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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ketidanyuan

[完结] 王一龙《鬼镇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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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0 19:32:57 | 显示全部楼层
「外,外面有……」大风两排牙齿上下交战,格格乱响,只说了半句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外面有什么东西?」大木的声音也变得异样起来了。
「刚才她,她就在你背后」这次开腔的是小三子。
大木登时一跳,飞快地转过身去,厉声问:「到底那是什么,莫非是郭三手又出现了?」
「不是……是一团白影……当闪电的时候她突然向房门口倒飞出去」
「白影?」大木及躱在床底下的原赐福心头同是一跳
大风颤声说:「她,她头发长长的, 好像是个雌的」
「是个女的?」大木怪问一声。
小三子哭丧地说:「不知,不知是不是林,林巧姐……她平日不是……很爱披发……」
「别胡说」大木身子一蹲,大砍刀夹着劲风向床底下劈去。可是,原赐福巳趁他们说话之时,退至另一端的边沿,大木刚刚蹲下去,他便窜了出来了,同时喊道:「那团白影又来了」
只听大风又再惊呼了起来,任凭大木胆子如何大,这刹那,也出了一身冷汗, 急忙在地上一滚,急问道:「她,她在那里?」
「就在你背后」原赐福话音刚落,玻璃窗上又映起一片白光,果然看见房中多了一团白影,像风一般向房门口飘飞过去。
原赐福本是胡诹,没想到竟是眞的,他也不由再发出一道尖叫。
「格格格」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众人只觉毛孔直竖:双脚似筛斗般乱抖。
原赐福轻吸了一口气,身子立即向门口跃去。「你是人还是鬼?」
大木叫道:「快跟出去看看」
「那么小虎子呢?」大风急问。 可是大木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
小三子颤声说:「大木哥,等等俺」
大风一个人可也不敢留下来,只得跟了出去。
暗廊上地板格格乱响,原赐福最前, 大木次之,最后是小三子及大风,四个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一道亮光照亮了大地,只见白影在院子中的风雨中飘荡,这刹那她倏地转过头来,湿淋淋的长发遮了她半张脸孔,一条红艳艳的舌头长长地吐了出来,眼肚下血水沿腮淌下,说不出的妖异恐怖。令人一看永生难忘。白光过后,又恢复了黑暗,一道霹雳声当头劈下,四处都是呜呜的回音。
原赐福身子刚冲出几步,全身上下便被雨水淋湿。
忽听大风一声尖叫:「她,她……她果然是林……是郭大嫂的鬼魂」
「林巧姐的鬼魂?」原赐福心头一沉 ,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世间眞的有鬼魂僵尸么?又一道闪电在漆黑的天空中乱窜,把天地都照亮,院子里人影渺渺,那里还有林巧姐的鬼魂?原赐福再也忍不住,倏地向对面屋冲了过去!水柱般的雨水使他睁不开眼来,忽地 「嘶」的一声怪响,一股劲风扑向他的后背。原赐福猛吃一惊,要想闪避巳嫌来不及了,急切间,只得向侧跌下,同时左拳打横一击。「嗤」地一声,左肩猛觉一痛,雨水落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痛,这一痛使原赐福的怒火全都激发出来,左拳落空,右 肩落地之后,双脚立卽贴地扫出。
黑暗中只闻大木一声冷哼,接着刷地一刀又劈将下来。可是原赐福又滚了过去,双脚凌空一踢,一个倒翻站立起来。黑暗中听不到声音,两人像石像般伫立,不敢轻意妄动,以免暴露了位置,半响才听见大木低声问:「你第几次来此屋?」
「你问……」原赐福刚开口便闭住了 ,心中冷笑一声:「这家伙念念不忘郭三手的那笔遗财。」
只听大木沉沉地吸了一口气。「你巳拿走了么?哼,只要你把它交出来,俺便放你一条生路」
原赐福冷冷地说:「俺若巳得手,今夜还来这里担惊受怕么?」
「吿诉你,这块肥肉俺是吃定的了!绝不容许你横伸一脚」
「天下财天下人都可得之」
「那你便准备再吃俺一刀吧」大木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起来。
一道电光闪起,只见大木的头发长长地垂了下来,发梢上不断地淌着水,发缝中露出来的目光十分凶狠。这一刻,原赐福心头又是一动。「这家伙絶不是善类!哼,他窝在这小镇上必有什么重大的企图,这事旣然叫俺碰上,好歹也得把他查个淸楚」
大风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大木哥,别打了,咱回去看看小虎子吧,他躺在那里很……很危险的」
大木的右臂逐渐抬高,轻轻吸了一口气,可是雨水却沿着发端淌下,吸入鼻孔中,他不由打了个喷嚏,右臂运起的劲力忽然一松。
原赐福说:「你若不退下,俺便把你留下来的目的吿诉大风他们了」
大木胸膛一阵起伏,半晌才说:「算你狠,但错过今日,俺仍不会干休」
「错过今日?」原赐福冷冷一笑,「 错过今日你便再没机会了?」
大木冷哼一声,转身退下。 雨下得更大了,地上满是一坑一冰的积水,鞋子踩下去发出「啧啧」的声音。
原赐福肯定了大木巳经离去才转身走去,此刻他肩上的伤口因麻木反而不疼。
再一道银光闪亮,原赐福下意识地把头移开,同时瞇起双眼,可是就在这当儿 ,他却看见围墙上有一团白影一闪,随即不见。他心头一揪,可是内心依然不相信世间眞是有鬼魂之事,一怔之后,便拔足往围墙跑去。
围墙很高,他一个急冲凌空跃起,眼看势子将尽,左脚在墙上一点,上身向墙一贴,左掌在墙上一拍,欲再度借力翻上去,可是不知是因左肩受伤还是墙壁的雨水淋湿,变得十分滑溜发不出力来,竟然登不上去,他跌下地上,脑袋灵光一闪,便再度尝试。
这次他用右手的匕首在墙上轻轻一插,一撑腰,身体便像狸猫般翻了上去。他刚站立墙头上,恰好天空上飞舞着银光火蛇,漆黑的夜空似被什么撕裂了般 ,光芒令人灼目。 镇上数百座屋顶在这一刻也全都暴露了出来,那里尙有白影?
这当儿原赐福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白影假如是人她又如何攀过围墙?她的武功难道比自己还高?」想到这里他心头不觉一沉。
他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信,他师父不但拳脚了得,而且精于内功,他虽然还不能跟师父比较,可是这门子武艺经巳失传,江湖上懂得的人实在巳凤毛麟角,数不出几个人来……刚才若非因风雨之声碍了他的听觉,大木那柄大砍刀想砍着他还不容易,难道那白影的是林巧姐的鬼魂不成?
银光又再把大地照亮,这一次他却发现在一片白光之中还有一点黄光,他心头一畅,便跃将下去。
那一忽间,原赐福不但看出那点黄光是发自一盏油灯,而且看出了它的位置,那正是他今早发现烟囱冒烟的那间大屋。原赐福跃下隔壁那座屋顶上,又等待了两次电光闪起时才跃入那座大屋的围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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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10 20:04:3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謝謝分享! 最緊張時候停一停, 期待僵屍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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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1 14:28:24 | 显示全部楼层
白衣女子
那一忽间,原赐福不但看出那点黄光是发自一盏油灯,而且看出了它的位置,那正是他今早发现烟囱冒烟的那间大屋。原赐福跃下隔壁那座屋顶上,又等待了两次电光闪起时才跃入那座大屋的围墙内!
