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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wordman790106

[连载] 辛弃疾《大盗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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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六、
  齐探花走在大街上,他的脸上笑得妙,因为他张一眼闭一眼地笑。
  为什么闭一眼的笑?因为他老兄笑出眼泪了,有根眼毛在眼眶里,虽然难受还是笑。
  齐探花进城是干什么的?
  他是在决心要抓那个偷了他两次的小偷大人了。
  齐探花何许人也,这小偷太不给面子了。
  齐探花是盗神呀,这小偷也敢鲁班门前舞大斧,关二爷面前耍大刀呀!
  他要是不把这小偷捉住,娘的,齐盗神就以为自己是个猪。
  其实齐盗神并不在乎这点东西。
  齐盗神怀中有金条呀,只不过这小偷太过分了,总是叫人上了船需用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了。
  这要是夜里有棉被,那光景就不同了,必然快乐得比小胖李七还快乐。
  齐探花一心想到这件事,他不笑了。
  他大步走进城,大街上人真多,忽听有人在呼叫他:“喂,公子呀,还好吧?”
  齐探花回头看,一家铺前站着一个年轻人。
  那人齐探花认识,而且也是认识不久的人,那人正是大夫胡云。
  胡云又对齐探花道:“公子,常来坐呀!”
  笑笑,齐探花道:“我要是常去你药铺里,我倒霉了。”胡云笑笑,道:“你错了。”
  齐探花道:“怎么错了?”
  胡云道:“我如果开的是棺材店,就不会请你常来了,常言道:棺材店老板骂大街,恨人不死。
  他指指招牌,又道:“瞧瞧,我这招牌写的是‘老春堂药铺’,常来的人春常在呀,哈……”
  齐探花一听也笑了:“好,等我需要我再来,哈……”
  齐探花沿着大街走,他很快进到云梦酒馆中。
  伙计一看就笑了。
  这就叫:一回生二回熟,常来就是好朋友。
  当然,齐探花同牛捕头在此唱酒更能引起酒馆伙计们的注意。
  “公子,欢迎光临呀!”
  齐探花道:“一壶酒,随便弄两样小菜。”
  “是,公子!”
  伙计应着往灶房走,大门外忽见街上出现二十多汉子这些人赶车掮东西,还有几个汉子背着大包袱,这是干什么的?
  齐探花正自纳闷,忽然有个汉子把头转过来,齐探花看得吃一惊!
  那人不是别人,“快活居”的酒店管事的。
  齐探花几次去“快活居”,这人他早已认识了。
  那汉子也看到了齐探花,他竟然大方地走过来了。
  他走到门口冲着齐探花抱拳一礼,道:“齐公子,你本是咱们“快活居”酒店常客,不幸一把火把“快活居”烧了,害得齐公子来到这种情调缺缺的酒馆喝酒,能不是对公子的一种委曲?”
  笑笑,齐探花道:“我只是顺便喝几杯,无所谓什么情调,看来你们很忙呀!”
  他顿了一下,又道:“什么人会跑去放那一把火?岂有此理!”
  那人忽地走近齐探花,笑道:“齐公子,你这是明知故问呀,你……”
  齐探花道:“你是笨蛋!”
  “我笨?”
  齐探花道:“至少你不够机灵。”
  “怎么说?”
  齐探花道:“你明知我已知道火是谁放的,我还如此问你,当然是有原因了。”
  那人更是不明白地道:“我是不知道,你快说说,我听听。”
  齐探花道:“我问你火是谁放的,你应说灶房不小心烧的,要不然,你说是天灾,至少官家的人不会再去找麻烦了,对不对?”
  那人一听,点点头道:“有道理。”
  齐探花指着一批走往北城的人,道:“看样子,你们要重建‘快活居’了。”
  那人点点头,道:“事实上,当我们回来以后,大公子就叫人开始清理重建了。”
  齐探花笑笑,道:“对,生意还是要做的,那么多人要过日子。”
  那人再施一礼,道:“齐公子,十天八天大概就重新开张了,到时候欢迎公子前往捧场。”
  齐探花道:“那是当然。”
  他见汉子走出门,不由心中一动,因为他知道大枫林中有地道,地道原是当年柳长青老婆满天红的娘家修建的地窖,为的是藏酒所用。
  如今“快活居”又兴土木,是应该前往瞧瞧了。
  齐探花坐在桌上喝着酒,忽又想到捉小偷之事,他反而吃吃笑了。
  要盗神捉小偷,太简单了,因为他是盗神呀!
  酒已饮了大半壶,齐探花把伙计找来了。道:“伙计,你坐!”
  伙计笑笑,道:“公子,我的命不好,我站惯了,有事你只管吩咐。”
  齐探花道:“你快为我找一位大个子挑夫来,,我要办许多东西,需要这人帮我送回去。”
  伙计道:“这件事容易,我立刻为公子找一个来。”
  他还真会办事,出门没多久,就听得门口传来吱吱咯咯声,齐探花一看,有个汉子推了一辆车停在门口,伙计已向齐探花走过来。
  “公子,很巧的,栈房有辆车。”
  齐探花道:“更好,我这就去办货了。”
  他付了帐走出门,只见那位推车的汉子在抹汗,齐探花道:“推一辆车去刀叉湖,多少银子?”
  推车的道:“公子,刀叉湖三十二里路,我说一两也不多,你给我八钱也不少,你就看着办吧!”
  齐探花一锭银子塞过去:“五两你收着。”
  推车的一愣,道:“公子呀,我要一两你送五两,难道你同银子有仇?”
  “哈……”齐探花笑了。
  他知道这人好诙谐。
  齐探花走到大街上,他办的货真不少,女人的用品两大包,缎被他又买了三大床,一边走一边哈哈笑,好像怕人们不知道他买了这么多东西似的。
  然后他又回到云梦酒馆中,把吃的也买了一大包。
  就在酒馆门口,他大声对推车汉子吩咐,道:“快快地送去刀叉湖岸的柳林下。”
  说着,他指指店中,又道:“还有一大包东西,你跟我进去扛出来,捆上车走吧!”
  那汉子跟了齐探花走进酒店中,没多久,汉子果然扛了个大包走出来。
  汉子把大包捆上车,吱吱咛咛地推了车出城了。
  汉子推车出南门,一路推向刀叉湖。
  一车东西真不轻,那汉子摆动屁股扭到左又扭到右,顶着肚子往前行,他一句话也不说,因为这儿只有他一个人在大道上走。
  汉子推车三址二里路,过午到了湖岸边,只见他把车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搬下车,又一件一件地抱到岸边的小船上。
  汉子看了看附近,等了半个时辰之久,他才又推着鸡公车走了。
  汉子回云梦去了。
  刀叉湖岸很静,湖面上吹来阵阵凉风,天空中流风掠得快,天好像要变了似的。
  齐探花好像故意不回来,他进去酒馆再也没出来,他为什么不出来?
  这时候谁也不会过问齐探花为什么不走出来。
  因为,云梦酒馆的后客房中有间客房关得紧,所以伙计说,齐公子酒喝多了,要在房中睡一觉,他特别交待伙计,不许有人打搅他。
  这其间就有一位女子问过伙计。
  伙计就对那女子道:“齐公子喝醉了,怕是今天要在这儿住下了。”
  那个女子一听,人就匆匆地走了。
  伙计不知是齐探花故意布疑阵,他只照齐探花的咐咐去行事。
  齐探花明白,要抓一个小偷,可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个疏忽,前功尽弃。
  齐探花更知道,江湖上干小偷的人最聪明,可惜他们把聪明用错地方了。

  ※※※
  天快黑了,柳林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这是个小巧精悍轻功不错的人,只一看便知她是个姑娘模样的女子。
  这女子似乎对这条船很熟悉,只见她跳上了船还往岸上远处看,然后——
  然后一扭身子推开了船舱门。
  船舱有些黑暗,这女子忽地打亮火摺子,她口中发出冷冷笑。
  笑得带着自我解嘲的味道,也笑得她有点不愉快。
  不愉快的笑是很伤身子的,这个女子把身子一挺,她挑开了几包东西。
  这中间就有一包是吃的,她也不客气地先坐在舱中吃了起来。
  吃着,她把个箱子也打开来,里面的女子衣衫她还在身上比了比,忽地抛下。
  于是,她抹抹嘴巴伸手解开那个大大的麻袋包,她口中发出了冷笑。
  “呼”的舱外吹进一股风,吹熄了女子搁在一边的火摺子,只不过她不去管了,先解开包裹再说了。
  匆匆地,女子把包裹解开了,她伸手在座袋中猛一抓又探。
  “哎呀!”
  女子的惊叫声,因为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扣住了。
  “你……松手呀?”
  麻袋中藏了个人,那人当然是齐探花。
  齐探花哈哈笑了。
  齐探花只要笑,也就是他要整人的时候了。
  齐探花如果要杀人,他笑得更厉害。
  麻袋中齐探花站起来了。
  “你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哎哟,你要把我骨头捏碎呀!”
  她出左掌疾拍,出指疾点齐探花。
  动掌动拳,江湖上无人可敌齐探花,虽然舱中有些暗,但齐探花听风辨位,立刻封住袭来的指掌。
  不但封住,而且还扣住对方的柔荑巴掌。
  齐探花嘿嘿冷笑一半,就听那女贼低呼一声,道:“你连我的身子也拿去吧!”
