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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龙骥[朱羽]代表作《格杀》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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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9 12:0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少棠!不要否认,两个相处很好的朋友,一旦分开,总难免会难过。可是,你一定要如此做。”

   “吴大爷!我一直听您的话,您的吩附我绝对遵从,可是,我只想知道原因。吴大爷!求求您告诉我。”
   “好吧!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大伙儿的安全。”
   “她对组织有害吗?”
   “是的!”
   “吴大爷!您没有弄错吗?”
   “少棠!不要再问下去了。你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你心中也有许许多多的东西要放进去,不要老是被一枝梅占据,你明白吗? ”
   “是的。”韩少棠咬牙点头

   “好了,我们现在来谈另一桩事,你到宪兵部特务队去做事已经成为定局了。你一去,就要立刻建功。以争取徐彪对你的信任。”
   “建功?”韩少棠一脸迷惑的神色。
   “是的,建功。你一到那儿,就立刻出卖我:明白吗?将我住的地方告诉徐彪。”
      韩少棠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瞪目结舌,憋住一口气半吐不出来。
      吴豪走到他面前,慈祥的手抚在他的肩头上。轻缓地说:“少棠!没有牺牲精神,还能做什么大事业?照我的话去做。”

   “吴大爷!那以后不是人人都要骂我了吗?我在北京城怎样立足呢?”
   “少棠!骂你的人愈多,你愈安全,你也愈有用处。你到特务队去做事,成了军阀的爪牙,还怕挨骂吗?”
   “吴大爷!就算我不在乎,可是您呢?听说特务队里面的刑房比地狱还要森严、还要阴沉,您这样一大把年纪,怎么受得了呀?”
      吴豪语气严肃地说:“少棠!牺牲我,巩固你在徐彪面前的地位。你可以接触到更机密的事;你也许可以教十个、百个同志。我的牺牲是值得的呀!”

   “吴大爷……”
   “少棠!什么都不必说。你虽然没有学到令尊的武功,起码继承了他那彪悍的血统,快别娘娘腔啦!好!就这么说定,你走吧!从现在起,你也别再到这儿来了。”
      一阵冲动,韩少棠跪下去,对吴豪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冲出了吴家。
      若是走慢一步,一向情感丰富的他,一定会大放悲声。

      人离开了吴家,那股子悲戚的感觉并没有离开他。
      韩少棠只想赶紧跑回家去,蒙上被子,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那租赁的小楼没有任何值钱的物品,韩少棠出门时从来不上锁,但是门总是带上了的。现在,他突然发现房门开了。
      是谁来过了呢?难道是徐彪派人来搜查过吗?
      韩少棠快步跑进房去,却又突然停住了步子,因为房内有人,那人是一枝梅。

      一枝梅带着一脸惶然与歉疚,她必定是为昨晚的冲动来道歉的。
      若不是吴豪那番话深刻在韩少棠的脑际,他一定会发出一声亲切的呼唤。而现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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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9 12:02:23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他只有在心扉上加上一道封条,将那股子浓郁的感情封闭,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一枝梅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少棠!你还在恼我?”
   “恼你?为什么恼你?又凭什么恼你?你是红艺人,围绕在你身边的达官贵人不知道有多少,我算什么?”
       一枝梅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韩少棠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韩少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梅姑娘!”韩少棠咬着牙,硬着头皮,冷冷地一摆手:“请吧!”
   “少棠!”一校梅以颤抖的声音说:“就因为我说错了儿句话,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梅姑娘!我希望你冷静一点,我们都是大人,不是办家家酒,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处境很多很多的不一样,我们怎能相处下去呢?梅姑娘!晚分不如早分,好聚好散,啥也别说了!”
   “少棠,”一枝梅咬住牙关,不使泪水滴下来:“我知道我不配,论家世,论身份,都相差太远。只是……只是……你对我放心吗?”
   “梅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过去跟我谈过许多心里话,你不怕我……不怕我出卖你吗?”

