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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wordman790106

[完结] 鬼派武侠,晓风《银河古鼎》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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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7-16 11:03 编辑

      第三十一回 往事如烟 千古遗恨
  宋继先茫然道:“前辈究竟是什么人?”
  霓虹岛主迟疑了一会,低声道:“你爸招赘在本岛。”
  宋继先这才恍然道:“他老人家如今在哪里?”
  “已经过世二年啦,遗命老身务必找到你,并助你重振银汉堡往昔的声威。”
  宋继先脱口叫道:“这般说来朝阳峪主定然是我妈妈了。”
  “也许是的,只是老身从没有见过她。”
  宋继先此时百感交集,以往的一切疑团,这时才算搅清楚,不觉喟然叹道:“你们也确实瞒得我太久了。”
  “孩子并非我等瞒你,实因仇家不仅势力庞大,而且狡猾异常,他若得知你有这许多的助力,定必先行发动。”
  稍顿一顿复道:“当银汉堡重建之时,朝阳峪主所以让宇宙魔君为你具名,便为使对方莫测高深,江湖人都知宇宙魔君久就有意把势力伸展入中原,而银汉堡便是他唯一的阻力,如今他竟突然出面助银汉堡重建,谁也会摸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宋继先突然问道:“刚才阿姨喊那蒙面文生为大伯,莫非他就是宋云廷伯伯?”
  “可能是的。”
  “他怎会投到癸水宫呢?”
  “这就不知道了。”
  宋继先冲动地叫道:“下次见着他时,我非得问问他。”
  “目下暂且别问这事,老夫还得应付银汉堡的事呢。”
  “你老人家可知大伯这番邀约各派来银汉堡是何目的么?”
  “相信他是为了寻访仇人。”
  “难道他不知此事与癸水宫有关?”
  “如果知道他决不会投入癸水宫。”
  宋继先轻喟一声道:“我真搅不清这些往事。”
  “不久真相即可大白,你还是耐心等着吧。”
  “我想一俟银汉堡这桩事了,便亲去一趟癸水宫。”
  “到那时候再说吧。”
  霓虹岛主突然一飘身进入车内,对宋继先挥了挥手,由四个美婢簇拥,如飞的飘入了暗影之中。
  宋继先目送彩车,直到车影不见,这才拔步启程。
  突地——
  他耳际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经验告诉他,这是人的脚步声,于是,他疾的脚步一停,环目四同,晨光曦微中,只见一个蒙面文生,笔直的向他奔了这来,当下不由暗叫道:“是大伯伯?”
  蒙面文生身法甚快,恍眼已到了面前,霍地将身形站住道:“你还没有走?”
  宋继先怔了证道:“你是特地来找我?”
  “也可以这般说。”
  “请说明来意。”
  “你知我是什么人?”
  “在未见你真面目以前,我不便妄说。”
  蒙面文生轻轻把面幕掀去,唉声一叹道:“除去了面幕,你也不一定会认识我这不成材的大伯。”
  宋继先仔细对他面庞看了一阵,只觉得他面皮白晰,隐约有些像爷爷宋一招,当下冷冷的道:“就算我认识,以你这种行为,恕我不便相认。”
  蒙面文生惨笑一声道:“为伯确实愧对祖宗,只是并非我的本意。”
  宋继先哼了一声,没有开言。
  蒙面文生续继又道:“为伯当年一怒离开银汉堡,总望学成绝技,另创基业,那料出门便遇见这个冤家,也就是你现在的伯母,二人一见钟情,她把我带道癸水宫后,着为伯闭关十年,苦修功果,想不到十年之后,竟已人事全非,为伯也作了宋门中的罪人。”
  “你既知银汉堡被毁,为何不设法报仇?”
  “唉!一入邪门,便以身不由主了,当我一进癸水官时,便已中了她最历害的蛊毒,纵想离开也不可能了。”
  “难道你就甘心事仇?”
  “原先我根本不知此事是癸水宫所为,是以银汉堡双星之名,邀约各派来堡,俾藉此查出仇家,直到最近,才知此事乃是癸水宫的主谋。”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实话告诉你吧,我身中的蛊毒,业已被我暗中练化,现已完全不碍了,是以……”
  话到这里,蓦闻林中一阵狂笑道:“宋老大,你好大的胆子。”
  蒙面文生一惊之下,历喝道:“什么人?”
  “搜魂殿主一灵。”
  人影一闪,先前那高额道士一摇一摆的由林中踱了出来,冷森森的道:“你现在还有何说?”
  蒙面文生仰面一哂道:“莫非你要向令主禀报?”
  “不锴,癸水宫的刑具早为阁下安排好了。”
  “可惜你已不能说话了。”
  搜魂殿主怒道:“莫非你敢抗拒?”
