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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龙骥[朱羽] 游侠吕奇传奇系列《无情海》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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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8 07: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回 芳心隐密

     吕奇和尤雅情站在街边上看起带像是在等街车,实际上他们是面面相觑、皱眉发怔;好几部空计程车从面前驶过,他们都没有挥手拦车。
     许久,尤雅情才声音低低地说:“原来那个小森花露是冒充者。”
  “不!”吕奇语气沉静地说道:“她是真的花露。”
  “小森花露不是已死了三年了吗?”
  “不!花露没有死。”
  “难道是那个印地安那红婆子在骗人吗?”
  “不!小森夫人的话是实话。”

     一连三句似是而非的话,使尤雅情面孔上充满迷惑之色,怔怔地望着吕奇许久,她才吁出了一口长气:“嗨你的话将我都弄糊涂了,是怎么回事呢? ”
     吕奇望着悬挂在半空的电灯线,那似乎就是他唯一可以凭借的线索,喃喃地说:“花露在她母亲的眼光中一直是一个活泼、美丽、纯洁的乖女孩,但是做母亲的却突然发觉女儿堕落得令人可怕;
  “她不敢相信,也接受不了这种打击。因此,她宁愿花露已经死去,活着的只是一个下流的女人。
  “实际上,花露已在小森夫人的心中死去了,她心中存留的还是花露当年那种纯洁美好的印象。”
    尤雅情瞪大了眼睛,眸子里,洋溢着疑信参半的神色,语气缓慢地问道:“吕奇,这又是你的判断吗?”
  “雅情,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新闻记者。”吕奇说。
  “怎见得?”
  “一个新记者不应该信任表面的事态,必须凭借观察深入内层。你应该从小森夫人言语和神情中看出事情的真相。”

   “嗯。”尤雅情心悦诚服地点着头,“你的看法是对的;那么,花露和她母亲不会有联系了。”
   “大概是吧!小森夫入也不愿意见到她那堕落得不可救药的女儿。”
   “花露为什么要你到‘无情海’去找她呢?”
   “这正是她的狡黠之处。”
   “我不明白。”尤雅情困惑地摇头。
   “她明知事态的发展,将迫使我去找她,但她却又不能见我;于是要我到‘无情海’去。”吕奇说到这里,突然停顿;思索了一阵,才说:“对不起!我想不出她的用意何在。”

   “也许是她的狡计。”
   “雅情,”吕奇突然改换另一种口吻说道。
   “你既然是一个新闻记者,这里必有良好的关系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是想得到一份有关花露父亲的资料。”
      尤雅情认真地想了一想,才回答说:“好吧!我试试看,在晚饭前回答你,如何?”

   “那么,七点正,我在...... ”吕奇想了一想,才作出决定。
   “码头旁边有一家‘花都餐厅’,很小,环境也很僻静,我在那儿等你,来的时候稍为注意一下。我们现在分手吧。”
     尤雅情倒没有一般女性那种软弱的性格,她显得很乐观,也很镇定地向吕奇挥手示别,然后乘车离去。

     该干什么?吕奇找不到答案,现在才不过下午三点钟距离那个神秘约会还有漫长的六个小时,和尤雅情也还有四个钟头。
     他想:用脚步去度量这个海滩城市每一条街道的长度,该是唯一可以消遣时间的方法了。
     于是,他在街上漫步起来。
     开始,他是漫无目的的;经过半个小时后,他竟然有了目的。
     原因是他发现有人跟踪,那是一个身材魁梧,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褪了色的黄褐色风衣翻起了发毛的衣领脸上架着一副黑眼镜,吕奇发现他之后作了几次试验,证明那家伙的确是跟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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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0 07: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他弯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闪身在墙角处,待那追踪的大汉气喘吁吁的赶上来时,吕奇突然现身,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朋友! ”吕奇笑着说:“带我去见你们的头子。”
       那家伙没有回答他,掉头就走。
       吕奇一把抓住对方的后领,用力把那高大的身体扭转;一只拳头在对方的鼻尖上晃了一晃,沉声说:“别惹我发火!带我去见你的头子——你的老板、花钱雇你跟踪我的人,听明白了吗?”

