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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古龙的大大哥”李费蒙电影原著《赌国仇城》欣赏__暨古龙牛哥互动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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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6 07:49: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朱士英说话的声响也随着他忿怒的情绪而渐渐增高。“街上的行人,都只有敢怒而不敢言,站得老远老远的观望,没有一个人敢出头上前劝解,试想处居在这被外人统治的殖民地上,动不动就有被递解出境的危机,况且大陆沦陷,投奔无处,谁人敢惹是生非?
    “这时候,我父亲正坐在门口阅读报纸,他这种火性子的人,那裡会忍耐得住,突然使劲扔下报纸,怒吼一声,就发足向那羣洋醉鬼奔去。首先,他好言相劝,请他们不得这样无礼对待我们中国的妇女;
    “但那几个洋酒鬼非但不听劝告,反而要向我父亲施以拳脚,这一来可就闯下杀身大祸了……”

       仇亦森见朱士英的情感过于激昂,给他递了一支烟卷。
    “不要过分衝动,慢慢说下去!”

       朱士英擦去额上汗点,燃着香烟,咽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可是那几个洋酒鬼,那裡会是我父亲的对手呢?一出手之间,几个人就被我父亲打得七翻八倒,滚在地上爬不起来;
   “街上观看热闹的人,顿时称心大快,欢呼高叫,不一会,有人叫来了几个警士,把我父亲及几个肇事的洋醉鬼全带到警察署去……”

      仇亦森儘情注意着朱士英不安的情绪,熊振东倒是丝毫不感兴趣,漠不关心地呵欠连连。
   “幸而有几个有正义感的路人,跟着随同到了警署,仗义替我父亲作证,这样我父亲才很侥幸地无事,交了一个舖保释放……
   “但是事情过了几天,警署裡又突然派人来传讯我父亲,说是有公事要问话,我父亲就这样一去不返了……”朱士英咽了口气,泪珠又几乎夺眶而出。
   “我知道事情多半是凶多吉少,曾经到警署去探望过数次,但是他们说案情重大,不许我父亲接见外人……
   “于是我只有四出托人情买面子,探听消息,后来有一位律师替我介绍了一个叫龙坤山的便衣警探……”

   “你说谁?”仇亦森突然按着他的手发问。
   “姓龙的,叫做龙坤山,一个年纪很大,只有一隻独眼的便衣警探!”
   “哦,这只老鬼还在!”仇亦森打了个呵呵。

   “你认识他吗?”朱士英问。
   “怎么会不认识呢?这个卑鄙龌龊只知道要钱的老妖怪!”熊振东漫不经心地插嘴说。
   “嗯!”仇亦森点了点头,“你继续说下去吧!”

   “他告诉我说,我父亲被捕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告密说:河边新街九华金号劫案的主犯是我的父亲——先生!这个事情你会相信吗?这分明是含血喷人的诬告!”朱士英激忿地在桌上重重捶了一拳。
  “简直是岂有此理,河边新街的劫案早就破获了,主犯是黑单帮阿哥头陈六记的把弟方子璜做的,这件事情谁都清楚……”熊振东也开始沉不住气。

  “后来,我完全明白了,原来在那一天,挨我父亲打的那一羣洋醉鬼裡,有一个叫罗拔臣的,是警署侦缉队主任葡斯帮办的儿子,他们怀恨寻仇,所以含血喷人,硬生生地胡乱替我父亲加了一个罪名,想置我父亲于死地,以消除他们心头之恨。
  “先生,试想在赌城这个地方,在他们势力淫威之下,我们能够做些什么呢?我没有办法,只有苦苦地哀求龙坤山替我去疏通说人情……,起初他回报说,葡斯帮办只要我肯赔出十万元医药费,我父亲就可以平安无事出来,但天呀,我们是逃难的难民,那来这么多的钱呢?……”
     朱士英的嗓子开始颤抖:“所以我迫得向龙坤山哀求,请他儘情设法替我讲情把数目减少……后来他肯减至七万,但七万也是一个吓人的数目呀……,直到前天,龙坤山告诉我,五万元,这是最低的价钱了,同时还限定三天之内交款,否则我父亲的性命就完了……
   “我父亲是伶人出身,家中本来就不是富有,将所有的积蓄倾盘取出,一切值钱的东西完全典卖,再向朋友七凑八凑,总共凑拢来也不过两万余元……
   “我又去哀求龙坤山。希望他能说情以两万元的代价交换我父亲的生命……但他翻脸无情,非旦不接受我的请求,还说我不识抬举,将我驱出门外……
  “先生,我是个历世不深的青年,面临这种难题之下,再也想不出一点办法可以再多筹出一点钱来……我真想自杀来解脱自己……后来,我想到最后一条绝路,就是凭着我的命运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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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6 07:50:5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希望赢足五万元的数目来救你父亲的性命!”仇奕森点着头对朱士英的遭遇深表同情。
   “要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三天的期限……”朱士英已是泪痕斑斑。

      仇奕森仰靠在皮椅上,望着手中缕缕向天花板飞舞的烟丝,他在想应该怎样为这可怜的青年应付这危难的环境,应该怎样才可以救他父亲的性命。
   “五万元!”熊振东伸了伸舌头,表示爱莫能助,无法可施。

