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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怅望祁连

[完结] 朱羽《玫瑰干戈》(原名《喋血龙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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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0-6 11:24:3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巧布奇招


  这间咖啡厅的后进很大,除了午间吕奇和韩鹏见面的那间秘室之外,还有一间更宽敞的秘室,占地十坪。晚间,吕奇就在这里会见‘玫瑰党’的精锐干部。
  韩鹏召集了二十个人,其中还包括了三名面貌姣好,体态婀娜的娇媚女性。若非在此处见面,绝难看出她们会是黑社会份子。
  整个下午,吕奇和罗克已经通过三次电话,后者也和陈九平频频联系。所有的计划都按照吕奇的构想进行。在吕奇的意料中,他不但可以使真相大白,也可以将法南度的罪行抖露出来。
  在三名女性干部中,吕奇特别注意一个叫菲丽丝的女郎,她有一张中西合壁的面孔,一双大眼和微翘的嘴唇,到场以后,目光始终揪在吕奇的脸上。吕奇所注意的不是她的妩媚与妖冶,而是她目光中所透顿出来的狡黠。
  “菲丽丝小姐!”吕奇先找到她头上。“请你提供一点意见,哪些意外死亡是比较容易安排的?”
  菲丽丝的目光先看了看其余诸人,然后从容地说:“比如说车祸,游泳时不慎溺死,误饮药物,自阳台上跌下,这些意外死亡的计况都不难安排。”
  “谢谢你的提供。”吕奇淡笑着说:“不过,你所说的方法在进行时恐怕都会有困难。我们的对象经常生活在严密的保护中,首先,车祸事件就不太好设计;至于游泳时溺死,那更困难,因为我们的对象并不游泳;再说到……”
  “干部长!能告诉我们对象是谁么?”菲丽丝突然插口问。
  “菲丽丝小姐,”吕奇冷峻地说:“你不该问,这是犯规的。”
  “是!我道歉。”她的面上有点红。
  “干部长!韩鹏突然插口说:“我应该提醒你一下,在这里聚会的时间不能够太长,警署的耳目是相当灵敏的。”
  “好!那么散了吧!我今天只是要和大家见见面。”吕奇说着又向菲丽丝招招手:“请你和我一同离去。”
  出了咖啡室,菲丽丝和吕奇登上了一辆出租汽车。驶过两条街,吕奇就叫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两人走进了一家小型夜总会,在僻静的角落里落座,向侍者要了两杯威士忌,开始交谈起来。
  “干部长……”菲丽丝微笑着举杯。
  “请叫我吕先生!”
  “哦!吕先生,在三名女性当中为什么只看上了我?”
  “因为我发觉你很适合作一名凶手。”
  “只是作一名凶手吗?”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
  “嘿……”菲丽丝失笑出声。“那是我弄错了,我以为今晚出游是因私而非为公,因为干部长是有权享受任何一名女干部的。”
  “我不会那样下流!”
  “你认为很下流吗?”
  “当然!女性非物,怎可任意享受?”
  “有许多女性干部都以此为荣耀哩!”
  “你也是吗?”
  “那就要看看享受我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吕奇自然懂得这种暗示,不过!他懒得去理会。过去,他也和黑社会中的女性接触过,她们几乎都是天生的淫娃。
  “话题不该扯太远了。”吕奇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派你去接触我们的对象,自然我会为你安排很好的机会。”
  “对象是谁呢?”
  “这自然要告诉你的,……”吕奇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下去:“是谘询院议员陈九平先生。”
  “啊——”她低呼了一声。
  “很吃惊吗?”
  “不!”她摇摇头。“但很意外。”
  “希望你在对象的面前不要露出意外的神色。”
  “为什么要杀他呢?”
  “菲丽丝,你又违规了。”
  “是!我道歉。”
  “明天陈九平先生要参加一个会议,大概在中午十一时到十二时之间……”
  “我要求转换一个环境。”
  “不!这里的音乐可以掩护我们的话声。”
  “可是我听不清楚。”
  “留神一点就行了。”
  “吕先生,我有权作此请求的。”她的语气有些强硬。
  “好吧!你说哪里?”吕奇妥协了。
  “去我的家。”
  “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
  “好吧!”吕奇站起来,召唤侍者结帐。
  菲丽丝的住所也在风铃区,是一幢闹中取静的精巧公寓。她一个人占据了楼下的一层。有三房四厅,完全西化设备,布置得非常豪华。吕奇暗暗吃惊,面上不动声色地问:“菲丽丝,你支多少月薪?”
  她一面为他倒酒,一面回答他说:“我并不靠组织的月薪维持生活,我是花露区裸舞院的红牌舞娘,每月有五千美金的收入。”
  “那你又何必参加组织?”
  “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流氓保护,我参加组织可说是双方互惠的……哦!称呼你为流氓不介意吗?”
  “我本来就是流氓嘛!”
  “你说要我去接触陈九平先生?”菲丽丝主动提到正题。
  “是的!为了制造一次意外死亡。”
  “为什么要杀他呢?”
  “菲丽丝!”吕奇板起脸来叱喝:“你又多问了。”
  “我道歉!可是……”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说:“……我必须要知道原因,因为我是一个执行者。”
  “你经常有理由来使我就范。”吕奇悻悻地说。“告诉你吧!因为陈九平先生和我们老板作对。”
  “我们老板是谁呢?”
  “什么?你连我们老板是谁都不知道吗?”
  “你知道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
  “我看你未必真的知道。”
  “菲丽丝!”吕奇突地放下酒杯去抓住对方的手臂。“你好像在用这种方法逼我倾吐秘密。说!你有什么用意。”
  “你……”她紧紧皱着眉头。“你弄痛我了。”
  “说!不然我可能扭断你的手臂。”
  “放开我。”
  “是老板派你来测验我的吗?”吕奇松开了手。
  “吕先生,你真是为了效忠法南度先生才参加组织的吗?”
