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银雕》梦，代剖“紫烟”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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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的是，上面这一段有关林屋洞地下水道属于我的改写，而在更早部分，也就是大解真人“第九洞天”那段，古龙专门用了五段文字来描述林屋洞的神秘迷人，而在我的修改版里也专门作了一些调整——在我的想法里，我的改动，更像是身体健康时候的古龙习惯喜用的句式。

　　林屋洞在洞庭山。
　　洞庭山不在洞庭湖，严格意义上的洞庭山也不是一座山，而是太湖东南毗连陆地的洞山半岛、庭山半岛和内湖西山岛屿连成的区域。
　　道家崇尚修真炼元，以林屋为天下洞天之九，洞内顶平如屋，足下石立如林，穴窟绵长幽远，洞中套洞，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当年吴王阖闾遣使入穴，“十七日不能尽，因得禹书”。
　　据说林屋洞的洞穴一直绵延到太湖底下，“众洞相连，七涂九便，四方交达”，《郡国志》甚至说：“洞庭山有宫五门，东通林屋，西达峨眉，南接罗浮，北连岱岳”，在传说中，只要沿着林屋洞走下去，就能够无拘无束地去到天底下任何一个地方。
　　对大多数人来说，地脉传说的真假是没有关系的，也不会真的有人试图走进那条存在于上古记忆之中的暗道，可这时候阴森黑暗的洞窟里却住着一个人，他就像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洪荒遗民，又像是一只刚从幽魂阴域中逃出来的猛鬼。
　　而他过的日子，却像是野兽。

对比古龙原文，则是——

　　“洞庭山位于太湖之畔，非洞庭湖。”
　　“洞庭有宫王门，东通林屋，西连峨嵋，南接罗浮，北通岱岳。”
　　“山下有洞穴，潜行水底，无所不通，号为地脉，是为林屋。”
　　道家以林屋洞为三十六洞天之一，居第九，名为：“佐神幽墟之天。”
　　在这神秘的洞窟外，还有王文恪公的题书：“天下第九洞天”。
　　在这神秘的洞窟里，住着一个人，就像是个久已被世人遗忘了的上古洪荒遗民，又像是个从幽灵鬼域中逃出的鬼魂。
　　可是他过的日子，却像是个野兽。

