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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wordman790106

[连载] 公孙云生《墨扇劫》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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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不期而遇
  李元法只觉得钱玉珊的酥胸,紧抵自己胸脯。
  软绵绵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她的粉颊,显出惊怕至极的神色,而且娇喘不已。
  李元法在爱怜之下,急忙把钱玉珊的娇躯紧紧搂住,右手紧握“墨扇”运目向棺木处看去。
  果然,棺木盖向上慢慢掀起!
  那立在神案上的“翠哥”,也睁起一双红光四射的眸子,看向棺木。
  李元法倏地抱起钱玉珊,腾步而退,跃进黑暗的墙角,气凝丹田,劲贯扇端细看动静。
  棺木慢慢掀起。
  出乎意外,从里面出现的不是死尸也不是鬼怪,原来是一个矮小的老和尚,尖嘴狭额,一双目珠,精光四射。
  这矮和尚朝向火堆一看,喃喃自语,道:“竟有不怕死的家伙,来到古云寺内找死!”
  言落,双睛环视,缕缕精芒,有如寒电似的在脚处闪烁着!
  李元法不由暗地惊奇,这老和尚怎的会在棺材里修性养禅,看他一脸凶煞暴恶之相,谅非善类。
  老和尚四下察看之时----
  双睛扫过李元法与钱玉珊躲藏的暗处,陡地-—
  一阵“嘿!嘿!”怪笑,又呢喃的道:“敢情,西天佛祖显灵,知道老和尚喜食人心与人脑,特打发护法送来一头肥羊,罪过!罪过!”
  李元法心里暗暗称奇,自己与珊姐姐来此,并未发现有什么牛羊畜生,这老和尚说的什么?
  他正在暗自嘀咕之际,蓦觉——
  有五缕寒冰冷的冷风,出自老和尚左掌五指。
  其疾若奔雷闪电,朝自己抓来。
  李元法骇然一震,立即将钱玉珊推在自己身后,同时,已默运出禅功真气,护住全身上下。
  那五缕冰寒劲风离体肤半压距离时,竟自化解飘散。
  怪老和尚似乎微微一震。
  旋即,又是一阵“嘿!嘿!”狞笑,道:“两个小娃儿果然有点能耐,难怪敢到古云寺来,出来吧!不必见不得人似的躲在暗处……”
  老和尚话声未完,李元法已拉着钱玉珊,如轻烟一缕,纵了出来。
  李元法剑眉直竖,星目拢威,指喝道:“我俩山行错过宿头,暂留此地歇脚,你这老家伙装精弄鬼,竟敢肆意出手伤人,是何道理?”
  老和尚“噗!”的一声冷笑,道:“凡是来到古云寺的人,从没有一个活口离开过,你两个也不能例外,嘿!嘿!嘿!”
  “嘿!”声有如玄冰似的寒冷。
  其“嘿”声甫落,双掌“啪!”的一击,十指齐弹,散出千百缕寒森森的冷气,荡空激流,照着李元法与钱玉珊立身之处洒下。
  李元法看不出对方所施展的是什么毒厉武功,心头不由得一懔!
  忽地-----
  钱玉珊急声呼道:“法弟弟,这是邪门中最毒厉的阴风掌,快躲!”
  李元法电闪似的一忖:“自己身怀佛门禅功罡气,岂惧此邪门武功?”
  意念甫定,一声长啸,禅功罡气,功行全身,劲贯“墨扇”尖端……
  啸声未绝,猛地寒风疾起,扇华乌练千匹,锋芒万缕,摇起一片扇幕“无影三扇”中之“岚雾锁锋”一绝!
  “阴风掌”掌风落处,触上浓雾扇幕,顿若火星入水影形无然!
  那老和尚“咦!”一声惊呼,霍地-----
  双掌切磨,十指撩空弹出,万缕冷冷寒风,势若漫天花雨,朝向李元法卷来!
  李元法左掌挥处,展出“禅功罡气”,把钱玉珊四周掩护住,右手抖扇,“无影三扇”第二招“拨云收雾”展出。
  乌光围绕,乌线划空,扇身走处,已震散“阴风掌”掌劲,势若焦雷震顶,忽化两缕乌柱,疾飞射向老和尚。
  老和尚一声厉啸,席地扑滚出二丈。
  倏地——
  眸珠精光暴射,钢牙一挫,缕缕寒风,由十指分射而出,顿时间,大殿上一片阴风惨惨,如同地狱。
  李元法已被激起煞气,长啸声中,扇走“遍地风雷”。
  乌波泛溢,乌浪潮涌,劲风荡过劲气之处,已被乌雾荡尽无遗……。
  一缕凄厉激呼,大殿上顿时阴风尽熄,那矮小老和尚口鼻血若泉涌,已经横死当地!
  钱玉珊看得又惊又喜,看见老和尚倒地身死,问李元法道:“法弟弟,你的扇并未剁他,怎的他会死去?”
  李元法道:“适才你不是说阴风掌,要我小心?我只得以佛门禅功罡气,运至扇端以气御扇才将他击毙。”
  钱玉珊诧异道:“这老委驴,怎的会躲在棺材里?”
  李元法也感到很奇怪,近前飞起一脚,将尸体踢向一旁,即将棺盖推向一旁。
  钱玉珊朝棺木里一看,惊叫道:“法弟弟,这棺材怎的会没有底层?”
  李元法双目如炬,果然棺木并无底层,乃是数丈深的通地隧道,沿向棺木口处,还排有石阶数十级。
  李元法见状惊奇愕然,江湖上真是形形色色,竟然还有此套门径,令人匪夷所思。
  李元法道:“珊姐姐,我们下去看看。”
  他艺高胆大,毫无所惧,反手拉住钱玉珊的玉腕。从棺木口落下石阶慢慢地向下面走去。
  一股尸臭异味,触鼻扑来。意外的发现一具具头碎胸破的尸体,都已腐烂。
  李元法犹恐钱玉珊惊怕,紧搂住她的纤腰慢慢行走。
  地道盘回曲折,看来似乎天然形成,复加人工修造,却是异常险峻,如果有人躲在暗处突袭,还真是防不胜防。
  两人小小心心的行走,已过半个时辰。还未到尽头。
  钱玉珊芒心忐忑不安的道:“法弟弟,这条地道,不知尽头何处,我们不要冒险前进了,还是转由来路出去吧!”
  李元法紧握住她的柔腰,道:“珊姐姐我们苦练绝技,行走江湖,为的是除暴安良,岂能怀惧而退,古云寺地处幽僻,竟暗埋这条幽长的地道,看来定然是邪匪妖穴,作恶扰事之魔窝,你所看见的那些尸体不正是证明,我们既来此地,岂可不探个水落石出,为江湖除害。”
  同时,他还有一个想法,说不定自己的仇人,会不期而遇。钱
  玉珊闻言,螓首频点。
  行走之间,一缕微弱的光线,从三丈高处透射进来。
  李元法道:“这里可能就是出口,为避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小心行事才是。”
  钱玉珊紧挨他的身边,轻答了一声。
  两人走到出口处,原来上面是一块大石板盖着。
  李元法奋起臂力,无声无息中,把石板轻轻托开,抓住钱玉珊的手腕,身飞纵而出。
  这是一处荒僻的园圃,不知这里又是何处?李元法疑窦重重,心里百思不解。
  他正在沉思之际,突然——
  钱玉珊轻声道:“你看,那边好像有一列房舍。”
  李元法随着她的手遥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蒙蒙清雪中,隐约的有一列房舍。
  此际天光已亮。
  二人足尖一点,身形风飘,几个纵跃,已到一列巍峨的房屋前面,拧身急驰,扑上屋瓦,飘上一座敞厅屋脊。
  下面传出一片吵杂的声音。
  李元法心里惊奇,朝钱玉珊看了一眼,即默运出“六合收音”神功,倾听下面所谈的何事?
