微一提真气,纵上墙头,星目凝注到中间那支高塔,一幕悲惨凄凉的往事,又在他脑际中展现,那惨痛、深如江河的血债,要他去讨还、清结……
他恨不得立刻纵跃上那座峰塔最上一层,面晤那位蒙面女人,问清仇家的真相,可是,他现在内心中却有一丝迟疑……
因为他听到几位冷面金环他们所吐露的语言,使他内心有着无比耻辱的感觉,他但愿这不是真实的。
夜风轻拂,令人有着一丝些微凉意!
正当他脑中思潮起伏的时候,龙影南锐利的双眸,突然瞥见数丈外一条人影,疾如电奔一般,一闪而逝。
龙影南心头微惊,暗道:“此人是谁?怎么也不怕香魂魔曲所感染?……”
他抬头再凝望过去,夜色茫茫,那里还有人影。
龙影南轻声道:“难道刚才那人,也是为着轩辕宝图而来?”
想至此处,他的脸色微变,身形如鹰隼般扑飞而起,几个起落,他的人已停身在中间那座峰塔下。
龙影南抬头望着顶头,此塔高有十二丈左右,如若要由外面飞身而上,非有绝世轻功者,一下子跃上最高层,否则,绝对无法一层层攀登上去,因此塔的构造特异。
他仔细一打量,剑眉微微一皱,猛一运丹田真气,身躯已如脱弦之箭,笔直疾射起五六丈高下。
刚好他的身躯已到第四层宝塔之处突起的角侧,他伸手如电,猛然微一按落,那本已势弱的身子,借这一按之力,又疾升一丈多高。
龙影南就假借这种无比巧妙的手法,一层层而上,到达第八层的时候,龙影南突然感到一口丹田真气,已经消耗殆尽。
他星目怒张,冷喝一声,双脚倏地一阵疾踹,双臂微振,一伸一弓,身躯曼妙至极的翻上第九层塔峰瓦面上。
龙影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蓦在此刻——
一声阴寒的冷笑声传来……
一缕劲风,突然直往龙影南身上击来。
龙影南刚刚换上了一口丹田真气,身形还没移动半步,脚跟是点在突起的峰角一端,后面便是一片虚空,所以,他是万万不能运掌硬接,就只有闪避的份儿。
凌寒澈骨的劲风,已然紧迫上身,他不再有所迟疑,脚尖一用力,身子立刻向南面峰角尖跃去……
但是当他脚尖微触峰尖,一股排空劲气,又激荡着直撞过来……
龙影南清啸一声,双臂倏振,整个人又转向西峰角。
可是,他站上峰尖,电光石火的刹那——
呼呼!二声劲响,怒潮波涛也似的狂飈,又疾速涌卷而上。
龙影南这时心中又怒又惊,怒的是几次被对方下辣手暗袭,惊的是对方身手之矫捷,三次偷袭,逼迫得使他无法抽出一丝空隙,打量对方的身影。
他自见凌厉狂飈来,剑眉猛竖,这次并不再避闪,他一横心,冲着自己劲力输于对方,被震落峰下的危险,一声大喝,双掌倏然直推而出,硬迎接对方掌力。
“劈拍!”一声暴响!
两股强劲的掌力一接,激荡气流,涡漩成风!
龙影南的身躯,危险至极的在峰尖微晃了二晃,但他的身子突然直欺进去……
一声惊咦的叫声,塔瓦上的暗影处,一条修长的人影,微一挫腰,也紧欺过来,左手迅如电光石火,疾向直扑过来的龙影南抓去,认位奇准,一闪而至。
龙影南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一击,他突然跨步闪身,让开对方攫拿,右手呼的一掌,猛劈过去。
他刚才和对方接了一掌,已知对方功力并不比自己深厚到那里,所以他想硬以深厚的掌力击伤敌人。
而这人并非等闲之辈,只见他身子一侧,反而一掌直击过去……
双方出手都快逾闪电,而在这倾斜度极大的峰瓦上凶搏,可说是危险万分,一有不测,便要遭受滑下地面的危险,所以,龙影南也无暇打量对方。
他目见对方这掌击得怪异无比,蓦地一吸小腹,倏忽间退后三尺。
但是对方借势欺进,双掌连环劈出,但见掌影飘飘,劲风嗖然……
眨眼之间,对方连拍数掌,招招指袭要害。
龙影南被其六掌凌厉毒辣的快攻,直逼得又退至峰尖一角。
突听龙影南冷哼一声,趁对方未换招的刹那,双掌齐扬,双腿连飞,一连击出四掌、三腿、二指。
这九招快击,一气呵成,较对方更是凌厉、毒辣。
那人被他的凌厉攻势,逼迫得反退至峰塔内里的栏干侧。
突闻衣袂飘风之声,龙影南以快捷绝伦的身法,直欺至对方一侧,探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左腕脉门。
可是对方左手一翻,五指也扣在龙影南的左手腕上。
这人见多识广,对敌经验丰富异常,心知脉门如被对方扣上,立即将受制在对方手中,当下反手一把,左手五指也紧抓在对方腕上,暗中潜运内力,加大手劲,准备抢得先机,把龙影南制服。
要知脉门乃人身要穴,一经扣拿,立时血气内返,廻攻六腑,全身劲力顿失,立失抗拒之能。
龙影南虽得先机,但却不若对方变化迅速,只觉对方五指扣在腕上,立时如铁箝紧缩一般,赶忙运气抗拒,同时运动疾收扣在对方腕上的五指。
两人同感如扣在铁石之上一般,暗中运气加力,互较内劲。
龙影南一看清此人面目,不禁一声惊叫道:“夺魂箫严子云!原来是你!”
此人正是在那座阴森庄院,万毒圣手倪湘元残狠阴辣剑下逃生的夺魂箫严子云,龙影南这声惊叫,是凛骇于对方也不怕香魂魔曲沉迷魔力的感染,因为当今天下武林传说,能够抗衡香魂魔曲者,就只有天地魔音怪笑而已。
其实天下武林中人,那里知道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昔年分别传授二男三女,五个徒弟是各自分别传授了一种绝技。
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得授其天地魔音怪笑,武林第一视梅寒香得授香魂魔曲,万毒圣手倪湘元得授药毒之术,武林第一湖的幻仙娘得授其夺魂魔曲,武林第一情冷兰得其武功。
以他们五人之中所得秘技,天地魔音怪笑,香魂魔曲琴韵,夺魂魔曲箫韵,这三种绝技,虽然其名互异,但是其质却是同一音波的功力,所以,此三种绝技各有互相生克,异曲同工之妙。
夺魂箫严子云是武林第一湖幻仙娘之徒,当然他也能够抗拒香魂魔曲之沉迷魔力。
夺魂箫严子云,在没动手之先,早就知道此人是武林狂生龙影南,所以闻声并不感到惊凛。
他反为冷冷一笑,道:“怎么?龙兄你惊骇于兄弟如何也能到达此地是吧!”
龙影南冷然道:“正是感到惊奇!”
夺魂箫严子云不屑道:“普天之下,难道就只有天地魔音怪笑,能够抗拒香魂魔曲?”
龙影南闻言,剑眉微剔,道:“那么你大概也是为着轩辕宝图而来的吧!”
夺魂箫严子云,阴气森森一阵寒笑,道:“极是!极是!龙兄真是聪明人。”
他的语气、表情,深含着一丝轻蔑不屑之色,龙影南生性本是冷傲、倔强之人,他怎看得惯严子云这种举态。
他脸泛怒意,冷冷道:“轩辕宝图,非我莫属,你若知趣的话,就趁此赶紧退去,不然龙某就要无礼了。”
夺魂箫严子云,冷涩的语音,道:“轩辕宝图,非你莫属,但是在我也不就是非我莫属吗?”
龙影南鼻孔中冷哼了一声,道:“那么,我们非以武功决定胜负不行了?”
夺魂箫严子云,呵呵一阵轻笑,道:“好说!好说!大概只有此举,才能够解决两谁之争。”
龙影南道:“若要以武功解决,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过刚才几招交接,我有自信击毙你,现在我念你所学武功不易,还是劝你知难而退。””
夺魂箫严子云闻言,脸泛残狠阴辣的杀机,冷笑道:“武林狂生,你不要太骄狂,以你那几手三脚猫工夫,嚇不死人!
“刚才几手交接,至现在仍是平分秋色,看来你是处于劣势,央求的还是你,我劝你现在立刻就走,不然我立刻要下辣手了。”
龙影南为何今夜对严子云如此容忍,难道他凛骇于对方武技吗?
其实大谬不然,原来龙影南自那夜庄院中,目睹严子云一派中人,被万毒圣手倪湘元暗施诡计,大肆残杀,而严子云却能脱逃惨死噩运,内心中无比钦佩他的武功与机智,而且他也同是和万毒圣手为敌,若是今夜自己毙了他,岂不就是自己替万毒圣手去掉一个仇敌,所以,他才百般容忍。
龙影南道:“严子云,老实告诉你,纵是你得到这份轩辕宝图,也是难以获得宝藏,所以我再次劝你勿要枉费心机。”
夺魂箫严子云听龙影南弦外之音,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难道他也知道迷魂塔女人手中轩辕宝图,只是半幅而已?……”
夺魂箫严子云冷笑道:“你的话是指何意,请道出其详。”
龙影南道:“迷魂塔女子的轩辕宝图,只不过半幅而已……”
夺魂肃严子云,脸色微变,但他以阴气森森的语音,截断对方的话,道:“这点我早就知道,多谢你提示,现在要走的才是你,因我已经有了另外半幅,难道你也有半幅吗?”
龙影南听得心中震惊不已,惊声问道:“严子云,轩辕乾坤不知和你是何称呼?”
夺魂箫严子云冷笑道:“龙兄和在下,彼此称呼为师祖,论说起来我们仍是师兄弟关系,不过,为着争夺宝藏,利害关系,六亲不认,友朋不识。”
龙影南脸色倏然一沉,又问道:“不知你师父是轩辕乾坤的第几位徒弟?”
严子云道:“第四位,武林第一湖幻仙娘。”
龙影南沉声道:“现在我们来历都已经说清楚了,难道我们非为着半幅宝图,斗得你死我活不可。”
夺魂箫严子云冷冷道:“除非你退出漩涡是非!”
龙影南怒道:“这点恕我难以从命。”
夺魂箫严子云道:“这样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大家凭本领机智。”
语毕,夺魂肃严子云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他微一提真气,一股极巨力道猛贯注左腕五指。
龙影南猛感左腕一紧,胸中气血一阵波动,他冷哼一声,右掌如电,直向严子云胸部拍去!
双方左腕仍然紧紧互相扣住,严子云真万想不到龙影南还有如此深厚内劲,运至右掌,而且此掌出的怪异至极,掌势刚出,一股凌寒澈骨的劲气,已经直逼上身,他那里再有时间稍作考虑。
左手一加劲力,借着扣住龙影南的腕臂,猛吸一口真气,双脚一顿,人已斜飞而起,正好避过龙影南一掌正击。
龙影南见严子云竟能在左腕被扣之际,凭借着反扣自己手腕的一点力量,腾身跃起。
龙影南心中既不顾互相扣拿住手腕,弄得相持不下,苦缠无益,他刚才一掌只不过是为着脱开手腕互扣的虚击,是以在严子云让开一掌,双脚放落之时,暗聚真力,开声吐气,一抖左臂,激发一股强劲猛烈的反震之力。
严子云此时正气聚丹田,力量全用到下半身提己之上,龙影南这一用力,他陡觉左手五指如裂,心头一凛,再想急运功力,已是不及,左手一松,手臂一廊,人已被震飞出去,多亏他一沉丹田真气,才没有被那股潜力震落塔下。
可是,夺魂箫严子云的身躯,已经面临塔峰瓦缘三尺,若龙影南及时以雄浑的掌劲击出,严子云非逼迫得跌下不可,但是龙影南并没有趁人之危,乃静立原地不动。
夺魂箫严子云,突然左手撒出那支莹洁玉箫,横嘴一吹……
一缕极为淫荡的音乐,立即由箫中吹奏出来来……
龙影南耳际一听此箫音,心中气血猛然一阵翻腾……
蓦在此时——
严子云身躯突然直欺过来,右掌袍袖一沸,立时劈出一股潜力,直击过来。
他功力深厚,此刻又是急念之际,这一掌定是全力一击。
掌势刚出,劲啸立起……
龙影南心胸气血,刚被箫音所震动,真气倏滞,无法凝聚。忽觉一股强猛潜力袭上身来,不禁大惊,暗道:“完了,这一掌力道雄浑无比,自己眼下无法运功抗拒,势非被他震翻下不可。”
心中虽在暗自忖量,但潜在的求生不能,却是不甘束手待毙,猛地双手用力向前一推,迎向严子云击来的一掌。
只觉一股暗劲,完全撞了上来,不禁全身微微一颤,但人却仍然站在原地未动,气血如常,丝毫不觉得异样。
耳际响起一声闷哼——
凝目望去……
只见夺魂仙严子云,似被人推动一般,身躯一阵连晃后退。
这一瞬间,龙影南不禁愕然,脸上现出一片茫然之色。
而夺魂箫严子云,身躯并非退了几步就算了,整个身子突然退至塔缘,人直向塔下倒去……
龙影南惊呼一声,身形如电扑来,一手抓去……
但夺魂箫严子云的身躯,已经翻落下去了,一手没抓着……
蓦然——
一声银铃也似的厉声长笑响起……
一条极为曼妙的人影,突由第八层峰塔射出,一手接着严子云欲落下的身子,微一翻身,扑上第九层峰塔。
在她扑上的当儿,龙影南只觉极巨的雄浑劲力,有如排空巨浪而到!
龙影南心头大骇,被势所逼,只得横向一侧跃去!
他闪避的动作极快,可是一缕寒风又拂来,一条绝速的人影,已向他疾扑而上,指顾间,连速攻出三招。
龙影南目睹此人招式,心中大惊,因对方迅快三招,竟都是辛辣、恶猛,兼而有之。
他脑际想着,人却向后跃退了六七尺远,他不待对方再出招,大喝一声,举手向那人抓去。
只见来人娇躯一翻,曼妙绝伦的向旁侧闪去。
而她却精奥诡异的反手一记擒拿,猛向龙影南手腕之上抓去。
龙影南一缩手臂,收回右掌,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左掌也同是劈出一招“焦扇逐火”,一股排空劲飈,疾撞过来。
来人正当今天下江湖武林,顶尖一流绝顶高手,她没想对方不出几招,便可使他措手不及,拚命决攻之下,万万想不到龙影南不禁连躲过她几招快搏,而且能够出手反击,不禁吃惊的轻咦了一声!
娇躯一阵诡谲无伦的飘闪,已然避过龙影南凌厉辛辣的一掌一腿。
龙影南得势不让人,大喝一声,一掌猛推而出,如影随形击去!
两人在这近丈宽阔的塔峰上,展开几招眩人眼目的快搏,望之的是使人心生惊悸,凶险万分。
她几招不能速毙龙影南,心中已经大怒,一见掌势,杀机横生,冷叱一声,只见她左手臂晶莹如玉,缓缓挥了过去……
倏地——
第九层塔室里头,传出三声“铮铮!琮琮!”的香魂魔曲琴韵。
龙影南与突来的女子,两人所击出的暗劲,猛被这三下琴韵化为虚无。
就在琴韵响起的刹那——
第九层的两扇塔门倏然自动“伊……呀……”的大开。
幽森昏暗的门里,缓缓踱出一位红衣蒙面女人,她那双白藕似的玉臂,环抱着一支精致古琴,春葱似的右手玉指,轻抚着琴弦,“铮!铮!琮!琮!”又飘送出一缕绝妙的韵曲。
这红巾蒙面女人,虽然她面上蒙着红巾罢纱,但由她露出衣袖外那双的雪白玉臂、粉颈,以及极为苗条的玲珑曲线,我们可以猜测她面目定极姣丽的。
红巾蒙面女人,那双澄澈如秋水的美眸,现在正射出一缕极为柔和的光芒,凝视在龙影南的脸容上。
她的眸光,立即带上了一股忧郁之色,那像似幽怨、凄伤……
倏即,她的眸光一变而为冷寒,凝扫在刚才和龙影南搏斗的女人身上。
她突然发出一缕冷入骨髓的冰寒语音,道:“幻仙娘,你一个为人师叔者,竟然残狠阴辣的向自己师侄下手,内心中是否会感到有愧?”
龙影南目睹红巾蒙面女瞬息万变的眸光,他内心中感到讶异已极,尤其是她的曲线,在他的脑中记忆里,是如何的深刻,可是,他一时也无法想起自己何时有看到这个女人。
他现在耳闻向自己下辣手的女子,便是自己师叔,武林第一湖主幻仙娘,内心不禁凛骇异常,转头凝扫过去……
只见自己身侧丈外,正曼妙多姿的伫立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肩披白色罗纱,面目姣丽,肌肤似雪。
她自见红衣蒙面女出来后,脸上就罩上一层寒霜,毫无一丝表情,是这样冰寒,酷冷骇人。
蓦地——
她发出一阵阴风也似的寒笑,樱口微启,一缕冰冷的语音,道:“你是不是武林第一视梅寒香之徒?若是的话,怎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她的口气是如此的狂傲,自尊自大,听得令人心中不服。
龙影南目见红衣蒙面女之后,内心突有着一丝亲切之感,现在听幻仙娘咄咄逼人的狂傲语气,心里忿然,冷冷接口道:“幻仙娘,像你这种人,怎有资格为人长辈,就是我,也不愿认你为同师门长辈,你现在即时和严子云离开此地,否则……”
幻仙娘是位先辈高手,平生自负,冷傲至极,她停了龙影南半教训,半威胁的语言,不禁发出一声格格银铃也似的长笑……
笑声虽是美妙清跃,但却有一丝凄厉、阴寒的味道,听来仍是刺耳已极。
幻仙娘长笑一阵后,那双杏目突射出一股酷冷的霜电,凝注在龙影南身上,冷寒不屑的声音,问道:“你就是华奇君之徒,自称武林狂生的疯狂小子是吧?”
龙影南冷哼一声,怒道:“你怎么出口就伤人,难道你自认为龙某就不敢教训你吗?”
那被龙影南一股无形劲气,震伤内腑的夺魂箫严子云,突然厉声喝道:“龙影南,你真是胆上生毛,敢对我师父无礼,这番你是死定了。”
武林狂生龙影南,冷涩涩道:“曾经向龙某说死定了的人极多,可是,至今龙某仍然活在这里,若是你们有本领的话,我倒愿看看你的话,是否有灵。”
夺魂箫严子云,他也是一位傲骨,闻言心头火起,暴喝道:“疯狂的人,我就先毙了你!”
喝着,他已经遥遥向龙影南劈出一道如轮劲飚,浪涛也似的疾涌过来……
龙影南轻蔑不屑的冷笑,道:“严子云,你的武功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不要再现丑……”
他语着,左掌漫不经心的平推迎去……
“劈拍!”一声劲响,旋风四溢,劲气似潮……
夺魂箫严子云,终是功力略逊一筹,被龙影南掌力震退三步,差一点又要跌下地面,这一掌实使幻仙娘看得芳容色变,她想不到自己十年调教出来的弟子,武功竟是如此差劲。
她突然脸色一变,姣丽的脸容,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道:“龙师侄,你的武功真是深厚,师叔无比羡慕有了你这样一位师侄。”
夺魂箫严子云,听得心中立刻产生一股妬意,他那双眸子,突然露出一股残狠凶光,怒视着龙影南。
龙影南本来就要和武林第一湖的人,化干戈为玉帛,现在闻言,也立刻收起冷漠、寡情的态度,笑道:“不敢!不敢!幻仙娘师叔武功盖世,在下怎能够比拟十分之一。”
夺魂箫严子云,内心酸意更炽,他阴气森森冷笑,道:“武林狂生,你那萤火之技,当然比不上皓月之光,哼!你若是明知不敌,就赶紧退离此地。”
龙影南听得脸色微,冷然道:“严子云,你那种语言,未免有些火药气味。”
幻仙娘突然转头向严子云叱骂道:“云儿,你再随便插口,为师立刻以门规处治。”
严子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呐呐道:“师父,你难道愿意舍弃……”
幻仙娘柳眉倏地一蹙,冷喝道:“你快给我离开此地,否则,以违背师长之罪处死!”
夺魂箫严子云,突然恨声道:“师父,原来你却是这一种人,好!我离开就离开,不过我提醒你老人家一句,勿中了他们的奸计。”
说着,他微掉转头,就要飞身而下。
幻仙娘厉声喝道:“给我站住!”
夺魂箫严子云闻声,微微转过头来,但他的眸子,却遇上两道冷煞骇人的霜电,直看得他内心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暗道:“此淫妇难道要向我下辣手了,十年的悠长岁月恩爱,真的会使她变心……”
龙影南看到幻仙娘充满稜寒杀机的脸容,内心也感到惊愕万分,暗道:“他们师徒怎么会如此翻脸,以他们那种举动,真不像似有浩深的师徒情谊……”
幻仙娘突然缓缓向夺魂箫严子云走去,冷冷道:“你向来知道本湖门规森严,而又敢公然背叛师门,死罪难免。”
夺魂箫严子云,这时真的已感到死亡恐怖,他俊脸色变,声道:“师父,你当真不顾十年……”
幻仙娘娇丽的脸容,猛地浮起一丝狞笑,冷声道:“怎么?你怕死!我一手扶养你长大,传授你一身武功,而你却不顾师父尊严,胆敢反叛,以此行为,你内心还有一点师门恩义吗?既然如此,我就早点结束你的性命。”
这种突然变,真使龙影南看得目瞪口呆,他真不知他们是否在演着一场戏,是的,他们这二位男女,存在这尘世间,就像似在演戏一般。
红巾蒙面女,向来知道她的为人,现在这种举动,她并不感到惊异,只是她内心被眼前这景象,感到自己昔日的罪恶之深。
虽然她今日无比后悔,但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任她当今变得何等善良,昔日的罪恶,终是难以赦免的。
夺魂箫严子云恨声单道:“师父,你当真变了,变的如此丑恶,你……”
他的语音未毕,幻仙娘的娇躯一晃,左手衣袖已然绝速拂出……
一缕凌寒澈骨的阴风,已直遍严子云身躯各要穴……
夺魂箫严子云,脸容肌肉一阵极为痛恨的抽搐,身躯微侧,闪过她一掌之拂,凄声语道:“罢了!罢了!我严子云此生若丧命你这淫妇之手,变为厉鬼也要摄你的命。”
他的语音是如此妻凉,犹如死亡未日之到来。
龙影南身躯微闪,来至幻仙娘身侧,朗声道:“幻仙娘师叔,十年师徒情份,浩深似海,纵然令徒有不是,你老人家也不该下手杀他,就把他逐出门墙算了。”
夺魂箫严子云,厉声喝道:“龙影南,你不要太自鸣得意,终有一日你也要丧命她阴淫残辣的手下。”
龙影南闻言,心中更是一呆,他真不知道严子云对自己如此深恨仇视。
幻仙娘微转过头来,向龙影南嫣然一笑……
这一笑,真把个龙影南笑醉了,他现在觉得这位半老徐娘,仍然是如此妩媚迷人,那诱人的风韵迷力,更胜于美艳的青春少女。
也就是幻仙娘有如此的特色,方才有成万的男子,丧命在她的双臂之间,夺魂箫严子云那种傲横自负的人,才会十年的迷恋她。
幻仙娘嫣然一笑,娇柔的语音道:“龙师侄,像他这种目无尊长,逆天背伦的罪人,多留尘世一日,总是要贻害苍生,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当然我要把他由我手中毁去。”
语音甫歇,她刚转过身来,而夺魂箫严子云,已经像似幽灵般直欺过来,一掌直向龙影南击去!
幻仙娘娇叱一声,右掌如电,猛向严子云迎击过去……
夺魂箫严子云,若似疯狂一般,他厉声长笑着,掌风腿影,如暴风骤雨,卷云闪电,疾速分向龙影南,幻仙娘攻出……
他这一拚命,势不可挡。
龙影南被他两招凌厉奥妙的招式,逼迫的连退三步。
幻仙娘脸泛杀机,厉叱道:“叛徒!你居然还敢反抗!”
语声中,她的身子如掠波轻燕,直欺过去,那双玉掌,宛若惊涛拍岸,从上击落,双掌所挟带的阴寒劲气,澈人心骨。
夺魂箫严子云,深知幻仙娘淫荡的性子,他知这淫妇已然见异思迁,根本不把自己若似夫妻的十年恩爱,当着一回事。
他内心无比痛恨,恨透了这位淫乱成性的荡妇。
严子云暴喝一声,双掌倏然一吐,劲风疾卷,宛如迅雷忽发,威不可当。
幻仙娘并不迎接他的掌势,她的娇躯猛地一个极为曼妙多姿的扭转,整个身子软若无骨一般,转到严子云的右侧,她的手掌,更是毫不留情,一掌击出。
她的身法,着实快途闪电,说异莫测,这一掌击出,纵是顶尖一流高手,也难以逃脱噩运。
龙影南惊叫一声,道:“师叔,掌下留情!”
他的身形便要扑飞过去,猛然后面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袖,一缕极为柔软的语音,道:“龙影南,你莫管闲事,待立一侧,静观变化。”
一声惨哼响起——
夺魂萧严子云背心要害,着着实实中了幻仙娘一掌。
哇!的一声,严子云身躯微向前倾跌出一步,张口喷出三口鲜血,但他人却掉转过来,他那惨白的脸容,抽搐成条条无比怨恚的曲线,双目怒瞪着幻仙娘。
他嘴角一阵掀动,一缕孱弱的语音,道:“淫妇,你终于下手毙了我,你……你一定会后悔,从今以后,再也无人能够满足你的……像你这种人,以后定死得比我更惨……
“龙影南,我在这临死前的刹那警告你,她已经……”
幻仙娘若似冰窖中吹起阴风似的一阵阴笑,右手五指,猛然暴弹而出……
“嘶!嘶!”一阵锐利劲啸大作……
夺魂箫严子云,口中发出一声极尽惨厉刺耳的怪嘷……
他的胸部,被五股锐利劲气贯穿而过,鲜血如箭,疾喷而出……
整个躯体被一股余劲,带得直向塔下飞落。
夺魂箫严子云的灵魂,就在这声惨叫中解脱。
这是他生前万不会想到的,自己会丧命在明为师徒,暗为夫妻的幻仙娘阴淫残辣的手下。
龙影南想不到她会真下辣手杀了自己一手造成的徒弟,他本来以为两人是搭挡,欲以诡计,要来暗算自己,但他们这场戏,却演变为真实了。
红巾蒙面女目睹幻仙娘下手毙了夺魂箫严子云之后,她冷冷一笑,道:“幻仙娘,你当今做了一件大愚的事情,现在你已经失去一条左臂,只剩一条右臂,我看你怎敌我及武林狂生。”
龙影南言怒道:“这位姑娘你不要胡说,我那里要和她为敌。”
幻仙娘向龙影南报以一丝甜蜜微笑,娇声道:“龙师侄,你当然不会反脸和师叔为敌,眼下我们联手速毙了她,抢得轩辕宝图之后,只要你欢喜,我就把另外半福赠送与你如何?”
龙影南朗声道:“幻仙娘师叔的好意,在下心领,我和她无怨无仇,不必跟她为敌……”
幻仙娘突然噗嗤一笑,声道:“你不愿和师叔连手毙她也好,我自忖不出几招就可毙了她性命。”
红巾蒙面女,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勿要洋洋得意,你的武功别人怕你,而红巾蒙面女却毫无一丝骇意。”
龙影南插口接道:“你们两位若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场无谓之争还是免了。”
红巾蒙面女双眸射出一缕柔光,掠扫了龙影南一下,道:“龙影南,你知道我和她有着师门不解之仇吗?”
幻仙娘目睹红巾蒙面女向龙影南投送秋波,内心中老不是滋昧,她冷寒一笑,道:“你要雪仇就赶紧下手,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龙影南突然向幻仙娘拱手一礼,道:“师叔,请问她的师父是否你的师姨?”
幻仙娘格格一阵银铃也似的清脆娇笑,道:“龙师侄,不知你问这干吗?是的,她的恩师正是我的师姨,武林第一视梅寒香。”
龙影南朗声道:“既然大家有如此渊源,那么今夜之斗,更不该发展了,双方于此结束,不知两人心意如何?
幻仙娘娇笑道:“我和师姨梅寒香,虽然有着不解仇恨,但是当今她已死了,所以我也不记其弟子之仇恨,只要她不难为我,我绝对不和她为敌。”
她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使人觉得她心胸之宽厚,非一般人所及,龙影南内心也无比感慨道:“师叔,你这种仁风大义之胸怀,实令晚辈等无比敬佩,既然这样,今夜之事就于此拉倒,眼下我有点私事要和这位姑娘磋商一下,若是师叔没有话吩咐,那么就恕晚辈暂告失陪了。”
幻仙娘闻言,脸色骤变,但瞬息即逝,她娇笑道:“龙师侄,有私事就请便,不过师叔也有些事情向你谈一谈。”
龙影南问道:“不知师叔有何话吩附,就请直说无妨。”
幻仙娘笑道:“若是旁人可听的话,我早就说出来了。”
她的语音娇声娇气,若似黄莺出谷,甜美悦耳,听之令人心骨俱酥,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位上了六十年龄的老妇所发出的语音,尤其是她的体态、姿容,并不显得苍老,而是那么的丰满,妖娇妩媚,肌肤更是欺霜赛雪,玉骨冰肤。
红巾蒙面女,冷刺的声音道:“你不要向他卖弄手段了,据实告诉你,你休想沾染他一毛一毫。”
龙影南到现在仍然不知幻仙娘向他存着什么心意,他听了二人之语,感到莫名其妙,真不知她们在争什么?