及：补充两幅林屋洞内实景（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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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拾“紫烟”谜团之前，我们必须回顾一下《短刀集》和《大武侠时代》的发展经过。
　　最先出现的是《短刀集·赌局》，那是1985年3月的事情，离先生去世还有半年，这时候的古大侠依然豪兴不减，可必须说明的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经济状况，其实并不能令人乐观。
　　有一种说法，先生去世之前，虽则他仍然喜欢在家中广招朋友，酒到杯干，可实际上先生早已债台高筑，只是他每每任性借高利贷度日，究其原因，或许应是宝龙影业和群龙影业投资失败而导致的恶果，巧合的是，三十年后丁情进行《蓝色湖泊中的刀》创作，故事当中作为反派人物的帮会组织恰恰就叫做“群龙”，这里面是不是有一定的玄机在内呢？
　　我不知道，也可能永远不会有答案。
　　除此之外，丁情在回忆录中也承认了古大侠曾有举债一事，但他也说过，古龙生前债务已清，不过，那会不会其实又是丁情“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的一种善良？
　　还有一种说法，古大侠殓葬之日，有一伙人持刀弄棒逐闹灵堂，最后先生亲友这边有人站出来，表示一定会解决此事，这样才暂时平息了当日的风波，当然，我相信古龙先生最终的确钱债两讫，在那时候，法定妻子梅宝珠早就远走他方，与古龙再不相见，而最后阶段陪伴古龙身边的于秀玲又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所以无须动用到其他手段，光是转让古龙生前的大屋豪车，大概也能抵销绝多部分债项，总而言之，人生赤条条的来，最后赤条条的走，侠人之风，于斯为盛。
　　无论“短刀”也好，“大武侠”也好，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炉的。
　　按原本的创作部署，古龙筹划的本应是“七把短刀”，最后七把短刀分拆为二，以赌局为主的故事归入《短刀集》，从3月起连载于《联合报》，而用六扇门作为背景，实质上是江湖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故事就罗列在《大武侠时代》，《紫烟》（又名《猎鹰》，就是作为大武侠时代的头一炮，在同年四月于《时报周刊》问世。
　　说了这些背景之后，我们再来慢慢分析“紫烟”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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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情况下，《紫烟》说的是这样一个故事：李南红受辱，夫家姑苏白族满门被害，她为了找出凶手（估计当年凶手也是蒙面作恶），故而委身名妓，个中缘由，因为凶手赤身露体时候会有明显特征，但大海捞针，寻恶无径，所以李南红与令狐不行定计，以当年血案曾经出现的紫烟作为引子，那既是凶手行凶时候的身份炫耀，也是现在的李南红公然向凶手挑衅，迫使凶徒现身。
　　然而，单凭济南城中清晨升起的几缕紫烟是绝不足以“打草惊蛇”的，所以李南红用了一个办法，她利用程小青对自己的痴恋和妒嫉心理，让那些中选登楼的名流狎客在享尽艳色之后神秘死亡，如此一来，连环血案必然上动天听，再加上血案前夕从不落空的紫烟，作为当年凶手，他自然也是广东人讲俗话，“鸡食放光虫”，心知肚明。
　　当紫烟第六次升起的时候，名捕凌玉峰来到济南，他通过勘察现场，断定连环案的凶手是一个左撇子，所以凌玉峰也把目光定格在从山西太原来到济南的程小青身上，接下来凌玉峰指使六扇门的高手围堵格杀程小青，如果不是生裂虎豹关玉门闻讯赶到，程小青一定必死无疑，紧接着红红又定下新一轮的恩客竞选，这次凌玉峰翩然中的，是夜，潘其成与聂小虫在与红宅一墙之隔的小楼守望，正当长夜将尽之际，紫烟再起，而位置就是红红宅院的煤房烟囱，这时候凌玉峰比潘其成早一步来到现场，他说自己赶到之前，燃点紫烟的人已经逃走，就在这时，一声惨呼传出，大家寻声而至，却发现程小青手持利刃站在红红尸体的旁边。
　　——红红到底是被谁人杀死的呢？
　　这一点，即使是在之后的《群狐》和《银雕》也没有再作描述，大家只知道程小青不辩不走，一心殉情等死，这件事也引起了卜鹰的兴趣，他潜入监牢探望程小青，可更多的高手更是陆续出现，例如排名更高的“销魂小青衣”，还有赌局巨头之一，肝疾在身的灰色人，之后凌玉峰杀死了手上戴着奇特黑铁戒指的潘其成，但他自己也死在小青衣手上，而卜鹰也在圆圆那里知道了凌玉峰就是当年白家血案的凶手，至于程小青收拾心情之后，他从令狐不行那里习得魔刀技艺，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为京城刑部的得力干将……
　　一个由紫烟引发的故事至此结束。
　　——可是，这个故事真的已经完结了吗？
　　“销魂小青衣”为什么要杀死凌玉峰？杀人的理由又是什么？再怎么说，凌玉峰也是皇家功名在身，销魂小青衣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忌？
　　除此之外，红红当然不是被程小青所杀，可她真的就是被凌玉峰杀死的吗？
　　——按照《群狐》中的描述，“到了三更之后，我就知道不对了，那个凌玉峰就是白氏血案的凶手。”圆圆说：“所以我就乘机逃出来，通风报讯”，卜鹰继续追问下去，圆圆终于说出凌玉峰身上的秘密，更表示红红不愿意丑事外扬，事实上，红红香消玉殒那晚，圆圆就“消失”了，对此卜鹰作出猜测，他断定圆圆先是躲入潘其成用来监视案情的小楼，之后又偷偷返回已被官家封锁的红红宅院，而在她和卜鹰的对话之中，圆圆还透露了一个讯息，说红红执意要亲手复仇，换句话说，红红到底如何向屠杀夫家满门的凶徒动手，最后红红又是不是真的死在凌玉峰手上，这时候的圆圆其实已经离开，她也不知道里面的详情。
　　无论是写故事还是画画，留白的好处，就是让欣赏的人有更多的解读空间，所以红红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一夜的第七缕紫烟又是谁人所放，古龙没有说，读者似乎也不一定需要知道，可问题是，整个事件的真相，真的就只有一种吗？
　　甚至说，前面六起紫烟命案的“屠夫”，真的就是迁怒于红红恩客的程小青吗？
　　真相，也许还在故事之外！

龙大侠

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