     砰!那家伙以铁拳代替了回答,狠狠地在吕奇的肚子来了一记“上钩”,打得吕奇松开了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吕奇正有一肚子怒火没处发,这一拳使得泛道的河床决堤,怒吼一声,奋身向前,双拳连挥,展开了严厉的猛攻。
     那家伙虽然人高马大,出拳很重,毕竟不如吕奇那样灵活,而又富有技巧,不到三分钟,就躺下了。
     然而吕奇也累得气喘吁吁,突然,他发现小巷的两端出现了好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向他团聚过来。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一共有五个人。于是吕奇想好了对策,当他的下额挨上第一拳之后,他就躺了下去,一动也不动,一来可以避免少挨打,二来他希望对方趁此将他绑架。

      果然,那几个大汉将他驾上了一辆停在附近的黑色轿车,吕奇在眼缝中记下了车牌AQK,三一九九。
      他所以敢深入虎穴,可说是明智之举,他要接触对方的最高人员,面对面地将事情弄清楚。他深信,在那尊真正有价值的维娜斯半身石膏像发现之前,谁也不会轻率地杀害他。
      他对新奥尔良的地形不熟,也没有必要去记住车子行经的地方,干脆闭着眼睛,听任摆步。

      车子停下,他被架进一间屋子,睡上了一张柔软的床,有一条冰冷的毛巾在擦拭他的下额和额头,又有一股辛辣的酒汁流进了他的喉管。现在,他不能再装死了。
      于是,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几乎怀疑自己在一瞬之间已回到了香港:中国式的床榻,壁上有流苏腥红的宫灯,红木古典家俱......

      床前还坐着一个穿旗袍的中国女人,尽管旗袍的下摆很高,两侧还开着半尺以上的高叉,甚至比迷你裙还要暴露而撩人,却依然看得出她是中国人;鬓边那一朵红色的绒花,就十足地表现了中国风味,纯正的中国风味。
      她约莫有三十岁左右,深潭似的眸子写着她的智慧,然而目光中也流露了难以驯服的野性,贪婪的神色,以及令人选惑的风采。
      幸而吕奇没有迷惑,不但没有迷惑,反而更清醒了。不过,他没有动,有心隐藏了他的实力。
    “我叫沈香云。”她以清晰纯正的粤语腔说:“不知道你是否听得懂广东话,不然我们可以用英语交谈。”
    “我懂。”
    “那很好。你名叫吕奇,对吗?”
    “嗯!”吕奇似乎不愿多说话。

   “听说过‘香云社’吗?”
      顾名思义,那必然是一个集团,这个女人也就是这个集团的主人。
      了不起!吕奇私心中有惊讶之感。
   “没有听说过。”吕奇说的是真话。
   “以法律的名词说,‘香云社’是一个财团。”沈香云娓娓道来,语气一些儿也不夸张。
   “在美国西海岸各城市有一系列的事业,酒店、夜总会、酒吧、赌场......当然我们也有枪手。”
   “还有打手。”吕奇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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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0 07:2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沈香云妖媚地笑了一笑。“他们是被迫还击的,不过他们都没有伤害你。”
   “我看得出,你也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击倒的人,如果你认为这样躺着较为舒服,我倒不会反对。”
       吕奇有些脸红,翻身下了床,为了掩饰窘态,他东张西望地说:“有什么喝的吗?”
       沈香云指指红木茶几, “你这种人一定喜欢喝不掺水的威士忌,我早已为你准备好了。”
       茶几上放着一瓶黑标签的强尼华克,一只酒杯。
       吕奇倒了一杯,望着沈香云说道:“你不来一杯吗?”
   “女人喝酒就不是淑女了。”
   “喝酒的女人才更有诱惑力。”
   “那么,你交女朋友都要先嗅一下她的口中是否有酒气了?”沈香云双手环抱胸前,笑语如珠。

      当吕奇一杯下肚之后,她突然语气一沉,“你找我干什么?”
   “你就是那些打手的头子?”
   “我名叫沈香云,我们的集团谓之‘香云社’,这还用问吗?”
   “我也许找错人了。”
   “你原来打算找谁? ”沈香云笑眯眯地反问,“毛里斯?小森花露?或者……”
      吕奇很快地接口说:“我要找毛里斯和小森花露二人中的任何一个。”