龙影南向幻仙娘笑道:“师叔,你的事情是否能容待一些时候,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求求你老人家帮助,就这样吧!你约定一个时间,待我这边事了,随时赴约。”
幻仙娘现在表面尽量敛收其淫荡之态,她幽叹了一声,道:“我的事是极端重要,事关生死,但是你现在又无法抽身,好吧!师叔明夜二更时分,在东方三里外那座破古刹等你。”
龙影南应声道:“好!晚辈准时赴约。”
幻仙娘道:“龙师侄要我帮助之事,我绝对答应,一切到时再谈,现在只得于此而别,你善自珍重,当今天下武林已经隐伏无穷危机。”
语毕,她倏然一拧腰躯,便欲飞身而下。
红巾蒙面女,突然冷笑一声,道:“你慢走一步,我们事情还没了断。”
语声中,她的娇躯倏地直欺到幻仙娘身后侧,右手五指箕张,如电也似的猛然扣拿向幻仙娘的右腕脉门。
幻仙娘并非凡庸之人,红巾蒙面女一手扣来,她便已察觉,但是,当她眼角一见对方攫拿之手法,心中不禁暗骇,暗道:“这招怎的如此精奥诡异……”
她不敢稍作怠慢,香肩微晃,整个身躯轻灵曼妙的挪移开二尺,避过此手擒拿,她身子刚移出,猛又直欺过来,不容对方换招攻击。
她左掌斜劈,右掌并指,直戮过来。
红巾蒙面女目见她变势如此之快,内心也是暗骇,一股凌寒澈骨的劲气,已直逼上身,她也不敢大意,娇躯一闪,轻盈曼妙的斜转了半个圆弧,躲过幻仙娘左掌斜劈。
但是,幻仙娘右掌倏然一翻,莹玉手指,已经锐利如双,划向红巾蒙面女人胸前的“幽门”、“通谷”、“阴都”、“中注”四要穴。
她这一招施得凌厉、辛辣、诡奥至极。
要知幻仙娘内心也欲杀她,所以一出手便是极为精奥诡异的毒辣绝招,生想几招之下便毙了对方。
红巾蒙面女,刚避过她左掌斜劈,而她右手五指,已然只离胸前三寸,心中大骇,左手环抱的古琴,猛然斜拍击出,脚下一阵晃闪,飘出六尺。
幻仙娘冷笑一声,身躯又急如鬼魅、幽灵般欺上,双掌如电,猛拍出六掌。
一时,掌势如秋风扫落叶,劲飈如潮,绵密不绝。
但她六掌,却被红巾蒙面女奇奥的身法及手式避过、化解开。
红巾蒙面女突然厉叱一声,右掌一阵颤抖,一道暗劲,已由极怪异的角度,猛撞向幻仙娘。
幻仙娘莲步倏然一错,双掌运聚劲力,疾速迎去,口中叱道:“给我倒下!”
她这招出的言异,迅快无比,而且又是本身功力所凝聚,满想此招便可毙了红巾蒙面女。
红巾蒙面女身负秘技,她内心虽然暗佩对方武功之高,但她并不骇怕她的凶狠,霍地,她的身子倏然一矮,整个身子由幻仙娘的双掌下穿过。
这一着,真是奥妙无匹,使人难以事先预料到。
幻仙娘目见掌势落空,心知要糟,倏地,她猛觉一股酷热劲气,已重如山岳般,疾压向腹部“气海””穴。
原来红巾蒙面女,前半身由她双掌滑过之同时,右掌凝聚功力,顺手向幻仙娘腹部“气海”穴按去!
她这招凌厉、毒辣、诡谲,尤其是速度之快,真是千古罕见。
幻仙娘要平安撒身而退,已经是万万不能,她倏然也身子一矮,要让红巾蒙面女一掌不拍中“气海””要穴!
而在同时,她击出的双掌,猛地一撒,疾速向红巾蒙面女的双肋击落。
若是两人原势不变,各不撒招后退,虽然她们互击的部位,已然不是致命的要害,但是,两人也非重伤不可。
龙影南见状,喝声道:“两位何必如此斗得两败俱伤!”
语落口,他的身子已经欺到两人的中间,左右双掌,倏然一分,各向两人的肩部推去……
幻仙娘与红巾蒙面女,突感自己肩头上一麻,双方劲力顿失,一股潜力,撞得两人各退了二步……
她们二人心中大骇,没想到龙影南功力如此深厚,以自己两人那样沉厚的真气,凝沉丹田,居然被他随手一按,便各自分开来。
幻仙娘转头向龙影南露唇一笑,道:“龙师侄,你的功力真叫师叔自叹弗如,当今天下武林年青辈的第一侠士,大概非你莫属,师叔也享得无比荣誉。”
龙影南微微一笑道:“师叔你快走吧!明夜二更时分我准时到达指定之地。”
幻仙娘格格一声娇笑,嗲声道:“龙师侄,你怎么光是劝我,你看她心中像似好不服气呢?”
红巾蒙面女冷道:“幻仙娘,我们今夜若不分个高下,你休想一走了之。”
龙影南转头向红巾蒙面女,躬身一礼道:“敬请这位姑娘,多多海涵,大家如有什么不解之事,不妨以后约定理论一下,当今武林已经面临混乱,魔焰暴长,若是我们这群孤独江湖武林,不加以联合的话,非要被敌人一一毁灭不可,私人仇恨事小,兹事证大,还望三思定夺。”
原来龙影南自从听了西域少女评论武林形势之后,他已深深感到自家一群正义斗士,势力衰弱,所以他内心中就已有和武林第一湖携手合作之意。
幻仙娘那双锐利寒眸,微然一掠扫红巾蒙面女,冷笑道:“你若是不服气,改日我们再一决生死。”
语毕,她已经不容红巾蒙面女答话,身形倏地飞起,曼妙多姿的直向黑沉沉的塔下翻落,瞬间已消逝了她的身影。
星河耿耿,夜凉如冰……
此际已是初更天时分,周遭一片沉寂,静得有些令人窒息……
蓦然——
红巾蒙面女突然幽幽的长叹一声……
这声叹息,隐含着她心内无比的创痛、愧疚。
悲怆、凄凉……
她轻叹一声后,那双眸光突然蕴含了两滴晶莹的泪水,沉沉欲滴,终于,她强忍着不使其滴下。
龙影南面对这位知道自己家仇真相的红巾蒙面女,他也不知要从那里问起,而且自己的仇恨,是如此令人伤痛,无脸生存于世。
虽然他现在还没得到家仇的真相,但是由于冷面金环,及古沧虚老前辈等人的话意,自己母亲定是个坏女人无疑。
倏地——
龙影南突然发声问道:“姑娘芳名,尚请赐告,龙某好像觉得你眼熟的很。”
红巾豪面女闻言心中猛地一惊,她脑际中千万缕思潮,立刻化为乌有,只有内心的惊骇、恐怖、愧疚……
她的娇躯,在听了龙影南问话后,显得一阵微微的颤抖。
龙影南目睹此状,惊叫道:“姑娘,你怎么了,是否中了幻仙娘的暗算……”
龙影南自见了红巾蒙面女,内心中就有了一丝微妙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怎么样?本来他对于女人是无比齿恨的,但自从得知娇妻缪静玄,并非背叛自己后,他那种偏激的个性,便也渐渐消逝了,反而他内心无比的后悔,悔恨自己误会了娇妻。
不过,他当今对于红巾蒙面女,有种体贴亲近之感,并非是他改变了对女人观感的心理使然,而是他们之间,有种极为自然的因素。
红巾蒙面女,目见龙影南身形直欺过来,她惶恐的惊退几步,道:“没有!没有!你……你不要来!”
龙影南闻言,不禁怔了一怔,他真不知她为何如此失态,什么原因?
他开始怀疑了,他由各种角度及可疑的地方去思索。
渐渐地,他发觉了一丝极为可疑之处。
蓦然——
龙影南脸色骤变,冷声问道:“你是谁?你是……”
红巾蒙面女听了他的话,内心更是无比的创痛,外表愈是惊骇,她一时默默无语,那双美眸,露出一缕极为忧郁、悲伤神色。
龙影南两道骇人的锐利寒眸,突然一瞬不眨的凝视在她全身上下,他像似要在她身上,搜寻出早已失去记忆的痕迹。
龙影南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狂笑,厉声道:“你……你是我的母亲……”
龙影南尖厉的叫着,他的身形倏然疾速扑来,右手如电,猛向她的面巾抓去……
红巾蒙面人这次她并没有闪避,她像似全身着了电,失去整个知觉。
“嘶!”地一声轻响……
龙影南的右手,已经取下了她脸上的围巾,但是,龙影南的眼光僵直了。
原来露入他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只是陌生,而且是一张无比丑怪、狰狞、令人不敢目睹的怪脸。
只见她的脸容,除了那双澄澈美丽的眸子之外,其余各部俱是极为丑怪的象征,肌肤腥红,若似皮破肉烂,看来恐怖骇人。
怎有像她手臂那样晶莹白嫩,娇艳生光。
这时她那双美丽的眸子,正一滴滴的掉下颗颗珠泪,若幽似愁的眸光,一瞬不眨的凝视着龙影南。
龙影南极尽苍凉的叹息一声,道:“姑娘,真对不起,我因一时冲动,误认你是我的母亲……”
说着,龙影南双手捧着那条红色围巾,送至她的面前。
她左手取过围巾,仍然蒙住她那张令人望之欲呕的丑怪面孔,凄声叹道:“我不怪你的举动,因你的身世太凄惨了……”
她语至此处,双目又滚落二滴泪水,显然她的内心是如何悲痛,因为他的遭遇,都是她一手造成。
龙影南误以为她为着自己容貌而伤痛,他闻言更是过意不去,呐呐道:“姑娘,我请你能够谅解我一时冲动,唉,着实我刚才太鲁莾了!”
龙影南深切的了解,一个人若生有一付不能为众人所接受的容貌时,那么他们的内心定是十分痛苦和寂寞的。
不论这人的外形是活泼,抑是冷漠,必定都有着一股深沉的自卑感。
这种自卑感,尤其是女人最为剧烈,她们都深怕别人见到自己的丑怪面孔,一旦她们被见了,而再遭受侮辱,那么她们定极端的痛恨你。
这位红巾蒙面女,她的痛伤,并不是为着自己生就这张狰狞丑怪的脸面,而是另外一种自卑,比这更强烈万分。
她的面目变为这样怪丑,在她内心来说,却是一种安慰,因为她昔日的罪恶,若上苍没有施予她一些惩罚,那么她自己的灵魂,更会遭受无比痛苦折磨。
红巾蒙面女道:“龙影南,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会谅解你,不要把这细微的事情记在心里。”
武林狂生龙影南,微笑道:“姑娘,你真是太好了,据实的说,我自见你,内心就有种亲近的感觉。”
红巾蒙面女突然问道:“你不感到我的脸目丑怪,而生出厌恶之心吗?”
龙影南道:“姑娘,你说那里话,一个人的面目,只不过是外表而已。
“有些人外表美艳到极点,但她的内心却极为卑贱邪恶,此种人,你说我该喜欢她们吗?
“所以说:只要我们的心地善良,那么外表的美丑,倒是不必去顾及它。”
龙影南知道丑怪女人,她们的内心总是空虚的,他这一番话,虽是出自肺腑之语,但却也是为着安慰她内心的自卑、空虚。
红巾蒙面女对龙影南这一番话,极为感动,她的眼泪,,却如雨簌簌而下,呜咽抽动,悲欲欲绝。
龙影南看得微感惊异,他的身子缓缓移至她身侧,凄声道:“姑娘,是不是我的话触起你内心的痛伤?”
红巾蒙面女,微然点点头,咽声这:“是的,你的话,使我想起了一件极为凄惨的恨事。”
龙影南叹息道:“姑娘,千万请你原谅,没想到我一番话,又触起你痛伤往事。”
红巾蒙面女,突然敛止了悲恸神情,轻声语道:“龙影南,你今夜来此地,是否有许多话问我,现在你就开始问吧!”
武林狂生龙影南,道:“是的!姑娘!我有一段家仇,听说你明了真相,想请你指示一下,又听说你要把另外半幅轩辕宝图,赠予会天地魔音怪笑的人,在下正会此技,不知姑娘以为怎样?”
红巾蒙面女叹声道:“轩辕宝图,等下我才交给你,现在就先谈你的家中恨事吧!”
龙影南道:“姑娘,敢问你是否遇上了我的母亲,或是……”
原来龙影南内心怀疑她为何会知道自己血仇之事,除非她是遇上了自己母亲,或是一些参与那段血案的人。
红巾蒙面女当然知道他的语意,她凄凉道:“是的!龙影南,我是受了你母亲之托,方才知道你凄惨身世真相。”
龙影南突然急声问道:“姑娘,你能告诉我,她现在那里吗?”
红巾蒙面女道:“你找她做什?”
龙影南道:“我要逼问她事情的真象,是如何演变的?”
红巾蒙面女,凄凉道:“她的灵魂,已然遭受酷大的痛苦折磨,你何必再创伤她的心。”
龙影南厉声叫道:“怎么?我母亲真的是女人,坏女人……无耻的母亲,你……你为何残杀父亲,为何?为何?……”
本来他是不大相信自己母亲,会干出那种人天共愤蒙羞尘世的事情,但是,现在听到这位红巾蒙面女,说她遇上自己母亲,那么昔日血案母亲是原凶,决错不了的。
因为他母亲曾经死在他眼前,若不是无耻的她,假借一具尸体移放他眼前,死去的母亲怎会再复活。
龙影南想到母亲的丑恶,悲的痛不欲生,恨得牙关紧咬,格格作响,突然他厉叫一声,直气得身躯一阵摇晃,差点昏死了过去。
而红巾蒙面女的内心,却比他来得更加伤痛,她的灵魂,像似在十八层阿鼻地狱煎熬……
龙影南的每一句话,都像似化着千万柄锐利的剑,支支戮刺着她的心,她整颗心也从此破碎了。
红巾蒙面女暗中流浪道:“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吧,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是如何的惨痛,但痛恨的还是我自己啊……”
在她昔日的罪恶来说,她现在所受的精神痛苦折磨,可说是罪所应得的报应。
红巾蒙面女,突然凄凉的叹息一声,道:“龙影南,你要原谅你的母亲,她……她已经受到报应。””
龙影南厉声笑道:“报应!她受到什么报应,你说!你说!我为什么要原谅她,她那种阴淫残辣的人,我要原谅她什么?
“她现在何处?你告诉我,我要亲手毙了她,要使她受到更惨酷十倍于父亲的死法,你……你快说出来呀!”
龙影南现在整个心都被痛苦所填满、扰乱了。
红巾蒙面女若不是有那条面巾,围住她那张丑恶的面孔,我们现在定可看到她的脸上肌肉,正抽搐条条痛苦的曲线。
红巾蒙面女叹声道:“龙影南,你难道不念她生你之情?”
龙影南恨恨的道:“什么生我之情,老实说,我和她毫无一点情感可言,只有仇恨!仇恨!我要替父亲雪仇。
“若是她有顾虑到恩义上,那么她为何会做出如此龌龊,耻辱的丑事?”
红巾蒙面女叹声道:“龙影南,你知道你母亲残杀你父,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吗?”
龙影南气极冷笑道:“有什么隐情?难道我父杀了她父,奸了她母?”
红巾蒙面女点点头道:“是的!他们虽然是夫妻,其实是有着不解的仇恨。”
龙影南惊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原来他刚才的话,是气惯到极点一时说出来的,万没想到红巾蒙面女却说是,这怎不使他惊骇万分,以为自己耳朶听错了。
红巾蒙面女凄声道:“龙影南,你暂时冷静一下心神,让我把其中恩怨,大概的诉说一遍。”
龙影南一时吓呆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血仇,另外有奇峰突起……
红巾蒙面女目睹龙影南呆愕之状,幽怨的叹了一声,道:“龙影南,你要知道你父年青之时,是位极为残忍,无恶不作的匪首吗?”
武林狂生龙影南,叱声喝道:“你说什么?我父亲是坏人,你有什么确证?”
唉!……
红巾蒙面女又是一声凄凉的浩叹,道:“证据是没有,我只是由你母亲的口里听说的。”
龙影南厉声叫道:“她说谎,无耻的人竟然然做了罪恶事,居然还要以歪曲的谎言,来隐蔽其罪恶,母亲呀!你真是太可恨,无耻啦!”
红巾蒙面女娇躯又是一阵颤动,悲声道:“龙影南,你母亲的话一定是真实的,她杀了你父,在情在理,是为父母报仇,只是她手段做的残辣一点,以及……”
龙影南现在脑际真有如要爆炸一般,他双手扶着头,嘶叫道:“你快把一些事实说出来,快……快呀……”
红巾蒙面女目见他这等痛苦之状,内心也说不出的痛苦,她暗自喃喃道:“可怜的孩子,你为何要降临人世,遭受这种无辜的痛苦……”
她双眸射出一缕关照的柔光,轻声道:“龙影南,你所遭遇的惨绝人寰酷事,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无比的同情,这是命运,你现在就把自己的身世,当着是上苍所施的命运安排吧!”
红巾蒙面女微微顿了一顿,又道:“昔年,你父龙子荣是个纵横江湖武林的草寇,暴戾跋扈,残狠阴辣,有一次他做了一个血案,残杀十七条老幼人命。
“这段血案,就是你母柳云娥的父母及全部家族,只有你母是他手下余生的一人,当时你母只不过是十二岁的小女孩。
“她目睹满门被你父残酷的杀绝后,恸不欲生,于是,她立志雪仇,历尽人海沧桑,寻师学艺,终于,你母学了一手极高的武功,在江湖武林得了一个白衣龙女之外号。
“你母柳云娥学成武功后,天涯海角四处寻找仇人,但是她当时已全部忘记了仇人的面貌,费了几年功夫,仍然毫无着落。
“在她只身闯荡江湖的时候,因你母生的艳丽绝伦,曾有不少年青英俊,自命不凡的武林高手追求她,但你母却都不屑一顾。”
“因为你母立志雪仇,她知道仇人武功极高,若是自己要寻丈夫,一定要找一个武功比自己高出极多的人。”
“终于,她嫁给了你父龙子荣,当然她事先并不知道你父就是她的杀父母大仇人,而且你父当时已经洗面革心,力行向善,在江湖武林享受极高隆誉,号称武林五雄的铁笛神剑。
“就在你母嫁给你父十五年后的某一日,你父突然向你母诉说他年青时的罪恶事,你母才察觉沉冤二十余载的血仇,就是自己丈夫一手所干的。
“所以,你母方才大事布置残杀你父雪耻家仇之事……”
龙影南听了这一番惨痛隐事后,心情悲恸欲绝,他凄声问道:“你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红巾蒙面女黯然一叹,道:“以你母亲当时激动的表情推测,她的话绝对没有虚捏假造的,你母残杀你父,在情在理,她是为着伸雪家仇恨事,所以,你为人子者,也应该谅解她……”
龙影南凄凉的一声长笑,道:“胡说!胡说!完全是一套说言,我明明看到母亲和奸人冷面金环,干着那种禽兽行为的丑事,难道这是假的,或是我眼睛花了,她……她是淫妇……”
红巾蒙面女娇躯一阵抖,幽怨的凄叹一声,道:“这点就是你母昔日的罪恶、恨事,但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她来说已经遭遇到惨酷的折磨报应。”
龙影南凄声叫道:“天呀!为何施予我诸多沉哀,难道我前生真做了浩天罪恶的事情?……”
他恨,无比的痛恨苍天不仁。
他现在真的耻为人子,无颜于尘世。
父亲!昔日是杀人不眨眼的恶贼……
母亲!却是一位极为浪荡的无耻淫妇……
他的遭遇着实太凄惨了,他恨自己为何投错了娘胎,让他遭受诸多的痛苦煎熬。
突然,龙影南冷笑问道:“我的母亲现在何处?我要问她事实的真相,纵然父亲昔日为恶,杀了她一家的人,但是他后来已经悔过,洗面革心,而且母亲已和他有了十五载的夫妻恩情,而她却是那么残忍,惨酷分尸他。
“纵然她为父母雪仇,但也不该背伦叛道,沦为淫妇,我也要为父报仇,我要亲手杀她……”
他后面的语音,已经变为凄悲的长嘶……
红巾蒙面女,双眸露出无比痛苦,后悔的神情,她恨,恨自己当时做错了事情,是的!自己不该做那丑恶的事情。
红巾蒙面女凄凉道:“龙影南,你难道真的忍心向自己母亲下辣手吗?”
龙影南嘴角挂起一丝残狠的冷笑,道:“哼!她是我的母亲?若是她自己有想到是为人母,就不该做淫妇,我为什么不忍心向她下辣手,我要把那双狗男女,碎尸万段。”
龙影南的语言,有如利箭般,戮刺着她的心,使她痛苦无比,此刻她已经遭遇到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她现在真的不敢向他坦白的承认,她要遵照昔日爱郎冷面金环蓝中玉的指示,一待事了之后,方才默默的舍弃人间。
她知道自己若是被他察觉是他母亲的话,那么他的内心,定会更加的痛苦,不如现在就把死讯告诉他,自己最后总是要离开这人世的。
原来此位红巾蒙面女,正是龙影南的母亲——白衣龙女柳云娥。
她现在深深的后悔,自己昔日热恋冷面金环蓝中玉,而失足于奸人之手,但是后悔已经太迟了,自己已经铸错人间。
只有怨恨、悲伤、愧疚,充满整个心灵。
她欲哭无泪,因为那是自己一手造成。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然一叹道:“龙影南,你就原谅你母吧!她在临死之前,曾经哀痛的忏悔,愧对于你……”
龙影南惊声道:“怎么?她已经死了!”
任是龙影南如何的痛恨她,但是她总是自己的母亲,虽然他口里恨声欲杀她,其实上,他若是见了她,也不一定就会下辣手杀她的。
现在一听到自己母亲的死讯,他的内心仍然免不了悲伤,哀恸的。
只是他不愿露出表面。
白衣龙女柳云娥,暗自语道:“南儿,你原谅我吧!只要我残杀奸人之后,我总是要自尽而死的。”
她心中暗自语着,口里却以凄凉哀怨的语音,说道:“你母自从铸错人间后,便日夜接受痛苦的精神上折磨,最后终于含恨而终,只是她临死之前吩咐我,叫你能够原谅她。龙影南,你现在能够原谅她吗?”
他闻言,星目凝视着浩虚的苍穹出神,默默不语。
白衣龙女柳云娥,内心无比的期望他能够说出原谅她的一句话,但是她失望了,龙影南仍然默默的呆愕着,他脑际像似在思索着什么?
龙影南突然转头向她问道:“我母亲沦为淫妇之事,是否向你说清楚了?”
白衣龙女柳云娥,悲声道:“你难道欲知道她的羞耻恨事?”
龙影南冷然道:“我若不知道她为何甘愿下贱的主因,死也不能瞑目。”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好吧!我就坦白的告诉你。其实,你父亲的仇人,并不只是你的母亲,而另外有曲折复杂的恨情。”
龙影南道:“我知道我父亲的血案,绝不是那么单纯,若是我母为着雪耻家仇,她绝不会那等赶尽杀绝,残酷阴辣的全庄血洗。”
(关于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段血案,本书前集已有详细说过,这里为着不再重复起见,简略叙述即可。)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然叹道:“你所论断甚是,纵然你母记恨家仇,报复的也只有你父一人,绝不会全庄洗劫,据实说来,参予那段血案者,几乎牵入了整个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掌门人。”
龙影南希声道:“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堂门人,也是我的仇人?”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除了终南掌门雷大鹏,没有参予那段血案之外,其余皆有参入血斗。””
龙影南这一惊骇,真是非同小可,他急声问道:“我父亲和九大门派掌门人,有什么仇恨?他们居然也下辣手围击。”
白衣龙女柳云娥,叹道:“你的父母及冷面金环蓝中玉,当时因得到百年前的五魔奇书,及九大门派的掌门信物,方才引起八大掌门人的围杀。”
龙影南又问道:“既然五魔奇书及九大门派的信物,被我双亲及冷面金环蓝中玉发现得去,当然此道消息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为何会泄露,这是谁泄露的?”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凉语道:“这件事情论说起来,是你父交友不慎,及你母暗恋冷面金环蓝中玉的过错。”
龙影南真被她的语言,弄得脑筋一场糊涂,不解道:“此中隐情,还姑娘道出其详。”
白衣龙女柳云娥,双眸露出一股愧疚之光,幽怨的轻叹一声,道:“这段恨情说起来有些复杂……”
龙影南接声道:“往事从简,愈简愈好。”
白衣龙女柳云娥,她真不好意思在自己儿子的面前说出自己的丑事,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她只好继续语道:“当时江湖武林有五雄,你父铁笛神剑龙子荣是五雄之首,其次是冷面金环蓝中玉、银蛇郎君何毓寒、圣剑飞梭路乃华、及你母的师兄雷电手莫英裕。
“他们五人是结义金兰的拜把兄弟,五位兄弟常常聚集一起,讨论武功等等之事,五人之中,除了你父有了家属之外,其他都是光棍一个。
“事情就出在你母一人身上,因你母年青貌美,腰肢丰满,充满女性的诱惑,五雄之中,就有三人暗恋着你的母亲……”
龙影南冷削的语音问道:“是那三位奸徒,暗恋着我的母亲?”
白衣龙女柳云娥,叹声道:“此三人就是圣剑飞梭路乃华,银蛇郎君何毓寒,及你母的师兄雷电手莫英裕,不过你母对他们三人却不动情,她的情却投在冷面金环蓝中玉的身上。”
龙影南冷涩的语音,道:“无耻的母亲,她居然对父亲不贞起来。”
白衣龙女柳云娥,暗里惨然苦笑,道:“恨情已铸,后悔已迟,你母内心火热的暗恋着冷面金环蓝中玉,但是此人是位极为正义,知书达理之人,他感到友人之妻不可欺,虽然他内心也有一丝爱慕她之意,而他仍然强自控制自己的情感,把你母表露的绵绵情意,视若无睹,冷漠寡情……”
龙影南闻言,内心无比的敬仰冷面金环蓝中玉的为人,他想这位冷面金环,大概就是九宫颠倒迷魂绝阵前所遇见的那位。
白衣龙女柳云娥,略微停顿一会,又道:“……可是你母却一往情深,热烈已极的暗恋着冷面金环蓝中玉,当然你母追求蓝中玉之事,其余三雄多少有个耳闻。
“终于有一日的傍晚时分,冷面金环蓝中玉突然出现在你母的闺房里……”
龙影南鼻孔中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此人是否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
白衣龙女柳云娥恨声道:“不是!此人是这段血案的罪恶魁首,银蛇郎君何毓寒假装的。”
龙影南冷涩涩的语音,道:“那么我那无耻的母亲目见他自动到来,就情火如焚,惊喜若狂是吧?”
白衣龙女柳云娥,此刻真是羞耻的很,她凄凉一叹道:“……从此你母就和这位假的冷面金环暗来偷去,干着见不得人的羞耻之事,而你母的情感,更是火热,就在这个时候,你母突然想起你父是她的大仇人,于是她欲杀你父之心更切,你母就把此事告知假的冷面金环。
“这个伪装的冷面金环,银蛇郎君何毓寒,他真恨不得除去龙子荣,他闻听此消息,心中大喜,于是他那时候就大事计谋布置。
“那知在这一个时候,五魔奇书及九大门派的信物,突被龙子荣,蓝中玉及你母得到……”
龙影南听至此处,那惨绝人寰的血仇,一切已经大部份了然,他现在内心几乎渗出血来,他真恨自己为何投错了娘胎,这种丑恶的家耻,真使他无颜再见众人。
他想孤风鬼影古沧虚等人,一定早就知道其中隐情,无怪他们不敢当面向自己诉说出真情。
缪妹呀!缪妹!我真对不起你,你是一位极为贤惠的娇妻,我一切知道了,知道你没有背叛我……
龙影南心里暗自语着,他因此更爱他的娇妻缪静玄了,想到缪静玄生命垂危,内心不禁有些焦急,惶恐,他默默的向苍天祝祷,但愿保佑这位美丽贞洁的少女,不要被死神夺去性命。
龙影南突然冷冷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白衣龙女柳云娥,哀怨凄凉的语音,道:“你母虽然和银蛇郎君何毓寒过着一段淫荡日子,但是你母仍然没有察觉出这人不是心中爱恋的冷面金环蓝中玉……”
龙影南惊声问道:“怎么,她不知奸夫是银蛇郎君?”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然道:“若是知道,事情也不会演到这般地步,因你母是死心爱着蓝中玉,并非爱恋其余的三雄,也就是她极爱蓝中玉,才会听假的冷面金环的话,铸成大错,遗恨终身。”
龙影南冷笑道:“无耻的女人,不守妇道,死有余辜,还要怪什么?”