  “除非你还带有其他的人。”
  “本座一人已经够了。”
  “那你就死定了。”
  此时双方相距仅只一丈五六尺远近,蒙面文生就和一道闪光般扑了过去,恰在此时,宋继先也已发动。
  彼此动作都快逾飘风,蒙面文生堪堪扑到高颧道士的面前,而高额道士的招式已发,一股巨大潜力兜面卷来。
  蒙面文生怒吼一声,双掌齐发,提聚全身功力,翻掌猛然迎出轰然一声巨响,一灵子的一个身躯,断线风筝一般腾起,扑的摔落在七八尺外,还没容他立起,一道银虹从空陡降,身子已被分作了二段。
  及至蒙面文生赶了过来时,宋继先的剑已入鞘,躬身一揖道:“侄儿参见伯父。”
  蒙面文生一怔,宋继先复又道:“由你刚才掌击搜魂殿主一事看来,我已深信伯父觉悟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迟啦。”
  “如今正是快意恩仇,重整银汉堡之时,伯父何必气馁。”
  “非是伯父气馁,实是此事万难,想那癸水官主人功力业已通玄,势力遍及武林,你我决非其敌。”
  “任他癸水宫是龙潭虎穴,侄儿也要闯一闯。”
  “那不啻送羔羊入虎口,宋家只有你这一点根苗,万万不可胡来。”
  宋云廷叹息了一声,续继又道:“此次为伯邀约武林群雄,原意是查访仇人,想不到癸水官的主人竟另有险谋,图借此一网打尽各派首脑,我虽不知他将用何种手段,但推备在银汉堡行事那是千真万确的了。”
  “这事侄儿也有个耳闻,我倒有意在银汉堡与他斗一斗。”
  “以你现下的武功,除癸水官主人外,其他的人都可以应付,不过百事都宜小心,切不可操之过急。”
  “如今伯父既已憬悟回头,一切还望伯父作主。”
  “有你妈妈与霓虹岛主助你,谅可成功,伯父当尽量以待罪之身,助你便了。”
  “伯父何出此言,现下你是本堡唯一的尊长,家务自然该由你主持。”
  宋云廷摇头叹道:“为伯已无面目见家人亲友,岂能再掌门户,况且你一切都做得很好,还是好好的做吧,莫以我这不成材的伯父为念。”
  “实际伯父并无大错。”
  “不用再说了。”宋云延复又把面幕蒙上道:“我该走了,迟了恐会引起你伯母的疑心。”
  “伯母是何来路?”
  “她是癸水宫主人的义女?”
  “她知当年屠堡之事?”
  “当然知情。”
  “那么她放心伯父出宫访查仇人?”
  “她自信那蛊毒足可制为伯死命,是以不怕我谋叛。”宋云廷说完再不敢停留,急急向林中射去。
  宋继先这时才确知当年攻击银汉堡的,乃是癸水宫,心想:银汉堡乃是我的地方,伯父借用这个地方会晤各派的来人,到还有情可说,癸水宫竞也欲藉这地方发动阴谋,我到要看看他用些什么手段。
  此时天色业已大亮,他迎着朝曦长长吸了一口气,举步直奔银汉堡。
  当年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派的银汉堡,如今又恢复了往昔的声威,堡内群雄荟萃,戒备森严,一片兴隆气象。
  宋继先堪堪到达堡外,立时堡门大开,拥出二队剑士来,左面是身披银氅,腰系剑的“三十六星座”,右边的是蓝氅的“十二天干”,一齐肃然躬身排列两旁。
  接着一阵笑语喧哗,沈玉芳和海宫姹女,并排由门内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碧眼神翁,神驼崔九、独角蛟陆皓,以及小黛,火龙叟等人。
  宋继先急忙加快脚步,迎上前去道:“你们都回来了?”
  沈玉芳敛容道:“峪主和岛主两位老人家的大驾早到,正在厅中等候着。”
  宋继先点头道:“我们进去吧。”
  当先往里便走,进入大厅,果见两位老人家都在厅内坐候,霓虹岛主见他进来,含笑道:“我竟比你先到了一步。”
  宋继先首先向霓虹岛主行过礼后,转过身来,对着朝阳峪主仔细端详了一会,噗的跪倒地下,悲声叫道:“妈,你瞒得我好苦啊!”
  朝阳峪主虽是一代英雄,含蓄极深,此时和自已唯一的爱子晤面,也止不住泪如雨下,一把将他抱起,悲声泣道:“孩子,并非为娘心狠,实是事非得已。”
  过去他们见面,一方面是毫不知情,一方面是强自抑压,是以并不觉得怎样,此时母子天性触发,竟把十余年积压在心头的悲痛一齐发泻出来,母子不禁抱头痛哭不已。
  半响,宋继先方才挣脱朝阳峪主的拥抱,挺直身子道:“妈妈这些年来可知道爸爸的下落?”
  朝阳峪主此时也已收泪,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镇定,迅速瞥了霓虹名主一眼,徐主的道,“过去曾经耳闻,只是不大详知,刚才岛主对为娘说过了。”
  霓虹岛主充满歉意的接口道:“此事完全是家母强行作主,小妹实感愧对大姐。”
  朝阳峪主微叹一声道:“过去地事让他过去吧,何必再去提它。”
  于是各自归座,朝阳峪主复又说道:“明天便是银汉双星邀约各派来堡的正日,我们应该有个准备才对。”
  霓虹岛主接口道:“愚妹的意思,给他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反正本堡并无银河双星其人,何补一推了事,等到银河双星出面时,我们再做区处理。”
  朝阳峪主面对宋继先道:“你意思如何?”
  宋继先躬身答道:“一切都任凭妈妈和姨妈作主。”
  “这不是客气的时候,你是堡主,理应由你作决定。”
  宋继先懔然道:“我承认银汉双星乃是本堡的人,我负责他们的行为。”
  朝阳峪主大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霓虹岛主接口道:“此人乃是大伯。”
  “他是大伯宋云廷?”
  “继先已经和他见过面了。”
  “是的,孩儿已经和他见过面了,看他的神情颇有悔意呢。”
  “他为人性情极为偏激,我们不能不防。”
  “至少他对本堡还没有丧尽天良。”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凡属来堡的各派高手,一律以礼接待,同时暗中准备和癸水宫来人一拚生死。”
  朝阳峪主霍地站起来,坚决的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办。”复又转脸对霓虹岛主道:“贤妹的意思如何?”
