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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凌妙颜

[入库] 旧坑未满,新坑又挖:白丁《五音奉剑》,六十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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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5 15:06: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且说金琵琶李嫣红及铁笛史黑青二女,朝着司马笑予逃窜方向追去,不知不觉中日已西沉,没有发现司马笑予踪迹,心中大急。
  李嫣红暗忖:笑哥哥必赴云南点苍山,寻找粉蝴蝶公孙治追回玉佛。此处到云南,要经过四川,我们就沿着这个路线追上去。
  于是将自己心意告诉了史黑青,她没有意见,二女巧朝着这个路线奔去。
  走了两天,沿途也没得着司马笑予消息!
  这日二女来到宜都县北虎牙山,天色已晚,错了宿处,索性找了个崖穴在山中过夜。
  这时,正是暮冬季节,虽然寒风凛例,却是明月如画,高挂空中,二女在崖穴外就地坐下吃了干粮。
  史黑青是个不多讲话的冷漠孤僻人,李嫣红此时又满怀心思,两人都沉默地对着明月无语。
  时近午夜,万籁无声,静寂得令人可怕。正在此时,忽闻有歌声起自山下林间,其音凄恻幽怨!二女起而聆之,但闻:“泪湿兰干花着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更无言语空相觑,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流去!”
  闻其声,如见其人,歌唱者,不是情场失意,即是劳燕分飞的闺中少妇。这少妇歌喉清越,如黄莺鸣柳,其人必清丽艳美。
  二女不舍,乃循声入林探索,则落叶萧箫,杳无所见,怅然对视,似有所失!
  这是一片默林,排列整齐,月影扶疏,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如此幽境,必有雅人,适才歌唱者,必下居在附近。
  二女徘徊在默林中,顿感灵台清净,一无杂念,蓦地那歌声,自默林外又随风传来。
  所唱者,仍是那一首歌,但这次的声音更是凄惋悲怨,听来令人心酸!
  二女本来都是身世可悲的人,在这明月之下,听这动人的歌声,禁不住泪湿襟衫!
  李嫣红怀抱琵琶,史黑青手持短笛,不由随着歌声吹弹起来!’
  琵琶与铁笛音一起,歌声半途戛然停止。
  二女并未因歌声停止而停止弹奏,相反地兴趣特厚,吹弹更起劲,合奏出一首闺怨。
  “寒气暗侵帘幕、辜负芳春小约,应梅开遍不归来,直凭心情恶!独抱影儿眠,背看灯花落,待他重与画眉时,,细数郎轻薄。”
  她俩虽然读过书,但读得并不多,因为她们所用的兵器为乐器,故对曲牌歌词倒懂得不少,常用以调曲吹弹,可是对于辞句较深的歌词,有时还不完全懂得其意义。
  因此女听了那歌声,似含有闺中幽怨,故也情不自禁地吹弹出一首闺怨来。
  谁知因此闹出一场纠纷来,险些送掉二女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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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9 16: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俩将一首“闺怨”奏完,忽梅林外一阵清啸,啸声余音未了,眼前忽现一青纱蒙面女人。不知她用何身法,快得真如一眨眼间,二女大吃一惊!
  这清纱蒙面女人,身着锦绣黄色宫装,仪态万千,高贵雍容已极。从外表神态看来年约四十开外,似乎美到极点!若以冷魂仙子庄穆仪态相比,真如萤火与皓月之光,不知相差几许。
  青纱里,闪烁着炯炯眼光,步履间轻盈无尘,当然,行家眼里渗不进砂子,二女一见,知这宫装丽妇,怀有惊人武功。宫装丽妇来到二女身前,打量一阵,轻轻桀桀怪笑
  她这一笑,不但震动二女心弦,并惊讶得二女不相信这笑声是从这宫装丽妇口中所发出。
  如果说,夜枭啼声难听,则不如说这丽妇的笑声比如狼嗥!不但难听!且听来令人心胆俱裂!
  如此佳人,而珠喉恁地怕人,宇宙造物,为何如此捉弄人!
  但歌声却婉转动听,岂不怪事?那妇人轻微一笑,笑声能将二个武功内力不弱的少女震得心胆俱颤,如此可见她的内功已登峰造极。
  史黑青生性孤傲,明知这妇人是一代高人,但她想我不犯你,你也不能无故犯我,乃傲然不理。她哪知她们刚才的曲调触犯了这妇人大忌。
  李嫣红可是个精灵刁钻的丫头,一见这妇人不等闲,不管她是敌是友,先以礼见,以后就好说话了!
  因此,她趋前一步,深施一礼道:“我姊妹经过此地,贪赏月光梅香,无意打扰清修,请前辈恕罪则个。”
  那妇人仅仅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许久,才开口说话,她笑声如狼嗥,说话的声音当然也不好受,她厉声道:“你们是镜花池幻影子门人?”
  李嫣红同史黑青相顾愕然!她们根本不知道镜花池是什么地方,也不知幻影子是什么人,呐呐地答不上话来。
  那妇人似已浑然未见二女愕然态度,喃喃自语道:“奇怪,难道我看走了眼?”
  沉默片刻,那妇人仍厉声问道:“你们师承何人?快说!”
  史黑青早不耐烦,傲然冷硬地回道:“我们师父也不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我师潇湘馆主,我妹妹师父是木桑娘子,我叫铁笛史黑青,我妹妹名叫金琵琶李嫣红。统统告诉你了,你待怎样?”