他已经把自己母亲深恨入骨髓,对于她的背叛,始终是不谅解的。
白衣龙女柳云娥闻言,眸中滴下两滴珠泪,黯然一叹,又道:“于是,你母又把五魔奇书及九大门派信物的处理问题,和假的冷面金环商量,银蛇郎君何毓寒听到这消息,心中惊喜至极,他本来就感到要杀龙子荣等人,力不从心,现在一旦得知九大门派的信物俱在龙子荣之手,内心就有了一个计划。勾结八大门派的掌门人互相谋杀众人……”
龙影南冷然问道:“参予谋杀我父亲的人,除了银蛇郎君何毓寒,及八大门派掌门人之外,五雄中的圣剑飞梭路乃华,雷电手莫英裕,是否也有参加?”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雷电手莫英裕,他虽然也爱慕你母,但是这人和你父交谊极深,他便没有参加,反而帮助你父抗敌。”
龙影南闻言,暗自忖道:“那么当今四位冷面金环,其中两位是正义之士了……”
白衣龙女柳云娥,继续语道:“在一番惨烈的凶搏下,你父被银蛇郎君何毓寒,及圣剑飞梭路乃华惨酷的分尸,冷面金环蓝中玉及雷电手莫英裕,皆当场被击毙,不过,以当今所出现的四位冷面金环看来,他们二人都没有死。”
龙影南沉吟一阵,突又问道:“银蛇郎君何毓寒及我母,为何没有杀我?永除后患。”
白衣龙女柳云娥,哀怨的轻叹一声,道:“纵然你母当时被情欲所迷,但是你总归是她亲生儿子,她怎忍心杀你呢?”
龙影南嘴角掀起一丝极为不屑的冷笑,道:“淫妇和奸夫,在我眼前干着那种兴云布雨的禽兽行为,难道这是为着爱我?”
白衣龙女柳云娥,哀声道:“当时银蛇郎君何毓寒力主杀你,但是你母百般的向他央求,最后他想出一种刺激你精神,而沦为疯狂的办法……所以你母才和他在你面前……”
她语至此处,已无法出声说下去了。
唉……
她极尽悲怆、凄凉、哀怨的浩叹一声,道:“龙影南,你惨痛的血仇隐情,已经全都清楚了,我知道你内心极为耻恨你母,但是她内心已经遭受到残酷精神自责,含恨而终。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你只要把几个仇人杀了之后,就把自己的惨痛身世,当做是一场恶梦……”
龙影南闻言,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的冷寒精光,突然仰首发出一声凄凄刺耳已极的怪笑……
笑声是如此的悲痛哀伤,有如杜鹃啼血,巫峡猿啼,嫠妇哀泣。
白衣龙女柳云娥,听到此笑声,内心不禁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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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她真骇怕龙影南察觉自己就是他的亲生母亲——白衣龙女柳云娥,那么产生的后果就不堪设想。
虽然自己不久就要谢绝尘世,死并无甚可怕之处,但是自己不愿意死在他的手里,因为这样会使自己儿子更加痛伤的,这个创伤痕迹,也会永远留在他痛苦心灵的深处,所以她才骗他母亲已经死了,为的是使他能够很快忘去惨酷的恨事。
白衣龙女柳云娥,昔年虽是情欲所迷,造成千古大恨,不能为人所谅,但她几年来深深后悔,所遭遇的精神痛苦折磨,已经是够她受了。
就由她现在对龙影南的态度,已可显示出她仍有为人母之爱,以昔日惨剧发生,其主要并不在她一个人,而是奸徒银蛇郎君何毓寒等人,因她惨杀龙影南的父亲,仍是为着伸雪家仇,错!就错在她暗恋冷面金环蓝中玉,不守妇道,这点是为众人所指骂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
龙影南的怪笑声,愈来愈长,愈尖愈细,音调愈见凄伤、刺耳……
他在长笑中,星目眼泪潸潸而下,虽然他外表是在笑,但内心却是在哭。
是的,他现在整颗心,已经渗出了血!
他的笑声,听之使人心悸!
白衣龙女柳云娥内心更加恐慌,她的娇躯,却显得阵阵微颤,若不是她那条面巾,蒙住丑怪的面孔,我们可以看到她那腥红的肌肉,几乎全变为雪白。
倏地——
龙影南的震撼苍穹怪笑,突然收敛……
唉……
一声极尽凄怆悲痛的低沉叹息,由龙影南的口中传出……
他那充满着凄伤、哀怨的语音,喃喃自语道:“苍天为何给予我诸般的精神折磨……
“母亲呀!你昔日为何要这样做,若是你坦白的向父亲说出仇恨的缘由,那么父亲绝对不会忍辱偷生的,因为他爱你,一定会束手让你雪仇……
“你沦为淫妇之恨事,却为儿子带来无比的羞耻,我绝对不会谅解你的,但是我同情你……”
他的语音,是如此的凄凉,是如此的感人至深……
白衣龙女柳云娥,听得更加心碎了,她的眼角直渗出血丝来。
她发着略带痛苦的颤抖语音,道:“龙影南——你的话极对,但是自古说,一失足成千古恨,你母既然已铸成大恨,你是怎样也无能为力挽回了,她只有灵魂上的痛苦忏悔,你……你……”
她语至此处,已被内心的极度哀恸所淹没了……
龙影南根本都没猜疑此人就是他的母亲,他眼见白衣龙女柳云娥哀痛的情形,只以为她昔日也有一段令人断肠的往事。
或者是她感伤她那张令人欲呕,丑怪的脸容,因女人的脸容,就是她们一半的性命,有的人认为比性命更重要。
龙影南突然把眸光,凝注在她那双眸上,轻叹道:“姑娘,我们俱是天涯凄伤断肠人,恨事既然都已经过去,就如你说,把他当着是一场恶梦吧!”
龙影南口里虽然这样说,其实他惨绝人寰的身世,无论如何,也难使他一时忘怀的,他现在的语言,只不过是欲要抑住她的悲伤。
奇怪的很,龙影南这种冷漠寡情的人,对待任何一个人,都难使他生出友谊的感情,但是他自和白衣龙女柳云娥相处短暂的现在,他对她之间的友谊,已经超过了多年之交的友情。
这其中原因,大概是冥冥之间,母子自然的感情使然吧!
白衣龙女柳云娥,听了龙影南关照之语,内心中有了不少安慰,她暗暗语道:“南儿,若是你知道我就是你的母亲,不知你又会如此的对待我不?……”
她凄凉的幽叹一声,道:“龙影南,你说的极对,我们都应该把往昔的恨事忘记,然后,以有限的人生岁月,轰轰烈烈的干一番英雄事业。”
她的语意,当然也是为着鼓励龙影南,激起他消沉的英雄大志。
龙影南惨然苦笑,道:“姑娘的见解,和我极为相同,若是你不嫌弃的话,龙某很愿意和你携手合作。”
白衣龙女柳云娥,沉吟了一会,才道:“当今天下江湖武林,已经掀起轩然大波,天地之间,大概又要血腥满天,哀鸿遍野,处于这动乱的时代,年青侠士,是处于最有用之势,你现在武功已臻绝境,今后要好自为之,在乱世未平的时候,我随时随地暗中匡扶你,你放心好了。”
龙影南道:“姑娘,是不能和我们一道行事?”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暗中行事比较明里剿敌,更见技胜一筹,你难道没有此感。”
龙影南笑道:“只是姑娘孤单一人,若发生意外……”
白衣龙女柳云娥,突然发出一声银铃也似地“噗嗤!”一笑,道:“你怎么那等担心,我身负香魂魔曲绝技,只要拨弦弹几下,有谁敢来到我身边,天下武林能够抗拒琴韵魔力者,知道的只不过你及幻仙娘而已。”
她刚才一笑,可以说是几年来,第一次的笑声。
她的笑声,仍然是那么清脆,婉转曼妙,不减当年。
龙影南暗叹:“是啊!孤风鬼影古沧虚等人,无法抗拒琴韵魔力,若是遇上暗害她的高手,她一弹香魂魔曲,岂不连自家人也遭殃……”
龙影南想着,当下笑道:“姑娘诚意相助,实使龙某感激涕零。”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龙影南,我有一件事得提醒你……”
龙影南朗声道:“姑娘有什么事?龙某愿意听其教诲。”
白衣龙女柳云娥,关切道:“你江湖阅历太浅,对于江湖武林波谲云诡的事情,还没有太深的认识,纵你武功再高,江湖中捉风捕影等等的鬼域技俩,也难以防范……”
龙影南接声道:“多谢姑娘关照,龙某对于这点也生感头疼,但是就如你所说,鬼域技俩完全是捕风捉影,纵然提高警觉,也难免要中人家暗算。”
白衣龙女柳云娥,轻声叹道:“你所说甚是,不过时时刻刻加以警惕,防范别人暗算,多少要有点帮助。”
龙影南凄凉的叹息一声,道:“眼下龙某就中了人家暗算……”
白衣龙女柳云娥双目射出一缕极为温柔的光芒,惊声道:“怎么?你已经中了人家暗算,那人是谁?”
龙影南道:“万毒圣手倪湘元!”
白衣龙女柳云娥急声道:“你中了他什么药物,快说!快说!”
龙影南目见她对待自己这样关切,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微微一笑道:“目前我还不知他有没有向我下辣手,不过我想他不会这样好心。”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你是不是吃了他的药丹?”
龙影南点点头道:“是的,我吃下了他一颗药丹,但至今体内仍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白衣龙女柳云娥接道:“你是否全身每一处经脉都察视过了?”
龙影南应道:“都祭视过了,一切如常。”
白衣龙女柳云娥,缓缓吁了一口气,心情轻松不少,但她仍然埋怨道:“你为何随便吃他的药,万毒圣手倪湘元,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此人最是阴险不过,武功又高得出奇。更是令人骇怕的,就是他的满身毒技,你虽然吃了他药物,没感到身体不舒服,可是有几种药丹,潜伏极久才发作……”
龙影南凄然道:“我事先不知他是万毒圣手倪湘元,不然我不会接受他药物相助,唉……
“都是那位西域少女害我,若再见她之时,我真恨不得打她几下。可是,我现在也受制在她手中……”
白衣龙女柳云娥,不解道:“怎么?你又受制在西域少女的手中,此话怎讲。”
于是,龙影南简略的把那些事情,稍为述说一下。
白衣龙女柳云娥,哀怨的语音,道:“你的娇妻缪静玄,是位极贤淑之人,你以后绝对不要辜负她,现在你赶紧拿着这半幅轩辕宝图,去向西域少女交换她,然后你再向她陪不是,安慰!安慰她那已创伤的心灵。”
她语着,左手已由那支古琴底,取出二卷白绫带系住的宝图。
龙影南伸手接过这张疯狂江湖武林人心的半幅轩辕宝图,朗声道:“姑娘的指示,龙某一定照办。”
白衣龙女柳云娥指着那二卷宝图,语道:“龙影南,此二卷宝图,是同样半幅两份,其中一份是我照原图绘书,本来我想留下一份,因你要把一份交给西域少女,所以那份就赠送给你,你就拿着我绘制的那张,免给别人生疑你也有一张同样的宝图。”
龙影南内心无比感激她的帮助,他道:“姑娘多谢你了,本来我想把图中所绘的图样记熟,那么现在就不必要了,只是……”
白衣龙女柳云娥,截断他下面的话道:“这半幅轩辕宝图,图纹精细,又甚是复杂曲折,若要以脑力记它,任是极端聪慧的人,至少也要花费七日夜的时间,而且可能会忘记他,我绘制的半幅,是化费二月的心血才绘成的,不妨你先张开来看一看。”
龙影南闻言,冷傲的他心中也是不大服气,当下把其中一张展了开来,假借着星月的霜华,星目凝视图中。
只见里面线条极为精细,是用红砂笔绘制的,其中线条之多,真是令人眼花撩乱,弯弯曲曲,纵横交错,有的地方还有箭头,红圆圈指示,就是红圈及箭头的位置,也令人难以记忆,何况整幅图画。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这张是我所绘的,线条较清晰一点,若是原图,那么更使人无法看得清楚,此图,我绘好之后,又经过几十次的核对,一笔一勾,一线一点,绝对没有差错,你放心的慢慢和另外半幅对照,研解。”
龙影南道:“看来这半幅比前半幅较为烦乱、难懂。”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天地奇人轩辕乾坤,仍是盖世奇人,他所绘之图,当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悟懂的,你就慢慢的去研究,思索。
“这半幅,大概是机关的主要布置,你一定要悟透后,才可以去寻图,不然,非常危险。”
龙影南星目凝注图中半刻,轻轻叹息一声,道:“师祖真是盖代鬼才,他的一笔一勾,无不是要化费人家多少脑力,时间的。”
原来,他刚才把脑中所知的半幅和这半幅,仔细的思索、核对一次,仍然无法搜寻出一丝要诀,所以他才发出感慨之言。
龙影南语着,把二卷轩辕宝图,分别藏入怀中。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你要怎样应付万毒圣手倪湘元,向你索取这半幅宝图?”
龙影南道:“万毒圣手倪湘元,已经有了另外半幅,若是此半幅给他,岂不被他得去宝藏,而且他已经知道藏宝之地。
“我若如约把图给他,那无非是为虎作伥,所以我打算不给他,当然要以武力阻止他夺图。”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若是以你目前的武功,大概还没有胜他的把握,而且他的毒技极为厉害,唯一之道,你暂时不要把图给他。”
龙影南道:“我已经打算不给他。”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我知道你不会给他,我的意思是叫你伪说宝图要过几日才给他,其实是叫你在这些时日中,赶紧去找西域少女,把图换回缪静玄,然后,你就向万毒圣手推说那图已被西域少女夺去,让他们去争斗一下,我们就在岸边观火。”
龙影南呐呐道:“这是一条诡计,不过有失……”
白衣龙女柳云娥,不待龙影南说下去,接声道:“行道江湖,若是堂堂正正之人,我们就不可以诡计对付,可是,万毒圣手是个极端阴险奸诈之人,而且又是你的仇人,还要和他客气什么,而且,你能担保所吃下的药丹,不是一种毒药吗?”
龙影南听得脸色骤变,暗道:“但愿那不是毒药,若是的话,自己真的完蛋了。”
白衣龙女柳云娥,见了他的脸色,已知其心意,当下又道:“龙影南,你且莫害怕,我叫你不要把图给他,就是要防他这着。”
龙影南不知她的意思,问道:“姑娘要我怎么防他?”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万毒圣手还没把图取去,如果你药毒发作之时,我们还可以以图和他交换性命。”
龙影南道:“这样不是又把图赠送给他了。”
白衣龙女柳云娥,轻叹道:“事清若变化到那种地步,也只有舍去此图,保求性命。”
龙影南道:“我的性命,自己并不太珍惜……”
白衣龙女柳云娥,沉声道:“你怎么不珍惜自己性命,你血仇未报,以及龙家香烟,就只有,你一人延续,还有缪静玄,你难道不给她幸福。”
龙影南闻言,暗道一声惭愧,忖道:“是呀!自己当今和往昔已经不同了,自己绝对不能辜负缪静玄,以及易芝兰……”
想到冷魂仙子易芝兰那火热的情感,龙影南不禁幽幽的长叹一声……
白衣龙女柳云娥,突然双眸凝注着他的脸容,轻声语道:“龙影南,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请求你答应,不知你意下如何?”
龙影南朗声道:“姑娘有什么所求,尽管吩咐下来,我绝对答应。”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你母在临死之前,曾经向我嘱附说:若是你同情她的话,你以后所生的儿子,以一个姓柳,以免她家香烟从此而绝。”
龙影南闻言,冷冷道:“姑娘,这并不是你的事,我拒绝答应。”
白衣龙女柳云娥听了这话,眼泪几乎又要滚落下来,她想不到龙影南这样深恨自己,一点也不谅解我昔日的过错。
唉……
她极尽悲怆、凄凉的浩叹一声,哀怨的语音,道:“龙影南,这也可说是我请求的。”
实在的,白衣龙女柳云娥也够苍凉了,她现在已四十多岁,晚景之年,却是如此寂寞,若是她死后,大概也无人去扫她的坟墓,那怎不使她痛心。
龙影南道:“为什么说是你请求的?”
白衣龙女柳云娥,忍不住内心的哀伤,泪流满面,泣声道:“我自幼也是遭遇惨,满门被杀,只剩我孤单一人……”
龙影南道:“难道姑娘也是和我母同姓?”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然点一点头,道:“是的,我和你母同姓,所以我才请求你。”
龙影南沉吟一会,才叹道:“姑娘是否打算终身不嫁?”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声道:“我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而且生就这张丑怪的脸容,有谁要?何况自昔日情场失意,我已向天发誓,永不再找寻对象。”
龙影南现在真觉得她非常妻凉、孤独……
他苍凉的轻叹一声,道:“好!龙某就遵从你的话,只是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生孩子……”
白衣龙女柳云娥闻言,突然噗嗤!一声银铃也似的娇笑……
龙影南见她笑了,猛觉自己话中的毛病,不禁脸孔泛红,哈哈一阵清越的大笑……
他们的凄伤情绪,就在这笑声中完全被扫去了。
龙影南长笑一阵后,语道:“柳姑娘,现在已是四更多天,龙某因有朋友相等,打算就此暂别了。”
白衣龙女柳云娥,微然点点头,道:“好吧!你就径自先行一步,我在后尾随你们。”
龙影南笑道:“龙某等人,有你这样一人相助,纵是西域一派,及万毒圣手等人,也难讨得好颜色去。”
是的,白衣龙女柳云娥,若是弹起那香魂魔曲,纵然是万毒圣手等一流高手,也要退避三舍。
白衣龙女柳云娥,突然道:“龙影南,你和幻仙娘明夜二更之约,最好还是不要去!”
龙影南本是举步欲去,闻言,不由又转头问道:“为什么?”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她不怀好意。”
她本想说幻仙娘,是个极为淫荡之人,对他已起了色心,但她却不好意思说出来,而且自己昔日也不就是那种败类。
龙影南仍然不解道:“以她下辣手杀了其徒——夺魂箫严子云之心,难道会和我为敌?”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就是她丢去那样一个人,才会不使之赔本。”
龙影南更是难解其话中弦外之音,道:“柳姑娘,请你说明白一点如何?”
白衣龙女柳云娥,微然一叹,道:“我就是先提醒你加以防范,恐她要向你下手。”
龙影南道:“这点我记下了,请你放心,龙某走了。”
语毕,龙影南身形倏起,虚空中一挺身,曼妙的翻个身,如惊鸿一般,直向塔下落去。
白衣龙女柳云娥,望着龙影南身影消逝后,她的眸子已含藴了晶莹的泪水,潸潸而下。
她轻声喃喃语道:“南儿呀!南儿!你知道我就是你所耻恨的母亲吗?
“南儿啊!你为什么这样不谅解我,你知道我昔日是不爱你父亲的,因他没有半点幸福给我,你怎么不知道女人的需要啊……
“女人若是没有爱情,那么就像似一座坟墓,你也要可怜可怜你的母亲呀!
“她自幼,幸福的家园,便被你父所毁灭,嫁了他之后,你父嗜武若狂,又把我的幸福置之不顾,这样要叫我怎能忍受得住呀……
“所以,在我知道他是我仇人之后,如我不冷酷无情的决定杀他,不然我怎忍心下得手呢?
“其实,我也没有亲手杀你父亲呀!是银蛇郎君何毓寒,圣剑飞梭路乃华二人,向他惨酷分尸的。
“唉!……
“我怎么会有这样妻苦的命运啊!
“年青时没有幸福可言,而晚景之年,又获得如此孤独、凄凉……
“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如此的痛恨我……”
白衣龙女柳云娥,想到自己的命运,她的心直被哀怨的伤情所填满了。
其实,在这个炎凉的尘世,又有谁能够满足自己的欲望呢?
怨恨、痛苦,也不只是她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的人。
白衣龙女柳云娥,又继续语道:“冷面金环蓝中玉,我之有今日罪恶,完全是为着你一个人……
“我现在真是恨极你了,但我也仍然暗恋着你,爱着你……
“你这个冷酷寡情的人,我对你这样痴心,甘愿丧失我的名誉,来爱着你一个人,而你却始终没向我吐露一丝爱慕之意……
“蓝中玉啊!你的心真狠呀……”
她就这样极尽哀怨凄凉的自语着……
而这时她的后侧面,南面峰塔上,已若似幽灵、鬼魅般,凝立着一条修长的人影,这人的轻功,的是超绝天下。
连白衣龙女柳云娥,这种顶尖的一流高手,也无从发觉他。
这人静静的凝立着,耳际听着柳云娥自言自语,他那双霜寒的锐眸,射出一缕难以寻味的光芒,凝注着她那美丽的玲珑曲线,像似也在搜寻着往昔的痕迹。
蓦地——
白衣龙女柳云娥,突然一转身,要向塔里走去,但是她的眸光,已经迅快的瞥扫到暗影处修长的人影……
她心头猛感一惊,这惊骇,是因此人轻功之绝高。
白衣龙女柳云娥,右手莹玉手指,迅快的扣上了琴弦,出声冷冷问道:“是谁?何不走出来?”
暗影中的人,发着一丝冷入骨髓的语音,道:“柳云娥,你大概已经忘记我了吧!”
那声酷寒的语音刚歇,这人已经毫不见作势,晃闪到白衣龙女的面前六尺开外!
白衣龙女柳云娥,内心像似遭遇极大的震动,她娇躯一阵微,直退了三步,惊声语道:“是你……冷面金环蓝中玉?”
星月交辉的霜华,斜映在第九层峰塔瓦上面,他那潇洒的身影,被拖得更加修长了,他左右双手的中指上,各套着一枚金光闪闪的指环,肩上背着一轮月轮金环,他的脸上是那么冷冰冰的,毫无一丝人情味,这是冷面金环蓝中玉,特有的人皮面具。
冷面金环蓝中玉,目见柳云娥激动之状,冷冷语道:“你昔日若有这样锐利眼光,也不会铸错人间了。”
白衣龙女柳云娥,任是白天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骤然出现,而是专访自己而来的,这人是她梦中所期待的人。
使她甘愿忍受万人指,背夫叛道的爱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着实使她的芳心震动激烈。
白衣龙女柳云娥,听了他轻蔑不屑的语言,娇躯一阵阵的波动颤抖,她那哀怨凄凉的语音,道:“蓝中玉……你……你不要再刺激我了,你……你恨我,就杀了我吧!”
冷面金环蓝中玉,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杀了你又于事何补?”
白衣龙女柳云娥,双眸中已蕴满了闪闪发光的泪水,凄声道:“蓝中玉,不然你到这里做什?”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然道:“半年前,你去梯云堡之时,我就怀疑是你,现在来此,只不过是证实而已。”
其实不然,冷面金环蓝中玉,内心何尝不是也暗恋着她,只是他是位极有情义之人,他知道柳云娥已经是拜兄之妻,所以他以自己的理智,强自控制燃烧的情欲火焰,装出一付冷漠寡情的态度。
白衣龙女柳云娥,哀怨道:“蓝中玉,贱人现在有一句话问你,我请你能够据实的给我答覆,你……你答应与否?……”
她那双充满无比情意的眸子,凝注在他那张冷冰骇人的脸容上,像似在等待他的回话。
蓝中玉目睹她那双令人昏眩的情眸,心中不禁也一阵波动,这是他几年来,已死的心田湖水,第一次的波动。
他的语音,仍然是那么冷冰冰道:“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吐露好了,我答应你,以我心中之意答覆。”
冷面金环蓝中玉,听了她的话,内心已经知道她要向自己问什么话。
白衣龙女柳云哦,凄声道:“蓝中玉,我今日落至这般地步,你知道我都是完全为着你吗?”
唉!……
她苍凉的哀叹一声,轻声苦笑道:“其实说来,都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可是你知道人的情感,尤其是女人心坎中所生的感情,是如何的热烈,令人难于控制……”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接声道:“我同情你,你有什么话,就干脆直说吧!”
白衣龙女柳云娥,像似没有听到他的话,突然仰首一声银铃也似的凄厉长笑……
她的笑声,是如此的哀怨,苍凉……
她径自一声长笑后,自言自语又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说来着实太可笑了,也是太傻了……
“你知道我心中虽然极恨你无情,但是我仍然极爱你,盲目的暗恋你。
“今宵我就是要问你……
“我对你的痴爱,是否一丝都没感动你的心?
“我请你据实的给我答覆,出自肺腑之言,因为我要证实痴情的力量,是否能够溶化铁石的心肠?
“证实爱情的魔力,是否比一切更深具力量?”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道:“但是,你是否知道畸恋的后果,就像你现在一样。
“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白衣龙女柳云娥闻言,双眸中射出一缕欣悦的柔芒,颤声道:“你……你说明白一点,我希望你直截的给我答覆。”
冷面金环蓝中玉,刚才的话,不是已经明白表露出他对她也有爱慕之心,只是受制于道德上观念所限制,使二人无法相爱。
蓝中玉着实内心被她的痴情所感动,他凄凉的轻叹一声,道:“柳云娥,我内心何尝不也是爱你的,但是,那时你已是有夫之妇,有子之母,而且他又是我的拜兄,你难道不知我的苦衷。”
白衣龙女柳云娥,听了他的话,她的心有如注射了一万支强心剂,她满足了,她死而无恨了。
虽然是这么几句话,但已够她哀怨凄伤、孤独的心情,受用不尽。
冷面金环蓝中玉,又叹声道:“可是,你已经铸错人间了,一切太迟了,我虽然极为同情你,但是你的所做所为,我也是不能谅解的。”
白衣龙女柳云娥,泪水如雨下,她香肩抽动,呜咽出声……
那低泣的声音,是那等凄凉、哀怨……
似杜鹃啼血,哀雏悲泣……
声声断人心肠……
冷面金环蓝中玉,凄叹了一声,身躯缓缓的移到她身侧,道:“事情已经铸成,悲伤、后悔已迟。”
白衣龙女柳云娥,泣声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恨苍天,为何这样对待我?”
冷面金环蓝中玉,若有所感的叹声道:“苍天有情早亦老……地若无恨地常平……我们只恨人为,莫恨天地无情。”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声道:“是的,我恨自己,但是就如你所说,后悔已迟。可是,当时若你向我吐露你今宵之话,我也不会铸成千古大恨。”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是的,我也有过错,但大错!就错在奸徒的无情无义,及你的意志薄弱。”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错!既然是错了,只待事了之后,我便自绝尘世!”
冷面金环蓝中玉,凄然叹道:“是的,你要死,死才能减轻你灵魂上的痛苦。”
蓝中玉说了这句话,他内心也是无比凄苍的。
白衣龙女柳云娥,道:“蓝中玉,我害了你,无辜使你蒙受污辱之名。”
冷面金环蓝中玉,轻声凄然苦笑,道:“不是你害我,而是奸徒的丑恶,我要以血腥的报复,以鲜血洗掉我的清誉所沾上的污秽。”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声道:“蓝中玉,你是否可以再让我目诸你一次庐山真面目?”
冷面金环蓝中玉,微然点点头道:“我接受你的请求!”
语毕,他左手轻伸,“嘶!”的一声微响……
蓝中玉的手中,已然取着那张人皮面具,露出那张令人心折的庐山真面目。
白衣龙女柳云娥,就是在十八年前的月夜里,无意中见了他一次真面目,才会引起她情感的奔放。
他那张脸容,是如何的英挺俊逸,充满着女人的诱惑迷力,剑眉星目,鼻挺如梁,方正的嘴唇,肌肤如玉,白中透红,尤其是他的眼神,令人昏眩。
无怪白衣龙女柳云娥,一见钟情,朝夕迷恋着,不惜身败名裂,背夫叛道的追求他一人,致使奸人得逞,造成千古大恨。
白衣龙女柳云娥,双眸一瞬不眨的凝神注视着……
蓝中玉了解她寂寞心情,他愿意她把自己的脸容,每一细小部份,带到九泉之下。
约过有一盏热茶的工夫……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凉哀怨的语音,道:“你一点也没有变,仍然是那么俊逸,唉……”
她浩然一叹,伸手解下她那条蒙巾,露出她那张丑怪、狰狞的脸容,哀声道:“蓝中玉,这就是我的报应!你……”
冷面金环蓝中玉,眸子一扫到她的脸容,惊声道.“你……你……怎么变……”
白衣龙女柳云娥,脸上腥红肌肉一阵抽搐,凄声道.“你……你……觉得可怖?”
她语着,便要把那条蒙巾罩上……
冷面金环蓝中玉,右手突然握住她的玉臂,轻声道:“不!不!丑恶的脸容,其心并非是可恶的,你现在才是一位纯洁的女性。”
白衣龙女柳云娥,听了他的话,使她内心倍增伤感,她激动的泪水……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是谁毁了你的脸容?”
