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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3 14:3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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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银河七剑 八面雄风
怪啸之声渐渐敛去,四野已是万籁无声。
宋继先缓缓从地下站起身来,仰面长长吸了一口气,闪着双眼四下一瞥。
蓦然——
山谷之内绿影一闪,一乘绿呢彩舆缓缓由谷内飘了出来,心中顿觉诧然道:“穷山恶谷之内,怎么有这般豪华的彩舆?”
他原以为是富家进香的妇女所用,及至仔细看时,才觉出事有蹊跷,只见那乘彩舆就像御风般在悬岩陡壁之间飘浮着,其快如风,一幌就是四五十丈,转瞬已来到眼前不远的山岗之上。
这时他已看清了抬着彩舆的乃是四只大黑猩猩,间时在彩舆之后还跟了四个劲装佩剑的美婢,心中正自奇异间,那乘彩舆已朝他对面走来,就在离他约有二三丈之距离,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美婢忽然趋前直向他走米,远远便朝他行礼道:“公子是否姓宋?”
宋继先连忙还礼道:“在下正是姓宋。”
“夫人请公子随我等到前面一叙。”
“哪位夫人?”
美婢微微一笑道:“见面自知,请公子来吧。
说完转身便走,那乘彩舆随着抬起,点向一丛密林中走去。
宋继先心中大奇,跟卷那美婢穿过密林,直到一处庵堂之前停下,只见彩舆的门帘一掀,姗姗走出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来,对着他微微含笑道:“孩子,进里面来吧。”
宋继先不自觉的跟着她走进庵去,到达一间静室后,美妇人开头一句便道:“听说你中了幽冥帝君的冷焰搜魂。”
宋继先黯然叹道:“不仅中了冷焰搜魂,而且误服了五毒帮的烟笼寒水之毒。”
美如人脸上色变,飘身离座,抓起他的手腕按了一下脉象,突然惊讶道:“中毒后你曾服下什么解药?”
“除了狠斗一场外什么药也没有吃。”
美妇人沉吟了一会猛省道:“是了,也许因为两项剧毒相遇,竟产生了中和作用,现在你已无碍了,不过仍不能大意,美娇,快取一颗百谷丹来给公子服下。”
先前招呼他的那美婢,立即双手送上一颗清香扑鼻的金黄色丹药,宋继先只觉这美妇人面容熟极,而且自然对他产生一种亲切之感,于是毫不迟疑地接过丹药吞下去。
美妇人又招手把他叫到面前,伸出纤纤玉手,缓缓按在他气海穴上,于是,立有一股清凉之气,源源注入体内,所经之处,舒畅异常,只片刻之间,那股清凉之气已顺着经脉连续运转了几个周天。
约有一顿饭的时间,美妇人才缓缓把手掌收回,柔声道:“孩子。你真是得天独厚,就凭你这副天赋的根骨,便非常人所及了。”
宋继先谦虚地说道:“前辈太过奖了。”
美妇人噗哧笑道:“难道我还会对你客气?”
“前辈能告知名讳么?”
“我父与你爷爷情同骨肉,你该叫我一声姑妈。”
“姑妈是长住这庵堂还是由别处来?”
“由别处来。”
宋继先还待详问时,美妇人已摇手着他不必再问,话题一转道:“银汉堡落成之日只有几天了,我要看看你的武功。”
随即对身后的两个美婢一挥手道:“美娇、春娥你二人陪公子过手几招。”
二个美婢应声拔剑而起,一东一西抱剑而立,神态极其沉着安闲。
美妇人点头笑道:“她们四人跟我多年,武功到还过得去,你尽管用银河七式放手进攻,不必怕伤着她们。”
宋继先生性不喜眩耀,但知美妇人此举必有深意,于是也起身走出座来,把剑往外一撤。
左面的美婢立即一声娇喝道:“公子请看招。”
剑诀一领,“穿针引线”,剑尖直指肋下天池大穴,剑气森森,腕力竟然强劲异常,宋继先还未及出剑封架,右面的美婢也同时发动,短剑划起一道银芒,长虹一般卷到,听风辨位,已知这剑较左面的更为凌厉。
宋继先连经儿番恶斗,经验阅历已大大长进,长剑一振,一式“春波千顷”,倏在身前洒下一重剑幕。
二个美婢似乎深悉他的剑路,不待招式用到,已自中途变招,双双娇喝一声,挥剑抢攻而上,一时剑芒烛天,银虹乱犁,朵朵剑花,不离要穴。
宋继先沉着应战,把银河七式一招一招缓缓施开,层层剑气,一波一波缓缓向外伸展,逼得两个美婢像对花蝴蝶般在四处飘飞乱转。
二个美婢一见情势不利,双双一打暗号,剑势突变,竟施出一套见所未见的奇异剑法来。
诡异、辛辣,处处大反常规,而且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紧密异常,宋继先一时摸不清他们的剑路,上来时的优势瞬即失去。
二个美婢似乎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一经扳回平手,攻势更急,刹时四面都是咝咝剑啸之声,而且剑气之中,隐隐夹有一种沉重的压力。
宋继先暗忖:如果连两个女婢都斗不过,那才丢人呢。
当下猛的一提真气,内力贯注剑身,清啸一声,长剑一振,“剑阁横云”、“翠屏千切”、“宇宙洪荒”,一口气之内发出三剑。
顿时剑芒攀长,漫天纵横,但听叮当一阵连珠脆啊,二婢惊蛇般暴撤三尺,宋继先也疾的把剑一收。
美妇人点头道:“总算有几分像了,只是如果你内力不强过她们,只怕不易取胜呢。”
宋继先躬身答道:“姑妈高论,晚辈十分佩服。”
美妇人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是护短,想你也能体会得到。”
“二位姑娘的剑势辛辣凌厉,的确不易应付。”
“这是因为你习练银河七式的时日太短,尚未完全领悟它的精微。”
“也许是的,晚辈仅仅只是由图上学来。”
美妇人示意让他坐下,随把银河七式精妙之处,详细指点了一番。
宋继先口虽不言,心里却暗诧异不已:银河七式乃是银汉堡不传之秘,她如何会知道,莫非……
美妇人似乎已猜着了他的心意,又微微笑道:“你也许极想知道老身是什么人,这点目前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现在距离银汉堡落成还有几天,你不妨留在这里,让老身把银汉堡的几项失传秘学,慢慢传授给你,须知今后你便是一堡之主了。”
宋继先不禁脱口道:“重建银汉堡的是姑妈?”