      餐厅裡已再没有其他的客人,侍者们全伏在柜台上打盹。
   “先生,我不幸的遭遇已经讲完了,你会容许我再去……”朱士英带着期待的眼光向仇奕森恳求。
      在这年青人幼稚的心裡,以为这神秘绅士有着一种特殊的赌钱本领,只要他肯答应再去赌一次,就可将数目赢足,这是唯一的方法,可以救他父亲。

   “你的母亲呢?”仇奕森突然问。
   “她老人家身故三年了。”
   “嗯,”仇奕森眉宇皱得很深,又怔怔凝望着天花板,像在苦苦寻求一个完善的方法,“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他……他叫朱剑雄……”

   “嗯,”仇奕森取出记事簿子,将名字记起,“五万元,不是个小数目,平白送给这些无耻之徒,未免太不值得,好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办!
   “你父亲的安全问题,当由我负责,时间不早了,你安心回去吧,只三两天时间,你父亲就可恢复自由了!”

   “哦……”朱士英两眼瞪得大大的,又是惊诧,又是疑惑。
   “你得永远记着我的话,不要再去赌钱了,假如你赢了,你要知道,你所赢的钱是谁的?也许这个输给你的人,他的钱比你的钱来得更痛苦、更凄惨,你懂吗?”
   “哦……”朱士英呆若木鸡。

   “好吧!有仇大哥为你出头,保险你父亲无事啦,快回去吧!”熊振东向仇奕森冷冷地投了一眼。
      仇奕森豪不介意,轻搀着朱士英离开座位,付过茶帐,三人同出了餐室,街上已是鸦雀无声,幽黑一片,仇奕森再三叮嘱朱士英安心,挥手道别。

      突然,朱士英又急促地跑了回来,向仇奕森低声发问:“先生,你贵姓啊?我还没有请教呢!”
      仇奕森微微一笑,又剪出记事簿打开,翻出一页,递到朱士英眼前,藉着路灯微光,上面贴有一幅剪报,斗大个黑体标题字“十年前毒贩巨子,仇奕森脱狱……”

      朱士英两眼霎霎地,闪露着惊奇、疑惑及惶恐之光,仇奕森只是静寂地微笑。
   “先生,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可以来找你吗?”
      没有回答,回报的仍是恬寂的笑意。
      这颇费思索,阴森、沉肃而富有神秘的绅士,使朱士英感到懦懦不安,呆了片刻,倏然转身,阔步离去,橐橐皮鞋之声响在水门汀的行人路上渐渐消失远去。

      *    *    *    *    *    *

      夜静如死,只有几只昏蛾与寂寞朦胧的路灯打情骂俏,海风自远而来,拖扫着落在街心的落叶。

      仇奕森和熊振东併肩而行,熊振东有一丝咳嗽,透过稀薄的夜雾。
   “仇老弟,外面的谣传对你我的感情故意中伤,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根本没摆在心上,反正我相信你就是啦!不过从来空穴不来风,你知道这些谣言的出发点吗?”

   “天晓得,”熊振东唾了一口痰沫,“不过我姓熊的,也未必栽筋斗在这上头。假如是非真假黑白不弄个水落石出,我姓熊的也算枉然赌城混了几十年!”
   “好哇,你是干包打听出身的,我倒有一桩事情拜托你了!”
   “仇老弟的事情,我姓熊的从没有不卖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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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6 07:5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在他俩谈话当儿,街口转角处闯出一个醉汉,脚步蹒跚,冒冒失失和仇奕森撞个满怀,熊振东无名火起三丈,要抓醉汉飨以老拳,仇奕森忙将他按着。
      任醉汉远去,原来仇奕森的手中已多了一粒纸团,借着路旁房中透出微光,解开纸团,只见纸上只有“小心”两字,熊振东勃然大怒。

   “哼!当着我姓熊的还来耍这一套。”
       熊振东说着,还要转身去追赶那个醉汉时,仇奕森一把将他拖着。
   “人家是好意投帖警告,你还要追什么,来,我们还是来谈我们自己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和章曼莉恋爱时候离婚的妻子叶绮云……”

   “当然清楚,还有一个孩子,你为了章曼莉硬着心肠把她母子俩人摈弃!”
   “我就想拜托你打听他们母子的下落。从前对她们不住,现在当要设法赎还我的罪孽!……”
      仇奕森话未说完,街口黑暗处跃出一条黑衣大汉,扬手一把飞刀向仇奕森掷去。

      经过醉汉的投字警告,仇奕森早就有了戒备,虽和熊振东谈着话,两眼是不住地向前后左右注意,早就发觉一个黑影在路口黑暗中蠕动,这时突然扑了出来,自然是对己有所不利,慌忙躬身伏地,一柄飞刀刚好从头上擦过,“劈”的一声落地,斜插在柏油路上。
      刺客见没有达到目的,也不再下毒手,转身就向黑暗处之横街岔巷飞奔逃窜。

   “他妈的,狗贼子,胆敢行刺仇老弟……”熊振东霍然拔出手枪,在后衔尾穷追。
   “熊大哥,不必追了!”仇奕森态度镇静如常,将熊振东叫住,“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亡命客,与我根本无仇,他不过是受人出钱购买罢了,我们何苦多寻冤家!”