  只听有人说道:“……若非是“赛仙姬”何堂主有先见之明,躲在暗处,观看动静,还真不堪想象。”
  这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
  李元法忽然醒悟,这不是“万安镖局”逃走的“擒龙手”魏正原?
  另一个接上道:“怎的会有此等事,这个小狗既是‘黑魔’的徒弟,无疑的是心黑手辣,本教先后所死在他手中的不在少数,教主已发下火急的命令,务必要不择手段将他除掉。”
  静息半晌又一个声音道:“大始教徒及分坛,遍及大江南北,那小狗师徒,即是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得了,即是我们的徒众不动手,任由杀戮,也会将他们累死,何况武林各大门派,已散发绿林贴,邀截其师徒。”
  魏正原这时又道:“贵分坛,立在你掠地虬蛟赵金道龙之婆霞堡,确是善异常,古云寺二十里隧道,直通波霞堡,堪称为阳池金城天堑之险。”
  “掠地虬蛟”赵金一阵得意笑声,道:“古云寺的‘阴风掌’丁乙僧老怪物,功力的惊人,尤其他那‘阴风掌’武林中少有少有比的,六年前我为了要接通波霞地道,老夫与他激战了一日夜,最后终究我以奇诡的手法把这老怪物镇住,答应加入‘大始教’,不过,却需要经常供应老怪活人心脑。”
  李元法在屋脊闻听,误打误撞,竟撞到“大始教”分坛,蓦地----
  原先说话的另一个人,道:“听说那个小狗身带一个银色小盒,还有一柄古剑,最近有人盗得献给了教主,现在教主正积极研究开启银盒但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掠地虬蛟”赵金,道:“一般人都说里面装有一种灵药,如果会武之人服下,可以地飞升,究竟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不过,据老夫猜想,实是贵重之物,不然的话,何以一只小小的银盒,赁是神利兵哭也打不开它。”
  忽然——
  魏正原接口问道:“无为帮的新任帮主许远清听说被‘拘魂无掌’动持,要帮众以‘璇玑经’来换取他的生命,不知众位听到有否其事?”
  另一个陌生人接道:“不会是空穴来风,咱还听说‘茅山双枭’会夺取一元帮的‘翡翠令符’,也已被拘魂无常弄去,而且,双枭武功未练成,反而因为怀有令符,送掉了性命。”
  屋内忽地沉静下来。李元法听得一怔,想不到“一元帮”与“元江派”,真的合并起来,新任无为帮主许清远,又被“拘魂无掌”所劫持。
  他微微一忖,暂时不想打草惊蛇,朝钱玉珊招招手,二人跺足一顿,两条轻烟逝处,飞离波霞保而去。
  沿途上,钱玉珊娇声道:“你听了半天,倒底听了些什么?”
  李元法手牵玉腕,拉在她在一块岩石上坐下,道:“无意中会撞上了‘大始教’的鄂中分坛,通城县‘万安镖局’的总镖头魏正原,也在这里。”
  于是,他将听来的一切,详细说出。
  倏地——
  钱玉珊花容惨淡,凄声道:“法弟弟,请你原谅我。”
  李元法闻言一怔,道:“珊姐姐,有话尽管说出,我不会怪你的。”
  钱玉珊秀目盈盈,珠泪婆娑,道:“家父本来应为‘元江派’掌门,但许清远心怀不轨,与派中仅存的几位高手,想尽办法排挤家父。
  并且,暗中将‘璇玑经’窃去,家父曾数次寻找许清远,他不但推说不知,反而逼令家父亲说出将掌门之位让给他,家父岂肯答应,师兄弟由此反目,许清远目的未达即与‘一元帮’暗中联络,要恢复‘无为帮’。
  我们在柳林镇时,本来我不认识贺崧,后来酒席前他报出名字,我才知道,曾几次想告诉你,但因家父在场,无法出口。
  现在,许清远被‘拘魂无常’所劫持,家父一定会冒死前往,我必须及时回家阻止,因为‘拘魂无常’之武功,据闻已抵超凡入圣之境地,家父岂是对手。”
  说着,倏地站起身来。
  李元法道:“珊姐姐,你回去阻止他老人家也好,容后有空,我一定到府上去看你。”
  钱玉珊面色焦急,说道:“法弟弟,我回去看看,马上就出来追随你。”
  李元法道:“江湖风险太大,还是在家侍候令尊。”
  说着,即挥手示别。
  钱玉珊似乎不用多说,即道:“法弟弟珍重。”
  娇躯一幌,纵跃而去。
  忽然——
  “翠哥”由空而下,脆声呼道:“姑娘何往? 待我送你一程。”
  即飞掠而去。
  钱玉珊离去不多久,蓦地——
  一缕掠风破空之声刮过,李元法错愕一怔,即运用功力,散出“六合收音”神功,搜听声息。
  他的玉面,时而惊,时而怒……
  旋即,挺身站起,双目寒光暴射,紧握“墨扇”。
  突然间----
  传来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波霞堡“掠地虬蛟”赵金道:“好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闯进“波霞堡”,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别的地方你可逞威,“波霞堡”却是你送终之处。”
  “我有好多朋友,突遭横死,扑朔迷离,要不是赵道友最近得此武林异堡‘追影镜’,还真无法找出凶手。”
  话声甫落,“掠地虬蛟”一阵狞笑,道:“区区乳臭未干的娃儿,竟想来波霞堡惹事生非,亦太不自量力了,宝镜所现,就在这附近。”
  李元法听得一震,暗忖:“江湖中真是无奇不有,怎的还有追镜?”
  心念之间,隐身在一块巨石后,要看看来人为何等形象。
  衣袂飘风之声,愈行愈近。
  瞥眼间,发现有两个和尚,一个非僧非欲,面目狰狞的老家伙,这三个人,都是黑色长衫,腰悬银牌,证明他们在“大始教”内的地位,是相当高的。
  那非僧非俗的狞恶老人,一手执剑,一手握着一面约五寸见方的晶光夺目的铁镜。
  李元法一见镜子,蓦想起武当派最近丢了一面“缅铁镜”,敢情是这老怪物嫁祸于小爷,前往盗取。
  忖念至此,心头怒火大织,身躯一长,腾跃而出。
  玉面冰寒至极,沉声道:“杀不尽的孽障,小爷正等候你们来此送死!