“你不用胡猜,还是用心学武吧。”
自此他便留在庵内,每日与四个美婢印证武功,同时又从美妇人那里,得到许多难于领悟的奥妙,短短的十天工夫,所得的益处比旁人三年还要来得多。
这天美妇人突然把他叫到面前道:“银汉堡落成之日已近,你该走了,老身也须去到另一个地方,以后有机会我会着她们来找你。”
“姑妈去不去银汉堡?”
“以后再说吧。”
宋继先突然想起一事,伸手从怀中把那只吸血黄峰镖取出道:“姑妈可认识这东西?”
“这是华复九魔的独门暗器,如何会不认识。”
“可是华夏九魔中的豺声头陀便死在这暗器之上呢。”
“他们并非华夏九魔。”
宋继先诧道:“他们明明是华夏九魔嘛。”
“这事你暂时不要去管他,只须把你‘天通耳’练到五六成火候,吸血黄蜂镖便无法伤你了。”
宋继先还待再问时,美妇人已然把话岔开,正容道:“此后你任重道远,银汉堡的复兴,以及当年的血仇,都将落在你的身上,你应好自为之。”
宋继先肃然起立道:“晚辈将终身不忘。”
他辞别美妇人后,心中的疑团更多了,暗叹一声道:“一切都是谜,叫我从何着手?”
一算时日,离落成之日只有三天了,心想:不论谁在主持其事,我得期前赶到,这是本堡的大事呢。
他一面沉思,一面沿着大路疾赶,一天的时间,足足赶了二百里地,当他向路人一打听时,才知到天台山还差一百多里的路程,心想:“一百多里路一晚便可到了,何必这么急着赶路。”
于是便在一个市集之内,从容进了一顿晚餐,注备歇息一会晚间赶路,当他举步跨出店门时,一个面容白皙的中年秀士,偕同一个马脸佩剑的道上,迎面向他走来。
因为素不相识,是以并未注意,双方擦身而过,蓦听那道士悄声道:“莫非就是这小子?”
中年秀士冷冷笑道:“他中了大哥的冷焰搜魂神功,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完了。”
道上不以为然道:“那可未见得。”
宋继先不禁心里一动,倏然将脚步停下,可是那一道一俗竟不再开口说话。他为急着赶路,也就不再理会,于是又跨步继续前走。
出了市集,便是行人稀少的山区,这倒给他诈多的方便,一提气正待将轻功展开。
蓦然---
一丝极其轻微的破空之声,倏由脑后飞来,那声音比一只苍蝇飞过还要来得细微,普通人跟本就感觉不出来。
宋继先最近从那美妇人处学会了天通耳,这种细微的声音,已难瞒过他的耳朵,就在间不容发的当儿,霍地一旋身,举手一指弹出。
嗡!一只枣核大小的吸血黄蜂镖,竟被指风弹得直飞入半空他恨的是那些卑污不光明的行径,当下冷笑一声道:“朋友,出来吧,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在下可不欣赏。”
只听林中人阴恻恻的接口道:“小子,算你有点能耐,可是阎王爷注定你今晚死,要躲也躲不脱。”
人影一闪,日间所见到的那个秀士和马脸道人,嗖的从林中射了出来。
朱继先冷冷瞥了他俩一眼道:“你们是华夏九魔中的老几?”
“二爷偎红秀士,四爷天机道人。”
“你们要杀我斩草除根?”
“算你猜对啦。”
宋继先冷冷答道:“这是你们亲自招的供,可怨不得姓宋的手辣。”
天机道长阴沉地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除非是九魔全到,占以多为胜的便宜。”
“哼!你就认定道爷无法收拾你?”
宋继先冷笑不答,一只手掌已轻按剑柄之上。
偎红秀士铁骨扇霍地张开,厉声道:“老四,不用于他噜嗦了,我们先动手吧。”
天机道长嚓的一声,将剑撤出,横剑当胸,阴恻恻的道:“并非我们放不过你,而只怪你投错了胎。”
宋继先一振腕,长剑嗡嗡抖出一个斗大的剑花,厉声叫道:“小爷如今只等你们一句话,当年侵袭银汉堡,是不是华夏九魔?”
蓦地——
远远一人阴恻恻的接口道:“今晚让你死后做个明白鬼。当年血洗银汉堡,确实是华夏九魔成全的。”
嗖,嗖,四条黑影,成一条直线跃到,发话的赫然竞是五殿阉罗,后面跟着的是铁笔翁、黄泉客、鸠面罗刹。
宋继先强压下心头激动,指着鸠面罗刹道:“她也是九魔中人?”
五殿阎罗冷笑道:“难道还会假冒不成。”
“那么毒心娥眉也是啰?”
“一点不假。”
铁笔翁突然若有所悟的道:“冷焰搜魂中人必死,这小子如何还活着? 莫非九妹救了他?”