「哗啦」一声踩着了一个水氹,幸而雨下得很大,四周都是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原赐福轻轻向那个发出灯光的窗子走过去,他伏在窗台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来,那窗子还有一幅纱布遮住,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窗子又在里面下了键,原赐福把匕首自隙缝中刺了入去,轻轻把纱布割开一个裂口,里面的情景便能看到一些了,他轻轻把眼睛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白衣女人正对着一幅镜子梳头。
灯光下,乌黑的秀发发着亮光,十根手指像春葱般嫩白玲珑,过了一忽,那白衣女人突然站起来,移动一下身子,这刹那原赐福便发觉地上有个淡淡的影子。「是人」他心中暗呼一声:「传说中鬼魂是没有影子的,这女人必定是刚才那个,否则她身上怎样湿淋淋的,但不知她为什么要假装林巧姐的模样」 心念未巳,房中的灯光忽然熄灭,他 心头又是一跳:「是那女人要入寝还是发现了我?」他用食指轻轻在玻璃窗上敲打起来。
敲了好一阵,房内还是没有反应,原赐福想了一下,便知道是对方发现了自己,他便轻手轻脚走向屋内,默算一下那个房间的位置,走到那里便轻轻地说:「姑娘,在下因为见此地只有你家有灯光,所以冒昧来打扰……请姑娘开开门让在下入去」
房内还是没有反应,原赐福只得又说 :「姑娘,在下的确没有歹意,只是有几句话要想问姑娘而巳」任他磨破嘴皮还没有人应声,原赐福心想:「大丈夫做事但凭能安于心,没什么顾虑的了。」便伸手去推房门,不料那房门突然拉开,接着一阵劲风迎面扑来, 原赐福反应十分敏捷,电光石火之间立即蹲下身,同时右掌向外一挥。那一掌并没有切中对方,反给一只冰冷的手架住了,紧接着下身又有一道劲风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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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1 14:28:4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多年来苦练的结果使他的感觉及反应异于常人,立即缩起右脚,以左脚尖为轴,猛地打了半个转,便让过对方那一记冷腿了,这刹那,他的右脚方蹬出,把对方的脚踢开,同时向后躺下,以背触地,打了个跟斗站了起来。「姑娘请听俺一言」 话音未落,对方又一拳擂了过来,原赐福心中有怒,左肩立即翻起,把对方格开,同时立使了一个挂捶,准确地击向对方的下巴,不料对方的身子也十分敏捷,头一偏把拳让过,右手五指屈成鹰爪般向原赐福的脸门抓去!「好!」原赐福脱口赞了一声,左手五爪也同时飞舞而起,向对方手腕脉门搭去。没想到那人一爪刚使了一半,却化爪为掌,望原赐福的肩头切下。原赐福闪开一步,右脚趁机一扫,那女人料不到他有此一着,登时跌倒,原赐 福五指飞快地搭落抓住了她的左足踝。那女人的一身武功端的不能小觑,身子在地上猛翻了一转,右腿快速无比地一绞,登时把原赐福的左臂踢飞;这一腿得手,她身子又在地上转动起来,两只脚一高一低,如蓄势以待的雌老虎。
原赐福叹了一口气,说:「姑娘要怎样才相信俺是没有歹意的?」他说罢倏地蹲下身去。这刹那,那女人趁原赐福说话分神的当儿,凌空一个打挺身子便站直了起来。冷不防原赐福两手齐出,登时把她的一对足踝抓住,跟着用力一拽,那女人登时跌倒地上。那女人虽然倒在地上,上身仍然屈了起来,双拳齐出,猛袭原赐福的左右太阳穴。原赐福膝头一低,抵住女人的大腿,头部一缩,双手飞起,准确地握向那女人的手腕,这一招快速绝伦,那女人闪避不及被抓个正着。
原赐福又叹了一口气,说:「姑娘到底如何才相信俺?」
忽见那女人叫了起来:「你,你喷出来的气是热的!」
「当然是热的,难道还会是冷的!」 原赐福一怔。
「这样说来你倒不是鬼了。」
原赐福哈哈一笑,便把她放了:「说来好笑,俺以为你是鬼,你却怀疑俺是鬼 ,当眞好笑!」
「你是谁?」那女人突然在地上翻了起来。
「姑娘若是信得过俺的,请先把灯亮了!」
那姑娘果然摸着了刀石,敲打着把灯点燃,原赐福急忙抄起一张毛被把窗子封住。
「你做什么?」
原赐福同过头来,不由一怔,这女人不但不难看,而且十分漂亮,一对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白衣姑娘见他一双眼珠子灼灼地盯着自己,脸上不由一热,连忙把脸别开。「你叫什么名字,从那里来的!」
「俺叫原赐福,是路过的。」
「这么巧?」姑娘显然难以置信。
「早两天路过的,因为听见镇上闹鬼,所以才留下要查个究竟的!」原赐福定下神来,温文地问:「姑娘呢,姑娘为什么又来这里?」
姑娘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家,我不能来么?」
「这是姑娘的家,……你,你难道没有离镇?你家人呢?」
「我是去了再回来瞧瞧的,我也是不信有鬼魂僵尸的?家人都离开了。」
原赐福笑了一下:「姑娘跟俺倒是同一个目的,嗯,还未请敎贵姓。」
「我姓丁,单名一个洁字。」
「好名字,跟姑娘倒配得很。」
丁洁脸上又是一热,窘了一阵才道:「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是鬼!」
「对啦,刚才姑娘为什么要扮林巧姐的鬼魂来吓人。」
「我假扮林巧姐的鬼魂?」丁洁叫了起来:「谁说的!」
「俺看见的。」
「没这回事,适才俺到那大屋去了一趟,找不着什么风雨又大,所以便回来了,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林巧姐的鬼魂出现的事儿。」
原赐福看她一脸正经,丝毫没有假装的神色,心中也动摇了起来,半晌才再问:「那么姑娘又怎能攀过围墙的?」
「是这个呀?」丁洁笑了起来,彷佛鲜花怒放,房内的灯光也似光亮了不少。
「我是用一根细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有个铁爪儿,再高旳围墙也翻得上去!」
「原来如此,俺倒虚惊了一场!」
两人又说了一阵,丁洁态度逐渐自然 ,一双妙目也瞪了原赐福几下,只见得脸前这汉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英气,那张脸也叫人喜爱,一颗心登时怦怦乱跳起来!良久,她弄了一下衣角才说:「你的武功眞棒,你师父是谁?」
「对不起,俺师父不让俺把他的名号说出去!」
「啊,对啊,你跟俺来一下。」
「什么事儿?」
丁洁只觉一张粉脸烧得烫人,连忙把身子转了过去。「我去找一件衣服让你换上,冷坏了身子便不好了,嗯,我哥的睡房就在斜对面!」说罢她便提着油灯走了出去。
原赐福心头一阵温暖,呆呆地跟在她背后,一时之间却说不出话来。丁洁的哥哥丁皓的寝室就在斜对面,丁洁把油灯放在桌上,然后在衣柜里拿出了一套丁皓的衣服给原赐福。
「快抹干净换上吧,咦,你,你的肩头怎地有血!」
「刚才给大木胡乱砍了一刀。」原赐福淡淡地说。
「他为什么要砍你。」
「一点误会,嗯。黑暗中大家又怕林巧姐的鬼魂会再出来,刀子胡乱砍将起来 ,是以……嗯,一点皮肉伤而巳!」
「你先换好衣服,我替你找点药来!」丁洁转身拉开房门。
原赐福忙说:「姑娘小心些,这镇上绝不安宁,小心别让灯光泄了行踪!」
丁洁大眼睛一闪,嗯了一声出去了。
原赐福发了一会怔,这才脱下湿淋淋的衣服,又把身子拭抹干净,才穿上丁皓的衣 服。还未扣好钮子,房门便被丁洁轻轻敲响了。
「姑娘请进。」
丁洁手拿着纱布棉花药水的进来。「你斜躺着吧,把衣服拉下。」
「姑娘,俺自个来,不,还敢麻烦姑娘……」原赐福有点窘地说。
倒是人家姑娘够大方,落落一笑。「 自个怎缚得穏?不用说了……」拉下原赐福的衣领,替他上了药水,垫上棉花用纱布牢牢地缚了起来。
「谢谢姑娘,这年头像姑娘这样菩萨心肠的人,实在少见啊!」
丁洁粉脸微微一热,说:「将养三几天,大概便能结焦了!」顿了一下,又问道:「刚才你们见着了什么,能否告诉我吗?」
「怎能不?」原赐福整理一下思路, 便把适才遭遇说了一遍。
丁洁看了一回,喃喃地说:「这个大木有点奇怪?」
「怎样奇怪?」原赐福含笑地问。
「这人一向做事懒洋洋,平日跟邻居也少来往,怎地一下子便这般热心了?」
「听说他老婆死了,所以他才改变了的!」原赐福心头一动:「他老婆是怎样死的?」
「胡说,他老婆巳死了半年多了,他还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平日我去哥哥店中,都要经过他家,他一向却躺在树下晒太阳,好像在等死的样子,要说他能一下改变了性格,姑娘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说到这里她才想原赐福的话,便又说 :「听说他老婆是染病死的!」
「你说他留下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姑娘妙目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他肚子中的蛔虫,怎会知道!」 原赐福这才把大木在雨中跟他说的话转述了一次。「俺看他九成是因为郭三手那笔钱才留下来的!」
姑娘又睨了他一眼「那么你呢,你又怎会这般热心?」
「俺?」原赐福轻轻一笑:「俺跟他怎一样?」
「怎不一样?还是一颗脑袋,一双手一对脚的。」
「俺一向好管闲事惯了,经过贵镇,听见发生这种离奇古怪的事儿,所以才留了下来,纯粹是为了证实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僵尸鬼魂的事儿!」
「现在证实了没有?」
「还没有,所以还得再耽下来!」原赐福忽然想起一件事「嗯,对啦!大木平常干什么活的?」
「木匠!一个懒惰的木匠!做一天便休息一天的!」
原赐福心中疑虑更盛:「这家伙一身武艺着实不错,尤其是一柄大砍刀,起码浸淫了好几年的功夫,他以前是干什么勾当的?」
「你想什么?」
原赐福瞿然一醒「你怎不坐下?嗯,俺在想姑娘的武艺是跟谁学的!」
丁洁粉脸一红,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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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1 14:29: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赐福心头一沉,一股酸苦的滋味忽然涌上心头,这句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的话儿,他也不知听了多少次,而又没听见了很久了,说这句话的人也是个喜穿白衣的姑娘,而且同样有一对大眼睛, 一对含笑的眼睛。
「你留下来不怕你家人惦挂?」
姑娘淡淡一笑,说道:「我年纪也不少了,还能顾得这许多么,你打算再怎样调查?」
「现在多了个大木,事情是较难办点了,不过……见机行事吧?」
丁洁把嘴巴一撅,站了起来:「你睡吧」移动脚步走向房门。
「姑娘」
丁洁转过身来,大眼睛瞪在原赐福脸上,眉眼间含着一层薄薄旳嗔怒。
「对不起,咳,雨停了,俺也得离开了,姑娘施药之情,俺十分感激!」
这里不能睡么?