   “他和你过不去,就等于出我的挺,和我过不去嘛!”熊振东仍然气忿未平,但他身驱肥大龙钟,刺客身手矫健,任凭他放开脚步去追,也根本追不到。
       仇奕森将刺刀在柏油路上拔起,细细端详一番,点首微笑说:“刺客已经留下交情啦!凭这把锋利特製的掷刀,及刺客出手的腕劲,就可以断定他是个行家;
   “他的刀不掷向胸部,而掷向腹部以下,这分明是不打算取我的性命,只希望使我受伤见血,就可以回去向他的主使人交差了事。”

   “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出手失灵,就肯罢手逃走?”熊振东说,“仇老弟,这就是你平日善待一般江湖朋友的好处啦!要不然,谁肯留下这份交情?我看这个主使人,除了章寡妇以外不会再有别人!”
   “不过,事情又有了蹊跷,投字警告刺客出现相隔不过几分钟,时间怎么样凑的这样准?难道说他们会是相通的么?那么警告的,又是谁在主使?”

   “别又再疑神疑鬼!”熊振东说,“投字警告的人,自然是想救你的性命,掷刀行刺的刺客,自然是想取你的性命,假如是同伙,何必做完好人充坏人?”
      仇奕森脸色不改,燃着烟卷,沉思不答。

   “不过,事实证明,已经有人暗算你,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刺客出现,自己的行踪宜谨慎为妙!”
   “投字警告的人,既不署名,又不肯露脸,这人到底和我有什么关键呢?”仇奕森仍在反覆思索。
   “亏你的,现在危机四伏,还在操这个心事!好啦!差不多要天亮了,还是早点回旅馆休息吧!”
   “不,我拜托你的事情还没有讲完呢!”
   “那末到旅馆裡去谈吧!”

       熊振东不再征求仇奕森的同意,小心翼翼,左顾右盼,提防再有刺客出现,张臂拥着他向南环而去,晨雾渐浓,掩去他俩的背影。


         (第二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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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6 11:0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牛哥1964年的赌城电影,是不是比香港的赌王之类电影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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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7 07: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满城风雨

       福隆新街,这条满含诱惑性的风化街,除了给性饥渴者解决性的需要外,还是英雄好汉的聚集地,每当华灯初上家家户户大门洞开,花容玉貌、环肥燕瘦、姿纤合度、娇声细语,一列门前,供人浏览选择,明的、私的,半开门的,应有尽有,而且有些还设有小规模的番摊赌博……。也是个不夜的小天地,金钱、肉体、灵魂与泪,相替交流的场所。

       白天的情形却特别两样,家家门户紧闭,良家妇女绕道而行,人迹敛少,静如死巷。

       这天,时近晌午,一个鸠形鹄面的汉子在九号紧急拍门,拍得轰天价响,惊破了旖旎绮梦,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肥大的妇人出来开门。
     “是那一个短命的,这样一大早就来吵人!”她边整理衣衫,睁着惺忪睡眼,向来人打量,倏然不禁惊呼失声。“啊,原来是赵大哥,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坤舅父在不在?”

      独眼龙——龙坤山,在福隆新街的花丛裡,是街知巷闻的众人舅父,所以赵老大就直呼他的绰号。
   “你来得这样早,他还瘫着呢!赵大哥,您快请!”龙坤山的老姘头——阿银姐,边整理着衣衫头髮,请赵老大进屋。

      这间鸽子笼大的香巢,阴沉简陋,丸大的客厅,全是粗木家俱,一个薄板木厢房,门前帘幔低垂,一阵苍老的咳嗽自内传出。
   “是那一位呀?这一大清早!”
      赵老大迳自揭开门帘闯了进去,独眼龙龙坤山仍躺在床上,睁着一隻迷蒙的惺忪睡眼,向来客打量,不禁赫赫失笑。

   “好呀,我道是谁?原来是老烟虫,简直是太阳打西方出了,吃饱了黑饭没消化,一大早就跑来了,相信又有岔子摆到我独眼龙的头上,要不然不会赏光阿银姐的破屋子!来,来,咱们老弟兄没话不可商量的,坐下来谈谈。”
      这六十余岁的老干探,满嘴油腔滑调,精神奕奕,边招呼赵老大坐下,又高呼阿银姐把烟盘移出来款客。

   “独眼龙!你当然会享福啦!我赵老大还不是一天到晚替人当差事,穷跑腿,穷忙!”赵老大老实不客气就往床上一靠,和独眼龙对面躺下。
   “得啦,别装腔乾叫穷,谁不知道你最近又进了一批黑货,连熊振东那小子也乾捞了一个红份,我姓龙的拉不上这个交情也就算了!”
     龙坤山似乎猜准赵老大的突然光临,是有所企求,故意先损他一顿,然后问:“今天又在为谁跑腿啦?”
   “还不是为朱剑雄那笔官司!”

   “吓,五万。”龙坤山伸直了五个指头。“这件事情我当不了家,完全是葡斯帮办个人的份事,这家伙扳了面孔要钱就不认识人,半个钱也不肯减,托我也是‘和尚头上放青果’,冤枉花心事!”
  “我还不是受人之托,有路子嘛,就跑跑!”赵老大眨着鼠眼说。“我和官方的交结,也只有和你龙大哥比较有交情,可以说私话,我人情是做到了,事情有没有转弯馀地,就得看天命啦!”
  “没有什么说的,有钱就有转弯,由十万减到五万,我已经替那小子卖尽力气啦!我又不要戴帽子从中揩油,你回去向你的委托人朱士英说罢,叫他再走路子,想办法筹足五万元,否则期限一过,他父亲能活着不进监狱也得递解出境啦!”