  女的身子一扭,扭到齐探花怀中了。
  齐探花以为她要使坏,右膝疾撞,撞得女子一声尖叫:“哎呀,你好狠心呐!”
  女子的叫声令齐探花一怔!
  女子又道:“你对敌人姑娘那么好,对自己人这么狠心呐,我告诉师父去!”
  齐探花与那女子之间的动作,只在一刹那间,如今听了女子的话,他先是一怔,随之松掉双手。
  女的已双手按着下腹蹲下去了。
  齐探花急急忙忙燃上火摺子,他对着女子的脸只一照间,立刻泄气了。
  “是你呀,小不点儿!”
  原来这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生得虽非美如夏荷五女的俏丽,可也十分灵巧秀气,她的肤色稍黑,但黑得很细腻。
  女子并非别人,她乃神偷古怀今的徒弟,“妙手天仙”杜小倩是也!
  在齐探花的眼中,杜小倩不叫杜小倩,齐探花叫她小不点儿。
  小不点儿杜小倩长得细细的,她有个能耐,那就是只要她的头能挤进洞,她整个人就能如同蛇一般进洞。
  此刻,小不点双手按肚子,她直哎呀,道:“你好狠心呐,你把我弄伤了。”
  齐探花道:“小不点儿,你怎么来了?”
  杜小倩道:“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呀!”
  齐探花道:“三江出了个杀人组织,眼下十分危险,你师父他叫你来的?”
  杜小倩道:“我不管我师父,我只管你!”
  齐探花道:“你管我?”
  杜小倩道:“我当然管你,我讨厌你同那些妖女鬼混在一起,我恨你同她们亲热。”
  齐探花道:“所以你偷我的生活装备?”
  杜小倩道:“叫你们不能睡在一起,哼!”
  齐探花道:“小不点儿……”
  “叫我杜小倩,我已经快十八了。”
  齐探花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小不点儿,我是看着你自十来岁长大的。”
  杜小倩道:“我已经长大了。”
  齐探花道:“我也老了!”
  杜小倩“噗哧”一声笑了。
  齐探花道:“你笑什么?”
  杜小倩道:“你说你人老了?可是我以为我师父可以当你爹。”
  齐探花叱道:“娘的,什么模子就会刻出个什么样的人来,你同你师父一个样,笑骂江湖过日子!”
  杜小倩忽然笑了。
  “盗神哥,我问你,你怎么会把自己装进麻袋里诓我上当?”
  齐探花道:“当然为了抓小偷呀!”
  “盗神哥,你真行,我还以为你真的喝醉了,先在酒店睡一觉的,原来是你设计叫我上当呀!”
  齐探花道:“你已偷我两次了,我的招牌快被你拆了,我不捉住你,你当我是猪呀!”
  杜小倩道:“你被拴在麻袋里不憋得慌?”
  齐探花提起麻袋,笑笑,道:“瞧,麻袋下面一个大窟窿。”
  他伸伸四肢,又道:“我在麻袋中练功呀!”
  杜小倩道:“你练你的瑜伽呀!”
  “哈……”齐探花笑了。
  杜小倩道:“盗神哥,你也累了吧,要不要……”
  齐探花道:“我不累。”
  杜小倩道:“可是我饿了。”
  齐探花道:“那个油纸包的是酒菜肉包,你吃吧!”
  杜小倩立刻把一边的灯燃上,她摆起来吃的,把酒壶送到齐探花面前,笑道:“你先喝。”
  齐探花道:“我在城里吃过了。”
  杜小倩道:“那已经三个时辰了。”
  她伸手拉齐探花,道:“你不陪我呀,来嘛!”
  杜小倩把酒壶往齐探花口中塞,齐探花只好张口喝了一大口。
  杜小倩再把一个肉包送过去,齐探花笑了
  杜小倩更是高兴,她吃着喝着,还不时地冲着齐探花咧嘴笑着。
  这光景她愉快得很呐!
  二人吃了一会儿,杜小倩再把棉被拉开来,她侍候着齐探花,道:“盗神哥,快躺下来呀!”
  齐探花道:“你要干什么?”
  杜小倩道:“侍候我的盗神哥睡觉呀!”
  齐探花道:“我自己会睡觉。”
  杜小倩道:“我知道你会睡觉,我也会睡觉,人人都会睡觉,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睡的方法不同,睡的姿势不同,难道你只会同那两个女子睡在被子下面快活呀!”
  “什么意思?”
  “我也一样叫你快乐呀?不信你马上知道。”
  齐探花道:“你别乱来呀!”
  杜小倩道:“我很正经的。”
  齐探花道:“小不点儿,拜托,也千万别胡来。”
  杜小倩忽地伸手,道:“盗神哥,我为你宽衣,你别动手啊!”
  她果然为齐探花解衣,但齐探花急阻止:“小不点儿,我自己会脱。”
  杜小倩道:“我知道你会脱衣衫裤子,我也会脱自己的衣衫裤子,人人都会脱衣服,可是,不少人为别人脱衣衫,也有很多人喜欢叫别人为他脱衣衫,尤其喜欢叫女人为他脱衣解带,是不是?”
  齐探花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杜小倩吃吃笑了。
  齐探花也笑了,只是苦笑,笑得有些眼斜口歪。
  齐探花对杜小倩道:“我也不能这么大黑夜撵你走,我只好留你在船上了。”
  杜小倩道:“盗神哥,这句话我听了高兴。”
  齐探花道:“我有条件。”
  杜小倩道:“我们睡一起,你什么条件我全答应,叫我干啥我干啥。”
  齐探花道:“这话是你说的?”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好,你先拿一床被子,自己睡下。”
  “太好了,这话我更喜欢听,我立刻先睡了。”
  她还真的动作快,又脱衣,又脱裤,哗哗啦啦地光赤身子往被中钻进去了。
  这些动作,看得齐探花直皱眉。
  齐探花认真拿她当成小妹妹,他一点儿邪念也产生不出来的。
  在中原那种文化古老生活却与文化脱节而落后的地方,大多数的人,睡觉是脱光衣服的。

  三十七、

  怪了,脱光衣服睡觉,反而不感冒生病,这是有原因的,因为脱光衣裳睡,被子裹得紧,穿上睡衣睡,容易踢被子。
  你们看,齐探花今夜在舱中就是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他裹得像个圆筒一样,睡得自在。
  杜小倩就急了。
  她把头贴近齐探花,吐气在齐探花的耳畔。
  “盗神哥,你睡了?”
  “我累了。”
  “你骗人,你有三天四不睡觉的本事。”
  “谁说的?”
  “我师父说的,你打破我师父三天四夜不睡觉的纪录,你以为我不知道。”
  “个老怪!”
  “松松被子嘛,我们睡一起,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小妹妹呀,哪有兄妹睡一起的?休胡来,乱伦呐!”
  杜小倩道:“你姓齐,我姓杜呀,什么乱伦!”
  齐探花道:“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早把你当成小妹子”。
  倩道:“我可以拒绝当你的小妹子呀!”
  齐探花道:“那是你的事。”
  杜小倩似乎无可奈何了。
  她带着急又气的忽然哎呀一声叫。
  杜小倩道:“我的小肚子被你刚才顶撞,起了个大肉包,你……你摸摸,好大呀!”
  齐探花不伸手,他淡淡地道:“叫你以后少恶作剧。”杜小倩道:“摸摸我小肚子又怎样,摸嘛!”
  齐探花哼也不哼一声地闭上了眼。
  杜小倩微微笑,她贴着齐探花的面颊,道:“就算你不爱我,可也挡不住我爱你。”
  齐探花仍然不开口。
  杜小倩把唇也印上去了。
  她吻着齐探花,但齐探花不动,尤其是他双唇没反应,好像是两片死肉。
  杜小倩的动作,齐探花不叱责,他心中明白,这时候最好别过份分了杜小倩的心,那么,最好的手段是以不变应万变。
  这光景好像是谁说的那句慷慨激昂的话:“大旱金石流上山焦而不变色,泰山崩于前而不惊。”
  齐探花好像心中有佛,只是未念出:“阿弥陀佛”。
  杜小倩几次未把齐探花紧裹在身上的棉被抓开,她也明白,齐探花的功夫高,她师父也差他一大截,他裹紧了棉被,大概她休想拉开。
  杜小倩把上身挺来,她半掩半松开的双手按在胸前,自言自语道:“我的这虽小,可是挺紧实的,有几个女人像我这么精致的呀!”
  她见齐探花无反应,又道:“我稍黑了点,可是比那光白的又滑润多了,谁要不信可以摸呀!”
  她侧头再看齐探花,好像睡着了。
  杜小倩并不气馁,她又把头贴过去。
  “我知道你没睡着的,是不是?”
  齐探花打鼾了。
  于是,杜小倩不但吻齐探花,她甚至把她的一对奶峰也送到了齐探花的唇上了。
  “你闻闻嘛,香也!”
