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丁《鸦神》湖海惊魂录系列之六【全】

孤鶴

第十一章　鸦神之谜



轩辕子自横梁钻进去后，风云龙有点坐立不安地道：「野侄，咱们该怎办？」
风越野道：「轩辕前辈武功通玄，天下少有敌手，他亲自出马，咱们还担心什么？总之守在这里就是！」
风云龙道：「愚叔有点不舒服，想囘家休息一下。」
风越野对他忽然生了一股厌恶之感，闻言立即冷哼一声：「不行，又不是电伤大病！」
风云龙脸色一变，道：「我好歹也是你堂叔」
风越野说道：「正是如此，所以你更应该在此！难道你不知道风家就有灭门之祸？」
这几句话说得词正义严，风云龙不敢再吭一声，就在此刻，房门忽被人拍响，风越野忙问：「谁呀？」
外面传来傅雨生的声音：「请风公子开门，是傅某与不拘大师！」
虽然轩辕子交代不许开门，但来的是不拘与傅雨生，是以风越野想也不想，立即把门推开，外面不见有乌鸦，不拘与傅雨生闪了进来，风越野再把门关上。
傅雨生目光一瞥，不见轩辕子，不由轻咦一声：「轩辕前辈不是叫你们跟着他么？」
「不错！但轩辕前辈发现那条横梁是空心的，所以钻了进去，看个究竟，却吩咐咱们守在这里。」宇文虎搭腔道：「他已去了好一阵了，料将出来！」
傅雨生问道：「他到底进去多久？」
「一顿饭工夫有多了！」
傅雨生走至梁下，看了几眼，转头道：「大师请在此主持大局，待晚辈进去看看！」
不拘道：「你与酸丁都得小心……小心半途有埋伏！」
傅雨生应了一声，沿柱爬进横梁，他的遭遇与轩辕子一样，到了尽头便伸手在黑暗中摸索起来，不过他摸了两下便摸到一处略为凸出的东西，接着木板弹开，身子便笔直跌下。他反应不及轩辕子快，是故双脚落地时，用力稍重，发出「蓬」的一声闷响，声音在地下室内回荡，连地上都似震动起来。
傅雨生吸了一口气，慢慢向地道走去，张口叫道：「轩辕前辈！」
轩辕子突然听到傅雨生的叫声，心头狂喜，忙道：「小傅，区区在石室之内，他快用掌破门！」
傅雨生循声寻至，心头奇怪，忍不住问道：「前辈被人困住么？」
轩辕子道：「里面还有人，别多问，等下再说！」
「好！请您准备！」傅雨生语毕便吸了一口气，把眞力布在双臂之上，踏前半步，双掌齐出，印在石门上！
这掌印出时，没声没息，但双掌一落在石门上，墙上石与石之间的灰土便扑簌簌地飞了下来。
傅雨生再印了一次，这次石门「一软」，大石一块块分开，灰飞尘扬间，只见轩辕子在石室之内，双袖挥舞，把石块抛开，待得灰尘落定，他才看见石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忍不住问道：「伊是谁？」
「料是风越野的表妹吕南凤！」轩辕子见她还未醒来，便道：「刚才区区看见那个所谓鸦神，咱们找一找！」
傅雨生精神一振，问道：「他长得如何？」
「一头巨大无比的乌鸦，足有三四尺高！」
「眞的如此？」傅雨生微微一怔，心中却也不害怕，两人沿着甬道前进，甬道左首仍有石室，不过却不见有人。
到了尽处，那里又有一间石室，面积比其他的大得多，一切应用之物均有，轩辕子心头怦怦而跳，向傅雨生打了个手势，两人慢慢走进去。
傅雨生快步走前，只见柜后立着一只三四尺高的乌鸦，侧着头怒视，他猛吃一惊，立定主意，先下手为强，右袖一拂，发出一股罡风，同时滑步后退。
奇怪的是罡风过处，那只乌鸦如断线之筝般飞起，直撞至墙上，才滑落地上，按说这一撞，力量匪浅，但竟不见有丝毫的血水！
轩辕子早已走了过来，见状不由叫了起来：「这只乌鸦是假的！」可是另一个问题又立即泛上心头：「这只乌鸦既然是假的，牠如何能扬翅，又能说话？」
心念动处，他走前抓起乌鸦，只觉入手甚轻，傅雨生也忙走过去，可是就在此刻，柜门倏地打开，一道黑影快速无比地飞了出来，向外跑去！
傅雨生虽然背向着黑影，但风声一响间，他已有所发觉，双脚一顿，身子在半空才凌空转身，那黑影已投身在甬道，傅雨生尖啸一声，也窜出甬道，目光一及，心头怦怦乱跳起来。
只见前面有一个「人」在跑着，这「人」虽然有头有躯和四肢，但只有三尺高，头大如斗，四肢极短，那模样十分可笑，跑动起来时，一摇一摆，不过速度还算快。
傅雨生一怔之下，见被对方拉开距离，忙吸气射前，口中喝道：「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那「人」忽然桀桀狂笑起来，身子摇幌如故，向前急飞。傅雨生一步已等于那「人」两三步，是以几个起落已迫近对方，那「人」倏起转过身来，傅雨生也忙收脚立定。
只见那「人」也有五官，头虽大，五官却挤在一块；嘴虽小，嘴唇却极厚。「你说我是不是妖怪？」
这样的「人」，傅雨生实在未曾见过，不由答不出来，忽听背后传来轩辕子的声音：「你是人，不是妖怪！」
那「人」听了这话，双眼射出感激的光芒，嘴唇噏动，却说不出话来，傅雨生喃喃道：「这样子的人，我未曾见过。」