   “梅姑娘!你是那种人吗?”
   “我当然不是那种人,不过,你不会相信……”
      韩少棠心头如刀绞,但他表面上仍然冷漠如故:“梅姑娘!即使你是那种人,我也不在乎。”
   “少棠!你……?!”
   “梅姑娘,我跟徐组长谈了很多,他开导我,并替我开创了一条新路。从今后,我不再唱高调,不再反对现实,我要跟着徐彪好好地干。他保证我将来一定大有前途。”

       一枝梅吃惊地呼问:“少棠!你下定决心了?”
    “是的。再过两天,我就要到特务队当差了。”
       一枝梅突然地软弱下来,她轻轻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分手是对的,祝福你有大好前程,也祝福你永远保持你的良知。”
       她说完,冲了出去。韩少棠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两行热泪滚落到腮边。

      韩少棠多么想叫住她,搂住她,轻轻地述说,说出自己的心意,但他终于忍住了。
      在大时代的汹涌海洋里,个人的情感只不是是浪尖上一个泡沫而已,算得了什么呀?
      在这一瞬间,韩少棠的门牙紧紧咬住下唇,咬出了血;热的,流动的,而不是冰冷凝固的。
      他痛苦地倒向床榻,一遍又一遍地扪心自问:我为什么要伤害一个纯洁而又无辜的少女呢?为什么,为什么呀?
      答案只有一个:不牺牲小我,就不能完成大我。

       朦朦睡去,朦朦醒转,床边有人。是徐彪。
       韩少棠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仅仅一天工夫,他已经从流动的熔汁变成了铁块,冰冷、坚硬。
   “你做了恶梦?”徐彪轻轻地问。那语气,象兄长关怀小弟。
      韩少棠无言。
   “是想家吗?想父母吗?想儿提时代的黄金岁月吗?瞧你,枕头湿了一大遍,眼睛也哭肿了。”
      韩少棠坐了起来,轻柔地说:“徐组长!你待我太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

      他既然能在一枝梅那种纯良的女孩子面前说假话,当然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说假话。
   “少棠!”徐彪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能够不再称呼我徐组长吗?”
   “那么徐大哥!成吗?”
   “少棠!”徐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上:“起来,换好衣服,拿出精神来,象个男人,然后我带你去一个最能表现男人本色的地方。”
    (第十一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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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 09: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风波

       吴豪被捕的消息传遍了北京城。
       名武师的后裔韩少棠甘心认贼做父,出卖吴豪的消息也传遍了北京城。
       凡是与江湖沾上边儿的人物都在谈论着,他们一方面担心吴豪的遭遇,另一方面也奇怪韩少棠何以会如此丧心病狂?
       当然,连冯龙刚在内都不明白其中内幕。
       他们在猜测,在愤怒;甚至还有些激动的人想以严厉的手段制裁韩少棠。
       不过,在冯龙刚的制止下,谁也不敢妄动。

       他为什么要制止呢?是因为他还没有获得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吴豪的确是被韩少棠所出卖。
       每一个能沾得上边的人都在找马正庭,希望他能以师父的权威压制一下他那猖狂的徒弟。说也奇怪,北京城内竟然见不到马正庭的影子,他象是突然失踪了。

       这一天,市商会会长金书川午饭之后刚想到书场去听听宋十回,而费玉青这个时候恰巧来了。
       费玉青一进门就问:“金会长!这两天您见到马老爷子了么?”
    “没有呀!前两天听说他闹胃气痛,到西山养病去啦!怎么?找他有事呀?”
    “金会长!您还没有听说吗?”
    “哦?!什么事呀!”

    “吴豪吴大爷您总听说过吧?!徐彪把他给逮起来了,硬说他是南边革命党派来的头头,这一场风波可闹大啦!”
       金书川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吁叹着说:“唉!徐彪也太猖狂了,他也不想想看,吴大爷在江湖上的地位,并不比他师父差。他以后还敢出门在马路上走吗?”
   “金会长!徐彪可是料准了的,吴大爷一天关在牢里就一天没人敢动他,那不是给吴大爷添麻烦吗?”
   “嗯!说的也是。”
   “金会长!”费玉青压低了嗓门说:“我看这件事您得出个面。”

   “玉青!我使得上劲儿吗?徐彪那小子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宪兵司令王琦,他那里会把我瞧在眼下?”
   “我看,也只有马老爷子出面才能平息这场风波。金会长!
   “马老爷子西山养病是托辞,其实,他是在躲避这件事,恐怕还得您亲自跑一趟。”
      金书川的两道眉毛皱了起来,他颇感为难地说:“玉青!上次为了你,我找过马老爷子一回,他那会儿就说过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叫我怎好意思再去找他呢?”
  “金会长!”费玉青以恳求的语气说:“我看,您还是勉为其难地再跑一趟。”

  “玉青!你倒说说看,干嘛一定要管这挡子闲事?”
  “金会长!”费玉青神色凝重地说:“您不知道,干咱们这一行,跟江湖人物总断不了关系,这几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过我。
  “金会长!不是我爱管闲事,是被情势所追不得不管呀!”
      金书川一连声地啧着嘴,面现为难之色。
      费玉青在一边暗观脸色,也不敢催追过急。