      这时,阿银姐已经替他们把烟盘摆好。赵老大晨起过早,黑饭还没有过足瘾,也就老实不客气,挑出烟土自动打荷。
   “委托我的又不是朱士英,朱士英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施展娴熟的打荷技术,装上烟枪,才故意慢吞吞的说。

  “怪事啊!不是他?又是谁?”龙坤山伸直了脖子,感到诧异,赵老大举直枪杆,对准了烟灯。“??”深深连吸了两口,吐出云雾,顿时精神百倍,霎着鼠眼,闲散地说。
  “那还不是你龙大哥的死冤家活对头,专爱兴风作浪,惹闲事,打抱不平的老狐狸仇奕森!”

  “仇奕森……”龙坤山顿时脸色大变,狠狠地在床上捶了一拳。“这小子真的回赌城来了吗?……”
  “可不是吗?这小子,阴魂不散,回到赌城裡来,除了报仇以外,还要管人家的闲事……”

  “他妈的,这小子十年牢狱的滋味还没有嚐够,还要找我姓龙的碰!好的,姓龙的虽然老朽,十多年还是干这行买卖等着,就看谁的骨头硬吧!”龙坤山睁着一隻独眼忿然地说。“既然这样,赵大哥!别说葡斯帮办肯顺情将就,我龙坤山也要作梗!”

       赵老大不禁发声枭笑。
   “龙大哥!别这么大言不惭,声势吓人,别忘记你不过是一名干探,李探长李玉亭,十年前还是仇奕森的老干部呢,多少他得顾念旧交情,卖仇奕森一个面子吧!
   “假如你的顶头上司李探长肯出面充和事佬,你又怎样作梗呢?”赵老大慢慢摇着大腿,意带挖苦挑拨,边又挑起一粒烟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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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7 07: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妈的,李玉亭什么东西,他干他的探长,我做我的干探,我姓龙的出来替皇家当干探,捉盗匪,打掉了这只眼睛时,他还在娘怀裡吃奶。
   “老子就因为大字不认识一个,所以当干探就算爬到了顶。论资格和他的探长差不了上下,况且我直属葡斯帮办之下,他当探长管不了我,河井水不相犯……”

   “名义上探长终归是探长!”赵老大吸着烟仍不肯放鬆。
   “仇奕森旧日的大大小小干部都非常拥护他,我们活在这个乱世年头,得过且过,何必意气用事,卖他一个面子;
   “把过去的一段,仇怨一笔勾消,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一举两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何苦?”

   “我姓龙的就不信这个邪!”龙坤山仍然愤怒未平。
       原来,过去仇奕森在声势喧赫的时候,龙坤山利用职务上之便利,也在暗设赌局,两人因为争地盘划界限的关系,发生过芥蒂。
       终于龙坤山有所惮忌,不敢明目张胆作正面衝突,自认吃蹩,忍气吞声让出地盘,但这种耻辱,是刻骨难忘,始终怀恨在心,要伺机报复。

   “我早听说他回来了,但始终不敢相信。”龙坤山说。“他是什么时候和你碰头的?”
   “今天早晨,一清早就到磨房来!”
   “他和朱士英什么关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妈的!”龙坤山又重重键捶了板床一拳。“惹起我姓龙的性子,别说我手黑心辣,老子大可以把他当盗匪干掉!”
   “你龙大哥,要黑着心眼宰个人,那还不是举手之劳吗?”赵老大吃吃发笑说。
   “怎么啦?”龙坤山扳起脸孔。“你是仁义大哥,讲义气够交情,假如看不惯,不妨站到姓仇的一面,和我姓龙的碰,我绝对不含糊!”

   “哼,别小心眼!宰掉仇奕森于我何干?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龙大哥,你想要钱,还是要他的命?”
      龙坤山愣住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赵老大扬起眉毛,深吸了一口大烟,才慢吞吞趋近龙坤山耳边说:“有人告诉我,仇奕森在没有入狱之先,因为发现章寡妇行色不正,所以有一笔钜额的财宝秘密藏起。
   “假如我们能把它弄到手裡,你这个干探也不必干了,我姓赵的也可以歇歇两条穷脚,点点钞票,敲敲金条,就过完这辈子!”

   “你的话靠得住吗?”龙坤山起了贪心。
   “千真万确!”赵老大一口咬定。
   “数字有多少?”
   “不下于香槟大赛马头奖,你我吃不尽,花不完!”

   “你的消息从那儿来?”
   “还不是那老于此道的老包打听,熊振东!”赵老大又替熊振东放空气。
   “嗨!”龙坤山唾了一口痰。“这条老黄牛的话你也去听!”