宋继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毒心娥眉也是九魔中人,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那般关怀。
鸠面罗刹与毒心娥眉感情甚笃,立时接着铁笔翁的话音高叫道:“没有的事,冷焰搜魂之毒岂是九妹能解的。”
五殿阁罗冷哼一声道:“你不用为她辩护了,那晚明明是她背走了这小子的。”
宋继先不耐烦地高叫道:“今晚华夏九魔已经到了六个,我们正好清一下旧帐。
此时六魔已分四下将阵势摆开,天机道人横剑稳居正面、偎红秀士斜执着铁骨扇站在他右侧。
铁笔翁高举铁笔,紧守左侧,各自凝气提神。待机而动。
大敌当前,宋继先丝毫不敢大意,抱剑紫守着门户。
蓦地----天机道长一声大喝,抖腕一剑劈胸攻来,剑啸咝咝,分取前胸五处大穴,宋继光脚下挪半步,横剑一式“虎啸风生”,身前瀑布一般涌起一幢银幕。
就在这时,左面的铁笔翁,右面的偎红秀士,也都纵身出招,一左一右攻到,这两个魔头的铁笔和铁骨扇,都有一套特异招式,一经发动,来势有若闪电迅雷、歹毒急疾无比。
宋继先的剑法自经美妇人指点之后,业已大为精进,不慌不忙,举剑一圈一引,笔扇同被一股无形剑气引开。
五殿阎罗高声吼道:“上啊,今天若让他逃走,那不啻是纵虎归山。”
于是,鸠面罗刹、黄泉客、五殿阎罗也都纷纷挥掌向前攻来,一刹那之问,斗场风声雷动,一波一波的阴风寒飚,怒潮般涌了上来。
要知华夏九魔乃是与宋一招等同时代的人物,各有一身独特的功夫,平时有一个出现,已足震撼江涮,而今竟然以六打一,其攻势之猛可以想像。
宋继先小心翼翼地将银河剑法施开,身体周时二丈之内,布满了银光耀眼的剑气,尽管六魔攻势如何猛烈,竟无法冲破他的剑气圈。
转瞬间,双方已攻守了一百余招,仍然是个僵持局面。
偎红秀士铁骨扇霍地张开,高声道:“兄弟们加点劲,在银汉堡落成之前若不能取得这小子的头颅,其后果怎样大家定然可以想像得到。”
天机道人暴吼道:“老二请放心,早晚他跑不了。”
长剑猛地一紧,疾逾奔电的连攻八剑。
铁笔翁阴恻测的道:“老四说得不错,你我兄弟绝不含糊。”
吼叫声中,铁笔翁硬封硬架,拚死命的攻出七式。
六魔一经拚出死力,宋继先顿感压力大增,剑光圈子瞬由二丈以外缩小到一丈左右。
他一面运剑小心御敌,心里却是暗暗诧异不已;“他们何以一定要杀我? 而且必须要在银汉堡落成以前,这不是怪么?看样子能们若不能在今晚杀死我,好像自己也活不了似的,莫非暗中还有人牵制着他们?”
此时六魔似乎已尽出全力,舍死忘生的拚命进攻,似乎都存了必杀他的心,只是,银河七式博大精深,一经全力施展,宛如汪洋大海,浩瀚无边,任你的掌风剑气如何猛烈,一经进入剑圈之内,立即无影无踪。
但,宋继先若想冲出六魔的包围圈,却也不是易事,双方就一直这般死拚着,形成了持久的消耗战。
就在这时,一条线细人影,掣电般向场中疾射而至,落地竟是一个妖冶无比的美妇人,她抬头望了望场中的猛恶拚斗,不由低低发出一声长叹。
但场中打斗正急,竟谁也没有注意她的来到,她怔怔的站了一会,突然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喃喃自语的道:“看来这场拚斗定然是不死不休的了,我该怎办呢?……
“助他逃走是不可能的了,目前唯一的办法便是去通知银汉堡……唉!并非是我毒心娥眉不顾同胞义气,他实在是无辜的啊!”
她一人正自喃喃自语之时,场中逐渐缩小的那道银芒倏然恭涨,蓦地冲霄而起,黑暗中就和骤起一道闪光一般。
于是,那道银色剑芒的圈子又告扩大,而且发出一阵阵刺人耳膜的咝眩怪啸,很显然地、被包围的宋继先,业已展开了反击。
妖冶妇人一见这情形,又把行将跃起的身形停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宋继先的一阵猛冲,将六魔合击之势冲乱,在混战中竞被偎红秀士一眼发现了妖冶妇人,立时一声大喝道:“九妹怎的不上前动手,莫非等着……”
他没有明说出来,但妖冶妇人却深知此事内幕,如果宋继先今晚得以逃脱,那么华夏九魔的命运就只剩明后二天了。
毕竞生命是可贵的,她暗地咬了咬牙,一纵身也加入了战斗。
此时双方拚斗已足足持续了二个多时辰,东方天际渐渐现出了鱼肚白,山峦林木,也隐约可辨。
宋继先虽然内力深犀,但以一人之力,应付六个功力深犀,武功独特的顶尖高手,已新感真力不继,妖冶妇人一经加入,更使他难于应付了。
偎红秀士等目光何等犀利,一见这情形,立即高声道:“那小子的败象已露,挺不了多久了。”
这一声贼叫,犹如火上加油,群魔精神一振,各自掌上加劲,奋力前冲,同声高叫道:“小子,趁早住手还可落个全尸。”
宋继先挥剑怒喝道:“别做梦吧,想要整倒小爷,至少你们也得赔上二条命。”
妖冶妇人候然尖叫道:“小子,你打算逃么,可没有那么容易呢。”
她嘴里喊着,却故意往旁一闪,不仅让出了一个缺口,面且还挡住了铁笔翁攻来的铁笔。
只是宋继先天生傲骨,明知她在提醒自己逃走,却绝不作这种打算,当下一声狂笑道:“银汉堡只有断头的壮士可没有夹尾巴的狗。”
妖冶妇人听后只气得暗地狠狠咬牙。
天机道人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种!道爷若不是迫不得已,倒希望交交你这朋友呢。”
就这当儿,一声雄浑无比的长啸倏告传来,跟着三条人影由山脊之上,疾雷奔电般飞射而至。
声势惊人,不知是友是敌?
来人尚在五六十丈外,声音已传到场中:“朋友,你也太以不长眼了吧?”
宋继先闪眼向前看去,原米竟是神驼崔九、碧眼神翁韦庄,另外还有一个双臂虬筋怒凸,头上生着一个大肉瘤的黄衫壮汉。
华夏七魔并未因银汉堡的援军来到,而将手停下,仍然一味的舍命进扑,用意当然是希望在来人尚未赶到前,而将宋继先击倒。
神驼崔九性情极为暴戾,一见这情形,立时暴怒起来,嗖的直落到场中,大喝道:“你们怎的还不住手,莫非一定要闹个灰头土脸么?”
偎红秀士铁骨扇啪的一合,阴侧的道:“大言唬不住人,你得拿点什么出来瞧瞧。”
神驼怒哼一声,呼的一掌劈胸推出道:“不服气就试试这个。”
偎红秀士冷眼一看这掌的来势,不誓暗暗吃惊,挪步暴退五尺,冷冷的道:“不过几斤蛮力罢了。
就在神驼崔九来到,华夏九魔心神旁骛之际,宋继先陡的反守为攻,长剑绝招连演,口攻出八剑,但觉银芒连闪几下、他已倏然脱出包围圈外。
碧眼神翁连忙上前告罪道:“属下耳目欠通,以致累堡主受惊。”
宋继先哈哈笑道:“这种事情算得了什么。”
又指着黄衫壮汉道:“这位也是本堡的朋友?”