「孤男寡女,俺不敢坏了姑娘的名头,反正镇子上房屋多的是!」
姑娘忽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半个字也没说。
原赐福不由一怔,心想:「女孩子的脾气眞的像六月天啊!」眼前模糊,脑海中突然泛起一个白衣丽人,这姑娘绝非丁洁,却有丁洁的那种气质。但也记不起他跟她共同消磨了多少个风雨之夜,没有寒冷,却充満温暖,那女孩子的一个眼波,都能叫他心弦颤动。 他也记不清,有多少个黄昏,他俩牵手漫步在杨柳蔽天的河畔,互倚着垂钓。多少个星夜,他们坐在院子中细数天上的星星。每当流星曳光横空掠过,他们都赶紧许了个愿,他还记得他每次所许下的愿都是相同,愿俺能跟小师妹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每当他问她许什么愿时,她都红着脸把脸别开。这举动给了他无限的幻想及遐思,那羞红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使他每次想起都忍不住一阵心跳,心中充满柔情蜜意。
「小师妹,小师妹」他不禁低呼了起来。
桌子上的油灯火花跳了一下,忽地因油尽而熄灭了,脑中的幻觉也变了!雪白衣裳的姑娘,倏地变成了一个血人,一个血人披着一件血衣。原赐福的心头像被利针猛地戳了一下 ,「扑」的一声,他一拳擂在床上。 这刹那,但脑袋似乎比较清醒了,连 忙下床,推开窗子,跃身出去,眨眼便消 逝在黑暗中。远处的鸡啼声又传来了,新的一天又 将开始,但雨后的鬼镇仍如鬼域般宁静。
卖香烛的人
天亮了,雨后的小镇经过一场豪雨之后,四处都是积水,天气也格外地寒冷。冬天似乎突然降临天地间一片肃杀。
「香烛金纸呀!上海的金纸呀!」 街头忽然传来一个吆喝声,不一忽, 一个矮小的汉子背着一个布袋渐渐走了过 来,清脆嘹亮的叫声响彻全镇。刚转过墙角,原赐福便一把把他拉住。
汉子轻声说:「是你呀,头儿!」
「轻声点!」原赐福把嘴巴凑在汉子的耳边,轻声说了一阵子话,然后又闪在门里。
「谁在吆喝呀?谁来卖香烛?」后面忽然传来小三子的叫声。
汉子连忙走出街上,脸上堆下笑容:大爷要买香烛?
小三子看了一眼「有金纸没有?」
「有有!」汉子把布袋子放下,解开绳儿,「请大爷自个挑选!」
「什么价儿?」小三子伸手在袋子撩拨了几下。
汉子笑道:「今儿大爷是头一个顾客 ,价钱便由你给吧!哎,贵镇实在有点怪,天都大亮了起来,人还多未下床!眞会享福呀!」
小三子又看了他一眼「喂,你是眞的不知道还是假的?这镇子闹鬼,人都跑光啦!」
「吓?有这回事?俺却未曾听见!难怪吆喝了半天只见着大爷您!」汉子忽地露出一个诧异的神色:「大爷你怎地不避鬼去啦!」
「俺是故意留下来捉僵尸的!」
汉子又是一怔:「僵尸?到底是闹僵尸还是闹鬼?」
小三子耸耸肩头,漠然地说:「僵尸跟鬼有什么分别?」
「有分别有分别!」汉子瞪着眼珠子说:「俺做这一行的多少也听见人家说些什么的!」
小三子拿了几叠金纸,把它抛在地上「老兄,到底有什么分别,烦你老说来听听!」
「鬼是无形的,它可以随时出现,又随时消失!僵尸却是有形的!不会使障眼法儿!还有,鬼是杀不死的,但僵尸却不同了,只要把它砍为两截,便完啦!」汉子眉飞色舞地说:「所以任凭它僵尸如何凶狠,也还有一个治它的法儿!也因此你们也用不着怕它!」
小三子眼珠子睁得比铜铃还大:「不用怕它?屁话!用不着怕它,怎样镇上的人全跑光?俺告诉你一件眞实的事儿,那僵尸是砍不断的!」
卖香烛的汉子脑袋一歪:「有这回事 ?你砍过它了?」
「不是俺!俺看见它出来,一双手早就软了!」小三子说到这里眼中不由露出几丝恐惧之色。「俺有个同伴砍了它两刀都没有伤及它!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汉子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俺听人说,除非那僵尸巳喝了人血!身子便有几个地方变硬了,寻常的刀枪也休想伤得了它!」
小三子叫了起来:「那僵尸正是喝过了人血,而且不止一次!」
「喝过几个人的血?」汉子也把声音提高了。
「五个!」小三子掐指算了一下,「 足足五个!这又有什么关系?」
「喝过五个人的血,僵尸的鬓发胡须便会逐渐变成绿色!」汉子声音更响了。
小三子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噤「那又会怎样?更凶吗?」
「听叫一个老法师说,僵尸喝了人血之后,双手便逐渐硬了,再后便是肩胛,喝了五个人的血之后,只怕连腰及胸都变硬了!」
小三子一拍大腿,惊呼道:「这就难怪了!」
「怎难怪!」
「俺那个同伴就是砍了它的手臂及肩膊的!难怪那僵尸像个没事人似的!」
汉子又问了 一句:「那你同伴呢?有没有叫它吃掉!」
「这可没有,那僵尸不知什么原因, 扼晕了他却跑了!」小三子搔了一下头皮 :「喂老兄,你知道那里有懂得捉僵尸的 法师吗?」
「这个,这个嘛,每个法师都说他法术高强,什么妖精鬼怪也不怕,可是俺却未曾亲眼见过他们捉过什么僵尸,还是收个什么鬼的!」汉子轻轻拍一拍小三子的肩膊:「还是靠自己吧!」
小三子哼了一声,还想再问,只听大木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三子你啰啰嘛嘛问个什么?那些法师都是混饭吃的家伙, 有个屁用!买了金纸便回来吧!」 小三子耸耸肩。
「多少钱?」
「随您的便!哎,算啦,你是要来防僵尸的,俺便送你一点吧!好吧,俺还得去别处做生意!咱过几天再见!」
「再见?」小三子咕哝了一声:「天晓得今晩会怎样!」
汉子出了镇又悄悄潜回镇内,翻入郝大叔的院子里。他直入大厅,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行字:字谕小杨:请在此相候,但必须注意隐蔽身份及行踪!不见不散。原。
汉子便是小杨,他是原赐福的助手, 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看后便把那张字纸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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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11 14:29:37 | 显示全部楼层
XXX
原赐福离开小杨便立即潜入鬼屋,他直入郭三手生前的那间寝室。日间这里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他点了一盏灯在房中找寻起来,可是地上一目了然,那里有那把匕首的踪影? 「匕首到底是不是射中郭三手?还是让什么人取走?」他想了一阵不得要领,便吹熄油灯,走出花厅。厅中一切照旧如常,他轻轻推开木门 ,光线自外照入来,地上忽然现出几个脚步!他心头一跳,连忙蹲下身看了一下, 脚步颇小,看来是女人的鞋子留下的,印子有泥及水,水渍还未干。
「谁来此处?」原赐福想了一下,便走出后花园。抬头一望,只见及膝的野草中一个白衣丽人背着他,伸手在围墙上抚摸。
「原来是她!」原赐福心头一松,扬声道:「早啊,丁姑娘!」
白衣女子的身子抖了一下,一双玉手缓缓收了回来,半晌才问:「你是谁?」
「俺是原赐福,姑娘在那里干什么」原赐福走前去。「那堵墙有奇怪吗?」
「站住!」白衣女子沉声轻叱。原赐福心头一沉,这声音跟丁洁可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
「你又不是郭三手,你有什么权利问我!」那女人倏地转过身来,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洋溢着一种和丁洁不同类型的魅力,双眉微竖,带着几分煞气。
原赐福仔细地看了她几眼,那女子轻哼了一声:「你看够了没有?」白袍飘扬 ,轻盈地自原赐福身边走过。
「站住!」原赐福沉声一喝,「姑娘还未回答我的话!」
那女子轻佻地一笑「姑娘我不告诉你又如何?这镇巳是没主之镇,这屋也是没主之屋,姑娘喜欢什么时候来,喜欢做什么事,都没有人管得着!」说罢她双脚又移动了。
原赐福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那女子不由止住身子,转过身来,怒 道:「你笑什么?」「这屋是没主之屋,俺爱笑便笑,谁管得着!」原赐福立即回敬了一句。 「哼!」白衣女人又再度转过身去。 原赐福突然叫道:林巧姐!白衣女子娇躯又是一抖,脱口道:「 谁是林巧姐?嗯,林巧姐在那里?」 「你便是林巧姐!」原赐福一字一顿 地说。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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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24 21:05: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求更新, 很想知道之後的故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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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7 09:48:58 | 显示全部楼层
僵尸哑谜 原来如此
又一个白衣丽人
「哈哈哈!」这次轮到白衣女子笑了,「林巧姐跟我长得很相像?笑话!」
「像不像姑娘自己知,何必多问!」
「听说林巧姐巳让郭三手吃掉了好几天了,我又怎知道自己跟她像不像!」白衣女人轻轻地说:「我今早才来的。」
原赐福又笑了「姑娘巳来了好几天了!而且你必定知道林巧姐的样貌,否则你又怎会认为俺那句话是笑话!」
「原来你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姑娘没空跟你磨菇!再见吧!」话虽如此,她一说罢,身子反而轻巧地向前飘去,右掌如刀向原赐福的后颈劈去!