  “掠地虬蛟”赵金,一声怒吼,将“追影镜”纳入怀中,跺足腾空,身形激飞,驰向前来。
  两个秃驴竟不答话,招出“松岚耸翠”,双双挥出戒刀,向李元法中上盘砍来。
  李元法一声轻喝,倏地——
  挫身后退半步,右扇左指,划起漫天扇光指影。
  他存心要超渡这两个秃驴,是以,出手毫不容情。
  两声惨叫,两具秃驴的眉心之间,都印上了一个黑点已是横尸当地。
  “掠地虬蛟”赵金心下大骇,急疾的挥动长剑,匝地银风,向李元法浑身上下狂卷。
  李元法手中“墨扇”顿化万缕乌光,一阵割金断玉“铮锵!”声中,半截长剑,掠空飞出二丈,“掠地虬蛟”手执剑柄,后退了八步之多。
  他一生闯荡江湖,几曾遭过断剑之辱,何况现在身为“波霞堡”的大始教分坛堂主,这个人岂能丢得起。
  不禁羞愤至极,一阵“嘿!嘿!”狞笑声中,抛掉剑柄双掌切磨,施展出最毒厉的“黑砂白骨掌”。
  就在这时,周围突地出现了十数个腰县铁牌的大始教徒,个个手执兵刃,静待一哄而上。
  陡地----
  一片黑污细尘,夹意阵阵刺鼻腥味,形成二条臂粗黑芒,出自“掠地虬蛟”双掌,朝向元法袭来。
  李元法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心神一震,挪退三步,忽地左掌五指弹出,右手挥扇挡招之际,禅功罡气发出。
  一缕阴绵至极的柔柔暧风,顶向二条臂粗黑芒迎去,二条黑芒忽地止住,两相接触,陡地——
  发出一股莫大的潜力,黑芒立即消影收迹。
  在电光石火之间,“掠地虬蛟”赵金,已在凄厉惨呼声中,仰身倒地,口喷鲜血,汩汩泉涌。
  他刚刚倒地,周围的“大始教”徒,呐喊一声,刀剑并举,一拥齐上。李元法由于“华夏三罡”关系,对“大始教”所有的人,都恨之切骨,一声冷“嘿!”扇劈指点,指东打西,竟无一个幸免,魂灵儿都随着那两个不知姓名的和尚,飞往鬼门关去了。
  “掠地虬蛟”赵金使出“黑砂白骨掌”,被李元法的禅功罡气解体化散,复遭“墨扇”一扫,饶是他内家真力有几分造诣,亦感到血翻气涌,脏腑欲袭,一口鲜血涌出,人也晕迷过去。
  迨至他醒来,掠目四睇,但见体尸枕籍,惨不忍睹。
  李元法一见他醒转,“墨扇”一挥;戟指大喝道:“老魔怪,你何以化装黑魔前往武当派盗取‘缅铁镜’,如能将实情说出,小爷网开一面,饶你活命。”
  “掠地虬蛟”赵金被“墨扇”之劲风扫中,五腑震散,双目红筋密布,脸色苍白如纸。
  听李元法此问,双眼翻了一下,神情一怔,道:“老夫虽然技不如人,现在既落尔手,不必枉加罪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双目一合,不发一语。
  李元法闻言,不禁一楞,暗忖:“老怪舍命抵赖,倒是奈何他不得。”
  旋即,剑眉上挑,喝道:“告诉你,若不实话实说,你就是想死,小爷也不能干脆的让你死去。”
  说着,怒火攻心,把他的身躯一板,左手中、食二指,骈指如戟,怒声喝中,急点赵金“脊心”大穴。
  他的双指,何异钢钻铁戟,赵金一声激烈惨叫,二指没进骨脊寸许,痛得他周身抖战,疾声哀叫不已。
  本来赵金被“墨扇”劲风一扫,已是血翻气涌,脏腑离位,又遭“脊心穴”一戳,剧痛钻骨。
  饶是铜浇铁铸躯骨,亦无法熬忍得住。因之,一声凄厉惨呼,道:“赵金闯荡江湖数十年,不意此番栽在你乳臭未干的小辈手里,武当派‘缅铁镜’,与老夫这‘追影镜’风马牛不相及,有本事你……自去……”
  “掠地虬蛟”赵金,说话声音渐来渐小,气若游丝,言未尽落,双眼翻白,已一命呜呼。
  一位叱咤江湖的邪门魔头,就此完结了生命。
  李元法本想再继而询问“华夏三罡”的确实下落,想不到一时出手太重,竟自将他弄死,后悔不迭。
  他身躯一挺。正要----
  蓦闻,身后有一个冷漠的声音道:“好狠毒的心肠!”
  李元法心头一跳,凭着自己的内功火候,人家已来在自己的身后,竟未觉察,其武功真不可思议。
  他身躯疾转,双目落处,但见一个面貌清瞿,年约六旬左右的老者,挺立在对面丈远处,目珠神光炯炯,逼视着他。
  他不知这位老者是敌? 是友,缓声道:“何以见得?”
  老者冷冷一“哼!”道:“遍地的尸首就是明证!”
  李元法双目一寒,道:“阁下不问因果,即加诸罪名,这是你闯荡江的英雄本色?”
  老者面也骤变,喝道:“滥杀无辜,天地不容……”
  李元法未待他说完,即截住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何许人?”
  “大始教徒。”
  “他们在江湖上的作为如何?”
  “为非作歹,意图争霸武林。”
  李元法闻言,一阵“嘿!嘿!”狞笑,道:“难道我为江湖除害,做得不对?”
  老者双目一翻,道:“你心狠手辣,无非嗜杀成性,看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毒,你叫什么名字,师承那一派?”
  李元法冷漠的道:“无可奉告。”
  老者陡地面泛煞气,喝道:“老夫‘七指叟’有生之年,还未见到象你这样张狂的小子,倒要领教领教你有些什么本事。”    人随声动,怒喝道:“接招!”掌风如波浪翻涌,狂卷而出。”
  李元法顿时怒气填胸,身躯一滑,轻轻躲过,也怒声大喝道:“你要为大始教死去的人报仇?”
  说话之间,他已看出老者的右手,仅有终食二指,其余的三指,似被利箭削掉,其“七指叟”可能由此而得名。
  “七指叟”闻言,忽地停手,微一沉思,道:“小子,你只要能挡得住老夫三掌,漫说你杀死十几个大始教教徒,就是再多些,老夫也不过问。”
  李元法道:““如果我挡不住又如何?”
  “七指叟”一怔,眸珠微动,说道:“废掉你的武功,找你的师父论理。”
  李元法冷冷一笑,道:“完全与你有利,却没有我一点好处,我们必须要公平交易才对。”
  七指叟道:“什么公平交易?”
  李元法道:“如果我挡得佳你三掌,你需要答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华夏三罡”的下落。他要多方打听,省得找吕梁山遍处寻找。
  “七指叟”道:“好!我们一言为定。”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华复三罡的确实行踪,老夫不能确定,只是听言传说而已,他是否住在那里,我就不负责了。”
  李元法道:“不需要你负责。”
  说完,渊停岳峙的站立,即道:“好吧,就请动手!”
  他虽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已将禅功真气布满全身,准备硬接对方三掌。
  “七指叟”喝道:“接掌!”
  双臂一圈一兜,掌风疾扑而至。
  李元法只觉对方的掌劲泉涌,身躯竟微微晃动了一下,立即拿桩站稳。
  他刚刚站稳,“七指叟”的第二掌又砸来。
  这一掌,砸得李元法气血浮动,身躯连连幌运不已。
  “七指叟”趁他身躯幌运之时,第三掌势若山崩海啸般的猛推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李元法连连后退五步之多,还没站稳身躯。
  他被这一掌砸得双目金星乱冒,气血翻涌,但他生就倔强性格,立即强逼住浮动的心血,微一凝神,沉声道:“阁下可以说了吧!”
  “七指叟”内功浸淫数十年,竟然三掌砸出,当前这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却轻轻的承受住,其骇惧之情形,可想而知。
  他轻“咳”一声,道:“小友功力,深致敬佩,敢问小友贵姓高名?”