  “愚妹的意思与继先一般,同时以本堡目前的实力来说,足可和癸水宫拚一拚。”
  “机会不可坐失,如这番能把癸水宫主人除去,也可免去将来远去癸水宫。”
  霓虹岛主点头道:“姊姊所论被是,本岛大部分精锐,都已带来此间,可以随时听候调度。”
  “贤妹既如此说,愚妹就不客气了。”
  “姊姊本没有客气的必要。”
  于是,朝阳峪主招手把碧眼神翁叫到面前,暗暗吩咐了一番,碧眼神翁躬身答应着退了下去。
  朝阳峪主复又笑道:“今日大家难得聚首,何必光为这种事情烦心,正应共谋一醉才对。”
  宋继先久别慈颜,今日得以相逢,必里十分快慰,忙答道:“正应如此。”
  当晚,银汉堡内灯火通明,大排宴席,庆贺宋继先母子重逢,正中一席,坐的是霓虹岛主、朝阳峪主、沈玉芳、海宫姹女、碧眼神翁、火龙叟以及宋继先等。
  朝阳峪主满面严肃的对宋继先道:“宋门十载血仇,迄今没得报雪,今后一切责任都在你身上了,你应好自为之。”
  宋继先起立躬身道:“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霓虹岛主接着含笑道:“你今已正式接掌门户,还应有个贤内助才对。”
  宋继先脸上一红还没及答话,霓虹岛主复又拍着海宫姹女的香肩道:“她虽是我的弟子,实际不啻母女,你父在日之时,即曾有言,如果将来见着你时,便将她许配与你。”
  宋继先想不到霓虹岛主当着许多人的,提出这问题,顿觉十分尴尬,不禁把目光转向朝阳峪主。
  朝阳峪主误会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既是你爸爸的遗命,自然不容推辞,不过为娘也曾为你想到此事,并已为你物色了一位姑娘……”
  说到此处顿时住口不言,霓虹岛主看了沈玉芳一眼,心中顿时恍然,满前含笑的对朝阳峪主道:“姊姊的意思小妹已经明白,一个是父命,一个是母命,都不应违拗,我不意如让她二人效那娥皇女英故事。”
  朝阳峪主笑道:“那就真便宜他啦。”
  二老只顾说笑,却把海宫姹女和沈玉芳羞煞,双双紧低着头,但势又不便离席,宋继先此时已明白二老的心意,但一时之间他也无从抉择,急忙用话岔开道:“孩儿大仇在身,一切都还谈不到,这事容后再说吧。”
  朝阳峪主笑道,“我们也没叫你现在就成婚,只不过提一提吧了。”
  恰于此时,一指神丐由外面走了进来,才算把这事岔开,一指神丐一见厅内如此热闹,不由哈哈大笑道:“朝阳峪主原来就是你啊,真把我老叫化唬惨啦。”
  朝阳峪主欠身微笑道:“情非得已,还望一指前辈原谅。”
  “银汉双星想必也是宋家的人啰!”
  宋继先接口道:“那是家伯父宋云廷。”
  一指神丐重重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他。”
  “实际他也是情非得已。”
  “老叫化才不信这些话呢。”
  “前辈是一个人来,还是另有同伴?”
  “各派的人都已到了山下,只怕明天一早都要来了。”
  “贵帮主也来了。”
  “是的,明天你打算如何应付?”
  宋继先长笑一声道:“自然以礼接待。”
  “如果他们问起银汉双星之事呢?”
  “我不否认他是本堡的人。”
  “那样麻烦就多了。”
  “这点晚辈并不在意。”
  一指神丐看了朝阳峪主一眼,立刻坐下低头喝酒,竟不再言语,当晚,一指神丐便留宿在银汉堡。

  第三十二回 蛾皇女英 二女同归
  寒风飒飒,草木萧萧。
  一行跨刀佩剑,约计有五六十人的混合队伍,正踏着严霜,顺着一条石子路,向天台山中进发。
  这行人物中,有僧人也有道士,更有不少身披玄氅的江湖人,个个面容凝重,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僧,正是来银汉堡赴约的少林掌门人惠通长老,眼看银汉堡巍峨的建筑物已经在望,老方丈蓦地将脚步停下,回顾身傍的武当道长道:“万一银汉双星不是在银汉堡时,我等怎么办?”
  “问银汉堡主要人。”
  “如若银汉堡根本不知此事呢?”
  “这个……”
  蓦地一个洪亮的嗓音插口道:“即令他推说不知银汉双星之事,近来江湖上所发生的凶杀,他也难推责任。”
  惠通上人回头见发话的乃是丐帮帮主铁髯苍龙,不觉浩叹一声道:“丐帮与银汉堡交情非浅,当知此事真假。”
  铁髯苍龙摇头道:“宋继先那小子一身武功莫测高深,而且来路颇费猜疑,兄弟实在无法判别出他是善是恶、是邪是正。“
  凌风道长哼了一声道:“不论银汉双星在不在堡内,今天务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大伙儿一路谈论着,不觉已到银汉堡前,暮地两扇铁叶朱门大开,拥出两队身穿银氅的剑士来,霍地两下一分,整整齐齐,排列两傍,中央却赫然立着一个胸缀七星,身穿银氅的少年人,远远便拱手道:“诸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惠通长老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等此来乃是应银汉双星之约,不知贵堡哪位是银汉双星。”
  站立门首的,正是银汉堡主宋继先,当下把身子一偏,举手一让道:“诸位远来,且请里面再谈。”
  惠通上人等也不谦让,一齐踏步进入堡内,大家坐定后,惠通再度开言道:“银汉双星究是哪一位,何不请出来谈谈。”
  宋继先哈哈笑道:“实不相瞒,到现在为止,在下还不知银汉双星是谁。”
  凌风道长沉哼一声道:“施主此言未免欺人。”
  朱继先面色一沉道:“在下本来就个知道,何谓欺人。”
  “那么施主近日在江湖到处展开凶杀,此事又作何解释?”
  “此事在下业已查出,乃是九幽一美所冒充。”
  “既经查出,何不将她擒获。”
  “此人狡猾无比,已被她逃去。”
  铁髯苍龙冷冷的道:“只怕不是这么一回事吧?”
  宋继先大为不悦道:“莫非帮主也怀疑在下?”