  那妇人并未因史黑青态度而感不快,只是沉吟道:“潇湘馆主?木桑娘子?江湖上我没有听说有这两个人物。”
  沉吟一阵,似醒悟地“哦”了一声,曼声道:“你们跟我来,她的话,似有无比威力,二女不由自主跟随她身后走去。
  穿过梅林,是一个山峰,山峰下有一座白石屋,巍峨在苍翠绿林里耸立着,与这绝佳景色,和这位丽装妇人服饰,极不调和。
  最奇怪,这间白屋,竟似碉堡型,外面看来约有三层,占地颇大。除了有个矮门通出人外,连窗也没有一个,阴森森的气氛,令人窒息!
  她并没有将二女引入碉堡似的屋子内,在屋外停下来道:“你们接我三招试试看,两人一齐上。”
  二女摸不透这妇人是何路数,对自己二人又有什么用意,实感迷惘!也许是师父的好朋友,大概是考验我们功力如何吧?可不能丢师门的脸,应好好地露一手,就凭师父所创三奇招,也得使她不敢小视我等。
  二女是同样的想法,不过史黑青对她阴阳怪气神态极看不顺跟,冷泠邀道:“莫说三招,就是三百招也得接下。”
  李嫣红料定这妇人功力绝高,合两人之力,不一定就能自保。她知道史黑青性傲,生怕她说出单打单斗话来,这样准败无疑,乃急接着道:“老前辈既要指点后辈,我姊妹就不客气了,不过请手下留情。”
  那妇人对史黑青傲慢态度,还没有什么不好反应,但对李嫣红的恭敬,反而感觉不耐地道:“别废话,注意接招!”
  未见她脚步怎样移动,人已闪至两人身侧。锦锻袍袖轻轻一拂,一股绝大劲力,直袭二女左右肋,劲力之大,身形之快,实所罕见!
  二女大惊,知不能硬接。
  李嫣红刁钻得紧,急向史黑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向左边避开,自己则向右后纵退。
  这样,最多只有一人能受击,一人则可避免。
  二女轻功本已具上乘,倏地一分开,两人均避开她那一袍袖。
  那妇人一招落空,也感惊讶!想不到她终久磨练的“飞花袖功”的一招“春城无处不飞花”,竟被两个小妮子躲过,这是难以使她相信的事。
  她冷哼一声道:“第二招到了。”
  说到,袍袖左右拂去,这次她用上了五成力,一招“东风无力百花残”向二女小腹拍去。
  她这一招,看来软弱无力,实际内含无穷真气。
  二女已知厉害,不约而同纵高三丈高,身形绝快,饶是这样,两人双足仍被扫中,痛彻心脾。
  二女恼羞成怒,在空中一使暗号,身形一落地,不等那妇人使出第三招,两人的金琵琶及铁笛已出手。
  因对方功力太高,二女一出手,双臂贯以真力,就各使出师门要命三奇招中“电闪雷鸣”,第一式“狂风骤雨”,及第二式“雷火燎原”,向那妇人反击。
  果然,这要命三奇招凌厉神奇非凡,顿时场中真个陷于狂风暴雨之中,风声吼吼,地面卷起一阵灰尘,如波涛滚滚!声势惊人!
  那妇人一见二女使出要命三奇招,倏地面色大变!
  只见她身形微闪,腾跃在空中,锦缎双袖一摆,使出一招“满天风雨摧落花”,如一头大鸟似的,向二女的金琵琶及铁笛拂出,这次她可使出八成劲力,凌厉无俦!
  她这一招是借力使力,运用的非常巧妙神奇,满想定将二女的要命三奇招化解,完成她数十年宿怨。
  她这“飞花神功”绝招,与二女要命三奇招,同为软力,两股力量一相接,发出“噗噗”一声闷响。
  一声闷响后,将那妇人所期待的美梦击破了,在空中被击于地面后退三步。
  二女亦拿桩不稳的被震得后退丈余!
  三人均被惊得面面相觑呆立当地。
  那妇人接着是一脸的阴沉,全身颤抖摇动,如斗败了的一只公鸡。
  她沉吟半晌后,喃喃自语道:“十多年来的磨练,仍敌不过她这要命三奇招,我好恨啊!”
  原来,她一见二女,从兵器看出,已知她们路数,虽二女所回答的不对,仍未解除她的猜疑。
  因此,她之所以要同二女过招,就是要逼使她们显露出底子。并想逼她们使出要命三奇招,好借这个机会考验她十多年来所磨练的“飞花袖功”,能否克制要命三奇招。结果她还是失望了!
  虽然二女被击退丈余远,但她自己亦被震退三步。如果不是功力雄厚,怕不伤在二女手下?
  如此看来,这“飞花袖功”如想克制她十多年来的敌人,那是难以使她如愿的。
  她失望、悲伤、怨恨,交织在她心头,青纱幕里,簌簌流下几滴泪水!
  李嫣红见她神态,并见她懂得要命三奇招,想这妇人与师门必有很深渊源。机灵地趋前行个礼道:“不是老前辈手下留情,我姊妹怕不已命丧黄泉,我向你老磕头?”
  那妇人见李嫣红一派恭敬,态度不由对她略有好转,可是仍不失冷得如冰的神气,她道:“别在我脸上贴金,我问你们一一”
  说到这里,又声色俱厉,继道:“是不是你们师父,令你们来讥讽我的?”
  史黑青沉下面孔,生硬地道:“我们是路过,没有谁叫我们来,也没有讥讽你。”
  蒙面妇人厉声喝叱道:“你还辩嘴,你们适才为什么要奏出那一首闺怨?”