  李元法冷冷的道:“这不在我们交易的条件以内,还是说你的。”
  “七指叟”看了他一眼,道:“华夏三罡有人说是出没在吕梁山,也有人说他们已投入了大始教,可是,大始教的总坛,就非老夫所知了。”
  李元法道:“他们究竟住在何处?”
  “七指叟”道:“据老夫猜测他们既然加入了大始教,很可能就住在总坛以内,至于出没在吕梁山,那是三年前之事。”
  李元法点点头,道:“好,后会有期。”
  他身一幌,疾愈飘风,飞驰而去。
  “七指叟”朝向他逸去方向,呆立良久,也飞身追踪而去。
  李元法被“七指叟”连砸了三掌,感到血气浮动,他必须要寻觅一处隐秘的地方调息一下,再行赶路。
  一阵急骤,来到一座小小的山谷内。
  恰好“翠哥”凌空泻落。
  他立即说道:“翠哥,你替我了望一下。”
  说完,即坐在当地,瞑眸调息。
  一个周天以后,已调息复原,但他依然坐在原地,心中却在暗暗忖思今后的行止,以及适才……
  他想:“自以为武功已是绝高,但实际说起来还是相差悬殊,就以适才七叟连砸自己三掌即有点承受不了,今后必须加紧练习才是。
  挨了三掌,仍然换得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那是华夏三罡的住处,依旧还是一个迷。
  忖思着,内心的连连问着自己:“我应该先到吕梁山,还是先到“大始教”的总坛三百岭落魂谷去看看?”
  他不断的自问着,家仇不共戴天,当前急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华夏三罡”,只要报得杀母的仇恨,然后再寻找“和合双魔,前雪八年前所受的耻厚。
  最后,他终于决定,还是先到三百岭一行,说不定自己的仇人,统通都在那里,正是“物以类聚”乃是千古不易的定理。
  既然决定,长身而起,疾逾飘风,向桐柏山走去。
  他一定要先回到老家看看,因为他还抱有一线的希望,就是母亲在武林坪下并未丧命,已返回家中。
  奔走之间,已是午末未初,蓦然——
  一阵金铁冰鸣,更加以女人娇喝之声,随风飘来。
  他仰首一望,翠哥在空中不疾不徐的飞行,急以“传音人秘”的神功,道:“翠哥,快去看看是何等样人在打斗。”
  “翠哥”箭疾似的激射,循声飞去。
  他自己也脚下不停,有如星飞丸泄的急奔。蓦地----
  “翠哥”又自飞返,泄落在他的肩上,脆声道:“前面有二十几个大汉,在挑逗一个姑娘。”
  李元法闻言怒火高炽,想不到江湖上,尽多是色鬼淫狼,见了女人,不管是何处,就肆意挑逗。
  “一元御虚”轻功,施展到极限,瞬眼间,已到声源之处。
  隐身在一株大树后面,但见场中约有二十多个穿黑衣的大汉,腰悬钢铁牌不等,原来是“大始教”徒。内中正有六个腰悬钢牌的教徒,在围绕着一个面色黝黑,咀且唇翻卷的奇丑姑娘,打斗得如火如茶。其余的十几个“大始教”徒,散布在四周。
  那少女似乎是真力不继,娇喘呼呼,但口中却在娇喝着:“杀不尽的狗贼,姑娘就与你们拼了!”
  长剑如虹,翻腾不已,但由于内力不继,招式显得十分散乱。
  李元法见是大始教徒,更加怒火高张,一声长啸,势如幽灵鬼魅,已飘落场中,同时,玄冰似的冷喝道:“你们统通给我死!”
  “死”字未落,一片乌光遮天盖地而来。刹那间——
  数声惨叫,一片鲜血泉涌,地上躺下了五具尸首。
  皑皑白雪,与鲜红的血液,相互辉映,显得是那么的不调和,也那么的怵目惊心。
  四布的“大始教”徒正自庆幸得手,陡地——
  发现场中多了一个俊美的书生,也见不他怎样出手,竟然杀死了五个教徒,不由个个战惧,后退不已。
  那个面貌黝黑,而奇丑的少女,正感到危近之时,顿觉压力一松,惨叫之声迭起,围攻自己的大始教徒,竟自倒地了帐。
  她已累得娇喘呼呼。将长剑柱地,籍以支撑体力的负荷,并用左手抓着头上散乱的青丝。
  这个丑陋的少女却有点奇怪,她虽然累得那样子,可是那张黝黑的面孔上,却没有一颗汗珠。
  她只顾得喘息,对于搭救自己的人,无暇去看。
  陡地-----
  周遭的“大始教”徒中有一个年约三旬余的中年人,腰悬钢牌,一阵“桀!桀”怪笑,道:“小杂种,敢情你是“黑魔之徒”“活报应”?”
  李元法听得一怔,暗暗思忖:“这是谁替自己加上一个活报应的外号?”
  旋即,冰寒至极的“哼!”道:“不错!活报应,小爷就是要追踪你们的狗命。”
  敢情,他这“活报应”的名字,他自己过去却没听说过,但已经轰传整个江湖。
  那黝黑的奇丑少女一听“活报应”三字,顿时抬起头来,瞪着一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不稍瞬的凝睇着他。
  他的芒心暗忖:“好一个俊美的佳公子,外表如此俊美,为什么心底又如此狠毒?”
  心念未已,蓦闻——
  那个中年教徒,暴喝道:“上!”顿时有四个教徒,腾跃扑上。
  李元法玉面泛煞身子一幌,掌扇挥落之处,四声惨谊,雪地上又多了四具尸首。
  剩下的几个教徒,忘魂皆冒,相互一递眼色,没命的奔驰而去。
  李元法一声虎吼,就要……
  面貌黝黑的少女将长剑一伸,道:“少侠,稍待!”
  李元法电炬似的双目,一掠丑少女,冷漠的道:“你要干什么?”
  丑少女道:“这些无用的东西,由他们去吧,适才多蒙少侠援手,铭感五内……”
  李元法对当前的少女,忽然发出慈悲心肠,甚为不满,是以,玉面上满罩不虞之色,冷冷地道:“路见不平,偶尔伸手,用不着挂怀。”
  那丑少女说道:“敢情你是嫌我慕容倩……”
  “倩”字刚刚出口,李元法“啊!”的一声截住道:“姑娘芳名是慕容倩?”
  丑少女一怔,接道:“不错,你是……”
  李元法不等她说完,即道:“在下李元法。”
  慕容倩娇身一战,纤手忽伸,向他那张丑陋不堪的面上一抹,竟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乃是一个明眸皓齿,娇艳欲滴的秀丽面目。
  她点漆似的双目看向李元法,道:“你……你……”
  “你”什么?她却没说下去。
  李元法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无意中撞到自己所要找寻的人,双目蕴泪,战声说道:“原谅我,叫你一声慕容妹妹,我找得你好苦。”
  慕容倩见他玉面含怨,急问道:“你找我何为?”
  李元法的泪水潜潜而下,凄声道:“令尊慕容杰伯伯……”
  话未说完,慕容倩娇身微幌,已飘在他的面前三尺处,截住道:“我爹爹怎么样?”
  于是,李元法忍住悲痛,将八年前的事说了一遍,又道:“请问倩妹妹何以与大始教徒打起来?”