   “其实,你找的人应该是我。”
   “为什么?”
   “你被毛里斯和小森花露夹在中间,转向任何一面,都免不了要被他们挤扁,只有我这个站在旁边的第三者才能将你从夹缝中拉出来。”
      第三者!吕奇心里想;事态似乎是愈来愈复杂了。
      他考虑了一分钟,立刻想到大可以利用沈香云作他的保护盾牌,也可以从她的口中了解真实的情况。
      于是点了点头说:“你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那么,你愿意要我拉你一把吗?”
   “愿意,但我不敢信任你。”
   “要如何才能使你信任?”
   “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对这件事情的始末知道多少?你有什么计划?助我一臂之力后;要我如何谢你?”
   “你真是个老手。”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利益打算。”

   “我赞成你的说法,现在让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沈香云走近了两步,以慎重的语气说道:“我对整个情况完全了解。”
   “我在听。”吕奇端着一杯酒,在红木软椅上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
   “让我用AB来代表两个集团?”沈香云也坐了下来,“A集团要从南非运送一批钻石到波士顿去...... ”
   “钻石?”吕奇吃惊地打断她的话。
   “别大吃一惊,”沈香云微笑着说,“那尊维娜斯石膏像,内藏了将近一千克拉,最保守的估计要值美金一百万元的价值,在南非只值美金三十万元。
   “而A集团又是零星向钻石矿工人收购的。那是窃取的赃物,懂吗?
   “他们没有花到十分之一的本钱。”
   “嗯|”吕奇总算明白大家都要争取石膏像的原因了。他没有发问,静静地等待下文。

      沈香云又接着说:“小森花露本来是一个纯洁少女,三年前不知在什么场合中被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勾搭上了,那个小伙子是A集团中的高级分子。
   “从此小森花露也成了A集团的一员,恐怕引人注目,所以只派她一个人运送这批钻石,结果还是被B集团知道了。”
   “因此B集团打算拦路抢劫。”
   “不错。”沈香云点燃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才又接着说:“可是B集团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公然去拦劫那一批钻石,因为B集团的根据地也在南非,也是以走私钻石为主要财源。
   “万一使A集团恼羞成怒,忿而火并,一定会两败俱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B集团就设计一次海上行劫,好像是无意带走了那尊石膏像。”
   “对的,B集团筹划得非常仔细,毛里斯是新入伙的,还不曾露过面。”
   “他招募的班底,又是专在犹加他海峡活动的私枭,却怎不到小森花露警觉性高,B集团花费了不少精神,到手的却是一尊没有钻石的普通石膏像。”

   “真的呢?”
   “她交给你了。”
   “你认为她会轻易将价值一百万美金以上的钻石交给一个陌生人?”
   “因为你并不知道那尊石膏像价值一百万。”
   “她可以想象得到,事态的发展,我必然会知道。”
   “也许她有控制你的方法。”沈香云的目光像刀刃一般盯在吕奇的脸上。“她交给你代为保管也是迫不得已的;
   “既然B集团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一定要得到才能甘心,她也只好孤注一掷。”
   “中午毛里斯已经派人来和我接触过,他愿意出十万美元买下那尊石膏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并保护我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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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0 07:2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沈香云显得有些不太耐烦地接口说道:“那是谎言。”
   “沈小姐,如果那尊石膏像真的在我手里,而我又愿意和你交易的话,你打算出什么代价?”
   “我不打算花一分钱。”
   “噢?”吕奇难免吃惊了。
   “我看得出,你不是一个绅士,到美国来就是为了混世面淘金,只要有机会,你甚至想独吞那一千克拉钻石。
   “我即使出价五十万,你也不一定会点头。”
   “你一分钱都不想花,就不必谈了。”

   “吕奇!”沈香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眼前有一个大好机会,看你是否能够趁机把握住。
   “只要你点头,你就坐上了‘香云社’第二把交椅,本社一系列事业都在你的调度之下,那不是一百万元可以换来的。”
     吕奇耸了耸肩头,说:“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之感。”
   “其实,这是互惠的,本社高级人员中很少有中国人;
   “再说,凭你的才干一定可以为本社带来更大的财富。”
   “你没有看错吗?”
   “我自信绝对不会看错任何一个入。”沈看云肯定地说,“你出奇地冷静,在随时都可能有杀身命之危的情况下都没有一丝慌乱;
   “若换上一个普通人,他早已带着那尊石膏像到警察局去报案了。”