轩辕子缓缓走前，道：「这叫做侏儒，是一种病，也有的是先天性的，有这种病的人很値得同情，不过……」
那人眉头一轩，道：「不过如何？」
「有的人因此病而性情大变，好像阁下这样，以杀人为乐，不但不値得同情，而且可诛！」
那人脸色一变，咬牙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这样做么？」
「你是指驱鸦吃人吧？」傅雨生道：「我相信那些乌鸦都是你收养的？」
「嘿嘿，这个自然，如不是，怎敢说普天下的乌鸦，都是我的儿子？」鸦神神气地道：「我可花了无数的心血，才把牠们训练成功！」
轩辕子冷笑一声：「你不敢见人，整天躱在深山大泽之内，不养些乌鸦，又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日子？」
鸦神大怒。「你们名头虽大，但我并不怕！」
「区区可不管你怕不怕，只想问你为何在此建了一座地下室，而又与风家相通，又为何要驱鸦杀人，到底为了什么？」
鸦神哈哈大笑起来。「这地下室是先祖建下的，就在风家庄内……」
傅雨生问道：「令祖是建屋工匠？」
「哼，风家本是我邬家的产业，后来虽给风家霸占了，但这座地下室相信连风荻秋也不知道！」
轩辕子与傅雨生已有点明白，当下一齐问道：「风家是如何霸占你们家的产业的？」
「先祖不谙武学，为人又较怯懦，以前做的是布庄的生意，而风家则是布匹批发，以前虽在外地，但因为生意上的来往，两方便熟悉起来，有一年，家祖因生意突然转恶，加上刚建了此庄，而店内又被一塲怪火毁于一旦，没法之下便向风家借钱……」
鸦神说至此，倏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下去。「风家借了一笔钱与我家，订明若还不起的，便把此庄卖与他，换而言之，那笔钱是以此庄作抵押的！」
「这也合理！」轩辕子道：「不知那笔钱有多大？」
「哼，目然远远不足建筑此庄的本钱！」鸦神双眼射出怒火，「先祖借钱的目的是欲东山再起，不料一切筹备妥当，刚开张月余又来了一塲怪火……先祖不堪打击一病不起，先父四处张罗无法再起，最后风家才来了，加送了一笔安家费，这座庄子便成为其物业了！」
傅雨生道：「这有何不对？」
「后来先父才查出那两塲火是风家雇人放的，你说我该不该来报仇，若不是风家迫得咱们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怪样子！」
轩辕子眉头一扬，问道：「你身子变化与风家又有什么关系？」
「那时因为咱们尚欠了别人的债项，因此便搬到深山里去住，后来先母怀孕时无意中吃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菓，生下我便成了这个样子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他们家的丫头，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何况你得了这种怪病，也不一定是因令堂吃了那枚不知名的菓子而引起的！」
鸦神斩钉截铁地道：「当我出生之后，住在当地的人便问家父母是否吃过那种野菓，由此可以证明！」
傅雨生再度截口道：「就算是风家所累，但这是风荻秋祖父的事，与风荻秋也无关系，我且问你，当时风荻秋出生了没有？」
鸦神想了一下，道：「他大我三岁……唔，他出世后才搬进此庄！」
「好，当时他大概只两岁吧，稚子无知，上一代的是非恩怨，他不但分辨不出，而且也无力阻止，而且这件事若果眞的如你所说，你大可以正面跟风荻秋商量，假如他反对跟你商量，你才报复也尚未迟呀！」
鸦神脸色连变，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轩辕子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
鸦神胸膛一挺，傲然道：「我姓邬，鸦神便是我的名字！」
「章慧文是你杀死的吧？」
鸦神虽不否认，但轩辕子已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你杀死章慧文大概是为了报复吧？但你为何知道章慧文的地址？又在何时偷走了宇文丽珠的凤钗，而行使嫁祸之计？」
鸦神嘿嘿笑道：「我要杀人便杀，谁说我要行使什么嫁祸之计，那凤钗根本不是我的……」
轩辕子经过这番交谈，已发现此人虽然满腹仇恨，但智力却不高，是以立即问道：「那麽是谁给你的呢？」
「是……」邬鸦神话至口边又止住了。「我不告诉你！」
轩辕子再诱导他。「那麽你能告诉我们什么事？」
鸦神身子一震。「你们来了……」他身子忽然震抖起来，「我可能娶不到老婆了，我恨杀！」