黄衫壮汉立即趋前道:“属下独角蛟陆羽,现为本堡司库。”
此时神驼崔九已和偎红秀士动上了手,唬唬的掌风迫得偎红秀士团团乱转。
宋继先高声道:“崔兄暂请住手。”
神驼闻声往后一撤,宋继先踱步上前,指着很红秀士道,“今日之事如何了断?”
“有你无我。”
“阁下的意思一定要拚个你死我活?”
偎红秀士满面厉容的道:“上天安排如此,我等已是身不由己。“
“仍是和刚才一样的打法?”
天机道长厉声道:“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我们仍是七人同上。”
神驼崔九大笑道:“你等倚仗人多,难道银汉堡就没有人?”
话落引吭倏发一声长啸,他的啸声才出,山后立即传来几声啸音相似,跟着八条人影疾奔而来,晨光曦微中,恍若八支并排射出的脱箭。
眨眼之间,来人已到面前,乃是八个银衣佩剑的青年剑士,到达场中后,躬身向宋继先行礼道;“银汉八剑士恭候堡主差遣。”
宋继先摇手道:“现在称堡主为时尚早,诸位暂请一旁歇着。”
偎红秀士知道现在要想杀死宋继先,已是难上加难了,只是华夏九魔凶顽成性,而且此事关系着他们的生死存亡,当下目视五殿阎道:“老三的意思如何?”
五殿阎罗厉声道:“拚!”
天机道长、黄泉客、铁笔翁等也齐声道:“错过今天便没有机会了,华夏九魔不能就此算完。”
这一来情势顿告紧张起来,神驼崔九哈哈笑道:“华夏九魔有此豪情,银汉堡理当奉陪。”
碧眼神翁一脸凝重的趋近宋继先身前躬身道:“请堡主示下。”
“华夏九魔声言要斩草除根,看来当年侵袭银汉堡必然有他们一份。”
“凭他们几人只怕没有这力量。”
“可是他们要斩草除根却是事实。”
“堡主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知道他们是不是当年进袭银汉堡的凶徒。”
“不是的。”碧眼神翁斩钉截铁的道:“凭属下的推断他们是暗中受胁迫来的,说不定有人故意将他们来做试金石。”
“测验银汉堡的实力?”
“可能是这样。”
“那么放过他们这一次。”
神驼崔九倏然从旁插嘴道:“只怕人家不肯答应呢。”
宋继先冷笑道:“那就又当别论了。”
此时华夏七魔已气势汹汹,缓缓向前逼来。
铮、铮!银汉八剑士八支银剑同时出鞘,抱剑当胸,高声道:“启禀堡主,八剑士有这光荣么?”
宋继先哈哈笑道:“正该让他们尝尝银汉堡的剑法滋味。”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阴森的怪啸倏告传来,久未说话的毒心娥眉突然面现惊容,转身飞奔。
偎红秀上也悚然一惊,高叫道:“暂且将他放过、我们撤!”
于是,七魔一齐扭转身子,闷声不哼的急急奔去。
这种啸音宋继先已经听过二次了,暗中诧异道:“这人到底是谁,怎么毒心娥眉会那样怕他?”
碧眼神翁一闻那阵啸音,碧眼冲光暴射,颔下长撑无风自动,但瞬即又恢复了常态,重重哼了一声。
宋继先看在眼里,随问道:“总管可知这啸声是什么人所发?”
碧眼神翁悚然一惊,半响方答道:“属下也不大清楚。”
宋继先不便再问,话锋一转道:“银汉堡现在什么人主持,在下拟去看看,不知方便不方便?”
神驼崔九最是豪放,大笑道:“堡主怎的说出这种话来,碧眼老儿与我驼子,此次离堡便是专程来迎接堡主大驾的。”
“这般说来二位就是主持重建的负责人啰?”
“嗯!承……”
碧眼神翁狠狠盯了他一眼,迅速接话道:“这笔银子乃是一个银号所赠,属下等昔年蒙老堡主推心置腹,另眼相看,对本堡之事理应效劳。”
宋继先点头道:“原来如此,诸位这般忠于本堡,实是宋家的大恩人。”
碧眼神翁连忙躬身谦道:“堡主言重了,咱们还是回堡再详谈吧。”
跟着摆手向八剑士示意,着他们在前导引,于是一齐展开脚程,痰奔银汉堡,就在距离银汉堡约有五六里路之地方。
特然一阵蹄声急响,二队骑士如飞的奔到,远远便跳下马来分列两旁,宋继先细看那些马上骑土,一个个均是极其雄伟的关西大汉,英武骠悍,整齐异常。
碧眼神翁轻声道:“此是本堡的三十六星座前来迎接堡主。”
宋继先皱眉道:“着他们先行回堡吧,在下不惯这些排场。”
碧眼神翁肃然道:“遵命。”
随即高举右臂,作了一个手式,那两队骑士立即跃登马背疾驰而去,宋继先怕他们还有什么仪式、又复对碧眼神翁道:“在下年事尚轻,而且对本堡毫无建树,请神翁即速通知堡内,免去一切俗礼,免使在下心里不安。”
他说得十分诚恳,而且态度也极为自然,一看便知不是矫揉做作,碧眼神翁不禁喑暗点头忖道:“首领果然眼力不养,就凭这份不狂不骄的气度,便足为一堡之主。”
尚下躬身答道:“堡主既不喜欢铺张,属下遵命就是。”
陡又大声对神驼崔九道:“驼子,我先行一步,你陪堡主慢慢来。”
话音尚在空中摇曳,入已出去了五六十丈。
五六里的路程晃眼即到,银汉堡前除了碧眼神翁在恭迎,果然没有人再出来,这座重建的古堡,宋继先已经到过一次。
不过那时尚未全部落成,此时经过一番布置,气象又自不同,碧眼神翁与神驼崔九左右陪着他,边走边谈,把整个堡内的情形,作了一番详细的介绍。
到达大厅坐定后,宋继先已对银汉堡大概的情形有了一个了解,原来堡内共设有内外二个总管。
内总管即是碧眼神翁,外总管则为神驼崔九,那位独角蛟陆羽,名为司库,实际是堡内的掌刑。
此外,还设有一个总护法,宋继先听了这个不伦不类的组织后,不由自主的连连摇头。
碧眼神翁知他不满意这个安排,又加一番解释道:“实际这件事,是属下与驼子按照旧规草草安排定的,堡主如若认为不妥,请即示下,属下当依照堡主的意思另行安排。”
宋继先笑了笑道:“不必了,以后再说吧。”
虽然大家都奉他为一堡之主,事事都向他请示,而他仍认为自己是一个客人,极不愿去过问堡内的事情。
他觉得名义上虽是继承先人的旧业,可是他对过去的事知道得太少了,根本不知碧眼神翁等人的来历,更不知这些人的用意,是以尽管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
就在银汉堡落成的头一天,碧眼神翁悄悄来到宋继先房中,微笑着道:“堡主是不是有些过不惯?”