  齐探花仍然不为所动,鼾声更大了。
  杜小倩道:“盗神哥,你是不是把那个从天竺国来的和尚传来的瑜伽用在这时候了,你……”
  杜小倩说着,张口去吻齐探花耳朵,又咬齐探花鼻子,也吻上齐探花的双目。
  但她再是折腾,齐探花就是不动,那鼾声还真大,也很均匀。
  齐探花真的睡着了。
  既然真的睡着,杜小倩以为还是有机会的。
  杜小倩换了个方向,他转到了齐探花的另一端。
  她的面上微微笑,而且是热呼呼的笑了。
  只见她既用力又缓慢的拉开齐探花的双足压的棉被来,她也慢慢的把头伸进去了。
  于是——杜小倩就如同一条蛇一般,她拼命地缩小自己往齐探花的被子里面站进去。
  她太高兴了,钻呀钻的她已经抱紧了齐探花的腰。
  齐探花的本事真吓人,他好像真正天人合一了。
  他竟然不为所动,人除了一口气在呼吸,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子曰:“清静无为”,他老弟正是如此。
  杜小倩当然用手去摸,而且还用手去抓。
  杜小倩想用也难了,她也累了,于是——
  于是她累在齐探花的边上睡了。
  ※※※
  船在岸边忽然跳动了几下,有人已在船上大叫了:“小子,小子,快起来啦!”
  这一声叫不打紧,船舱中的齐探花一惊而直起身子,他发觉杜小倩在自己怀中,大吃一惊:“糟了!”
  就在这时候,船舱门被推开了。
  那人不是别人,神偷古怀今来了。
  古怀今来得真巧,齐探花大为紧张。
  古怀今看到齐探花光溜溜的样子,身边有个女子,他也急忙走上船头去。
  “快起来,娘的,你便是铁打的身子,照这样夜夜狂欢也会生锈的!”
  齐探花道:“你怎么来了?”
  船头上的古怀今道:“张寨主有急事,要你快去!”
  齐探花在穿衣,他叫道:“知道了,你先走,不出三里我追上你。”
  古怀今道:“不请我喝酒呀!”
  齐探花道:“到云梦我请你喝个够!”
  他怕古怀今发觉舱中女子是他徒,事情就扯不清楚了。
  不料忽听船舱中一声欢叫:“师父!”
  船头上,古怀今一听,一个腾空跃,他站在舱门口把头伸进船舱中。
  古怀今发现大棉被中是自己的爱徒杜小倩,他火可就大了。
  古怀今一把揪住齐探花衣领子,怒叱道:“可恶啊,小子,你操来操去操到我徒儿身上了,我揍你!”
  齐探花苦兮兮地道:“老怪,你听我说呀!”
  “说什么?两个人光溜溜地滚在一床棉被里,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他看看舱内,又道:“你没话好说。”
  齐探花道:“我当然有话说。”
  “什么话说的?”
  齐探花道:“你老怪应该知道,我拿小不点儿当成自己小妹呀,我……”
  古怀今道:“你什么?你狗屁,我老人家最清楚不过,江湖上什么狗屁倒灶事我会不清楚呀!”
  齐探花道:“你清楚什么?”
  古怀今道:“江湖上只有吃撑了多金的人,表面上找人家姑娘认什么干女儿,干妹妹的,其实都是他娘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肠,金子一花,首饰一送,到夜晚便成了他的情妇了,你……他娘的,我的徒儿才多大呀!”
  “师父,我快十八了呀!”
  杜小倩穿了衣衫走出舱门来了。
  她也接上古怀今的这句话,而且还笑了。
  古怀今一听大怒,道:“你真那么爱他呀?”
  杜小倩道:“师父,可是他一直拿我当妹妹。”
  古怀今道:“他是怎么引诱你的?”
  杜小倩看看齐探花她垂下了头。
  那意思是说,他们的事问齐盗神。
  齐探花可急了。
  “我们根本未曾……有过那回事儿呀,老怪,你千万要听我的,相信我的话。”
  古怀今嘿嘿笑了。
  “小子啊,你当我老古是白痴呀,男女二人光赤溜地睡在一床被子里……”
  齐探花道:“老怪,你的徒儿恶作剧,她三番两次地把我船上的东西偷个精光……”
  古怀今道:“她干的就是这一行。”
  言下之意,他的徒儿应该偷。
  齐探花道:“她是在整人,我睡觉没有棉被盖,她偷棉被是坑人,损人利已。”
  杜小倩道:“我见不得你同那两个女人睡一起。”
  古怀今放手了。
  他听了徒儿的话以后,终于明白了,是的,小不点儿长大了,小不点儿也爱上了盗神了。
  他拉过齐探花走到岸上,小声地问道:“小子,你说你没有害了我的徒儿?”
  “我可以发誓呀,不信你问她。”
  古怀今道:“我的徒儿也不丑,老古我不相信你会在二人光身的一起而不动心。”
  齐探花道:“老怪,我习过瑜伽之术,你是知道的。”
  古怀今道:“用那种功夫,对付女人更厉害。”
  齐探花道:“我只对付夏荷她们,对于小不点儿,我的欲火早熄了,那玩意儿变成了蛹一般提不起劲的,而且我神游太虚,与周公对奕,七情六欲早他娘地抛诸九霄去外去了。”
  “真如此?”
  “当然,我怎样一个人,你应该比我自己还清楚。”
  古怀今立刻跳上船,他问杜小倩,道:“他没有害了你吗?”
  杜小倩叹口气,道:“我没有那几个妖精会迷人呀,师父,我真的很丑吗?可是我虽丑,我很温柔呀!”
  古怀今道:“你比那几个妖女美多了。”
  “可是盗神哥不爱我。”
  “他爱你,他当你小妹呀,傻徒儿!”
  齐探花在岸上道:“老怪,我去会张寨主了,船上有酒也有肉,你师徒享用吧!”
  他说走就走,而且如飞般地走了。
  她要追,却被古怀今喝住了。
  “别追了,你追不上他的,再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办,哪有闲情逸致同你欢乐。”
  杜小倩木然了。
  ※※※
  齐探花走得快,一路到了云梦城门外,他有吃的在船上,想不到古怀今奔去了。
  古怀今去得早,他也吃不到自己带去的酒肉了。
  盗神这是一路走了三十二里半的路,便是不想进城也得进城去祭祭他的五脏庙,要不然鸡公山还有百里远,不能饿肚子赶路吧?
  盗神走进城,忽地有个汉子走出一家货店门,这个人不是别人,乃云梦的牛二捕头是也。
  那牛二的手上又是鸡又是鹅,又是白面带补药,一路哈哈笑着过来了。
  牛二也看到了齐探花,他瞪着大眼笑。
  “嗨呀呀,兄弟呀,我们又见面了呀!”
  齐探花笑笑,道:“牛大人,你这是办喜事呀,拿了这么一大串的!”
  牛二对盗神笑道:“兄弟,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对你一人说吧!”
  他左右看看,又道:“我老婆有喜了,她要为我生个小牛二了,哈……”
  他的话声小,笑声大,街上人都看过来了,不知牛二为何会大笑。
  齐探花一听也乐了。
  “大人,太好人,你早该有个小子了,没说的,我先恭喜你,哈……”
  牛二道:“我那老婆现在快活多了。”
  齐探花道:“女人快活,男人就快活,像前些时……”
  牛二忙道:“咱们不提过去,只看未来,人要天天想过去,那会疯的,是不是?”
  齐探花一听之下,心中着实不是滋味,这牛二的老婆有一套,把这位捕头大人吃得死脱,大概是二人之间定了约,谁也不许提过去,新生活从头再来过,这牛二才不提过去的丑事了。
  是的,如果不忘过去,牛二是会发疯。
  想想过去,不提也罢。
  看看现在,牛二不是很得意吗?
  牛二的老婆快为他生儿子了,是个男人都高兴。
  齐探花道:“大人,不提过去是对的,等你生了后代,我齐探花送大礼,哈……”
  牛二忙笑道:“别送什么大礼了,到我那里喝酒,你就看得起我了,哈……”
  齐探花听得全身起了疙瘩,他还敢再进牛二家的门呀,他不要命了。
  “牛大人,看你很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去云梦酒馆了,再见!”
  不料牛二打身子一横,道:“兄弟,这时候早饭已过午饭未到,你还没吃呀,好,我请你!”
  齐探花忙笑笑道:“大人,你看你身上挂的,手上提的,怎么陪我喝酒,还是改天吧!”
  牛二哈哈笑道:“兄弟,我对你说吧,这是我的地头上,多少人想拍我马屁呀,走吧!”
  齐探花当然知道云梦是牛二的地盘,他笑笑,道:“大人,你说怎么就怎么。”
  二人刚进云梦酒馆,牛二已对伙计吩咐了。
  “找个人,快把我买的东西送到北后街我家去,交给我那浑家。”
  伙计一听,连声应是不迭。
  齐探花笑笑,拉把椅子坐下来。
  牛二坐在他对面,笑道:“兄弟,你想吃什么只管要,我叫他们做好的。”
  齐探花认为,他今天运气不大好。
  大清早先是被古怀今吼一顿,到街上又遇见这位惧内的牛大人。
  牛大人说请客,其实是想吃一顿,他从来不曾掏过一两银子的。
  他如果掏银子,大概酒店管帐也不敢收。
  齐探花当然不在乎这几个银子,他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啃天啃地省自己,这也叫靠山吃山嘛!