话音一落，他身子标前，双掌齐出，分击轩辕子与傅雨生，由于他身矮，因此虽然是平拍，但只能及常人的下腹！
这两掌事先既没先兆，而且来得极快，掌风隐含阴森冰冷之气，料是邪门武功，轩辕子自忖身份，不肯以两敌一，飞身倒退，口中道：「小傅，小心毒掌！」
傅雨生已一跃而起，越过邬鸦神的头顶，意欲堵住其退路！不料鸦神人虽矮，但练轻功却有先天性的优势，只见他如燕子般窜起，左掌直击，右手化掌为爪，抓向傅雨生的足踝！
傅雨生见他势子来得迅猛，微微一怔，不过他到底历过风浪，临危不乱，右脚尖在左脚面上一点，再扳高七尺！
不料鸦神依样划葫芦，身子也拔了起来，原式不变，袭向傅雨生！
由于头顶几乎触及地下石室之顶，不能再拔高闪避，傅雨生只得曲腰一弹，同时左掌斜发一掌，击在石室之顶，石子借力斜飞而去！
鸦神招式落空之后，气得哇哇大叫，仍紧迫不舍。傅雨生猛使「千斤坠」沉身落地，双掌齐出，一招「天王托塔」，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击向鸦神！
鸦神怪叫一声，身子翻翻滚滚弹开，落地时还退了两步，嘴角沁着血丝，傅雨生有点奇怪，忖道：「这一掌并未击中，他怎会受伤？」
心念未了，鸦神已冷笑一声：「你莫得意，若不是我刚才中了他一掌，你已败在我手中了！」
傅雨生被他这句话激起久藏的傲气，不由笑道：「如此傅某也不愿占你便宜了！你放心，如今我只用右手对付你，若果左手动你一根毫毛的，便算我输！」话未说毕，身子已飞前，右手一翻，已把鸦神单在掌风下！
鸦神身法十分灵活，双脚一错，已滑开七尺，可是傅雨生动了眞怒，岂肯放走他？一个「移形换位」，已拦在其身前，右掌眞力再加一成，以泰山压顶之势击下，更添几分气势！
鸦神咬一咬牙，忽然一弯腰，一头撞向傅雨生的下阴！
这一着大出常规，傅雨生做梦也想不到，手忙脚乱之下，左掌几乎拍出，幸而及时醒起，连忙使了一招「倒插杨柳」，上身向后急仰，两脚弹起，「蓬蓬」两声，脚尖蹬在鸦神胸膛上，只见他如皮球般飞出，眼看即将撞在石墙，幸而轩辕子袖管一扬，发出一股柔和的罡风，把其退势止住！
鸦神性子颇烈，双脚踏实之后，又向傅雨生扑去，傅雨生叹息道：「你不是我的敌手，还是投降吧！」
鸦神又怪叫了一声，狂风暴雨般向傅雨生攻去，这一次他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全，紧缠不放，傅雨生不想杀他，出手有所顾忌，反而被迫得连连后退。
轩辕子眉头一皱，说道：「小傅，速战速决，外面也许还有什么事要咱们去料理。」
傅雨生急吸一口气，猛发一掌，这一掌用上八成眞力，罡风在石室内打旋，呼呼作响，声势吓人。
鸦神只觉身上压力骤加，五内气血翻腾，忍不住退了几步，傅雨生一掌扳囘形势，立即再发两掌，鸦神一退再退！
傅雨生条地大喝一声，如平地响起一个焦雷，鸦神手脚不由一慢，傅雨生一脚扫出，鸦神不及细思，跳高避过，不料傅雨生的食指早已等着他，往其麻穴戮去。
「咕咚」一声，鸦神被戮个正着，跌倒地上。
傅雨生吐了一口气，问道：「那只大乌鸦是什么东西做的。」
「用羽毛编织而成，里面塞了一把稻草，估计使用时，鸦神便把稻草拿了出来，自己再钻了入去，由于他身裁矮小，人在里面，行动倒也不会太不方便。」
傅雨生道：「这件事终于眞相大白，拆穿了原来这般简单，眞有点泄气！」
轩辕子微微一笑，道：「咱们再搜一搜，也许宇文寳珠跟风荻秋也在里面。」
两人在里面搜了一阵，就是找不到风荻秋与宇文寳珠，两人把宇文丽珠及吕南凤搬了出来，傅雨生目光一及，大吃一惊，只见鸦神脸上五官扭在一起，形成一幅十分恐怖的画面，他走前伸手一探，原来他已断气！
「奇怪！他麻穴被制，怎能运功自震经脉？」
轩辕子想了一下，说道：「此人身体与众不同，也许你刚才戮不中他的麻穴，而他自己又自知不敌，所以假装受制，然后……」
他推想得头头是道，但说至此，忽然停止，傅雨生十分奇怪。「前辈又想到什么？」
「他为何要自杀呢？刚才咱们进去里面搜查的时候，他大可以趁机逃走！须知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咦！小傅……你还记得么，刚才他说咱们若不来，他便可以娶老婆了，他要娶的老婆到底是谁呢？」
傅雨生的目光不由落在宇文丽珠及吕南凤身上！轩辕子摇摇头，道：「你记得么？还有一位鸦神之姬，区区觉得这件事的主谋是她，不是鸦神，鸦神只是一个傀儡！」
傅雨生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人智力不高，不可能计划得这般周详，但是鸦神之姬在那里呢？还有，这两人一直不醒，一定是被药物所制，长此下去，必死无疑……」
「这个问题在找到鸦神之姬后，也许便可以得到解决！」轩辕子道：「区区认为她一定还在附近。」