      良久,金书川才开了口:“玉青!就算马老爷子给我面子,又能怎么样呢?他还能硬逼徐彪放人吗?”
  “金会长!难处就在这里。江湖朋友们坚持要立即释放吴大爷;不过,这批重义气的汉子也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徐彪放人,吴大爷就连夜离开北京城,免得让徐彪瞧着碍眼。”

  “玉青!是谁跟你接头的?”
  “这又何必要知道呢?跟我提这桩事的江湖朋友太多了,也不知道该提谁。”
  “玉青!我倒不是想打探什么,只是只是,万一马老爷子问起这件事来,我总得有个说辞呀! ”
  “那么,您就提冯龙刚好了。”
  “冯龙刚?!”金书川显然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号称‘天桥一条龙’的二马子?”

  “金会长也听说过?”
  “听人提起过几次,听说他轻财重义,而且老成稳重,虽然身怀上乘武功,却不轻易出手”
  “金会长!这个人虽然浑称二马子,那是大伙儿将他的‘冯’字拆开来作耍的,他的人绝不是二半吊子。
  “别人看我费玉青在北京城里抖得开,叫得响;其实我比不了二马子一根手指头有劲儿。
  “只有徐彪那浑虫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他给逮了去,硬说他是革命党派来的奸细,用鞭子抽他,还要给他穿红背兜。
  “幸好马老爷子赶去,将二马子救了出来,才没捅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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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 09:5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哦?!那是多早晚的事?”
   “才一半天嘛!”
   “那敢情好,冯龙刚在马老爷子心目中一定有点分量,提提他,也许能助把劲儿。
   “玉青!这么着,今儿夜里我要去听苟老板的红楼二尤,到戏园子里来听我的回话好了。”
   “好好!那可就麻烦您啦!”
   “对了!玉青!”金书川象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几天我跟你谈的那件事,你合计过了吗?”
   “金会长!您处处都照看我,您交代的事还能不照办吗?不过,这可不是一桩小事,我得跟各方面联系一下,探探他们的反应。”
   “玉青!”金书川拍着对方的肩膀,笑着说:“你虽然干的是侦缉队,其实,你还算是半个江湖人。
   “凭你的为人处世,懂得时时放交情,处处留余步的手段,这件事在你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金会长!”费玉青语气凝重地说:“您大概是不了解实际情况,江湖朋友最忌讳跟两种人打交道:一种是我们这种吃公事饭的;一种就是贩黑货的。
   “如果我两行都占全,往后也就没朋友了。”
      听他俩的口气,敢情是要做贩卖鸦片的生意。那年头,北洋政府虽然高喊禁烟灭毒,但是,有权势的人仍然暗中贩毒以图利。
      费玉青婉转表达了拒绝之意。金书川既没有恼,也没有劝,他是个深懂“缓进”奥妙的人,只要抓住费玉青这把好手,就不愁没有事成之日。
      因此他立刻就将话题转开了:“玉青!今儿个大家都有正经事要办,改天再谈好!我这就去西山找马老爷子,你等我的回话吧!”
   “那我就告辞啦!”

       费玉青离开金公馆,立刻就赶回队上。在这枚烫山芋还没有扔掉之前,他是一刻儿也不能安神的。
       他刚一进门,他的副手刘凤泉就迎了上来。
       朝夕相处,费玉青当然了解刘凤泉的性格,也懂得观察对方的神色,知道有什么急事,也没有多话,就直截往他的办事房走去。
       进了房,关上门,费玉青这才开口问道:“凤泉!有事儿吗?”
   “队长!上回到处里开会,处长交代的那件事你还记得。”
   “可是缉拿那三名革命党刺客的事?”
   “是呀!”

   “怎么样?”
   “三天来,咱们搜集了不少消息跟线索,综归起来,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谁?”
   “队长!说起来你也许不信,这个人跟你还很熟,是吴豪吴大爷。”
       费玉青心头暗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
   “凤泉!那怎么可能呢?吴大爷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北京城,那三个刺客又是南边派过来的,这怎么能扯得上关系呢?”
   “队长!你听我说呀!吴豪是革命党奸细的头子,那三名刺客抵京之后都由他掩护。”
   “消息正确吗?”
   “绝对正确。”

   “凤泉!你可知道吴大爷如今在何处?”
   “听说被徐彪给逮了起来。”
   “那不就结了吗?吴大爷是也好,不是也好,咱们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以后别再提吴大爷,咱们还是全力追查那三个刺客的下落吧!”
      刘凤泉脸上流露了诡谲的笑意:“队长!我跟你的想法可不一样。”
   “吴大爷既是担任掩护工作,那么,咱们就该先打他那儿开始,才能查出那三名刺客的下落。”
   “凤泉!”费玉青有些不耐烦了。“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吴大爷被徐彪逮了去,他还想再出来吗?”