白衣龙女柳云娥,凄声道:“是我自己,我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丑恶的,上苍就应该赐予我一付丑怪的面孔,本来我那时就想死去,但是……”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你……你真是太可怜了,几年来的精神上残酷折磨,已经足够昔年的报应了,你……你不要死……我请求你……”
他的右手仍然紧握着她那软若无骨的玉掌,而他的左手却紧搂住她的腰,两人胸部紧紧的贴着。
白衣龙女柳云娥,没有阻止他的举动,她愿意享受这片刻的温柔、幸福。
但她的眼泪,却一滴滴的滚落下去,滴湿了蓝中玉肩头上的衣衫。
白衣龙女柳云娥,哀艳的语音,道:“蓝……蓝哥……已经太迟了,太迟了,不过我这样已经满足了,我多谢你这份情意,但愿我们来生再结褵为夫妻……”
是的,她现在已经满足了,十几年相思之苦,竟然偿完她之心愿,得到爱人爱慕之意。
虽然,她这种幸福、温暖,是极为短暂的一刻,但在她的脑海里,足够她一生的回忆。
这两位已经是上了中等年龄的男女,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吐露出哀艳千古,凄惋悱恻的怨恨哀情。
且说,武林狂生龙影南离开了白衣龙女柳云娥之后,星飞电掣的奔驰,至黄昏时候来到原先的地方,但是孤风鬼影古沧虚一行人,不知已经去了何方。
龙影南剑眉微皱,星目凝视着四周旷野……
但除了风声草动,树木摇晃,幢幢鬼影之外,那有半个人影。
据说此地已变为一片龙潭虎穴,江湖武林高手潜居之地,但以目前情况,此说法真是极为荒谬。
但是,明家眼里,这种窒人气息的沉寂,才是隐伏着腾腾杀机的因素。
蓦然——
龙影南突然仰首发出一声震撼苍穹,摄人心魂的“哈哈……哈哈哈哈……”天地魔音怪笑……
笑声甫出,龙影南的身形,已经若似鬼魅般,腾跃至另一较为隐僻的暗影处。
原来,他想以自己特有的天地魔音怪笑,引来孤风鬼影等人,但他深怕也引出另外的武林人物,所以闪身至暗处,星目凝扫着四周……
袅袅的天地魔音怪笑余音,摇曳苍穹,悠悠而绝。
可是,周遭仍是一片死般的沉寂,毫无一丝动静,这真有点出乎意外。
龙影南眉头又紧皱了起来,他想他们到底去了何处,纵然他们没来,万能儒士相元等人,也应该来啊……
想到万能儒士相元,龙影南心中不禁一震,一股不祥的念头,立刻泛上了他的脑际,暗自忖道:“难道孤风鬼影古沧虚等人,中了万毒圣手倪湘元的毒计,不!以孤风鬼影那等机智的人……”
他脑海中的思念未完,突然一声惨厉的嘶啸声,划空而来,但倏地中断。
龙影南听此啸声,脸色骤变,原来这啸声,在他的耳中听来,是如何的熟悉,但一时无法说出是何人所发。
不过,以那啸声的惨厉,以及中途断绝来说,此人定是发急的讯号,也许此人是听了自己天地魔音怪笑而发的……
龙影南不暇再多作思索,身形如被人惊起的鹰隼,疾速扑飞而出,如电驰向啸声的地方。
瞬间,龙影南的身形,已来至一处阴森、荒凉的小坡下……
倏地——
坡上传来一声极淫荡的格格银铃也似的娇笑……
娇笑声中,紧接着一声惨哼……
一团人影,直由坡上滚落下来……
但那人突然一翻身,由地面上站了起来,兹因坡下的倾斜度大,他虽然是站立起来,仍然阻不住向下滑的速度。
他的脚步似乎踉跄不稳,情形也至为狼狈,突然他又摔倒地上。
这时,坡上疾速的射下两条瘦长的人影,急扑那摔倒坡上的那人。
龙影南目力极强,而且他自听到间笑声之后,已然紧接几个飞跃,直扑过来,所以他已经看清跌倒坡上的那人是谁。
他惊声急叫道:“雷掌门,你……”
原来跌倒坡上的人,正是去苍云庄,求助西域少女的终南掌门雷大鹏,后面追扑的两人是关外双魔——追魂血魔手濮泽沼,残魂魔手顾膺虎。
阴阳掌雷大鹏,听到叫声,已然认出是龙影南,他似是拼着最后一口真元,挣扎的站起来,右手向龙影南连招,口中高叫了一声,道:“龙老弟……”
后面扑追的关外双魔,已然追至他身后三丈外,他们各自发出一声阴恻侧的森寒冷笑,同时,猛的一长身形,向前一跃,双双向雷大鹏身后扑击而下。
龙影南自惊呼出声时,人已凌空而起,疾向坡上扑飞过去。
这座孤立的山峰,虽然说不上削壁千仞,但其陡斜的坡度,亦甚可观,所以,龙影南扑上的速度,稍为缓了一缓。
此时,关外双魔,已经扑到雷大鹏身后,各自击出一道动风,猛撞向雷大鹏的背后要害。
就在他们掌劲击出,龙影南也已经疾扑而至,双掌猛震,直向关外双魔各击出一股凌厉狂飚。
双方的扑击出手,均极迅快。
龙影南因反扑而上的速度,稍为缓慢一点,所以无法及时拦住关外双魔的扑击之势,心中一急,左右双掌遥击而出。
他在急怒之下,劈出的掌力,甚是强猛,暗劲波荡成风,疾撞过去。
关外双魔目见是武林狂生龙影南,心头微惊,他们知道龙影南武功奇高,如若自家二人不及时避开他掌动,固然可以把雷大鹏震毙,但龙影南的劈空二掌,也必将二人震伤,甚至击毙。
处在此等情势之下,关外双魔不得不先求自保,一提真气,撤回击出的劲力,身子倏然左右横向一侧跃去。
但是在龙影南的凌空身子,尚未落下的时候,一条纤细的绿色人影,已经无声无息的闪到雷大鹏身后,晶莹的玉掌,直向雷大鹏背心要穴按落。
龙影南目见绿色人影,急叫道:“雷如霜,不可下手。”
龙影南猛运真气,疾从雷大鹏身侧掠过,左手抓了一下他的衣衫,避过冰心圣女雷如霜的一掌。
但阴阳掌雷大鹏的身子,因受不了龙影南一拉之力,一阵踉跄,又已扑跌地上。
这些触目惊心的变化,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
龙影南这时已及时稳落地面上,冰心圣女雷如霜,微然望了龙影南一眼,突然又向雷大鹏跌下之处,跃扑过去。
她像似非把雷大鹏震毙不可,她人未扑到,忽然一扬右腕,遥向雷大鹏击出一掌。
强猛的劈空劲气,划带起啸风之声。
龙影南大喝一声,道:“雷如霜,他是你父……”
他也及时挥手一掌击去……
两股去势奇猛的暗劲,在雷大鹏身上几尺处撞在一起,卷起一阵强风,吹的砂石飞扬。
阴阳掌雷大鹏,像是已经昏迷了过去,他扑伏地面上不动的身子,被四溢的劲气一卷,整个身躯突然往坡下翻滚过去。
倏地——
一声龙吟轻啸,划空传来,朦胧的星月光下,窜来一条迅快的人影,此人身躯凌空,陡的一阵飘旋,宛如一只大风车般,衣袂袖带,激起强劲的飘风,人竟向直滚落下来的雷大鹏飞去……
冰心圣女雷如霜,一接龙影南掌劲之时,只觉一股反弹之力,袭上身来,心头一震,娇躯一阵摇晃,后退三四步。
这一招互以劈空掌风的内力相拚,使她对龙影南生出戒惧之心,所以,才没有追击雷大鹏滚落的身子。
她对龙影南既生出戒惧之心,自是不敢轻易出手,气聚丹田,功运双臂,生生的凝立在龙影南面前,圆睁着她那双令人神魂颠倒摄魄眸,瞪住龙影南脸上,一瞬也不瞬。
龙影南也知对方功力深厚,这时见她全神监视自己,更是不敢大意,静气凝神,暗集功力,打算以静制动,来应付她。
但是,龙影南一听啸声,忽见那条人影,如电也似的飞扑向雷大鹏,心中大惊,腰躯一拧,就要飞扑出去……
只听那人出声道:“龙影南,是我……”
语音中,那人已经迅快绝伦,疾出右手,把雷大鹏滚落的身子抓住。
龙影南听了语音,及见来人身影,已知是孤风鬼影古沧虚,所以他又转头监视三人脱逃。
这时坡下,又连续飞驰来二人,是醉天神丐郁松年,冷魂仙子易芝兰。
关外双魔目见对方人手都来了,心中大骇,他们内心知道,只要龙影南一人就使他们三人难以应付,何况又增加了三位得力高手。
追魂血魔濮泽沼,突然向雷如霜说道:“小姐,今夜之仇,我们来日再报吧!”
龙影南星目突然暴出一缕骇人的冷煞寒芒,怒瞪了关外双魔一眼,嘴角掀起一丝轻蔑,不屑的冷笑,道:“你们说错了,今宵之仇,来生再报才对。”
残魂魔手顾膺虎,倏然由肩后撤出那道银牌,冷森森干笑道:“姓龙的,你不要太狂,据实告诉你,今宵你们全部死定了。”
龙影南冷笑道:“好说,好说,敢问你们匪首——万毒圣手倪湘元几时到来?”
残魂魔手顾膺虎,听得心中大惊,暗忖道:“怎么他知道江主会来?……”
冰心圣女雷如霜,突然发出一声带着无比淫荡的格格娇笑声……
她的淫笑声,尖细已极,凝震周遭,寂静的夜月里,传出老远。
笑声中,她的脸容又开始变幻了,娇美的脸容露出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双眸也泛出那夺人心魂的魔光。
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易芝兰,本也已来到龙影南身后不远,他们最先都在打量着她,这时两人都别转头去,不敢看她那充满魔力的脸容。
龙彰南已经练成了“天地魔音”怪笑,当然雷如霜无法对他产生迷人的效力。
蓦地——
龙影南脑际掠起一道灵光,暗忖道:“她发出这奇长的笑声,不是要招万毒圣手倪湘元到来的吗?倪湘元毒术奥妙奇,令人防不胜防,若是他到来,自己要擒她,便是非常难……”
原来龙影南自听雷大鹏说出雷如霜的身世来历后,他对于雷如霜的所做所为,便不以为耻辱,因为她遭奸徒陷害,已是没有理性之人。
龙影南同情她,他决定要还救这位无理性的可怜少女。
武林狂生龙影南,突然一声如雷霆九霄也似的暴喝……
冰心圣女雷如霜的淫笑声,被这声大喝,震得中断,她那双澄澈的大大眼睛,眨了一眨,娇声道:“龙影南,你为何老是要和我作对,我和你有什么仇恨?”
她的语音,显出一股埋怨之气。
龙影南脸罩寒霜,冷冷道:“雷如霜,你知道自己已经铸成千古大恨了吗?
冰心圣女雷如霜,听得怔了一怔神,道:“怎么?你说什么?”
龙影南仍然冷冷道:“雷如霜,我说你已经造成大错。”
冰心圣女雷如霜,突然娇声叫道:“你为什么把我改了姓氏?我是姓冷,不是姓雷。”
龙影南知道她所受到的毒害极深,如不马上使她恢复理智,这位可怜的美丽少女,就要这样沦落下去。
他平心静气的说道:“姑娘,你是姓雷,不是姓冷。”
冰心圣女雷如霜,叱喝道:“胡说!我明明是姓冷。
龙影南冰冷的面孔,倏然微微一笑,道:“姑娘,你是否知道你的身世?”
雷如霜漫声应道:“不知道!”
龙影南微然一笑,又问道:“姑娘,若是你的亲身父母被人杀了,你是不是会替他们雪仇?”
雷如霜道:“当然会呀!你问这干干什么?”
龙影南又问道:“姑娘,假设刚才终南派的雷掌门是你父亲,你是不是会杀他?”
冰心圣女雷如霜闻言,脸上娇美薄嗔之容,突然罩上一层寒霜,冷冷道:“他不是我父亲,是我的师父。””
龙影南毫不动怒,微笑道:“姑娘,既然他是你师父,师父和父亲在恩义情份上,都是浩深似海,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么你为何要杀你师父?”
雷如霜奇声道:“怎么?你是说师父和父亲是一样有浩深情义,不可杀?”
龙影南微微点点头,这:“是的!终南派的雷掌门,不只是你的师父,而且是你的亲生之父。”
雷如霜冷冷一笑,道:“你不要对我胡说!我义父和义母,都说我没有父母。”
龙影南听得脸色微变,但瞬息即逝,又问道:“敢问姑娘,你说没有父母,但不知你是谁生的?”
雷如霜道:“你真是太傻了,当然是我父母生我的,难道会平添出来的。”
她的话,听得冷魂仙子易芝兰,忍不住“噗嗤!”一笑。
龙影南道:“是呀!你说父母生的,那么你父母是谁?”
雷如霜不屑道:“我不是已经向你说不知道,你要我说几次才懂得。”
追魂血魔濮泽沼,阴气森森冷笑,道:“龙影南,亏你自称是堂堂正正的侠士,居然学会了登徒子的本领,向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大事游说起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缓缓向关外双魔逼去……
龙影南沉声向雷如霜说道:“姑娘,龙某今宵出自肺腑的告诉你,终南派的雷掌门便是你的父亲,当时他为何不愿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有着一段极为惨痛的恨事,其中隐情,若是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慢慢的告诉你,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世来历。”
追魂血魔濮泽沼,身负保护雷如霜之责,目见龙影南向她说出真相来历,他真怕她从此变心,那时自己二人脑袋也要挂不住。
他突然喝声道:“小姐,他所说之语,完全是无根据的,你切勿要相信他……”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声单道:“哼!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在此干叫什么?你放心,她不会爱上你。”
追魂血魔濮泽沼,是位极为猖狂跋扈之人,那能忍受她这等尖酸刻薄的辱骂,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大喝一声,举手直向易芝兰抓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早就有了戒备,娇躯一翻,疾向旁侧闪去。
她身躯闪出,娇叱一声,猛又反扑过来,举手一掌,当胸按去。
追魂血魔濮泽沼,一击未中,心头微骇,想不到她的武功,也是如此诡奇,按来的一掌,内劲凌厉生寒。
他只好横向旁侧一跃,反手一记擒拿,猛向易芝兰手腕之上搭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一缩手臂,倏忽收回右掌,可是她的莲足已经疾速飞起,踢了过去,同时左掌横腰拂出。
追魂血魔濮泽沼,直被易芝兰这二招凌厉,毒辣的快击,迫的连番向后跃退。
易芝兰冷笑一声骂道:“这样没用的东西,也敢做人的护花使者!”
忽听醉天神丐郁松年,喝声道:“易姑娘小心……”
易芝兰微微一怔,道:“什么?”
只觉一股疾风,直袭过来,赶忙向一侧跃去。
原来站在一侧的残魂魔手顾膺虎,目见易芝兰出手奇快,劲力凌厉,他知道今夜敌人个个俱是劲敌高手,若不及时除去几人,自家势力悬殊,定非惨败不可,所以,当易芝兰得意说话之间,他猛然扑飞过来,左掌迅快的击出……
易芝兰向旁侧跃避之势,虽然已够迅快,但残魂魔手顾膺虎,似已料到此着,他那悬空急扑身子,倏地一个转身,如影随形,疾追而上,右手银牌,划起一声锐利的动啸,猛往他颈后罩落。
醉天神丐郁松年,大喝一声,道:“给我退去!”
他猛然向前冲去,挥手一招“飞钹撞钟”,直击过去。
醉天神丐功力深厚,而且是念怒出掌,掌势十分强猛,随掌一股潜力,带起啸风之声。
残魂魔手顾膺虎,不觉心头吃了一骇,想不到这老丐子,竟然也是个平生劲敌,慌忙一提真气,稳住追袭易芝兰的身子,左手运力向左虚空横拍一掌,向右迅跃开数尺,避开醉天神丐一掌袭击。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见残魂魔手无耻袭,心中大怒,娇叱一声,右手由香肩撒出一柄长剑,举手一剑,直刺过去。
要知冷魂仙子平常都不愿露出长剑,她因深知关外双魔武功深高,怕自己空手无法应付。
她这出手一剑,十分辛辣,银光闪闪,化出三朵剑花,指袭残魂魔手前胸处三大要穴。
醉天神丐郁松年,知道她对付残魂魔手不会有所差错,乃冷笑一声,身子猛接住追魂血魔濮泽沼,二人赤手空拳,凶狠惨斗起来。
残魂魔手顾虎,一瞧对方攻出的剑招,不禁心头一凛,暗道:“此女难道是黑龙江一脉的,随手一击,竟都是辛辣、恶猛兼而有之的绝招……”
他心中想着,手中银牌,划起一片银光,直向易芝兰剑上碰去,他想把她的剑震飞。
冷魂仙子易芝兰,知道兵器互碰,这种剑类的轻兵器吃亏极大,她娇躯微晃,腕中长剑一翻一转,疾速伸缩的指顾间,她已连续攻出三招。
易芝兰是成名中原江湖武林的女魔,武功自是非泛泛,出手几招,迅猛惊人。
残魂魔手顾膺虎,挥动手中银牌,一片银光,拨水不入。
但闻一阵金铁相触之声,易芝兰疾攻的三剑,尽被他银牌封开。
冷魂仙子易芝兰,不待对方出手反击,娇喝一声,左脚一蹲,玉腕转动,斜斜一剑,直向残魂魔手腹部刺去。
残魂魔手顾膺虎,心头暗生惊凛,凝神提气,凌空而起,手中银牌悬空下击。
冷魂仙子易芝兰,长剑如灵蛇般一转,反向上削去。
只听残魂魔手冷哼一声,悬空一个大翻身,飘飞几尺远,双脚一沾实地,立时又要扑飞过来。
蓦在此时——
坡上传出一阵呵呵的清越朗笑,道:“龙师侄,原来你们在此地,害师叔找得好苦。”
语毕,坡上已缓缓走下一位潇洒俊逸出群的中年儒士,正是自号万能儒士相元的神秘人。
他的出现,众人都停下拼斗,关外双魔忧郁的脸容上,立刻换上了一付轻松愉快的笑容,但龙影南等人,却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娇喝一声,娇躯霍地拔空而起,长剑一抖,一招“普天甘霖”,剑似万点飞花,直往残魂魔手头顶罩去!
她这一剑凌空飞击,施展的诡谲绝伦,其势快若电奔。
残魂魔手顾膺虎,正自转头望着万能儒士,但觉头顶金风飒然,已知来势甚烈,要想封架,已不可能,此时但求自保,也顾不了什么地位身份,只得一矮身,就地一滚,让到几尺以外,才跃身立起。
但是,此时冷魂仙子易芝兰的长剑,又已一招“鹤唳长空”,如电直向残魂魔手顾膺虎咽喉要穴刺来。
这一剑比前势更快,更奥妙。
毒辣、凌厉……
只见人影骤闪间,万能儒士相元,已经不知如何作势,来至冷魂仙子的身侧三尺开外!
龙影南看得心中大骇,惊声呼道:“易姑娘……”
他的语音刚落口,万能儒士相元,呵呵一声轻笑,道:“易姑娘,我替你杀了他吧!”
冷魂仙子易芝兰,为人聪明绝伦,她刚才演出二绝招袭击残魂魔手,为的是想试一试这位万能儒士相元,是否真正的万毒圣手倪湘元佯装的。若是的话,他见自已手下面临性命危险,定会出手抢救。
她内心真也戒惧于万毒圣手倪湘元毒药的厉害,一听龙影南叫声,赶忙跃身后退七尺。
但是,事实却大为谬然……
万能儒士相元,眼见易芝兰撒剑后退,他突然向她报以一个微笑……
倏地——
他暴喝一声,道:“给我倒下去!”
他的左手突然向残魂魔手顾虎前胸之处,虚空按去……
一声惨哼响起……
残魂魔手顾虎,口中狂吐出一股鲜血,双眼一瞪,整个躯体僵直的倒了下去!
另外追魂血魔濮泽沼,与冰心圣女雷如霜,看得心中大骇,濮泽沼更是面如死灰,那双凶眸露出一股死亡恐怖的寒芒。
万能儒士相元,举手毙了残魂魔手之后,人突然转过来,缓缓向追魂血魔这边走来,他向醉天神丐笑道:“郁兄,此人是否也冒犯了你?”
追魂血魔濮泽沼,目睹他那张笑脸,内心更愈是恐慌,嘴角掀动,欲要说话,可是在他还没吐露出语音之刹那……
万能儒士相元又喝道:“你也该死!”
他的右掌,已然迅快绝伦的虚按过去……
追魂血魔濮泽沼的躯体,突然僵直了,眼睛怒瞪着他,露出一股极为怨毒之色,嘴巴大张着……
其状,丑恶凶残已极!
“叭哒!”
一声轻响,追魂血魔濮泽沼的身躯,也僵硬的倒了下去。
关外双魔,就这样的含恨而终,他们死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为何该死。
冰心圣女雷如霜,娇躯突然显得微微颤抖着,花容惨白,她好像也是面临了死亡的恐怖!
这是她第一次发生这种现象,因为她太慑服他了。
龙影南目睹此状,心中暗喜,朗声叫道:“易姑娘,快来!”
话声中,龙影南身躯突然直向雷如霜欺了过去,右手五指箕张,雷奔电闪的连点了她身上五个麻穴……
雷如霜万想不到龙影南会在这个时候,下手向她突击,只觉四肢突然麻木起来,整个人无力的软瘫下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听了龙影南叫声,立刻会意,娇躯晃闪间,直扑过来,恰好拦腰抱住雷如霜软绵绵的身躯。
龙影南的点穴法,奇绝异常,雷如霜虽然被点了五处麻穴,但脑智、及各部机能,仍一却自然,只是双臂、双腿……各部运不上力气而已。
万能儒士相元,目睹龙影南下手袭击雷如霜,他的脸色微然一变,但瞬息即逝,他呵呵轻笑道:“龙师侄!这位姑娘敢同是得了什么疾病?”
龙影南冷笑道:“是中了恐怖病,或是惊骇病。”
万能儒士相元,微然一笑,道:“龙师侄真会说笑,尘世间那有这种病症。”
说着,万能儒士相元,缓步向这边走来……
龙影南突然向冷魂仙子一使眼色,易芝兰立刻会意,抱着雷如霜娇呕,直向孤风鬼影古沧虚那边闪去……
孤风鬼影古沧虚,自出现到现在,一直忙着替雷大鹏疗治伤势,他伤势奇重,现在仍然昏迷不醒。
雷如霜见易芝兰把自己抱着,她叫声道:“你放我,快放开!”
冷魂仙子易芝兰,柔声道:“雷妹妹,我们不会伤害你,不要怕,龙影南定能恢复你的理智。”
雷如霜叫声道:“我不是姓雷!”
冷魂仙子易芝兰,经声笑道:“妹妹,你姓雷,是绝对错不了的。”
雷如霜听得眨一眨大眼睛,嗔声道:“你没有骗我?”
冷魂仙子易芝兰笑道:“妹妹,我怎么会骗你。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怕那人?”
这时她已把雷如霜抱在怀中,趺坐地面上,手指着万能儒士相元。
雷如霜那双澄澈的美眸,注视着万能儒士,露出一股惧怕之意,但她并没有答话,默默不语。
冷魂仙子易芝兰,又肃笑问道:“妹妹,他是不是你的义父?”
雷如霜急声叫道:“不是!不是!你不要问我,快放开我!”
万能儒士相元,此人真是神秘已极,他始终不望这边一眼,态度悠闲,真似和他们毫不相识样的。
这时,醉天神丐郁松年,已和龙影南并肩而立,两人暗中凝聚真气,运至双臂,蓄势以待。
万能儒士相元,突然向龙影南笑问道:“龙师侄,你是不是去过了迷魂塔?”
龙影南冷然答道:“去过了!”
万能儒士相元,微然笑道:“龙师侄,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龙影南答道:“生了病!”
万能儒士相元,问道:“未知是什么病?师叔稍为懂得一点医术。”
龙影南冷冷道:“我的病,正好是你才能够医得。”
万能儒士相元,一捋长髯,呵呵轻笑,道:“客气!客气!不知龙师侄是生什么病?”
龙影南道:“心中的怀疑病!”
万能儒士相元,听得心中暗自一震,但他仍然笑容满面,道:“龙师侄,你说的话,像是有些毛病。”
龙影南冷然道:“没什么毛病?精神病倒是有。”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极是!极是!师叔内心所断定的也是精神病,只是刚才不好意思说出口,多亏你自己说出了,师叔这边有药,不知你需要否?”
龙影南脸色倏沉,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道:“你不要再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了,老早你的狐狸尾巴,已经抖露出来了。”
万能儒士相元,仍然不动怒,笑道:“龙师侄,你是说什么话,真使人难懂其意。”
龙影南心中暗自忖道:“他怎么如此有修养,难道他不是万毒圣手倪湘元,不然他怎曾下手残杀关外双魔,此人诡谲莫测,令人捉摸不定,自己还是不要中了他的圈套才好,昔年师父、师娘,不也是中了他的奸计……”
龙影南内心暗自惊惕着,口中冷冷道:“要是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还是揭开那张假面具,露出本来的丑恶真面目好了。”
万能儒士相元,冷冷一笑,道:“龙师侄,你是否要毁约,找出一种背约的借口?”
龙影南被问得哑口无言,因自己昨日和他已有了约言,江湖武林人物,最着重信诺,一言九鼎,永不悔改。
醉天神丐郁松年,冷涩涩的语音,道:“你若不正确的表明身份,休谈昔日约言。”
万能儒士相元,冷笑道:“郁兄,不知你要我表明什么身份?”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当然是正确的来历身世。”
万能儒士相元,道:“郁兄,你有权盘诘人家的身世吗?”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心头大怒,就要发作。
龙影南脑际突然想起白衣龙影教他之语,他冷冷对万能儒士问道:“你是否要那半幅轩辕宝图?”
万能儒士相元,微微一笑,道:“龙师侄真是聪明人,师叔正是前来覆行昨日之约,未知那半幅轩辕宝画,已在你身上否?”
龙影南道:“有是有,只是现在还无法给你。”
万能儒士相元脸色骤变,沉声问道:“为什么?”
龙影南道:“因我不相信你,你给我吃的药丹,是否无毒?”
万能儒士相元,冷笑道:“龙师侄,你怎么如此深疑人家。”
龙影南冷然语道:“你知道江湖武林人物,波谲云诡,阴谋奸诈,令人防不胜防吗?而且你很像我一个仇人——万毒圣手倪湘元,他的毒术盖绝天下,施毒之时,无影无形,使人无形中都会暗中他的剧毒……”
万能儒士相元闻言,嘴角掀起一丝冷笑,道:“龙师侄!你的语意是否怕我就是万毒圣手倪湘元了,嘿嘿!若我是他的话,你们难道还会有命留到现在吗?”
龙影南不屑道:“他要向我们施毒,可也没有那般容易。”
万能儒士相元,微然一笑道:“好说!好说!若是像你现在防范我一样的防范他,定然他会无懈可繁,只是人说百密一疏,要做到令人无一丝机会可乘,那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这些闲话,还是不要多谈,师叔很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将来你行道江湖武林,也会丧失威信。”
龙影南沉声道:“纵然你是我的大仇人,万毒圣手倪湘元,龙某也不致违背昨日之约,只是我要一些时日,证实你给我所吃的药物没毒。”
万能儒士相元,道:“你要多少时日证实?”
龙影南道:“多则三个月,少则几个时辰。”
万能儒士相元,道:“此话怎说,有快慢之分?”
龙影南道:“我要请人问问西域少女,是何人真正暗下毒药害我,若是没有的话,我们的约言就无效,若是有的话,而你又是万毒圣手倪湘元,那么就要待至三月后。”
万能儒士相元道:“那么少则几个时辰,是如何讲法?”
龙影南道:“几个时辰,是如果有精通此道的人,正确的断定我体内没有潜伏剧毒。”
万能儒士相元,冷笑道:“你的话是何合理?”
龙影南道:“当然合情合理。
万能儒士相元,怒道:“你的意思,根本就是存心谋夺宝图,那些话只不过是一种借口而已。”
龙影南道:“你若是不等待的话,一切听随你便!”
万能儒士相元,突然仰首发出一阵洪亮的长笑,道:“没想到我今日要被骗了,哼!龙影南!我最后警告你,赶紧如约交出半幅轩辕宝图,不然我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你,不要说你们这几人,就是再多几倍,我也照样能够残杀殆尽。
龙彰南冷笑道:“你的残辣手段,早已经目睹过,武林第一湖六七十条人命,正是你得意杰作。”
万能儒士相元,嘴角突然勾起一丝残狠阴辣的狞笑,举掌轻拍了三下……
嗖!嗖!嗖!一阵风响……
坡上疾速飞落三条人影,正是武林五大堡主的第三、四、五堡主。
蓦在同时——
坡上的另一侧,传出一声娇滴滴的清脆声音,道:“姚娘娘,你猜这一阵仗,那一派势力会胜?”