  铁髯苍龙仰面冷笑道:“尊驾目前所赐解药,真是灵异已极,若不是施毒老手,何来解药?”
  “这话一点也不假,那几颗解药乃是北海毒翁所赠。”
  “对啦,北海毒翁一生独来独往,怎会于尊驾拉上交情?”
  “此是我和他的事,似乎没有对你说的必要。”
  “老夫无意过问你和他的事,只是本帮坛下弟子绝不能无故被害。”
  “在下的一切一指神丐深知,帮主何不向他问问。”
  铁髯苍龙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他一指神丐,老夫早已不能忍受。”
  惠通长老倏然打断二人的话风道:“今日天下武林同道齐来此间,均是应那银汉双星之约,想不到此人竟然不在,真叫老衲失望已极。”
  宋继先哈哈大笑道:“诸位不必性急,想那银汉双星既然出面邀约,诸位何不宽坐稍候片刻。”
  目光微瞥之下,见厅中酒席业已齐备,复又举手让客道:“荒山没甚好的待客,水酒一杯聊进地主之谊。”
  群雄都是各派的领袖人物,性情俱都豪迈,立刻纷纷就坐,宋继先手擎酒杯,微微笑道:“此酒乃是本地出产的陈年花雕,诸位但请放心饮用,银汉堡当年在江湖也小有声名,在下虽不肖,却也不屑用那些卑污手段。”
  酒过三巡,华山灵霄道长霍地立起身来道:“天到这般时候,何以仍不见银汉双星出面,我等可无法久等啦。”
  惠通上人急于追回失去的经典,也立起身来道:“此事务望施主作一明白表示,诡言塞责不是办法。”
  宋继先俊眉一掀历声道:“所谓银汉双星确实不在本堡,如果诸位一定要这般说,我也没有办法,有什么难题尽管出吧,相信宋某还能担当一二。”
  这话一出,群雄立时哗然,武当凌风道长沉哼一声道:“这般说来你承认银汉双星是银汉堡的人啰?”
  “就算是吧。“
  强泛的口吻顿使群雄一怔,惠通上人口宣佛号道:“须知这笔帐不大好算呢。”
  蓦地——
  檐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嗓音,险森森的接口道:“有什么不好算的?大不了几条人命罢了。”
  群雄心头齐感一震,抬头一看,只见檐头之上并排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方中儒衫年在五十左右,女的一身艳装,妖冶无比。    铁髯苍龙一见此人,心头一动,沉声道:“尊驾什么人?”
  “银汉双星。”
  随着话声,二人已飘落地下。
  群雄不禁又是一阵哗然,凌风道长蓦地排众而出,直趋来人身前,历声道:“你是银汉堡的什么人?”
  “这事你没有问的必要。”
  “夜上武当,盗去‘少阳真解’的可是你?”
  “在下已留下字条,当然不会错。”
  惠通上人高宜佛号道:“那么窃取本寺藏经的也是你?”
  “你们实在太啰嗦了!”中年文书生蓦地发一阵在笑道:“在下既已承认是银汉双星、当然都是我做的。”
  群雄不由被他这种坦率的口吻惊得怔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处理。
  半晌之后,惠通上人复又开言道:“各派与你无怨无仇,施主为何竟不惜与武林全体为敌?”
  中年文生嘿嘿一阵冷笑道:“银汉堡大小不下百余口,竟在一夜之间被人杀光,这种血仇该当何说?”
  “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复仇固然是对的,但不该胡乱找上不相干的人呀。”
  中年文生嘿嘿笑道:“宋某业已认定主凶就是你们这批沽名钓誉之徒。”
  中年文生这话不仅大出群雄意料之外,宋继先也觉一怔。
  就在此时,倏闻厅中一人大吼道:“不好,菜中有毒,我已中毒啦。”
  噗通摔倒地下,七孔溢血死去,接着又是几声噗通、噗通之声,一连倒下了十余个,这种突起的事件,顿使厅中秩序大乱。
  惠通上人默玄功,竟发现自已也有中毒现象,不由大吃一惊,此时厅中愤怒的群雄。已有一部份奔向宋继先,另一部份则向中年文生冲去。
  宋继先忽见群雄齐叫中毒,心中也觉骇异无比,又见大家向他冲来,立时大喝道:“请各位镇定,莫白乱了章法。”
  可是,群雄哪里肯听,仍是怒吼着向他攻来。
  突地,身后一声暴吼,神驼崔九与火龙叟双双由身后突出,大喝:“你们找死。”
  四只铁掌翻飞,硬把冲来的群雄拦退。
  中年文生眼看厅中一片混乱,白皙的脸上倏现怒容,厉声喝道:“继先,你竟使用这种卑污手段?”
  宋继先愤怒地长笑道:“你竟把我看作那种卑污小人?”
  华山灵霄道长震剑大呼道:“如今唯一的方法便是死里求生,我们冲出去再说。”
  夺剑当先,直向行外冲去,中年文生身旁的少妇,格格一阵娇笑道:“慢着,话没说完就想走么?”
  率袖一抖,已将厅门堵住,这一来越发引起了群雄的反感,灵霄、凌风双剑齐发,猛向少妇攻去。
  少妇格格笑道:“你们一定要找死,那有什么办法。”
  呼的一抖袖,两只翠袖灵蛇般向攻米的长剑卷去,同时更隐隐有一股潜力推来,灵霄和凌风都是强提着一口真气猛冲,而少妇的两只翠袖却神幻无比,恰将二支长剑封住,二道如果不撤招,势将被那股潜力所伤。
  二道被迫无奈,只得双双往后一撤身,暴退五尺。
  宋继先此时已纵身落到大厅中央,大声道:“此事必定有人从中捣鬼,望各位即速运功阻止毒性蔓延,以便设法施救。”
  可是,群雄哪里肯听,仍是一片混乱,惠通长老修为较深,眼看目前局势,似乎并非出于银汉堡的预谋,当下高宜佛号道:“诸位请稍安毋燥,待老衲先查查所中的是哪种毒物。”
  宋继先一趋身冲到中年文生面前、冷冷的道:“今日之会,乃是伯父所安排,酒中之毒可是你下的?”