   “但是这次是千真万确!”赵老大说。“而且这家伙也在动脑筋呢?我们假如要下手,别让人家捷足先登才好!”
      倏而一阵拍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阿银姐忙出外应门。

   “哟,今天简直是群英会了……”阿银姐拉开木门就嗲声嗲气怪叫。
   “怎么啦?坤舅父的舅老爷比我先到了不成?”一个黑瘦、刁浮,身材矮小的汉子,拉开布帘,大模大样,钻了进来。一眼看见赵老大就是斜嘴一笑。

   “唏,我道是谁?老烟虫做了晨客,简直是太阳打西方出了!”
   “哼!”赵老大鼠眼一瞪。“刘进自从靠拢了八字脚,把名字的尾巴多加一个‘步’字,就表示前进了!进步了!别的没学好,单就学会损人,而且不利己。”

   “算啦!我不是找你抬杠子来的!”刘进步扳着脸孔向赵老大瞪眼,转向龙坤山说:“龙大哥,你就发财啦,只苦了我这个小老弟,给组织吃足了排头!”
   “这话怎么讲?”龙坤山不解。
   “钱你是收了,我们组织上的弟兄一个也放不进,和其他的黄牛客一样,打了回票,我怎样也得给一个交待!”

   “哦?……”龙坤山飘了赵老大一眼,心中猜疑又可能是个狡狯险恶的老烟虫捣的鬼。
      赵老大不动声色,依然吹着他的横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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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7 07:26:0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多个国家对官员进入赌城涉嫌赌博有纪律约束,为避免惹人注意,某些官员从不采用正当手续出入境,多半请黑牛带路,以淆人耳目。龙坤山吃准了这一点,论人议价收买路钱。刘进步是赌城出名的小流氓,正好用得着做掩护人,所以就给他挂了个“连络站组长”的名衔,专事与相关人士接洽,从事接应出入境事宜。
       刘进步和龙坤山原是拜把弟兄,所以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唯是龙坤山在警署任职二十余年,常常倚老卖老,独吞贿款,连顶头上司葡斯帮办李探长也蒙蔽,同时人缘甚劣,同事之间没有一个人能合得来,假如他亲自出马督押放人入境,倒也无所谓,假如一旦不在场,那就保险出岔子。
      赵老大倒例外,他和葡斯帮办并没有什么交往,只是走章寡妇的裙带路线,对李探长又会逢迎拍马,特别又和其他的一群警探非常熟络,所以办事比较能够顺手,而且有时还能和龙坤山捣捣蛋,熊振东的黄牛帮和龙坤山是死对头,所以反而走赵老大路线。

   “他妈的,这批小子近来全不把我放在眼内!”龙坤山有苦说不出,只有自发牢骚。“好啦,刘进步,只要我姓龙的点了头,就算作了保,赶早替你弄进来就是啦!”
   “但是葡斯帮办向来只认钱不认人的!”赵老大话中有刺,意在挑拨。

  “老烟虫!别又在煽,我姓龙的吃喝耍玩全是靠自己硬干,你走你的三角裤路线,犯不着在我面前神气……”龙坤山正好没处出气,扳起脸孔向赵老大翻脸,这一句话,撕破了赵老大脸皮直扎到心眼裡去。
  “咦,我又没说你什么?嘴巴裡说话乾淨一点,别带渣滓。”赵老大圆睁鼠眼,也预备发作。

     刘进步见情形不对,马上换一副脸孔,嬉皮笑脸说:“嗳,两位大哥全是自家人,干嘛的经不起玩笑,唉!只怪我不好,说错了话,就当我放了狗屁!来,来,来,打两个耳刮子!”说着就伸手左右开弓,向自己脸上“嚓,嚓”摔了两个耳光。

      龙坤山和赵老大仍然扳着脸孔,背面相向,大家都不肯下气低头。

      倏而,赵老大站起来,双拳一抱,向龙坤山作揖说:“龙大哥,算我话说错了,今天登门拜望原是为了跑腿,姓仇的也未必是来向你求情,不过大家全是在赌城裡混,招呼是打过了,人情做到家,吃不吃得进是你龙大哥,小弟我告退啦!”说完揭开门帘,拂袖要走。
      刘进步忙将他揪着:“你们俩位全像小孩,一点也激不起,还谈什么干大事的!”

   “他妈的,我姓赵的就不吃人倚老卖老,算我在三角裤裡翻身,我们话不投机,也只有大家走着瞧!”赵老大向来得寸进尺,见龙坤山闷声不响,向肚子裡咽气,就声势大作。
   “好啦!你们两位难得同在这裡,我今天来实在还有另一桩事呢!”刘进步做好做歹硬将赵老大留住,同时自衣袋中摸出两块铜版合拢来,“咚,咚”敲了两下。

      顿时,赵老大、龙坤山三只眼睛霎霎亮,共同盯注在那两块铜版上。
   “现在就看两位的大力啦!”刘进步说。

     龙坤山、赵老大两人忙接过版模,细细端详一番。
  “雕工粗劣,是真版吗?”龙坤山问。
  “吓,”刘进步神气活现说。“货真价实的银行,香港中华书局製造,一点不假!”