只听那位姚娘娘的语音,道:“孩子,当然是我们西域一派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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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8: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万能儒士相元闻言,心头不禁一震,暗道:“糟了,怎么西域一派在这个时候出现,没想到今日陪了夫人又折兵,看来不施出绝技伤敌是不行了……”
他心中暗自想着,脸上突然掠起一丝无比残酷狠辣的神色,他嘴角仍然挂着笑意,向龙影南说道:“龙影南,你如不遵守约言交出宝图,我可要无礼相待了。”
武林狂生龙影南,这时已把全身真气,凝贯双臂,他冷冷道:“西域少女,已经来了,事情可随时解决,你如不能等待的话,龙某就舍命奉陪。”
此际,已是五更时分。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色,晨雾未退,周遭仍是一片白茫茫地。
坡上又传来西域少女婉转如莺的语音道:“云娘娘,你去探察当今江湖武林动向,对于那位万能儒士相元的来历,是否已经调查出来了?”
龙影南听得心中暗喜,他正需要明了万能儒士的来历。
那位云娘娘答声道:“孩子,娘已经都调查出来,那人就是……”
她的语音未毕,那位西域少女突然出声阻止道:“云娘娘,你暂时不要说,下面有人急欲知道这事。”
龙影南听得暗骂道:“好个刁蛮的丫头,专卖关子。”
万能儒士相元,突然呵呵一阵清越朗笑,道:“那位姑娘,你们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凑热闹?”
西域少女声笑道:“姚娘娘,我们如何下去?”
那位姚娘娘,道:“孩子,这道山坡地势陡斜,乱石山荆遍地,你那金枝玉叶之身,那能和那些草芥武夫一样涉险,不如叫他们上来。”
龙影南听了她们这番骄狂的语音,心中念怒已极,他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涩声道:“西域蛮女,除非你们下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阻住他下面的语音,道:“南儿,不要再树劲敌。”
那西域少女突然问道:“姚娘娘,刚才骂我们的人是那个臭男子,我恨不得打他几个耳光。”
龙影南闻言,再也无法忍得住气,他喝声道:“西域蛮女,你如有本领的话,就下来打打看。”
西域少女在坡上娇声骂道:“臭男子,你若有胆量就上来,看我敢不敢括你十几下耳光。”
语音中,龙影南身形如电掣似的奔向坡上。
醉天神丐郁松年,冷魂仙子抱着雷如霜也紧随而上,万能儒士相元及三大堡主也缓缓走上坡顶。
坡顶一时聚集千百位高手,这一道极为平坦的山坡,周围苍松翠柏环绕,的是一处极为幽雅的地方。
但是,无可否认的,这块地方已经因这些江湖武林高手的出现,酝酿着腾腾的杀机,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西域少女那弱不禁风的娇躯,依偎在两位娘娘的中间,那双美丽的柔柔眸光,透出一层的轻纱,凝注着龙影南。
她那眸光,深含着似幽似怨的凄凉意味。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睹西域少女的剪水双瞳,她的内心已意识到对方心意。
龙影南缓缓步到她们的面前,冷冷问道:“你怎么不敢打我了?”
西域少女突然幽幽轻叹一声,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打你,何况你这样高傲的人……”
龙影南闻言,心神不禁一呆,他着实没想到这个平时极为高傲的女子,今日会对自己这样客气。
西域少女突然语气变为冷寒,道:“不过,你这十几个耳光,仍要打。”
龙影南怔了一怔,他觉得她怎么如此善变,内心中对她又起坏的观感,他鼻孔中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冷道:“你打,打看看?”
西域少女冷笑道:“照你前日揍打你妻子的残忍,今日打你几个耳光又算得什么!”
语毕,西域少女娇躯电掣也似的直欺过来,龙彭南只觉一股香风,拂面而来,碎碎两声,双颊各自着了一掌,声音虽响,但却毫无痛楚之感。
龙影南被她打了两下耳光,并不动怒,他仰脸惊望天上悠悠浮动的白云,眼眶之中,敛满滴滴泪光,西域少女重又学起右掌,正又要拍出,忽见他眼眶中的热泪,她不禁缓缓放下右掌,轻叹下一声,道:“你为什么流泪了?”
龙影南闻言,如梦惊醒,颤声问道:“姑娘,她……她有救吗?”
西域少女冷冷道:“已经死了。”
龙影南闻言,如雷贯耳,险些昏死了过去,他的双眸再也忍不住欲滴的泪水,涔涔而下,身躯抽动的厉害。
一个冷傲倔强的男子,眼泪是不轻弹的,何况在众武林高手的面前,由此可显示龙影南对西域少女所说,缪静玄死去的话,是如何的悲恸深刻。
龙影南凄声道:“姑娘,她……她……真的死了吗?她的尸体……”
西域少女蓦然一声格格娇笑,冷屑道:“缪静玄死去就算了,你要她的尸体作什?哼!她的死,完全是你害死她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幽声语道:“这位姊姊,你不要再伤他的心,缪静玄姊姊是不会死的,你不要这样骗他,刺激他,一切过错,既然过去也就算下,他们既然是夫妻,又有什么恨可言呢?”
龙影南本来悲痛已极,听下易芝兰的话,急声问道:“易姑娘,她……她没死,你知道是吗?”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龙哥,缪姊姊那种苦命的人,若是在没得到你谅解之前,撒手西归,苍天未儿对待她残酷无情了,何况这位姊姊绝对有能力救治她……”
西域少女冷哼一声,道:“是的,缪静玄现在还没死,可是她的生与死,命运操在我的手中,哼——”
“不要脸的女人,既然明知他有妻室,而且夫妇如此要好,而你却偏偏无耻的要插入其中,破坏别人情感。”
冷魂仙子易芝兰,听得娇嫩的粉容,泛起红霞,在东升的阳光下,更见红如熟苹果,她对西域少女苦笑一下,道:“姑娘,你不要如此讥讽我,奴家是龙哥知友,和缪静玄又是天涯相逢知己,我们相互之间,乃是一丝纯洁的友谊,并无非份之想。”
冷魂仙子易芝兰,口里虽然如此说,但她的芳心,却是如何的创痛。
龙影南突然身躯直欺过去,右掌猛向西域少女脉门扣去,喝声道:“你若害死了缪静玄,我立刻把你毙……”
西域少女本是身负绝技之人,龙影南出手一招擒拿,在情在理,是无法擒住,但是她却不闪不避,一下便被扣住脉门要害。
云、姚两位娘娘,叱喝一声,手中黝黑竹杖,急速劈来——
杖风锐啸,杖影点点,龙影南刚欲运劲缩紧其脉门,目睹这左右指袭过来的杖招,心头微凛,因为他识得此招怪异精奥绝伦,凌厉毒辣至极。
龙影南左掌倏然一翻,轻轻连弹震三下——
这轻轻弹指之下,看去像似轻描淡写,毫不起眼的手法,可是西域少女见招,娇啊一声,道:“云、姚娘娘,快施展苍天飞龙!”
两位西域老妇,正觉龙影南施出的三式轻弹,内蕴三缕柔软劲道,苦无法抵御的当儿,一听西域少女喝声,两人电掣而出的杖招,突然斜斜飞抡而起,舞得乌光闪闪,有如苍天中两条疾旋的神龙。
但是,仍听到两位娘娘轻哼一声,两人手中杖影倏敛,各自退后二步,脸上各泛一缕惊异之色。
而在那惊异的面容上,又泛起一股骇人的凛寒杀机,她们右手中的竹杖,倏然水平的指着,缓缓向龙影南追来。
龙影南眼光突然看到两位老妇,双鬓的白发根根竖立起来,那显然是运凝着一种极为上乘的内家杀手。
西域少女突然伸手拦住她们两人,说道:“娘娘,你们暂时不要杀他!”
在此时,突听万能儒士呵呵一阵轻笑,道:“龙师侄,我们昔日约言,既然你已毁约,师叔只得强取强索了……”
语音中,万能儒士袍袖微拂,人已如电疾向龙影南欺了过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右手已撤下那根打狗棒,他左手突住万能儒士颊上一掌打去。
万能儒士头一低,从他手臂底下钻过。
醉天神丐郁松年,只觉头脑一阵昏眩,心中大骇,右手打狗棒疾速斜劈过去!
怎知万能儒士一声轻笑,左手微翻,郁松年蓦觉右腕上微微一麻,手中持着的短棒,已给他空手夺去。
醉天神丐郁松年,看得不禁呆了一呆,万能儒士这一下夺棒,袭击、闪避几个连续动作,轻描淡写,身法手势,均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却奇速绝伦。
龙影南目睹伯伯短棒被夺,心中一惊,抢步而上,出手如钩,便往万能儒士肩头抓到。
万能儒士相元,斜身略避,龙影南这一抓登时便落了空。
龙影南冷哼一声,左拳右掌,风声呼呼,霎时之间,打出了七八招。
万能儒士相元,心头微凛,想不到龙影南攻势如此凌厉、迅快,不禁施出绝妙的挪移身法,左闪右避,这几招竟连衣角也没给带到半点。
万能儒士相元,手中捧着短棒,对龙影南犹如暴风骤雨般的拳招,始终不招不架,只是微微一侧身,龙影南的拳招便落下空。
西域少女突然轻蔑,不屑的一声冷笑,道:“云、姚娘娘,你们看那人明明打不过人家,却自己打肿脸装胖子,想是可笑不可笑啊?”
龙影南被她出言讥讽,心中怒极,厉喝一声,右掌倏震而出,身形如电的闪到万能儒士右斜侧,龙影南的左手指已然奇诡已极的戮出。
万能儒士相元,目睹此招,心中不禁一惊,他觉得这一招就是出尽自己生平之能,所有绝招,也无法破解。
他倏然杀机一起,右手食中两指甲,突然一伸,疾向龙影南弹去!
西域少女,叱声道:“你当是找死吗?还不撤招避击。”
龙影南听下他喝声,心中一凛,突然忆起他毒技超绝天下,但已经太迟了,龙影南在他指甲一弹之下,鼻间已闻到一阵腥臭已极的味道,脑际一阵昏眩,双肩微晃,跌倒地面上。
万能儒士相元,呵呵一阵轻笑,身形捷若鬼魅般欺向倒地的龙影南,左手迅速的探入他的怀中。
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齐声惊叫,同时飞扑了过来。
但是,那边武林五大堡的第三、四、五堡堡主,大喝一声,三人猛向郁松年及易芝兰挥出一道凌厉狂飚,撞阻二人。
万能儒士相元,左手已由龙影南怀中取出那半幅轩辕宝图,那知他左手刚伸离龙影南怀内的刹那——
蓝色人影一闪,一只春藕玉臂,已搭住了万能儒士的腕脉门。
万能儒士心中大骇,歹心立起,右掌如电的向那只玉臂切去——
他的右掌刚动,只觉颈上一掠,两只竹杖一左一右的抵住了他颈后两处死穴。
那云娘娘冷冷喝道:“还不把右手收回来。”
万能儒士相元抬头一望,搭住自己手腕的人,正是那西域少女,只听银铃也似地得意娇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万能儒士相元,仍然不放手,握住轩辕宝图,呵呵轻笑,道:“那也不见得,鹿死谁手,还很难知道。”
用竹杖抵住万能儒士后颈死穴的姚、云两位娘娘,齐声道:“你不放手,立刻便毙了你。”
说着,她们的竹杖,已暗运内劲,万能儒士微微一笑,道:“放了手不也是一死。”
姚娘娘冷喝道:“不放手,我们就无法叫你放手吗?”
万能士此人的是武林巨擘,他现在面临生死一刹的危险关头,态度冷静从容已极,他轻轻说道:“能是能够,不过你们二人便要陪我死去,甚至这位姑娘也要一起送命。”
西域少女道:“你说什么?”
万能儒士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被武林朋友爱好,加上一个万毒圣手的尊号,你们大概知道我的毒术,是到何种地步?……”
西域少女格格笑道:“你未刑求,却自招出你的来历。嗯!是的!你的毒术真的超绝。”
醉天神丐郁松年及冷魂仙子,本早就知道此人是万毒圣手倪湘元的化身,所以,他一表示出身份,并不感觉有多大吃惊。
龙影南却不是如此了,他听得心底泛出一股寒意,他一想这一下自己的是完了,昔日所吃的定是毒药无疑了。
万能儒士相元,笑道:“好说!好说!姑娘既然知道在下的毒术,那也不用多说了,你知道一个人面临绝望的时候,他会想出什么手法来?”
西域少女谷道:“同归于尽!”
万毒圣手倪湘元道:“极是!极是!姑娘真是老夫一生所见最聪明的人!”
西域少女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倪湘元,你不要枉费苦心了,若是我怕你的剧毒,现在我们二人也像他一样倒卧地上了,你要知道,尘世间有万毒圣手之号,但也有解毒圣手之名,施毒之术如何玄妙诡异,但解毒之术,却更见高一层。”
万毒圣手倪湘元,听得脸色骤变,他心中惊骇无论,原来倪湘元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暗施放剧毒,可是却被西域少女无形之中化解,本来他以为三人还不倒地,只是毒性未至三人身上,那知对方早已发觉了。
万毒圣手倪湘元,怔了一怔之后,随即笑着:“高明!高明!姑娘神乎其技,的是叫老夫五体投地。”
西域少女冷冷一笑,道:“废话少说,你快把手放了。”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姑娘的人抵住我颈后死穴,怎叫我能够放手。”
西域少女道:“本人前来中原,是欲观赏风景,并非要和中原武林道作对,所以请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性命,尽管松开手来。”
原来万毒圣手现在仍紧握住那半幅轩辕宝图,一来是舍不得到口的肥肉,二来是怕宝图放手的刹那,后面云、姚两位娘娘,突下辣手,纵然自己武功再高,也无法逃脱死穴的威胁。
万毒圣手倪湘元,呵呵轻笑,道:“即然如此,姑娘请令后面两位……”
西域少女冷冷道:“只要你放开手来,她们自会放开你。”
万毒圣手倪湘元闻言,迟疑了一阵,他突然暗中向武林五大堡的三大堡主,递使了一个眼色。
西域少女见他迟迟不放手,乃冷然道:“武林中人一诺九鼎,难得你还不相信吗?”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好好,姑娘就拿去。”
语音落口,他的左手宝图,蓦然一松,往下面落去。
暴喝声中,武林三大堡主,捷速的由三面疾速扑来。
西域少女身怀绝技,她那能让宝图被人抢去,右掌如电的一抄,宝图已落入她手中。
但是,就在同时,万毒圣手倪湘元,身子一旋,脱开后面云、姚雨位娘娘竹杖的威胁,左手猛向西域少女抓图的右腕拍落。
云、姚两位娘娘,叱喝一声,竹杖挑起青色光影,斜劈万毒圣手侧身要害,其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已到。
万毒圣手倪湘元,心中气极,刚才若不是她们两人,轩辕宝图不是已到自己手中了么?一见两人夹袭,心中杀机陡起。
他冷笑一声,倏然撤回向西域少女的右手,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曼妙至极的避过两只竹杖袭击,反而直欺过去,双掌缓缓按了出去。
西域少女突然叫道:“娘……快退,‘苍穹星影’。”
云、姚两位娘娘,她们没想到万毒圣手,身手如此绝快,招式这等怪异,倪湘元掌势甫出,两人心头突感烦闷欲呕。
听到西域少女叫声,那敢稍作迟疑,身形疾退,两只竹杖已经倒圈起两条青光,劈劳点点,若似两颗蔚蓝天空的繁星,闪光耀目。
只听一阵爆竹也似地劲气声响,万毒圣手冷哼一声,欺进的身子,迅快的退到一侧。
在他们绝速凶搏的时候,武林三大堡主已经围扑向西域少女,兵刃齐出,挟着一阵狂风也似的攻向她。
突听西域少女叫道:“三位师兄快来啊,他们要伤小妹了。”
武林三大堡主闻言,怔了一怔,攻出的招式,不禁停顿下来,千剑堡主燐剑真人,冷声喝道:“蛮女鬼叫什么?”
西域少女冷冷道:“三位师兄,快把这人打十六下嘴巴。”
她语毕,千剑堡主燐剑真人,猛觉右颊受了重重一击,啪得一声,中了一掌,他暴怒已极,右剑突往后劈去。
但劈劈拍拍……之声,不绝响起。
只见三个迅快的人影,围着千剑堡主燐剑真人,团团乱转。
燐剑真人的嘴巴一下一下的被人打着,他的右手长剑虽然接连劈刺,但仍然无法阻止来人打他的嘴巴。
十六下嘴巴打完,燐剑真人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眼冒金星,头昏目眩,跌坐地上,那能再去雪仇复恨。
龙影南已经中毒,跌坐地面,他放眼向来人看去——
只见对方是三个老者,一个是矮小老者,脸若硃砂,酒槽鼻子,殷红似火,笑咪咪的神色,颇为温和可亲。
另一个是身材有若竹竿,脸色铁青,苍白之中隐隐泛出一层绿气,倒似终年不见天日一般,这两人身形容貌,无一不是截然相反。
第三个老者相貌平平无奇,只是脸色蜡黄,微带病容。
千剑堡主燐剑真人,被这三老打了十六下嘴巴,心中恨极,他静坐地面片刻后,突然一跃而起,手中长剑猛向那个青脸老者劈了过去!
可是,他身形刚动,只见青脸老者身形一晃,伸手间,便夺去了燐剑真人手中长剑。
这一下动作之快,实是难以形容,燐剑真人但觉凉风轻飘,人影闪动,自己手中长剑便给他抢了过去。
要知武林五大堡,在当今江湖武林本是极负名望,万没想到今日在此地,他们却被人如此轻视,这是他们行走江湖以来,从所未有之事。
燐剑真人长剑蓦然被青脸老者夺去,竟使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若是上前相夺,自忖武功远远不及人家,但如就此罢休,当着这样多人面前,心中又岂能甘?
青脸老者左手两根手指平平挟住剑刃,劲透指节,喀的一声,剑刃登时断为两截,往地面上一弃,冷冰冰的道:“如此不中用的剑,还要取回它作什么?”
燐剑真人见他手指上的劲力如此厉害,心下也自骇然,心想这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外门硬功,身上若是受他手指一戮,不死也受重伤。
青脸老者见燐剑真人的脸上变色,甚是得意,抬头哈哈大笑,这笑声刺入耳鼓,直震得周遭树叶簌簌跌落。
万毒圣手倪湘元,目睹西域一派之人,如此蔑视自己的人,纵然是他涵养如何深也不禁怒形于色,他呵呵一阵轻笑,道:“姑娘,你们西域一派,太也藐视中原武林同道了。”
青脸老者突然转头瞳了万毒圣手一眼,冷声道:“中原武林的武技,已在他手下见识过了,此份技能,我们纵是要藐视,你们中原武林又怎能奈何?”
他如此轻狂的语言,就是龙影南,郁松年也听得脸上色变,龙影南很不得自己出手教训他一顿。
万毒圣手倪湘元,双眉一竖,冷声笑道:“阁下语言如此猖狂,老夫倒要领教领教高招!”
西域少女轻笑道:“二师兄,你就和他玩玩,不行再换别人。”
青脸老者冷哼了一声,道:“师妹,你怎么把愚兄看成这样,此人不出几招,就叫他跪地求饶。”
万毒圣手倪湘元挺身要斗此三老,他的意思是想看看对方武功如何,多了这三人,到底能否阻得自己夺回轩辕宝图?
但这青脸老者,言语越来越是刻薄,万毒圣手倪湘元,再也按捺不住,反手便往青脸老者颊上一掌打去。
这一出手,端的奇快,青脸老者脸色倏变,头一低,从他手臂底下钻过。
万毒圣手倪湘元,手掌原势不变,倏然一翻,直往青脸老者后脑击落。
青脸老者侧险避过一掌,本想趁势还击,那知招式未出,万毒圣手倪湘元的第二式已攻到,而且脑后一股压力,重若山岳般压上,他心中大骇,才知遇上了劲敌,忙施出绝快的闪避身法,低着身滚转出去。
万毒圣手倪湘元,呵呵一阵轻笑,右脚一勾青脸老者的右足跟,使他踉跄已极的跌闪出去。
万毒圣手倪湘元,存心使他献丑,当对方脚尖尚未站稳的当儿,抢步而上,出指如钩,便往青脸老者肩头搭去。
青脸老者本想回过身击招攻敌,那知肩头又被人抢住先机,心头微凛,前扑身子又迅快的飘出。
青脸老者只顾上身受敌,那知万毒圣手左脚又已勾了出去!
青脸老者又被出奇不意的勾了一脚,狼狈的跌闪出去,他武功高深,二次都没跌倒,万毒圣手心内也暗惊他在自己几手快攻之下,仍然不着道儿,但是,万毒圣手却轻蔑不屑的冷笑,道:“这种西域猴子跳戏绝技,中原郎中个个都会,尊驾施展此技,未至太陈旧了,哈哈……哈哈……”
青脸老者刚才出口傲狂,万没想到一交手间,却被对方抢了先机,逼迫得狼狈异常,这真令他气极。
只听他一声闷雷也似的暴喝,身子反扑过来,双掌疾推而出。
万毒圣手倪湘元,冷笑道:“这是西域的硬功吗?难道中原武林同道就没有。”
待青脸老者双掌推到,左手反臂一掌,以硬功对硬功,呼的一声!
青脸老者身子一晃,后退三四步,万毒圣手却站在原地不动。
青脸老者自恃外门硬功,当世少有敌手,岂知对方硬碰硬的反击,毫不借势取巧,竟以硬功将自己震退。
他心中不服,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又是双掌劈了过来。
万毒圣手倪湘元,也是一声猛喝,反击一掌!
呼呼!呼!一阵阵旋风卷起,地面沙石漫天飞舞。
青脸老者,蹬……连退了六步,方始拿椿站住。
他对拆了这两掌,头发已是蓬乱,双睛凸出,模样甚是可怖,双手抱着丹田,运了几口气。只见他胸口陷入,肚子胀起有如皮鼓,全身骨节格格乱响,一步步的向万毒圣手倪湘元缓缓走来。
万毒圣手见了他这等声势,知他这出手一击,将显示毕生功力,也不敢怠慢,调匀被震动的真气,以待敌势。
青脸老者慢慢走到了万毒圣手身前四五尺之处,双掌一错,交叉击出!
万毒圣手倪湘元,双掌举提胸前,缓缓推出。
青脸老者似觉左手击出的掌力,如着无物,右手击出的劲道,却有如碰到了铜墙铁壁,心下甫觉不好。
猛地里,一股互力撞来,推着他的身子往后飞出。
这一下,乃是硬碰硬的内力对掌,力弱者伤,中间实无丝毫廻旋的余地。
青脸老者被万毒圣手强厚的反震力,震得五脏翻动,全身骨骼如欲碎裂,一口气缓不过来,登时委顿不堪,多亏他功力深厚,不然早已吐血而亡。
那红脸的矮子老头,见青脸老者竟吃了这般大的苦头,心下暗自惊怒,但脸上仍是笑嘻嘻的说道:“阁下掌力之强,真乃世所少见,佩服佩服。”
万毒圣手倪湘元,见他倒甚和气,微微一笑,道:“多谢,多谢!”
红脸矮子道:“小弟不才,再来领教领教阁下的剑法。”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这位兄台,我们何必多作比试!”
突听西域少女叫道:“大师兄,你要和他比试一下?”
红脸矮子应声道:“是,师妹!”
他突然背后布囊中取出一柄长剑,刷的一响,拔剑出鞘,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他一剑在手,笑容忽敛,右手捏个剑诀,平推而出,诀指上仰,右手剑朝天不动,正是一招:“仙人指路。”
万毒圣手倪湘元,缓步过去,将剑真人地面上的半截断剑及剑鞘拾起,微微一笑,道:“尊驾既要我动手,就拿这截断剑跟你试几招。”
他手中拿的断剑,剑刃只余七八寸,而且平头无锋,连匕首也不像,他左手拿着剑鞘,倒像似以剑鞘做兵器。
万毒圣手倪湘元,右手举起只剩七八寸长的半截断剑,陡然抢攻。
这一下出招快极,红脸矮子眼前人彰一闪,万毒圣手已连攻三招,虽因断剑太短,伤不着他,但红脸矮老者已自暗暗心惊,忖道:“这三招来得好快,真是教人猝不及防,那是什么剑法?”
他手中拿的若是长剑,只怕自己很难招架得住。
万毒圣手三招一过,向旁窜开,脸带微笑,凝立不动。
红脸矮老者,身子骤闪,剑招随出,半守半攻,如游龙般抢到。
万毒圣手倪湘元,未知是在卖弄身手,或是怎地?以他那种残狠毒辣的人,在当今面临四面楚歌之时,却不施展辣手残杀,消灭敌势。
倪湘元只是闪身相避,并不还手。
突然百忙中快攻三招,又逼得红脸矮老者连连后退,但他却又纵身跃开。
龙影南在地面上看得惊叹不已,他恨自己武功相差万毒圣手倪湘元着实太多,师父师母,武林四灵老前辈的仇恨,何时才能如愿得报……
他脑际正思潮起伏的当儿,一只晶莹雪白的玉手,突然伸到眼前,一缕娇美温柔的语音,道:“这颗药丹,你快吃下吧。”
龙影南抬头望去,正是西域少女,龙影南正悲伤身中剧毒,全身瘫软,闻言,一手接过丹,送入口中。
西域少女突然格格一阵轻笑,道:“你这人怎么不怕药中有毒?”
龙影南听得不禁怔了一怔,西域少女又笑道:“你放心,我骗你的,药中没毒。”
龙影南突然凄凉一叹,道:“姑娘,你的作为真叫人猜疑不定。”
西域少女闻言,像似触动伤感,幽幽轻叹一声,道:“请你放心,我不会施计害你。”
龙影南道:“姑娘,昔日你是否真放了毒药害我?”
西域少女道:“我学有解毒之术,却没学施毒之术,唉!说来你也不会相信。”
龙影南闻言,心中大骇,道:“完了!完了!龙某真着了他的道儿。”
西域少女问道:“你着了谁的道儿?”
龙影南恨声道:“就是他,万毒圣手倪湘元蠡贼。”
西域少女不禁向场中注视过去,只见红脸老者被万毒圣手激得怒气渐增,一柄长剑使将开来,白光闪闪,莫瞧他身材矮小,这剑法上的造诣果真超绝,但是,西域少女却低叹了一声,道:“大师兄,你的武功怎么愈来愈坏了,还不施绝招伤敌,更待何时?”
她语音甫歇,突听万毒圣手喝道:“小心了!”
一个“了”字刚脱口,但见他左手剑鞘一举,快逾电光石火,扑的一声轻响,已用剑鞘套住红检矮老者的长剑剑头,右手断剑跟着递出,直指他的咽喉。
这一招着实诡异,毒辣无伦。
红脸老者手中长剑不得自由,无法用剑招架,眼睁睁的瞧着断剑抵向自己咽喉,只得撇下长剑,就地一滚,才闪开了这一招。
红脸矮老者在地上滚闪,尙未跃起,但见人影一闪,那个脸有病容的老头,已纵身过来,抓住长剑剑柄,一抖一抽,脱出剑鞘。
场中众高手不禁同时喝了声采:“好身法!”
这脸有病容的老头始终不发一言,想不到武功竟是三个老人之首。
万毒圣手倪湘元,呵呵轻笑道:“阁下好功力,在下甚是佩服。”
脸带病容的老者,冷冷道:“阁下连败我两位师兄,在下再续请教。”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今日之争,本人并非专门比试武功来的?”
那边的龙影南,突然向西域少女说道:“姑娘,在下已经如约交你半幅轩辕宝图,但是,在下内人……”
西域少女呆了一呆道:“你何时给了我半幅轩辕宝图?”
龙影南道:“姑娘,你怀中那半幅轩辕宝图,便是在下如约交你的。”
西域少女冷声笑道:“这是我由万毒圣手倪湘元手中抢得,怎么说是你给我的,你不是把此图交给万毒圣手了吗?”
龙影南脸色微变,冷然道:“那半幅轩辕宝图是我之物,不然,你归还我,在下便交你不是一样。”
西域少女格格一阵娇笑,道:“尘世间那有这样不懂道理的人。”
龙影南冷冷道:“我内人现在何处?请你赶紧说出。”
西域少女伸出纤的玉手,说道:“半幅轩辕宝图呢?”
龙影南冷声喝道:“你是守约不守约?”
西域少女道:“当然守约,你急什么?”