  只不过齐探花今天看来不走运,他却是无意之间得到一项消息。
  这也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
  二人对坐喝着酒,牛二没话找话说。
  “兄弟,过几天我可能要忙一阵子了。”
  齐探花喝着酒,道:“干公事,忙是为百姓呀,忙得有价值。”
  牛二道:“狗屁价值!”
  一怔,齐探花道:“怎么不对了?”那牛二猛喝一口酒,道:“兄弟,你听过江南有个大帮派没有?”
  齐探花道:“我由中原来,江南之事不清楚。”
  牛二道:“江南有个盐帮,他们与官府有勾结,势力之大,咱们县大老爷缩脖子。”
  齐探花只一听盐帮二字,全身血脉喷涨。
  “伙计,再添两个下酒菜!”齐探花叫了。
  那伙计笑呵呵地走过来,道:“大人,公子,刚刚送来的江水活虾,来一盘抢虾五味,活的吃,下酒最妙,另外又有江鳗,我叫灶上下四神中火煨了送上来。”
  牛二已叱道:“快去弄呀,耍什么嘴皮子!”
  这话便是附近柜台管帐的也笑了。
  当然,如果是牛二大人一人来吃喝,他们就笑不出来了,牛二只有一句话:“今天生意不错吧!”
  他说完人就走了,嗨,伙计还得恭送他走出门,口中不停地直叫:“大人慢走,再来呀!”
  今天就不同,今天有那位大方的齐公子陪坐,齐探花是有银子的人呀!

  三十八、
  一盘泛青的寸半活虾,活蹦乱跳地送上来,吃的时候当然剥虾壳,然后半死不活的虾肉沾上五味送口中。
  牛二剥着吃,好像忘了他刚才说的什么话了。
  齐探花不会忘。
  齐探花就听了牛二的话以后才叫加菜的。
  这原因无他,他曾与盐帮大护法血鞭欧阳单雄打过一架,他也把欧阳单雄的那条喝过不少江湖好汉们血的血鞭抛得不知去向了。
  那一战还有一枝花文仲七的两个师兄,五指山大风寺的出家人。
  齐探花举杯道:“大人,干一杯!”
  牛二举杯猛一灌,真能喝。
  重重地放下酒杯,牛二道:“兄弟,我刚才对你说了什么来着?”
  齐探花道:“牛大人提到江南盐帮。”
  牛二道:“对,江南最大帮就是盐帮,娘的,上个月他们一位大护法从九江那面过来帮人出面吃了瘪,可好,盐帮找上咱们衙门,要打听那人的来历,好像准备找那人大干一架。”
  他喝了一口酒,又道:“还听说盐帮当家与咱们太爷是很深的旧交情,好像还打算亲来云梦。”
  齐探花一听,道:“他们何时来?”
  牛二道:“就是时间不确定,我可就忙了。”
  齐探花道:“牛大人忙什么?”
  牛二道:“怎么不忙?首先得替他们查出要找的人,那个不要命的泼皮,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盐帮,其次,我得安排迎接盐帮大当家,咱们太爷的面子不能失,总得够体面,有气派。”
  齐探花道:“大人,这种事我就帮不上忙了。”
  齐探花心中冷笑,盐帮找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齐探花,牛二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二人喝过酒,当然是齐探花付帐。
  牛二还打哈哈:“兄弟,我请客你付账,这,嗨,像话吗?哈……”
  齐探花笑笑,道:“牛大人,我的荣幸。老实说,在我心目中,朋友高过银子,今天你把我当兄弟,这就很够了,至于银子,咱们中原人有句粗话,钱算鸟毛,花完再找,是不是?”
  “哈……”牛二拍拍肚皮当先往街上走去。
  齐探花也走了,他要尽快赶往鸡公山。
  ※※※
  齐探花就快走到鸡公山下的老树林边几间大茅屋的野店了,突然有人哈哈笑着迎过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燕子李七是也!
  齐探花就奇怪,李七身边应该多一个春兰姑娘的,怎么春兰不见了。
  齐探花看看李七身边,问道:“小胖,怎么不见那位春兰姑娘了?”
  李七道:“张寨主暗示我,叫我放春兰三天假,哈,我能不答应?”
  “所以春兰回去大枫林了?”
  “是呀,她高高兴兴地去了。”
  齐探花道:“我也放了她二人三天假,小胖,张寨主把我叫来,是不是事情决定了?”
  燕子李七道:“我不太清楚,张寨主算定你快来了,早就在野店中候着你了。”
  齐探花一听立刻与燕子李七并肩走到野店中。
  果然,快刀张不凡在店中喝茶,他的附近没有别人,只是五个伙计在忙着。
  张不凡见齐探花走来,他点头笑笑。
  “兄弟,快过来坐。”
  齐探花重重一抱拳,道:“张寨主招唤,是不是事情已经有了决定?”
  张不凡道:“咱们的事正在进行着,只不过派出的干员十多人,他们得到另一项消息了。”
  “什么消息?”
  那燕子李七已与齐探花拉了椅子坐下来了。
  伙计送上酒菜,三人围在一张桌上先吃起来。
  张不凡慢吞吞地道:“先是我暗中派人前去九江打探有关柳家兄妹底细,消息不完整,只知道他们是庐山王柳长青的儿女,他们的母亲是云梦人。”
  这些齐探花早已知道了。
  张不凡又道:“有一天,柳长青夫妻二人在大船上,半夜之间来了一条船,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船。”
  齐探花急问:“以后呢?”
  张不凡道:“第二天,柳长青夫妻先中毒,后又挨刀,死得很惨,而且……”
  他顿了一下,又道:“而且全船的人全都被杀。”
  齐探花道:“必是仇家找上门了。”
  张不凡道:“怪的是柳长青一家从未与任何人结过仇,他们在地方上行善,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齐探花心中一怔:“他的儿女因此才变得残暴了。”
  燕子李七道:“怪了,九江江面死了父母,为什么跑来云梦再坑人。”
  张不凡道:“我的推测,大概是他们的父母在九江的声誉不错,他们不愿意坏了他们父母的名声,才会来到这云梦杀人。”
  张不凡想了一下,又道:“人在江湖,江湖浩瀚,什么地方杀人已不重要了。”
  齐探花道:“张寨主,其实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张不凡道:“找你回来不是为了告诉你这些,而是另外一项重要的大事。”
  他拍拍身边齐探花的肩头,又道:“我不想节外生枝,你得同李七老弟躲一躲。”
  “躲?”
  齐探花一愣,道:“当缩头乌龟呀!”
  张不凡道:“那倒不是,兄弟,我对你说,你们招惹了盐帮的人,是不是?”
  齐探花道:“古老怪告诉寨主的?”
  他把目光盯上李七,因为那一仗有李七一分份儿。
  李七忙摇手,道:“不是我,你少看我这边。”
  张不凡道:“我在山寨为大盗,方圆几百里,有什么消息也知道,兄弟,盐帮的当家总瓢把子,他与云梦知县是拜把兄弟,盐帮的大护法在这里栽了筋头,盐帮的人最护短,他们自会找来的。”
  齐探花道:“找来又怎样,谁怕谁呀!”
  张不凡道:“咱们要解决的问题是十里长亭柳家兄妹,不是盐帮,咱们怕谁呀,胆小早就不干没本买卖了,只不过咱们不惹他们罢了!”
  齐探花道:“哦,我同李七听你的,不惹就不惹,你看怎么样?”
  张不凡道:“我拿你二人当自己亲兄弟一般,咱们不提你们小时落难那一段,便是现在,我还为你们担心事,虽然你们习了一身好功夫。”
  齐探花与李七就是受过快刀张不凡多年前的救助,他还真把这二人当兄弟对待。
  听了张不凡的话,齐探花点头笑笑,道:“张寨主,咱们早说过,命是你给的,什么事情也听你的。”
  张不凡道:“别那么说,听了怪庸俗的。”
  三人喝着酒,喝到天黑才分手。
  于是,李七与齐探花走了。
  临去,张不凡还叮咛二人,千万别与盐帮的人照面,千万千万。
  齐探花与李七挥挥手,走得可快呐!
  二人别的地方没有去,一路赶回云梦来了。
  ※※※
  鸡公山口走到云梦城,二人走了一夜到天明。
  二人进了城,齐探花问李七,道:“你同春兰住过哪一家店呀,咱们去洗个澡,吃个饱,然后睡大觉。”
  李节道:“好像叫云梦酒店吧!”
  齐探花一听,吃吃笑了。
  李七忽然问齐探花,道:“盗神呐,你不会真的听张寨主的话,咱二人找地方躲起来吧?”
  齐探花道:“我不打算当面顶撞张寨主。”
  李七道:“是嘛,自咱们出道以来,什么地方山上刀最多,咱们往刀多的山上冲,什么地方有油锅,咱们一样不怕地下油锅,这上刀山,下油锅,结果还是活的自在愉快。”
  齐探花道:“娘的,我心中有预感,九江、盐帮、江船,再加上这云梦知县与盐帮总瓢把子的关系,嘿嘿,正场戏而且是好戏连台,就他娘的快要上演了。”
  李七道:“那好,咱们可得好生地琢磨琢磨了。”
  二人刚走到云梦酒店门口,忽见一条彩影飞出来了。那是杜小倩,她冲着齐探花笑。
  张不凡与她的师父古怀今也来到这家云梦酒馆了。
  “盗神哥,我等到你了。”
  齐探花道:“等我?干什么?”