  中年文生冷傲道:“如果是我所施,你为何没有中毒?”
  宋继先暗中一运功,果然毫无中毒现象,不觉迟疑道:“难道这毒是由外面来的?”
  “不用追查这事了,等会你就会明白,告诉你吧,事情还只是个开端呢。”
  此时几个功力较深的、如武当凌风道长、少林惠通上人、华山灵霄道长、丐帮铁髯苍龙,都已围绕过来。
  此外,群雄也都是一片愤激之容,齐声叫道:“此事必定是他搅的鬼,不如趁毒性未发之前,先把他们收拾了再说。”
  中年文生仰脸阴森森的道:“如果你妄用真力,那就死的更快。”
  少停,复又道:“如果你们想取回经典宝物,只须答复兄弟一句话,东西立即奉还。”
  惠通上人口宣佛号道:“好阿!原来你用这种卑污的手段来胁迫我等,不嫌太以无耻么?”
  中年文生怒叱道:“胡说,兄弟岂是那等人。”
  “好吧!你要问什么话说好了。”
  “兄弟要向诸位打听一下当年袭堡的是什么人,如果有知道的望即实告。”
  惠通上人摇头道:“此事不仅老衲毫不知情,只怕在座的人,也无一知者。”
  中年文生冷森森的道:“我就不信对方能一手遮天。”
  武当凌风道长徐徐接口道:“此事我等确实不知。”
  中年文生倏地一闪身,直趋凌风身前,历声道;“你们当年邀约宋一招比武,用心何在?”
  凌风道长一怔,旋即哼了一声道:“银汉堡自诩剑术天下无双,是以三帮五派决心试一试真假。”
  “我就不信事情会这么巧。”
  “信不信由你,大丈夫敢做敢当,我等即作了何用抵赖。”
  宋云廷原意是想藉群雄之口,说出当年袭击银汉堡的经过,哪料群雄竟无一知者,心中不觉十分气愤。
  妖冶妇人忽于此时开口道:“不用问啦,当年袭击银汉堡的必定是三帮五派无疑。”
  宋继先见她意存挑拨,不禁狠狠盯了她一眼,大声道:“三帮五派虽然人多势重,若想一夜之间使银汉堡寸草不留,只怕还没有那本领。”
  妖冶妇人冷冷的道:“那么依你的看法是什么人物呢?”
  “癸水宫!”
  宋继先又大声吼道:“此事我已调查再三,决不会错。”
  “是你又打算怎样?”
  “有天我要犁扫庭穴,荡平魔窟。”
  “哼!好大的口气。”
  惠通上人口宣佛号道:“今天所谈乃是银汉双星邀约各派之事,希望施主速作了断,老衲可无法久等了。”
  宋云廷冷哼--声道;“还是那句老话,用消息换回经典。”
  “那些屈死的门下又该如何?”
  “怨他们学艺不精。”
  这一来顿将群雄激怒,齐声噪呼道:“他既这般说,那是存心与武林各派为敌,今天绝不能将他放过。”
  铁髯苍龙久久未曾开言,此时也止不住心头火发,历声道:“宋继先,我问你,此二人究竟是银汉堡什么人?”
  “乃是家伯父宋云廷。”
  “倘若我等对他攻击,你将如何?”
  这是一个十分难答的问题,而且错在宋云廷,但宋继先势又不能答不管,当下朗声一笑道:“如果是公平的较技,在下绝不干预。”
  “换句话说,如果围攻,你就不坐视了?”
  “正是如此。”
  凌风道长一震手中长剑冷冷的道:“他这明欺我等身中剧毒,无法妄用真力。”
  惠通上人高宜佛号道:“事以至此,我等只有死里求生,全力一拚了。”
  于是,群雄个个掌上凝功,级缓向前趁近……
  就在两方拚斗一触即发之际,檐头蓦起一声沉喝,北海毒翁和一指神丐双双飞落场中大喝道:“使不得,你等若再妄用真力,那就死的更快了。”
  群雄闻言大感一怔,北海毒翁复又冷冷的道:“你等所中,乃是烟笼寒水之毒,并非来自酒菜之中,而是昨晚便中了。”
  群雄一齐谔然道:“有这等事情?”
  “一点不假,老毒物与老叫化亲至你等昨晚所住的法藏寺查勘,已发现有奸人在寺内洒下了烟笼寒水之毒。”
  惠通上人口宣佛号道:“老衲不信一个出家人会作出这种事来。”
  蓦地——
  前头夜枭似的一阵怪笑道:“不信你看此人是谁?”
  噗的一声,一个身穿银氅,胸缀七星的尸体,由高空直落阶沿,接着人影一闪,白魔女飞堕地下。
  群雄趋前一看那具尸体,赫然竟是九幽一美,宋继先冷冷的道:“这番你们该明白了吧?”
  白魔女一眼瞥见宋云廷,复又一阵怪笑道:“好啊!装神扮鬼的竟是你,哼!放弃屠门大仇不管,竞去替人家作走狗奴才,你还有心肝么?”
  宋云廷白析的脸上一阵抽搐,张口正待说话,白魔女复又叫道:“你当年苦恋我妹黑魔女,不料竟反脸成仇,意图夺取她的半部魔经,以致将她害死,你这种人简直猪狗不如。”
  “谁说那是我做的?”
  “若不是你点了她的穴道,又下毒手害死千臂神魔,她会落到九幽一美之手么?”