  吕奇心中好笑,对方竟然用这样一个笨蛋来测验他的忠贞。不过,他却没有笑出来,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那么,你上当了。”
  “什么?你说老板的坏话?”
  “吕奇,你知道这个组织的老板是谁吗?”
  “你方才已经说过了,又何必问?”
  “你的志愿书上填写的是参加‘玫瑰党’。根据传说,这个党是属于议员先生法南度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想不到的情况。这个组织的老板是陈九平,就是你将要去杀死的人。和你在一起的人,没有一个是‘玫瑰党’的党徒。”
  吕奇大感意外,不禁沉叱道:“你胡说!”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她轻声叹息。“因为对方的布局太过诡异,超过常情,自然就使人出乎意料之外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菲丽丝一只手盖住了吕奇的手背,语气柔和地叫着他的名字:“吕奇!我绝不是老板派来测验你的,也没有什么用意。我只是希望你了解你已上了别人的圈套。”
  “说吧!”吕奇开始有些动摇了。
  “这个组织,以及你今天所见到的干部,包括我在内,都是陈九平的死党,不过我却是一名伪装份子。”
  “我被你的话弄糊涂了。”
  “你慢慢往下听吧!”菲丽丝接着说:“法南度的确是从下层社会爬上来的谘询院大人物,可是,他早就脱离了黑社会阶层,目前散布全埠的‘玫瑰党’并非他所有。”
  “你怎么知道?”
  菲丽丝摇手示意他不要插问,又接着叙述下去:“在谘询院中,陈九平先生在表面上是属于君子派的,其实他是一个争夺权利的小人,而法南度处处在阻碍他的阴谋得逞,因此,陈九平难免对法南度恨之入骨,发誓要打倒……”
  吕奇插嘴问道:“因此陈九平和‘玫瑰党’的夏一堂联络,希望他能提供法南度犯罪的资料,对吗?”
  “是的。可是陈九平先生并不知道‘玫瑰党’是本埠黑社会巨擘法南度·山费所有,而非谘询院的法南度先生所掌握。凑巧那位夏一堂早生异心,就将错就错和陈九平虚与委蛇,他也不说明对方弄错了情况,因为夏一堂的目的不是要到谘询院作证,而是趁机卷逃‘玫瑰党’的一笔钱。有陈九平这种有实力的人作靠山,万一有差池,他也好有退路。”
  “啊——原来是这样的。”
  “谁知夏一堂的太太彭丽娜也早生异心,趁机会布局使其丈夫入套而加以谋害,那些情形想必你都了解了。”
  “是的。可是……”
  菲丽丝很快地接口说道:“陈九平发觉彭丽娜搅乱了他的美好计划,所以派人将她杀掉,一方面是为了泄忿,一方面是为了使你就范。”
  “这我就不明白了,陈九平要使我就范,应该要我去对付法南度,怎么反过来要我杀害他自己呢?”
  菲丽丝冷笑道:“哼!这就是他阴险之处,你自始至终都以为是在为法南度作犯法的勾当,并不知道这是陈九平的布局。在某一个时候你会突然被捕。毫无疑问你会指法南度的罪行。这岂不是完成了他要打击法南度的心愿?”
  “原来他要我做牺牲者?”
  “对的。彭丽娜死在你的床上,悬案未了,约克·陈等四人也是死在你的利刀之下。那时候你必然是百口莫辩。”
  “不过,其中却有一个漏洞。‘玫瑰党’并非法南度所主持,陈九平打击他的目的还是达不到。”
  “话说得不错,这是陈九平未曾想到的,也是你未想到的。事到最后,虽然法南度不至于受到法律上的制裁,可是在信誉上的损失却不小,而且他无法否认他的确是从黑社会中窜起来的。”
  “菲丽丝,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清楚?”
  “因为我是法南度聘请的密探,真正是为他作事的人。”说到此处,她抬起头看了吕奇一眼,接着说道:“本来今晚聚会时,我就可以使警探逮捕在场之人,可是……”
  “你有什么顾虑吗?”
  “法南度虽然保护了自己的权益,却无形中伤害到你。约克·陈他们并非彭丽娜所杀,而是韩鹏所杀。到了警方手里,韩鹏必定难逃杀人罪嫌。可是,他一交出凶刀,你也就有了麻烦了。”
  “菲丽丝,你怎知他会交出凶刀呢?”
  “那是必然的,全体人员被捕,他一定怀疑是你弄的诡计。”
  “感谢你!可是我想问一句,你因何如此关心我呢?”
  “因为罗克先生在同行中很受敬重,而你又是他的学生。站在道义立场,也不能见你溺水不救。”
  “菲丽丝,我幸好没有起邪念。如果我想利用干部长的权力享受你一番的话,我相信你就不会如此关心我了。”
  菲丽丝微笑了一下,未作表示。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吕奇又问。
  “首先要将杀害彭丽娜的凶手找出来。”
  “那很简单,”吕奇拿起了电话听筒,问道:“我可以要韩鹏到这里来吗?”
  “可以。不过……”
  “有什么顾虑?”
  “先打电话,等下再说吧!”
  吕奇将电话摇到那家咖啡座去,韩鹏很快来接听,吕奇要他立刻到菲丽丝的住所来一下。
  “他要来么?”菲丽丝关心地问。
  “立刻就会到。”
  “那么,快去多喝两杯酒,然后到卧室去脱光你的衣服。”
“为什么?”
“因为不纵情酒色的人不像一个主持杀人大计的干部长;你不上我的床,我也不像一个效忠组织的好干部。因为当你要我陪你同时离开时,韩鹏曾向我叮嘱过,要我以酒色迷你,使你没有机会和时间去仔细搜索。”
  “但愿我们不要假戏真做,那对你可能是一种损害。”
  “那就看你如何控制了。”
  吕奇从酒柜中拿出威士忌,对准瓶口喝了一大半。菲丽丝将她的衣裙脱得东一件,西一件,最后连乳罩也脱掉了。
  吕奇转过身去,腼腆地说:“菲丽丝!这样太彻底了吧!”