原赐福哈哈一笑,身子一蹲,让过对方的右掌,右肘立即向后猛力一撞;那女人反应也快,身子一偏,飞起一脚,踢向原赐福的后腰!原赐福一个风车大转身,面对对方笑嘻嘻地说:「假如俺没看错,姑娘必是来到镇上卖唱的巫小娟!」
那女子脸色一变,诧异地问:「你见过我?」
「猜也猜得着!」原赐福脸色一沉,「你们父子以卖唱为名,来此到底是窝着什么心?」
「你管不着!」巫小娟粉脸绷紧,右拳倏地击出,同时左脚猛然蹴起!
原赐福冷笑一声「姑娘不说,俺只好得罪啦!」右臂一翻把右掌格住,左手却切向对方的足踝!
不料巫小娟那一脚只踢了一半,倏地踩落地上,身子一弓,一个没头跟斗向后翻了过去!
原赐福只一怔,随即向她掠去,五爪如钩,一招金龙探爪抓向对方后背!巫小娟见逃不掉,立即回身使了一招「挂捶」,原赐福身子一侧,右掌猛劈对方腰腹!这一掌使得又重又疾,巫小娟不求有功,但求自保,吸腹撑腰堪堪避过,可是原赐福武功之高大出乎她的意料。
这当儿,他手臂倏地暴涨,同时化掌为爪,向巫小娟的腰带抓下去!他一爪抓及,立即用力一拉,喝道: 「你说不说!」话音未落,猛见「卜」地一声,巫小娟的腰带绷断,那件白色的长裙倏地褪下来!
这情景使原赐福大吃一惊,而巫小娟却尖声叫了起来,「无耻!」她右掌一圈一掌望原赐福的脸上掴过去,左手慌忙伸下抓住裙子!
原赐福巳飞身后退,连声对不起。姑娘再不说,俺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你敢?」巫小娟几乎哭了出来,「 你,你双手对付一个单手的女子,算得什么英雄?」
「俺不能算是英雄,对不起!」原赐福望她转起圈子来。「你若不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俺也不会放走你的了!」
巫小娟突然说:「你爱看,老娘便给你看个够吧」左手忽地一松,那件裙子便自腰围的玉腿褪了下去。
原赐福不由一怔,一时之间,竟忘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进攻。
「刷刷刷」三个极其轻微的声音响起,三把匕首成品字形向原赐福后背射去!
总算原赐福没有看晕了头,那三柄飞刀离地尚有尺余,他便惊觉地向侧急退!刚定住了神,忽地巫小娟赤着一对大腿,手执裙子没头没脑地向他盖去!这下实在太过怪异,原赐福只好向后急退!没料到背后一股劲风急袭而至,他猛吃一惊,身子倏地蹲下,左掌在地上一按 ,轻轻打了个跟斗退开!只见一只脚望他的胸膛踩下!原赐福不及细思,双手托住脚底,向侧一按,再一让,便直起身子。
「呼」地一声,巫小娟的裙子又铺天盖地般罩将下来,似乎天上的白云突然降下,好个原赐福,轻轻拧腰一闪,再一个倒纵,便退开三步。
抬眼一望,只见一个矮小的老头,一对老鼠眼骨溜溜的瞪着他,巫小娟柳眉倒竖,正在穿回裙子。
原赐福心思玲珑,稍为一想便猜出对方的身份。「原来是巫二胡!哈哈,你们是上阵不离父女兵嘛!咦,你不是被僵尸衔走了吗?」
巫二胡脸色一沉,嘴角两条法令伸延几至下巴。「你问得太多了!」
原赐福故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你父女来此镇子是有个不能告诉人的目的!」
「老子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目的?你不要胡扯!俺父女靠卖唱糊口,还得‌胼手胝足才能过得日子,还有甚么事比找生活更重要?」
「难哪吧,这年头说眞话的究竟有几个人?」原赐福微微一笑,说,「卖唱的父女都有一身武艺,咳咳,这也许年头变了!」
巫二胡脸色一变再变,终于问道「你又是什么来路?来此又安着甚么心?」
「俺只是个好管闲事的小商贩,偶然经过此地听说此镇闹鬼,所以留下来看个
究竟而巳!」
「看出了没有?」
「正想问你一句,郭三手到底是不是活僵尸?」
「这句话老子也想问你!」
原赐福脸上又不动声色,半晌才冷冷地说:「那夜你在客栈中追了出去,到底追上了没有?」
巫二胡摇摇头「你说老子会相信你的话么?」
「这可难说!俺早就说过这年头说眞话的人没几个!有时候说眞话的反让人不相信!」
巫二胡眼光一亮「你跑过不少码头哇,说话可滑得紧!」
「码头俺的确跑过不少,不过素来行事光明磊落,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巫小娟怒道:「咱几时偷鸡摸狗,你嘴巴上可别不干不净的!」
「俺只是比喩,可没说姑娘。咦,俺看你俩根本不像父女嘛!」
巫二胡眉梢一跳「兄弟贵姓大名?老汉倒忘了请敎!」
「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原赐福! 原来的原,天官赐福的赐福!」
「很好,原赐福,老汉想向你讨敎一下,希望你手底下留神一下,别把老汉的一身老骨头打扁!」
「巫先生肯赐敎,原赐福感激不尽!」一抱拳,缓缓地说:「请!」
巫二胡脸色十分凝重,把袖子卷起, 又把裤脚扎紧,然后绕着原赐福走动起来 ,原赐福嘴角微哂,若没其事地站在那里,好似在观赏风景般。
巫二胡脸色更加凝重,走至原赐福背后时,蓦地大喝一声,标前一步,同时一拳望原赐福的后背捣去!
那一拳击出一半,他便收拳偏身又兜向对方的面前,只见原赐福脸上带着两分笑意,眼珠子连眨也没眨过一下。
巫二胡目光停在对方脸上足足有三分钟,然后再度绕着原赐福走动起来。走了三圈,原赐福像石像般屹立不动 ,到了第四圈,巫二胡再也忍不住,又喝了一声,踏前一步,右拳又朝原赐福后背击去!
这一拳依然只击了一半他便撤手,这当儿,他见对方仍没反应,左拳才悄没声息地往原赐福的后腰戳去。他食指指节凸出,似个凿子般,要是要害让他戳着,只怕得躺上三五天才下得床!
可是这一次原赐福动了,而且出手意料地快!
巫二胡只觉眼前一花,原赐福不但避过他那致命的一击,而且转过身来, 右拳像炮弹出膛般猛轰自己的下巴。 那速度之快速,态势之猛烈,就像是头凶狠饥饿的豹子般!这刹那,巫二胡心头之震惊几乎使他连斗志也丧失。
说时迟,那时快!巫二胡猛地使了招铁板桥,同时双脚一旋,把身子旋开! 不料,原赐福变招之快也令人咋舌,只见他手肘一沉,变击为撞,手肘猛撞巫二胡的肋骨!这下若让他撞着只怕骨头也得折断几根不可!