宋继先哈哈笑道:“在江湖上奔跑的人,有这般好的享受,那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么堡主何故面有忧容,莫非对属下们还有些信不过?”
宋继先摇头道:“在下並无此意,只是我自出江湖以来,不仅仇家没有访着,而且有许多不可解的事至今还不明白。”
“包括本堡的重建在内?”
“可以这样说。”
“实际这是一连串的计划,连那般狡黠的仇人尚可瞒过,堡主一个完全不知内情的,当然更不清楚了。”
“这些事都是你们计划的?”
“暗中策划的乃是本堡总护法,属下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现在他在不在堡内?”
“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堡了。”
“万姓公墓赴约的是他?”
“他确实去了一趟,可惜那些人都死了。”
“那么三帮五派的掌门人不是与本堡有关的人杀的?”
“也许是吧。”
“在武当派使用离坎指点伤八指头驼的也是他?”
“这是他为惑乱在场人的耳目,以解堡主当时的危难,才这般做的。”
宋继先恍然道:“他的标记是不是一个魔影子?”
“这点属下就不明白了。”
宋继先沉吟一会道:“总管可知本堡除了在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后人?”
“可能还有。”
“总管曾见过?”
“没有。”
来宋继先见他言语闪烁,所说的话似乎还保留了一部分,心里颇感不是意思,暗忖:看来内中定然还有别的缘故,但为何又不明说呢?
碧眼神翁察颜观色,已知他的心意,哈哈笑道:“堡主不必心存疑窦,只因目下有许多事不便明说,是以显得有些神秘;以后此事揭穿便没有什么事了。”
宋继先也纵声狂笑道:“在下倒也不是那般多疑的人?”
碧眼神翁没再说什么,推说有事分派,便告辞退出。
宋继先暗中把前后的事情细想了一番,觉得这好像是二帮在斗法,而且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幌子。
他原是一个极端自尊自傲的人,心想,不管他们是善意,或是利用自己,他绝不愿享受现成的,如今既有华夏九魔这条现成的线索可循,自己尽可按着线索慢授追查,何苦米此做这现成的堡主?
思虑再三,决定不辞而别,但当他纵身跃出卧室,刚准备掠过院墙时,暗影中倏然转出一人,轻声道:“堡主这个时候还去哪里?”
宋继先闻声知是种驼崔九,立即脚步一停道:“在下要去外面走走。”
“此刻天台山中处处都隐伏着危机、煲主何苦轻身出决涉险。
宋继先冷笑道:“相信在下还有自保的能耐。”
神驼崔九笑道:“堡主误会了,属下的意思,觉得没有涉险的必要。”
“在下亦知尊驾是好意,可是我意已决,非出去一趟不可。”
“那么由属下陪同如何。”
“不用啦,请转告碧眼总管,明天之事由他全权办理,也许在下短时间不会回来。”
神驼崔九失惊道:“堡主不准备呆在这里了。”
“就算是吧。”
宋继先乃是硬汉,不愿随口说谎,是以爽直说出。
“那怎么可以,许多宾客都由远道来到,堡主如果不出来接待,那将是本堡一件大大失礼之事。
神驼为人豪迈直爽,说出来的话也是赤裸裸的,不似碧眼神翁那般委婉含蓄。
宋继先哈哈狂笑道:“老实说吧,以在下这般一个年青不懂事的武林末流,哪有威望滥充银汉堡的堡主,即令诸位有这份诚意,也得让我闯荡几年,长点阅历再说。”
说完又准备起步,神驼崔九不由大急,高叫道:“就算堡主不愿呆在这里,也得过了明天再走呀。”
“难道这点点小事如此重要?”
蓦地,花从中一人哈哈笑道:“宋兄别把此事当作儿戏,银汉堡能不能重振昔日的威名就在此一举呢。”
宋继先来到堡内后,所有的人都尊称他为堡主,而此人竟喊他宋兄,显然不是本堡的人,是以不自觉的把脚步停下。
此时来人已走出花丛,原来竟是那位曾经见过两次面的白衣公子方玉。
神驼崔九连忙躬身道:“总护法是几时回堡的?”
“刚到。”
方玉简略吐出二字后,又对宋继先微微一笑道:“照理兄弟该尊称兄台堡主,但叫惯了却一时改不过来。”
宋继先哈哈笑道:“原来兄台乃是此间的总护法,兄弟倒真个失敬啦。”
“兄台如今是不是已经打消离堡之意?”
“我认为有总护法出面已经足够了。”
“堡主总归是堡主,岂可与总护法同日而语。”
“只是兄弟这个堡主当之实在有愧。”
“这是什么话,兄台继任堡主乃是理所当然。”
宋继先倏然坚决的道:“兄弟若无法查出仇人,永不敢谮称堡主。”
白衣公子倏然面现不悦之容道:“兄台何必这般固执。”
宋继先收了一口气道:“并非兄弟矫情,我对本保毫无建树,叫我在堡内发号施令,统率这些前辈,实在有些惭愧。”
“好吧,既这般说,我不拦阻你,但总得过了明天再走。”
宋继先点了点头,三人相偕返回卧室,不多一会,碧眼神翁也由外面走了进来道:“天台山内近日突增许多面生人物,不知是何方神圣。”
方玉微微笑道:“那是金驼帮来为我们堡主助阵的。”
“据三十六星座报告,来的不止一帮人呢。”
“放心,另一帮人乃是霓虹岛的精锐,那是我们的准堡主夫人的属下。”
宋继先脸一红道:“方兄不要取笑。”
方玉哈哈笑道:“海宫姹女美丽端庄,而且是霓虹岛的未来岛主,正是堡主的理想夫人呢。”
宋继先突然面向窗外沉声喝道:“外面什么人?”