傅雨生心头一跳，道：「这里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出口！」
轩辕子道：「再找一找！」
傅雨生道：「晩辈出去吩咐风越野，叫他派人进来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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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谁是主谋人



风荻秋突然「清醒」过来，周围光线暗淡，闷热得很，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睡在床上，而且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被，他霍地坐了起来，身上的薄被滑下，他发觉自己竟是身无寸缕，目光一及，风荻秋又吃了一惊，原来床内还睡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粉脸向内，但玉体横陈，腰背白如羊脂，软嫩如同缎布，敎人不忍把眼拿开。
风荻秋畧一定神，才跳下床，找寻衣服，就在此刻，床上那女人「嘤咛」一声，条地转过身来，发出一道娇羞的叫声。
风荻秋自这一道叫声，已认出她是目己小姨宇又寳珠！刹那间，他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姐夫，你你……」宇文寳珠哭了起来，「想不到我丈夫刚死，姐姐刚失踪，你，你便占我便宜……」
「我……我没有……」风荻秋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找不到衣服，忽然后悔光脱脱地跳下床来。
「还说没有……这种事否认便能没事么？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姐姐？」
「我……唉，刚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风荻秋只记得自己因发现宇文寳珠被鸦神捉走，提剑追了下去，冲入自己的书房，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要责怪他，他也不知如何说。
「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你告诉我，你忍不住了，如果没有女人便会死……」
宇文寳珠忽然也自床上跳了下来，走至风荻秋面前，风荻秋忙把脸别开，宇文寳珠顿足，呜咽道：「刚才你你……现在你连看都不看我……我，我不如死了去吧！」说着脚步斜歪地冲向墙壁！
风荻秋吃了一惊，连忙奔前拦在墙前，宇文寳珠一头撞了过去，风荻秋情急之下，双臂一紧，把她抱住，宇文寳珠「嘤咛」一声，喃喃地道：「风郞风郞，你如何安置我？」
风荻秋手足无措，松开了双手，宇文寳珠怒道：「你眞不像男子汉，你若怕负责任的，刚才为何又不怕？反正星威已死！姐姐又失了踪，你还怕什么？」
风荻秋挺一挺胸，道：「谁说我怕她？哼，那泼妇根本没把我看在眼内，我又何必把她放在心上？」
宇文寳珠这才转嗔为喜。「其实就算姐姐在她也怪不得你，谁知道那可恶的鸦神在咱们身上使了什么妖法，姐夫，不，秋哥，你觉得如何？」
风荻秋见她驯如羔羊，神态娇柔，不由心头一荡，忍不住仔细瞧了她几眼，只觉得她风情万种，虽已近徐娘，但仍有极大的魅力，不由瞧痴了，忘记答话。
宇文寳珠白了他一眼，又轻轻擂了他一下，娇嗔道：「我说的话，你厅见没有？」腰肢一软，靠在他胸膛上。
「什么，我，我……」
宇文寳珠右掌在他身上游动。「你快试试，看身体有没有异状？」
风荻秋强慑精神，暗中运气一转，道：「没有事！」
宇文寳珠喜道：「这就好，啊，对啦，秋哥，等下你如何向野儿交代？」
风荻秋苦笑一声，心想：「岳母变成娘亲，这叫我如何向野儿交代？」
「你到底要不要我？我可不是章慧文，我不想跟你偷偷摸摸！」
风荻秋一怔，脱口问道：「你怎知道她……」
宇又寳珠脸色一变，道：「姐姐告诉我的。」
「这件事等找到你姐姐再说吧！」
「这与姐姐失踪事的，完全无关，怎能等？如果找不到她呢？又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呢？」
风荻秋心头一沉，刚才升起的那丝情欲之念，已不知去了何方。
宇文寳珠怒道：「你当我是什么，是靑楼歌妓，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是残花败柳？嘿嘿，当然你可说你不负责任，因为刚才你做的事，是在不自觉下发生。」