       刘风泉诡谲地笑了,看起来,他似乎比费玉青更富于心机。
   “凤泉!你笑什么?”费玉青不解地问。
   “据我观察,徐彪将吴豪给逮了去,他并没有掌握什么铁证,他只是凭借一种感觉;
   “感觉吴豪这个老头子在北京有潜势力,而且不满现状。象这种人就很可能被南边的人看中而加以利用。”
   “照你这么说,徐彪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逮人;而且逮的还是吴豪这种身份特殊的人,他的行为不是太冒失了吗?”
   “队长!”诡斋的笑容又爬上了刘凤泉的脸。“如果你这么想,那可就错啦!”
   “错啦?!”在往日,费玉青就会冒火。
       今儿个他只不过表现了轻微的惊讶。因为他发现他的副手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单纯。
   “徐彪逮去吴豪,有另一个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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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 09:5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哦?!什么用意?”
   “他想借此镇压江湖道上的人物。”
       费玉青并非完全不了解徐彪这个人,但他却想不到刘凤泉能把这件事分析得如此透彻。
       沉吟良久,他以不表示意见的态度问道:“凤泉!以你看,徐彪日后将如何发落这件事?”
   “到最后,他一定会看在他师父的面上,把吴豪给放了。这样一来,更加抬高了马老爷子的地位。拾高马老爷子,也就是拾高了他自己。”
   “谈谈别人,也该谈谈咱们自己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以逸待劳。”
   “怎样讲?”
   “队长!我敢向你夸下海口,吴豪替那边做事,除了咱们之外,再也没有别人知道这条线。
   “等吴豪一放出来,咱们就不着痕迹地布置,包管将那三个革命党刺客手到擒来。
   “嘿嘿!这天大的功劳,可就是你费队长的啦!”
   “凤泉!咱们相处这么些年,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功劳我绝不会独占,也有你的份儿好!咱们就这么决定了。”

       刘风泉准备告退了,又好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有件事我可得提醒队长一下。”
   “什么事?”
   “干咱们这一行,江湖人物不能不来往。不过,可千万不能跟他们玩真的。嘴上说的是一个样儿,心里想的可又是另一个样儿。
   “队长!这并不是咱们玩阴险,而是咱们肩头上有担子,他们是空的。
   “有了漏子,他们可以浪迹天涯,咱们能一走了之吗?不是枪毙,就是蹲大牢,老婆孩子谁管呀!”
   “凤泉!”现在,费玉青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笼络这位副手了:“平时很少跟你聊。想不到你还这么有见地,以后可得多多跟你讨教。”
   “队长!你要这么说,我可不敢当。队长运筹帷幅,每日坐在队上的时间多;
   “我在外头跑来跑去,耳听目见的自然要多些。队长如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好了。”

       刘凤泉退去后,费玉青脸色非常凝重,他发现:自己需要警惕的地方实在太多。
       比方说,这个副手就如酣睡的猛虎,一旦苏醒,就会噬人。
       费玉青吃的是公事饭,却有一些名士派,而且很重义气,象他这种人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中,干着这种差使,的确是相当危险。
       所幸他的人很聪明,领悟力相当高,能够及时暗生警惕。

       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吴豪真会获释吗?
       吴豪真能获释吗?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作肯定的回答:那个人就是徐彪。