  “嘻,刘进步果然进步了,有你的一套。”赵老大胁肩谄笑说。“怎样弄来的?”
  “你且别管,反正我分担的任务是交差了,这是半副,还有半副明天就可以交到。”刘进步说。“你们的进行怎样?”
  “工厂还不是老地方,磨房的地窖内,纸张、机器都是现成的!工人嘛,只要东风(钞票)一到就可以招来开工!”赵老大满不在意回答。

  “高鼻子方面怎样?”刘进步转问龙坤山。
  “葡斯方面绝没有问题,只要是有钱分的玩意,他是什么都干,我向他说还不是一句话!”龙坤山鼓起一隻独眼,下气向赵老大搭话。“不过,还得请赵大哥敲敲边鼓啦!”

  “吓!我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往三角裤裡去爬爬!”赵老大气量不够,仍然向龙坤山扳着脸孔。
      刘进步撞了他一把,不断地霎着眼睛示意不必芥蒂越弄越深。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他说。
  “嗳!”龙坤山想起一桩事。“赵大哥说,仇奕森在未入狱前曾有一笔巨大藏款……”
  “你别乱扯!分明是熊振东说的!”赵老大又瞪眼。

  “唉,自己人说话,何必分界限!”刘进步解释。
  “仇奕森我惹不起,就等于龙大哥也惹不起一样……”赵老大在挑心火。
  “狗娘养的……”龙坤山突然虎吼一声,翻身跳起,使赵老大刘进步都同时吃了一惊。

      但龙坤山并非对付赵老大,直向门外扑去,原来门旁有一人正在鬼鬼祟祟隔着布帘偷听三人谈话。
      龙坤山衝出房门,一把将躲在门帘后偷听的汉子揪了出来。
      刘进步方知有人暗中偷窥,慌忙将印钞版模藏起,赵老大也拔枪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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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7 07:28:16 | 显示全部楼层

    “龙大哥,是我!”原来是龙坤山的助手,陈烱。
    “你鬼鬼祟祟躲在这裡干嘛?”龙坤山打官腔。
    “……青洲木屋昨夜出了人命案子,葡斯帮办命令我找你回警署……”陈烱战战兢兢回答。

    “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进房裡来告诉我吗?”
    “简直是不怀好心眼!”刘进步加了一句。
    “大门根本没关……我刚进来,你们讲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见……”陈烱揩着汗解释。
    “是自己弟兄,也就算了。”赵老大又充好人。

    “什么命案!”龙坤山听说葡斯帮办召唤,也就匆匆更衣,整理自卫枪,手铐等准备,一面向陈烱发问。
    “飞贼牛王七,昨夜在青洲木屋区的横巷内被仇家用斧头劈死……”
    “牛王七!”赵老大大声呼道。“牛王七是雷标的结拜弟兄,也正是仇奕森的死冤家……仇奕森没回来几天,就遭了毒手,这件事会不会……?”

   “那还用问。”龙坤山说。“仇奕森向来杀人不择日子,我们抓凶手去就是啦!”
      刘进步吃吃发笑说:“你们两位吃衙门饭,那简直是满城冤死鬼,仇奕森昨晚上整夜和熊振东在一块,几时到中央赌场,几时到金门餐厅,我全清楚,那有时间去劈牛王七?”
   “和熊振东在一块?”赵老大刹时一惊,脸上的刀疤又隐现血红颜色。心中把牛王七遇害的事情早抛到九霄云外。
     只疑惑着熊振东是否会把他和章寡妇的秘密向仇奕森戳穿。“奇怪,今天早上他到磨房来的时候,绝没提及,刘进步!你的话可是真确?”

     刘进步另有隐秘,自知失言了,顿时脸上一红,支吾以对:“我不过听人说说罢了!”
  “昨天晚上,仇奕森在中央赌场倒是真的!”陈烱插嘴说。“而且听说还敲了经理阿狗几千元的竹杠!”

  “是和熊振东在一起吗!”赵老大急忙问。
  “当然啦,听说还是他打的圆场呢!”陈烱答。“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大赌棍仇奕森,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穿一身黑礼服,唇上一撮小须,态度非常洒脱,又显得有点威风;
  “后来他和几个看档的吵闹起来,我的把兄弟冷如水就告诉我说,那人就是最近越狱逃出铁幕,回赌城来寻仇,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盗仇奕森,我才知道……”陈烱说得活灵活现,有声有色。

  “好小子,你他妈的昨夜没事干又逛赌场,上次赌倾了家还不知道死活?”龙坤山以老大哥的资格向他责备。
  “昨夜是冷如水请我帮忙看档……”陈烱咽着气答。
  “奇怪,仇奕森今天早上为什么也没有提及?”赵老大喃喃自语,自然他又猜疑熊振东可能给他搬了是非。

  “咦,”刘进步皱眉向赵老大说。“你不是说,仇奕森有一笔巨大的秘密藏款吗?干嘛的他又去敲人竹杠?”
  “唉,老兄,话得弄清楚,是熊振东说的,千真万确,孙子王八蛋才撒谎!”赵老大赌咒时还把五只指头一伸,弯成一隻王八的样子。
  “管他是真是假,我先去抓了凶犯再说!”龙坤山准备停当。

      四人出了窰子,阿银姐外出买菜还没有回来,龙坤山就自动替她把门掩上。
  “龙大哥,你抓凶犯时,可别忘记了这小子身上有一票香槟大跑马头彩!”赵老大说。“我们的买卖还欠东风呐!”
  “知道啦。”