  “吕奇,我方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的职业是裸舞院的舞娘,你应该大方点转过身来,你不过是个观赏裸舞的观众而已。”
  “这真是上帝的杰作。”吕奇眯着眼睛说。
  “眼睛不必眯得那么细,相信你不是第一次见到。”
  “但是以前见到的没有像你这样美。”
  “你可能有所企求了,不然,你不会如此赞美我的,走吧!我们该到卧室中去等待门铃响了。”
  进入卧室中,菲丽丝举手代劳,为吕奇解脱了他身上的衣服,抓乱了他的头发,又在颈间留下了几个吻痕。然后,她背着身子脱下了她身上唯一的短裤。
  吕奇暗暗吃惊,同时心头也有所激动。幸好,她转过身来时,已很快地围上了一条被单,她将那条短裤放在很明显的地方,然后又弄乱了头发。笑着说:“韩鹏很精明,被他看出破绽来就不妙了。”
  “等一会儿我就这样见他么?”
  “我去开门,你就穿着短裤躺在床上让他进来见你。”菲丽丝说着,将他往床上推去,“现在你必须吻一吻我,因为我的唇膏太完好了。”
  吕奇开始吻她,那不是做戏,而是认真地吻,在这种情况之下,相信任何人也克制不住的。菲丽丝也是如此,在一阵激烈的喘息中,她竟然揭开了身上的被单,让吕奇和她紧贴在一起了。
  幸好,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不然菲丽丝不会飞快地裹着被单离开床榻,吕奇也不会那样轻快地放走了她。
  吕奇是个素善风流的人,但是风流和下流却有极大的分别。像他这样几近全裸地会见另一个服装整齐的男人,真是破天荒第一遭;而且还有一个几近全裸的美人依偎在他怀里。为此,他感到脸红,幸而酒意遮盖了他的窘态。
  韩鹏依旧是黑衬衫,白领带,面色也是同样的洁白;这证明他对眼前的景象完全无动于衷。
  “干部长!”他恭敬地鞠躬,然后问道:“有何吩咐?”
  “我要见见勒死彭丽娜的人。”吕奇神气十足地说。
  韩鹏微微一愣,语气迟疑地说:“干部长是要……”
  “我很欣赏那位干部,他干得很漂亮。”
  “干部长是要他再出动吗?”
  “我有工作分配,教他来见见我。”
  “现在吗?”
  “当然!”吕奇近乎吼叫的声音说:“不然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
  “是!我去打电话。”
  “不!你去叫,让他一个人来就行了。”
  “是!让我先报告干部长,她是唐兰小姐。”
  菲丽丝有些吃惊,但她面上却未露声色。
  “女的?”吕奇故意露出兴奋之色说:“那就更有用处了。快去教她到这里来见我。”
  “干部长已经想好了计划了吗?”
  “嗯!不过有些细节还要和你商量一下,先教她来一趟再说吧!”
  “是!”韩鹏恭敬地鞠躬,然后退了出去。
  菲丽丝送走了韩鹏之后,回到房中飞快地穿回她的衣服,吕奇一把拉住了她,轻佻地说:“菲丽丝,你不能和我再做一做假戏吗?”
  “吕奇,别开玩笑,正事要紧。”
  “什么事使你神情这样严重?”
  她一面穿衣服,一面说:“唐兰自以为是我们之中最美的女人,所以你要先满足她的虚荣心,装着色迷迷的样子和她厮混一番。然后再盘问她关于扼杀彭丽娜的情形,同时,叫我来假装彭丽娜让她现场表演一次。我会暗中打开录音、录影机将她的供词和动作录下来,将来在法庭上她才无法狡赖。”
  “嗯!真亏你想到了。可是你教我和她厮混……”
  “别犹豫!你一定要表示出我不能使你满足的样子,尽量在她的面前瞧不起我,而抬高她的身价。”
  “那样我一定会感到难过。”
  “谢谢你。但是我必须先要让唐兰开心。”
  “我会的。不过事后可不能向我发脾气啊!”
  “只要你不要作得太过火就行了。”
  五分钟后,门铃响了,唐兰来了。也许她知道有菲丽丝这个劲敌在,所以穿着了一件特别暴露的洞洞装,胸部的V型领口处蒙着一层黑纱,比没有穿衣服差不了多少。她弯腰鞠躬,前胸又作了充分的暴露。
  吕奇向带她进来的菲丽丝挥挥手说:“请你到客厅去,没有叫你就不要进来。”
  “是!”菲丽丝驯服地退下去,并掩上了房门。
  “唐兰,过来。”
  唐兰向床边走去,却故意绷着脸问道:“请问干部长有何吩咐?”
  吕奇一伸手,粗鲁地将她拉倒在怀里,邪声邪气地说:“菲丽丝很令我泄气,希望你勿使我失望。”一边说,一边就拉开唐兰背上的衣服拉链。
  唐兰将外面的洋装褪下,吕奇不禁有些咋舌,因为她身上除了那件连裙的洞洞装之外,差不多没有其他的衣物了。
  “嘿嘿!”吕奇的手开始在她身上侵略。“你真是一个性感尤物,比菲丽丝那副死板板的样子要美妙得多了。”
  “希望能使干部长满意,”她娇媚地笑着,同时,两只手也展开了一些小动作。“不过,韩先生告诉我,你将要分配我的工作。”
  “别忙!先轻松一下再说。看见你什么事都忘记了。”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那么,你为什么只用手呢?”
  “唐兰,你杀过人吗?”吕奇突然问了一句。
  “这与做爱有关系吗?”唐兰有些发愣。
  “当然有关系,你能杀人,代表你够狠,够狠的女人才够劲。”
  “我杀过不少人。”
  “听说彭丽娜也是你杀的?”