  杜小倩道:“盗神哥,等你一起回中原呀!”
  齐探花道:“回中原呀,你快随你师父回中原,我的事情未办完。”
  杜小倩道:“你呀,尽爱管别的闲事。”
  这时候酒店内的伙计们在张罗着,见齐探花与李七进来,那李七对伙计道:“我还住我的大房间了。”
  齐探花看看杜小倩,立刻对伙计道:“我同我这位小胖兄弟有话说,我们住在一起了。”
  李七又道:“快弄些吃的送过来。”
  伙计一听,连声地点头:“是是是!”
  杜小倩道:“我师父还在睡大觉,要不要我去把他叫起来,大家一齐吃?”
  齐探花点头了。
  于是,这四人住在云梦酒店中,门也不踏出一步,天天关紧了房门。
  就在第三天过了一半,正午时分来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乃春兰是也!
  春兰回来了,很守信用的,李七也是放她几天假,她便按时回来了。
  李七的大房中,几个人正在秘密商量,忽有人叩门。
  李七沉声问:“谁?”
  门外春兰道:“胖哥,我呀!”
  李七一听,呼地跃到门后,他拉开了门就伸手一把就把春兰拉进门。
  这二人立刻抱紧在一起。
  那李七伸出一腿把门踢得砰的一声关上了。
  二人已嘴对嘴地吻起来了。
  桌边上坐的是古怀今,他看得直摇头。
  齐探花反而呵呵笑了。
  杜小倩道:“有什么好笑呀,我也会,盗神哥,不信你抱住我!”
  齐探花不笑了:“不像话!”
  杜小倩走过去,道:“喂,你们下江女子真大方呀,当着我们这么多的人亲嘴呀!”
  春兰一看是女子,她立刻看向齐探花。
  春兰以为齐探花又有别的女人了。
  李七又搂着春兰,道:“太好了,你果然回来了。”
  春兰道:“我应该回来呀!”
  杜小倩道:“我知道还有另外两个女子,她们难道又去了船上?”
  春兰道:“咦,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杜小倩道:“我是我盗神哥的女友呀!”
  齐探花道:“小不点儿,你休胡言乱语。”
  春兰笑笑,道:“凭齐公子的能耐、人品,他有十个八个女人也平常呀,是不是?”
  杜小倩也愣然了。
  李七对古怀今与齐探花道:“咱们的事情就那么办了,各位,这个大房间我不留你们住了,搬家吧!”
  古怀今道:“你不叫咱们走咱们也要走,谁高兴看你们男女狗屁倒灶呀,走!”
  他说走就走,杜小倩未动。
  古怀今叱道:“徒儿,走哇!”
  杜小倩目视齐探花,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跟了古怀今走了。
  齐探花笑问春兰,道:“夏荷与芍药大概已回去刀叉湖船上了?”
  春兰道:“她们呀,我走的时候她们还在帮着布置酒店门面呐,好像也快回去了。”
  齐探花吃一惊,道:“什么?十里长亭后的‘快活居’酒店又搭建起来了?”
  春兰道:“兄弟们日夜赶工呀,好苦的这些天。”
  齐探花忽地站起来,道:“我得去瞧瞧!”
  他说走就走,出门不回头。
  李七哈哈笑道:“盗神呐,找我就来这儿呀!”
  齐探花一句话也不说,走出了云梦酒店,他本打算睡上一觉的,如今也免了。
  齐探花惊于柳家兄妹那种强悍决心,他们好像不在乎有仇家找上门。
  齐探花知道,在几年前,柳家人在九江是积善之家,如今他们却在这云梦树立仇家,而且已树立不少仇家,更可怕的是这些仇家都是江湖大豪。
  齐探花认为,他们是不想过太平日子了,为什么再把“快活居”重建起来?
  齐探花说不上关心柳家兄妹,他只是认为应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走极端。
  齐探花更认为他这不叫多事,有道是江湖人管江湖事,只是善恶要分明。
  齐探花出了云梦北城往北行,他又来到十里长亭外,抬眼看去远处的大枫林一边,果然令他吃一惊!
  是的,“快活居”更大的一块布招在迎风飘飘,隐约可见布招上白底红字写的是“快活居酒店”几个大字。
  齐探花在惊讶中沿着铺有砂石的大道往“快活居”走去,他心中也激动。
  于是,“快活居”的面前广场上,十几个汉子在修剪着花草,对于齐探花的到来,他们漠不关心。
  齐探花就快走进那漆上红色的大门了,猛丁里门下闪出一个丽人来了。
  她不是别人,乃柳残月是也!
  柳残月冲着齐探花一礼,淡淡地道:“齐公子难道没遇见春兰?”
  齐探花道:“遇见了。”
  柳残月好像更俏丽了,她似笑非笑地道:“见了春兰,想到了夏荷与芍药,你来接她们呀!”
  齐探花忙摇双手,道:“不不,在下是来参观的。”
  “参观?”
  “是呀,听春兰说,‘快活居’又开张了,这么快能搭起一院精舍,我惊奇呀!”
  “所以你来了。”
  “是呀,而且春兰未吹牛。”
  柳残月道:“其实许多建房材料都是现成的堆在一处洞中备用,咱们人手够,大家清理火场,原址搭建,就不挖地基,又不需打通水道,所以就快了。”
  齐探花道:“原来如此呀,哈……”
  柳残月道:“齐公子,无论如何,你既然来了,又曾在洞庭湖上助我们一把。”
  她笑着伸手,大方地拉住齐探花,又道:“就算说得现实一些,你也算是咱们重新开张来的第一位客人,快请坐下,由我亲自招待。”
  齐探花道:“你令我受宠若惊呀,柳姑娘。”
  他关心地又道:“令兄柳二公子的伤势……”
  一笑,柳残月道:“家传刀伤药,很灵的,已经差不多好了。”
  齐探花道:“大概那些受了伤的兄弟们也都好了柳残月道:“倒是令齐公子为咱们操心了”
  这时候有伙计忙着送吃的,酒,当然还是仙人醉。
  齐探花见柳残月坐身边,他心中略显不自在,苦苦一笑,道:“柳姑娘,你这是……”
  柳残月道:“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们开始拿你当成江湖上唯一的朋友了。”
  齐探花道:“不再约我二更天大枫林中决斗了?”
  柳残月道:“那是对付目中无人的江湖枭霸,如今你不是的,至少协助过我们。”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别把我们当成失去人性的一群残酷杀手,我们就是太仁慈了,才有今日下场。”
  齐探花喝着酒,他打蛇顺竿上的问道:“柳姑娘,如果你把我当成朋友,是否可以告诉我事实真相,且看我能否助你们。”
  柳残月道:“齐公子,你是否听过我们柳家来自九江?”
  齐探花道:“不错!”
  柳残月道:“我们是个大户,人们称我爹是庐山王,我家有烧瓷窑十五座,柳家的瓷器是一流的。”
  她似乎意兴风发地又道:“有一年出了怪事情,有一口主窑烧出一件宝物来,满窑的瓷器变了形,只有一件是个透明细瓷杯是完整的,烧窑师父把瓷杯送到我爹面前,真的怪事发生了……”

  三十九、
  齐探花听得很仔细,他也听过这一段,但此事出自柳残月之口,他就仔细听了。
  柳残月又道:“我爹取来酒盛入杯中,忽见杯底有美女在飘动,其貌若天仙而栩栩如生。”
  齐探花双目一亮。
  柳残月又道:“千担瓷土才出来一只宝杯,立刻成为我们柳家之传家宝。”
  齐探花道:“那确实是宝物。”
  柳残月道:“非至亲好友,我爹是不会示人的。”
  齐探花道:“宝物耀门楣,宝物也害人。”
  柳残月道:“我父母常带在身边把玩,可是,有一天,他们住在江面大船上,出事了……”
  齐探花道:“出事?”
  “是的,凭我爹娘的武功,一般江湖强盗也难是对手,柳家的龙王爪神功,江南驰名,可是,敌人太毒了,他们先用毒,再屠杀,便全船属下无一幸免。”
  齐探花道:“好像是预谋。”
  柳残月道:“我们招谁惹谁了?一夕之间父母双亡,唉,那个月黑风高之夜,竟然无人发觉那两条船是何人何派的大江船。”
  齐探花道:“月黑风高,正是行凶的好时光。”
  柳残月咬牙道:“江湖有残暴,我兄妹也不是省油灯,大家各凭手段,且看这江湖一片血腥洒九州吧!”
  齐探花一听,道:“柳姑娘,我认为何苦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没的倒叫真凶逍遥法外了。”
  “没有什么办法,只有刀,只有手段!”
  她咬牙切齿地又道:“我兄妹要在每一次的搏杀中,把真凶逼出来,齐公子,因为你来自中原,又助过我们,所以我才会把心中话对你提及,扫了你的酒兴,真的是对不起了。”
  齐探花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你能拿我当朋友,我已很高兴了。”
  他举举杯,又道:“我祝福你兄妹早日找到真凶。”
  柳残月忽地双目见泪。
  她强自把泪水压了回去,举杯道:“齐公子,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二人对饮一杯酒,齐探花道:“姑娘,如果我能替你们去找真凶,你们是不是可以免除屠杀手段?”