   “事实上,他永远也跨不进警局的大门。”
   “别说闲话!快答复我的问题。”
   “沈小姐!你的目光犀利,观察深刻,却仍然看错了一点。我手里没那尊石膏像,这是小森花露转移目标的手段。”
   “嘿嘿!”沈看云冷笑了一声:“我今天可遇上对手了。”
   “小森花露吗?”
   “你!”沈香云说话用力的程度就像射出一粒枪弹。

   “以你的智慧和阅历来说,你应该相信我的话,但你却偏偏不信,这大概是那批钻石迷昏了你的头吧!”
   “你置身危境还执迷不悟,大概是小森花露的美色迷昏了你的头吧?”沈香云针锋相对地说。
   “不管你如何说,我拿不出那尊石膏像却是事实。”吕奇说到这里面上一沉, “请坦白告诉我,你将如何对付我?”
   “我可能会用严刑逼供。”
     "那是最愚蠢的方法。”
   “用愚蠢的方法去对付愚蠢的人,那是天经地义的。”沈香云突然妩媚地笑了,不管笑容是真;是假,他们之间的气氛,总缓和了一些。

   “你是聪明人,所以,我不便使用愚蠢的方法,我要让你仔细地去想一想。”
   “躺在那古老中国式床上去想吗?”
   “自然是回到你的住宿的酒店中去。”
   “盛谢你释放我。”
   “吕奇,你的话似乎有修正的必要,你并未被我绑架。”
   “那么,我告辞了。”吕奇站起来。

   “吕奇,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沈香云声音非常轻柔,容颜也更妩媚。“这是私人性质的话,与那尊石膏像完全无关。”
   “什么话?”吕奇有些发愣。
     沈香云走到他面前,垂下了头,拍手抚弄着吕奇的领带,声音低低地说:“我很喜欢你!自我丈夫死后,五年来,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
   “真的!即使你不肯交出那批钻石,我还是喜欢你。”
      吕奇很害怕听这种充满柔情的话,他皱着眉头说:“你几乎使我站不住脚,因为我第一次听到陌生女人对我说这种话。对不起!告辞了。”说完之后,他连忙转身向外走去。

      沈香云在后面叫道:“吕奇!想通了之后,别忘记打电话到‘万岁楼’来。”
   “万岁楼? ”吕奇不禁脚步一停。
   “是一家纯中国风味的菜馆,你可以在电话簿上查到那里的电话号码。”
      吕奇没有再去理会她,离开了那个房间,他才发现这儿竟然是一家旅社,名叫“中国宾馆”。
      服务小姐很恭敬地送他出门,但是吕奇却在她的眉字之间发现了一丝暧昧之色。

      出得门来,那辆黑色轿车,以及那一群打手都不见了。
      吕奇不禁感到奇怪了,沈香云是“香云社”的主人,那个集团在新奥尔良必定有其根据地,为什么要在一家旅馆中和他见面?
      而且她方才又不曾向自己展开色诱,这......?
      想了许久,他也想不通。

        (第五回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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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1 07:0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回 似假还真

       吕奇回到了酒店,和衣躺上了床。
       他除了等待七点钟和尤雅情见面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他也曾想到报警,却也不见得安全。
       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尽速设法找到小森花露那么,干脆放松心情养养精神吧!

       但是,敲门声又使他紧张起来。
       打开房门,才发现敲门的是酒店的小僮。手里托着一个盘子,很恭敬地说,“先生!你的电报。”
       电报!吕奇不禁瞪大了眼睛,那才是怪事。可是,电报封套上明明写着他的名字。他拿起来,并赏赐了小费,急急地关上了房门,拆开封套,才发现里面不是电文,而是一张便条:
   “吕奇!请即刻来‘海龙酒吧’一晤,有衷曲待叙。
   “离开酒店时,先与大厅男用洗手间管理人间明来此途径,以策安全。花露。”
       自己遍寻不获,她倒找上门来了。
       这头狡猾的小野猫又在玩弄什么花样?