  李嫣红为了要追赶司马笑予,实不愿多惹是非,恐怕史黑青说下去将那妇人弄僵,忙接着道:“我们适才在梅林中听了那动人的歌声,偶而引起感怀,吹弹出不成旋律小曲,有扰清耳,万没有讥讽之意,请老前辈见谅!”
  蒙面妇人没有理会李嫣红,沮丧地又自咏道:“泪湿阑干花着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一一”
  咏到这里,声音凄厉地道:“我洒了多少泪?恨了多少时?天乎!”
  李嫣红听那妇人哼出来的歌声,即是她们在梅林听到的那一首歌,分外清越、不像她说话那样尖锐难听。不过歌声却过于凄恻,感人心弦!
  蒙面妇人又接着低咏道:‘寂寞朝朝一一”
  她突然转过身,对着二女,吼道:“独抱影儿眠,背看灯花落一一你们说,是谁使我这样?还要奏出这首词儿来讥笑我!”
  她说着全身颤抖起来,忿恨填胸道:“我要用最毒辣的手段,对付你这两小妮子,要叫她要心寒,不管你们是不是她的门徒,你们的武功是她所传授不会假。”
  史黑青听了不服道:“我们并不怕你,别吓唬人,不过,你得弄清楚,你所认定的仇人到底是谁?真是我们师父,这梁子我们架上了,决不退缩,如果不是我们的师父,你不怕江湖上人笑话?”
  她厉声道:“你们适才使出要命三奇招中‘电闪电鸣’,第一式‘狂风骤雨’,及第二式‘雷火燎原’,还有错?”
  李嫣红、史黑青内心感到无限惊诧,怎么师门要命三奇招,接连闹出难解的谜,我们五人自个儿还没闹清,现在又冒出这样一个怪妇人来,真令人费解!
  李嫣红即道:“不错,我姊妹适才因老前辈功力过高,才使出要命三奇招‘电闪雷鸣’中的第一式及第二式。不过,我姊妹根本不同门,我师尊是木桑娘子,我姊姊师尊是潇湘馆主。”
  她厉声叱道:“胡说,使出同一奇招,硬说不是同门,你再刁嘴弄舌,我可不客气动手了。”
  李嫣红知道难以说明白,连自己也还是迷糊的,再说下去,弄僵了更难有和好机会。
  她机灵地说道:“老前辈真是见多识广,能说出我们要命三奇招,江湖上没有第二个人。”
  想这样一奉承,她一定是高兴了,然后再慢慢借机会逃走!
  谁知,那妇人桀桀怪笑一阵,这笑声较前一次更难听,更刺耳,更令人稳不住心灵。
  她笑后,突然伸手揭去面纱,凄厉道:“你们看我面貌,我怎不懂?”
  李嫣红一见她面貌,惊叫一声后退数步,史黑青虽然性情冷漠,心头也不无有一点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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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9 16: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三章 摘叶飞花

  原来那妇人脸上红黑交织,凸凹不平,鼻子内陷,只现出一个大洞,嘴唇肿大,左眼已瞎,右眼珠暴露大如核桃,如果说魔鬼难看,她这付尊容比魔鬼更难看十分。同她雍容华贵外表,真成一个强烈对比。
  她圆睁着一只独眼,漫声道:“她那一招‘雷火燎原’,当然较你们深厚得多。我记得在她那一招使出,只见火光一闪,我脸即感到一阵焦灼,随后昏倒在地,在我醒转来时,我面孔就变成这样了。”
  李嫣红适才一句话,本来是想讨好她的,不料反而引起她的悲愤,这是始料不及的。
  这个灵精鬼,心灵又一转,甜言蜜语道:“我明白了,老前辈是被要命三奇招所害,这人也真可恶,偷了我们奇招,有一天我知道她是谁,定要求我师父去打她一顿。”
  丑妇人迷糊地道:“要求你师父去打她一顿?打那个使出要命三奇招的人?”
  李嫣红见她态度缓和点,不由得意地道:“是啊!她用我师父奇招来伤害老前辈,怎么不该打?”
  她沉吟一阵后,似醒悟地大声道:“你愿意打你师父?”
  李嫣红双手摇摆,忙道,不对,不对,求我师父去打她!”
  她冷笑一声道:“用要命三奇招的就是你师父。”
  李嫣红急得又忙道:“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师父。”
  她厉声道:“要命三奇招,是她所创造,江湖上没有第二人能懂,怎么不是你师父?你这刁钻丫头!”
  李嫣红暗叫一声糟了!怎么说来说去又拉上这个难解的问题上,真是弄巧反拙。
  她眼珠一转,恭敬地道:“谈了半天,还不知道老前辈是谁?能否赐告名号?”
  她想转移话题,摆脱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丑妇人道:“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史黑青在旁憋了半天没有开口,早对这丑妇人不高兴,向李嫣红道:“妹妹我们走吧!你看天快亮了。”
  不知不觉中月亮早已西沉,天色渐现出鱼白色。
  李嫣红见史黑青一提,于是见机向那妇人敛衽一礼道:“打扰了老前辈一夜,就此告辞,日后有缘再见!”
  说完,不等丑妇人开口,二女转身拔步就走,走了两步,那丑妇人身形一晃,拦身在她们身前,冷笑一声道:“你们还想活着离开?”
  史黑青气极了,铁笛一摆道:“你待怎样?”
  她黄袍长袖一拂,一股劲风将二女扫退数步道:“识相的,随我到碉堡里去!”