方玉闻声跃起,恍若一道白光即闪出了窗外,跟着碧眼神翁和神驼崔九又纵身跃出。
但当他们纵身落在瓦面时,方玉业已回转,只觉他胸间微微起伏,脸上一片铁青。
宋继先一见这情形,便知必有事故,立刻迎上前来道:“可曾发现些什么?”
“一个灰衣人,竟被他兔脱了。”
神驼崔九脱口道:“此人能瞒过本煲许多人的耳目,侵入堡内,倒确实不容忽视呢。”
宋继先面色十分凝重地道:“在下若不是练有天通耳,只怕也难于发觉呢。”
方玉倏然失惊道:“你也练成了天通耳?”
“说来惭愧,连六成的火候还不到呢。”
“天通耳须具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才能习练,只这一点便非兄弟能及了。”
宋继先哈哈笑道:“兄台绝技惊人,何必故作客套。”
方玉面容一整道:“强敌竞然侵入堡内,此事实不容忽视,堡主作何处理。”
“敌方既不肯现身,料是打探虚实来的,明天小心防人闹事就行了。”
于是、各自告别回房就寝。
银汉堡祭祖上存之典,原定正午举行,但各方的群雄早便即来到,最早的一批乃港少林寺的三位高僧、元通、元觉、元朗。
接踵用来的,有华山派掌门人灵霄道长、衡由派五蕴先生、风流骚客花荣、阴司鬼匠龙冲天等。
经碧眼神翁一一接待至大厅,然后报请宋继先出来接待。
银汉堡当年号称宇内第一剑派。为中原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尽管消声敛迹已近十年,这番卷土重来,已引起各方极其重视,来参加典礼的,不是掌门人亲来,便是派内极其重要人物。
大家都认为现任堡主,定然是宋三才和宋一招的子侄辈,那料出来接待的,竟是一个年将弱冠的俊美少年,不由大感奇异。
宋继先从容招呼群雄落坐后,元通禅师口宽佛号道:“堡主这番出来重建银汉堡,可曾查访出当年偷袭贵堡的人?”
“不曾,不过相信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当年失去的银河古鼎必定寻着了?”
“没有,仍在寻找中。”
元通冷冷一笑道:“贵堡这番卷土重来,相信必有所恃,据说此事完全是金驼帮在暗里支持?”
宋继先哈哈笑道:“宇宙魔君确是先人的朋友,也是在下的忘年交,若说重建银汉堡是倚仗着他,那未免太以小视宋某了。”
元通禅师讨了一个没趣,顿时住口不言。
此时来贺的宾客又陆续到了几批,宋继先起身接待宾客,才把这不愉快场面冲淡。
在贺客中,也有三帮五派的人,但主脑大物却一个也没有到,就在此时,神驼崔九突然由外面匆匆走了进来,附着宋继先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宋继先立时跟着他向外走去,直到堡门外,只见那位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北海毒翁,正和一个五绺长髯的文生站立在堡外,一见他由门内走了出来,立时嘿嘿怪笑着道:“小子,果然是你,竟被老夫一言猜中了。”
宋继先拱手哈哈笑道:“原来是毒翁,快请里面坐,还有这位老先生……”
长髯文生微笑道;“老朽葛天民。”
宋继先恍然道:“莫非是人称江南神医的葛老先生?”
“不敢,不敢,老朽此来算得是不速之客。”
北海毒翁嘿嘿怪笑道:“老夫同样是不请自至。”
宋继先一侧身道:“欢迎,欢迎。”
二老者也不谦让,大步向堡内走去。
北海毒翁来到后,陆续又来了二人,一个是号称宇内三怪的“六朝遗老”,另一个却是身穿道装的道姑,她也是宇内三怪之一,现为九华山主。
六朝遗老梁吟父一进大厅,便朝着宋继先冷冷问道:“据说罗浮老怪是死在银汉堡?”
“正是,但并非是本堡之人下的手。”
“难道他是自杀的?”
宋继先因他是大哥平原剑客的师父,是以耐着性子道:“他乃是死在吸血黄蜂镖下。”
“吸血黄蜂镖任何人皆可使用,难道不可能银汉堡也有会用这种暗器的人?”
话锋咄咄逼人,宋继先不觉大为气恼,面色一沉道:“吸血黄蜂镖乃是华夏九魔的独门暗器,前辈怎可这般信口乱说。”
“总之,罗浮一怪之死定与银汉堡有关。”
“这个在下不否认,他因与在下约定一月之后告知仇人是谁,不想他如期来此,竞死在吸血黄蜂镖下。”
九华山主微微含笑道:“他这不是明告诉你华夏九魔乃是攻击银汉堡的凶手。”
“在下也曾作此推断,不想华复九魔中的豺声头驼也死在吸血黄蜂镖下。”
“世间会有这般怪事?”
“此乃在下亲眼所见。”
少林元通禅师蓦地插口道:“贵堡除堡主与总管外尚有多少高手?”
“这点恕在下无法奉告。”
“贵堡敢于重建银汉堡,想是自忖实力足可和仇家对抗。”
“或许禅师猜对了。”
“那么为什么放弃银河古鼎之事不究?”
“禅师怎知本堡没有查究?”
“古鼎三度出现江湖,均未见贵堡出面。”
“古鼎出现白云古刹之时,在下即曾在场。”
“本寺四大金刚遇难之时,堡主可曾亲见。”
“确实曾亲见。”
元通蓦地一阵冷笑道:“自云古刹与银汉煲近在咫尺,堡主明知古鼎已落鸠面罗刹之手,而借口又只自己一人前去,这话谁能相信?”
“大师信与不信,在下无法勉强。”
“贫僧相信古鼎已入贵堡之手,”
“有何凭证?”