       不管如何,吕奇决定前去赴约,他来到楼下大厅,那里坐着许多人:有的看报、有的聊天,这其中必然有监视他行动的人。
       为了谨慎起见,他到服务台找那些花枝招展的服务小姐闲谈一阵才走进了洗手间。
       管理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吕奇猜测他是日本人不然,他不可能和小森花露搭上关系。
       因此,他试着以日语向对方搭讪:“请问,到‘海龙酒吧’如何走法?”
       那老人看了他一眼,打开了洗手间后门一扇小门,默默无声地向外面摆摆手;外面则是一条防火巷。
       吕奇突有所悟,花露早就安排好了;由此出去,就可以将那些跟踪他的人甩掉了,好狡猾的野猫。

   “海龙酒吧”在新奥尔良似乎很有名气,吕奇一告诉计程车司机,就将他送到了。
       下车后,他才发觉司机路熟车轻的缘故,原来这是一间日式风味的酒吧,门口挂了一块广告牌,写着“本埠独一无二的日本酒吧”。
       一进门,吕奇就听到“哈咿哈咿”之声,不绝乎耳,毫无疑问,这里的吧女,也是清一色的日本妞儿。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吧女飞快地迎过来,连声地用日语说:“哦!好久不见啦!请楼上坐,你的心上人想死你。”

      吕奇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笑了笑,然后跟着那个吧女登上二楼。
      二楼有雅座,但是那个吧女却未停下。
      暗中拉了吕奇一把,继续爬楼梯,来到了三楼。
      一看设置,吕奇就知道这儿是吧女的寝室,或者贮物室之类。
      小森花露可能在这里藏身,可见她与这间酒吧的主持人有极深刻的关系,那吧女将吕奇带到一间房门口,向里面指指,吐舌一笑,掉头走了。

      吕奇在房门上敲了两下,开门的就是小森花露,她欣喜若狂地搂紧了他,一面将面孔埋在他的胸膛用力摩挲,一面昵声说:“吕奇!能看见你,我真高兴死了。”
      吕奇走进屋内,先向四周扫了一眼,然后冷冷地说:“为什么高兴?”
   “因为你平安无事呀!”
   “花露!”吕奇沉声说:“别在我面前弄花样,昨晚我去你舱房找你,你就该发现我是一个不太容易受骗的人;
   “赶快坦白地告诉我事实的真相,不然,你又多了一个敌人。”

      小森花露的面色突然黯淡下去,幽幽地说:“我知道你会恨我入骨。”
   “我不会恨你,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
   “我是无心的啊!”
   “你慢慢解释吧!我很有耐性。”
   “你见过我母亲了吗?”
   “见过了,不过,你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死去。
   “我实在不明白,你明知小森夫人已不承认你是她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我到那儿去找你?”
       小森花露突然哭泣起来,眼泪滂沱地摇头说:“我没有想到她会对我如此灰心,我这次回来是决心向她悔过的,
   “我还决心要正正经经地做人,免得使她伤心。但是,她却拒绝了,甚至不愿让我多看她一眼,也不让我在她面前多停留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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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1 07: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悔过?”吕奇冷笑着说:“多么动听的字眼!你为什么不说你是为了运送一批走私钻石才回到美国?”
      小森花露惊讶地说:“你都知道了?”
   “你的对手已经派人和我接触过了。”说到这里,吕奇将语气缓和了一些。
   “花露,我不是警务人员,无权过问你的行为,但是你的对手却误以为那批钻石在我的手里,你了解我的处境吗?”
   “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你的巧妙安排。”

   “吕奇,你听我解释;”小森花雳脸上流露着赤诚的神情,“三年前,我还是一个纯洁的少女,不知天高地厚,人间险恶;在一个舞会中认识了乔治。
   “他英俊潇洒,谈吐文雅我迷上了他,不计后果地作了彻底的奉献,后来甚至跟他私奔,却想不到他是一个黑社会的流氓。
   “等我发觉已经太晚了。我想离开他,他却以杀害我的父母为要胁。”
       吕奇冷冷地接口说: “其实,你的父母亲已经被你的愚昧行为‘杀’死了。”
   “是的,父亲本来在商场上很有地位,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为了我,他愤而出走,到如今还下落不明;
   “母亲为我也羞于见熟人,才躲到这儿来开一间夜总会。她要不是想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也不会活到现在。”小森花露说到后来竟然泣不成声。