  宋云廷张口欲言,看了妖冶妇人一眼,又复闭口不言,妖冶妇人忽的一飘身,趋近白魔女的身前阴恻恻的道:“你就是白魔女?”
  “不锴,我知你是癸水宫主,有名的心黑手辣,可是你那恶毒只能害得宋云延,可别想奈何我白魔女。”
  癸水宫主粉面倏涌杀机,一声不哼,忽地向白魔女击出一学,白魔女嘴里说着话,手上早已凝功戒备,疾的一扬掌,迎击而出。
  掌影千幻中,白魔女步履踉跄,连退二步,癸水宫主冷笑一声,趋身又复询前攻去,蓦地----
  宋继先一闪身将她拦住,历声道:“银汉堡不容任何人行凶,芳驾暂行住手。”
  癸水宫主色变道:“须知我是你的伯母。”
  宋继先仰天一阵凄厉狂笑道,“银汉堡百余口的性命都丧失在癸水宫主人之手,你还妄想宋某认你做伯母?”
  “须知那是旁人故意中伤,癸水宫绝没有做出这等事来。”
  宋继先冷笑道:“任你如何解说,均属多余,你今天休想再走出银汉堡。”
  癸水宫主极力忍耐着怒火,转脸对宋云延娇喝声:“还不过来教训这目无尊长的畜生。”
  宋云廷方般无奈的缓缓走向前来、
  此际北海毒翁已掏出大把丹药,偕同一指神丐分送给在场的群雄,群雄因有一指神丐在场,俱都坦然服下,盘坐闭日养神,暗暗运功排毒。
  就在此时,堡外倏起一声怪啸,声若夜枭凄厉,阴森,令人听来心神皆颤,厅内盘坐的群雄,一闻这阵啸声,功力浅的倏然七孔沁血。倒卧地下,功力深的,也都摇摇欲坠。
  宋继先也觉得心头猛然一震,但他功力深厚,一经运功抵抗,立时无事,此时宋云廷已然面若死灰,有如末日来临。
  啸声已然越来越近。厅内群雄已有三分之二受不住啸音震荡,而仆倒地,宋继先猛然惊觉,暗道:“此人好深厚的功力啊,莫非他就是癸水宫主人?”
  想到这点,立即运集功力,决心和他在啸声上一分高下,当下丹田猛的一吸气,引吭发出一声长啸。
  他因存心盖过对方,是以这声长啸极为雄浑,有若黄钟大吕,厅内群雄正感难于支持之际,一闻这阵啸声,压力骤减,不由一齐把眼睁开。
  此时那声怪啸业已嘎然停止,一个道装瘦长老者呼的落入厅内,阴森森的怪笑道:“果然不愧为银汉堡主,比那些沾名钓誉之徒强多啦。”
  宋继先冷冷的道:“尊驾莫非就是水宫主人?”
  “算你还有几分眼力。“说完蓦地转脸对着宋云廷一声沉喝道:“我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宋云廷躬身道:“尚未办妥。”
  “哼!等到办妥时,只怕癸水宫已经断送在你手里。”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癸水宫主人仰天笑道:“你心中之事还能瞒过我么?”
  妖冶妇人急忙上前辨道:“他确实没有背叛本官的意思。”
  “哼!你知道什么。”癸水官主人冷冷哼了一声,忽的挥手道:“搜魂、夺命二殿主何在。与我把这版逆带回宫去。”
  檐头立即应声落下二个道士来,大步向宋云廷走去。
  蓦地,人影一闪,宋继先横身将两个道士挡住道:“慢着,此地乃是银汉堡,不是癸水宫,由不得你等乱来。”
  二道不由一怔,癸水宫主人冷哼一声道:“莫非你要干预我的家务事?”
  “须知此间乃是银汉堡。”
  癸水宫主人仰天嘿嘿笑道:“本人身为天下令主,就算在银汉堡发号施令,你又能怎样?”
  宋继先怒道:“你那天下令主只能到你癸水宫去发令,银汉堡可不听这一套。”
  “哼!武林百派已有十分之八九归入本令主旗下,你小子乳臭未干,竞敢抗拗,真是活得有点不耐烦啦。”
  宋继先霍的一个旋身,指着惠通、凌风等人高声道:“少林、武当各派,都已归入了天下令主旗下?”
  在他的意料中,认定此言必然会引起各派的大大反感,讵料,各派听后竟都默默无言,没有一个表示意见,宋继先不由大出意料之外,当下长笑一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天下令主,我只问你一句,十年前来攻击银汉堡,可是癸水宫的主使?”
  癸水宫主人仰面冷冷的道:“是又怎样?”
  “血债血还,小爷先宰了你再至癸水官犁庭扫穴。”一弹身倏然一掌攻去。
  癸水宫主人嘿嘿狞笑道:“你是找死!”
  抖柚一拂,一股急旋如烟的足风猛卷而出,轰然一声震响,宋继先竟被震退三步,他此时心头激动异常,身形甫行后退,又复大喝一声,猛扑而上。
  就在此时,面色灰败的宋云廷,脸上倏然现出湛湛神光,蓦地从侧里一弹身,大喝道:“继先,你退下,让我来。”
  挥掌猛向癸水宫主人攻去,癸水宫主人想不到他竟大胆向自己攻击,颇觉意外的一怔。
  妖冶妇人不禁大惊,尖声叫道:“云廷,你疯啦!”