  柳残月苦笑了。
  “齐公子,你有这个心,已经很令我感动了,要找真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你,生长在中原,对于江南之事,你知道的太少了。”
  一笑,齐探花道:“姑娘,我的名号叫……”
  “盗神!”
  “不就结了”
  柳残月道:“齐公子,你只在一旁协助,我们已够感谢了,你不会找到真凶的。”
  齐探花道:“姑娘,打个赌!”
  柳残月:“打什么赌?”
  齐探花道:“赌我能找出真凶呀!”
  “你凭恃什么?”
  “凭我的招牌,盗神这张招牌。”
  柳残月道:“如果你找不到真凶……”
  齐探花道:“盗神二字抛在江下,独自一人去出家,从此退出江湖。”
  柳残月道:“时间?”
  齐探花道:“三个月为期。”
  柳残月真的动容了。
  她双目盯在齐探花的脸上,道:“听口气,仿佛你早已胸有成竹了。”
  齐探花道:“我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柳残月道:“好,我赌。”
  齐探花道:“赌你们不再杀人?”
  柳残月道:“赌我的身子,齐公子,我把我的一生交在你手上。”
  齐探花双目一亮,道:“你会后悔的。”
  柳残月道:“我会很温柔地叫你知道真正的女子是个什么光景。”
  齐探花伸出右掌,道:“好,咱们出掌为证。”
  柳残月立刻伸出右掌,二人互击三掌。
  二人也笑了。柳残月道:“齐公子,三月之期过不上百日,我认为你应全力去查真凶,至于夏荷、芍药二人……”
  齐探花道:“我接她二人走,于情不适合,你这儿刚开张,需要用人帮忙……”
  他在柳残月耳边,低声道:“三个月之内,不许杀人!”柳残月道:“三个月之内,你要查出真凶来。”
  齐探花道:“夏荷、芍药,我只带走一人,可以吗?”
  柳残月一笑,道:“你被她们迷住了?”
  齐探花道:“不是呀,我有苦衷。”
  柳残月道:“想不到盗神也有头痛之事呀!”
  齐探花道:“柳姑娘,我被神偷古怀今的宝贝女徒弟盯上了,她很会缠人。”
  柳残月道:“她必爱你。”
  “我叫她小不点,我把她当小妹妹呀!”
  “她长大了。”
  “长大也一样,她永远是我的小妹妹。”
  柳残月道:“你有女人在身边,她就不会缠你了。”
  “不错,所以我把夏荷带走。”
  柳残月把双掌力拍几下,怪了,冬梅几个人不出来,出来的只有夏荷一女。
  那夏荷见了齐探花,她笑了:“齐公子呀,是来带我与芍药二人回去的?”
  齐探花道:“只带你一人回去,‘快活居’刚又重新开张,这儿需人照料。”
  夏荷看向柳残月。
  柳残月点点头,道:“好生侍候齐公子,要把女人的样子表现出来,别叫人家齐公子笑我们只会动刀。”
  夏荷道:“大姐,我会尽力的。”
  柳残月见齐探花站起来,她也站起来了。
  她送齐探花与夏荷二人出了门,喃喃地道:“他会与我在一起吗?”
  ※※※
  盗神齐探花与夏荷二人走过十里长亭,转上一条斜道,那是一条不必经过云梦城外的近路。
  只不过这条斜道要经过一座庙,那就是龙王庙。
  这龙王庙中有个花和尚叫一波,也是一枝花文仲七的交友,两个人都喜女色。
  齐探花早就明白了,而且一波和尚还曾与“散手遮天罗汉”丁三江合力邀来盐帮大护法欧阳单雄,拦杀齐探花几个人于江边。
  这其中就有那五指山大风寺和尚一净一涛二人。
  齐探花认为,那一仗三个和尚受了伤,应该可以老实一阵子了。
  齐探花想起这件事,不由得哈哈笑了。
  走在齐探花一边的夏荷,见齐探花高兴地笑了,不由也笑道:“公子呀,你是不是想到我们又在一起,笑开怀了呀!”说着,她还斜瞟齐探花一眼。
  齐探花道:“夏荷呀,我们又在一起的快乐,我是不会怀疑的,我笑呀,哈……”
  他指指不远处的那座龙王庙,又道:“我是想到了上一回咱们的江边同几个僧俗大战之事,其中有个和尚,他就是这龙王庙的唯一主持。”
  齐探花提到上一回江边大战,她不小心被那“回马枪”石通把左耳一枪刺破,刺得她流了不少血,便忍不住地伸手摸着左耳。
  夏荷咬牙道:“那些人真可恶,有机会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齐探花道:“姑娘,刀下超生与刀下积德之事很重要的,有时候杀人要三思,一个不留意,死者完蛋,活人痛苦,白天怕王法,夜晚怕鬼找上门呀!”
  夏荷道:“公子,江湖都像公子作风,江湖必定更是乱七八糟!”
  齐探花道:“什么意思,以杀止杀呀?”
  夏荷道:“公子,多少人死于无奈呀!”
  齐探花想到了柳长青夫妻,是的,他们是九江大善人呀,他们更是绝世武功,但却是死得那么凄惨。
  于是,齐探花不争辩了,他淡淡一笑。
  忽地,轻风吹来,有一股肉香飘过来,这令齐探花心中一动。
  这地方只有一座龙王庙,看时辰只不过刚刚过午,为什么有肉香飘出来。
  “夏荷呀,闻到什么味道吗?”
  夏荷道:“肉香。”
  齐探花道:“有意思。”
  夏荷道:“公子又想到什么事了?”
  齐探花道:“夏荷呀,咱们中原有句俏皮话,你不知听过没有?”
  夏荷道:“什么好笑的俏皮话?”
  齐探花道:“和尚丢了腊肉……”
  夏荷道:“怎么说?”
  齐探花道:“不好声张呀!”
  他指着龙王庙,又道:“你想,吃斋和尚丢了肉,他敢对人去讲吗?”
  夏荷道:“那成酒肉和尚了。”
  齐探花道:“龙王庙不该有酒肉和尚吧!”
  夏荷道:“公子打算去瞧瞧?”
  齐探花道:“夏荷,你慢慢地往刀叉湖走去,我这里去龙王庙瞧瞧,等我回去,咱二人好生对酌。”
  夏荷道:“我也去吧!”
  齐探花道:“独院小庙我去过,人多反而不好!”
  夏荷一听,道:“也好,公子呀,你多加小心呐!”
  齐探花托起夏荷下巴吻了一下,他笑了。
  夏荷似乎意犹未尽地抱住齐探花咬起来。
  那当然是咬得不痛不痒,咬得恰到好处了。
  ※※※
  夏荷愉快地走了。
  齐探花立刻想到了龙王庙的地下道。
  他疾奔又闪掠,来到庙墙下,伸头引颈看庙内,哦,庙门关得紧。
  齐探花上一回把冬梅姑娘及时地救出来,想想那一回,冬梅被剥光衣裤差一点被人跃马巫山了。
  齐探花展开轻身术,轻悄悄地越过了庙院墙,他发觉墙右边的小灶房中在煮东西,那香味就是从小灶房中飘出庙外的。
  齐探花发觉没人在,他溜进灶房掀开锅盖看,只见是一整只的大肥鹅肉炖锅,葱味姜味五花料,哦,闻得齐探花直冷笑。
  忽的,对面厢屋传来女子声,道:“我把鹅肉拿过来,大概快熟了。”
  齐探花急了,忙把身子钻进一堆柴堆里。
  只见一位女子匆匆地走来,用个面盒把一锅的鹅肉全部端走,她还叫道:“熟了,熟了!”
  这女子的出现,看的齐探花一瞪眼。
  齐探花在心中大骂:“这个狗贱人呐,她把牛二吃得死脱呀!”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牛二嫂是也!
  齐探花立刻明白,这鹅也是昨日牛二为她买的,因为她说自己怀孕了,牛二当然高兴。
  此刻,牛二嫂把一盒鹅肉端进厢屋里,她对着木板下的地道口,道:“接着,接着,小心烫到!”
  地道口下方果然有个和尚,他正是一波。
  那一波接过一盒香喷喷鹅肉,还对牛二嫂道:“下来吧,下来四人吃喝寻快乐。”
  齐探花听得清,我的乖乖,地道下面还有另外二人呀!
  齐探花忽然想起大江边大战,一波和尚他不有两个师兄弟,大概就是他们师兄弟三人了。
  “叭”的一声,那块床下的木板合上了,厢屋内仍然只看到一张床,谁会相信床下的木板盖着个地道口呀!
  现在,齐探花走进厢门中,他把那木板掀个缝,立刻听得更清楚了。
  只听那女子牛二嫂笑道:“我可以常来的呀!”
  一波的声音道:“千万多加小心,你的丈夫牛二有股子牛脾气,出家人惹他不起!”
  牛二嫂道:“放心,我骗他说我怀了身孕呀,我三天两头来上香,牛二公事忙,这几天更忙,哈,我就前来了,我是听过短命的文仲七说起你的。”
  一波哈哈一笑,道:“我与文施主有相同的爱好,而且你马上就会知道。”
  “嘻……”
  “哈……”这是三个男子的声音。
  齐探花在房中犹豫了。
  他不知道如何来应付眼前这码子狗屁倒灶事。
  他可以杀了和尚,但牛二嫂如何应付?