      吕奇的愤怒在一瞬间消失了,小森花露哭得如此伤心,可见她是多么沉痛与悔恨,自己又何忍加责?
      小森花露吁了一口气,又哽咽地说:“多年来,我一直等待脱离乔治,回到母亲身边的机会,到最近,机会才来了;
   “乔治告诉我,只要我将这批钻石安全地送到波士顿,我就可以重享自由。”
   “你以为能够安全送到吗?”
   “现在恐怕有困难了。”
   “是因为你的对手太强?”
       小森花露摇摇头道:“这三年来,我在乔拾的身边,也学会了不少黑社会的门道,毛里斯虽然人多势众,我还有办法和他们斗一斗。
   “可是,你被卷进了漩涡,却使我有了顾忌。”

   “这句话很动听。”
   “吕奇,别以这种态度对付我。”小森花露以乞怜的目光望着他。
   “难道一个曾经犯过错的人就不许他改过吗?
   “一个经历过愚昧恋爱的人,就没有资格再去爱一个男人吗?”
      爱?爱?爱?吕奇的眉头又皱起来。
   “吕奇!”小森花露语气低回地说:“我的确很喜欢你,但我知道没有资格,世俗如此,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
   “为了不使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已决定向毛里斯低头。”
   “交出钻石吗?”
   “是的”
   “你不怕乔治对你采取报复?”
   “无法顾及了!”小森花露喟然地说:“吕奇,只求你一件事情,尽你的力量照顾我的母亲。”
       她的语气仿佛是在作临死的诀别之言,吕奇心动了。
       说他心动,毋宁说他心软了,一个正义感强烈的人也必然富有同情心。

       他扶着小森花露的双肩,轻轻地摇晃着:“花露,别将前途看得那祥可怕,你可以带着钻石向警方自首,法律会保护你的安全。”
   “不行!不行! ”小森花露拼命摇着头,“乔治会杀害我母亲以作报复,即使他下不了狠手,他的头子也会逼他干。”
   “那又怎么办呢? ”吕奇在不知不觉中为她担心起来。
   “你损失了钻石也要受到歹徒集困的制裁呀!花露,你可要想清楚。”
   “那就不同了。没有将钻石送到波士顿,我放弃了重享自由的权利,回到乔治身边去。头子即使要处罚我,罪名不过是失职。
   “如果我向警方自首,罪名就是反叛,那是罪大恶极的。”

      吕奇沉吟了一阵,才说:“这件事与你有重大的利害关系,你自己决定吧!”
   “我已决定了。”
   “你亲自送到毛里斯的手里去吗?”
   “那怎么行!和敌人打交道也是反叛我们的集团啊!何况我去和毛里斯打交道,他怕其中有诈,也未必敢来,所以....... ”小森花爵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难道要我去和毛里斯打交道?”
   “是的。”小森花露缓缓地点着头,嗫嚅地说:“由你交出钻石,那是最恰当的安排。”
     "最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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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1 07: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吕奇,你听我说,临行前,乔治曾经向我下达了许多指示,其中包括在旅途中勾引一个男人,将石膏像转托给他;
   “我的身份即使暴露,敌人在未得到钻石之前,也不至于杀害我。”
   “所以,你就勾引了我,脱光了衣服等在我房里。”
   “没有啊?我将石膏像交给你吗? ”
   “你的敌手却以为那批钻石在我手上,其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吕奇,你还是对我采取敌意吗?”
   “花露,我同情你的遭遇了,但是,我不信任你。”

   “为什么不信任我?”
   “因为你要我拿着钻石和毛里斯打交道。”
   “我是好意呀。”
   “好意?”
   “吕奇!”小森花露的神色极为凝重地说:“不仅毛里斯,恐怕还有很多的人想得到那批钻石,他们也深信钻石是在你手里,由你交出,他们以后就不会再追逐你了。
   “在我这方面,也好交代。我只是遵照乔治的指示将石膏像转托给一个旅途中勾搭上的陌生男人;
   “而那个男人,却出卖了我,并不是我的责任,而且,你还可以得到十万元美金的好处。”
   “十万元美金可以买一具很精致的棺材。”