风荻秋心头一疼，忙道：「我没说不负责任！」
「我给你七日的时间，七日一过，不管找不找得到姐姐，你都得娶我入门！」
风荻秋没奈何，只得长叹一声：「好吧！」一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宇文寳珠道：「我不知道，嗯，还是先找衣服吧，这样怎出得去？」
两人找了一阵，终于让宇文寳珠在床底下找到，穿好衣服后，两人便开始找寻出路，幸而宇文寳珠身上有火折子，凭那根火折子，两人终于找到出口，出去之后，才发现是在风家后花园的假山中！
宇文寳珠嗔道：「原来这是你布下的勾当，哼，想不到你这般坏，也不知你抓了多少个女人到里面风流去！」
风荻秋叫起撞天屈来，道：「我根本不知道下面有座地下室！」
宇文寳珠白了他一眼，却无责怪之意：「我又不是三岁孩童，瞧你刚才的行当这般在行，直似要把人弄死，我才不信你不会……」
风荻秋见她说得惹人疼爱，心头一荡，忍不住低头在她秀发上香了一下，冷不防旁边有人叫道：「老爷在这里！」
风荻秋吃了一惊！喝道：「你大惊小怪作甚？」
只见走廊上一个家丁哈腰道：「启禀老爷，夫人跟吕小姐找到了。」
风荻秋一怔，宇文寳珠更是花容失色，惊呼一声。
X　X　X
傅雨生与轩辕子在地下室内终于找到一扇石门，可惜无法把它打开，两人又怕外面有新情况发生，所以不敢多耽搁，一人拉看一个，依原路退了出去。
当风越野见到娘亲与表妹，不由发出一道歉呼，傅雨生再进去，把邬鸦神的尸体拉了出来，风越野问道：「这是谁？」
「此人便是『鸦神』！」轩辕子把邬鸦神如何假扮「鸦神」的事说了一遍，众人都惊奇不已。
风越野忖道：「难怪门宪能在里面门上，原来妖窟便在下面！」
不拘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两位女施主一直不醒来，可不大妙，可惜乘云道长不在，否则他深谙岐黄之术，也许有办法。」
傅雨生懊丧地道：「可惜刚才忘记先问问邬鸦神！」
宇文虎道：「看她们的情况好像昏迷，不如用冷水泼之试试！」
风越野道：「岂有这般简单的事！」
轩辕子道：「反正无害，无妨试一试，这叫做死马当活马医。」
风越野不敢反对，便叫人送两盘淸水来，他亲把水淋在母亲及表妹的头脸上，说也奇怪，推脉过宫无效，但一瓢冷水却立即令她俩清醒过来，风越野大喜，叫道：「娘，表妹，你们没事吧！」
宇文丽珠与吕南凤如梦初醒，惘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咱们家内呀！」
轩辕子头一转，不见风云龙！轻轻向傅雨生说了几句话，两人立即悄悄退了出去。
就在此刻，那家丁的叫声传了过来：「老爷在这里！」
两人先是一怔，继而大喜，立即向发声之处飞过去。
X　X　X
风荻秋看了宇文寳珠一眼，问道：「是谁找到她们的？」
家丁道：「便是那三位高人。」
宇文寳珠轻轻拉一拉风荻秋的衣袖，低声道：「秋哥，我，我羞得很……暂时还是莫与姐姐相见吧！」
风荻秋挥手叫家丁退下，道：「但是下人们都已知道你来了，等下你姐姐问起，不是更加尴尬么？」
宇文寳珠小嘴一噘，幽怨地道：「你爱姐姐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你听她的话，还是要听我的？」
风荻秋大感为难，苦笑搔头。「那你叫我怎办？」
「你自己去找她……我囘房换件衣服，等下你再带她来见我！」
风荻秋点点头，道：「也好！」望了她一眼去了。
宇文寳珠抬头向天，眼光忽然露出怨毒之光，神光一闪即歛，随即向四周瞄了一下，然后向假山走去，到了假山旁边，她双脚又再停住，再一个急冲，跃上屋顶，踏瓦而行。
只见她来至一处，双脚在簷边一勾，一个「倒挂珠帘」，头下脚上垂了下去，食指蘸了口水，戮破宪上的纱纸，凑眼望进去，接着凌空一个筋斗跳了下去，走至房门口以中指轻轻扣动门板。
「咯咯咯——咯咯」三重两轻，甚有规律，奇怪的是房内也传来敲响的声音，「咯咯——咯咯咯」这是两重三轻。
字文寳珠再次敲动，这次是一重两轻，接着房门便拉开了，黎明之前，特别黑暗，看不到开门者的面貌，只见宇又寳珠身子一闪，便闪了进去。
就在此刻，两条黑影同时向那里扑去！与此同时，宇文寳珠一入房，双掌齐出，挟风望黑暗中那人印去！那人十分机警，向后急退，同时发出一声轻呼，宇文寳珠一招落空，第二招又再攻出。
「蓬蓬」两声适时响起，第一声是房门破裂声，第二声却是因为窗櫺碎裂而造成的，接着，房内便多了两个人！
宇又寳珠喝道：「你们是谁？来人呀，鸦神又来了。」
轩辕子哈哈笑道：「眞是恶人先告状！宇文寳珠，鸦神早已落在区区手中，嘿嘿，人家说最毒妇人心，当眞没错！」
傅雨生趁这时候，已把房内的油灯点亮，只见墙角立着一个人，脸色靑白，好像傻了一般，正是风云龙。
宇文寳珠见轩辕子与傅雨生，脸色登时变得比冰雪还白。「你们含血喷人！」