  “嗯!杀她毫不费事。”
  “真的吗?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就好了。”
  “当然可以,那天我奉到韩鹏的命令……”
  “慢点!”吕奇突然将她的胴体推开,将她的衣服扔给她说:“将衣服先穿起来。”
  她迷惘地望着他问道:“干什么?”
  “我最近要设计一件谋杀案,想向你吸取一点经验。我看你是有一点天才的,杀死彭丽娜也许很简单,但是潜进旅馆和事后走出来不被发觉那就不太容易了。来!我要菲丽丝代替彭丽娜,你来一次现场表演如何?”
  “好呀!”唐兰眉飞色舞地说。
  吕奇也穿上了衣服,然后叫菲丽丝进来。她向吕奇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录音、录影机已经开始操作了。
  “菲丽丝,”吕奇挥着手说:“你睡到床上去,这里权充日月饭店的现场,唐兰开始表演一下那天的情形。……”
  唐兰插口说:“有一点须要更正,彭丽娜是裸睡的,如果菲丽丝要作她的替身,就必需脱光身上的衣服。”
  这些景象将来要上法庭的,吕奇自然不愿菲丽丝出这个洋相,因此摇摇头说:“不必那样麻烦了……”他又压低了声音凑在唐兰的耳边说:“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菲丽丝那身毫无光彩的肉体。”
  唐兰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点点头说:“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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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0-6 11: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贪婪娇娃


  菲丽丝睡到床上,唐兰还细心地为她校正了睡姿与方向。
  吕奇为了录音带上能够记录凶手的供词,于是问道:“唐兰!彭丽娜的确是你杀的吗?”
  唐兰有些迷惑地点点头说:“当然是的。”
  “谁教你杀她的?”
  “韩先生。”
  “韩鹏先生吗?”吕奇再用全名重复地问一次。
  “是的。”
  “行凶是什么时候?”
  “星期二上午九时半。”
  “唔!什么地方?”
  “日月饭店二楼,就在你房间的床上。”
  “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潜进隔壁房,然后从阳台上翻过去的。”
  “彭丽娜没有发觉吗?”
  “没有。当时她似乎睡得很沉。”唐兰边说边走到床边,双手叉在菲丽丝的喉间,“当我扼住她的脖子时,她曾经试图挣扎,也只不过挣扎了十几秒钟,她就被我扼死了。”
  “然后呢?”
  唐兰松开手,将菲丽丝摆成侧睡姿势,面向床里。然后才回答说:“就这样,我让她面向床里,再从阳台上回去。”
  “你行凶的时候戴着手套吗?”
  “戴了的。”
  “行了,表演完毕。”
  菲丽丝很快地离开了床榻,走出房去。吕奇心里明白,她是去关闭录音、录相机。
  事情就这样简单,三言两语就使凶手招了供,而且还录下了现场表演的影片,吕奇几乎有些怀疑其真实性。
  唐兰见他沉吟不语,不禁轻声问道:“干部长,还有什么问题吗?”
  吕奇喃喃自语地说:“想不到就这样简单。”
  “是的。”唐兰兴高采烈地笑着:“这是一件平淡无奇的谋杀案。”
  “好了!你刚才的表演必然会给我大大的帮助。”
  唐兰娇媚地一笑,背朝着他,示意他为她拉下拉链。吕奇不禁犹豫了,目的既已达到,还有必要和对方胡缠下去吗?
  菲丽丝在门缝间向吕奇打了个手势,他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如果此时见拒对方,那必然会使对方怀疑。他一脚踢上了房门,剥去了唐兰身上唯一的洞洞装。何必管她是怎样一个歹毒的人物呢?反正她总是一个能够引起人的欲念,也能够发泄人的欲念的惹火女人,逢场作戏吧!
  当室内娇笑连连之际,坐在客厅中的菲丽丝却咬紧了嘴唇。蓦然,门铃声响了起来。
  那会是谁呢?她这样想。但她并不犹豫,立即放下手中的酒怀,走出客厅,向大门处走去。
  也许因为吕奇和唐兰在她卧室中纵情欲狂,使她有点恼火,她并未问清来人是谁,就打开了门。
  来人是个女人,很健美,但是菲丽丝看不清她的面部,因为她面上戴了一副特别宽大的太阳眼镜。
  菲丽丝不禁心头一凛,可是冰冰的枪管已经抵上了她的胸膛,同时,冷峻的话声也在她耳边响起:“不要声张,退回去。”
  这是一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她是警方吗?不像。是那一条黑道上的朋友吗?也不太像。怪了?
  拿枪的女郎用脚后跟踢上了大门,沉声问道:“吕奇在吗?”
  “在!”菲丽丝点点头,同时心里也萌生了一个愿望——但愿这个女客和吕奇是一条阵线的。
  “向后转,带路,不准向任何人打招呼。”
  菲丽丝是个职业性的密探,自然也经过特种训练。不过,她此时却不敢妄动。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女郎面前轻举妄动,那无异是自讨苦吃。于是乖乖地转身向卧室的门口走去。
  来到卧房门口,那女郎的枪管在菲丽丝的背上抵了一下,轻声说道:“推开门,要快。”
  房内根本没有下键,门一推就开了。床头上的唐兰发出一声尖叫。虽然船儿还没有入港,两人的游戏,那仍然是丑态毕露的。
  吕奇也大感意外,不过,他很快地就发觉菲丽丝的身后还有一个女人,看样子菲丽丝受到了胁迫。
  就在他准备自床上滚下去,摸索他衣袋内的枪支时,执枪的女郎已飞快地抡起枪柄将菲丽丝敲昏。然后沉叱道:“不要动!”
  对方一大叫,吕奇就认出来了,原来这个女郎竟是莎琳,看她的出手简直就是个泼辣的枪手。
  吕奇脱口叫道:“莎琳!是你?”
  莎琳冷叱道:“吕奇!要命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你要……”
  “住口!”莎琳吼了一声,然后向唐兰招招手,“这位小姐请过来一下。”口气是很和气的,可是,唐兰却知道走过去不会有好事的。因此挨在床上没有动弹。
  莎琳又厉叱了一声:“你想要我开枪吗?”