       现在,徐彪就正在和韩少棠谈论这些事。
       韩少棠很想放松心情,可是,面对着徐彪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他就会紧张。
       他倒不在乎对方看透了他心中的秘密;而是当真秘密被对方识破,吴豪的牺牲岂非太不值得?
   “少棠!”徐彪跟他已经亲昵地称兄道弟了:“以你看,吴豪可能为那边办事吗?”
   “组长!”韩少棠小心翼翼地回答:“当初我就把话给你撂明了,关于吴大爷的一切,我是完全不了解;
   “因为你正在找他,而我刚好又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当然该告诉你呀!”
   “少棠!你对这件事办得非常对,老实说,吴豪反对北洋政府是铁定的,他究竟是不是那边的奸细,只是没有确实证据而已。哼!”
       说到这里,徐彪打从鼻孔里喷出一股子冷气:“这老小子在江湖道上很得人望,自从将他逮进来之后,外头都翻天啦! ”
   “哦?!”韩少棠不禁吃了一惊。
   “少棠!只因为你整天窝在队上整理过去的案卷,没出去跑跑,所以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
   “这么说,我还是少出去为妙。”
   “为啥?”
   “他们一定知道是我报的地址,那些凶神恶煞不把我给捅掉,那才怪哩! ”
       徐彪冷笑道:“你放心!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为什么呢?”
   “因为吴豪还在我这儿,如果他们敢伤害你,我难道就不会报复吗?”
       韩少棠沉默了,以他在应对方面的经验,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接下去。
   “少棠!去帮我办件事。”
   “徐组长请盼咐。”
   “到天桥去找冯龙刚。”
   “这?”韩少棠惊疑地连连摇头:“我不敢去。”
   “放心大胆地去,包管没人敢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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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 10: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是!找他干什么呢?”
   “传句话儿请他少找我师父的麻烦,他老人家有病需要静养。吴豪只要跟那边确实没有牵连,我三两天就放人。
   “如果他们妄想用我师父来压我,我要叫那群江湖混混儿一个个都别想在北京城立足。
   “是!我这就去。”
      平心而论,韩少棠是硬着头皮去的。他并不在乎那群人以刀、枪、拳脚对付他;而他却畏惧那无数道憎厌、不耻的目光。

      韩少棠一走,雷宝华就连忙进来了。
   “组长!你怎么能叫这小家伙去天桥呢?”
      徐彪冷冷地反同:“有何不可?”
   “小家伙出卖吴老头已弄得天怒人想,天桥那些混混儿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他给淹死啦!”
   “宝华!”徐彪很阴沉地说:“你以为我真是要韩少棠给冯龙刚送口信去吗?”
   “难道组长还别有用意?”
   “当然。我要试试天桥那帮混混的反应。”
   “韩少棠这小子不象是个追逐名利的人,他干嘛要出卖吴老头,我怀疑这是一条苦肉计。”
   “目的何在呢?”
   “建立韩少棠在我这儿的地位,这倒好,卧底卧到我的身边儿来了。”
       雷宝华没有作声,他似是一时还想不透其中的奥妙。

       风波并没有平息,因为吴豪还在牢笼之中。
       因此,韩少棠在天桥出现的时候侯,引起了不算太小的骚动。
       江湖人物表面上看起来如同一盘散沙,各有各的派系,各有各的门户。可是,在“义”字的前提下,都是一个整体,骚动刚起,立即平息。
       这反而使得韩少棠更加不安;那种感觉就好象胸口上压了一个磨盘。
       韩少棠跟冯龙刚已经接触过好几次,自然毫不费事地将在对方惯常去的茶园子里找到了冯龙刚;而对方似乎早一步就得到了消息,早已屏退闲人等候着了。

       冷漠的神情,逼人的目光,使得韩少棠更增添了一股压力。
       短数日,韩少棠已成熟了许多,这股压力虽然令他呼吸困难,所幸他还能勉力承受。
   “冯先生,”韩少棠改了称呼。他尽力使自己语调保持平静,可是,任何人都听得出他内心的不安。“我是奉徐组长之命来传句口信。”
   “徐组长希望冯先生不要过问吴豪的事?”
   “我并没有过问。”
   “事实上你的确在过问,”韩少棠继续说:“徐组长更明白地表示:马老爷子身子骨不硬朗,需要静养,不宜惊扰,请冯先生不要再去打扰他老人家。”

   “嗯,”冯龙刚是个不太容易动怒的人,他的态度表得很沉静:“完了吗?”
   “徐组长最后还有几句话,说出来只怕不太中听。”
   “没关系,尽管说。”
   “徐组长的意思是,关于吴豪涉嫌与南京方面有勾结的事,他会秉公处理。希望一些崇敬吴豪的江湖朋友们安分地等待,如果有什么蠢动,他将使那些朋友们在京城里无容身立足之处。”
   “完了么?”冯龙刚的神色还是那样冷谈。
   “完了。”韩少棠稍待片刻,才说:“我告辞了。”

   “少棠!”
      对于这一声称呼,韩少棠颇有陌生之感,所以他非常惊讶。
      冯龙刚微笑着说:“少棠:我们曾经是朋友,这没有错吧?”
   “是的。”韩少棠内心深处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是,此时此地只能说这样简短的两个字。
   “那么,我以朋友的身份说儿句话,请教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少棠!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来的终于来了,这是韩少棠希望听到的问题,也是他最害怕的问题,如今这个问题果真被对方提出来了。
   “冯先生能够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你为什么出卖吴大爷?”
   “我并没有出卖他。”
   “事实上他被徐彪逮了,如今关在牢笼里,也是你在徐彪那儿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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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2 10:02: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吴豪曾一再叮嘱他:这是一个天大的机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提,即使冯龙刚也不例外。
       牙一咬,决心遵从吴豪的交代,接受任何委屈。
   “徐彪在找吴豪,我并不知道是坏事。”
   “你不知道徐彪要逮吴大爷?”
   “不知道。”