  齐探花跌坐在床边细思量。
  他如果把牛二嫂杀在这地下室中,牛二的脸上无光彩,牛大人的老婆偷和尚。
  齐探花又想,这是牛二嫂这女人贱,亲自找上门来,非要再给牛二一顶绿帽子戴不可。
  这样的女人才真正是水性杨花淫女人,牛二不但她看不上,大概也难令她满足。
  天下的男人啊,当你已经满足你的女人时候,千万要小心呐,说得平常,你的女人瞧你不起,说得严重,你的女人恨你早死。
  当然,如果你不信,牛二嫂就是这种女人。
  齐探花听得地道中热闹了。
  四个人正自吃着一只大鹅,喝的酒香味传到洞口来。齐探花正自耸动鼻子,下面忽地传来尖声笑。
  “牛二嫂,你真好美呀,难怪文仲七那小子迷死你了,哈“死相,你喝一半就要干呀!”
  “你多多可怜我这出家人吧!”
  “嘻……”
  地道中这是另一场好戏开锣了。
  齐探花很感慨,是的,天下三百六十行中,出家人算是哪一行?只不过不论什么行业吧,总会出几个不肖的败类,花和尚就可恶。
  佛门多庄严呀,他却在捣乱清净之地。
  齐探花见过这间地下室,里面有一张大木板架起来的大床,前一次冬梅就被捆在木板床上。
  那是因为冬梅被齐探花点了穴道,又被一枝花文仲七掳到这龙王庙来的。
  齐探花想及从前,他便也想到了现在。
  现在这牛二老婆自愿送上门来的。
  牛二嫂大概不安于室成了癖,这种女人江湖上还真的为数不少。
  听牛二嫂的话,她是听了文仲七的话,才会提了牛二为她买的大鹅来到这龙王庙找上一波和尚了。
  齐探花仔细听,听出悉悉宽衣声,地室中传来哈哈笑,好像有人“上马”了。
  这牛二嫂属于淫荡型女子,就好像江湖上有一种男人,他们夜夜需女人是一个样。
  牛二嫂发出淫浪笑,光景她大呼太妙了。
  于是,又有人也在宽衣衫,齐探花心中在琢磨,今天绝不放过这四个人。
  齐探花在洞口等了多久,不知道,但听地室中传来逗笑淫秽声,他看看时间成熟了。
  盗神齐探花轻悄悄地走过去了。
  齐探花也打定了主意,他的主意是绝妙的。
  齐探花忽地闪掠到室门口,他的双目要喷火,不管啦,管他是什么怒火欲火,总是一把火。
  只见四男女尽赤裸,有个和尚压上牛二嫂,另外二人低头仔细瞧,这是什么玩意嘛!
  齐探花暴吼一声“无耻!”
  四人转头看,四个人也惊怒有加地大吼:“收拾你这可恶的小子!”一波发狠冲向齐探花。
  另外两人去找刀,那牛二嫂伸手抓衣衫。
  齐探花的“仙人掌”抖出来了。
  他舞掌神奇,掌势拍出,那一波已“啊”的一声倒下去了,一波和尚直瞪眼。
  另外二人正是前来养伤的一净与一涛两个恶僧,齐探花侧身跳上木板床,一涛自下方捅出一刀来,刀走中途,手腕一麻。
  一涛疾收手,已中了一指在气海穴上了。
  一涛的双腿一上一下地爬在木板床沿,齐探花已扣出一涛的右腕猛一摔。
  “嗷!”
  一净被齐探花摔在石壁上,昏过去了。
  齐探花疾出一指点在一净的玉枕上。
  那牛二嫂已面色苍白地抖着身子:“兄弟,看在牛二我丈夫的面子上,放我回去吧!”
  齐探花冷冷道:“娘的,这光景令我想起水浒传上的一段故事,娘的,翠屏山石秀与杨雄那一段来了。”
  牛二嫂道:“放了我吧!”
  齐探花疾出手,骈指点过去。
  牛二嫂全身一哆嗦,赤裸裸地不动了。
  石室中四个人尽赤裸,齐探花匆匆地走出龙王庙。
  齐探花不亲手杀这四个人,他叫牛二杀。
  当然,这一回牛二再放过他老婆,齐探花就以为牛二真的无药可救了。
  如果牛二再不对他老婆有所计较,这牛二也算得江湖上一奇人了。

  四十、
  齐探花拔腿走得快,十几里路没有半个时辰,他便已进了云梦城。
  齐探花匆匆走到“云梦酒店”,他不进去找李七,也不打听古怀今,他叫伙计快去衙门把牛二找出来。
  伙计当然去。因为他们知道齐探花是捕头大人的好朋友,二人在此喝过几次酒。
  那伙计奔到衙门口,不料匆匆地又奔回来了。
  “公子,牛捕头很忙,他交待有事明天晚上在我们酒店见。”
  齐探花一听,立刻冷笑道:“再去,对他说,有关四条人命,叫他立刻前来。”
  伙计一听人命四条,这人命关天呐!
  于是,伙计又匆匆地奔到了云梦县衙门口,这一回牛二跟着走来了。
  牛二见了齐探花,急问道:“人命关天,哪儿出了人命呀,兄弟!”
  齐探花道:“快跟我走!”
  牛二道:“如果四条人命,兄弟,你等我,我去叫几个手下兄弟一齐去,办案不能一个人。”
  齐探花见牛二要回头,他一把拉紧牛二的手:“牛大人,别找手下人了,你去了就知道。”
  牛二一怔,道:“你神秘兮兮的,难道……”
  “快走,走了就知道。”
  “去什么地方?”
  齐探花道:“龙王庙。”
  牛二道:“那有十多里远呐,什么人死了?”
  齐探花道:“牛大人,便是我为你保驾吧,快走!”
  牛二也不再多问了。
  出了城,齐探花甩开大步走,那牛二跟在后面拼命追,追得他气咻咻,已无力气再问了。
  终于,二人到了龙王庙,那牛二道:“我记起来了,一大早我老婆为了她肚子里孩子,说要前来这龙王庙上香,我叫轿子送她,她不要,独自一人提了祭物来了,算一算她应该早回去了。”
  齐探花道:“牛大人,你以为你老婆会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牛二道:“当然能,她是女人呀!”
  齐探花火了:“牛大人,她不会给你生孩子,她给你生了野种!”
  牛二一听,面皮一紧,道:“这是什么话!”
  齐探花指着庙内,道:“你的老婆呀,她不但偷和尚,而且偷三个和尚陪她睡!”
  牛二大怒,开骂道:“放你娘的屁!”
  他忘了这位好兄弟了。
  齐探花道:“牛大人何不进去庙中瞧一瞧。”
  牛二拔出腰刀,大步冲到庙门下,他推门未推开,横着肩膀猛一顶。
  “叭!”
  两扇庙门撞开了,牛二当先走进去。
  只见殿上供的是龙王爷,两边神将各三尊,牛二问齐探花,道:“人呢?”
  齐探花指指殿后,道:“牛大人,别急躁,我带你去找他们。”
  牛二面色已变得灰惨惨地要杀人了。
  齐探花把牛二带到后殿厢房中,他对牛二道:“牛大人,床下有块木板,掀开是个地道,你进去吧!”
  牛二道:“不,你先进去,我跟你!”
  真是老江湖,怕下面有人砍他一刀。
  笑笑,齐探花道:“我下去实在对牛大人面上无光彩,我”
  牛二道:“我不在乎光彩,下去!”
  他几乎是命令齐探花了。
  淡淡的,齐探花道:“也罢,大人既然这么说,小民只好照办了。”
  他拉开木板走入地道中,那牛二也跟着下来了。
  地道之中有灯光,两盏灯挂在洞壁上。
  齐探花走到地室门口站住了。
  “大人,就在这儿,你自己看吧!”
  牛二仗刀冲过去,大叫一声:“不许动!”
  忽的,他全身一紧,只见地室中四个光溜溜的人有躺有爬的一副怪模样。
  牛二的面上泛了青,因为他发现了老婆在其中。
  那牛二在一顿之间,他抛刀扑过去,双手抓住他老婆大叫一声:“我的贤德妻呀,你来此上香中了和尚们的圈套了呀,为丈夫的对不起你呀!”
  牛二的吼叫,听得齐探花火大了。
  “牛大人,不是中了和尚奸计,是你老婆她不安于室,才会……”
  “放你的狗臭屁,我老婆怀孕还找野和尚呀!”
  “她根本未怀孕!”
  “是她告诉你的?”
  齐探花道:“是她告诉三个和尚,被我听到的。”
  牛二道:“怪了,好事坏事,全叫你遇到了。”
  言下之意,齐探花多事。
  齐探花指指桌上盆子,道:“昨天你买的鹅,还是你老婆给和尚们在灶房炖好的,大人……”
  牛二道:“你先出去,我来处理!”
  齐探花一听,立刻匆匆地走出地道,上得地面,齐探花大大舒了一口气。
  “我他娘的是不是真的多事呀,哦操,别他娘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
  牛二在地室中,他左思思右想想,忽地出手拍醒他的老婆。
  牛二嫂见是丈夫来了,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你呀,交个爱管闲事的兄弟,气死我了!”