好个巫二胡,不愧是个饱历风浪的人,急切间,左臂一横一架,身子藉势趺倒,肩部一沾及地上,双脚如剪向原赐福的足踝绞去!原赐福跃起三尺,两脚望巫二胡胸膛踩下去!巫二胡身子一滚,10指如爪望原赐福抓去!不料原赐福还未让他抓及,忽地自动 跌坐下来,手肘一沉,撞在巫二胡的小腹上!
这招变化之神奇及诡异,着实出人意料,巫二胡被撞个正着,忍不住呵地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肠肚都像要翻转过来似的难受!他深知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忍着痛,右拳猛向原赐福击去,同时双脚一蹬,又再滚开三尺!待到他站了起来,只见原赐福笑嘻嘻地说:「大爷的吩咐俺不敢忘记,刚才没打中骨头吧!」
巫二胡一张脸刷地变白,半晌才道:「原兄弟果然好身手,不过以这般身手似用不着去做买卖吧!」
「做买卖?」原赐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巫先生对这两个字怎样解释?」
巫二胡脸色又是一变,一眨眼间忽又换上一个笑容。「原先生刚才不是说做小商贩吗?」
「不错!俺是说过!不过,身手好难道便不能做商贩?身手好便能有饭吃?还是说身手好该去做响马刀客或强盗么?」
「不,不,老汉的意思是说,凭原兄弟的身手足可开馆授徒也可以维生……」
「是这样吗?」原赐福皱眉说:「俺看你也不像是个卖唱的!」
「呵呵呵!」巫二胡干笑一阵,「依原兄弟说,老汉又该像是甚么人?」
原赐福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神光:「大爷该去山东做买卖!」
山东有什么买卖好做?任谁听了都知道原赐福话中之意?是指出山东的刀客( 响马)!那是种没本钱的买卖! 巫二胡脸上一阵靑,一阵白,半晌才狠狠地说:「姓原的!俺功夫虽不如你,但也不愿站在这里受你糟挞!年靑人见好便该收,不要迫人太甚!哼」说罢他便转过身去,可是背后空空,巫小娟巳不知去向。
原赐福淡淡地笑道:「令媛巳先走了,看来你俩父女的感情似乎不甚好嘛!」 看不到巫二胡的表情,但凭他不断发抖的身影,便知道了个大概,原赐福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巫二胡一言不发朝外跑去。原赐福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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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7 10: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秘密
原赐福一对炯炯生光的眼睛在四处瞄了一回,确定没有人之后,他便跑到巫小娟刚才抚摸的那堵墙仔细地观察起来。 围墙的白垩有多处破损,露出红艳艳的砖块,可是整幅墙仍然十分牢固。 看了好一阵,他也看不到甚么古怪, 便走上那丛野草上负手于背,沉吟了好一阵才离开。他并不是回郝大叔处,而是走到内宅跟围墙中间那段通路。前夜,他在这里碰上了一团白影,那团白影几巳可证实是巫小娟,当时巫小娟走到内宅那幅墙上,身影忽然隐没,到底是什么原因。 想了一下,他肯定那幅墙必定有古怪!旣然巫小娟不是林巧姐也不是鬼魂,她岂有穿墙破壁之能?
晌午了,天气比较和暖,风也没有早上那么强劲。原赐福尽管肚子作响,但他仍极其耐心地用一块石块在墙敲打起来。 整幅墙都让他敲遍了,这幅墙全是实心的红砖所造,没有甚么奇怪的地方。原赐福又想了一下,决定到屋内查看。 他兜了半个圈,进入了那间厢房。这间厢房也是放着些杂物,似巳久没有人居住。他看见桌子上有盏油灯,便把它点燃,提着灯仔细察看起来。只看了一眼,他便肯定这厢房最近定有人入来过,因为那张破旧的桌子,上面巳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上赫然有几只掌印子,而其他家具上面也有过这种痕迹!
掌印中不见有灰尘,便可证明这些掌印留下不会太久、同时那些杂物看似摆放得杂乱无章,但靠外那堵墙却不放一物。 原赐福心头一跳,放下油灯,回身把房门锁好,然后又用那块石头在墙壁上敲打起来。
敲了好一阵,他忽然听到房外传来「得」地一声轻响,原赐福心头一跳,连忙拉起门闩,握住门柄一拉,可是那扇房门竟然拉不动,他心知被人在外面反锁了,一急之下,不由一拳击在房板上,这门是用实心的梨木所造,出奇的坚硬,看来要想破门出去更不容易!
「这是谁干的?巫二胡?巫小娟?还是另有其人?」
刚想到这里,窗外又传来一声怪响, 原赐福猛然回身望去,只见窗口上一片黑暗,不知让甚么封住了。
门与窗全叫人闭死,这里不就变成一座监牢?原赐福又把窗扇儿拉开,伸手一摸,入手冰冷,竟然是块厚铁板!这当儿,原赐福一颗心不由一沉!总算他是个久经特殊训练的人,很快地定下神来,把一切抛开,依然拿起那盏油灯在墙壁上敲打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那幅墙的每一寸地方不但敲打过,而且再三仔细查视过,都没有甚么发现。这刹那,原赐福只累得又饥又渴,大冷天里竟然浑身冒汗,这时他才觉得连呼吸也有点困难了。 原赐福擦了一把汗,倚在墙边冷静地沉思,一忽,他忽然拍了一下大腿:「俺怎地这般傻!开启墙壁的机关那有一定设在这幅墙上的!」
想到这里他精神不由一振,连忙走到另一堵墙边观察起来,看了一会,他觉得那张桌子摆放得实在太过端正,在这间厢房里颇为碍眼,于是把桌子拿开,果然桌后墙上有个小小的铁环子,原赐福心头狂跳,食中两指夹住铁环,向右用力一旋!「得!」墙上忽然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可是一切似乎竟没变化。原赐福忍不住伸手在墙上一摸,忽觉那堵墙竟然微微地移动起来,他不由稍微用力地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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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7 11:56:12 | 显示全部楼层
「勒勒!」一推之下那堵墙壁突然露出高六七尺,宽三尺的门来,原赐福心头狂跳,连忙拿起油灯向里一照,只见里面是间睡房,床柜椅桌都没有郭三手那间那么讲究,大概是他仆人的寝室。
原赐福正想跨入去,忽地心头又是一动,再度扭动那铁环,那个以砖造成的门才阖了回来,原赐福并不满足,又再向左一旋,这次又响起一个「得」的声音,却是转出另一堵墙!
原赐福走至靠外那堵墙前,用手轻轻摸动起来,一会它便又找到一个「墙门」,轻轻一推,耀眼的光线射了入来,可是屋外!
原赐福走了出去,抬头一望,西角天际巳现出了一抹红光,原来冬天昼短夜长,竟巳是黄昏时分了。
这时候,原赐福才猛地觉得巳饿得双脚酸软了!他想离开,可又怕在自己离开之后会有甚么事发生。正在委决不下时,只见后花园草丛后白影一闪,原赐福连忙把身子贴在墙边, 心想:「巫小娟在草丛中找寻甚么?」
那白影忽然自草丛中转了出来,又跃过一座歪歪斜斜的假山,原赐福这才发现这人不是巫小娟而是丁洁。只见她用一方碎花白底头巾把头发裹住,手臂上挂着一只小竹筐,竹筐上又用一块蓝布儿盖着。
丁洁脸上带着几分紧张的神色,一颗头不断地来同转动,他边看边向原赐福走过来,原赐福跳出路中,叫了声丁洁姑娘,倒把丁洁吓了一跳!
丁洁一看是他,含嗔地瞪了他一眼,幽幽地说:「大白天也扮鬼来吓唬人」
原赐福连忙陪笑道:「俺怎敢吓姑娘,刚才看见白影一闪,还以为是那个假扮林巧姐的巫小娟又来呢!所以俺才藏起来 ,料不到来的却是姑娘,心头一高兴,一时忘了形……眞对不起,没想到吓坏了姑娘!」
,丁洁「噗嗤」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粉脸微红地说:「俺的胆子还没那么小,让你这么叫了一声,便吓坏了!」
原赐福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丁洁嗔道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俺……」原赐福一怔,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伸手抓抓头皮。
丁洁一见不由又是「噗嗤」地一笑, 半晌才道:「你见过巫小娟么?」
原赐福点头道:「唔,她一身武功怕不在你之下呢,哼!她那像是个卖唱的, 俺看她跟巫二胡都不是什么好来路!」
丁洁不知如何也轻哼一声:俺虽未曾见过她,但一听镇上的老少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也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话说后,她才蓦地觉得十分不妥, 一张脸红得像天上的彩霞,低着头玩弄着衣角。
原赐福却不知姑娘的心情还哈哈地一笑「姑娘眞聪明!」
「用不着你讲……」丁洁粉脸又是一红,「给你!」手臂一伸把竹筐递向原赐福。
原赐福一怔:干什么姑娘?