  史黑青生性慢孤僻,哪吃这一套,冷然道:“不识相又如何?”
  论功力,二女与之相比,当然差得太远,适才她同二女比划,目的是在引她们使出三奇招,故动手间,没有用上真功夫。
  这回可不同了,她听了史黑青的话后,只见身形一闪,快如疾风,二女还未来得及注意,已被点中麻穴。
  她将二女挟在肋下,转身进入碉堡式屋子内,二女虽被点中麻穴,但神志是清醒的,见这碉堡内除了饮餐器具外,什么也没有。
  上了二楼一看,上面还有一层,这二楼上,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一张木椅,非常整齐清洁。
  她将二女穴道解开,不理会她俩,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将青纱面罩蒙上,然后才向二女道:“现在有两条路,任你们选择,一是拜我为师,一是自杀。后一条,我还是看在你们资质份上,如果要我亲自动手,那就有你们好受了!”
  史黑青气得一声怪叫道:“拜你为师?休想。别说我们有师父,就是没有,绝不会拜在你这丑八怪名下。”
  她恼怒地瞧着史黑青恨道:“你说我丑?我年青时不知要比你好看多少倍!嗯!你也生得不错,只可惜面皮黑一点。”
  李嫣红闷不作声,心里盘算着逃脱计划,想了半天,想不出一个办法来,听了她们谈话,忽灵机一动道:“我们的师父,比老前辈更要丑上十分呢!”
  此话一出,史黑青同丑妇人同时一愕,看她说话神态,似乎很认真,不像说假话。
  丑妇人半信半疑的问道:“你师父真丑得比我难看?”
  李嫣红极力装出一副正经回答:“我哪有这么胆量来骗你老人家。嗯!我师父丑得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来。”
  丑妇人沉吟半晌怒道:“你师父生得美如天仙,你骗谁?”
  李嫣红忙申辩道:“她原来是美如天仙,后来变丑了的。”
  丑妇人即问道:“她是怎么变丑了的?快说!”
  李嫣红原来的意思,是想讨丑妇人的好感,从她言语之中,料定她同她所说的那个师父,定有很深的仇恨。
  现经她寻根问底的问,反而愕着,一时答不上话来,丑妇人道:“小妮子,你讥笑我,你骗我,我可要给你点苦头吃!”
  李嫣红着慌了,忙道:“我才不骗你,她是受了别人伤害。”
  她走到李嫣红面前问道:“是谁?”
  李嫣红本来是乱说一通,毫无根据的,她问得紧,她也更随口乱扯了,回道:“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武功奇高的男人,为什么原因,我师父没有告诉我。”
  她生怕丑妇人再问下去,故补上最后那一句。
  她听了李嫣红的话,不料信以为真,高兴得喉头颤动的喃喃自语道:“一个武功甚高的男人,那一定是他,那一定是他,哈哈哈!”
  她转向李嫣红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李嫣红心说:“见你鬼,哪有这回事。接着又感觉内疚,不该来骗她,看她定有一段伤心史,她是个可怜人!”
  丑妇态度和善多了,向二女道:“我希望收你们二人为徒,能答应吗?”
  二人同时摆了摆头,表示不同意。
  她忽然起身道:“我给你们看一件东西,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说着引导二女走了第三层楼。
  二女来到三层楼见屋角处蜷着一个人,全身抽搐痉挛,想是被错骨截筋法点伤,可怜已极!痛苦得只有一口气,二女一见心寒!
  她们走几步,仔细一打量那人,不由同时惊叫一声,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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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9 16: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文说到李嫣红史黑青二女,在宜都虎牙山白石碉堡楼上,见一人受了错骨截筋法,蜷伏在屋角,痉挛抽搐,状极惨痛!二女走近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她俩所追寻的司马笑予。
  二女看清,心中一阵惨痛,当即昏倒在地!
  片刻,二女悠悠醒来,抱着司马笑予痛哭不已!此时司马笑予只有丝丝一口气,离死不远。
  丑妇人见状不由一愕,漫道:“原来你们是一道的。”
  李嫣红暗忖:如果同丑妇人顶撞,笑哥哥更难望解救,以我二人功力,同她相差太远。硬来,绝无占胜把握,不如软求,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史黑青傲慢成性,一见司马笑予惨状,本欲咆哮起来,但终于忍下一口气,按捺下性子,希望李嫣红能设法挽救,她深知她精灵刁钻,诡计多端。
  李嫣红止哭起身,向老妇人深深一揖道:“不错,这人是我们的哥哥,不知因何触怒了老前辈,下此毒手?老前辈如果解除他的痛苦,至于收我俩为行之事则好商量。”
  丑妇人怪笑一声道:“这小子原是你们哥哥,哪敢情更好,原本我想收你们为徒,现在打消此意了,要将你们一起处死,不过一一”
  停一停,诡谲地冷笑一声,接着道:“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处置你们,要你们亲眼见这小子惨痛的死后再动手。等着,不久了,最多再过两个时辰。”
  二女的这线希望也告绝望,不但救不了司马笑予,连她两人性命也难保了。
  史黑青再也忍耐不下,大吼一声道:“你这丑八怪,狠心狼,我笑哥哥同你有个仇恨?先说个明白,我们这样糊涂的死去,变厉鬼也要报此仇恨!”
  丑妇人也厉声道:“报仇,对!我这不就是报仇吗?你这孩子说得很对。”
  李嫣红抱着最后希望道:“我笑哥哥初入江湖、从未与人结仇,我敢担保。请求前辈手下留情,留下他一条生命吧!真如前辈所说有什么过节,我姊妹愿舍此一命,担代下来,接受一切折磨。”
  丑妇人不为所动,冷笑连声道:“你们本来也难逃手,怎能担代别人痛苦?”