  横身便来拦阻,白魔女夜来似的一阵怪笑道:“慢着,你我还没有分高下呢。”
  不由分说的挥掌向她一阵猛玫,妖冶妇人无可奈何,得发招接战。
  此时宋云廷就和疯了一般,招招凝足真力,猛扑癸水官主人,癸水宫主人一边出招封架,一边大喝道:“畜生,你疯啦。”    宋云廷厉声笑道:“我没疯,银汉堡十载含冤莫白,今日才知凶手就是你。”
  癸水官主人冷哼一声道:“胆取以下犯上,还不与我拿下去。”
  搜魂、夺命二殿主应声突出,纵身便向宋云廷攻去。
  蓦地-----
  走廊中一声狂笑道:“少在银汉堡逞威风,我驼子可不答应。”狂笑声中,神驼崔九与火龙叟已双双跃出将二道截住。
  就在此时,场中轰然一声大震,宋云廷被癸水宫主人一掌震得斜斜歪歪,连退七八步远,但宋云廷绝不就此停手,略顿一顿,又猛然扑了过去。
  癸水宫主人瘦削的脸上此时已满布杀机,嘿嘿冷笑道:“你一定要寻死,本令主就成全了你吧。”
  风呼呼中,砰嘭,砰嘭,又是一连串的轰然巨响,朱云廷满面血污,踉跄又退后五步,鲜血直从口角溢出。
  宋继先见后心中十分不忍,朗声叫道:“伯父请退下,待我来。”
  宋云廷倏地大喝一声,双掌一翻,呼的一股急疾狂竣。猛然向前卷去,这一式是他余身功力所聚,力逾万钓。
  癸水官主人沉哼一声,双掌徐徐在胸前划一弧形,忽的一掌斜切而出,他这一掌既不带风声,也没有丝毫的火药的气味,但当两股无形力道接实之时,宋云廷的一个身子,倏然凌空腾起七八尺高,张口喷出一篷血雨,仆地便倒。
  宋继先出手稍缓,竟使宋云廷身负重伤,不觉怒愤填庸,纵身落到宋云廷身傍,一把将他扶起道:“伯父伤势如何?”
  宋云廷喘息着道:“我已经……不行……啦……不……不过……他……他的真力……也……也耗损得差……差不多……啦……”
  话未说完,蓦地一声狂吼,又喷出几口鲜血,宋继先将他轻轻放倒,霍的立起身来,指着癸水宫主人历声喝道:“老贼听着,这笔新仇我替你记下了。”
  当宋云廷倒地之时,正在那边和白魔女拼斗的妖冶妇人,忽的一声哀号,猛地扑了过来,伸手从地上将宋云廷抱起,对着癸水官主人恶狠狠的道:“义父,你好狠毒啊。”
  抱着宋云廷向堡外狂奔而去,癸水官主人面容一变冷峻地喝道:“与我回来。”
  可是,就在此时,宋继先已向他大步走了过来,呛哪一声,长剑出鞘,指着他道:“撤剑吧,今天该是我们清算总帐的时候了。”
  癸水官主人以天下令主自居,为人狂傲已极,但一则他久闻这个少年不大好斗,再则刚才宋云廷舍命和他力拼,已耗去他不少真力,是以不敢再事托大,当下也嚓的一声,将剑撤出冷冷的道:“这剑已十年未用了,今天因你破例撤出,你很值得自傲。”
  宋继先剑诀一领,冷笑道:“多言无益,快进招吧。”
  癸水宫主人手腕一震,身前倏然涌出一幢玄色光影,冷气森森,蚀骨生寒,呼的当头罩来。
  宋继先高喝道:“好一式‘雾锁梅出’,看小爷破解你的。”
  抖腕一剑倏向光中剌去,一道银虹直射入光影之内。
  癸水宫主人哈哈笑道:“怪不得你敢于抗拒本令主,原来你已练成了剑气。”
  宋继先一声不哼,剑似飞虹,漫空乱掣,顷刻之间,连击攻出八剑,招招都是凝足真力发出,威不可当。
  癸水宫主人功力原比宋继先高出一筹,只因刚才真力耗损甚多,是以丝毫不敢大意,也疾把剑势施开,迎击而上。
  双方这场剑斗,比旁人大不相同,但见一白一黑两道剑光盘空飞舞,金风剑气迷漫全厅,迫得群雄纷纷闪避。
  惠通长老眼看双方这场龙争虎斗,不禁暗暗念佛,咋舌不已。凌风、灵霄二道长,都自诩是使剑名家,看到这种剑势时,心中都不禁暗叫惭愧不已。
  顷刻之间,双方已过百余招,宋继先尽出一身绝学,剑势越来越凌厉,恨不得一招便把对方腰斩。
  但,癸水宫主人老谋深算,他一方面和宋继先动手,暗中却不断的运息调元,缓缓把耗损的真力恢复,以图伺机一举将对方伤在剑下。
  转瞬又是五十招过去,癸水宫主人的真力已渐恢复,长笑一声道:“小子,凭你这点点气候,若想与本令主作对,那还早得很呢。”
  宋继先怒吼道:“且等分了胜负再吹牛不迟。”
  手中剑势突地一变,银芒暴长,匝地卷了过来。
  就在此时,飒然一阵风声,二个宫装美妇人,裙带飘飘,飚然落入厅中,轻声喝道:“继先,你暂退下。”
  宋继先已知妈妈来到,疾的一撤身,后退五尺,将剑势收住。
  来人是朝阳峪主与霓虹岛主,出声将宋继先喝止后,指着癸水宫主人笑道,“尊驾意图藉此一网打尽中原武林人,可惜天不从人愿,你的计划已经失败啦。”
  癸水宫主人色变道:“尊驾什么人?”
  “朝阳峪主“又指着霓虹岛主道:“此位乃是雄崛东海的霓虹岛主。”
  癸水宫主人阴恻恻的道:“别以为你等人多,本令主却不承认此刻已经失败。”
  朝阳峪主冷笑道:“你命西门楚、九幽一美等暗中布下烟笼寒水无形之毒,意图将赴会的群雄毒死,在你的计算中,待得赴会的群雄来到银汉堡后,毒性即发,那时责任便在银汉堡了,赴会的群雄一见同伴纷纷毒发,定必与银汉堡起争执,那时不论谁胜谁败,都将蒙受很大的损失,这样一来,你便可坐收渔利,将两方一网打尽,是也不是?”