「你吃饭了没有?」她又赌气地说:「你没手么?你不会自个揭开看看么!」
原赐福连忙把筐上的那块布揭开,一股子香味透脑门,原来里面放着半筐子油饼,原赐福谢了一声,抓起一只,入手还透着热气,他早饿了,三口两下便吃了一块。
丁洁见他吃得狼狈又是「噗嗤」地笑了出来。
原赐福尴尬地一笑「姑娘勿怪 ,俺巳三餐未曾进过一粒米了!唔,姑娘烤饼的手艺儿眞的不懒!」
「得拉得拉,爱吃便尽量吃吧!」
原赐福连吃七八个才搓搓肚皮,说:「够啦!姑娘,你快找个地方躱一躱,俺出去一下就来!」
「什么事儿这般紧张?」
「你不用多问,不过你可得提醒精神替俺留意着,说不定今夜这里会出奇地热闹!」
「等下见,小心啊!」原赐福说罢便急步离开。
人鬼大战
当原赐福带着小杨返回鬼屋,却找不着丁洁,原赐福想了一下,他走向郭三手的寝室,小杨连忙跟在他背后。 此时,暮色经巳四合,屋子里一片黑暗,阴森及恐怖又随着黑暗降临,原赐福伸手去推那扇房门,可是那扇门竟然不能动。
原赐福走回原路,经过一间厢房时,伸手在房门上摸了一下,房门前被一排铁栏拦住,他沉吟了一阵,又走向屋子外,在刚才脱困的那堵墙摸了一阵,便摸着了那扇「墙门」,于是把其推开走了入去。房门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划亮了一根火柴,把油灯燃着,扭转铁环把「墙门 」关好,同时打开通往邻室的那堵墙,闪身入内。
这间厢房有两张床,席子及棉被仍摆弄得很整齐,原赐福轻声说:「咱在这里仔细搜查一下!」他说罢便轻轻把房门闩好,又取了一张棉被把窗子遮住。两人分开搜查,原赐福拉起那张长垂及地的床单,这才发现这是一张炕床,他脑中灵光一现,连忙把床上的被褥席子一齐搬落地上,同时把床板拿掉。目光一落,炕内只有几根干柴,他伸手在炕沿一按 ,双脚一翻,身子便跳了入去。
「小杨过来一下!」原赐福蹲下身,手执干薪轻轻敲打地面。
小杨身材虽然矮小,但手脚却十分灵活,原赐福话音刚落,便跳了过来。「什么事儿?头儿。」
「把那盏油灯递过来!」原赐福头也不回地说,再敲动了几下,他脸上的神色便变了,接着把匕首抽了出来,连声说:「快点,快!」
「来啦!」小杨把油灯放在炕里的地上。头儿,找到馅儿啦?
「唔!」原赐福手上匕首一挑,把一块白砖撬开,下面便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儿,原赐福拿灯一照,竟然看不到底儿, 他轻吸一口气,说:「小杨,你在上面守着,俺下去瞧瞧!」
「头儿,还是让俺下去吧!」
「不必,你在上面把风,责任重得很!」原赐福双脚伸出洞儿,身子一缩,便馅了入去。他用右手抓住洞边儿,整个人便凌空挂着,左手用灯一照,这才发现下面有把铁梯子,大概年期巳久,梯子早巳生了锈,是以在上面难以发觉。
原赐福双脚踩在梯子上,右手一松, 便沿梯走下洞底,这洞大概两个人高,宽只五六尺,靠前有条地道,宽四尺高六尺 ,原赐福沉吟了一会,低着头在地道上急步而行。
地道中一片漆黑,幸而他手上有灯, 行动倒不困难。地道绝不曲折,总共只转了三个弯便到了尽头。尽头之处是一堵石壁,原赐福站在石壁前仔细地观察,看了好一阵便发现其中一块石块四边各有一条极小的隙缝,他又用七首轻轻把它挑出几寸,然后用手把石 块抽出来,那石块刚离墙壁,原赐福耳畔便听到一个极微的水声,淙淙的水声十分清脆。
原赐福拿着油灯伸头出洞外观察,离四五尺处有一氹水,抬头一望,上面一片黑暗,四周却都是石块砌成的墙碓,这刹那,原赐福登时明白了,这是一口井,也就是在围墙边那口用木板盖住井口的那一口!
他心中又想到一个问题:「由郭三手仆人的床下筑一条地道通来此处,到底是什么作用?这条地道是郭三手建的,还是前住主人留下的?」
沉吟了一下,思路继续集中在这点上 :「假如是郭三手建的,他又有什么图谋 ?而且这条地道的作用似乎不大!第一:它不和郭三手的寝室相连;第二,这口井座落在屋子的范围之内,假如用作逃难之用,似乎应该还有一条出口才对」 又查了一会,肯定了一件事,这地道建造的年期起码超过十年。
正在沉思之间,上面似乎传来了一声尖叫,原赐福怕小杨有失,连忙把那块石块塞回原处,然后由原路退了出去。 到了铁梯旁,他忍不住轻声呼道:「 小杨,小杨!」
「头儿,俺在!」
原赐福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放下,慌忙爬了上去。
「刚才俺在下面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到底是什么事?」
「那声音俺也听得到了,而是在外面的!」
原赐福把一切放回原处,然后说:「 咱出去!」
两人到了那间放杂物的房子,把「墙门」打开,吹熄了油灯,走了出去。 外面星月疏淡,北风呼呼,黑暗中却不见人影。
小杨轻声问:「头儿,咱去那里?」
原赐福心中惦挂着丁洁的安危,一颗心乱糟槽的,半晌才说:「跟俺来!」蹑手蹑脚往后花园走去,小杨紧紧跟在他背后。
后花园气氛更加吓人,北风吹打野草的声音,慑人心魄,及膝长的野草不停地摇幌,令人有草木皆兵的感觉。 刚到那里,原赐福心头突然生了一个异样的感觉,似乎前面便蕴藏着什么恐怖的杀机,他连忙拉着小杨伏在一座假山后面。
小杨不敢多问,静静地蹲在原赐福的身边,竖起耳朵注意各方的动静。果然过了一会儿,只听花厅那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接着又传来一阵轻微的步履声。
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又往草丛那里逝去。原赐福听了一阵,心忖:这些人必是大木及小虎子他们!」
心念未巳,忽听小三子惊呼一声:有人,是僵尸!」
小虎子暴喝一声:「郭三手你终于现形了吧!先吃老子一刀!」
只闻当地一声响起,大概是小虎子的大砍刀砍着了什么。原赐福正想出去,忽见前头火光一亮,他忙伸头望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场中巳多了巫二胡及巫小娟两人,巫二胡手上还拿着一把火炬,把周围照亮。
小虎子、大木,小三子、大风四个人如风车般围着一具直挺挺的僵尸乱转,小虎子及大木的大砍刀不断望那僵尸砍去! 那僵尸看似笨拙,可是两柄大砍刀往往不知怎地总是砍在它肩、臂上,发出一阵尖锐地铮铮声!
原赐福决定暂时躱在暗处观察,是以一对眼睛一直注视着打斗的场所。
「呼!」一阵北风吹来,火炬忽然熄灭,只听巫二胡暴喝一声:「谁!」 叫声未落,又闻大风一声惨叫,接着小虎子大叫起来:「你奶奶的!你还往那里跑!」
这变化便原赐福也怔了一怔,心神尚未定下时,又听见一阵「哗啦」地声音传来。巫二胡叫道:「僵尸跑入屋子啦!」
原赐福想长身而起,脸前黑影乱幌, 一阵急激的脚步声往花厅那里移去,原赐福待他们都进入了花厅,才轻轻拉了一把小杨,也悄悄向那里掩过去! 刚到石阶,便听见里面乒乓乓乓一阵乱响,原赐福心头一怔,暗呼:怎地有是这许多人打起来?」
心念未巳,忽地呼的一声,一股劲风迎脸扑到,他心头一跳,连忙闪身一让, 叫道:「小杨小心!」
话音未落,黑喑中一把刀又打横拦腰砍来,原赐福只好又后退一步,迅速把匕首抽了出来,随即挥手划去,匕首带起一道尖锐的风声划向对方的心窝! 这一招他使得十分快速,可是竟未能划中对方,而在这时候对方好像突然在平地上消失了般,原赐福不敢贸贸然进攻, 把匕首护在胸前,回头低声说:「小杨, 划根火柴!」
短短的一句话尚未说完,又一道劲风向胸前袭来,原赐福匕首立即向前下方劈下!