那边的醉天神丐郁松年与易芝兰,他们旁观者清,心内早已知道这位蒙面的西域少女,对于龙影南并没有敌对的心,她现在所说,明里似在诚讽,而暗中却在袒护着他,因为龙影南和万毒圣手订有前约,她不愿龙影南成为不守约信的人,所以她把那半幅轩辕宝图说是他交给万毒圣手的,然后自己再由倪湘元手中夺来,并非由龙影南手中拿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声叫道:“龙哥,你放心,这位西域姑娘会交出缪姊姊的。”
西域少女不知如何,像似极为嫉妬易芝兰,她轻蔑不屑的一声冷笑,道:“不要脸的女人,何人要你多嘴。”
醉天神丐郁松年,极为爱护易芝兰,他听西域少女骂她,脸色微变,怒道:“姑娘,你说话要有分寸一点。””
那边云娘娘怒蹬了郁松年眼,喝道:“老丐子,你骂什么,当心嘴巴肿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生怕又起战火,对于龙影南很是不利,她凄声道:“郁伯伯,你暂时忍耐一下。”
龙影南这时仍然不明了西域少女的心清,冷冷道:“姑娘,限你三日之内,把缪静玄交出,不然……”
西域少女娇躯一阵经抖,怒声道:“不然怎样?哼!现在你纵是把半福轩辕宝图给我,我也不会送着活的缪静玄给你,我要把她毙了。”
她身边的姚娘娘,柔声道:“孩子,你知道来中原的目的吗?怎么如此动怒呢?要知你伤损了玉体,纵是千百万条性命,也抵不过你一命。”
西域少女像似愈恨愈气,叫道:“娘娘!我……我要死在中原,然后你们回去叫爷爷等人,来杀尽中原武林人物,我……”
姚娘娘幽声叹道:“孩子,你可是疯了,怎么不听话,你要死了,娘娘及你师兄等人,还能活在尘世吗?”
西域少女突然凄声问道:“娘娘,人为什么这样活着?”
她这一问,着实令汤中众人哑口无话,自古以来,人类只知为着性命而活着,但却不知道为何要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这是人们无法正确说出来的。
姚娘娘道:“孩子,你大概很累了吧,我们回去休息好了。”
西域少女突然伏在姚娘娘的肩头轻声哭泣着,娇躯阵阵晃动,竟像似极为伤心,姚娘娘轻叹道:“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你真太孤独了……”
龙影南等人听了这话,不禁呆了一呆,他们真无法知道姚娘娘说她可怜、孤独,到底是如何的可怜、孤独?
姚娘娘左手扶着西域少女无比娇弱的躯体,轻声道:“孩子,我们走吧,他自会把另外半幅轩辕宝图送来的!”
说着,便要举步而去。
万毒圣手倪湘元,呵呵轻笑道:“请慢走一步,在下有话商量,未知意下如何?”
那云娘娘冷冷道:“你有什么好说?”
万毒圣手倪湘元,向前走了几步,道:“贵派当今由倪某手中夺去半幅轩辕宝图……”
云娘娘叱声道:“你由他手中掠夺,难道我们就不能从你手中抢走?”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要请你们慢走,就是想和你们好好磋商事情,并非指责贵派掠夺宝图。”
云娘娘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听听。”
万毒圣手倪湘元道:“轩辕宝图所绘,乃是先师一生精血宝藏隐藏之处,当今天下江湖武林道,无人不希望得到这份宝藏……”
云娘娘冷冷道:“这及何必要你多废话,我们若是不要那宝藏,何必遥遥千里自西域前来中原,出手相争轩辕宝图。”
万毒圣手倪湘元,微微一笑,道:“极是!极是!但是先师遗藏之宝物,千百万件,江湖武林中人,也没有人那么贪心,打算全部得去……”
云娘娘象是为不耐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话,就直言出来,何必吞吞吐吐。”
万毒圣手倪湘元,呵呵轻笑,道:“贵派现在拥有半幅轩辕宝图,但是在下另外拥有半幅……”
西域少女本是伏头在姚娘的肩头,闻言,抬起头来道:“你是打算和我合作?”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姑娘真是神灵慧质,一下便知老夫心意。”
西域少女冷嗤一声,道:“你这人怎么专会拍人马屁,看来真没出息。”
万毒圣手倪湘元,被她当面奚落,仍然笑道:“姑娘真是人间仙凤,人所共知,老夫难道说错了。”
西域少女道:“好了!好了!多亏你脸皮厚,你要合作,到底是怎样合作?”
万毒圣手倪湘元,道:“姑娘,你要知道,当今拥有轩辕宝图的,并非你我两人……”
西域少女道:“这个我知道,你是否怕宝藏先被人得去了?”
万毒圣手倪湘元,道:“宝藏若被人捷足先得,我们所抱的希望,便成为泡沫,尤其是姑娘……”
西域少女听得心中一惊,暗道:“他怎么知道了我的秘密?……”
万毒圣手倪湘元,微微一笑,道:“所以,先师宝物,势必得到不行,这点姑娘定比我情楚。”
西域少女冷冷道:“合作是可以,但不知如何合作法?如果我把这半幅宝图给你,我当然怕你抢去,换了你,你也是怕我把你另外半幅宝圆独吞。”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这种顾忌,是人之常情。不过,在下倒有一个办法,大家都不会有所顾忌。”
西域少女道:“你说出来听听。”
万毒圣手倪湘元,道:“那是最简单不过,采取交换宝图的方式。”
西域少女道:“你的意思,是叫我把身上半幅轩辕宝图默记脑中,然后和你交换另半幅轩辕宝图,是也不是!”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聪明!聪明!佩服!佩服!”
西域少女突然问道:“你赞我聪明盖世,我问你一事——
“你师父号称天地奇人轩辕乾坤,那么他的才智,是否胜过于我?”
龙影南听得胸中气血汹涌,怒声道:“你是何种人物,岂能和我师祖并论才智,真是恬不知耻。”
西域少女不管龙影南冷讥之语,等待万毒圣手答话,只是云、姚两位娘娘,怒瞪了龙影南一眼,叱道:“我家小姐,英华才智,举世罕见,像你这大傻瓜,到口肥美嫩肉也不知品尝,你这种笨头呆脑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何用?”
龙影南被驾得狗血淋头,不禁呆了一呆,他真不知她意指“到口肥美嫩肉”,是何意思,脑际不由自主的思索起来。
万毒圣手倪湘元,沉吟了一会,道:“姑娘是否有另外事情,敬请坦白说来。”
西域少女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意见行不通。”
万毒圣手倪湘元,道:“为什么?”
西域少女突又问道:“那么我再问你,目前这位龙影南的才智,你比他又高了多少?”
万毒圣手倪湘元,道:“老夫向来不服任何一个人,但却只对你的才智,自叹勿如。”
他的话意,当然是说自己的才智,胜过了龙影南。
西域少女也轻哼了一声,道:“以我看来,你的智慧并不胜过龙影南,若论江湖经验,当然胜过极多。”
万毒圣手倪湘元,心中很是不服,但他不愿多辩,说道:“姑娘正经话不谈,论这作什?”
西域少女道:“我现在所谈的,就是关于我们的事情,你要知道,龙影南当然已全把两幅轩辕宝图的图纹,全部记忆清楚了……”
龙影南听得心中一震,暗道:“她怎么知道?”
西域少女像似知道龙影南心意,她侧头望了他一眼,又说道:“轩辕宝图,是天下武林中人的诱惑,内藏有轩辕乾坤一身所学的奇书及灵药,金银珠宝,天下第一锋利的宝剑,当然龙影南也努在必得,所以,他如不把整幅图的图纹记忆清楚,绝不会把此图奉献给你,我以为他能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中,能够记清了繁复的图纹,这种智慧,在当今武林,大概难寻出几人,所以刚才说你才智大概比不上他,并非欺人之谈。”
她这一番话,听得场中众人衷心佩服。
西域少女微微停顿一下,又道:“以龙影南记清了图纹后,而不马上去寻得宝藏看来,当然是还没悟解图中机关布置。
“轩辕乾坤号称天地奇人,当然他的才华,旷古凌今,没人能够跟他比拟,他把毕生精血潜藏一地,描绘此图上,当然这幅实图,是极为难解、难懂的,所以,纵是你的才智超人,如要悟解图纹要诀,大概要化费一月或两月的时光,在这一月二月的时间里,可能我已经先得去了宝藏,那么,你要我这半幅宝图作什么?”
万毒圣手倪湘元,听得心中暗惊,问道:“那么姑娘的意思是怎样?是否不愿……”
西域少女道:“请你放心,我会跟你合作,但我们得要好好磋商的一下。”
万毒圣手倪湘元听了她高谈阔论之后,他对轩辕宝藏独得之心,已经消失,还生恐无法得到,西域少女说愿意跟自己合作,他还半信半疑。
西域少女也看出他的心意,说道:“我要跟你合作,当然也是对我有利,若是我不跟你合作,想来我定和你一样,无法得到轩辕宝藏。
“龙影南身上拥有整幅轩辕宝图,如果他愿意另外交出半幅之时,当然是他已经悟懂了图中秘奥,而我们却是慢了一步,宝藏岂不要被他得去?”
万毒圣手倪湘元,听了她的话,笑道:“姑娘才说我的意见行不通,未知姑娘有何宝贵意见,在下绝对尊重。”
西域少女道:“我说出来,怕你不答应。”
万毒圣手倪湘元闻言,怔了一怔,他真怕她说出对自己极为不利的话来,当下勉强装着笑脸,说道:“既然老夫愿意跟你合作,一切信用你,尊重你。”
?西域少女道:“你放心,我们西域一派,不是奸滑阴险的人,千金一诺,永远不渝,我是想请你把另外半幅宝图,给我研究揣摩,然后我们一起去取宝,以我推测,七日之内,能够悟出机关中的诀要。”
这是要叫万毒圣手奉另外半幅轩辕宝图给她,着实令他为难,他是位心机阴沉之人,虽然别人不会起坏心独吞宝图,但他那会信任别人。
西域少女道:“你若怕别人独吞,那么我请你到苍云庄一起研究图纹,多你一个人,大概能够早日悟出也说不定。”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我就接受姑娘的意思,但是,宝物得到之后,未知怎样分配?”
西域少女道:“宝物还没得到,何必先谈分配之事。”
万毒圣手倪湘元,笑道:“好说!好说!事不宜迟,我们就上贵庄吧!”
他语音甫落,突然松林处响起一声冷寒的语音,道:“天下奇珍宝物,人人可插上一手,冷面金环蓝中玉,也要分得一份。”
语音中,松林中缓缓步出三位面无血色,呆板如死人,肩背金环的人来,这三位冷面金环蓝中玉,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各自一震。
他们像似自己也不知道会有三个冷面金环一齐出现,他们微自一怔之后,为保持冷面金环蓝中玉的身份,随即缓缓向场中走来。
龙影南看到三个冷面金环蓝中玉之后,他胸中仇恨的火燄立刻燃烧,星目含满怨毒的凝视着三人。
万毒圣手倪湘元,脸上掠起一片杀光,冷冷笑道:“原来是未学后进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嘿嘿,失敬!失敬!倪某对于天下江湖武林人物相争轩辕宝图,倒没算进你们这一拨人物。”
他之语音,如何藐视冷面金环蓝中玉,他们各自由鼻孔中冷哼了一声,其中一人大踏步过来,冷入骨髓的语音,道:“敢问阁下是万毒圣手倪湘元了,嘿嘿嘿嘿!尊驾自忖武功盖世,毒术盖古凌今,无忧无虑,任所欲为,纵横江湖武林是吧!
“但是,六十年风水轮流转,昔年是万毒圣手的天下,今日却是冷面金环蓝中玉的天下,不信,你看掌。”
语毕,这位冷面金环蓝中玉,右掌轻缓的递出——
原来武林五大堡的千剑堡主——燐剑真人,突然向这个冷面金环偷袭,只听一声惨哼响起——
千剑堡主燐剑真人,被冷面金环无声无息的一掌击中,惨哼一声,后退七八步,口喷鲜血,倒毙于地。
场中众人心中大骇,他们万没想到这个冷面金环,功力深厚如斯,一掌之下,竟然击毙了千剑堡主燐剑真人。
站在旁侧的万花堡主——掌震九岳孟泽苍,身子一晃,左手倏出,伸出又瘦又尖的五根手指,往冷面金环脸上面具抓去。
冷面金环冷冷一笑,侧首避过,抢上一步,一掌突然抓去——
原来西首的天星堡主——慕容熙,也从侧面袭到,他见冷面金环手掌抓来,手中之流星鎚,呼的一声,往冷面金环头顶猛击下去。
这个冷面金环的身手极是敏捷,他身子微侧,慕容熙的流星鎚一击落空,因用力过大,砰的一声猛响,将地面击了个大洞。
万花堡主掌震九岳孟泽苍,又自旁夹攻,双手犹如鸡爪,上下飞舞,取的全是凌厉攻势。
场中众人瞧得暗暗心惊:“这冷面金环和武林三大堡主,相互间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以出手竟是半点也不留情,招招全是意欲制人死命的杀手?”
但见这位冷面金环,武功超绝无伦,他口中连声冷笑着,似还招似不还招,两个堡主却丝毫奈何他不得。
冷面金环斗了数合,冷笑声中,猛地里,一个奥妙诡异的大转身,喀喀两响,万花堡主掌震九岳孟泽苍,双腕齐折。
一声惨痛厉叫,向后面倒去。
而天星堡主慕容熙的流星鎚,却脱手飞上天空,闷哼一声,身躯突然瘫软地上。
冷面金环这一招闪电的击死二人,不禁使得场中诸人,心中惊骇异常,因他这招真是太骇人了,这样多的高手,竟没有一人看出他招式的来路。
冷面金环击毙武林三大堡主之后,冷冷干笑几声,凝立当地。
万毒圣手倪湘元,心中暴怒已极,他突然仰首一声龙吟长笑,道:“好好!万没想到冷面金环的手段,竟然如此冷酷毒辣,胜过在下。”
冷面金环嗤声笑道:“倪湘元,你空挂着万毒圣手之号,难道毒辣就胜过冷面金环了吗?嘿嘿嘿嘿!当今天下江湖武林,唯我冷面金环独尊。”
龙影南此时厉声喝道:“你们三个冷面金环,那两个是银蛇郎君何毓寒,圣剑飞梭路乃华?”
三个冷面金环听到喝声,皆自怔了一怔,他们像似想不到龙影南如何知道武林五雄的名字。
龙影南见三人久久不语,厉声又喝道:“谁是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及雷电手莫英裕,三人之中若有此两人,赶紧挺身出来。”
他的语音落口,三个冷面金环齐声冷冷道:“打扮冷面金环蓝中玉的即是他,那有真或假?”
龙影南气得冷哼一声,道:“好!你们既然都是伪装的冷面金环,我就全部把你们毙了。”
说着,龙影南便欲纵身而出,突然他的左手腕脉门被人握着,一声祥和的语音说道:“龙影南,暂时忍耐一下,他们自有人收拾。”
龙影南转头望去,此人正是在坡下救助终南掌门——阴阳掌雷大鹏的孤风鬼影古沧虚。
龙影南见到他,心中一惊,问道:“古前辈,雷掌门有无危险?”
冷魂仙子易芝兰,手抱着雷如霜,眸中敛蕴泪水,凄声道:“雷掌门已经死了!”
龙影南惊声道:“死了!”
他星目不禁望向雷如霜,只见她那迷人的眸子,正也打量着自己,似笑非笑,似怨非怨,一派令人难以寻味的神色。
龙影南苍凉的凄叹一声,星目泪水潸潸而下,突然龙影南叫道:“古前辈,你放开我,我要杀尽场中我所齿恨的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声劝道:“对方个个武功超绝,报仇雪恨,何必急在一时。”
蓦地!
一个冰冷的语音接道:“是的,报仇雪恨,何必急在一时,我那浩海血冤,日经等待六年之久了。”
众人齐向发声处望去,只见坡下不知何时又走来一个冷面金环蓝中玉,他双眸中露出一股极为怨毒的寒芒,掠扫着场中的三个冷面金环。
场中三个冷面金环,双眸接触到他的眸光,各人心底不禁冒出了一股凉气,齐退半步。
龙影南问道:“古前辈,他是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叔叔吗?”
龙影南自得到他母亲白衣龙女柳云娥说出血仇真相之后,他对于那位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衷心的钦佩其侠义风度,所以,他才称呼为叔叔。龙影南所说的真正冷面金环蓝中玉,是指刚出现的这位冷面金环。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声道:“正是劣徒,这段血海沉冤恩怨,是由他一人而起,如今也由他一人了结,你为父报仇之事,等下他会让你亲手杀了仇人。”
龙影南听得泪水如雨而下,叫声道:“蓝叔叔,你……你要我手刃仇人……”
后来的冷面金环蓝中玉,向他掠望了一眼,激动的语音,道:“龙儿,我会……会让你如愿……”
场中众人知道他们之中,是为着一段血海深仇,各人不禁各守岗位,眼观他们了结这段恩怨。
冷面金环蓝中玉,向场中众高手抱拳说道:“兄弟冷面金环蓝中玉,今日在此地欲了断七年前,武林五雄之首,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段惨绝的血案,如众人和此段血案无关,敬请赏一个面子,,袖手旁观,容蓝某洗刷沉冤,雪去耻恨之后,再加以致谢。”
他语落,拱拱手,身形捷若鬼魅幽灵,一闪之间,已落到三个冷面金环的面前。
这时,场中凝立着四具一样面无血色的惨白面孔,装束、身材,一模一样,竟像似同一个人似的,任谁也无法分判出,谁是真或假?
周遭一片沉寂,仇恨的火焰,在八道怨毒的稜芒中,相互交射着,他们不言不语,各人都暗中调凝着真气,准备一场生死拚斗。
四个冷面金环,站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
那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是凝立西首,他眸子掠扫了三个伪装冷面金环之后,连他自己也无法察出他们的装束,有些微破绽之处。
毋怪白衣龙女柳云娥及龙影南,都无法认出原凶是伪装的冷面金环蓝中玉,这段惨绝的恨情,便是铸错在这一张冷酷的人皮面具上。
冷面金环蓝中玉想至此处,他突然冷哼一声,左手立刻撕下面上那张巧妙精制的人皮面具。
场中众人眼睛一亮,只见那张脸容,是如何的英挺俊逸,剑眉星目,挺鼻如梁,端正的嘴唇,肌肤如玉,尤其是他的眼神,若不是现在满含怨恚,定极令人昏眩。
龙影南心中感慨不已,他觉得自己母亲为何逆伦叛道,完全是为着这张脸容,可是他没有嫉妬他,只是耻恨自己的母亲,他无法原谅她。
冷面金环蓝中玉露出真面目后,朗声说道:“场中雷电手莫英裕,赶紧取下面具,以免误会。”
他语音落口,站在东方的冷面金环,突然伸手取下面具,只见他是个精瘦的汉子,脸皮白晢,此人正是白衣龙女柳云娥的师兄,雷电手莫英裕。
雷电手莫英裕取下面具后,他的脸上已挂了两条泪痕,叹声道:“蓝兄,没想到你还活着,昔日血仇今日可报了!唉,以前我是误会你的……”
冷面金环蓝中玉,激动的语音,道:“莫兄,往事如烟,何必再谈,他们两人由我收拾就好了,莫兄请看住他们脱逃。”
其时,白衣龙女柳云娥也已经在外围暗中监视两人脱逃,龙影南、孤风鬼影古沧虚,更是守护南北两方。
站在南方的冷面金环,刚才一手击毙武林三大堡主的气势,现在却没有了,他静若岳峙的凝立南方方位上,冷面金环蓝中玉知道,这个人是自己平生劲敌、仇敌——银蛇郎君何毓寒。
站在北方的冷面金环,他这时冷声一笑,道:“蓝中玉,莫英裕,今日局势,鹿死谁手,还很难知晓,你等着看吧!”
龙影南站在他的后方,察觉出这个冷面金环,便是在草原中侮辱自己的人,他闻言,厉声喝道:“奸徒,拿命来!”
喝声中,纵身一跃,双掌快如电奔,一招“笑指天南”,直向这个圣剑飞梭路乃华伪装的冷面金环攻去。
他这涉然间发难突袭,实在出人意料之外,而且出手快如电光一闪,招式又是诡异无伦。
这个冷面金环——圣剑飞梭路乃华冷笑一声,双肩微一晃动,人已闪至龙影南左侧,左掌一迎,硬向龙影南脑后击去,右掌呼的平胸推出,口中喝道:“你要找死么?”
语音甫落,紧接着响起蓝中玉冷冷的声音,接道:“只怕未必见得?死的是你!”
未见他移步跨足,倏忽间已到了龙影南左面,左手两指下沉,指袭到圣剑飞梭路乃华右腕脉门要穴。
三个人发动都够快,快得使人看不清楚谁先谁后。
圣剑飞梭路乃华,只觉蓝中玉两指点来,带着一股尖风,心知他一点之势,正贯注了内家真力,力能贯穿金石,自己虽然已运太乙气功,只怕也承受不起,心念一动,左掌倏然收回。
龙影南的右掌,急若奔电,却正击中路乃华的左肩头,只觉掌劲如击在坚硬冰铁上面一般,被滑在一边。
话虽如此,但路乃华仍觉着被击之处,一阵巨疼难耐,一股炙热气流直入内腑,他心中大骇。
但闻圣剑飞梭路乃华一声低哼,收回的右掌,又呼的劈出一股凌厉掌风,直向蓝中玉撞去,同时左掌一沉一送,逼击向龙影南前胸。
蓝中玉似是早已有备,他手指一点空,人却借努欺进半步,右掌“铁骑突出”,五指半屈半伸,疾扣路乃华击向龙影南的左掌,右掌倏忽护迎胸前。
路乃华掌风刚端在蓝中玉护胸掌上,忽觉被一股斜出的力道滑在一边,他全力一击的劈空劲气,被蓝中玉内家上乘巧劲,滑字诀,借来掌腕部转动之奥妙,轻轻拨带在一边。
掌劲由蓝中玉掌底滑拨一个,直向他身后凝立不动的银蛇郎君何毓寒撞去。
银蛇郎君何毓寒,觉出那撞来掌劲潜力,无比凌厉,他半闭的双目倏地一张,手腕翻动,一掌击出。
呼的一声锐啸,那股掌劲,突然如电也似的击向旁立的孤风鬼影古沧虚。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微变,身形如鬼魅一闪,也避过这股气动,而此股沉谁无比的掌劲,却呼的一声,如殒星流矢,撞在四丈外的一棵巨松,劈拍!一声暴响,一株人可合围的松树,拦腰断为两截。
这种骇人的声势,不禁使场中众高手目瞪口呆,大家觉得天下武林中有此份掌力者,大概仅有他一人。
其实众人那里知道,这股气劲,是由圣剑飞梭路乃华、冷面金环蓝中玉、银蛇郎君何毓寒三位举世高手合成的一股气劲。
蓝中玉左手拨滑开路乃华劈空劲气,击向何毓寒的同时,右手也逼开了路乃华击向龙影南的掌势。
他右脚又紧随飞起一招“魁星踢斗”,踢向路乃华小腹,左拳右掌,随后攻出。
三着并进,迅如电火,而且又都是指攻路乃华的要害,逼得他无法再还击龙影南,只得向后一跃,退出七尺。
蓝中玉冷笑一声,疾迫而上,掌指齐施,瞬息间,攻出三指,劈出五掌。
这一轮急攻,抢尽先机,迫的路乃华无法还手,吃蓝中玉的凌厉攻势,逼他的步步后退。
突听蓝中玉叫道:“龙儿,准备手刃仇人!”
蓝中玉喝叫声中,右掌突然轻轻向路乃华挥出——
一声闷哼傅出,路乃华胸头直被一股无声无息的气劲击中,气血汹涌翻腾,绞痛欲裂,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击来这股凌厉、诡异的劲气。
在他胸头中了真气后退三步之际,蓝中玉的右掌,倏然又送出——
“哇!”的一声,路乃华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躯摇晃,又后退三步。
蓝中玉紧接着,右掌幕又拍出,叫道:“龙儿,快杀了他替父报仇!”
路乃华被第三次诡异真气击中时,口中鲜血如箭涌吐,身躯左右摇摆,显得不支要倒。
龙影南在第一次听到蓝中玉叫声后,已向冷魂仙子易芝兰取过一柄长剑,待路乃华第三次中掌时,龙影南仰首一声“天地魔音”怪笑——
人若闪电,举手一招“穿云摘月”,猛向路乃华刺去。
路乃华自中蓝中玉的掌劲,人已经重伤,龙影南的剑势又快速至极,路乃华略一怔神,长剑已穿胸而过。
龙影南拔剑,一声长啸,血雨溅飞中,一脚把路乃华的尸体踢出七八尺远。
突然,龙影南又抢身上去,右手长剑一挥,人头断落,龙影南一手抓着人头,滴滴鲜血落在地上,他厉声嘶叫道:“父亲呀!你在天之灵,龙儿已经手刃仇人……”
他的嘶叫声,悲怆、凄厉、刺耳已极!
隐伏在松林处的白衣龙女柳云娥,听到这嘶叫声,她芳心惨痛欲裂,泪水如雨而下……
站立北方角上的银蛇郎君何毓寒,自蓝中玉和路乃华凶搏,一直到击毙他,他始终是凝立当地,微闭双目。
蓝中玉见龙影南砍下路乃华头颅,悲恸的情绪,也不禁引起一生惨痛愤事,他气纳丹田,仰天一声长啸,啸如龙吟,划破长空,悠长清越,如金击玉,那啸声并不尖锐刺耳,但当场几位高人,都听得心头一震。
蓝中玉长啸罢,转过头,缓缓走向银蛇郎君何毓寒,冷声道:“何毓寒,如今轮到你了,何不露出本来面目?