  慕容倩闻言,却是非常的沉静,她虽然未表现出惊骇的神情,但是,秀目中却已滚下了两行泪水道:“八年前,我父亲和苗伯伯外出,三天后,有一位老前辈在昼间将父亲的尸体送回,我隐约的听见那位老前辈告诉母亲说是被‘华夏三罡’所害,那么你就是我父亲冒死搭救的法哥哥?”
  李元法揩揩泪水,点点头道:“倩妹妹,正是我。”
  慕容倩不知那里来的悲伤,竟不顾羞耻,一头钻在李元法的怀中,“嘤咛”一声,娇啼起来,哭得十分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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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极乐人魔
  李元法手抚芳肩,柔声道:“倩妹妹告诉我,你们现住哪里?”
  良久,慕容倩才抬起头来,似如一朵带雨梨花,娇声微战,哽咽道:“那位前辈帮助母亲将骸骨埋葬后,即劝我母亲搬家,因恐怕‘华夏三罡’会追踪斩草除根,遂遵从那位前辈的劝告,搬住‘青莲庵’内躲避。岂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母亲遭此打击,竟然瘫痪在床,数年来,遍求名医,都是束手无策,我这次出来,一方面打听名医,一方面也是寻找三罡报仇,我也是听说他们参加了大始教,所以遇见这些教徒,就打起来。”
  李元法闻言,恨得钢牙挫磨,说道:“我要杀尽所有的大始教徒,总有一天找到华夏三罡,不把他们剁成肉泥,誓不罢休。”
  忽地——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道:“倩妹妹,苗伯伯曾说过有一个天涯散人吴传福,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慕容倩道:“他老人家乃是家父的师叔,于十几年前,即已失踪,我曾听母亲说过,他如同闲云鹤居无定所,要寻找实在太难。”
  李元法颓然一叹,道:“若找不到此人,我永远对自己的身世找不出答案。”
  慕容倩揩去脸上的泪水,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令尊令堂的名讳?”
  李元法道:“母亲的名讳我是知道的,但父亲漫说是名字,就是一面也未曾见过。”
  微顿,又道:“倩妹妹,你现在准备何往?”
  慕容倩秀目连眨道:“我想回去,你呢?”
  李元法道:“我要先到桐柏山故居去一趟,再到三百岭落魂谷大始教总坛看看,如能找到华夏三罡,我必手刃三獠,报仇雪恨,以慰母亲及二位伯伯在天之灵。”
  此际——
  两人边走边跳至十丈外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悄然中来了一个人,在侧耳倾听。
  李元法却没觉察。
  慕容倩似乎想起一事,问道:“法哥哥,此地离桐柏山不远,我陪你一行。”
  她的秀目一直停留在李元法的玉面上,又道:“法哥哥,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李元法一怔,但对恩人的女儿,他今后更会憎爱分明保护她之责,自不能视同一般人看待,于是,说道:“倩妹妹,何事?”
  慕容倩道:“今师真是五百余年以前的黑魔?”
  李元法感到十分为难,如果照实的说出,恐怕她一时口角不紧,无意中透露出去,对自己今后的行动,有所不便,又恐怕他会不高兴,略一沉忖,即道:“倩妹,原谅我,这件事情,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
  慕容倩秀外慧中,知他有难言之隐,遂道:“法哥哥,我不应当问你,既然难于出口,你就不要说了。”
  话声甫落,一条白线从李元法的身后,激射而来。
  慕容倩一声娇呼道:“法哥哥,快闪开,有人暗袭。”
  紧接----
  “格格”一声,脆叫道:“姑娘莫慌,我是翠哥。”
  它已轻轻地飘落在李元法的肩上,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李元法将双方一介绍,“翠哥”格格的道:“好漂亮的姑娘。”
  说得慕容倩粉脸一红,瞥了李元法一眼,旋身戴上了那具黝黑的人皮面具,遮住了花般的秀容。
  李元法恐怕“翠哥”继续乱说乱道:“即道:“倩妹,走。”
  “走”字甫落,即握住她的纤手,化作一缕蓝烟,脚不沾雪,御虚而去。
  慕容倩只觉得两旁的山影树木,飞般向后倒去,
  她的芳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骄傲,这股骄傲何由而来? 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
  两人一阵急驰,桐柏山已然在望。
  慕容倩娇声说道:“法哥哥,府上住在那里?”
  在李元法模糊的记忆里,是一条隐秘的山谷。他即侧头说道:“越过前面那座山峰,再转过一道山角就是。”
  说话之间,如飞般的扑上山峰。他双目落处,但见坡度斜陡,积雪盈尺,他恐怕“倩妹妹”会不慎摔下悬崖,当即一伸猿臂,轻拦纤腰,一直而下。
  吓得慕容倩”“哟!”声惊呼,秀目紧闭。
  李元法由于提气轻身,无法开口说话,只得将手臂一紧,她紧紧抱住,瞬眼间,已落至谷底。
  李元法将手臂微微一松,说道:“倩妹妹快睁开眼睛。”
  慕容倩回首仰望高峰,暗暗乍舌不已。
  两人又手牵手,沿着谷底继续前进。
  迨至抵到茅屋所在,顿把李元法怔住。
  原是一栋破败不堪的草屋,现在竟成了一座建筑巍峨的庙观。
  李元法还恐怕自己记错,四周溜鉴寻找,赫然看到一块大石,形如卧虎,那是自己在小时,经常骑在石上玩。
  他惘然楞住,转向慕容倩,道:“倩妹妹,这座草屋,怎的会成了庙观?”
  慕容倩道:“法哥哥,原来你与令堂,就是居住此地?”
  李元法点头,道:“一点不错,因为那块石头,我记得很清楚。”
  慕容倩戴着那具人皮面具,粉颊上看不出表情,但她的秀目,却在滴溜溜的一转道:“我们进去一问,或许会知道内中原委。”
  二人轻叩庙观门环。良久,开门走出一位发挽盘须,身披水火道袍的老道,他骤见李元法与慕容倩,一个手持扇,一个背插长剑,两人一股英武之气,洋溢于面上。
  老道似乎微微一怔,他那瘦的脸上,显出诡谲的笑容,双目圆睁,透出森森寒光,向二人看了一眼,道:“二位小施主,来到小观,有何贵干?”
  慕容倩见老道那付笑容,已感生厌,秀目抉威,不等李元法开口,即抢先冷冷地道:“贵庙观的业主是那位,现在何处?”     她问得牵强,老道:“嘿!”的一声笑,道:“姑娘问得好没来由,此处“玄清观”,建造至今,已是十多年了,道爷长灵,是此地的业主,也是玄清观的观主,至于这块地的来源,乃是波霞堡堡主,掠地虬蛟赵金道友所布施,姑娘此问,又为那桩?”
  长灵老道的三角怪眼,透出一股邪气。
  说话之间,闪闪烁烁,看看李元法,又看看姑娘。
  李元法听到“掠地虬蛟”四字,心里已有万分清楚,一声轻叱,道:“牛鼻子,如此狂言,庙观砖墙犹新,怎的己有十多年。”
  长灵老道怪眼一睁,狞声道:“小家伙,竟敢出口无礼,大始教的玄清观,岂容你无知黑小子来此撒野生事,哼!”
  音落,右掌挥处,疾照李元法脑前劈来!