  打也打不过人家,只有一派软求,李嫣红又哭诉道:“难道你老人家,一点也不怜悯我们吗?”
  丑妇人厉叱道:“谁怜悯我来?”
  李嫣红看了司马笑予一眼,心如刀割,看他最多只能支持两个时辰,与其让他慢慢折磨而死,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于是忍着怒火央求道:“前辈真不施一点恻隐之心,那么请求给他一个痛快吧!”
  丑妇人恨声道:“他只受这短短的痛苦,算得什么?我已受了十多年痛苦呢!”
  史黑青气得跳了起来,指着老妇人道:“你到底是如你所说的,同我们那个师父有仇?还是同我们笑哥哥有仇?江湖上恩怨分明,你且说个明白。”
  丑妇人漫声道:“与我有仇的是你们那个师父,这小子与我没有仇恨。”
  李嫣红忙接着道:“既然我笑哥哥同你没有仇恨,那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她缓慢地道:“因为他极像一个人,所以我要这样対待他。”
  二女暗忖:这妇人是受过极大刺激抱恨于心,故对同她仇人生得一样的人,也一并痛恨起来!
  以笑哥哥绝世武功,仍受制于她,她的功力实也登峰造极。但她还敌不过他的仇人,那么她的仇人幻影子武功更是超凡入圣。
  可惜,二女不知道那个幻影子所在的镜花池在什么地方,不能即刻前往求救。
  不过那只能请求替司马笑予报仇雪恨,但来不及挽救司马笑予一条生命,因为他已奄奄一息了!
  史黑青见软求无望,将心一横,即手执铁笛举近唇边,想施出“铁笛定心”同丑妇人一拼。
  李嫣红忙制止向她耳语道:“姊姊暂忍耐一时,候笑哥哥断了这口气,我们再同她一拼,不然会更使笑哥哥难忍受痛苦。”
  史黑青似醒悟地点点头,如果“铁笛定心”及“琵琶玄音”施展起来,司马笑予哪能抵抗?定必痛苦上更加痛苦。
  李嫣红见央求已无望,也就死了这条心,但一见司马笑予那苦惨状,不啻身受。这种错骨截筋法,各派手法不同,在两人抱着司马笑予痛哭时,已暗自试过,无法解开。
  司马笑予更是不济了,抽搐停止,呼吸也没有,只胸口尚有一点暖气。
  二女轻轻将司马笑予停放在地板上。史黑青将他蓬乱的头发理顺,在头顶打了个道士髻。
  李嫣红将他衣襟整理整齐后,解开自己胸襟,从头项下取出一块九龙玉佩,想挂在司马笑予胸前。
  丑妇人始终在注意二女的动作,但她对二女凄惨的神态,毫不受一点感动。与其说她的心是铁石的,毋宁说她的心是一颗钻石,比铁石还要坚硬!
  在她一见李嫣红手中的九龙玉佩,打量一阵,青纱面幕里倏地精光暴射,身形一晃,来到李嫣红面前道:“将那块玉佩给我。”
  李嫣红赶紧将玉佩很迅速的又藏在怀中,怒道:“你别赶尽杀绝,难道一块玉佩,你也看红了眼,岂是闻名江湖人物所为?”
  丑妇人甚是焦急喝道:“快给我,快给我!”
  李嫣红冷笑道:“这一块玉佩,也不是宝物,能值几何?因为这是我笑哥哥送给我做纪念的,现在他死了,我对不起他,没有力量来救他。所以将他的原物奉还,你这一点恩惠也不施舍?要来夺取,你还是人吗?”
  她看了司马笑予一眼,急得大喝道:“我只看一下,我只看一下!”
  说着一面急伸掌向司马笑予百会、中庭、气海三大穴拍去,司马笑予立即轻轻颤动一下,又归原样如死人一般。
  二女以为她下了绝手,了却司马笑予残生。
  李嫣红这时才横下心头,反正笑哥哥已死,无所顾虑,她们正欲与她以死相拼。她向史黑青使了个暗号,双双出其不意的跃下二楼。丑妇人不舍地追至二楼,二女已窜至碉堡外草坪上。
  丑妇人追到草坪,正耍开口想说什么,但二女的乐器已弹奏起来。
  李嫣红的金琵琶“叮咚叮终”之声,与史黑青的铁笛“呜呜”之声,相互交织着,奏出一段令人神智难以抵抗的曲调来。
  李嫣红的“琵琶玄音”与史黑青的“铁笛定心”均是外门玄功。二女均有八成火候,以真力弹奏出来,等闲人一被这音调侵袭,立即神乱意迷,心灵失掉主宰。
  此时,况是合二人之力,功力更是增加了一倍,但闻琵琶之音,如狂风暴雨,铁笛之音呜呜如虎吼雷鸣。继而两音相配合,如万马奔腾,如怒潮澎湃,顿时仿佛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丑妇人亦不敢大意,赶紧趺坐在草地上,闭目定心,调息运气,她的内功已登峰造极,“琵琶玄音”及“铁笛定心”终不能损耗她分毫,她平静得人忘我之境。
  约一刻,琵琶音突然转变如花底黄莺,清脆婉转。铁笛音如滩下流泉,幽咽清澈。听来令人如悠游青山绿水间,名利恩怨不复存于心!