银蛇郎君何寒,由鼻孔中冷冷的哼了三声,声音缓长低沉,但却有如怒狮猛吼,声声震人心弦。
蓝中玉心中一,暗道:“他的是平生动敌,看他这三声狮吼气功,如果自己不练那绝功,今日之斗,看来是凶多吉少。”
银蛇郎君何毓寒,闷吼三声后,右手一伸,倏然撤下那脸上面具,露出一张红红的圆圆脸膛,粗眉环目,脸带凶煞之气,看来阴辣残狠已极。
银蛇郎君何毓寒,冷冷道:“蓝中玉,今日之斗,是我俩生死的最后一战,以你功力看来,你要击毙我大概很难顺遂,而我要毙你却也很难,所以我们战斗之中,若是败了一招,那么便自绝身死,你以为怎样?”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道:“总之,你今日难逃一死,但要你死得瞑目些,我就答应你吧。”
银蛇郎君何毓寒,道:“当着众武林高手之前,一言为定,你发招吧!”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轻哼了一声,一掌已轻缓缓击出——
这种掌式,正是他刚才击毙路乃华三掌的式子。
蓝中玉掌势甫出,何毓寒冷声一笑,闪身由侧欺进,足踢、拳打、掌劈、指戮,恍如狂风暴雨也似的一下击出十二招。
这十二招有如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齐出,令人无法缓过一口气来,蓝中玉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闪电攻击,迫得第二招已无法攻出,步步闪退。
但是,银蛇郎君何毓寒,真像是多臂金刚,他的招式疾速攻出,眨眼间,已经凌厉的击出二十四招。
蓝中玉在这二十四招里,始终无法抢回主动,但他功力深厚,虽失先机,无法攻敌,但还可防守得住。
四十招一过,蓝中玉和何毓寒已打到紧张关头。
银蛇郎君何毓寒,每出一掌,一拳,必带着一股呼呼劲风,愈来风声愈大,但闻呼呼拳掌风声,啸空嘶鸣,潜力激荡到数丈之外。
而蓝中玉一个身子,轻飘飘的,有如长絮舞风,步履飘浮,全身不住摇摇荡荡,似乎没法站稳脚步,随手攻出的掌势,看上去也十分缓慢轻飘,有气无力,一袭轻衫,被对方掌风震得不停地飘舞。
但场中众高手及何毓寒心中明白,蓝中玉攻出的掌势,表面上看去似是毫无一点劲力,其实呢?那攻出的掌势内,早已暗含了内家气劲,只不过蓄劲未发而已,只要被他那虚飘飘的掌势拍中,含藴在掌内的劲道,立时弹震而出,专伤内腑,阴毒无比,一不小心,让他拍中,就得当场伤亡。
一个掌拳如开山巨斧,一个掌似飘风柳絮,一个极刚,一个极柔,使人看的眼花撩乱。
两人交手到百招以上,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何毓寒的攻势、掌招,极其凌厉、猛辣,每攻一招,必然消耗不少真力,这等掌力,如遇上功力稍逊自己之人,威力最大,三五招就可以把对方败。
但遇上蓝中玉这等身手人物,情势就大不相同,他以极柔的掌法,自己敛神蓄劲,养力不发,游走在何毓寒身侧,乘隙攻出几招,逼引对方全力发掌,以消耗他的真力。
何毓寒虽是功力沉雄,但攻出百招后,顶门上汗水隐现。
细看对方,却是气定神闲,接了他百招以上威猛绝伦的拳掌,直似若无其事,他心中暗暗惊骇,诡谲的杀机立起——
心念一动,掌招忽变,由凌厉无匹的猛攻,改作以静制动的防守,凝神合劲,运气护身,不再出手抢攻,两掌交叉胸前,双脚随着敌人的身子转动。
只听冷面金环蓝中玉一声冷笑,掌势一变,欺身前进,右手疾拼二指,点袭“气海穴”,左手五指箕张,直向腰侧戮扫过去,两招并出,快如电奔。
何毓寒微一仰身,后退三尺,右掌却借势运劲握拳。
蓝中玉胜券在握,未免大意,见何毓寒避招后退,立时移步追袭,左手二指,疾点“玄机穴”。
他二指刚一点出,陡闻何毓寒一声大喝,右掌忽然迎胸劈出,这一掌蓄势而发,非同小可,但觉一股奇猛劲道,排山倒海般直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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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双方距离既近,发难又出意外,蓝中玉武功再好,也无法闪避得开,刚一出脚,拳风潜力,已逼到前胸。
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之人,内外轻功,都已达炉火纯青绝高之境,觉着拳风沾身,马上借势应变,双脚微一用力,凌空而起,这一来,消去了何毓寒大半劲道。
虽然蓝中玉应变够快,但他仍然被何毓寒沉厚拳风,震的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直飞出两丈开外。
直待何毓寒打出那一股拳风的余力全消,蓝中玉才从空中落到实地,他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这等事情,不禁怒火中烧,一落实地,立时又纵身扑去,左手二指一招“腕底翻云”,疾点“将台穴”。
何毓寒挥拳击腕,蓝中玉沉肩变招,点出的二指,一翻一沉,化“金雕展翅”,扫击中盘,何毓寒疾退二步,双拳连续劈出。
蓝中玉身形鬼魅似地一闪,避开何毓寒两拳劈击,身子绕着何毓寒四周疾转,步若行云流水,身似灵蛇游走,双手食中二指,始终合并,招式奇诡精奥,花样百出,倏伸倏曲,忽劈忽点,有时却变掌为劈,那迅如石火的攻势,配合着身法,只看得人眼花了乱。
何毓寒虽然凝集了全副心神迎战,但仍无法预测到蓝中玉攻势的变化,有时,眼见对方由右攻来,待他一拳劈出后,只见对方手势微一转动,忽又闪到了身后,身法灵快至极,再加上蓝中玉凌厉的气劲,落英缤纷般的掌势、指招,不到廿个回合,何敏寒已渐渐感觉劲力受阻,上汗水直滚。
激斗中,忽闻蓝中玉一声冷笑,紧接着,拍的一响,何毓寒一个雄伟的身躯,从那纵横的掌影中,直飞出七八尺远。
脚落实地,人还不住摇颤,虽然未栽倒地上,看样子已受伤不轻。
何毓寒红脸膛上的肌肉一阵抽搐,露出一层骇人的杀机,大喝一声,直扑过来。
那知蓝中玉的身形比他更快,人影一闪,已到何毓寒背后,右掌随着下落的身子,拍向何练寒背后的“命门穴”。
这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一经击中,当场就得毙命。
银蛇郎君何毓寒,在交手之前,已说出输了一招,便自绝而死,但是他那残暴的天性,那会自裁而亡。
龙影南在侧厉声喝道:“蠡贼,你已输了一招,何不守诺自绝,不然我们可要合击了。”
龙影南语音刚落,蓝中玉掌势将落未落之际,陡见何毓寒身子向前一倾,右掌随势向后打出这一招,迅快已极,拳风直逼向蓝中玉小腹。
如果蓝中玉掌势不收,固然可以击在何毓寒的命门穴上,致他于死地,但何毓寒这一拳反击,亦必击中蓝中玉的小腹。
处此情形,蓝中玉不得不先求自保,因他知道对方这一拳,也足可取自己性命,身体在半空陡然一侧,让开了小腹要害。
但这一来,他劈落的掌势,也失了准头。
但闻两声闷哼,同时响起——
银蛇郎君何毓寒被蓝中玉一掌打倒地上,而蓝中玉也被何毓寒一拳击中右胯,脚未落地,又被何毓寒左拳倏出,打飞出六七步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不过是刹那之间,龙影南疾速跃到,两人已各负重伤。
何毓寒目睹龙影南欺来,他立刻挺身而起。
蓝中玉内功精深,强忍伤疼,跃起叫道:“龙儿,后退,这奸人由叔叔手刃。”
孤风鬼影古沧虚,也闪到龙影南身侧,因他知道这银蛇郎君武功奇诡,虽然身受重伤,仍然有击毙龙影南的能力,而且他残狠阴辣,可能在明知最后终得一死,而突起发难,毙了一个便算一个。
银蛇郎君何毓寒,冷笑一声,问道:“姓蓝的,何某这二拳的味道如何?”
冷面金环蓝中玉鼻孔中轻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区区二拳,何足道哉?就是蓝某七年前所受之伤,还承受得住,但是,今天蓝某却要施予你七年前我所受之伤,看你还能活着否?”
银蛇郎君何毓寒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好说!好说!如你没有武林第一魔奇书,我看你能否活到今日?既是这样,我们就再打几回合如何?”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道:“好极!好极!今日我两人没有一死,是无法停手的。”
那边雷电手莫英裕,闪身过来道:“蓝兄,兄弟和他仇深似海,这……”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莫兄,你知道江湖武林的常规,除非他跑,你们才截住他吧!”
原来雷电手莫英裕,生怕蓝中玉中了他两拳抵受不住,丧命对方手下,或是最后伤势恶化惨死,其实,蓝中玉知道何毓寒武功超绝,虽是现在受伤之身,莫英裕大概也很难例服他,除非自己所练成的九天阴阳绝功。
要知一个人究竟是血肉之体,可以运气控伤,闭穴阻血,使本身所受伤势,不致即刻发作。
但必须及时运气调息,才能阻止伤势继续恶化,如果强忍伤痛,再和人动手,所受之伤,立时会急转直下,等到真气逐渐消散,无法再控制伤势之时,那所受之伤立刻发作,重则当场毕命,轻则武功全失,变成残废。
银蛇郎君何毓寒,森冷一笑,一晃身,又抢扑到蓝中玉身前,一拳当胸直击出去。
他这一拳的劲力,并不比受伤之前气劲稍弱。
蓝中玉纵身一让,随手二指点出。
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一次再动手,不管谁胜谁败,两人自己本身伤势,都将转趋惨重,最后必落个两败俱伤。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性命相关的最后关头,两人心中也都很明白,只要再交手,彼此都无益处,但谁也无法忍得住那一口怨气,尤其是蓝中玉。
“劈劈!拍拍……”
一阵劲风相触的声响骤起——
银蛇郎君何毓寒一声惨哼,口中溢出一口鲜血,他的身子直跌出六七尺外。
蓝中玉凄厉长笑一声,如影随形的奔来,一掌直往何毓寒顶门劈落。
但是,倒在地上的何毓寒,倏然飞起一脚,疾往蓝中玉的胸口要穴踹来。
这一脚,出得太突然了,场中高手都没有想到他重伤之身,还有此一绝招。
蓝中玉心中一凛,他疾速的向左飘去,但已经太迟了,左腹侧已被踢中,身躯往后飞出丈余。
龙影南口中惊叫道:“蓝叔叔,你……”
地面上的银蛇郎君何毓寒,一声刺耳的魅笑——
身子一挺,突向东面的涧底奔去——
只听雷电手莫英裕,一声怒吼,道:“何毓寒,你想走么?”
忽的一跃而起,快比离弦弩箭,电射追到。
随着他飞来的身子,卷带着一股急风,向何敏寒扑来,何毓寒待雷电手莫英裕相距还有八九尺远近,身子霍地一转,那平胸双掌,忽的一齐推出。
但觉一股强猛潜力,随着他推出双掌,猛向雷电手莫英裕撞击过去。
雷电手莫英裕,真没想到何毓寒功力深厚如斯,他知道这一掌之势,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如果硬接他这一掌,立判强弱,两人中必有一个死伤,或者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是一种内家罡力拼搏,一丝取巧不得,全凭本身的功力深浅,一击即决生死,就在他心念转动的刹那,银蛇郎君何毓寒的双掌,劈出的惊涛骇浪掌风,已自近身。
雷电手莫英裕想要运功硬接,已经是迟了一步,而且前纵之势极快,他只得向前一伏,倏忽间,闪滚出七八尺远。
何统寒的是残狠,他见雷电手倒地翻滚,身子一跃,右脚挑出,左掌已劈出一股凌厉狂飈。
饶是雷电手应变奇快,在他翻之时,已被何敏寒掌风边缘扫中,他本来是借那闪滚之势,让避何毓寒的掌劲。
那知他身体尙未立起之际,何毓寒的一脚已经踢来,他被迫,只得猛又滚出二尺!
雷电手躲过那一脚,却避不过这一掌的潜力,但见他被何毓寒的掌风一推一弹,再住闪滚之势,直向二丈外涧底下翻滚过去。
冷面金环蓝中玉,腹侧中了何毓寒一脚,心胸气血一阵波动,但他功力精深,一静下气来,立刻停止了汹涌的气血,目睹雷电手也中了他的计,身子往涧底滚落,吃了一惊,也收不纵身一跃,直掠过去,探手一把,因慢了一步,擦着雷电手衣服扫过。
就这一眨眼间,雷电手莫英裕,已翻滚到涧底边缘。
在这生死交关的刹那,陡见雷电手莫英裕右手一伸,抓住了紧靠涧缘小松之后,身子打个转,变成了头上脚下,除了一个右臂还探出涧壁外,全身已是悬空垂着。
雷电手莫英裕,这滚翻之力,甚是强猛,那涧边的小松,只不过有桃核粗细,如何能承受得住,但闻卡擦一声,齐根折断。
场中之人,都是武林中顶尖一流高手,那然目睹奇险,仍然心神不乱,但闻衣袂飘风之声,冷面金环蓝中玉,和银蛇郎君何毓寒,双双向涧缘扑去,两个人同时发动,身法又都快如电奔。
但两人的心意,却是大不相同,蓝中玉旨在救人,何毓寒却是怕雷电手莫英裕借那小松一缓之力,收住翻滚之势。
以他本身功力而论,只要那翻滚的势道一缓,以可借那一缓之力,回聚丹田的真气,跃上绝涧。
果然不出何毓寒所料,雷电手莫英裕就借折断小松的一阻之力,已把真气回集丹田,在身子向下坠落之际,忽的一提真气,双臂一抖,左脚一踏右脚脚面,急坠的身子,陟然又向上回升。
雷电手莫英裕,刚刚把头探出涧缘,银蛇郎君何毓寒和冷面金环,已双双扑到绝涧边缘。
银蛇即君何毓寒大喝一声,右拳一举,正待劈向雷电手莫英裕探出涧缘的身子,那知冷面金环蓝中玉早已料到他这一着,忽的一掌,斜向银蛇郎君何毓寒侧面要害击去。
这一招,关系着雷电手莫英裕的生死存亡,是以,蓝中玉出手,已用了九成真力。
这本是高手搏斗大忌之事,因为高手比武,讲究抢制先机,以势胜力,如果一攻之势,把全身劲道完全发出,不但收招不易,而且敌人在让过你这一招猛攻后,借势反击,极易为敌所乘,是以高手相搏,如无绝对击中对方把握,决不肯全力施为,所谓蓄力待势,制敌机先。
何毓寒似是也早防到了蓝中玉这一着,所以,当他右拳举起之时,左手反臂劈出一招“力屏天南”,以防蓝中玉的抢攻。
但他却没有想到蓝中玉出手一击,竟敢用九成真力,双方拳力、掌风甫一交接,何毓寒立时觉出不对。
如论何毓寒功力,和蓝中玉相差无几,硬打硬接,也难分轩轾,不过,此刻情形,却大不相同,一个全力施为,一个是把全身力量,分于左右两拳。
蓝中玉掌势如轮,逼开何毓寒左拳阻力,直向他身躯逼攻过去。
何毓寒如果不收势让避,固然可以把雷电手莫英裕劈下涧底摔死,但他也难逃蓝中玉掌力逼下涧底的厄运。
处此情景,何毓寒不得不先求自保,掌势一收,向后疾退三步。
但他跃后之时,右拳又已打出,击向刚跃上绝涧的莫英裕。
莫英裕纵上的身子,脚跟还没站稳地面,吃那拳风一撞之力,身子又直向涧下摔去。
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蓝中玉如电飘来,双足用力,气沉下盘,功运两脚,双足稳如磐石,右手一招“神龙探爪”,硬生生把雷电手莫英裕向涧底摔下的身子抓住,一收一推,卸去劲道,把他放在地上。
这一手,着实危险万分,若是蓝中玉稍慢一步,雷电手便要当场毕命。
莫英裕脚踏实地,已纵身向前跃去,他心中忿怒已极,不顾本身伤势恶化,快若飞隼,直向何毓寒身上扑去。
何毓寒右拳击飞莫英裕后,目睹蓝中玉飞身抢救,他歹念一起,想再出全力一击,把两人逼落绝涧,所以随后纵身过来。
那知他尚未出掌,蓝中玉绝快的身手,已救起了莫英裕。
莫英裕扑击的势子,恰好迎向何毓寒飞来的身子,两人一来一迎,迅如电光闪奔,但见人影悬空一接,同时急落实地。
莫英裕功逊一筹,落地后,再也站不稳身子,一连退了四五步,仍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何毓寒落地,晃了两晃,冷笑一声,双掌一扬,又直攻过去。
蓦然——
剑光打闪,龙影南由左侧急跃而至,寒锋森森,点到前胸。
何毓寒身子一拧,一招“倒转阴阳”,反向龙影南左面“肩井穴”上拍去。
这一招攻守并出,迅快至极,龙影南吃了一惊,收剑仰身,“金鲤倒穿波”,退后数步。
何毓寒虽是功力深厚,但他自和蓝中玉一阵惨烈凶搏,精力已耗损极甚,他现在之有如此勇猛,完全是一种困兽之斗。
此刻,他内腑的伤势,却因久战不息而逐渐发作,无法再控制胸中翻涌的血气,他心中很明白,如果再逞强支撑下去,伤势即将恶化,一旦真气消散,只有束手待毙,心念一转,不再恋战。
何毓寒左拳右掌,同时向静待一侧的蓝中玉孟攻几招,将他迫退数步之后,立即纵身一跃,跳出圈外,冷笑一声,喝道:“蓝中玉,你们的武功,也不过尔尔,何某已经领教过,咱们后会有期,今天恕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疾跃而去。
冷面金环蓝中玉,这时已将最近练成的九天阴阳绝功,运于双掌,待何毓寒跃出的当儿,右掌倏然轻缓击出。
接着——
一声闷哼——
何毓寒的身躯,微微晃了两晃,但他仍是飞出三丈开外。
蓝中玉这时,右掌又紧接着击出——
一声惨哼响起——
何毓寒身躯微倾,口中喷出一股血箭,但是,他将倒的身子一挺,又离出二丈开外。
龙影南与雷电手莫英裕,目睹他欲逃去,暴喝一声,两人快比划空疾矢,双双向何毓寒扑去。
蓦然——
忽见何毓寒一回头,提腕打出六股银星,疾向后飞射。
冷面金环蓝中玉,喝声道:“两人速退,夺魂银蛇!”
何毓寒号为银蛇郎君,他的银蛇小剑,是江湖武林上出了名的暗器,威力奇大,非同小可。
昔年武林五雄闯荡江湖,丧命何毓寒的银蛇小剑下的武林髙手,不知凡几,于是,此暗器被称曰:“夺魂银蛇。”
只见六只银蛇小剑出手,挟着一股破空风声,直击过去。
龙影南追在最前面,见三只小剑,成三角形,来势奇猛,倒也不敢大意,只得收住急奔之势,横跃闪避,三剑带风生寒,从他耳边飞过,向他身后的雷电手莫英裕打去。势子快逾电闪。
突闻蓝中玉喝声道:“龙儿注意暗器转弯。”
龙影南听到喝声,蓦觉三股劲风掠身,另外三只射向雷电手的小剑,却疾向他身侧要害射来。
来势奇快,龙影南闪让不及,只得举起手中长剑,一舞一挥,但闻一阵金铁交鸣,龙影南长剑几乎被震脱手,不禁吃了一惊。
就在这一愕间,忽觉右腿一阵剧痛。
接着,一股凌寒的柔软劲气,撞得自己不由自主后退了三四步,一道银光,掠着要侧飞过。
原来倒转射来的三只小剑,一只射向龙影南头部,已被他长剑击落,另外二支,是一击背心,一射后脑,这些部位,无论任何一处,只要被射中,立刻毕命,当龙影南长剑一震的当儿——
击向背心的小剑,已离他不过三尺,蓝中玉深知此暗器属害,手指轻弹,震斜那只小剑,歪了准头,而射中龙影南右腿,可是脑后一剑,已同时射来。
蓝中玉看得大惊,右掌拍出一股劲气,推得龙影南后退,因而免去了这场惨死的厄运。
雷电手莫英裕,深知何毓寒的小剑要诀,所以他从容已极的将三剑避过。
但银蛇郎君何毓寒,已借三人击挡暗器的工夫,风驰电掣而去。
雷电手莫英裕望着已奔出二十余丈何毓寒的背影,心知已无法追上,不禁仰天长叹,木然竚立,满脸沉痛,凄伤欲泣。
龙影南同样有着极端的沉痛,良久,仍然讲不出一句话来,他忘记了右腿伤处,火烧般的疼痛。
终于,龙影南忍不住腿上的疼痛,低头看时,伤处已呈紫色,附近也开始红肿起来。
雷电手莫英裕,望着即将逝去的何敏寒背影,突然一躁脚,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入耳惊心。
龙影南被那夺人魂魄的笑声,惊得呆了一呆。
突然,复又响起蓝中玉的语音,道:“莫兄,何毓寒终得一死。”
他的语音刚落,前面峰谷中,突然响起一缕琴音。
“叮叮!当当!”
三声曼妙悦耳的琴韵过处——
一声如狼嘷,鬼哭的厉叫传来。
遥遥的三十丈外,只见银蛇郎君何毓寒,整个身躯摇摇晃晃,一步步反向这边走来。
龙影南觉出有异,强忍着伤痛,展开身形,疾驰过去。
雷电手莫英裕惊愕的转头,望着蓝中玉,颤声说道:“蓝兄……是她……她吗?”
冷面金环蓝中玉凄凉的一声长叹,道:“龙嫂嫂虽是天大的罪人,但她心灵的创痛已经得到报应,她之罪,因何毓寒而起,当然何毓寒也该命丧她手,唉!”
一声幽怨的苍叹声中,蓝中玉遂把迷魂塔顶,会见白衣龙女柳云娥的事,简单的向莫英裕说了。
原来冷面金环蓝中玉,是有能力将何毓寒击毙的,但他却只发出二招“九天阴阳绝功”,把他击得重伤而已,其原因是他答应柳云娥,将何毓寒性命给她了结,以雪七年来的怨恨。
龙影南驰飞到银蛇郎君何毓寒的身侧,只见他满脸鲜血,两只眼睛各插着一枚银光闪闪,蛇样形状的小剑,“咽喉”、“胸口”、“腹部”及双腿膝盖,也各插着一枚银蛇小剑,他的身上共中了七剑,只只俱是致命的要害。
龙影南心中大惊,暗道:“这不是何毓寒自己的银蛇小剑吗?”
何毓寒这时喉咙中发出阵阵的惨厉吼叫声,他的身躯,僵硬笔直的一步步向龙影南走来。
满身鲜血,头发如蓬,形状惨厉至极。
那狰狞、恐怖的身躯,已渐渐的走到龙影南九尺外。
一段惨绝人寰遭遇的回忆,迅快的由龙影南脑际掠起。
他父亲零碎的血尸……整个庄院内的惨厉尸首……
一阵慑人心魂,扣人心弦的“天地魔音”怪笑,凝震苍穹。
龙影南整个心胸,被血样的恨仇影幕填满了,他手中的长剑,寒光骤闪。
何毓寒僵硬的双脚,齐膝以下,已被龙影南的长剑挥断,鲜血随着断脚,溅出五尺。
何毓寒刺耳的低吼一声,他的身躯倒在地上,不住的痛苦颤抖着。
龙影南手中无情的长剑,狠狠的砍在何毓寒的臂上,两手臂,齐肩而断,那骇人的血手,十指抽搐的弯曲着。
龙影南这时已像似发狂了一般,长剑挥动,那颗头颅,已被劈为粉碎,脑浆淋漓,接着……
便是尸身……
霎眼间,银蛇郎君的尸身,已是肢断骨残,血肉模糊。
而龙影南胸中的恨火未熄,长剑挑动着碎肉,散布满地,血红的碎肉,在地面微微跳动着,惨不忍睹。
蓦然——
后面响起了一声苍凉的轻叹,道:“这是报应,因果循环的报应,唉!恩恩怨怨,血仇从此了断!”
龙影南闻言,才停止了长剑挥动,转头望去,后面站着孤风鬼影古沧虚,他的双手中,抱着终南掌门雷大鹏的尸体。
接着——
冷魂仙子易芝兰,手抱着雷如霜,醉天神丐郁松年、冷面金环蓝中玉、雷电手莫英裕也陆续走了过来。
坡上的众武林高手,在这时也各自分散了。
龙影南星目含满泪水,涔涔而下……
周遭的人,此刻一片沉寂,各人的心情,有着不同的感慨。
易芝兰怀抱中的雷如霜,她那双美艳的眸子,望了一望地面上的血肉,再掠扫了龙影南一眼,她好像初次看到这幕恩怨的报复。
窒人气息的死寂中!
峰谷的那一边,飘起一缕“铮铮,琮琮!”绝妙的琴韵。
琴声,充满了悲凄、哀怨!
如泣如诉,声声怨愁。
冷面金环蓝中玉,听到这缕琴韵,他双眸中露出一股凄凉的色彩。
龙影南心底突然一震,暗道:“刚才就是飘出此琴音,何毓寒方才发出惨叫,显然银蛇郎君何毓寒是为迷魂塔那丑女所毙,她为何要毙他……”
龙影南想着,眸子突然掠扫眼前的众人。
但目前众人心内都暗自嘀咕着,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一丝似忧、似怨的神色。
原来面前这些人,除了雷如霜之外,他们都知道弹此琴韵的人便是白衣龙女柳云娥,也就是龙影南的亲生母亲,他们都害怕龙影南察知此事,尤其是冷面金环蓝中玉,内心更加惶恐。
因为白衣龙女柳云娥,是为了爱自己,方才引起这段惨酷的恨事。
龙影南内心生感惊异,不禁问道:“蓝叔叔,迷魂塔的女人,如何和你相识?”
冷面金环蓝中玉,心底一凉,他微然点了点头,并不答话。
龙影南突然凄凉的轻叹一声,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听了他的话,心底缓缓的吁了一口气,内心安定不少,本来他怕龙影南察觉有异,一直问下去,这时听他之言,显然另有用意,他不禁出声问道:“龙儿,你有什么事情?”
龙影南叹道:“终南掌门雷大鹏前辈,生前百般爱护我,而他托附我要解救他的爱女,那时我也答应,只是……她的痛……”
龙影南说着,左手指着易芝兰怀中的雷如霜又道:“……她是中了万毒圣手倪湘元的‘迷神毒药’,往事记忆全部丧失,如果要使她恢复记忆力,则需要以‘天地魔音’怪笑的音波疗治,但是我距离练成这种绝功的时日还有一大段距离,不过,我想了另外一个办法,不知行得通否?”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呵呵一阵喜悦大笑道:“行得通,行得通!龙影南,你的意思是否要以香魂魔曲,代替天地魔音怪笑音波?”
龙影南微然点了点头,道:“是的!古老前辈如何肯定行得通?”
孤风鬼影古沧虚笑道:“天地魔音怪笑,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的绝技,香魂魔曲,则是武林第一视梅寒香的绝技,但两人皆出自于天地奇人轩辕乾坤的传授,虽然外表上有异,其实性质相同,天地魔怪笑,能够疗治此伤,那么,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香魂魔曲也定能疗治,可虑的只是她的造诣如何?事到如今,只得一试。
“龙影南,当今轩辕宝图,已经整幅得到,西域少女及万毒圣手携手合作,也是整幅,为着不给别人得去宝藏,你不妨先赶赴尘寰谷,待你思解出宝图中奥妙后,立刻下手得宝,免为奸徒所乘。
“现在老夫等,先求迷魂塔女人,疗治雷如霜残疾后,立刻赶赴接应。”
龙影南暗道:“是啊!自己要格毙万毒圣手,除非得到轩辕师祖秘宝……”
于是,众人各自分手,龙影南直奔尘寰谷而去。
尘寰峡谷,是处于群峦环绕的峡谷中,西面直入云霄,皆是千仞峭壁,峭壁下四周满长着千花万树,翠绿叶片,迎风摇曳,绿境红丛,令人见了心旷神怡。
这个峡谷,到处芳草如茵,飘来阵阵浓郁芳香,真是风光旖旎,景色如画。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古道苍茫!
那彩霞似的夕阳,斜映着这谷内景物,更是有如梦幻仙境。
艳丽夕阳下,一匹骏骑上,端坐着一个少年,身着蓝色衣衫,肩背长剑,他轻放着马儿,直向峡谷的南面——那片青翠盈目、修篁千竿走去。
马上的少年对于这谷内的景色,有着沉迷,双眼一瞬不眨的欣赏这个幽绝尘寰的景物,他轻轻的叹了一声,呐呐道:“轩辕师祖,真是天地唯一奇人,唉——
“如果我能幸运得到其绝学,浪荡江湖一段时日后,我倒愿和缪静玄娇妻隐居此地,享受天伦之乐……·”
他想至此处,突然凄凉一叹,又自语道:“缪静玄,她被西域少女疗伤,不知……”
想着,语着。
夕阳已经迅快的没入西面的峰头,大地立即罩上一层灰暗、迷茫的夜色。
龙影南这时已放骑走到那片竹林旁,一个清澄无比的水池前,他跃下坐骑,掠扫一下池中青嫩水草、洁丽的莲荷。
然后,将眼光扫向如罩上一层迷雾的竹林中空地,一个惨酷的影幕,迅快地掠入他的脑际,他想起囚禁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之内数十年的武林四灵,最后毙在自己手下的情景,泪水差点又涌了出来。
龙影南望一望天色,暗想道:“自己化费了一个月的时光,方才想出这轩辕宝图的奥妙,看情形,那西域少女大概还没悟解出来,自己如不马上进入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一待众高手到来,可又要麻烦一番。
龙影南想着,定了定心神,由马鞍上取下应用食物,缓步向竹林走去!
蓦然——
龙影南的眼光掠扫到一株松树下的草地上,盘膝跌坐着一个白衣人影,他心中一惊,猛然疾撤下肩后的长剑,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这白衣人,肩上也背着长剑,脸上蒙着一条白巾,只露出剑眉凤目。
这白衣人见龙影南走来,星目倏然开来,暴出一股轻蔑、不屑的神色,望了一下龙影南,冷哼一声,又闭上眼睛。
龙影南觉着他的眼神,锐利骇人,显然内功极高,他那种傲狂之态,龙影南不禁看得心中大怒,长剑一指白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坐在这等荒凉的地方,干什么?”
这白衣人眼睛又了开来,冷笑一声,答道:“你有眼无珠,尘寰峡谷,四周风景如此美丽,而你却说如此荒凉,听来令人可笑,哈哈——
“当今此谷,的是只有你我两人,但是,再过几日,此谷便要人山人海,哈哈哈……”
他口中又发出一阵狂傲的笑声,然后道:“武林狂生龙影南,尘寰峡谷,又不是你的私产,为什么我不能来?”
龙影南听他一开口便叫出自己的名号来,不禁怔了一怔,神凝双目,从头到脚又把白衣人看了一遍后,答道:“尊驾是谁?在下正是龙某,这尘寰峡谷虽不是我的私产,但是,你要知道,凡是来此谷之人,便是决定把自己性命断送的。”
白衣人呵呵一笑,道:“极是!极是!你不如干脆,说此谷只容一人立足,其余皆死!”
龙影南冷然道:“你何不报出名号来?”
白衣人冷笑道:“还早!还早!待你临死的刹那知道我也不迟,老实告诉你,我们是旧相识的,但是,像你这种狂傲无人性的人,当然无法想到我是谁!”
龙影南脑里已经把一些所认识的人都想遍过,但他仍然猜不出此人是谁来?他的语言,真使龙影南冒火,不由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
说着话,欺身前进,一剑刺来。
白衣人冷笑道:“很好!很好!我也应该动手教训教训你了。”
语声中,他闪身让开剑势,一晃肩,跌坐的身子,突然站起,同时飘到龙影南身侧,左手一扬,拍出一掌。
龙影南心中一凛,他想不到此人身法这样快,赶忙错步一转,手中剑横扫过去!
白衣人纵身一让,避开剑,右脚陡然一招“魁星踢斗”,飞踢右腕。
龙影南沉腕疾退,让开一脚后,剑势绵绵不绝攻上,转眼间,连续劈刺出二十余剑,但对方却轻飘飘的一一闪过。
龙影南目睹白衣人闪避自己的剑招身法,快速灵活,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他不禁收住剑势向后一跃,喝道:“你要再不肯亮兵动手,不出十合,必然要伤在我剑下,生死大事,岂是儿戏?再说,我龙影南也不愿杀一个不用兵刃的人!”
白衣人冷笑道:“我只要一出手,你不死即伤,遑论我施用兵刃?”
其实,龙影南那里知道白衣人,就和他自己一样,所学的掌招比剑术更厉害十倍,所以索性就用双手,龙影南之用斗剑对敌,也是一种天生傲性使然。
龙影南心中大怒,喝道:“好狂妄的口气,你不妨出手试试,看你能不能伤得了我?”