  癸水官主人仰天狂笑道:“是又怎么样?”
  “可惜的是你带来的爪牙都被阎罗王召去了。”
  癸水宫主人不觉面容倏变,立刻引吭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长啸,霓虹岛主格格笑道:“不用鬼叫啦,难道我等还会骗你不成?”
  癸水宫主人此刻面色已变得极为难看,半响方才厉声道:“你等胆敢伤害本令主的属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檐头一个人接口狂笑道:“少逞点威风,此地可不是癸水宫呢。”
  癸水官主人闪眼一看,只见檐头危然站着一个中年文生,指着他又是一阵哈哈狂笑道:“你自横天下令主,老夫匪号宇宙魔君,咱们不妨藉这机会分一分高下。”
  癸水官主人冷冷瞥了他一眼,还没及回答,宋继先蓦地一声大喝道:“且慢,银汉堡百余口冤魂,还等着他沥血祭奠呢,今天岂能将他轻轻放过。”
  癸水宫主人仰天笑道:“就凭你?”
  “不信咱们就斗一场。”
  癸水宫主人此时功力已全部恢复,暗骂道:“小子,你是找死。”
  宋继先跃身正待上前,朝阳峪主一摆手道:“继先,你暂且退下。”
  宋继先不敢不遵,只得将身形刹住。朝阳峪主缓缓趋身:上前道:“银汉堡究竟与你何仇,你竟一夜之间,将全堡百余口尽皆斩杀。”
  “哈哈,银汉堡自诩为天下第一剑派,怎会一夜之间被人杀光?纵然此事是真,说出来只怕别人要笑掉大牙。”
  “你不必语含讥讽,血债血还,宋氏的子孙绝不会饶过你。”
  “哈哈,你不必仗着今天人多,本令主可没把这几个人看在眼里。”
  朝阳峪主并不动气,凤目倏然对着惠通上人等一扫,徐徐的道:“诸位今天身历其事,该不会再误会本堡了吧!”
  “老衲等不知明察,实是惭愧已极。”
  “诸位如果毒性已解,此刻就请离堡吧。”
  惠通等刚才目睹双方神奇绝学,深知留在此间也没有用,于是一齐起身告辞道:“我等自知力有不逮,不能襄助夫人,就此告辞。”
  说完一齐告辞离堡,待得群雄一齐离堡后,癸水宫主方才转头对朝阳峪主道:“好吧,一年后的今天,本令主定在癸水宫候驾就是。”
  话落纵身便起,一萍子倏然一声震喝道:“一年之内,你等不得再在中原生事,否则我等不待约定期到,便复来癸水宫问罪了。”
  癸水官主人走后,朝阳峪主倏然趋近一萍子身旁,悲声喊道:“爸,原来你竟出家了。”
  一萍子叹了一口气道:“往事如烟不谈也吧。”
  宋继先想不到这位老道士竟是外公,急忙趋前,正待行见礼,一萍子疾的摇手制止,随对朝阳峪主道:“以你目下的武功造诣,只能胜得癸水官主人一招半式,但绝无法能伤他,而且反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朝阳峪主皱眉道:“今天既无法伤他,一年之后岂不是同样不能伤他。”
  一萍子指着宋继先道:“要抵癸水宫另一个主人,非他不可。”
  宋继先茫然道:“癸水宫怎的还有另一个主人?”
  “不错,此人乃是他的妻子,一身邪功已然登峰造极,要想破她那身邪功,非练成道家先天罡气不可。”
  “先天罡气岂是一年半载可以速成的?”
  一萍子长叹一声道:“此事一点不错,贫道苦练十年,不过只得三五分火候,自知资质太差,今生已无法望大成。”
  “这般说来,大仇说来永远无法报了。”
  “你别泄气,听我说,银汉堡当年所遭到灭门之祸,实际的主凶乃是癸水宫的另一位主人,你们刚才即使能杀死那自称天下令主的老道,不仅不能报仇,反倒要再度遭到奇祸,是以贫道乃与他相约一年、使他在约期内不再生出花样。”
  略顿一顿,继续又道:“有了这一年的缓冲,你便可安心在银汉堡内,勤练道家先天罡气了,相信以你现下的功力,再加上银河古鼎辅助,不难在一年内小成。”
  宋继先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一萍子复又道:“事不宜迟,你明天就开始,我先将口诀传你,你可再行参考老庄秘学上的文字,以你的天资,也许可以藉此参悟老庄秘学呢。”
  老道长为了怕引起他的尘念,匆匆将口诀传与宋继先后,便即飘然径去,朝阳峪主追之不及,不禁慨然叹道:“爸爸道心竟是如此坚固,竟不能让我稍进一点孝道。”
  霓虹岛主一旁劝道:“伯父既已参悟玄机,当然不愿再惹尘世烦恼,姊姊还宜善体亲心为是。”
  朝阳峪主凄然点了点头,随对沈玉芳道:“你与碧眼神翁、神驼等留在堡内护法,为师得回峪去一趟。”
  霓虹岛主也起身道:“蕴珍,你和小黛也留在这里吧,为师得回岛去练几种绝技,以备一年后去癸水宫赴约。”
  海宫姹女迅速看了宋继先一眼,默然点了点头。
  宋继先深悉二老心意,本待回绝,但又不违拗二老的意,只得欠身称谢道:“实际孩儿有北海毒翁与火龙叟陪伴已经足够了。“
  朝阳峪主只作未闻,偕霓虹岛主飘然径去。
  从此,宋继先便由二女陪伴,就在银汉堡苦练道家先天罡气,与参修老庄秘学内的玄机,本书到此告一结束。

  (全书完)
  Q群7649715中华武侠小说,哥舒OCR,轩辕一校于202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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