  丑妇人如入定老僧,仍不为所动。
  片刻,琵琶又转变为细缓,如附耳私语,哀怨悱侧,铁笛音如秋风落叶,凄凉愁惨!
  丑妇人听了这两种音调,顿时恍如处身在十多年前,被情人遗弃后的景象。仿佛徘徊在花前月下,又如支颐独坐在妆台镜前!又如午夜梦回,辗转于锦榻绣衾之上。
  一幕往事,萦回心头,她不由地热泪盈眶!
  她已被“琵琶玄音”及“铁笛定心”所迷惑了!
  二女更加不遗余力弹奏有劲!
  丑妇人更被两种凄凉悲惨声音感动得初时嘤嘤啜泣,继而则掩面嚎啕大哭!
  是时候了!二女蓦地闪身至丑妇人面前,快逾疾风,金琵琶及铁笛,两股兵器猝然齐下。一拍她脑门,一点她下盘丹田穴。她正神智不清,哭得迷糊,毫无所觉,眼见就要死于二女手下。
  不料金琵琶及铁笛,出手一半,二女不约而同,倏地沉腕收招。突然脑际涌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怜悯之心,阻止了她们行动!
  二女收招对视,禁不住也大哭出声,转身急奔人白石碉堡内。
  原来二女两股兵器出手后,见丑妇人可怜悲惨神态,心头忽掠起一幕丑妇人在情海中挣扎情景。心头一寒不忍下手,故猝然收招!
  琵琶及铁笛两音戛然停止之际,杨紫艳、冷魂仙子、孔白洁三女亦于此时到达。
  因为她们五人,是先后在一个时辰出发离开沙洋,冷魂仙子、孔白洁在途中即赶上杨紫艳,故三女联袂而行追赶到此地。
  三女到达虎牙山,闻到琵琶及铁笛两音。从这声音中知是李嫣红、史黑青所发,而且料定她们遇上劲敌,不然不会施展起玄功来。
  杨紫艳等三女循声追来,一见果然是李嫣红、史黑青两人正相对而哭,倒把她们愕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
  杨紫艳忍不住首先高叫道:“李妹妹、史妹妹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可曾追上司马笑予哥哥?”
  李嫣红等正哭得伤心,一听到杨紫艳呼唤,大喜地叫道:“你们快来,笑哥哥已被这妇人害死在碉堡楼上。”
  三女一听,如五雷轰顶,杨紫艳闷不作声,忍着满眶泪珠,抽出紫玉箫急向丑妇人点去。
  冷魂仙子急得也是话也不说一句,直向碉堡楼上奔去,孔白洁则又是放声大哭跟在冷魂仙子身后。
  冷魂仙子、孔白洁奔到楼上,见司马笑予直挺的平卧在楼板上,面色苍白。冷魂仙子伸手一摸他胸口,尚有微弱跳动,并没完全死去。  
  因为丑妇人适才已将司马笑予穴道解开,故情况较为好转了。
  孔白洁这个生性怯懦的女孩子,仍只是一味地哭泣,冷魂仙子道:“孔妹妹别哭了,笑弟弟死不了,你身上可有什么灵丹?”
  孔白洁经她一问,倒也想起司马笑予身上带有他师父的“还魂丹”,忙回答:“笑哥哥身上带着有。”
  冷魂仙子、孔白洁二女由司马笑予身上搜出“还魂丹”,即忙施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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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9 16: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却说那丑妇人自琵琶及铁笛二音停止后,她才清醒过来,一身冷汗湿透衣襟。回忆她在入迷之时,李嫣红、史黑青极容易置她于死地,知道这是二女手下留情,心中不无有点惭愧!
  她正愕然间,蓦地一阵冷风含着极大劲力,直向脑门百会穴点来,大惊地急闪身避过。回首一望,原是一个身穿紫色衣女郎,含着满眶泪水,手执玉箫,向她拼命打来。那身穿一红一黑的少女却反而在一旁呆望着,她不禁愕然!
  杨紫艳一招落空,闪身接连扑击,并叫道:“老妖妇还我笑弟弟命来。”
  话音未落,紫玉萧一招“翠黛双蛾”点向丑妇人双眼。
  丑妇人一听她语气,知这紫衣少女同司马笑予有很深渊源。因此不愿同她恶斗,如果真正打起来,杨紫艳岂是她敌手?
  她见杨紫艳紫玉点到,宽大左袖一拂,不但将紫玉萧扫偏,且将杨紫艳震退丈远外!
  杨紫艳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妇人功力如此高绝。她又试递出三招,招招狠毒,亦均被那妇人双袖震开。
  杨紫艳知遇上高人,心一正想施出师门三奇招一拼,突见冷魂仙子身背着司马笑予在旁高叫道:“杨妹妹,我们走,先救笑弟弟要紧。”
  丑妇人见冷魂仙子背负司马笑予欲去,不由大急,忙舍杨紫艳向冷魂仙子奔去,焦急地喝道:“快将他放下!快将他放下。”
  史黑青急向冷魂仙子道:“姊姊同妹妹背着笑哥哥先走,我们同杨姊姊在后抵挡一阵。”
  说着同李嫣红一摆铁笛及金琵琶,双双拦身在丑妇人身前,杨紫艳亦闪身逼近。
  不由分说,三人三般兵器齐向丑妇人点、打,如狂风暴雨,迫得丑妇人又急又怒,口不住地大叫道:“快将他放下,还有那块玉佩给我!”
  她焦急得有点辞不达意了!