说着话,挥剑而上,疾攻三招。
这三招极为迅猛,逼迫得白衣人连退三步。
龙影南收剑,冷涩道:“就凭你这点本领,也敢大言不惭,你如不亮兵刃,那是自取死路,可别怪我下手狠辣。”
白衣人冷冷接道:“龙影南,你也太猖狂了,那么就接我一招,试试其中滋味如何?”
说着话,陡然欺身而进。
龙影南挥剑一封,那知白衣人身形随着他剑势一闪,已滑到身侧,身法之奇,简直是闻所未。
不觉心头一震,仰身疾退三步,扫出两剑,寒光霍霍,封住门户。
只见白衣人身子转了一转,竟从剑势空隙中直滑进去,右手一伸,已托住了龙影南右肘关节。
龙影南突然感到右手一麻,长剑已经落地,他心中不由大骇,左掌疾随攻出,当胸劈出。
白衣人动力欲发未发之际,龙影南左掌已劈出一股酷热的劲飈,直压过来,心中微惊,松了拿住龙影南关节的左手,暴退出去,但是对方又飘身过来,右手一招“朝泛南海”,已几乎按到龙影南的胸口。
龙影南心中暗暗惊道:“这人真是难斗,其身法怪异的比孤风鬼影之万幻鬼影身法更怪。”
他想着,疾速欺身过去,左掌“迎风断草”,扫袭白衣人右腕脉门。
白衣人一沉掌势,让开迎击,左手呼!呼!呼!抢攻三招。
龙影南让开三掌后,立即报以颜色,左手吞吐如电,还了三拳。
两人都以极为上乘的武功近身相搏,手臂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要害的穴道,略一失神,非死即伤。
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包括了机智、武功、对敌经验等的全面搏斗,惨烈紧张,触目惊心。
倏忽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多招,龙影南胜在功力比他深厚,而白衣人却以奇诡的手法,弥补了功力的不足。
龙影南突然暴喝一声,右掌疾速平推而出——
白衣人这时也一掌拍来,双掌相接,“劈拍!”一声!
龙影南双肩晃动了两下,而白衣人却退了半步。
突然,白衣人一挫腰,闪电般的直冲过来,双掌怪异而出,刹那间攻出十二招。
他掌式怪异,似点似劈,如戮似按,但见掌影飘飘,十指箕张,分袭龙影南十几处穴道。
龙影南被其怪异的招式,逼的倒窜疾退。
白衣人冷笑一声,不带衣袂飘风之声,凌空落到龙影南后侧,反身一掌拍来,直击玄机要穴。
龙影南左腕疾吐,拂他手时,立时有一股潜力把他手掌逼开,左手一探,反扣拿白衣人的右腕。
这一招,施得曼妙、怪异。
白衣人内心吃了一惊,疾退三步!
掌势突变,双臂飞舞,风声虎虎,手影闪动,势若狂飈卷到。
龙影南剑眉微竖,蓝衣飘处,投身在白衣人凌厉的掌风中,左手封势,右手攻敌,全是一派刚猛的内劲火并。
倏忽之间,两人已交手了四十余招。
他们愈打愈快,招式诡异百出,劲气潜力,哑然轻鸣,这一战,的是龙影南平生以来一次惨烈的搏斗。
他想不到在此时此地,却遇上了这样一个神秘的劲敌。
而白衣人内心也感慨异常,他本来无比嫉恨龙影南的武功,一心想学绝高的武功,来出一下压积胸头的怨气,但是,当今自己得了奇遇,学到绝技,可是仍然无法胜过龙影南。
陡然间,只听得一声闷哼——
龙影南双手按着腹部,跃退了一丈四五,他脸上汗水,如黄豆般,一滴滴滚落,脸上肌肉阵阵抽搐着。
显然他强忍着无比的剧痛,龙影南心中奇怪已极,他不知道自己腹部,为何突然剧痛如绞,在和白衣人搏斗百余招中,他根本没有中上他的一指一掌。
白衣人看到龙影南突然跃身后退,也觉得奇怪以极,可是另一个念头,使他以为龙影南要施诡技。
他冷削的寒笑一声,一纵身,如影随形般追上。
龙影南强忍腹部剧痛,右掌直击,左手伸缩间,已塔上白衣人的右小臂。
白衣人一错步,左掌划袭龙影南左肩。
龙影南双掌击出之时,空感动力不继,极难运出力道来,在这时,左肩已被白衣人指风扫中,脚步一阵踉跄,后退三四步。
白衣人一声低沉冷笑,道:“龙影南,没想到你当今的武功,却输于在下了,哈哈哈哈……”
他仰首一阵得意已极的狂笑!
龙影南这时感到全身骨疼欲裂,有如要全被分散了一般,他真想不出自己为何突然间,身体起了这种变化。
白衣人一阵狂笑后,突然由肩后撤出长剑,星目中露出一股怨恨的色彩,极为痛恨的语,道:“龙影南,我现在要以长剑,在你脸上划上两个交叉,砍掉一条手臂,看你还能取得女人欢心否?哈哈哈哈……”
龙影南闻言,怒声喝道:“要杀便杀,你何必取辱于我。”
白衣人阴森森的笑道:“杀你吗?那样不能消除我心中的恨气,因为人一死,什么都完了,精神上倒是极为轻松,我要你活着,可是要你脸容变为可怖,但使人家仍可以很快的认出你是昔日的武林狂生龙影南,去掉你一臂,令你四肢不全,因为双手是用来抱女人的,我要你单手无法抱女人,哈哈哈哈……
“可能那时爱你的一些女人,根本都不愿给你抱了……”
他说着,一步步向龙影南走去——
龙影南听了这些话,心底掠出一股寒意,他想不出这人为何要如此狠辣的残害我?他是谁?
龙影南喝声道:“你是谁?我和你有何血仇,你要这样对待我?”
白衣人冷声笑道:“老实告诉你,我跟你并没有血海深仇,我要这样对付你,简单一句话,就是为着‘女人’,因为我太嫉妬你了。”
在这一阵对话的短暂时间里,龙影南突然感到自己混身疼痛立止。
恰在这时,白衣人的手中长剑,已缓缓的举了起来,龙影南暴喝一声,纵身过来,一掌抓出。
白衣人像似没有料到龙影南还有力量突袭,所以他抓剑的右腕,一下被龙影南扣住。
龙影南用力一夺,却没把他手中之剑夺下,原来他这一抓,根本没有半点劲力,龙影南心中一急,一掌疾速拍击白衣人“心坎”要穴。
白衣人左掌一迎,直往龙影南左掌肘间关节碰去。
“卡嚓!”一声暴响!
龙影南惨叫一声,左臂关节,被他一碰立断。
如果以龙影南的功力,白衣人这一掌,绝对无法击断龙影南的关节,但是,白衣人这一切,感到龙影南的手臂,和常人一般软弱无异。
其实,龙影南那里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经全部丧失,要知龙影南曾经吃下万毒圣手一颗丹药,那种丹药,便是令人武功尽失的毒药。
万没想到,龙影南今日却遭受到如此厄运。
龙影南左臂关节一断,痛得使他惨叫出声!
白衣人哈哈一笑,手中长剑狠狠的砍落!
龙影南左臂关节处,齐齐被剑砍断,鲜血如泉,喷涌了出来。
剑光闪动,锋利的剑尖挑处——
龙影南满脸鲜血淋漓,一张俊美的面孔,此刻变成厉鬼也似的。
白衣人望了一望龙影南惨厉的脸容,扬起一声极为满意的笑声——
转身几个纵跃,消逝在夜幕中。
龙影南惨痛的轻哼着,他双目暴出一股极为痛恨的光芒,咬牙切齿道:“我要活着,我要报仇,不!要你活着,但要施予你给我一倍的酷刑。”
他语着,身躯摇摇晃晃的直向那环绕的修篁千竿走进——
不知过了多久,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响起一声悲切的惨叫道:“我命休矣!”
随后,一切静止了。
九日后——
幽绝的尘寰峡谷,遍地充满血腥——
寂静的尘寰谷,变成为天下江湖武林人物的决斗场。
呼喝声!惨叫声!兵刃声!响彻云霄。
他们已经惨烈的凶搏了二日一夜,丧生此役的人,包罗了四面八方的绿林豪杰,连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人,也全都到齐。
这是开始凶搏的第二夜,星月依稀,峡谷东面角落的入口处,黑压压的站满了人群,人群的外围,却是一堆堆的尸体。
死者,身断残肢,但生者,衣衫上却也鲜血淋漓,十之八九已然负伤。
这时,场中停止了惨斗呼喝之声,代替者,是一片悲哭、哀泣之声。
那哭声中,渗杂着一缕凄凉的梵唱声——
原来在夕阳西落的时分,中原九大门派的八大掌门人(终南派除外),齐齐丧生在冷面金环蓝中玉,及雷电手莫英裕、白衣龙女柳云娥煞辣的手下。
雷电手莫英裕等三人,却凝立场中的西面角,他们的身上,也满是血迹,伤痕,三人的后面,并排着三位美艳的少女,在替他们包扎伤势,这三个少女则是冷魂仙子易芝兰、缪静玄、雷如霜,三女的后头分立着孤风鬼影古沧虚、醉天神丐郁松年。
场中南面角,则是西域一派,及万毒圣手倪湘元等群豪。
东北面角,人数最多,分成八堆,是八大派弟子,但这哀凄的哭声、梵唱声,则是由这八堆人群发出的。
八堆人群,每一堆的前面陈卧着一具尸体,那就是八派的掌门人尸体了。
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八大派门徒前面跌坐着三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尙,及一个白色蒙面人。
白衣蒙面人正是十二日前,狠辣的毁去龙影南面容、左臂的白衣人,他这时是跌坐在三僧的前面。
三僧正中一人,长眉垂目,闭眼静坐,面色红润,白肤细腻,是少林寺硕果仅存的长老,号称:神佛灵远。
右边一僧,面色如铁,体胖似牛,两腮横肉,直垂颚下,跌坐地上,宛如一个大肉团,此人是峨嵋长老——铁弥勒超海。
左边坐的一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一脸冷若冰霜神情,和右边一个胖的,恰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人是昆仑长老——枯灵子。
少林长老神佛灵远,突然沉声喧了一声佛号,喝道:“冷面金环蓝中玉、雷电手莫英裕、及这位女魔头,你们三人还不自绝身死,更待何时?”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声一笑,道:“蓝某等惨毙八派掌门人,是欲雪七年前,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段血仇,当今冤已伸、仇已雪,蓝某和你等已无冤无仇,你们若是再咄咄相逼,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神佛灵远,纵声一阵大笑,袍袖微拂,喝道:“十八罗汉弟子,擒下他们。”
喝声甫毕,后面迅快跃出十八位和尚,个个健壮,手握儿臂粗细的禅杖,他们的脸上罩上一层骇人的杀气。
雷手莫英裕,反手抽出背上长剑,纵身而出,回头道:“蓝兄,你们暂时休息一会。”
他这转头说话的当儿,十八位执杖和尙,已迅速散开,分守四个方位,把莫英裕围在中间。
雷电手莫英裕,知道今日不下辣手,是无法善罢,一欺步,振腕挥剑,猛向西边五僧攻去。
雷电手莫英裕,腕力沉浑,长剑出手,急劲若风,但这十八位和尚,都是少林寺的精华,功力杖法,均有精深造诣。
但听一声金铁大震,长剑已被五根禅杖交叉架开。
雷电手莫英裕,挫腕收剑,第二招尙未攻出,东面五条禅杖已同时攻到,杖挟劲风,力道奇猛。
雷电手莫英裕,蓦然一提丹田真气,内力直透剑尖,一招“乘龙引凤”卸字诀,化开了五杖交攻。
大喝一声,展开了雷电剑法,刹那间,精光电掣,剑风似轮,他的外号是雷电手,武功俱是以巧快为主,适宜抢攻,再加上莫英裕的内力,愈觉着攻势凌厉。
莫英裕虽是剑若游龙,在十八僧杖风中穿来闪去,点、刺、劈、截,灵活无比,但十八僧却毫无被逼后退的迹象。
而且十八僧禅杖上的劲道,愈打愈觉沉猛起来,各守方位,拒攻还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三十合后,莫英裕心中发起急来,看十八僧内力沉雄,越打越是沉着,估计当前敌势,若不采取快速了结,自己等人数极少,如何抵抗这样众多的人,何况对方三个老僧及白衣人,才是正点子。
莫英裕陡然间,右手剑演雷电剑法,左手也展开了天罡掌法,左掌右剑交相迎攻。
剑光若满天银星流动,掌风似万丈怒涛卷出,剑走巧着,耀目生花,掌发内力,劲道逼人。
这一来,十八僧果然是相形见拙,被迫的连连后退。
猛闻东面一僧大吼一声,杖法随着一变,接着十七僧相互移位交走,禅杖随势旁打,起初还见十八僧交相攻守,杖影闪动,几招过后,愈走愈快,十八条禅杖,倏忽间,有如一百八十根禅杖,结成一片光幕,把雷电手的凌厉攻势封住。
雷电手莫英裕,冷哼一声,剑势、掌势、身法又变,忽左忽右,闪击拦刺,身形若飘风魔影一般。
十八罗汉空负一身本领,却被莫英裕这种奇诡怪异的打法,逼的手忙脚乱。
激斗中,蓦闻一声大喝道:“没有用的东西,十八个人还打不过人家一个,都给我退下去。”
这一喝,直似焦雷骤发,震得众人耳中隆隆作响,十八罗汉不自觉都停下手来,一齐闪跃到另一侧,挡住莫英裕的退路。
雷电手莫英裕转脸望去,只见跌坐地面上的峨嵋长老——铁弥勒超海已站了起来,臃肿如牛的身躯,缓步向场中走来。
这当儿,他面带怒容,暴眼圆诤,神态越发丑恶。
突然,那白衣人也站了起来说道:“海师父,他由弟子来打发。”
少林长老神佛灵远道:“云儿,你身负重伤,休得妄动。”
一手拉住白衣人,重又跌坐地面上。
雷电手莫英裕,知道铁弥勒超海,是峨嵋当今上三代的长老,武功非同凡响,那里还敢有丝毫大意,凝神横剑,蓄势以待。
铁弥勒超海在莫英裕五步外停住,冷笑一声,道:“莫英裕,你的剑术不错,贫僧奉陪你几招试试如何?”
说完话,蓦地欺步进招,一掌劈下。
八大门派中人,这时已把莫英裕等人恨入骨髓,他们如此客气只是场面话,其实,铁弥勒恨不得立刻毙了他。
莫英裕右脚向前疾进半步,身形斜转,长剑上撩,“迎风断草”,截斩小臂。
铁弥勒看起来身躯肥胖,极为拙笨,那知动上手,竟是十分灵活,左腿一旋,疾退数尺,双掌交换出手,眨眼间,连劈四掌,而且一掌比一掌力道威猛。
莫英裕力贯剑尖,划出半圈银虹,剑风拨引开四掌后,抢攻三剑,但都为铁弥勒随掌打出的潜力逼开。
彼此交攻几招后,莫英裕已感觉到对方功力深厚惊人,乃行气运劲,横剑待敌,不再抢攻。
只听铁弥勒一声大笑道:“果然不凡,再接我几掌看看。
说完,脚踏中宫,欺身直上。
莫英裕长剑斜出一招“飞瀑流泉”,剑锋点刺敌人左胸,暗藏一招“倒转阴阳”的变化,只要敌人一护招,立时变刺为扫,追击中盘。
那知铁弥勒不避剑势,左掌猛的振腕一挥,逼住剑势,右掌一招“直叩天门”,迎头劈下。
这一掌,是他内家真力所聚,威猛无伦,莫英裕只得一挫腕,收回长剑,跃退七八尺。
铁弥勒超海随势追袭,双掌连绵抢攻,掌风潜力,也愈打愈强,十几招后,周遭激荡的潜力,吹的站在旁侧二丈余的十八罗汉,身躯摇摆,像似站不住脚。
雷电手莫英裕也把全身真气,凝聚贯注剑身,那闪动的寒光中,另含极为强烈的剑风,表面上看去,两人只是各出绝学,抢制先机,其实在制机抢攻中,也同时耗拚着内家真力。
每攻出一掌、一剑中,不但蕴藏着变化杀机,而且还含藴了千斤真力。
斗过五十个回合之后,莫英裕渐渐觉出不敌,只感对方掌力愈打愈猛,招式越出越狂,自己剑光的圈子,却逐渐吃人家掌力压缩。
这时,莫英裕的内力真气,正慢慢消散,处境十分危险,再强撑下去,随时有遭人掌力击毙之险。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眼旁观,见莫英裕已难再撑下去,正待挺身助战,突闻苍穹中飘来一声“哈哈哈哈……哈哈”的疯笑声。
这笑声,其音不大,但却震耳欲聋,声音中充满着摄人心神的魔力。
场中武功高的人,如雷电手莫英裕等一流高手,听了这笑声,心胸气血,也不禁一阵波动翻腾。
那些武功较低的人,却脸色惨白,全身有如针刺般,震得他们痛苦已极,身子摇摇欲倒。
场中诸人中,只有白衣龙女柳云娥,不受这笑声所感染。
冷魂仙子易芝兰,强忍着心血波动,向缪静玄说道:“是龙哥来了……”
铁弥勒功力较深,目睹雷电手莫英裕呆呆的怔神,立即欺身而进,右掌运凝九成功力,疾速向他头顶拍下。
雷电手莫英裕,祭觉劲风扑面,要闪避已经不及,急忙中一剑,也向铁弥勒胸口刺去,生想来个同归于尽。
但是,铁弥勒早有计算,他脚步一错,身躯倏斜,避过正胸一剑,掌势不变,已经拍离莫英裕顶门一尺。
眼看莫英裕就要惨死掌下,千钧一发的刹那——
一条人影,由十八罗汉南面角四人穿进,这四个罗汉齐齐惨哼一声,突然倒躺地上。
一声冷寒的语音,这:“还不撤手!”
铁弥勒超海,那庞大的躯体,一阵摇晃,连退了三步。
来人的身手着实太奇太快了,场中众人都无法看清他如何击毙四僧,震退铁弥勒超海。
冷魂仙子易芝兰,定了定心神,向来人望去,她心底不禁失望的轻轻一叹,原来这人不是她心底的爱郎龙影南。
来人是个只剩右臂的蓝衫蒙面人。
唉!其实冷魂仙子易芝兰等人,那里知道龙影南早已经变为面目全非,四肢不全的人了。
突然一声暴喝,北面两个罗汉僧,双双一跃,猛向单臂蒙面人扑去。
这两个罗汉僧,身法快速无比,眨眼间,已到单臂蒙面人身侧。
他们快!别人却更快,只见单臂蒙面人霍地转身,单掌连续拍出。
但听得两声尖叫,两个罗汉僧各中一掌,双双被震退数步,缓缓的倒了下去,也是暴毙于地。
这一下,周遭众武林高手,心中大骇,万没想到这单臂蒙面人,武功绝高如斯,他虽只剩一臂,但刚才击毙两僧的手法,却快得几乎与两手齐出,拍中人体一般,丝毫没有差别。
跌坐地上的三老僧,这时也齐齐站了起来,只有那白衣人,仍然静坐地面之上,双眼微闭,像似极为平静,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着无比的惶恐与不安。
场中众人给单臂蒙面人的到来,有如投下了一颗炸弹,众人已成了剑拔弩张之势,个个都纳气凝神,准备以本身功力修为,抗拚敌人一击。
铁弥勒超海、昆仑枯灵子,更是已到蓄势待发之境。
只有蒙面单臂人,和少林长老神佛灵远,没有凝神作态,但灵远的脸色,却是十分的沉重。
其实三僧中,以神佛灵远最是震怒,因为单臂蒙面人出手间,击毙了自己六个徒孙,而且全是少林的精华。
他突然脸色大变,一阵冷笑,双掌相抵,不停交搓,两目煞光,直逼在单臂蒙面人的全身上下。
但是,这单臂蒙面人,那双含满痛恨、怒恚的眼光,却始终投注在跌坐地面的白衣蒙面人身上。
冷面金环蓝中玉、雷电手莫英裕、白衣龙女柳云娥,一看神佛灵远的神态,已知他在运集功力,只怕这单臂蒙面人挡受不了他这一击,赶忙移步向他身边靠来。
这时,铁弥勒超海外枯灵子,已到了满弓待发之境,但却都蓄势相待灵远,似是要等他一起出手。
因为他们知道,这单臂蒙面人,武功太奇高骇人了。
蓦闻神佛灵远一声大喝,右掌一扬劈出,但觉一股劲风,挟着阴寒之气,猛向几人逼来。
冷面金环蓝中玉、莫英裕、柳云娥三人各运内功,左掌同时打出,那知力道初发,铁弥勒和枯灵子也随即发动,四掌并举,劲风呼呼,横里击来。
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周围的罗汉弟子,吃那激荡潜力震得向后面倒飞出去。
这种内家真力交打,一丝取巧不得,蓝中玉、莫英裕、柳云娥,合接对方三僧一击之后,立时觉得心神一震。
那神佛灵远打来力道,刚中带柔,绵绵不绝,劲道正锋虽被三人内家罡力震开,但却感到一阵阴冷之气,逼人生寒。
冷面金环蓝中玉,首觉不妙,大声喝道:“快退!”
柳云娥、莫英裕、蓝中玉,立刻暴退出三丈。
突然一声厉喝,单臂蒙面人已由身上撤出一柄精光暴闪,耀目生寒的长剑,连人带剑化成一道白虹飞起,直向三僧劲气圈撞去。
这是剑术中最高驭剑之法,功力如到炉火纯青的时候,可伤人在十丈之外,不过,单臂蒙面人功候像似还浅。
不过,这等至高的驭剑神功,威势究竟非同小可,三僧只觉一大片寒芒中,卷着凌厉剑风迎面罩下,无法出手招架,不觉心神一震,同时劈出几股强猛掌风,想把剑气挡住,但是,驭剑术中——
单臂蒙面人突然化着剑招,灵蛇剑芒,伸缩闪动中——
三僧齐声闷哼,血光喷洒,这三位老僧突然倒地而毙。
八大派的众弟子,不禁齐声哗然。
哗然声中,单臂蒙面人口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狂笑。
众人听闻此笑声,周遭立刻鸦雀无声。
而单臂蒙面人笑声中,猛又施出驭剑术,一道耀眼缤纷的白虹,疾速向五丈外南面角西域一派,及万毒圣手倪湘元射去。
西域少女突然娇声叫道:“师兄,娘娘,不要乱动。”
娇喝声中,西域少女身躯突然飞起,手中一只冷寒宝剑,直迎向单臂蒙面人白虹,突听单臂蒙面人喝道:“退下,我不伤你们西域一派。”
一阵龙吟虎啸声响,西域少女的剑光倏然一敛,她的娇躯被一股潜力推落地面,她的手中宝剑,已断为两截。
她这一惊,真个非同小可,因为她手中的剑,是西域三枝镇山宝剑之一,功能切金断玉,但没想到却被单臂蒙面人手中之剑削断。
单臂蒙面人白虹尙未敛止,又疾速向万毒圣手倪湘元射去,他口中喝道:“倪湘元,武林四灵,华奇君、冷兰等万千鬼魂要你的命。”
万毒圣手倪湘元,突然觉出他是谁,心中大骇,右脚一顿,整个人突然往后暴射出去。
单臂蒙面人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突然脱手飞出。
一声惨哼,万毒圣手倪湘元的胸部,被长剑直贯而入,但他身子仍然挺着,蒙面人这时人已跟踪而到,单臂闪电抓着剑柄,精光暴闪,血腥喷洒。
万毒圣手倪湘元的身躯,直被砍成十几断,单臂蒙面人袍袖微拂,片片断躯和鲜血,直被拂出老远。
这种骇人听闻的闪电杀人手法,看得令人触目惊心,他那种酷煞的气势,使场中众人心底慑服。
跌坐地面的白衣蒙面人,突然举起右掌,直往自己天灵盖拍落。
单臂蒙面人喝道:“没有那么便宜!”
他人如同鬼魅、幽灵般,疾速飞转了过来。
但是,一声闷哼响起,白衣人的手掌,已经拍上了自己的天灵盖,气绝而亡。
单臂蒙面人恨声道:“便宜你了,便宜你了!”
他单臂中的长剑,挑下他那条白巾,不禁惊叫道:“是你!”
白衣蒙面人突然自绝而亡,实使众人心中茫然,待单臂蒙面人挑下他的面巾之时,冷魂仙子易芝兰,惊呼道:“玉面郎巫云。”
雷如霜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她也认出这人是自己幼小的伴侣,她也出声道:“巫师兄!”
单臂蒙面人本要劈落白衣人尸体,但一看清他是终南掌门、阴阳掌雷大鹏的徒弟玉面郎巫云时,他的手臂突然软垂了下来,脑际里想起十二日前,他向自己寻仇的语言,他心中无比的创痛。
良久,良久,单臂蒙面人方才收回长剑,朗声道:“众武林高手,天地奇人轩辕乾坤藏宝,已经全部为我捷足先得,在下当今残杀这些人,是为着报仇雪恨。
“现在仇已报,恨已雪,在下跟诸位已毫无恩怨可言,就此一别。”
说完话后,单臂蒙面人大踏步转身走去。
突然一声凄凉哀怨的女子语音,叫道:“龙哥……你……你慢走一步……”
缪静玄此时已直扑过来。
单臂蒙面人听了这如嫠妇哀泣的叫声,心中不禁怔了一怔,但他想到自己的脸容,横着心又向前走去。
缪静玄哀声叫道:“龙哥你难道仍不原谅我吗”
她语音凄凉哀怨至极,有若杜鹃泣血,雏鸟哀鸣。
这时孤风鬼影古沧虚、醉天神丐郁松年、雷电手莫英裕、易芝兰、雷如霜,已都围扑过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老泪纵横,凄凉道:“龙儿,看在伯伯的情份上,你不要舍弃这些孤弱的女子,缪静玄是没有错的,你不要恨她。”
老年人的眼泪,那是最令人鼻酸的,尤其是年老的男人,他如没有极大的伤痛,是永不会流下一滴眼泪的。
蓦然,缪静玄哀叫道:“龙哥,我知道你恨死我了,我永远对不起你……”
语音中,缪静玄由怀中拿起一只七首,突然往自己的咽喉刺去。
单臂蒙面人手掌微拂,抓住了她的玉腕,凄声叫道:“缪妹……我没有恨你,我爱你,你不要死啊!
“但是,我……我已不是昔日的龙影南了,半臂已废,脸容被毁去……”
说着,龙影南和缪静玄,互相拥抱着放声痛哭。
西域少女突然幽怨凄凉的长叹一声,道:“娘娘,我们回西域吧!”
她那简单的语音中,却带着满腔的凄伤、哀怨,以及失恋者的心情。
云、姚两位娘娘,手扶着西域少女娇弱的躯体,凄声道:“可怜的孩子,我们回到西域后,永不要踏进中原半步。”
语音中,西域一派的人,已带着凄伤的心情走了。
八大派的弟子,他们知道无法报仇,也各自散去了。
这时,峡谷的另一角,在晨曦的阳光下,松林中凝立着两个人,他们是冷面金环蓝中玉、白衣龙女柳云娥。
白衣龙女柳云娥,这时已取下那条面巾,露出那张恐怖的容,她凄凉幽怨的语音,道:“蓝哥,我们就此永诀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黯然轻叹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难道你非死不可?”
白衣龙女柳云娥,惨然苦笑道:“蓝兄,请你收殓我的尸骨,此恩此情,只有来世报答了。”
语毕,白衣龙女柳云娥手握的那把明晃晃匕首,已经刺进了胸口,她的娇躯摇晃了一下,便要倒下去。
冷面金环蓝中玉叫道:“柳妹……你……”
他飘身过去,抱住了她倒下的娇躯,眼泪滴滴的落在她极丑的脸上。
此际,峡谷中飘起一阵豪迈的歌声——
铁蹄声——
白衣龙女柳云娥,她丑怪的脸容上,露出一丝安详的微笑,孱弱的语音,道:“蓝兄,你听我儿子豪迈的歌声,显示出他对前途的憧憬与期望……
“我有了这样一个儿子,难道还痛惜我这条残命吗?
“我在九泉之下,看他携带着妻妾,啸傲江湖武林,过着漫长的英雄岁月,唉!可恨的是我这个母亲太对不起他了……”
歌声,铁蹄声,渐渐地消逝在寂静的苍穹中——
白衣龙女柳云娥的孱弱语音,也消逝在蓝中玉的耳中。
龙影南自得到轩辕乾坤的珍宝后,他的武功天下无敌,傲视江湖,就这样过着悠长的英雄岁月。
虽然他的脸容被毁,被断一臂,但那三位天仙般的美女,缪静玄、易芝兰、雷如霜,仍然深情的爱着他,他本来自卑的心理,也在三女纯洁的情意下,慢慢的被磨灭了。
—全书完—
Q群7649715中华武侠小说,古陌阡2025.9.7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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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书如果我校的话估计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校对完,再次感谢侠友古陌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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