  这里乃是李元法的故居,他八年来在荒山野洞中苦练绝技,脑海里憧憬着一分幻想,那是母亲会安然无暇的住在故居,想不到现在出现在面前的,却是庙观,这使他内心的惨痛,不言可知。
  在长灵老道说话之间,慕容倩已柳眉挑怒,凤眸蕴威,因为她直觉的感到“长灵老道”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是以,一见老道说出“大始教”,同时,出手就向“法哥哥”胸前砸去。
  她一声娇叱,纤掌疾,一缕劲风落处,直切老道的“脉腕”穴。
  长灵老道万想不到当前这个丑陋不堪的少女,出手的招式,会如此的疾捷无伦,一声厉叫,疾退五步,才把身形稳住。
  他知道当前的这两个少年男女,定然身怀绝技,转身要向内殿窜进时,李元法长身急递,身若电闪。左手骈指如勾,已切中老道的“凤尾穴”。
  这“凤尾”穴乃是全身三十六大穴之一,长灵老道一阵“哇!哇!”急呼,痛得就地蹲下。
  老道心自惊奇,这一对小狗男女,何方来历,身怀此等功力,急忙颤声道:“二位有话可说,怎的出手伤人。”
  李元法双目喷火,冰寒至极的出声喝道:“杂毛老道,你不将此玄清观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小爷不但伤人,还要杀人,先把你这杂毛开刀。”
  声落,他默运劲力至“墨扇”尖端,直顶住“凤尾”穴。
  长灵老道痛得酸麻散骨,冷汁直流,哀声叫道:“小英雄,你快放手,贫道说就是。”
  李元法将手一松,喝道:“你若有半句虚言,立时取你的狗命。”
  长灵老道慢慢人地上站起,一整衣服,朝向二人看了一眼,道:“此地本来不是庙观,是一个姓柯,叫柯秀芬臭婊子的……”
  声音甫落,陡地——
  左颊飞来一掌,打得他口鲜血,吐出了四颗大牙,双目金星乱冒。
  李元法又目含煞,厉声道:“她是你的老祖先,再敢随便出口伤人,马上取你的狗命,快说。”
  柯秀芬正是李元法慈母的闺名,这个杂毛老道,竟敢当着他儿子之面骂她是臭婊子,岂李元法岂不怒火上涨。
  长灵手掩面颊,一阵剧疼,心里却是莫明其妙,不知打从何处闯出了这个小煞神,说声臭婊子竟会挨打。
  他忍着痛,战声道:“这里本来是一位姓柯,柯……柯姓女人的住宅,于八年前那位柯姓女人,忽然不见。隔了几天,那掠地虬蛟赵金道友,曾带着三个人来此,将草屋拆掉,事后,他又派人来兴建玄清观,赵金就命小道来此主持……”
  李元法一听赵金三个人来此,心头一震,喝道:“哪三个人?”
  长灵老道,道:“听……听说是叫‘华夏三罡’,小老道并未见过。”
  李元法目射怒焰,钢牙一挫,恨声道:“华夏三罡 现在何处?”
  长灵老道左手掩着红肿的面孔,一接触李元法火炬似的目光,全身顿时一阵战栗,后退两步,战声道:“贫道不……
  “不”字没出口,转身撤腿就跑。
  他快,旁边还有一个慕容倩比他更快,一道晶芒彩虹起处,血光喷射,长灵一缕冤魂,已进入了冥府。
  李元法“唉”声道:“倩妹妹,你不该急着将他劈死,说不定会从他的口中,探出三罡的真正下落。”
  慕容倩闻言,自也后悔不迭。
  李元法恐怕她会难过,急忙安慰道:“我们到里面去搜。
  两人并肩前行逐屋搜查,竟然鸿飞冥冥,影踪渺渺,已找不到半个活人影子,原来在慕容倩出手劈死长灵老道时,已把玄清观里几个道童惊跑。
  李元法怨愤怨怒之气,满填胸怀,玉面冰寒至极,钢牙紧咬下唇,半晌不语。
  他梦寐憧憬的幻象,至此完全破灭了,他痴楞楞的站立在当地,脑海里一片混沌,双目迟滞。
  慕容倩见状大骇,急伸纤手抓住他的手腕,连连摇幌着道:“法哥哥,你怎么啦?”
  “法哥哥,你……你……”
  陡地-----
  一个冰冷的声音,急呼道:“动不得,他由于急怒攻心,气血凝聚,一时弄不好,他会终身残废,甚或要送掉小命。”
  话声中,一个面貌清瘦,六旬左右老者,飘然而至。
  慕容倩才要说话,老者的眼色一递止住。
  这个老者,正是“七指叟”。
  他急疾的用手掌抵住李元法的“命门”大穴,由掌心透出本身真元,直贯注于李元法的体内。
  有两盏茶的时间,“七指叟”忽地将手放下,更不言语,身形一晃已纵出庙观以外。
  李元法经过“七指叟”以本身真元,催动了气血,已渐渐恢复灵智。
  忽然——
  他双膝一屈,跪在雪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嚎哭之中,他想起了在慈母的呵护下,过着温暧甜蜜,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自己九岁的那一年,母亲又带着他到武林坪,而遇见……
  旋即,他又想起了慈母被“华夏三罡”逼落下悬崖,自己又被“和合双魔”的折磨,差点断送了小命。
  继之,八年来在荒山古洞苦练武功,就为的是希望母亲会活生生的住在原处,现在一切成空,怎不叫他伤痛欲绝。
  慕容倩一见“法哥哥”跪地嚎哭出声,即俯身要将他拉起来,但一缕脆细的声音传来,道:“姑娘,你让他哭一会吧,八年来,他念念不忘,只此故居,若不叫他发泄一下苦闷,恐怕会闷出病来。”
  慕容倩挺直娇躯,见是“翠哥”立在屋下,它只得遵照“翠哥”的嘱咐,端立在一旁。
  女人的眼皮,多是软的,慕容倩的泪水,也潸潸滚下。
  李元法哭得声嘶力竭,双目出血。
  此际----
  “翠哥”高声说道:“法哥儿,不要哭啦,令堂既然不在,说不定她躲在别处,倘若真的死在武林坪下深谷内,你既是哭死,又有何用,现在除去寻找外并继续搜查仇人报仇才是。”
  慕容倩听见“翠哥”出言相劝,急忙擦掉脸上泪珠,趋前柔声慰劝道:“法哥哥,一呼一吸,莫非前定,你不是告诉我,掠地虬蛟已经伏诛,正报了毁屋之仇,至于华夏三罡,再慢慢寻找,所谓山不转路转,终有一天会砰上的。”
  她说着,运力拉起李元法。
  但那能一下子就劝得他止住哭声,依然抽泣不已。
  慕容倩芳心实在不忍,又是滚下泪水。
  蓦闻——
  屋檐上的“翠哥”唉的一声道:“法哥儿,你怎的会效那妇人孺子,岂不怕人家姑娘见笑?”
  这句话,还真有效,李元法哭声戛止。
  他擦干泪水,切齿咬牙的道:“吾家原为草舍,要此何用?”
  声音甫落,星目精芒喷射,凝视“玄清观,双掌一阵切磨,陡地一声怒叱,双掌同时劈出!一缕轻袅袅柔风落处,“一元掌”掌风展出,直罩向玄清观四周……
  柔风甫落,狂风卷起,恍若龙卷巨风一样,出自玄清观屋顶。
  “哗啦啦!”的一阵巨响,龙卷风摩云入霄,玄清观立时片片粉碎,刹那间,变作一堆瓦砾。
  慕容倩见“法哥哥”展出此等威力,芳心激赞不已。
  庙观已毁,已无逗留的必要。
  同时,但见暮色四拢,已是大黑。
  慕容倩柔声道:“法哥哥,天色已黑,我们还是找镇甸投宿吧。”
  他的话声甫落,李元法身躯疾转,星目一扫,却见二丈余外,站出两个年龄相同的劲装武生。
  看来,两人的年龄都在二十上下,一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身银灰色缎子劲装,外罩氅,生得英气勃勃。另一个却是面色漆黑,两颗目珠,寒芒闪闪,一身黑色劲装,连同其人,恰象刚从黑漆缸里爬出的一样。
  黑脸武生见李元法回过身来,手肘向白脸一撞,道:“你看,这凶小子!”