  三女哪听她那一套,仍不停地猛攻。
  丑妇人实在逼得怒极,两袖左右一挥,三女即被一股劲风扫开二丈远外,但三女立即又连袂攻上。
  此时,冷魂仙子及孔白洁背宁司马笑予已穿过梅林,丑妇人更是大急喝道:“你们到底听不听我的话?”
  史黑青冷冷地道:“你这丑八怪,刚才不是我们手下留情,怕不早死在我铁笛之下,你还有何话可说。”
  丑妇人焦急之色现于言表,她们始终不明白她的真意,总以为她是不放司马笑予。
  四人纠缠了顿饭工夫,杨紫艳向史黑青李嫣红一使眼,三人倏然而退,向梅林中窜去。
  丑妇人不舍地在后追赶!
  三女奔到梅林中,见那丑妇人仍在后追来,李嫣红于是灵机一动,将九龙玉佩向她掷去道:“好!这个劳什子也不值几何,就给你。”
  李嫣红想丑妇人口口声声要这九龙玉佩,以为她是误将这玉佩视为是个宝物,李嫣红知道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玉石所雕成,并没有什么可贵之处,她既然要,就给她,免得在后纠缠不清。
  丑妇人接过九龙玉佩停下,急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来,大小色彩同九龙玉佩一样,只是花纹不同,她那块玉佩上面雕镂的是九只凤凰。
  丑妇人将九龙玉佩同她自己那块九只凤凰玉琛一对照后,大惊大急,将两块玉佩收藏在怀中,赶紧拔步又追。
  李嫣红将九龙玉佩掷给丑妇人,果见她停身不进了。三人赶快加紧脚步追上了冷魂仙子,将丑妇人丢在身后。

  ×      ×      ×

  宜都虎牙山,连绵百十里,古树拔天,棘丛杂生。李嫣红精灵的建议,暂且不要离开虎牙山,先寻个崖洞藏身,施救司马笑予。她说丑妇人定不舍仍要追来。
  众人认为她的话很对,即寻觅个崖洞停下来。丑妇人哪知她们仍未离虎牙山,果然施展起轻功向宜都官道上追去,因此错过。
  丑妇人到底是谁?同要命三奇招创造人有何恩怨?她见了九龙玉佩为何大急?此时暂且不谈,以后自有交代。
  且说五女觅到一个崖洞后,又寻来一堆茅草,将司马笑予放在上面卧着,急忙施救。
  司马笑予不过是穴脉被封太久,内部并没有受重大伤害,经五女以本身真力推拿导气,到晌午时,已渐渐好转,不过神智还未完全清醒。
  李嫣红趁这时,才将遇上那丑妇经过说了一遍。众人猜测半天,摸不透丑妇人来历,及如何与司马笑予结下仇恨。
  她们备有干粮,各自吃了一点,一面继续替司马笑予导气推拿,一面谈谈说说,不觉红日西沉,夜幕笼罩了。
  到了午夜,司马笑予已完全清醒,他仍紧闭着双眼,回忆昨天与个外表看来很高贵的妇人一场经过。
  原来司马笑予那日在沙洋乱山崖,愤而离开五女,果然直奔四川转道滇西,意欲赴点苍山,寻找粉蝴蝶公孙治。因他怀疑玉佛仍在公孙治手中,不可能落入鬼骨神鸠白磔之手。如果玉佛已落了白磔之手,公孙治绝不能活着,定被杀死灭口无疑。可是他在天王寺放走公孙治时,并没想到这一点。
  他心挂记着玉佛,因而脚程甚快,加紧奔窜,一日夜工夫来到了宜都境界,较一众女早到一天。
  他心急如焚,在宜都略进饮食,备了点干粮,又继续前进,经过虎牙山下,就遇上蒙面妇人,她一见司马笑予,不知为什么就怒火填胸,出其不意将他点倒,挟持而去。
  蒙面妇人将他挟至白石碉堡楼上,又用极狠毒的错骨截筋法来折磨他。但哑穴麻穴均被封闭,想同她理论也无法开口,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同那蒙面妇人有何仇恨?
  他想到这里,忽感觉周身穴道似已被解开。他仍紧闭双眼,试一运气,果畅行无阻,继续调息运气行转三百六十周天,通过督任二脉后,精神顿感舒爽。
  他继续行功下去,约莫一个时辰,这才睁开双眼。一见自身在一个崖洞内,身旁睡着五女,大吃一惊!
  五女因替他导气引息,真力消耗太多,故疲倦不堪熟睡正香。
  他用极轻微的动作,背上长剑,步出洞外。
  寒风料峭,皎月在天,此时天已过三更!
  他仰望天空除了月亮,就是闪烁的繁星。大地一片沉寂,有一种孤独凄凉的气氛,包围在他心头,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感怀。
  这几个月来,从离师下山,一直到现在的生活,仿佛是一幕情节复杂的戏剧。他认为这幕戏剧,无疑的是一幕悲剧,他在这悲剧扮演了主角,尝遍了悲欢离合艰险危难的滋味,日后还不知如何结局。
  他知道,他脱离了那蒙面妇人手掌,是被五女所救,更感觉烦厌。不愿五女对自己继续施恩,接受她们一次恩惠犹如加深一层罪恶,更不能自拔!  
  他想欲解脱自己,只有牺牲一死了之,但目前他还不能死,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大丈夫生得要有意义,死也要死个明白。师尊十数年教养之恩,岂能不报?还有他的父母,到底是谁?在死以前,也不得不探个明白。
  他下了个决心,先追回玉佛完成师命后,再去寻找亲生父母,这两个心愿完成,再了却残生。
  目前最要紧的是摆脱五女的纠缠!