“当年因古鼎失踪,宋一招只懂得一招银河剑法,是以江湖人称他为‘宋一招’,如今据传闻,堡主已把全套剑法学会,可知你已得了古鼎。”
宋继先长笑一声道:“古鼎乃是宋氏传家之宝,得来亦属物归原主,没有隐瞒的必要,但在下目前确实未曾到手。”
“不要推得那么干净啦,古鼎物归原主,贫僧没有异议,但四大金刚死难的这笔帐,少林派少不得要算在堡主的身上。”
宋继先怒道:“你等疑心吸血黄蜂镖是在下施放的?”
“此事只有你自己清楚。”
“那么你们今天是来道贺还是找茬?”
“两事并作一事。”
“在下可以明白告诉你们,鸠面罗刹乃是华复九魔中的第八魔,四大金刚之死,可能是华夏九魔下的手,如果大师一定要咬定是在下,那我也没有办法。”
元觉禅师高宣佛号插口道:“阁下曾与毒心娥眉结为姊弟,只怕无法推卸这责任。”
宋继先还待解说时,方玉已勃然作色道:“你们打算怎样尽管说吧,我们无法与你作口舌之争。”
少林三僧怒冲冲的霍地一齐立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少林派要当着天下群雄面前讨还一个公道。”
话犹未了,厅外一人沉声发话道:“今天乃是银汉堡重建的吉日,任何人意图捣蛋,便是与本人过不去,金驼帮可要得罪了。”
元通禅师闪眼一看,只见宇宙魔君率领着排云、驭电二个属下,怒冲冲的由厅外走了进来。当下哈哈狂笑道:“贫僧早就料到此事是金驼帮在后撑腰。”
宋继先此时已动真怒,霍地从座位上站立起来,蓦然道:“金驼帮亦属本堡宾客之一,请勿插手过问此事,不然便是藐视主人,在下绝不领这个情。”
随又对少林三僧高声道:“现在离本堡祭典尚差半个时辰,禅师们尽快出题,在下可不能久等。”
宇宙魔君先是一怔,但瞬即会过意来,他知宋继先乃是一堡之主,若果让客人出面替他清了过节,那就显得太以无能了,是以并未把宋继先这种不尽情理的话放在心上。
宋继先也知自己初当大任,处事必须强硬,不然断难慑服群雄,是以决定拿少林三僧开刀。
元通等三僧,自恃少林威望,那把这毛头小子看在眼里,当下一齐步出大厅,走到阶沿前招手道:“贫僧们就在这里求取堡主赐给一个公道。”
神驼崔九浓眉一扬,双目倏射精芒,纵身便起,方玉轻喝道:“你干什么,此事堡主自会处理,用不着你管。”
神驼崔九只得又退回原座,却不解方玉的用意何在?
宋继先脸上一片冷峻,缓缓骏到阶沿之下,冷冷的道:“你们尽管三人一齐上,在下若不能右半个时辰内将你们打发,便算我输了。”
元通禅师冷笑避:“贫僧要的是公道,就算你现在认输,事情也决不能算完。”
“闲话少说,看招!”
宋继先陡的向前踏出一大步,猝然出!招攻进,一招三式,分袭三僧,招奇势急,捷逾奔电。
元通等喑吃了一惊,疾的往后一撤身,三掌齐发,三股刚猛无仿的内家学力,怒潮狂卷了过来。
宋继先挪身斜移三步,单臂一圈一抖,利剑般斜斜封住,这一招正是银河剑法中的“春波千倾”、那股掌风一入掌影之内,顿时劲力尽消。
三僧原没有联手击之意,经这一来,已经觉察出非联手不可了,于是疾的两下一分,三人呈品字形摆开,宋继先长笑道:“这还差不多。”
砰!一掌展退了左面攻来的元通,跟着食指轻弹,一股利刃似的指风,倏向元觉禅师的掌风穿去此时元的禅师的掌劲已然袋到后心,宋继先霍地一个旋身,大喝一声,翻掌猛然迎出。
轰然一声巨响,场中陡然一阵急剧旋风,元朗禅师手抚前胸,连退三步,鲜血从两嘴角喷溢而出。
元通骇然-一惊,撒身暴退,而宋继先的掌势,业已挟着一股急疾狂飙,排山倒海袭卷来,迫得他只得一蹲身,疾推右掌,也发出一股掌劲。
恰在这时,元觉大师也打出了一股掌力,变成了以两敌一,蓬!场中又起一声巨大爆响,宋继先双肩摇幌着,倒退了二步。
而元通、元觉的四只僧鞋,却在坚硬的青砖上,清晰留下了四个半寸深的脚印。
宋继先存心速战速决,丹田猛一提气,又纵身扑了过来,出手如风,连续攻出七式点出二指。
元通、元朗同声喝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
双双弹身出掌,极力迎拒,于是,大厅之前、迅速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
宋继先的武功自经美妇人指点后,艺业大进,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是精妙绝伦的奇招妙着,处处占足上风。
眼看半个时间快到—-
蓦地——
元通一声闷哼,跟跄退后五六步,几乎摔倒,接着场中倏起一声惨嚎,砰!元觉被宋继先一掌劈得平空抛起七八尺高,噗通摔在青砖地上,哇!哇连喷了几口鲜血,双手支着地,半响才缓缓爬了起来。
大家一算时刻,前后还不到半个时辰,不禁暗暗震惊不已。
要知少林元字辈的人物,都是和掌门人元明大师同一辈份的高僧,个个都身负少林一二种绝技,而且修为十分深湛,而今竟都失手在宋继先手里,可见银汉堡的武学确实不容忽视。
宋继先一掌震飞元觉样师后,脚展一用力、人已侧座,方玉轻声笑道:“宋兄的武功长进太多啦。”
宋继先摇摇头道:“只因腾不出时问练武,很多功夫火候差得太远。”
此时少林三僧已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起,一溜烟向堡外奔去。
宇宙魔君哈哈笑道:“这叫自取其辱。”
预定祭神的时间已到,宋继先在碧眼神翁引导下,祭完天地祖宗,立即传渝开宴,一时大厅顿时热闹起来,宾客之中,大部分人过去都和银汉堡有交情,目睹银汉堡后继有人,都显得十分高兴。
方玉忽然含笑对宋继先道:“怎么不见那位海宫姹女来到?”