  “今晚上章寡妇生日你去不去?”
  “当然少不了我一份。”
  “人情做了没有。”
  “嗨!挂个账,不就算了!”
  “吓,”刘进步说。“做人情也有挂账的,龙大哥做人简直是越来越油条了。”

      龙坤山和陈烱去干公事,跳上一架街车,就走了。
      赵老大和刘进步还有没谈完的生意经,照例,他们又向茶馆行去。

         (第三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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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8 07:2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龙潭虎穴

      这是章寡妇生日的宴会。

      西望洋那间红砖建造的古老大厦,未及晌午,门前已打扫得粒尘不染,男女佣工,出出进进,忙得不可开交,屋内已布置得富丽堂皇,大事舖张,仿如皇宫大宴。
      章寡妇还亲自督导,指挥着男女佣人做事,大厅与内厅打通,临时架起一个小音乐台,预备给有舞兴的客人,作跳舞厅;
      小客厅划为扑克赌局,走廊是鸡尾酒长桌,摆满各色酒肴及水果,末端空着几张台桌,是给赌兴浓厚的朋友们,赌番摊或牌九之用。
      真是井井有条,绝不使任何客人会感到寂寞或孤单的。

      随着屋内的忙碌,许多亲友还趁着这时送来各种名贵礼物,叶小菁也来了,抱着一巨束鲜花,他惊讶着这个生平从未见过的豪华宴会场面,连花园外也满悬灯笼汽球,客人们假如嫌屋内空气混浊,还可以在园外走走。

  “在这个宴会中,我们当众宣布我们的订婚消息,那么客人们还会感觉到更惊奇呢!”章寡妇吻着叶小菁说。

     入夜,大厦门前已是车水马龙,单只汽车,衔头接尾就足排有整条马路长,灯光灿烂,屋内已拥满了各式客人,三教九流,身份悬殊,有最高贵的绅士淑女,也有最低卑的地痞流氓……
     这时音乐台已开始奏着乐曲,许多爱舞的客人已翩翩起舞,鸡尾酒桌前,觥筹交错,牌九番摊也开了档。
     小客厅内,章寡妇、李探长、叶小菁、葡斯帮办,及几个较有身份的名流在赌着扑克。

     倏而,大门外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没有请帖,咬着一根象牙烟嘴,手中翻弄着一双白纱手套,散闲地,轻吐着烟雾,踱上石阶,傲视阔步,旁若无人,连把守在厅门口迎迓客人的佣仆也不正视一眼。

     厅内,正闹哄哄的,宾客当不少于三百人以下,赌与舞的兴致正浓,有些正趁机在大发其洋财呢。
     佣仆们在移动着台桌,预备酒席的开始,来人在入口处停步,伸手取下象牙烟嘴,点指轻弹去烟灰,两眼炯炯闪烁,不断四下扫射,正在找寻他的目标。

      这时,小客厅内的“沙蟹”赌局已进入紧张阶段,叶小菁以“A8”两对的牌面和葡斯帮“同花”的牌面互相火拚,倏然,女佣翠英慌慌张张穿了进来,附耳向章寡妇讲了几句话。
      章寡妇脸色大变,抬头一看,果然就看见她的死冤家活对头仇奕森正站在大厅进口处,东张西望,显然不怀好意;
      她强镇静,躬身礼貌地向在座客人道歉一番,然后移座离去,叶小菁正凝神贯注在他的牌局上,没注意到。

      章寡妇穿过人丛,直衝到仇奕森跟前,装上一副笑容。
   “仇先生,欢迎欢迎。”
   “客气,客气,”仇奕森礼貌地答。

      章寡妇一把将仇奕森强拖到落地长窗出走廊较为僻静的地点。一面还不断与熟悉的客人们笑脸作礼。然后轻声向仇奕森狠狠发问。
   “你来干什么?”
   “来向你道贺哇。”

   “我又没请你!”她瞪着眼。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仇奕森侧着头,故意打趣。“请你大声一点好吗?”
   “你来干什么?我又没请你!”章寡妇怒气填胸,但仍不敢高声。

   “哦,寡妇!这是我的家!”仇奕森狡狯散闲地答。“家裡有喜庆事,照例也得回来招呼客人呀!你说对不对?”
      章寡妇激愤得全身抖颤,碍在宾客满堂,不能发作。气往肚咽,呐呐不能发言。

   “唉,往事不堪回首,记得我和你结婚时,排场的舖张,也不下于今日之伟大,唉,不过挥霍的这些孽障钱,全是我抹煞天良,作奸犯科得来的,任凭骄奢淫佚,安富尊荣,到头来,多少还是要遭受一点报应!
  “比如说,我成为一个囚徒,你成为一个寡妇,就可能是天理报应!”仇奕森语气温和,话中带刺,轻描淡写地说。

      章寡妇恼羞成怒,再也忍耐不住,咬牙切齿,低声咆哮说:“我不会一辈子做寡妇,我可以马上结婚给你看!”
   “哈,”仇奕森冷然一笑。“寡妇,别忘记了你额上的皱纹,有人在追求你!是吗?他们不过追求你的孽障钱罢了!”