  唐兰这才万般无奈地裹着一条被单走下床来。她刚走到莎琳的面前,莎琳的左掌已闪电似的切在她的头上;她和菲丽丝一样也躺了下去。
  吕奇不禁大感骇异,在他心目中,莎琳柔若绵羊,但是,她此刻却像是一头凶残的母虎。
  吕奇不太了解莎琳此来的目的何在,不过,以他的经验,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太单纯。于是,力持镇定地问道:“莎琳!你要干什么?”
  “吕奇,”她的语气异常森冷。“捉迷藏的游戏该结束了。”
  “这是什么意思?”
  “听清楚!你将那张面额三百万港币的巨额支票和渣打银行的信用状放到哪里去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少装糊涂!彭丽娜到旅馆去找你。分明就是想和你妥协,共同占有那笔钱。你是否答应她,我不知道。但是,彭丽娜死后那张支票却不异而飞,分明是你藏了起来。我希望你老老实实交出来。”
  吕奇心中一动,似乎个中情由还有许多是他不知道的。因而面上浮着微笑,和颜悦色地说:“莎琳,我们是好朋友……”
  “别自作多情!”
  “好!好!”吕奇依然是满面笑容。“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要问起这张支票?它与你有关吗?”
  “那笔钱本来就是我的。”
  “噢!这真有点教我不明白。”
  “吕奇,我承认你是一个优秀的探员,可是你的运气一直不好,而且周遭的环境也太复杂,所以你一直在迷阵中兜圈子。我说那笔钱是我的绝非胡说,因为约克·陈的金钞买卖,有我绝大部分的投资。”
  “这倒有些使我意外。”
  “谁也想不到。因为约克·陈和我死去的大夫一直有往来,我丈夫利用飞行员的身分为他偷运黄金进口,这都是我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丈夫空难逝世后,我就将领来的保险金投资进去。”
  “莎琳,你的运气似乎也不太好,因为那天晚上我发现你被吊在约克·陈的浴室里,那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彭丽娜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弄的好事。自从我丈夫死后,约克·陈的线路中断,于是和夏一堂搭上了线,利用夏一堂在龙门角的黑社会关系,自海上运金进来。久而久之,约克·陈竟然和彭丽娜发生了暧昧关系,他们这一次就是想远走高飞。”
  “如果我不救你出来,你会遭到何种后果?”
  “可能会被杀。”
  “那就对了,你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放下枪来。记住!我们是好朋友。”
  “不行!”莎琳语气强硬地说:“我要你交出那张支票来。”
  “支票不在我处。”
  “你休想赖!彭丽娜必然会将那支票带在身边的,你最早发现她的死亡,你也必然检查过她的遗物。”
  “莎琳,我想应该提醒你一下,凶手比我更先检查了彭丽娜的遗物。”
  “那么,告诉我凶手是谁?”
  “韩鹏!”吕奇毫不考虑地说。“你在‘女王咖啡座’可以找到他,不过,他的人可能不少。”
  “谢谢你向我提供线索,知道我将来怎样感谢你吗?”
  “也许你会分我一半。”
  “我会杀你。”
  “莎琳,有这个必要吗?”
  “有的,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不过,我现在不会动手,因为我还不能肯定你说的是真是假。”
  “如此说,我目前还可以活着了?”
  “是的,现在将身子转过去。”
  吕奇很驯服地转过去,他知道妄动没有好处。
  “双手伸到背后来。”
  吕奇一切照办,他只等待一个反击的机会。可是他没有等到,因为莎琳对这一方面竟然非常内行。他的双手被他自己的领带反绑住,被拴在一把笨重的椅子上,同时,他的嘴也被塞上了,用了唐兰的乳罩。莎琳很细心,又将唐兰和菲丽丝也绑了起来。
  “吕奇,”莎琳冷笑着说:“你现在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我此去挨枪死掉,不再回来,否则,你是活不成的。”说完后掉头走了出去,吕奇听见重重的关门声。
  四周一点声息都没有,吕奇暗暗地抽了口冷气。不管是莎琳赢了韩鹏,或者是韩鹏杀了她。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他应该立刻想办法才行。他冷静地思考了一分钟,终于想出了求救的方法。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身体能够顺利移动。
  吕奇的脚也是被绑住的,他挣扎着倒在地上,拖着笨重的椅子,以肩部和膝部着力,向卧室挪去,他只想挪到客厅电话机旁,一共不到十步路,此时看起来,似乎比去太空的那一条路还要长。但是,他了解时间对他的重要,他忍受着一切痛苦往外挪动,双腕已被椅腿的棱线磨伤,可是他不在乎,仍然尽全力向他心目中的目标迈进。足足花了十分钟之久。他才滚到了客厅的电话机旁。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站了起来。
  在行动前,吕奇早已思索过,他清晰地记得一根调酒用的玻璃管放在电话机旁边,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用牙齿咬住了玻璃管,然后以那根玻璃管开始拨号码。
  这是一桩非常吃重的工作,因为他的背后还背着一把笨重的椅子。不过,他终于做到了。
  吕奇尽量将头凑近话筒,大吼道:“我是吕奇,请立刻来,多带人。这里是风铃区,详细地址可以查一下,电话号码是五七四六◯三。”
  话筒里传来罗克急促的声音:“我立刻就来。”
  吕奇砰然摔倒在地上,他此刻连移动一分的力量也没有了。罗克所说的“立刻”虽然具有安慰成份,但也并不太慢,八分钟以后,他就带着马乔治及金东奎以及其他人赶到了。
  罗克一面为吕奇松绑,一面问道:“怎么回事?”