   “最少你该想到,吴大爷肩头上挑着一副重担,而徐彪专门在抓肩挑重担的人。”
   “我的本意并不想出卖吴豪,你们如何想,可不干我的事,冯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吐露了多少秘密?”
   “我并没有吐露什么秘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什么秘密。”
   “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呢?”
   “我早就忘掉了。”韩少棠强忍着心中的痛苦,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现在只知道努力开创我的前程。冯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冯龙刚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恨不得痛掴面前这个无耻的少年。
       他咬紧牙根,没有冲动,但是,语气却是非常凌厉的:“你的前程是一片黑暗,是死亡,是全国老百姓的詈骂。”

       不等对方说完,韩少棠就掉头走了出去。如果他再多待一会儿,他一定会痛哭失声,把心中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倾诉出来。
       那岂不是枉费吴大爷的一番心机吗?
       走出茶园子,韩少棠突然觉得阳光格外刺眼,街上行人的眼光也格外犀利。
       他只有低头疾走;其实,那已不算是“走”,他的步履简直比跑还要快。

       步子快,又是低着头,终于撞上了人。是个年轻小伙子,横眉竖眼,一脸凶相。
       韩少棠连忙说声对不住,绕个圈儿再走,那小伙子却又将他拦住了。
       韩少棠知道是存心找碴儿的了,索性站住不动。
       他心里暗暗喊着,揍我一顿吧!我皮肉受点儿苦,心里头却会松快些。
       那年轻小伙子冷冷地问道:“你叫韩少棠? ”
   “是的。”
   “是你带孩儿脸去抓吴大爷的?”
   “是的。”
   “够种!”那小伙子挑起大拇指在韩少棠面前一晃。

        这一晃,韩少棠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只不过眨眼间,下颔处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睁开眼,满眼都是星。
        他的视觉失了灵,听觉却还很灵敏,他只听到一遍喊打之声。
        铁拳如雨点般落到他的身上。
        当他萎顿地倒下,身子如坠深渊般向下飘落时,他依稀听到冯龙刚的吼叫声。
    “住手!住手!”那声音在韩少棠听来如千万里外传来。

        (第十二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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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4 08:32: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暗刺

       当韩少棠醒来时,他几乎以为自己的一身骨头已经被人拆散了,那种锥心的疼痛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少裳!你醒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唤响自他的耳边,猛睁眼,韩少棠几疑置身梦中,床边站着一枝梅。
    “少棠!”一枝梅捉住他的手,轻轻地抚慰着。“你这是跟谁呕气呀?”
       韩少棠闭上了眼,却挤出了两行眼泪。
   “少棠!你完全变了,变得令人不敢相信。这绝不是你的本性,你一定是在跟谁呕气,才这样作践自己。少棠!是跟我呕气吗?”
   “倚枝!”韩少棠软弱地问:“是谁叫你来的?”
   “是徐彪。若不是他,我还见不到你哩!病房外头还有兵在守着。”

   “是谁送我到这儿来的呀?”
   “听说是一个姓冯的……”
   “他人呢?”
   “徐组长冲他要行凶的人,把他给逮到特务队去了。”
      韩少棠地坐起,可是,折骨的疼痛又追使他躺了下去。可是这一动,额上竟是滚汗如珠。
   “少棠!你要干嘛呀?”
   “我要找徐组长去,告诉他不干姓冯的事,是我先动手打人,人家才回手揍我的。”
   “少棠!”一枝梅埋怨地说:“你这个人呀,就喜欢意气用事。姓冯的跟徐彪什么都说啦!而且,那个首凶也自动跑到特务队投案,徐彪已经把他给关了起来。”

       韩少棠忘记了自己的疼痛,他反而挂着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进了特务队,那一顿所谓见面礼的皮鞭就够他瞧啦!
   “少棠!”见他沉思,一枝梅又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嗯!”韩少棠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没有勇气接触一枝梅深情的眼波,他唯恐湮没在那深不可测的眼波里。
   “你累了吗?”
   “嗯。”
   “少棠!你曾经想过离开北京吗?”