“也许她在别处有事吧。”
“我猜她决然在天台山中。”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由大厅外电射而至,神驼崔九霍地立起身来,却被方玉摇手制止,宋继先已看清来人乃是海宫姹女,今天她已改换了一袭白色儒衫,于是立起身来招呼道:“兄台请这面坐。”
海官姹女此时脸上一片疲备之容,闪眼瞥了方玉一眼,略带埋怨的道:“你倒在这里自在。”
宋继先心知必有事故,脱口道:“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本岛弟兄已有四人死在吸血黄蜂镖下,並有人目睹华覆九魔在天台现身。”
“韦兄暂请歌息一下,此事让兄弟来处理,”
海宫姹女哼了一声道:“不用你管了,霓虹岛既已插手,便决不让他们脱出手去。”
方玉接口哈哈笑道:“堡主,怎不与属下引见。”
宋继先忙替他俩介绍了一番,海宫姹女冷冷瞥了他一眼道,“这位兄台我早见过了。”
方玉满面堆笑的道:“韦兄请坐。”
“在下无暇久留,我得走了。”
纵身便往殿外跃去。
宋继先倏然招手把碧眼神翁叫到面前道:“好朋友既已来到,我们也得准备好好接待呀。”
“堡主请放心,属下与驼子不会怠慢他们。”
方玉霍地站起身来道:“堡主请宽坐陪客,兄弟出去走走。”
此时厅内一片喧嚷,谁也没有留心他们的行动,只是酒香之外,突然飘起一阵浓郁的花香气息。
北海毒翁倏然掷杯大喝道:“大家快撤兵刃防身。”
话犹未了,嗡嗡之声大作,窗户,天井之内,忽然涌进大群的黄蜂来,首当其冲的一批客人,立时狂吼乱叫起来。
这些黄蜂也不知哪里来的,遮天盖地,逢人便螫,而且还有许多吸血黄蜂镖夹杂在内。
宋继先心知有人暗中弄鬼,铮然长剑出鞘,带起一幢银芒耀眼的光幢,冲开那群毒蜂,直向檐头射去,四下一着,竞然静荡荡地,看不见一人。
这时侵入大厅的黄蜂,经群雄合力扑打,业已消灭净尽,客人中除了有十几个死在吸血黄蜂镖下,另有二十余人遭到毒蜂刺伤。
宇宙魔君须发戟张,由厅内纵身而出,一声不啃,便向堡外射去,北海毒翁偕同江南神医葛天民,缓步走到宋继先面前道:“此是一种道地的吸血毒蜂,蝥人必死,看在你的份上,老夫已向葛老儿讨来一瓶解毒丹,你快着人施救吧。”
宋继先接过丹药,称谢了一番,便交给神驼崔九派人入厅逐一施救,那些已经死了的,则用棺材暂行收殓,并书明死者的姓名派别。
一场欢愉的盛典,刹时笼罩上一重愁云惨雾,宋继先愤怒已极,一丝杀机倏涌眉睫,暗恨道:“这定是华夏九魔搞的鬼,有天碰在我手里,定不饶他。”
就在这时,东南角上倏起一阵惨厉无比的征啤,宋继先立时一声沉喝道:“崔总管,且代我款代客人,在下去去就来。”
腾身一跃,宜向东南角上奔去,到达发声之处,只见宇宙魔君、方玉、海宫姹女等都已先他而至。
宇宙魔君见他来到,远远便喊道:“我们又输他一步了。”
宋继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是以并未答言,直到临近,才发现华夏九魔除毒心蛾眉外,都已陈尸地下,在尸体之旁,赫然插了一支“九魔旌”,不禁茫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等赶到之时,他们都已经死了。”
宋继先不觉长吁一口气道:“棋错一着,满盘皆输。”
方玉脸上一片怒容,冷笑道:“要我认输还早得很。”
戳地旋身直向林中射去。
宇宙魔君播摇头道:“华夏九魔凶名远播江湖,谁能一举将他们都杀死?”
宋继先倏然若有所悟的道:“当我未来本堡之前,他们一再对我围攻,并声言若不能将我杀死,他们便在本堡落成之日丧失性命,如今此话果然应验了。”
海宫姹女插口道:“照此看来暗中必有人胁迫着他们。”
“那是必然之事。”
宋继先突然朝着宁宙魔君问道:“前辈可知华夏九魔的武功究竟如何?”
“当年足可和老夫一较长短,”
“那么十年不见,功力应该比过去更深一层了。”
“总不会退步就是。”
“可是依在下看来,名与实并不符。”
“你的评语如何?”
“比起昨天少林三僧来,强不了多少。”
宇宙魔君大笑道:“你把他们估价太低啦。”
“不,在下绝没有说谎话。”
倏然,远远一个怪声怪调高叫道:“听说华夏九魔已经被你们整治了,可是真的?”
宋继先还未及回答,北海毒翁已偕同江南神医葛天民落到了场中,一眼发现场中情形,不由骇然惊呼道:“小子,你的手段真辣得可以。”
旋又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那除非是他们预先中了毒,或者失去了功力。”
他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一看,不禁狂笑道:“我说呢,原来他们肚内早已潜伏了制命的剧毒。”笑了一阵,蓦地收敛起笑容道:“这是银汉堡施的手脚?”
宋继先长笑一声道:“银汉堡岂屑用这种卑污手段。”
北海毒翁与华夏九魔中的天机道长曾有过一段交情,于是,又翻起天机道长的尸体看了一会,忽的伸手向他脸上一抵,哈哈狂笑道:“原来是你们这群东西在兴波作浪,连老夫都几乎被你们瞒过了。”
这时大家都已看清了天机道长的那张脸,原来是一个貌像极其凶恶的刀疤汉子,宇宙魔君不由恍然道,“照此看来华夏九魔乃是冒充的?”
北海毒翁冷森森的道:“一点不假,如果真的九魔齐来,银汉堡只怕没有这么安定了。”
宇宙魔君冷哼了一声,领着排云驭电二个属下,转身飞跃而去。
宋继先怔了一会,倏然纵声狂笑道:“任你如何狡绘,宋某总有一天要找着你们。”
狂笑了一会,海宫姹女忽然一拉他的衣衫道;“你的属下寻你来了。”
宋继先摇了摇头道:“誓时我不想见他们了,我们走吧。”
纵身穿入林中,几闪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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