「鸦神已招了，你否认又能怎样？」
傅雨生瞪了风云龙一眼，冷声道：「还有你！」
风云龙道：「不关我的事，都是宇文寳珠迫我的……」
轩辕子冷冷地道：「区区早就知道，你是『鸦神』的内应，否则茶几、窗櫺碎裂、突然发狂，等等事理，又怎能『变』出来！」
宇文寳珠却呸了他一口，骂道：「软骨头，枉称男人！」
傅雨生怕她杀人灭口，连忙拦在风云龙身前，宇文寳珠见状心头一动，知道自己上当，心头大怒，当下哈哈笑道：「两位枉称高人，却也会骗妇孺！」
轩辕子道：「这种话对区区没作用！有些女人比男人还要狠毒几倍！」
「你们没有证据！」宇文寳珠话未说毕，娇躯突然向房窜起，不料门口人影一闪，已多了一个和尚。
不拘笑嘻嘻地道：「女施主未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想离开？」
「和尚，你不在庙里唸经吃斋，来此多管闲事作甚？」宇又寳珠一句话未曾说毕，已经连续攻出四招。
不拘和尚僧袖飘飞，从容接下。轩辕子笑问道：「和尚你怎地会来？」
「嘻嘻，你们两个偷偷溜开，你以为老衲看不到？何况他们娘亲和乖孩子在叫个不停，老衲也受不住！」
轩辕子道：「小傅，你去把风荻秋请来！」
傅雨生刚出去，又囘来了，原来风荻秋夫妇及风越野、吕南凤已循声寻来。
风荻秋见状一怔，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怎地在此处？」
宇又丽珠也是一怔，叫道：「妹妹，你是几时来的？」
宇文寳珠如乳燕投怀般扑向风荻秋的怀抱，哭道：「秋哥，这三人欺侮我！」
宇文丽珠见状几乎傻了眼，风荻秋也是好生尴尬，连咳几声，才对儿子道：「你们两个出去！」
风越野与吕南凤也甚是诧异，两人交换了个眼色，悄悄退了出去。
「妹妹，荻秋，你们两个……」宇文丽珠又是生气，又深感难以置信。
风荻秋长叹一声：「这都是拜鸦神之赐……我着了鸦神施的邪法，刚才……」
宇文丽珠心头雪亮，怒气稍息，宇又寳珠察言辨色，又扑到宇文丽珠怀中，哭道：「姐姐，你叫小妹如何……」
宇文丽珠强慑心神，喃喃地道：「这也许是你们的缘……你不要问我，你姐夫早已不要我了！」
轩辕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风荻秋讶然问道：「前辈因何而笑？」
轩辕子道：「鸦神虽死，还有一个鸦神之姬，也可说是这件疑案的主角……」
风荻秋一怔，脱口问道：「鸦神之姬在何处？」
轩辕子食指一指宇文寳珠，一字一顿地道：「就是她！」
风荻秋与宇文丽珠齐声惊叫起来，宇文寳珠目光一闪，左手一翻，已扣住了姐姐的腕脉，右手也是一翻，多了一把匕首，匕首指在宇文丽珠的后背，宇文丽珠惊呼道：「妹妹，你作甚……」
轩辕子料不到她狠毒至斯，不由一呆。宇文寳珠冷森森地道：「轩辕酸了，算你聪明，可惜你还是棋差一着！」
这句话无疑承认她目己是鸦神之姬，风荻秋忍不住再轻呼一声，简直不能相信，但囘心一想，又有被愚弄的耻辱感，忍不住怒喝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宇文寳珠右手匕首仍然抵在姐姐的后背上，却格格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那匕首不时刺入宇文丽珠的后背肌肉，血水登时把衣裳染红了，宇文丽珠好像魂魄不附，呆呆地立着，完全不知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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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原因



宇文寳珠道：「你们若还想要她的命的话，便都给我让开！」她左手在脸上一抹，多了一张人皮面具，已变成鸦神之姬，声音已变粗了，冷艶之至。
风荻秋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般，大声再问：「你为甚么要这样做！」
宇文寳珠冷哼一声：「我做出甚么事来？你亲眼看见？」
风云龙忽然道：「章慧文是她要杀的，凤钗是她叫我偷的！」
风荻秋转头问道：「丽珠，你几时把慧文的事告诉她？」
宇文丽珠冷冷地道：「我才没这个闲情逸致去调查那狐狸精的姓名，更不曾告诉过她！」
风荻秋又道：「寳珠，刚才你对我说是你姐姐告诉你的，现在你怎样解释！」
宇文寳珠恨恨地道：「风荻秋，你还有良心没有？你要了我的身子，现在便翻脸了！」
风荻秋道：「这是你下的恶计，我翻脸又怎样？我还未跟你算杀死慧文的账呢！问题是你为甚么这样做！」
宇文寳珠道：「因为我妒忌姐姐有这样一位好丈夫！」
此言一出，众皆一怔，风荻秋更是惊讶。「星威对你难道不好？」