  “来不及说清,总之一句话,好人变成了坏人,坏人变成了好人,莎琳竟是约克·陈的合伙人。”
  “真的?”罗克有些发愣。
  吕奇也不回答他的话,飞快地跑回卧室去穿他的衣服鞋袜。
  罗克跟进来问道:“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暂不要管她们,派两个人看守此地,其余的跟我到“女王咖啡座”去,莎琳找韩鹏追索那张外币支票去了。”
  罗克、马乔治、金东奎以及吕奇等四人以快速的步伐冲出菲丽丝的住处,驾车往“女王咖啡座”驶去。
  在车上,吕奇将新的发现约略地向罗克说了一遍。罗克听了之后,咋舌不已,连连摇头说:“太复杂了!我干私家侦探以来,还没有遇见过这样复杂的案子。”
  “太单纯的案子还有什么味道?”吕奇似乎在自我安慰。
  “嘿!你真是太轻松了。”罗克紧绷着脸。
  车子在“女王咖啡座”的门前停住。吕奇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罗克先生!请你封住前门,马乔治、金东奎去封住后门,别的人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让韩鹏走掉。”吕奇说完后,就下车走进了咖啡座。
  时间已是子夜,咖啡座虽未到打烊的时候,但是座上已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两三个男的。他直往后走,碰上了一个彪形大汉。
  那大汉附在他耳际悄声说道:“干部长,来了个找麻烦的女人。”
  “在哪里?”
  “在大屋里。”
  “有多少人在里面?”
  “有不少人困住了她,但是韩先生却不愿在这里惹事,所以一直在说好话,那个女的却很凶。”
  “唔!”吕奇漫应了一声。
  他一直往那间大型的密室走去,“砰”地一声推开了房门。
  莎琳和韩鹏对面而立,另外还有四个人虎视眈眈地监视着莎琳,见吕奇进来,面上都流露了惊色。
  吕奇故作不解地问道:“什么事?”
  韩鹏愣了一下,才说:“这位小姐说,干部长要她来向我索取一张面额三百万的港币支票,这是怎么回事?”
  吕奇望着莎琳,冷冷地问道:“小姐!我是这样说的吗?”
  “吕奇!”莎琳沉声说:“我很佩服你竟然能走出来。不过,你所说的话希望你不要赖。”
  “小姐,你说彭丽娜被杀后,身上一张支票不见了。我只是告诉你,彭丽娜是韩鹏派人去杀的,你可以来问问他看见那张支票没有,我并没有要你来向他索取呀!你想必是听错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松已极,但是,听在韩鹏耳中却像挨了一记闷棍般重重一震,立刻脱口叫道:“干部长!你……”
  吕奇板起了脸说:“韩鹏!唐兰已经告诉过我了,彭丽娜是你派她去杀的。堂堂‘玫瑰党’敢做敢当,怕什么?”
  韩鹏不禁愣住了,发作又怕破坏了整个计划,忍下去吧!又不知道吕奇安的是什么心眼儿?
  莎琳冷笑了一声:“韩先生,这下该没有话说了吧!为什么杀彭丽娜?还不是为了要谋夺那张港币支票?你们既然派人杀了约克·陈,抢走了那笔美金现款,又要拿走支票,那就太不尽情理了。”
  “胡说!”韩鹏沉叱道:“约克·陈是彭丽娜杀的,那笔钱是她自动退回来的,支票根本没有看见,你不要含血喷人!”
  吕奇插口问道:“那笔钱是彭丽娜自动送回的吗?”
  “当然!”
  “胡扯!彭丽娜打算和约克·陈远走高飞,怎会又去杀死他?而且彭丽娜是个贪而无厌的人,岂会将五十万美元送回来?”莎琳似乎很了解内情。
  “的确是她亲自送回来的。”韩鹏一口咬定。
  吕奇冷笑了一声,问道:“韩鹏,夏一堂拐带了谁的钱?”
  “‘玫瑰党’的。”
  “那么,她就该将钱送回‘玫瑰党’才对呀!”
  “是的,所以她将钱交给我们。”
  “彭丽娜死有余孽,可是我却要为她洗刷一点冤枉。约克·陈他们四个人不是她杀的,钱也不是她抢的。”
  “那么是谁?”韩鹏惊谔地反问。
  “是你!”吕奇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韩鹏一双眼睛立刻抡了起来。
  吕奇身子一退,贴壁而立,沉叱喝道:“在场之人,谁也别想动枪,如果谁想动枪的话,保证没有姓吕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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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0-6 12: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大白天下


  这是一个使人无法预料的转变,在场之人无不惊慌万分。尤其是韩鹏。他愣了许久,才向其余四个大汉打了个眼色,然后强持镇定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事论事。”吕奇森冷地说。
  “你何以肯定人是我杀的,钱也是我抢的?”
  “彭丽娜若想退钱,必定会退到‘玫瑰党’去,不会退到你手里来,因为你并不是‘玫瑰党’的党徒。”
  “你说什么?”
  “别吃惊!”吕奇冷冷地一笑。“你们打着‘玫瑰党’的旗号,不过是想嫁祸栽赃,我已经将全部内幕弄清楚了。”
  韩鹏心中的骇异是可以想见的,不过,他的面色却出奇地镇定,冷笑了一声:“嘿嘿!照你说,我们又是什么组织呢?”
  “如果称你们为组织,那未免太高抬你们了,说你们是伪君子陈九平的爪牙想必是不会错的。”
  韩鹏面色突变,抬手在桌上一拍。这似乎是一个暗号,那四个大汉飞快地拔枪在手。
  但是,吕奇的动作更快,只听‘噗噗噗噗’响了四枪,那几个大汉纷纷扼腕呼痛,吕奇那支枪上的消音套筒上冒出袅袅轻烟。
  “我早就打过招呼了,谁动枪谁就是找死。”
  韩鹏怔住了,他毕竟是个独当一面的头儿,尚能临危不乱,冷冷地说:“吕奇,希望你冷静地考虑一下,你说的约克·陈那四个人是我们杀的,你毫无证据。但是,他们却是被你那把小刀所杀死的,我不知道你将如何解释?到最后吃亏的恐怕还是你。”
  “我可以证明吕奇不在现场。”莎琳插嘴说。
  她的转变,不但使韩鹏感到惊奇,连吕奇也大感意外。
  “噢!”韩鹏冷笑了一声。“是因为发现吕奇的枪法太厉害,所以才转变投向他的吗?”