「当」的一声,匕首似是斩着了什么硬物,可是胸前那两道劲风依然猛然袭至,「砰碎」两声,正中原赐福胸膛! 幸而原赐福及时卸劲,把来势抵消了大半,饶得如此,胸膛依然被撞得气血翻腾,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人一招得手又再迫过来,这次原赐福吃了乖,拧腰一闪,右脚倏地飞起蹬在对方腰腹上,那人蹬退两步,原赐福得理不饶人,再次扑前,匕首向前一划,、同时喝道:「你是谁?再不开口休怪俺手下无情!」
那人一退之后立进,双手十指挺直,向原赐福胸膛再度刺来!
黑暗中一切但凭双耳听声辨位,这次原赐福匕首却向对方的手掌切下,那人双手一翻,以臂挡开!
这刹那,小杨刚巧划亮火柴,火光虽然不亮,但光亮骤起,原赐福巳看清楚了对方的样貌,赫然是具僵尸! 这具僵尸年纪不大,绝非郭三手,这当儿,饶得原赐福胆子大,仍难免微吃一惊,那僵尸又连跳两下,双臂向他罩来! 原赐福再闪,匕首望对方肩膊刺下, 「当」地一声,刀尖竟然刺不入去,僵尸口中呵呵一叫,双腿一跳,转过身来,双臂又向原赐福罩下!
就在这时候,火柴巳烧尽,四周恢复了黑暗,原赐福连忙蹲下身子,右臂匕首向前一吐,这一刀他是拚尽全身之力刺出,当眞是快速到无以伦比!
「啊!」一声惨叫随即响起,原赐福猛觉头顶生风,连忙抽出七首,伏地一让闪开!
小杨又再划亮一根火柴,只见那具僵尸跌跌撞撞摔倒地上,腹上的肠子也流了出来,身上及地上淌满了鲜血。 原赐福再度滚回他身边,匕首一挥,「嗤」地一声,僵尸右臂衣服登时裂开,北风一吹,衣角飘飞,火光下只见僵尸臂上赫然戴着一根铁管!
「难怪会刀枪不入!」原赐福匕首又把僵尸的肩膊衣裳挑开,那里也缚着两块厚铁板!
「好家伙!竟然扮鬼吓人!」小杨话刚说完,火柴又再烧尽!
这刹那,他俩才想起花厅中尙有恶斗 ,原赐福忙道:「咱进去瞧瞧!」 登上石阶,厅中的打斗声立即盈耳, 原赐福急道:「小杨再划一根火柴!」
小杨立即划亮第三根火柴,只见厅中人影幢幢,斗得难分难解,其中有两具活僵尸,一老一少,老的便是郭三手,他须发全是绿色,在这种气氛下,格外显得恐怖诡异!
最令原赐福吃惊的是跟大木斗格的赫然是巫二胡,大厅内尙有巫小娟,小三子 ,小虎子及丁洁,四个人合打两具僵尸, 而小三子此时倚在墙上直喘着气,大槪是受了伤!
那两具僵尸一见火光,倏地把对手迫开,一个弹跳,向郭三手生前的寝室跃进去!
原赐福忙说:「快追!」
巫二胡忽然叫了起来:「哎呀!你原来不是僵尸!」同时收刀后退。
大木也说:「原来你也不是僵尸!」
原赐福脚步稍住之后立卽又奔了过去,口中急道:「快照火,别让郭三手逃掉 !」说罢匕首一阵乱挥,以防暗中有人偷袭!
小杨反应十分快速,第四根火柴又再划亮!房中空空如也!不见一人,原赐福目光四处一瞥,忽见床上的锦帐微微摇幌,他猛吸一口气,飞身向大床扑过去,一脚踩上床沿,匕首立即向帐后挥劈过去!「嗤!」锦帐应声断裂,可是那里有人?
原赐福忙道:「把火移近!」 此时小杨巳点燃了一盏油灯,而丁洁 、小虎子他们也都冲了入来! 小杨把油灯移近,原赐福便看出了一点蹊跷,那张锦帐的后头靠墙那边也有个开口! 一张帐子有两个开口,这是绝少的情况,原赐福心头一动,左手把帐子拉开 ,登时露出那堵白墙来。
他冷哼一声:「好狡猾的家伙!」伸手在墙上一按,那堵墙登时「伊」地一声打开,原来又是一堵「墙门」! 原赐福喝声:「快来!」脚尖一用劲 ,身子便自「墙门」穿了出去。 小杨及小虎子急跟在后,其他人也纷纷鱼贯而出!
出了「墙门」便是围墙边的那条通道 ,这地方离后庄墙甚近,原赐福说:「小虎子你们走那里!后花园俺负责!」 这时候,小虎子也不知如何竟然驯服地应声而去,原赐福、丁洁、小杨以及巫小娟便往后花园奔去!
火光下不见人影鬼魅,原赐福忙说: 「大伙儿靠近点,千万别分散,咱逐寸来搜!」
匆匆搜了一遍,那里尙有那两具僵尸的影子,风吹草动,丁洁忽说:「会不会 藏在草中?」
原赐福说:「过去看看!」大踏步走前。
小杨把油灯放低,只见那些野草东歪西倒,却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原赐福恨恨地说:「他妈的!又让他逃跑了!」
小杨也说道:「咱亦是平白辛苦了一夜,下次他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
巫小娟说:「就算出现也未必会来这里!」
原赐福冷冷地说:「这可不一定!他若要跑早就跑了,干嘛三番四次地都在这一带出现,证明这地方对他有特殊的吸引力!」
「僵尸也有这种感觉?」巫小娟冷冷地回敬了一句。
「咱便等着瞧!」他又伸手在墙壁上乱按,不一阵,又在一堵墙上发现了一个「墙门」;外面是一条小胡同。原赐福看了一眼,说:「不用追啦,都回去睡觉, 郭三手今夜是不会再来的了!」 巫小娟忽然伸手一拦,沉声问:「你发现了什么秘密?你怎知道郭三手那僵尸今夜不会再来?」
原赐福微微一笑:「姑娘假如不相信,大可以在此过夜!」
巫小娟鼻孔中飘出一声冷哼,娇躯一转向黑暗中走去!原赐福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低声说:「咱也走吧!」
刚走了几步,只见大木等人大踏步而来:「找到了没有?」 原赐福道:「让他溜了!」 巫二胡伸手一拦,问道:「你们去那里?」
「回去睡觉,巫先生难道要俺留下来陪你?」
大木冷哼一声,回头对小虎子说:「 咱也走吧!」
小虎子说:「你扶着小三子,俺把大风的尸体抱回去!」
原赐福取过小杨手上的油灯,说:「 俺替你照路!」
小虎子看了他一眼,轻轻谢了一声, 大步向后花园走去。大风的尸体躺在干涸的水池的桥下,小虎子弯腰俯身把大风的尸体抓了起来,手臂一抡,把尸体搁在后肩上。
原赐福忽说:「且慢,请把他放下,让俺看看他是怎样死的!」小虎子又瞪了他一眼,口一张却又忍了下来,手臂一松,把大风的尸体摆放在地上。原赐福蹲下身子,灯光把大风的尸体照得纤毫毕露,只见他肚子上血肉模糊,周围的衣衫,尽被血水所湿,原赐福把衣衫拉开,又伸手在肚子上一抹,冬日天气干燥,血水经巳干涸,伤口的情形甚难观 察。此时大木等人也围了上来,他冷冷地说:「死人有什么好看?难道你要安葬他么?」
「正是,俺在想把他好好葬掉!」「不行!」小虎子大声说:「大风是俺的好兄弟,俺一定要亲手把他安葬!」 说罢,又把大风背了上来,举步望外面走去。
「兄弟,且慢一步!」原赐福叫住了他:「俺有几句话要吿诉你,这是因为俺把你当作自家兄弟才肯说的!」
小虎子霍地转过头来,满脸诧异地瞪住原赐福,这个粗豪的小伙子,因为同伴的死亡使他变得沉默寡言。
原赐福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兄弟 ,今夜你得小心,不要睡得太死」
巫二胡冷笑一声:「你刚才不是说郭三手不会来了吗?干嘛不能睡得太死?」
原赐福看也不看他一眼「兄弟,你一定要记住俺这句话,不可轻信任何人,要用脑袋思索!」
「人有什么可怕,僵尸俺都不怕!」 小虎子淡淡地说:「大不了,双腿一伸而已!」
「不!僵尸是死物,人才可怕!什么也不在乎的人不是英雄!眞正的英雄是旣不怕死,又珍惜生命,听淸楚了没有,兄弟!」
大木喝道:「俺们都是大人啦,要不着你来敎训,哼,你是什么人?镇长?哼哼!小虎子,咱走吧!」
巫二胡一颗细小的脑袋瓜子四处张望,讶然地问:「俺女儿呢?」
原赐福故意问:「谁是你女儿?」
「姓原的,你是明知故问!」
「对不起,刚才小娟姑娘对俺说,她不是你女儿,她走啦!」
丁洁撇撇小嘴说:「瞧呀,不成天鹅会有个癞蛤蟆的父亲么?」
巫二胡双眼似欲喷出火来,脸上的神色更加可怕,身子籁籁地抖动。
原赐福笑道:「巫先生何必生气,更不可装成这样的脸孔吓唬人,再见!」哈哈一笑,举步走去,小杨及丁洁忙跟在他背后。
巫二胡狠狠地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 待原赐福他们离开,这才奔跃上草地:一双贼眼又四处溜了一下,这才把手掌放在墙上,略一用劲一按,「墙门」便开了。 巫二胡双脚一屈一蹬,身子便自「墙 门」窜了出去,那道「墙门」又自动阖回了。
门外那条小胡同,异乎之阴沉沉的, 旗杆上挂着那串没火的纸灯笼在北风中不断的摇摆打圈,黑暗中像是吊死鬼在呼风唤雨似的着实吓人!