   “这是什么话!"
   “乔治和他的头子,不会派人来追杀我以泄忿吗?”
   “他们远在南非,怎知你是谁?”
       吕奇沉吟了一阵,才说:“花露,说这些都是多余的,你得先让我看看那批钻石。”
   “钻石藏在石膏像里,”
   “石膏像呢?”
   “不在这里。”
   “何处?”
   “一个秘密的地方。”

   “我们一起去拿。
   “不行。小森花露连连地摇着头, “石膏像一到了你的手里,你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
   “花露,石膏像不在我手里,我如何向毛里斯去打交道?”
   “当然要给你的,不过现在不行。”小森花露透出了关切的神情,“只有我才明白那些黑色人物的凶险,也只有我才有办法对付他们。
   “你必须依照我安排的方法去做,才会安全。”
   “你说吧!”
       小森花露搂着吕奇的颈项,红唇贴在他的耳边,喁喁细语起来。

       吕奇不能不佩服这个小女人的头脑,算得精也安排得巧妙,唯一可怕的是她是不是真有诚意。
       因此他逼视着她问道:“花露,这一次是真有诚意吗?”
       小森花露举起手说:“我愿以我那慈祥的母亲发誓,真的,一千万个真的。”
      吕奇冷冷地说:“好吧,看在那位伤心透顶的母亲份上,我信任你一次,也愿意作一次违背我自己意志的事情。”

      吕奇回到酒店时,中午来的那个黄面孔竟在等他,现在吕奇一点也不感到惊奇了,他一面脱下外衣,一面问道:“老兄贵姓?”
   “我叫麦九。”
   “麦九?这个名字,很有江湖气。”吕奇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老兄在这儿等我,是要听回音的吗?”
   “不错!”麦九表现得很定。
   “你方才失踪了一个小时,想必已经和藏匿在隐密之处的小野猫商谈过了,现在,该可以答复我们了。”
   “你们希望怎么样的答复? ”
   “正面的,或者是反面的,只要是答复。”
   “我很想作成这笔交易,”吕奇郑重的样子,“据我知道,小森花露已经离开了新奥尔良,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那太好了!”麦九想掩饰心中的喜悦,仍不免从眉梢间流露出来。
   “十万美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如何交?”
   “由你说。”
   “对不起! ”吕奇冷峻地说:“并非看不起你,而是我一向作事,都是喜欢面对面和对方的头子打交道。”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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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1 18:2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带我去见毛里斯?”
   “那个毛里斯?”
   “别装糊涂了,卷发,黑肤,三十来岁,经常喜欢玩弄一些戏剧化的小动作;
   “这也许不是他的真名,至少他使用了毛里斯名字的护照,波多黎各人,对吗?请立刻带我去见他。”
   “嘿嘿!你还真有一套。”
      吕奇站了起来高举着双手说:“不必客气,为了顾及你们的头目的安全,你应该先检查一下我的身上是否带有武器。”
   “用不着了!”麦九以服帖的目光逼注他,“听你说话的口吻,你大概也是咱们的同路人。”

   “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大家都是在江湖路上混饭吃的。”
   “可惜同路不同心。”
   “噢?这话?”
      吕奇很快地接口说:“你们对那批价值百万美元的钻石志在必得,而我却以得到十万美金为满足,因为贪婪之心,大小不同而已。”
   “说得妙!咱们走吧!”