  “笑话!我是为了求实”。莎琳气呼呼地说。
  “可惜你一个人证明不具备法律效力。”
  “韩鹏,”吕奇冷声说:“你听仔细一点,你已经完全失败了。当你将五万元美金交给我时,我曾用袖珍照相机拍下你的照片,钱在你的手里,那就证明约克·陈他们是被你们所杀。另外唐兰扼杀彭丽娜的经过,也录了录音带,而且她的现场表演也录进了影片,这些都是铁证。”
  韩鹏的脸色由白转青,良久,才忿然地说:“姓吕的!你是在为警方作事吗?”
  “不是。”
  “是为了‘罗克侦探社’?”
  “也不是。”
  “那是为谁?”
  “为我自己,也为着人类应有的正义感。”
  “我很想和你领教一下枪法。”
  “很抱歉!我无意在枪上逞威风,这已不是一个凭暴力可以取胜的时代,我们较量的是智慧。”
  “我却说你是怯弱!”
  “我不在乎你怎样说我。”
  韩鹏双手捂面,喃喃地说:“我败了,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他的两手慢慢向颈后移去,突然,他的右手多了一支枪,指向吕奇的头颅。接着砰然一声枪响。但是子弹却不是从他那支枪管射出,而是从莎琳手里那支枪里射出来的。韩鹏的右腕流出了鲜血。
  吕奇万万想不到韩鹏会将手枪藏在颈后,先是一骇,既而又是一惊,因为莎琳的枪法也太神奇了。
  “我早就在注意了,韩鹏!”莎琳冷笑着说:“因为你的语气不像垂头丧气的样子,而且你的眼睛也射出了诡谲的光芒。”
  “莎琳,若不是你……”吕奇由衷地感激。
  莎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的动机不是为了救你,只是我不愿你死去,因为我还没有追回那张港币支票。”
  吕奇唏嘘地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彭丽娜为财而死,约克·陈为财而死,难道你还想步他们的后尘?”
  莎琳冷笑了一声:“哼!用不着说这一套……”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接着无数的武装警员和便衣刑警在门口出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丢枪!”带领的一名警官喊道:“你们全部被捕了。”
  吕奇丢了枪,莎琳也丢了枪。在吕奇的想象中,这批警员必是罗克召来的,可是,当他和莎琳戴上同一副手铐时,他才发现他的判断错了。
  在离开“女王咖啡座”时,吕奇在门口遇上了罗克,他扬声问道:“罗克先生!是你召警的吗?”
  “没有啊!”罗克的神情迷惑地摇头。
  一名警官向罗克笑着说:“罗克先生,请你也到警署去一趟吧!”
  罗克也就跟着上了警车,不过,他的手并未带上手铐。
  去至警署,一名警官将吕奇带到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吕先生!知道拘捕你到此地来的原因吗?”
  “也许我涉有不少罪嫌,但是我确信我绝未犯罪。”
  “你的确未犯罪,但是你却隐瞒了一件东西。”
  罗克在警署是很熟的,他一直跟住那名警官,这时禁不住向吕奇加以提醒:“想想看,你曾经隐瞒了什么吗?”
  “没有啊!”吕奇连连地摇头。
  “那么,我提醒你一下。”警官说:“见到过一只提箱吗?”
  罗克连忙抢着说:“有的!有的!提箱里还有五万元美钞,他早就交给我了,那件东西上法庭时是一项有力的证据。”
  “行了!吕先生!只要你将提箱交出来,你就可以获释了。”
  罗克连忙打电话教马乔治将那只装钞票的提箱送到警署来。
  吕奇心里却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彭丽娜被杀后他被警署传讯了一次,以后警方或许会派人跟踪他。但是,他和韩鹏碰头时是在彭丽娜被杀以前的事情,警方如何知道他隐瞒了那一笔钱呢?
  “警官,你派人跟踪我了吗?”
  “不错!”警官笑着说:“因为你是全案的关键。”
  吕奇不禁好笑,心想对方未必会了解内情,因而问道:“案子算破了吗?”
  “当然算破了。”
  “你了解内情吗?”
  “你不会比我更了解。”
  “真的吗?”吕奇目光中透出怀疑之色。
  “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我们已经了解了全部案情。”警官说着招手一指。“看!那个角落里坐着的灰白头发的老人就是陈九平先生,”他已经因触犯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而扣押了。”
  “阿——”吕奇发出惊异的赞叹。“你们是怎样弄清楚整个案情的呢?”
  “因为我们有人潜伏在陈九平的组织里。”
  吕奇恍然大悟,脱口说道:“我明白了,菲丽丝小姐是你们的人。”
  “请你称呼她为菲丽丝警官。”
  “警官!她不是在……?”
  那位警官摇摇手说:“请不要说下去,她是一名特种警官,自然要寻求别的职业掩护。”
  “真是令人难信。”
  这时罗克走过来插嘴说:“案子算破了,但是不够完美。夏一堂的尸体未曾寻获,枪杀黄福顺及雷军的凶手也未就捕。”
  “罗克先生,”那位警官的口气充满了自豪。“你毕竟只是私家侦探。所以你们隐瞒我们的事情没有一件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隐瞒的事情你们却不知道。”
  “你们隐瞒了些什么呢?”
  “夏一堂并没有死。”
  吕奇不禁一愣,疾声问道:“他的人呢?”