   “哼!追求我的人,绝不会是个奸鄙诈骗的赌棍,无恶不为,杀人不眨眼的盗匪。最低限度比你年轻貌美,懂得爱情,不会在金钱上打滚……”
   “啊!”仇奕森点着头,啧着嘴。“看不出,你倒结交了好运啦!嗯,我们走着瞧吧!寡妇!”仇奕森说完,就撇下了章寡妇,迳自向厅内行了进去。

       章寡妇慌忙追在后面。又装上笑容和客人们周旋,一面又低声向仇奕森警告。
   “你敢捣乱,这裡全是我圈子内的人!别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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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8 07:3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嗯!”仇奕森披嘴一笑,没理睬她的警告,这时,他已发现小客厅内,李探长等一伙人的“沙蟹”赌局,便阔步昂昂,穿过舞池,向小客厅大步跨了进去!
   “啊,各位全早到啦!允许我参加你们的牌局吗?”他表现得非常热络,礼貌地向众人作礼。
   “啊,是仇老弟,欢迎,欢迎。”李探长发现仇奕森突然光临,用意难测,一方面又看见章寡妇脸色不正,牢跟在后面投眼示意,就强镇静着,站起来表示欢迎,一方面还替他向各人介绍。

      叶小菁看见仇奕森就记起昨日在客厅中凌辱他的爱人的江湖大盗,正如仇人见面,怒目相视。
      章寡妇忙在他的身旁坐下,挽着他的臂膀,状甚亲热,实际上是抑制他的怒火。

   “啊,原来你就是葡斯帮办呢!”仇奕森指着葡斯帮办说。“以五万元的勒索,换取一条人命,似乎太辣手一点!”他当着众人向葡斯嘲笑。
      章寡妇、李探长、叶小菁都同时暗吃一惊,互相瞪眼,好在葡斯帮办并不十分懂中国话,还以为仇奕森在向他讲客套话呢,频频点头而笑。

      仇奕森不再征求大家同意,大模大样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并掏出一叠近约万元的葡币,意在参加他们的赌局。
      刚好轮到葡斯发牌,这一桌人之中,只有章寡妇和李探长两人知道仇奕森是大赌棍,李探长早有戒心,见机而行,看情形不对就闭牌不赌。

      章寡妇和叶小菁是合伙一份。叶小菁视仇奕森正如眼中钉,在高朋满座中不能动武,就恨不得在牌桌上拚个你死我活泄恨。
      章寡妇在旁有苦说不出,任凭怎样示意,叶小菁仍是找着仇奕森做对象,真是自寻死路呢!

      两三副牌下来,仇奕森岸然不动,赌得非常平和,轮到李探长发牌,由仇奕森“签字”时,可就出了花样,第三张牌发出,叶小菁是一对“Q”,仇奕森什么也没有,一隻“K”,一隻“2”。
      叶小菁掷下一百元说:“有谁来没有?”

   “太少!”仇奕森挑逗说。“否则我来!”
     叶小菁怒火上衝,立即添掷四百,章寡妇向他瞪眼也阻止不了,这一来,其他几家的牌都闭上了。仇奕森倒是毫无考虑,独自跟上。

     第四张牌发出,叶小菁得到一隻“10”仇奕森就得到一对“K”。
     仇奕森吃吃发笑说:“情场得意,赌场必失意!年轻的朋友,我劝你算了!”

     叶小菁无名火高三丈。说:“少废话,多少?”
   “PASS!”仇奕森豪不在意说。“听说你快要和章小姐订婚了是吗?”
   “照你看!”叶小菁指着仇奕森的一叠钞票说。原来他的底牌也是一隻“Q”所以胸有成竹。
     章寡妇偷偷伸手捏着他的大腿,也绝不理会。

   “唔,”仇奕森啧着嘴,摇头叹息。“我这一叠钞票足有九千多呢,唉,也好,买最后一张牌,就当如试探情场和赌场上的运气如何?”说着散闲地将所有的钞票往桌子中央一推。
     叶小菁自然也不示弱,将全部筹码钱钞推出,李探长马上发派最后一张暗牌,叶小菁的情绪非常紧张,手也有点抖颤,他得到的是一张“4”。

     仇奕森态度安闲,吸着烟,静待叶小菁将牌摊开,才慢吞吞将牌揭开,是一张“K”,已成“K2”两对的牌面。
   “怎么样?年轻人,你输了吧!”仇奕森说。

   “哼!”小菁怒而冷笑。扬手将底牌一揭。说!“三只‘Q’!阁下如何?”
   “三只Q?”仇奕森故意惊呼。继而又啧着嘴说。“小朋友,你未免太相信女人了!”说时,向章寡妇飘了一眼,伸手将自己底牌摊开。是一隻“2”,共是三只“2”两隻“K”。

   “2FullHouse!”他俏皮说。“怎么样?我说,情场得意赌场必失意,这句话没错吧?”
       叶小菁顿时气恼的脸色苍白,全身抖索,但牌是输了,莫可奈何,眼睛瞪看着仇奕森带着奚落笑意,傲气凌人,双手一圈,把整堆钞票抹到自己跟前,慢慢点着,那种狂妄得意的态度,实在使人忍无可忍。

   “李大探长,是你发的牌,应该分你的红呢!”仇奕森说着,就点了一千元现钞,抛到李探长跟前。
      继而,又拾起了那三只“Q”自言自语说。“唉!Q!皇后,女人祸水!还是乾脆叫‘皮蛋’多好!”说时,又飘了章寡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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