  白脸的武生对黑小子一瞪眼,轻声道:“黑弟,不可无礼。”
  音落,即制住黑小子上前几步,拱手抱拳,道:“在下穆景,与兄弟穆荣,在此等候兄台数日。”
  李元法闻言一怔,暗忖:“向未谋面,你们等我何事?敢情……”
  忖念未已,黑小子穆荣,怪眼一番,道:“喂!小子,你一掌将一座玄清观砸倒,是真的本事,还是妖术邪法?”
  李元法见这兄弟俩,一个斯文有礼,一个却是粗鲁浑人,但他由于心情欠佳,更不清楚对方来头,答非所问的道:“贤昆仲等候在下,有何贵干?”
  黑小子穆荣,怪眼又是一眨,道:“小子,你真有本事,再抖露两招,咱们弟兄开开眼界。”
  那穆景见兄弟如此粗鲁,同时,见李元法面罩寒霜,恐怕会闹翻脸,立时向穆荣轻叱一声,又拱手一揖,道:“兄弟穆荣生性粗鲁,尚希兄台少怪。”
  说完,转头又对穆荣双眸一瞪,穆荣这才禁若寒蝉的立在一旁。
  “贤昆仲在此等候在下究有何指示,尚请明教。”
  穆影说道:“穆某兄弟追踪台端,乃是由于一位江湖老前辈‘醉叫化’施不流的指点,所以来此恭候……”
  李元法忽然截住道:“是他叫你们来此?”
  穆景点头,继道:“敞处安镇一带,最近迭出奇案,黄花姑娘掌遭失踪,而且,就在近十日以内,连续失踪了十几个少女,所失踪的少女,都赤地横尸荒郊,连官府都束手无策,四出探索,才知是一个声震江湖,武林巨煞,人称为极乐人魔屈秋查所为的。
  穆某乡间遭此浩动而自己技艺粗浅,无力降此巨魔,恰好施不流老前辈路过敞乡,他看出你身怀绝技,曾当面要求,为地方除害。”
  李元法听着暗暗点头。
  穆景咽了一下口水,接道:“但施老前辈急于关外一行,遂指点小弟来此等侯兄台,仗义一助,平安镇父兄邻族,将焚香顶礼,感激不尽。”
  立在一旁的慕容倩听到穆景说到“极乐人魔”屈秋查之后,粉颊变红,赶紧将脸转向,装作未听见,李元法却不知道这“极乐人魔”为何等样人,但他侠义为怀守正不阿,不加思索的说道:“既有魔道造扰众生,在下同行就是。”
  微微一顿,转头看向慕容倩,道:“倩妹妹,我想随穆兄前往一会这个人魔,你……”
  慕容倩未待他说下去,即道:“法哥哥我想在这附近寻一镇等你回来再定行止如何?”
  李元法点头,他还未来得及说话,黑小子穆荣看了半天,感到口痒,脱口说道:“小妞儿不能跟着去,要叫‘极乐人魔’抓去,那可不得了。”
  穆影闻言,俊目放光,翻手一掌,“啪!”的打了黑小子一个耳光,叱道:“你胡说乱道些什么?再要出口,从此以后,不准许你出来。”
  穆荣一听不准他出来,急忙吾住黑脸,道:“我再不说话了。”
  说完,远远的退在一旁。穆影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兄台与那位姑娘,千万不要生气,我这位兄弟实在呆得不懂人事。”
  稍顿,又道:“平安镇离此有五十余里路,中余尚有镇甸,不妨请姑娘就住在那里如何?”
  李元法应声称是,即与穆氏兄弟向山外驰去。
  在二更天左右,已抵太平庄。
  慕容倩留住在仅有一家客店内,等李元法,李元法连夜随同穆氏兄弟向平安镇,有如星飞丸泄般的疾骤。
  “喂!小子……”音甫出口,穆景双目一皱,叱道:“你说话怎的这样无礼,回去告诉娘,一百皮鞭饶不了你。”
  穆荣听兄长又说出“娘”来,顿时噤若寒蝉,苦脸道:“不叫小子,又叫什么?”
  穆景道:“称呼小侠。”
  李元法一边驰着,暗自笑道:“浑人浑到此境,亦可称得上福份。”
  穆荣这时又道:“喂……喂小侠,你怎的一掌就将玄清观砸倒?”
  李元法道:“倒叫贤昆仲见笑。”
  穆荣笑着道:“你能不能再表演一手,给咱兄弟看看。”
  李元法也是童心未泯,即行点头,道:“可以!”
  此际——
  三人刚驰过一座小丘陵,行近一块约有一人多高的巨石前面,李元法说道:“穆大哥,小弟用掌风,将此巨石,要凭空推出五丈外之外!”
  声音甫落,星目凝神,射出两缕精光,双掌一挫,一声轻叱之际,掌心透出一股袅袅柔风。
  风劲将触大石之时,陡地——
  “轰隆!”一阵巨响,大石卷起六丈余高,有如风吹败絮,又是一声震天撼地巨响处,巨石落地。
  穆氏昆促惊得目瞪口呆。
  黑子穆荣吁了一口气,道:“好厉害的掌力,你能不能教给咱?”
  李元法道:“在下技艺肤浅,不能为人师,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在一起切磋。”
  三人边行边谈,黑小子穆荣对李元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陡地——
  从一座树林内,传来一阵“格!格!”娇笑声。
  笑声甫落,飘出一条身形,一身白衣白裙,柳眉杏眼,樱口瑶鼻,真个绝色的一位美少妇。
  那少妇柳眉微微上翘,朝李元法一看,眉目间,泛出一股摄魂荡魄的笑意,其声若黄莺出谷似的道:“小兄弟,你真有两下子,那么大的一块大石头,就被轻轻一掌,推出数丈以外,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会相信。”
  黑子穆荣一听对方称李元法为“小兄弟”,立即挨近李元法身边,怪眼连眨,疑奇的问道:“李小侠,她是你的姐姐?李元法一楞。”
  旋即会过意来无暇答复黑小子的问话,即冷冷的道:“肤浅之技贻笑方家。”
  由于他见那少妇妖媚绝伦,风骚蚀骨之相,心里已有几分憎厌,说完,即掠身而过。
  少妇扭动着盈盈一掬的柔腰,莲步轻移,她的身法快的出奇,已拦在李元法的面前,脆笑道:“小兄弟,中途邂逅,说来也是缘份,何事如此行色匆匆,际此雪夜,何不在这荒山同赏雪景。”
  李元法心中暗暗激奇,这少妇何来路?她的身法会如此灵便俐落,由于对方是个妇道人家,又没出口伤人,不便以武功相见,一时间倒也无可奈何对方。
  但他俊目蕴怒,一言不发。
  穆景站在李元法的身边,还以为他与这少妇是旧识,竟也不敢冒然出口,只是楞楞的立着。
  少妇又是浅笑盈盈地说道:“小兄弟,你连夜赶路,难道有深闺佳人在等你?”