巫二胡心头一凛,贴着墙行走,冷不防,一个洞开的窗子里伸出一对冰冷冷的手掌来,一下子便把巫二胡的脖子卡住! 这刹那,巫二胡连毛发都冷僵了,一颗心差点跳出口腔外,一句话还未呼出来 ,背后便传来了一个阴森冰冷的声音:「 别叫,否则老子便把你卡死!」
「俺,俺跟你没寃……没仇的,你 你」
「住口」祝天雄!你别以为你的底子没人知道!」窗子里那声音更冰冷了:「你乖乖听俺说……」
XXX
原赐福三人仍回丁洁的家,还未入门 ,原赐福便问她:「你刚才去了那儿?叫俺眞担心的!」
丁洁心头甜滋滋的,忸怩地说:「俺回家拿家伙嘛!回到那边,天色昏昏暗暗,俺想起你的话,便走入内宅,找了个房子匿着!」说着门巳开了,丁洁把他俩引了入去:「那里面又昏又暗,四处死静, 人家差点没被吓坏!」
原赐福把灯点亮,笑着问「后来呢 ?后来又如何?」
「后来俺听见后花园人声吵杂,便跑出去啦!当时刚巧大风大叫一声,人群又 冲向花厅,俺也便糊糊涂涂跟着跑进去, 又糊糊涂涂地跟人家打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原赐福收起笑容,沉声说「大风不是被僵尸杀死的!」
丁洁身子一抖,脱口问道:「你看见的?」
「俺虽然没看见,而且他的伤口俺也没看得淸楚,但凭那平整的伤口看,杀死大风的是一柄利!假如他是被郭三手或者他的手下杀死的,那么他身上的伤口应该是五个血洞儿!」
丁洁心头又是一跳,诧异地说:「你越说越玄了,郭三手那有什么手下?」
「那两具僵尸不是他的手下?」原赐福笑道:「何况郭三手根本就不是僵尸, 他的手下也不是僵尸,郭三手根本上还未死!」
这句话更加使得丁洁张大了嘴,半晌还阖不拢来,连小杨也忍不住说:「头儿你凭什么肯定郭三手不是僵尸!」
原赐福哈哈一笑:「小杨,你忘记俺今早要你故意在小三子脸前说什么僵尸喝了五个人血后便会使须发变绿吗?」 小杨一呆,忍不住又问:「这跟郭三手是不是僵尸有什么关系?」
「这是俺胡诌的,原意是要让郭三手这里他的手下听见,他们果然信以为眞,今夜便把鬓发变成绿色了!哈哈,昨夜他突然出现扼住小虎子脖子时,后面那条长瓣还是乌黑色的,完全是一夜之间全变成绿色?这便露出了一个极大的马脚了!」 他看了丁洁及小杨一眼,续说:「何况俺杀死那具僵尸时,还顺手摸了一下那些血,入手竟是热乎乎的!照传说僵尸的血是热的吗?他临死的那道叫声更不像是发自僵尸口中的!」
丁洁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又问:「这也只能证明郭三手不是僵尸而巳,绝不能证明他未死!」
「这问题更简单,你见到他死了没有 ?」原赐福背负双手在房中踱起步来:「 俺一开始便生了一个疑念,那个郭三手是否眞的死了根本没有人看见,镇上的人只是听见他老婆及他仆人的话而巳,虽然郝大叔曾去看过,可是他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那种情况以及六年前闹鬼的事的影响下,根本难以仔细检查,说不定当时郭三手躺在床上,几乎笑出声来哩!」
「但还有一个乞丐看见!」丁洁不服地说。
「那乞丐也不可能见得仔细,而且他后来巳吓昏了!郭三手把他吓昏了便跑掉了,然后又悄悄潜了入来,白天躱在屋子内,晚上才出去扮僵尸吓人!」
丁洁仍有疑问:「他只要继续假扮僵尸,镇上的人都会跑光,又何必吃掉好几个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是他老婆!」
「假如不吃人,俺相信现在镇上还必有很多人!至于他『吃』掉林巧姐,那可能是林巧姐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至于许义及郑掌柜也有非死不可的理由,郑掌柜跟『僵尸』太接近了,他看见僵尸行凶, 郭三手更怕许义惊恐过后会看出疑点,因为他毕竟是仵工」
「他有什么秘密?」这次发问的是小杨。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秘密一定和『鬼屋』有关连!」
「头儿,那道地道….」
原赐福突然说:「这些事明天再说,现在我要提醒大家一点的是,今夜郭三手旣然自知巳暴露了眞脸目,咱们令夜便也睡不安稳了!说不定等一下便有人来!」
丁洁吃了一惊:「谁会来?」
原赐福一笑不答「今晚睡觉时,只能睡床下,不能睡在床上!」他说着便把床上的棉被拉开,又把枕头塞入被窝中,乍看倒似床上睡着了人似的。弄好了这一切,原赐福便缩入床底下,说:「你们也应这样睡!古人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不会错的!」
X X X
祝天雄叫了一声,说:「你,你是葛孝麟?」
「嘿嘿,你旣然知道,俺也不怕承认 !」背后那人把双手略为放松,激烈地说 :「咱虽好几年未曾见过面,但俺还是认出了你来!」
祝天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葛孝麟!你妈的还有脸跟俺相认!你拐了俺的老婆,又把脏金独吞了……」
葛孝麟口中啧啧有声说:「俺拐了你女人?是她自个送上门的!那份脏金不错你是有份儿,但俺份大份,而且你女人也有一份,她自个把她的那份送给俺的!」
祝天雄喉中胡胡作响,说:「那贱人呢?」
「俺事后一想,她虽不是老婆,也是姘头,便替你把她杀了!这也是俺念着你跟俺以往的一段情义!」
祝天雄气得一双眼睛几乎翻白「姓葛的,你便宜讨尽还在说风凉话!」
「你来这里干什么?」葛孝麟声音一沉:「想向俺要回脏金啊?唔?」
祝天雄笑道:「你说俺不应该么?」
「现在俺双手微微用力,你便完蛋了 ,还要钱干什么?」
祝天雄登时面色一沉,半晌才说:「 姓葛的,你的心比虎豹还狠啊!」
「俺不杀你,你也会来计算俺!俺只不过先下手为强而巳!」葛孝麟语气突然一缓,「不过,要俺杀死你,俺心肠一时之间还硬不起来!」
祝天雄查言辨色,知道事情巳有转机 ,忙道:「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听听!」
「很简单,你替俺把那姓原的干掉,你那一份俺退回给你!」
祝天雄心头一动,回心一想自己那一份虽然较小,但那数目仍十分庞大,葛孝麟岂肯甘心把脏金吐了出来?不觉问道: 「那姓原的是什么来路?你跟他有仇?」
「姓原的是城中的保安大队长,不是俺跟他有仇,是他跟俺有仇!」
「你杀了他什么人?」
「他未婚妻!」
祝天雄冷笑一声:「你老毛病又发作啦!是因奸不遂索性把她杀掉吧!」
「不是现在,说起来巳七年啦!俺想不到那小妮子还有一身不懒的武艺,收不了手,只好把她杀了!事后不知怎地却被这姓原的查了出来,俺只好由山东跑来此地避难啦!所以你也别怪俺席卷脏金逃来这里!」
「这姓原的手段很厉害?」
「当然,否则俺还要避他?」
「那你索性把俺卡死吧!你对付不了的,难道俺还有办法?」
「话不是如此说!镇上那个大木,他以前也是在山东道上混的,你可以利用他 ,而且你还有一杆枪!他拳头厉害又能怎样?」
「大木是谁?」
「傅勋!」
「原来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
「还不是想谋夺俺那笔钱!还有一点 ,那个冷桃仙做事一向独来独往,你要小心她会从中破坏!她现在还在那座鬼屋内的!」
祝天雄嘴巴一动,本想问:你怎不自个去对付原队长,可是话到嘴边便转口道 :「那大屋的机关是你布下的?」
「不是!原本的!俺便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扮鬼把主人吓走的!」 到这里祝天雄巳有了计较。
「好吧, 俺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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