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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3 07:5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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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玉也无心看了,随转眼看到台右边,有雷洪自己出的一张花红赏格,与陈玉书所说,有打一拳送银一百两,及以下的一番言语,一般无异。又见擂台对面,搭着一座彩棚,当中设了一张公案,是弹压委员坐的,棚下约有数十名兵丁。
擂台左右前后,均有数百门徒,手执枪刀、器械守护,离台一箭之地,那些买卖经纪之人,就比戏场更加闹热。来看比武的人,如同蚁队,一群群摩肩擦背,拥挤不开。
世玉看完,正欲候他到台决个胜负,岂知在人丛中,摩拳擦背,候至日中,还不见来。询及旁人,始知雷教头本日往金陵公干去了。
世玉闻言,踊身就来到台前,用一个大鹏展翅的工夫,将两手一拍,跳上擂台,将匾额及对联除了下来,三脚两脚踏得稀碎。
当下守台门徒及那些弹压兵丁看见,一齐鼓噪起来,大叫:“快拿这个大胆小孩子。”一踊上前,枪刀齐落,四方截住去路。
世玉不慌不忙,袖中拿出铁尺,大声喝道:“我乃是广东方世玉,特来取你教头狗命,今因不遇,容他多活一天,故此先将擂台打烂,明日叫他到会馆寻我便了。”说完,跳下擂台,使开手中铁尺,打得这班守台的门人,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走得迟,打死五六个,伤者不计其数。
因此无人敢拦阻他,就慢慢仍由旧路入会馆,走进房内,照旧上好窗子。此时玉书正在账房办事,有谁人晓得他出去闯了大祸回来?直至晚上,方德收账回来,开了房门,用过了晚膳,大家安歇,一宿晚景不提。
再说雷老虎到金陵公事已毕,连夜飞马回杭州,早有各门徒迎着。就将上项情节详细哭诉。雷教头一听,只气得暴跳如雷,急忙查点门徒,被世玉打死六名,已经收殓,还有二十一名打伤的,随即着人用药医治,即刻点齐手下一班门人,拿了各式军器,自己上了乌骓马,手提大劈刀,顶盔贯甲,飞奔广东会馆而来。
一到门前,此时已有辰牌时候,即忙传令,就将前后门户团团围住,吓得守头门之人,不知因甚缘故,急忙把会馆头门闭上,飞报与陈玉书知道。玉书一闻雷老虎将他会馆团团围住,惊得犹如打败公鸡一般,心吓得犹如吊桶的一上一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歇了一刻,定了神,只得勉强挣扎,爬上前楼一望,只见雷老虎骑在马上,在门前指手画脚,高声辱骂。玉书只得高声问道:“雷教头,因何将我会馆围住?请道其详。”
雷老虎骂道:“陈玉书,你这老狗才,好生大胆,你敢叫方世玉小畜生拆我擂台,打死我六个徒弟,伤了数十人,问你该当何罪?你还诈不知。快将他绑住了,送他出来,赔还我徒弟性命便罢。如若迟延,我打将进来,寸草不留!”
陈玉书答道:“馆中虽有方世玉,但他不过是个小孩子,焉能敢犯教头虎威?他由金陵随父到此收账,只住了两日,并且绝无本领,今年才得十四岁。若说打死你徒弟,断无此事,望教头千祈莫听旁人言语,陷我会馆。”
雷老虎怒道:“陈玉书,你这老狗头休得奸诈,纵然说得天花乱坠,怎能推得干净?你快叫他出来,待我手下徒弟看过,如果不是,与你无涉。”
玉书道:“既然如此,请教头将人马退下一箭之地,我就命他出来,回你便了。”
当下雷老虎答道:“也罢,权且依你,不怕你们飞上天去。”随传令门徒,各人暂退一箭之地,在外专叫方世玉出来不提。
且谈陈玉书入内,对方德说知此事:“这是你儿子做的好事,雷老虎围了会馆,问汝过意得去否?”
方德此际只吓得目瞪口呆,浑身冷汗,大骂:“畜生,害死为父了!”
世玉上前跪下说道:“孩儿出去,杀雷老虎就完了。叔父也不必埋怨爹爹,大丈夫做事,岂肯连累人!”随即装束停当,手提铁棍,吩咐开了大门,冲到门前,大叫:“马上坐的可是雷老虎么?”
教头答道:“然也,小奴才可就是方世玉?拆我擂台,打死我徒弟,问你该当何罪?”
世玉道:“我打死你徒弟,你就着恼,你将我乡亲打死,就不算了?汝今日到来,分明是插标卖首,特来寻死。不必多言,放马过来,取你狗命!”
教头听了,无明火高三千丈!大喝道:“小畜生,休得夸口。爷爷来取你狗命了。”将坐下乌骓马一拍,举起大刀,兜头劈将下来,犹如秦山压顶一般厉害。世玉乃是步战,叫声来得好,两手将铁棍一迎,顺手还一棍,照马头就打,教头忙架开。
两个搭上手,一骑一步,从辰至未,大战八十个回合,难分胜败。世玉将身跳出圈外,大叫一声;“且住,教头停手。”
教头问道:“有话快些说来。”世玉道:“我与你在此厮杀,惊动官兵,碍人行走,更兼今天夜了,明日上擂台决个雌雄何如?”
雷老虎应道:“使得,明日要来!”世玉说;“难道怕你不成!”彼此即时分手。
世玉返入会馆。玉书见他如此英雄,心中大喜,这回必能与我广东人争口气了。即晚亲自敬酒,以壮威风。一面知会本地英雄壮士,明晨齐集会馆,各拿军器,同赴擂台,以壮观瞻,兼之保卫。一宿晚景不提。
次日,各乡亲前来会了世玉,威威武武,排齐军装,一队队望擂台而来。到了台下,只见此日来看的人,比往日更多数倍,越发人头涌涌,分拨不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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