  牛二道:“老婆,若非我不能同你办那件事,我早就出刀砍了你!”
  原来三番两次牛二忍气吞声地过日子,是为了牛二不能人道呀,这可就麻烦了,他是阳萎?还是早泄?不知道。
  一个县城大捕头,上得床不能人道,牛二当然对不起他的老婆。
  牛二嫂如果有身孕,牛二会高兴的,管他什么人的种,这可以证明他牛二不是“孬种”。
  此刻,牛二对他老婆道:“快穿好衣衫,等我把齐探花引开,你尽快地溜回家。”
  他忽然出刀,就是他刀出有风有光,刀过人头落,他一口气把三颗人头砍下地,吓得牛二嫂一哆嗦。
  于是,牛二冲着他老婆一瞪眼,道:“记住我对你说过的,快溜回家别走出来。”
  牛二嫂吓得直点头,道:“我一定不叫人发现。”
  那牛二匆匆地走出地道来到地面上。
  齐探花一见吃一惊,牛二身上有鲜血。
  牛二的刀上也有血。
  只见牛二把刀在一块布巾上抹试着。齐探花道:“你把他们杀了?”
  “我丢不起这个人!”
  齐探花道:“一级棒,提得起放得下,大人,英雄就是这模样,大丈夫何患无妻。”
  牛二心中真不是滋味。
  牛二对齐探花道:“快走,兄弟,离开命案现场,休得惹祸上身,忘了今日之事,少管闲事为妙。”
  齐探花施礼道:“牛大人,领教了。”
  牛二拍拍齐探花,淡淡地道:“兄弟,刚才急了,骂你两句,休放心上。”
  齐探花道:“早忘了。”
  牛二道:“过两天我公事不忙,我请兄弟喝酒。”
  齐探花一听,哈哈笑了。
  那一次请客也是他齐探花付银子。
  二人走了三里半才分手,牛二看着齐探花往南走,他才松了一口气。
  牛二再回头看,龙王庙已在林水烟间不见了。
  齐探花往刀叉湖方向走,他果然忘了这一段,他以为牛二已把那淫妇也砍了呐!
  齐探花已走到刀叉湖岸了,只见大船上站着一位美娇娃,那正是夏荷姑娘在等他。
  夏荷见是齐探花回来,她愉快地笑道:“公子呀,船上用具你又买来新的了,没有再被人偷走,快上来!”
  齐探花心中笑,因为偷他棉被的人被他捉住了。
  偷他棉被的是古怀今的徒儿小不点儿呀!
  齐探花跳上船,夏荷已迎上来先送个香吻。
  “公子,我侍候你先喝几杯酒,然后为你捏捏全身筋骨松散松散,怎么样?”
  齐探花笑笑道:“别说捏拿了,只一听就叫人舒服。”
  夏荷道:“我猜呀,公子必捉到那小偷了。”
  她与齐探花走入船舱中,又道:“你捉到的是个什么可恶家伙,我真想杀了他!”
  齐探花道:“我想,她以后再也不会来偷了。”
  夏荷道:“气死人了。”
  她侍候齐探花坐下来,又道:“你是不是把那小偷杀了?还是……
  齐探花道:“只不过偷了几被子用具,何必把人杀了,我告诫她以后改过便放了!”
  夏荷道:“纵虎归山呐!”
  齐探花道:“归山猛虎有戒心。”
  夏荷道:“公子呀,听说小偷大部分有偷的毛病,这也叫狗改不了吃屎。”
  齐探花笑了。
  他是盗神呀,他的技术已超越偷的境界了。
  齐探花把柳残月的五美人儿已弄上手三个了,他这种巧妙的计划就令柳残月佩服。
  二人在船舱中真亲热,关起舱门直哈哈。
  夏荷宽去外衣,小衣低胸隐隐约约的双峰在跳动,好像活生生地要弹跳起来似的。
  女人最令男人敏感的地方,便是那两只乳峰,因为男人缺少那一双。
  缺少就出奇,所以女人那地方也最会惹祸。
  君不见男人看女人,总离不开女人的胸上。
  此刻,齐探花就是这个样。
  齐探花的双目垂下看,放下酒杯哈哈笑。
  夏荷道:“你……公子笑我?”
  齐探花道:“夏荷姑娘,我发觉一件有趣的妙事情,哈哈……”
  “是什么妙事情,你说给我听嘛!”
  齐探花道:“我发觉女人呐,隐隐约约最吸引人,光赤溜溜反而平常了。”
  他又解释道:“你想想,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穿着一套似露不露的衣衫,那会令人想人非非,幻想着这美女的赤裸模样,更想到同此女缠绵不休的光景,一旦脱个光溜溜,便毫无出奇可言了,还不是人肉一堆呀!”
  夏荷一听,笑啦!
  “公子倒很有研究呀!”
  齐探花道:“并非研究,而是体会出来的。”
  他伸手揽过夏荷,反手一掌拍熄了灯,船舱之中立刻一片黑。
  黑暗的船舱中有响动,叮叮咚咚声。
  黑暗的船舱中有欢笑,嘻嘻哈哈是男女声。
  齐探花与夏荷两人在干什么?那当然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平淡至极的事情了。
  为什么说它是平淡事,乃是因为这世上天天有发生,随时随地有发生,而且说不定就在你身边有发生。
  随时随地发生之事,当然是极平常的事了。
  ※※※
  船舱中有怪声,怪得叫人吃一惊,有几声是婉转低泣声,有几声是闷哼声,却是在这紧要关头上,船舱顶上忽的飞来一颗拳头那么大的石头,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是石头顺着船舱顶,骨碌碌地落入水中。
  “哗!”湖水水花飞溅,然后又是一石头砸来。
  船舱中传来夏荷的声音:“公子,你睡着,我去杀了那恶人!”
  齐探花抱得紧,他在夏荷耳边道:“我的小猫咪呀,你睡着,我是抓小偷的专家呀!”
  夏荷道:“这小偷为什么砸石头?”
  笑笑,齐探花道:“我的小猫咪呀,你听过江湖上有句话,投石问路呀!”
  夏荷听了一声冷笑,道:“我懂了,这小偷用石头砸,看看船上有没有人在,然后再前来下手。”
  齐探花道:“就是这个意思。”
  夏荷道:“好吧,咱们只装不在,等他来了捉活的,我要送他一镖。”
  齐探花抱紧夏荷,道:“刚才你又咬又抓似小猫,抓得不痛怪舒服,咬的不重麻上身,你比以前更妙了。”
  “嘻……”夏荷得意地笑笑,道:“大姐说的,叫我们拿出女人的真本事真功夫呀!”
  齐探花道:“你们必是加以调教过了。”
  夏荷道:“不瞒公子说,咱们经过名人指点。”
  齐探花一听之下吃一惊,“快活居”的女子是受过名人调教过的呀,这种手段高,美人抓牢高手心呀!
  二人正在“愉快”,冷不丁又是一石头砸到舱顶。
  “咚”声大震,令人发火。
  齐探花不发火,因为他知道那必是小不点儿在捣蛋。夏荷火了。
  “我非去杀了这人不可!”
  她欲起身,又被齐探花压在身下了。
  “别去,我有安排。”
  他怎么会叫夏荷出去?
  夏荷一旦出去,小不点儿就惨了。
  齐探花穿衣而起,他猛丁里走出舱外四下看,当然他没看见什么,四周是黑呼呼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但他心中明白,小不点儿必在附近。
  齐探花冷冷一哂,他把船绳子解开了,伸出一腿往岸边踹一腿,船已往湖中悠悠漂去了。
  “哈……”
  齐探花发出一声笑,他大声地道:“我看你还能再捣我的蛋!”
  就在船已离岸十几丈外,湖岸边出现一条细瘦影子,那人正是小不点儿杜小倩。
  “妙手天仙”杜小倩在岸上尖声叫起来了:“盗神哥,快过来呀,我是传告你消息的!”
  湖面上传话最清楚,齐探花也听得清。
  “小不点,盗神哥我不上当。”
  “盗神哥呀,快过来,你听我说呀!”
  “说什么?你除了捣蛋没话说。”
  “盗神哥,我是替我师父前来告诉你一件大消息的呀,你为什么上岸不找我?”
  齐探花道:“找你?”
  杜小倩道:“你们在船舱乱七八糟,我怎好上船叫你们呀,我用石头砸,是叫你出来的。”
  齐探花一听,原来是这样,他笑了。
  “冤枉好人了,娘的!”
  他立刻大声道:“什么事情,快说吧!”
  杜小倩在岸上道:“刘家寨发动大攻击了呀!”
  齐探花吃一惊,急问:“发动什么攻击?”
  杜小倩道:“刘家寨就在这三两天,要对‘快活居’酒店发动攻击了,我师父要来,我求师父派我来告诉你的,你是不是快去瞧瞧?”
  齐探花道:“我知道了,小不点儿呀,你懂事多了,盗神哥谢谢你了。”
  岸边上,“妙手天仙”杜小倩叫道:“盗神哥,盘丝洞害人精,盘丝洞里有妖精,小心你自己变成白骨精呀,嘻……”
  只见这杜小倩飞一般地走了。
  齐探花吃吃笑,这小姑娘快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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