  “早就被捕了,同时被捕的还有那两名彭丽娜派去杀夏一堂的凶手,我们就是跟踪凶手才找到夏一堂的。”
  “警官,”罗克埋怨地说:“你们既然对全局都已了解,为什么不早些下手呢?不然,约克·陈及彭丽娜等五件命案就不会发生了。”
  “这是我们引以为憾的事,可是我们也有苦衷。一方面我们要等陈九平暴露他的行谋,再一方面也要配合水岛方面肃清‘玫瑰党’的行动,所以拖到今晚才展开逮捕人犯,宣告破案。”
  “不错!”罗克说:“案子破得真漂亮!”
  “仍然有点美中不足。”警官苦笑着说。
  “噢!”吕奇诧异地问道:“还欠缺什么呢?”
  “还欠缺一张三百万港币面额的支票。”
  “并不重要,那只不过是一张废纸。”
  “若没有那张支票,彭丽娜和约克·陈之间的关系就串连不起来了,那是主要的证物。”
  “警官,彭丽娜已死,她藏在哪里永不为人知!我看这件案子只得留下一点缺陷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莎琳有罪吗?”吕奇竟然关心起她来了。
  “有的,欧打警官和扰乱金融。不过,她的罪不会太重。”
  罗克问道:“吕奇可以离去了么?”
  “请他在旁边等一下,我们必须将他隐瞒的东西交出来。”
  他的话刚说完,马乔治已经提着一只黑色皮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了办公室来了。
  凌晨三时,吕奇满身疲劳地回到了“日月饭店”那间角落里的小套房。当他跨进去打开电灯时,他满身的疲态突然消失,精神也为之一振。因为他发现一个头裹着纱布的女人躺在他床上;那个女人正是菲丽丝。
  吕奇脚跟一靠,行了一个举手礼。
  “现在我是女人,不是警官。”她娇笑着说。
  “菲丽丝,我相信你是以警官的身份到我这里来的。”
  “来逮捕你吗?”
  “我想:你可能是来搜寻那张支票。”
  “我不否认曾接到这个命令。不过,我却认为在这里是搜不出什么的,我也深信你不会侵占那张支票。”
  “那你为什么要来呢?”
  “假公济私吧!”她说着眨了眨眼睛。
  吕奇明白了,坐到床边去搂着她,佻笑着说:“莎琳在你头上敲了一枪柄而触犯殴打警官的罪名,请问吻一个女警官是否也犯法呢?”
  “只要你不是强吻。”
  吕奇以手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问道:“给我一个吻,可以吧?”
  “女人在这个时候永远不会说‘可以’这一句话的,只要你发觉她眼光迷离,嘴唇湿润,那就可以了。”
  吕奇的嘴唇压了上去,她的嘴唇间发出灼人的热力,同时两条蛇样的手臂也缠上了吕奇的颈项。许久,许久,两人才分开。
  “菲丽丝,你还是逮捕我了,不过,你所仗恃的不是法律,而是你的情焰。约束我的不是手铐,而是你的热力。”
  “知道我为什么要逮捕你吗?”
  “应该是不需要具备理由的。”
  “我有理由。录音、录相机我一直没有关。方才我看了一遍,你和唐兰的调情太过火了一点。事前我已经和你打过招呼,太过火了我是要向你算账的,所以我要逮捕你。”
  “糟了!那是要拿到法庭上作证的呀!那岂不是存心要我丢人现丑吗?”
  “放心!那一段我已经剪掉了。”
  “真是!害我吓了一跳。”
  “吕奇,你说该怎么罚你?”
  “罚我照样和你调情一次,其热烈程度要超过我和唐兰的精彩表演,总该可以了吧?”
  “不要……”
  吕奇不会去理会她的拒绝,搂她入怀。她不再抗拒,也无力抗拒。
  吕奇倒算是个有情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竟然想起了莎琳。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轻声说:“菲丽丝,你应该感谢莎琳的。”
  “为什么?”
  “若不是她突然出现,我和唐兰岂不是早已……那么,现在你得到的我就不太清洁了。”
  “你简直胡说!”
  “真的!应该为莎琳说一说情,只要你不提出控告,她就可以免除‘殴打警官’的罪名。”
  “天下最可恶的男人,就是抱着这个女人想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
  “菲丽丝,你不能这样说,我是你裙下的罪犯,莎琳是法律之下的罪犯,同为罪犯不应该相互关照吗?”
  “哼!你真会说话。好!我答应不提出控告,你总该满意了吧!”
  “我代替莎琳谢谢你。”吕奇不但嘴里谢,动作上也展开了答谢。热吻、爱抚,都施展出来了,使得菲丽丝周身软若无骨。
  腻了一阵,菲丽丝推开了他,娇声问道:“方才和唐兰也是这样卖劲吗?”
  “那是得到你的默许我才和她厮混的,力气倒是费了不少。不过我可以凭良心说,并未动心。”
  “我可不管这些。”她停了一下,又问道:“流汗了吗?”
  “这样热的天,自然流汗了。”
  “那么,你该去洗个澡。”
  “走!我们一齐去。”
  “我洗过了,你去吧!”
  吕奇又亲吻了她一下,才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走进了浴室。菲丽丝托腮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浴室中传来吕奇的话声:“菲丽丝,打个电话给你的上司,说我有一件东西交给他。”
  菲丽丝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高声问道:“是那张支票吗?”
  “不!是一块香肥皂。”
  “给他一块香肥皂干什么?”
  “因为香肥皂里面有一根铅管。”
  “铅管?”她喃喃自语,然后又提高了声音说:“你在卖什么关子,难道你不能爽爽快快地一次说完吗?”
  “很抱歉!因为我在擦肥皂的时候,发觉有硬东西擦痛了我的皮肤,所以才发现肥皂里有一根铅管,我是陆续发现的。也就只有按次序告诉你了。”
  “现在可以看看那根铅管里藏着什么东西了吧!”
  吕奇慢吞吞地说:“我在看……晤……一张三百万面额的港币支票,还有一张渣打银行的信用状,我相信就是你们所要寻找的东西,原来彭丽娜藏在肥皂里面了。”
  “啊——”菲丽丝低呼了一声,飞快地向电话机跑过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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