      二人出了酒店,乘上麦九那辆红色的跑车,当麦九发动引擎时,吕奇从回射镜中看到了一块车牌,AQK,三一九九,那辆车是沈香云的手下所有,她的爪牙又伸到这儿来了。
      吕奇却未动声色,让她夹进来吧,人愈多愈热闹,也愈对自己有利。
      他现在没有别的目的,只希望自己从漩涡中淌出来,为那个伤心透顶的母亲救回一个女儿,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们上哪儿去?”吕奇问。
   “游艇码头。”
   “哦!毛里斯待在游艇上?”
   “别问太多,反正你就见到他了。”
      吕奇不再发问,一心一志地注视回射镜,他没有发现那辆黑色轿车,但是,在络绎不绝的车辆中,不能说没有一辆是属于沈香云手下的, “香云社”有财有势,绝对不致于穷得只能买一辆车子。

      跑车到了游艇码头,麦九先下车察看了一阵,才带着吕奇登上了一艘五十吨级的大型游艇,他注意察看艇名,然而艇首却没有一个字,只注意到这艘艇的唯一不同之处:它是双桅的。
      艇面上也没有一个人,但是当吕奇进入艇舱后才发现舱中挤得满满的。
      大都分都是在“杰克逊总统号”邮轮上荷枪出现过的歹徒,其中自然包括他们的头目卷发黑肤的毛里斯。
      他迎上来握着吕奇的手,很热情地说:“吕先生!欢迎你。”
      突然,咔嚓一响,镁光一闪,他们的握手情况已被摄入了镜头。

   “怎么样? ”吕奇很冷静地问道:“要留纪念吗?”
      毛里斯微笑着说:“这里都是海上行劫的抢匪,如果你在离开这儿之后,前去报警,警方将手到擒来,这张相片将证明你是共谋;
   “当然也可以使我们的朋友凭借照片而找到你予以追杀。”
   “毛里斯!你以为我会那样吗?”
   “不能不防。”
   “闲话少说,我们该谈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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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12 11:5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吧,我听你的。”
   “十万元美金成交,但是我现在先要得到那笔钱。”
   “东西呢?”
   “八时整交给你。”

     毛里斯犹疑了一阵,才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商场规矩。”
   “也有买方先付钱订购的。”
   “好!”毛里斯改变了口气。
   “我们先不争论这些,我想了解,你拿到钱之后,如何将那尊石膏像交给我们?”
      吕奇很沉静地说:“毛里斯,其中还有一个附带条件,当你们得到那批钻石之后,立刻就要离开这里。”

   “目的既达,我们也不想多停留。”
   “请听清楚,”吕奇很仔细说道:“你们在八时正,以慢速度驶过第五号浮筒上,我将那尊石膏像抛掷到绳网上,为了我的安全计,艇面上不得任何人窥探。”
   “吕奇先生,”毛里斯缓慢地说道:“其中似乎有些问题,如果那石膏像内没有钻石,我们怎么办?”
   “你在得到石膏像的半分钟之内,就可以发现石膏像内有无钻石,那时我还在海中,你的游艇一回头,我就逃不了。
   “如果你在这儿拿了那笔巨款走了之后,根本就不到五号浮筒来,或者你想来,却又被小森花露控制了你的行动,那又怎么办?”
      吕奇道:“既然有这许多顾虑,这笔交易就谈不成了。”

   “不!”毛里斯面上浮着友善的笑容,“我有办法,你最好提前几分钟到五号浮筒去,我们的游艇第一次经过浮筒时会丢下钱;
   “当我们兜回来时,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数一数钞票,我们会为你准备好塑料袋,绝不会被海水浸湿。
   “我们第二次经过浮筒时,你再将石膏像扔上艇来,这样可以吗?”
   “你们得到石膏像后,不会开枪杀我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们要将这笔巨款夺回去。”
      毛里斯笑着说:“我知道这是你最大的顾忌,其实,这是不必要的,在我们得到石膏像时,并不知道石膏像内是否装有钻石,自然不会轻易杀你;
   “当我们散碎石膏像,得到钻石之后,你已进入水中,即使能射杀你,那笔钱也会沉入海底。
   “吕奇先生!除非我们一无所得,才会忿而拼命,否则,我们不会在内海开枪引来警艇,你可以绝对放心。”

     吕奇沉吟了一阵,才点点头说: “好吧,就依照你的意思。你们的游艇围着浮筒转一圈,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两分钟。”
   “那么,第一次经过五号浮筒时,是七时五十八分,希望能够分秒不差。”
   “我们现在核对下彼此的手表吧!”
       对好表,吕奇被送上了码头。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唯一的顾虑是小森花露是否又在玩花样。

     (第六回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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