   “倚枝!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同题呢?”
   “北京城这么乱,待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年轻,我也年轻,我们可以……”
   “倚枝!不要说这些。”
   “少棠!你还在跟我闹别扭?”
   “不!”他的颈项疼痛,但他仍然用力地摇着头。“倚枝!你是一朵花,经不起风霜雨雪。”
   “少棠!我是一朵花,是一朵梅花,寒梅做霜,你是读书人,怎会不懂?”
      韩少棠很想张臂将她搂在怀里,说些轻怜蜜爱的话,但他忍住了。为国恨、为家仇,他已决心将自己投进大时代的熔炉,怎可将壮志消磨在儿女情长的温柔乡中?

   “倚枝!你的想法很纯真,不过,幻想与现实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少棠!请你都信我,我能吃任何苦……少棠!我耽心……”
   “耽心什么?”
   “这里有太多的陷阱,迟早我们会掉下去。”
      韩少棠睁开了眼睛,头顶是一遍白茫茫的顶壁,然而在她的心目中,那上面正映现着美梦。
   “倚枝!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这里给予我太多太多,我在这里也失去了很多、很多,倚枝,原谅我,我离不开。”

   “可是,”一枝梅很痛苦地说:“我已经待不下去了呀!”
   “为什么?”
   “那个姓段的什么总长的儿子,盯得我好紧……”
   “听说那位段少爷的人品还不坏。”
   “人倒是挺老实的。”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就此嫁给他呢?”
      一枝梅霍地站了起来,她似乎又要大发雷霆,想想这是病房,才又忍了下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韩少棠,你以为我没有人要,我要缠着你,是不是?你等着瞧!”
      象一阵风似的,一枝梅卷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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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4 08:35:38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一阵旋风,一阵狂风,一阵暴风,震撼了整个北京城,震撼了宪兵部,也震撼了军法执行处。
      一天当中,发生了三件暗刺案,一位外交次长丧命,他刚步出东交民巷的日本驻华使馆就挨了三枪
      另外两人,一是陆军部的机要大员,一是专门在要人面前走动的投机政客;他们两个运气还算好,身负重伤,捡了一条狗命。

      正当徐彪接到一连串限期缉凶归案的命令之后不久,马正庭来到了特务队。
      他象是真的有病,虽然仍是健步如飞,可是那股子奕奕神采已不复再见了。
      他也懒得再去责备徐彪了,只轻描淡写地提出了释放吴豪的要求。
   “师父!”徐彪神色凝重地说:“这一回徒儿恐怕要顶撞您老人家了,吴豪不能放。”
   “为什么?”
   “他是南边的奸细。”
   “这怎么可能?”马正庭的语气开始显露了怒意:“他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北京城,怎么会跟那边搞上关系?”

   “南边不能派人来游说他吗。”
   “徐彪,你有凭据?”
   “我是根据密报……”
   “如果是挟嫌攀诬呢?……徐彪,我不管实际情况怎样,你一定要放吴大爷,我已经答应过好些道上朋友了。如果你真认为他有问题,你将来再抓他好了。”
   “师父!我不能纵虎归山。”
   “这话怎么说?”
   “今儿个一天出了三件暗杀案,死了一个,重伤两个。王司令限我三天之内缉凶归案,我正想到囚房去和吴豪谈谈……”

   “如果你无法缉凶归案,你会怎样?”
   “杀头。”
   “我倒希望你这三天之内毫无所获。徐彪!咱们师徒一场,总会替你收尸的。”马正庭的脸色铁青,“三天后我等着瞧你杀头。”
       又如一阵风,马正庭走了。

       徐彪静静地站在那儿,他好象已经麻木了,任何讽刺、任何辱骂都不会对他产生刺激作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彪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宝华!”
       雷宝华并不在现场,可是,喊声一起,他立刻从外面跑了进来。这表示他随时不离左右地等待着徐彪的命令。
   “宝华,去跟吴豪谈一谈。”徐彪的语气仍然很温和。
   “跟他谈些什么?”
   “告诉他,来到这里之后我一直对他很客气;也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请他对我做个交代。”

   “组长,跟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看,不动硬的他是不会开口的。”
   “宝华,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动刑要看人,大刑对付吴豪这种人毫无用处。”
   “那那该用什么法子?”
   “告诉他,咱们死了一个,伤了两个。如果他不交出主谋和凶犯,我就要抓三十个江湖混混来偿命。”
   “好,我就这么去告诉他。”雷宝华匆匆去了。