  李元法被她说的有点激怒。正要开口相叱,黑小子已先开口说道:“喂,你这臭女人,拦住去路干什么,咱们要到平安镇查探极乐人魔,要为乡里除害。”
  少妇闻言,微微一怔。紧接着一阵“格格格”娇笑,道:“唔,原来你们三位,是要找极乐人魔屈秋查,不用走啦,他就在你们的面前呢!”
  李元法听之一怔。
  穆景却是一震!
  黑小子穆荣将怪眼一翻,喝道:“你这妇道人家,你胡说八道,屈秋查是个男子汉,你是……”
  穆荣的话还没说完,少妇又是一阵嘻笑,停住道:“告诉你,屈秋查见到美貌姑娘,就是男子汉,碰到漂亮俊美的哥儿,却是妇道人家。”
  李元法听少妇此言,不由心里一阵嘀咕,突然——
  一个意念掠上心头,就是“极乐人魔”四字,又见少妇妖媚之状心里已有几分清楚。
  他剑眉上挑,双目精光四射,喝道:“你既是极乐人魔再好不过,小爷正要找你。”
  “极乐人魔”闻言,秀目一扬娇声滴滴的道:“小兄弟,你找我干什么?”
  话音若黄莺出谷,娇鸣婉转,听得令人身心感到无比的慰贴舒服,销魂蚀骨。
  穆氏昆仲,向二人看着,感到惊讶。
  李元法在桐柏山故居处的一口怒火尚未发泄,所以,怒目沉声道:“屈秋查,你身怀绝高武学不去江湖,何以作此伤天害理之事,将黄花姑娘,先奸后杀,暴尸荒郊,你要给我交待明白。”
  “极乐人魔”屈秋查再次“格格”笑道:“小兄弟,我先问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
  媚眼频飞,仪态万千。李元法被她看得心里“蹦蹦”乱跳。
  他不相信当前之少妇,即是“极乐人魔”,因为他从穆景的口中听得这个魔头,已是年逾花甲,而此少妇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他即是怎样会驻颜,也不能保得如此的青春。
  当下闻言,即冰冷的说道:“活报应。”
  此言一出,屈秋查一震。
  旋即—-
  眸珠滴溜溜地一转,娇声道:“咱们确实有点缘份,我昨天与令师见过一面,谈起你来,想不到小兄弟会与我为难起来。
  李凶法听得心里暗笑,她这不是睁着眼撒谎,江湖中那里会有第二个“黑魔”……。
  忖念至此,陡地——
  他想起了武当派失去“缅铁镜”之事,归元真人不是明明说过曾有人发现一个全身射出黑光之人,连伤武当派弟子数人,并窃去“缅铁镜”。
  难道江湖中真有不屑之人,冒充“黑魔”。
  他一怒喝道:“你在何处会见黑魔?”
  屈秋查脸带微笑,秀目一看道:“小兄弟,看你凶霸霸的样子,好不怕人,令师为人,倒是不如江湖传言那样的凶恶,依我看,他是十分和善的人。”
  他不等李元法开口,又继续道:“你如果是想得姐姐的便宜,我就躺在地上,我给你演一出颠鸾倒凤,巫山梦回的好戏怎样?”
  李元法听他越说越不象话,不由怒愤填胸,“唰”的一声,“墨扇”打开。
  一缕乌光,已朝向人魔斫来。
  屈秋查一怔,幌身后退了五步,秀目一瞥,显出一片错愕之态,纤手一翻,也从衣襟底下,摸出一把兵刃乃是晶光夺目“金丝折扇”。
  他媚态依旧,说道;“小兄弟,你怎的如此狠心,说打就打!”
  蓦闻——
  站在一旁的穆景,脱口说道:“极乐人魔!”
  屈秋查“格格”脆笑,道:“我还欺骗你们不成!”
  李元法闻声,不进反退,冰寒至极的大喝道:“屈秋查,黑魔是何等样人?”
  屈秋查媚笑,道:“难道你连你的师父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李元法知道他信口拈来,怒喝一声,狞声道:“毒贼,男不男,女不女,在江湖人恣意肆虐,小爷那能容得你这样下去!”
  言落,“墨扇”一挥,挟起乌练万条,柔身疾进,点劈兼施,势若奔雷骇电,直向人魔全身罩去。
  屈秋查错身右挪“金丝折扇”振腕疾吐,迅雷急电落处,若切若点,指向李元法的“脑腕”穴。
  李元法“墨扇”甫出,屈秋查变招迅捷,不由沉腕收招乌光半匝,转演“无影三扇”之“岚雾锁峰”。
  “墨扇”走处,乌光千层,花雨漫天,两扇相接,爆出“啦!”的一声轻响,双方急退,检视自己的兵刃。
  “墨扇”完整无损,屈秋查的“金丝折扇”也是完好如故。
  屈秋查依然媚眼含笑道:“小兄弟,你会如此的狠心,我这把金丝折扇的扇柱,若不是寒竹制成的,这一下子可不要完蛋,小兄弟听话,随姐姐找地方玩去。”
  李元法那里会理会他的话语,他已决心除魔,更不答言怒喝一声,扇化乌龙,带起一股锐厉疾风。
  屈秋查虽然面含媚笑,暗中也已蓄势,将真气贯注全身,劲风壁来,身体急闪,“轰隆”大震,他所立之处,竟被劲几砸了一个二尺余深的窟窿。
  穆氏兄弟立在一边,蓦觉——
  劲风激荡,站立不住,已被刮出二丈余远。
  屈秋查一声惊呼,腾起三丈余高,斜刺附地之际,翻腕挥扇,化出一片闪闪金光,破空罩落。
  同时,夹杂着缕缕蚀骨销魂的“格格”娇笑声。李元法敛气凝神,功行全身,左掌右扇,直冲向金光之中。
  讵料——
  在电光石火之中,周遭一丈方圆,在闪闪金光之中,夹杂着一蓬牛毛细的银针,飘落而下。
  穆影见状大骇,喊道:“兄台注意,银线针!”
  李元法的武功虽然高绝,终因对敌经验缺乏,同时,由于穆氏昆仲在侧,不便施展“玄光射影”绝技,所以被对方争取了主动。
  他闻听银线针,知是毒厉的邪门暗器,那敢稍缓,急疾的运聚了八成以上的功力,挥出一扇,劲风过处,暗器顿时纷纷落地。
  屈秋查身在空中,被他挥出的掌风一击,跌落地上,周身血翻气涌,脏腑欲裂,“哇!”吐出一口鲜血。
  李元法正飞步要纵上时,屈秋查忍住剧伤,使出最后一股精元真力,已飞出七丈余远,准备向林内钻去。
  李元法冷冷的一“哼”道:“留下命来,再走……”
  话声中,蓝烟起处,已横在了林边。屈秋查吓得胆魂皆飞,但他毕竟是一个成名的魔头,秀目一转之间,心里已有了盘算,道:“小兄弟,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看你煞气蒸腾,等姐姐替你扇一下凉风,把气消消再谈。”
  说着,“金丝折扇”折出习习微风,同时,他的左手也妙的轻弹着。
  处此情况下,饶是李元法怒火透顶,亦不便出手。
  两人之间,相距不到八尺,陡地----
  李元法双腿一软,竟然向后倒去,屈秋查身体微动,左臂一伸,已将他倒地的身体接住,紧搂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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