「就算好，也不如你之好！」
宇文丽珠追问道：「他有甚么好？」
宇文寳珠道：「他样样都听你的话，还不好？你妹夫便没他一半听话！」
众人听到此都脸脸相觑起来，宇文丽珠知道自己的妹妹性格比自己还要强，不由默然，半晌才长叹一声：「但是他终于也不要我了！」
「那是你御夫无术而已！」
风荻秋沉声道：「不是！那是因为她从来不当我是他丈夫！」
宇文寳珠格格笑道：「难道姐姐当你是儿子？」
「哼！她当我是奴隶！」
轩辕子轻咳一声。「宇文寳珠，你就因此便做下了这许多事？」
「哼，我一早便看上他了，只是让姐姐抢先一步……我嫁了吕星威十八年，但一直都忘不了他，去年，我无意中自风长寿口中得悉姐夫另有情人，便下决心要得到他……」
风荻秋道：「你眞是无耻！」
宇文寳珠脸色一变。「你玩女人便不无耻？这是甚么天理？反正你对姐姐已不忠，也不在乎我一个女人，所以我便开始计画……」
傅雨生截口问道：「风长寿怎会告诉你章慧又的事？」
「他叫他儿子向我借钱！我问他，他自然要答了！」
「风云龙呢？他怎肯作你的内应？」
「也是钱作怪！难道他想一生作人奴才？」宇又寳珠得意地道：「风长寿一家可是他下手的……」
傅雨生无暇理会风云龙，续问：「那麽，你又是怎样跟邬鸦神勾结上的？」
宇文寳珠道：「我认识他已有十多年了，那是有一次，我因躱避强敌，匿在大茅山内，无意中遇到他的。当时我见他长得好丑，忍不住笑个不停，料不到这个丑八怪以为我是仙女下凡，竟然向我求亲。我故意逗他，说若他能感动我，我就会考虑……」
轩辕子叹息道：「你连这种人也硬起心肠欺骗人，眞是匪夷所思！」
宇文寳珠好像没有听见，续道：「那怪人要跟着我下山，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跟着，叫他在半山上等我，他竟欣然答应，又喜孜孜地请我去看他的儿子，原来是一大羣乌鸦！这怪物虽然愚钝，但他长期生活在深山里，炼制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药物，大可供我利用！」
众人听到此，都对邬鸦神同情起来。
「后来我又去了一次大茅山，只是路过一时好奇，再去看看他……」
轩辕子代他说下去。「去年你想要得到风荻秋，便想到他，于是上山对他说，只要他能一替你完成一件任务，你便嫁给他，是不是？」
「你眞聪明，不愧是个书生！」宇文寳珠格格乱笑：「他自然不会反对，乖乖受我利用，今夜我故意现身，把风郞掳走，他还乖乖地在地道的那一端替咱们『护法』哩！」
轩辕子忖道：「原来她当时便在那扇打不开的石门之后，那地道果然是还有出口！」
风荻秋道：「就算你想得到我，也用不着使这般大的心血！」
「哼，你懂什么？我第一步是先杀死章慧文，再把之嫁祸给姐姐，使你对她怀恨；第二点便是『弄死』吕星威，我恢复自由身之后，其他事便好办许多，第三是使你离开家庭，最好到很远的地方去，届时我跟你结合，你便会少一些顾虑了！」
傅雨生问道：「那天晚上你扮成鸦神之姬目的又何在？」
「目然是为了达到上述的目的，我要使风家没人敢住，这样邬鸦神便可以得囘这座庄子了，这也是咱们之间的条件！我本来想杀死野儿，但又怕会因此激怒了秋哥……」
风荻秋怒喝道：「你还有一点人性没有？」
「哼，别人可以骂我，唯独你不可骂？因为若不是为了你，又怎会有今日！」
宇文丽珠道：「你自小便如此，要得到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弄到手，否则……」
宇文寳珠快口道：「否则便想办法把其毁掉，是不是这样？」宇文丽珠不答，她又自答道：「不错，正是如此，风荻秋，你要不要我？」
风荻秋道：「你比你姐姐还坏上千万倍，我绝对不要！」
宇文寳珠脸色一沉，道：「那好吧，咱们便一齐死吧！」
轩辕子喝道：「宇文寳珠，你莫乱来，否则区区第一个便不放过你！」
宇文寳珠恍若无闻，乃问风荻秋：「你不要我，章慧文又死了，要谁？你要姐姐？」
「要她也比要你好得多！」风荻秋这样说纯粹是一句气话，完全没想到后果。
只见宇文寳珠粉脸铁靑，冷冷道：「好得很，那就大家都得不到吧！」话音未落，右手匕首已没柄刺入宇文丽珠背心！
宇文丽珠脸色一变，满脸都是难信之色，艰辛地转过头去，可是她目光尚未看到宇文寳珠，心头一痛，眼冒金星，便已跌倒地上！
宇文寳珠完全没把此当作一件事，转身向风荻秋扑去！风荻秋早已傻了眼，呆呆地站立着，不知趋避。
眼看即将溅血当塲，幸而旁边的不拘大师长袖一拂，将他弹开几步，宇文寳珠的那一掌才落空！紧接着，傅雨生便飞将过去，喝道：「恶妇，莫行凶！」左臂展开如弓，右手笔直撃出！
宇文寳珠大叫一声：「谁破坏老娘的好事，谁便得死！」她忽然解下一柄弯刀来，一挽刀诀，刀光如虹，反斩傅雨生的右手！
这一刀快速之至，而且诡异绝伦，傅雨生心头一凛，连忙化拳为掌，向刀背拍去！