      徐彪坐下,双手抱着头,显得无比地烦恼和倦疲。
      他似乎还有良知;没有良知的人永不会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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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4 08:3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刑房中,雷宝华与吴豪正展开了谈判。
      徐彪的这一手非常厉害,早已视死如归的吴豪也不禁颤栗不安:三十条江湖汉子要死在徐彪手里,这代价太高,并且那是三十条无辜的生命。
      吴豪镇定了心神,缓缓地间:“你们组长是在跟谁斗气?”
   “我的吴大爷,这又得问您呀!咱们组长把您给请了来,吃香的、喝辣的,可没亏待您。
   “连马老爷子都来给您说情,咱们组长正考虑把您送回府上去哩?”说到这里,雷宝华干笑了一声:“嘿嘿!我的吴大爷!您的死党太沉不住气了,今儿个连干三票。
   “怎么着?要向咱们组长示威呀!”

      说句良心话,即使这三件暗杀案真是自己同志的杰作,吴豪也不知情。
      他只担负掩护的工作,并不直接介入行动。如果逼他交出行凶的人,那是绝对办不到。
   “雷爷!”吴豪很客气地说:“麻烦您跟徐组长说一声,我口天万儿在京城一住数十年,从没说过一句瞎话。
   “我保证凡是在江湖上混混的朋友没一个跟那边有牵有挂的。这年头,江湖已经不好混,又何必硬要他们遭此一劫呢?
   “徐组长贵手那么一抬,大伙儿会过去啦!”
   “哟!哟!哟!我说吴大爷,您是吃了灯草灰呀!说话怎么如此轻飘飘的呀!哼!
   “你们想过去,没事儿,咱们可不行呀!三天破案,要不然就要杀头。
   “砍了脑袋连吃饭的家伙也没啦!”

   “真有那么严重?”吴豪面现狐疑之色。
   “哟!吴大爷,您以为我没事跟您说着玩儿呀?您知道死的是谁吗?
   “外交次长,次长比总长就小那么一丁点儿,大得很的官儿……
   “三十颗江湖混混的脑袋瓜儿还不够赔哩!”
   “既是如此,麻烦雷爷跟徐组长说一声,这个谋刺政府要员的罪名我顶了。
   “砍我的头,绝不害你们受累。”

       雷宝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啥呀?”
   “我说吴大爷!您人在牢里,如何出去行刺呀!您也太瞧不起人啦!
   “您以为咱们司令是青菜、萝卜,随您切,任您削呀!”
       吴豪虽然是江湖上的大爷,但是仁心宅厚,在心机上,在语锋上都不是雷宝华的对手。
       大概是害怕徐彪真的施展严厉的报复手段,一时乱了方寸。

   “吴大爷!我等着您的回话啦!”
   “雷爷!徐组长信得过我吗?”
   “这得看什么事儿了。”
   “雷爷!现在即使我说破了唇舌,徐组长也未必肯信。
   “有人行刺政府要员千真万确,我不能眼看着你们破不了案被上司杀头,也不忍心你们走投无路时滥杀无辜。
   “这么着,放我出去一天,或许我能查出个头绪来。”
      雷宝华一对眼珠子溜转,一时没有说话。
   “雷爷!我立过誓言,死不离京,我不会跑的。”
   “吴太爷!您候着,我可作不了主儿。”说完后,雷宝华就匆匆跑了出去。

       这不过一瞬间,雷宝华又去而复回。
    “吴大爷!咱们组长说,您的建议还不赖,他同意这么做。”
    “那就太多谢了。”
    “不过,有个条件。”。
    “哦!”
    “您刚才说,只要一天的时间,是吗??
    “如果无线可寻,再多的时间也是自搭:如果有迹可寻,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叫那好,您出去,您那宝贝女儿关进来。
    “若是一天过去,你不见了影儿,或者你人虽在,却一点消息没打听出来,咱们就杀掉您的女儿。”

    “雷爷!”吴豪骇极了:“她还是个小孩子呀!”
    “哼!这一回可叫咱们抓着要害了吧!?我说吴大爷!爱干不干一句话,别磨蹭! ”
       吴豪痛苦地搓绞着双手,一时答不出话来。
       雷宝华是徐彪手下一员狠将。狠,并不粗暴,而重狠于心机,狠于手段。
       他深深了解,任何一个坚强如钢铁般的人,也有最弱的一环;他终于将吴豪最弱的一处紧紧抓住。
       在表面上看来,是他在逼吴豪;其实,是情势在逼他。
       现在,眼看吴豪进退维谷,犹豫两难,雷宝华才暗暗吁了一口长气。
       他知道,待会儿可以在徐彪面前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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