不料宇又家的刀法的确有过人之处，只见宇文寳珠手腕一翻，刀刃便又对着傅雨生的右臂削去！
傅雨生叫道：「来得好！」急忙变招，左掌突然发出一记「劈空掌」，把宇文寳珠的刀法震乱。
宇文寳珠吸了一口气，手臂一抡，刀光在半空划了一道弧圈，斜劈傅雨生的肩膊！这一招连消带打，轩辕子在旁也看得暗暗喝采。
傅雨生艺高胆大，左袖突然一拂，袖管遮住宇文寳珠的视线，双脚一错，堪堪避过那一刀，右手五指一弹，一招「手挥琵琶」，截向对方的手腕！
宇文寳珠心思缜密，反应又快，见傅雨生左袖遮住自己的视线，心知不妙，急忙抽身而退，刀光一闪改截傅雨生左臂。
傅雨生撤臂沉肘，接发一掌，凛烈的罡风呼呼作响，宇文寳珠不敢硬接，向后斜退。她一退，傅雨生立进，一掌过后，又是一掌，一连七掌，把宇文寳珠迫至墙角。宇文寳珠退无可退，只得咬牙反攻起来，傅雨生正要她如此，他左掌不断伺机发掌，右手或爪或掌或拳，寻缝抵隙，不时攻入刀网之中！
这样打法虽然比较耗力，但分出胜负知比较快！果然五六十招之后，宇文寳珠因为要不断运功抵御傅雨生左掌的压力，刀法已比刚才略慢，也不如刚才灵活了。
傅雨生见此法有效，再加一成眞力，形势继续好转。眨眼又是三十招，傅雨生突然长啸一声，左掌向侧拍出一掌，这一掌用了他七成功力，狂台自天而降，宇文寳珠大吃一惊，娇躯一偏，斜飞两步，先卸去一部分力，再抵出左掌应付！
「蓬」的一声，两股掌风接实之后，宇文寳珠借着反击之力，娇躯如燕子般飞了起来，越过傅雨生的头顶，右手的弯刀，挟着一道晨曦，直劈下来！
这一刀是宇文家驰名江湖的「摘月弯刀」的三大绝招之一，威力极大，刀法展开，杀伤力笼罩及方丈。
傅雨生却不害怕，左掌向上发出一道掌风，双脚一错，斜飞几尺，右手要想发招，不料宇文寳珠这一招果然不同凡响，当刀法展开时，连人也好像改变了似的，脸上神光湛然，一撑腰，凌空横飞几尺，刀一挽，破风劈下！
刀未出，啸声已震人心魄，傅雨生微吃一惊，急切之间，双脚一屈，蹲在地上，双掌拼力向上一拍！
这两掌乃他全身功力所聚，「摘月弯刀」虽然不凡，但宇又寳珠的内力与傅雨生相差颇远，是以娇躯被击得直飞起来。
「蓬」的一声巨响，宇文寳珠腰背撞及横梁，把梁上的灰尘震下来，宇文寳珠娇躯木落，手中之刀已先落地！
「蓬！」又一道巨响，宇文寳珠后背被撞得发晕二十一章，五内都似离了位，跌下来时，来不及运功又已落地，这样来往撞击，她已一晕死过去了。
傅雨生拍拍手掌，道：「风荻秋，父给你了！」
忽然门口窜进两个人来，正是风越野与吕南凤，吕南凤叫道：「姨丈手下留情！」扑至母亲身上，用力摇幌，哭道：「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宇文寳珠缓缓睁开双眼，脸上突现神采，这刹那，她灵台从来未试过如此清净明亮，往事如电，在心头一闪而过，忽然觉得一生所作所为，全没意义！「唉，连我目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吕南凤那里知道她内心的变化？哭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女儿着想！你自小任性，但现在已不小，而且任性也绝对不能影响别人，你你你……你连爹爹、大姨杀都了，这怎还能叫任性？」
宇文寳珠身子一震，大声道：「你骂得对，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对不起很多人！姐夫，你杀了我吧！」
风荻秋见她已有悔意，心中怒火略消，不由犹疑起来，宇文寳珠杀死他两个女人，而偏偏与自己有合体之缘，敎他下不得手。
宇文寳珠道：「凤儿，你把我抱到墙边坐一坐，我有话要跟你姨丈商量！」
吕南凤略一犹疑，终于把母亲抱至墙角。「姐夫，我不求你原谅，不过请你看在凤儿身上，我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否答应我？」
风荻秋道：「若是凤儿的事，我一定答应！」
「好！」宇文寳珠露出安慰的神色，「我知道野儿跟凤儿很要好，我也相信他们在一起会很幸福，所以我要你答应我，让凤儿做你的媳妇！」
风荻秋看了儿子及吕南凤一眼，见他们都不反对，便毅然道：「我答应你，而且我会把这头家交给他们！」
风越野道：「爹，那你呢？」
风荻秋仰头长叹一声：「爹已看破红尘……」
话未说毕，只闻「砰」的一声，众人转头过去，只见宇文寳珠头颅破碎，已死于非命。其实轩辕子已料到她必自杀，不过却任由她。接着风云龙也撞头自杀了！
刹那，房内寂静如死，轩辕子笑道：「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小傅，咱们走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