  想到这里,他毅然头也不回地施展起“掠光摄影”轻功向山下奔去,快如流星闪电,眨眼人影已杳!
  五女内功均已臻上乘,虽然一时疲倦熟睡,但惊觉仍甚灵敏。在司马笑予走出岩洞不久,冷魂仙子第一个发现。在她赶出崖洞之时,终于迟了一步,司马笑予已施展奇绝轻功窜下山去。
  冷魂仙子赶紧叫醒众女,众女嗟叹怨恨一阵即连袂接踵追下。
  且说司马笑予离开崖洞,施展奇绝轻功,往山下急奔,不一刻已奔窜三十余里。
  此时,天才交五更,朦胧的月光,及闪烁的星星,渐隐晦不明。
  司马笑予奔到虎牙山麓,忽见一个人影一闪,隐没于山麓下一片森林内。身法之快,是他出道以来所仅见,心头立即一怔。
  他原以为是五女追到,但随即想到那人不是五女中任何一个人。五女的轻功,都在他之下,但以他奇绝轻功与那人一比较,很明显的高不了她多少。
  凡是练武的人,夜间发现了夜行人,都抱有好奇心理,定必要追下去探个水落石出不可,除非自认自己武功不及对方,或是自己行为不正,才不去招惹麻烦。
  司马笑予一发现那人,难免也不被好奇心所驱使,欲立即追下探个明白。
  但他终于犹豫着停身未动,心想自己的事,正闹得千头万绪,何必再去多找麻烦。看那人一份轻功,武功绝不弱,追下去,不一定能对付得了。那蒙面妇人不即是前车之鉴吗?她已给我一个最好的教训,说不定那人就是她,我还是早早避开吧!
  他绕过前面那一片森林,意欲向森林右侧官道上奔去。在他将要窜上官道,离那片森林右侧不远处,忽有一个清脆叹息声音传入耳膜!
  那声音极其轻微,若非司马笑予内功精深,甚难听到。司马笑予又愣了一阵,下决心不理。可是在他刚拔步前进,那森林内突又一阵呜咽噪泣声音传来。声音仍是那么低微,含有无限幽怨凄怆!
  司马笑予再也忍不住,想探个究竟,于是借着崖石阴影,潜到森林边,再借着低矮树枝,以极轻微的动作隐蔽前进。他知道那人武功高深,只要有一丝丝声响,就会被他发觉。
  在他进入森林不远处,忽见一人,身穿黄缎宫装,面蒙青纱,他吓得亡魂落魄的连大气也不敢吐。原来那人,正是用错骨截筋法来折磨他的那个蒙面妇人。
  其实司马笑予的武力,并不在那蒙面妇人之下,只是因无意被蒙面妇人所制,受了极厉害的痛苦,故而一见心胆俱裂!赶紧抱头鼠窜而逃!
  那人正是白石碉堡中的蒙面妇人,她因追赶五女,在这虎牙山附近,徘徊了一夜。她武功虽然绝高,但精神却有点失常,因而耳目不大灵活,故没有发现司马笑予。
  司马笑予施展起奇绝轻功,离开森林,奔上了官道,此时天已大亮。
  在官道上奔跑了一阵,约半日时光,窜到荆门山。他停下来吃了点干粮,休息一会,正欲起身前进,忽感一阵头晕目眩,四肢酸软无力,敢情又要病倒了!
  司马笑予不是铁打的人,当然抵抗不了身心的摧残,故又有点感冒了。
  这天他停下来,找了个山村居下,好在他身体结实而内功绝高,在山村里休息了半天,调息运气一阵,已经将病魔驱散。他决定素性在此地养息一夜,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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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9 16: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家是个猎户,只有夫妇二人,对他甚好,招待也很周到,这一夜他感觉无比的舒爽,睡得很甜,是他最近以来最痛快的一夜。
  但是好景不常,在他睡到三更时候,蓦地屋外有吆喝声音,将他惊醒,他暗吃一惊从床上爬起,开门窜出。
  一听那吆喝声音,是从前面不远处几棵稀疏树林内传出,他极小心的潜到那树林边崖石后隐伏着,一看赫然是那个青纱蒙面妇人同两个老头正打得激烈!
  那两个老头,一个年约六十开外,虎臂熊腰,生得极其结实,双手乌黑如漆,闪闪发光,十指箕张,每一掌发出有嘶嘶之声,功力雄厚无比。
  另一个年约有五十,儒生打扮,态度潇洒,皮肤白皙,但却生得一张如一团炭火似的红脸孔,见了真令人有点火辣辣的怪不好受。
  最奇怪是右袖空荡,虚若无物,敢情他右臂折断。进招都是用两腿踢来踢去。但他一双腿招数之精奇,运用之玄妙,实乃罕见。且配上无比轻功,跳高纵远,更是配合得奇妙巧绝!
  两老人武功,可算是绝顶高手。
  此时,才显出那蒙面妇人真正功力来,她面对着两个绝顶高手,从容不乱,见招拆招,攻多于守。
  司马笑予在崖石后暗窥三人,转眼拆了二十余招。在他再一注意时,在两老头那边,还有三个人,正虎视眈眈!三人中赫然有鬼骨神鸠白磔,及残红山主公冶一,另一个是阴阳鬼脸刁吾非,司马笑予可不认识他。
  这时,司马笑予却不由替那蒙面妇人耽起心来,心想那蒙面妇人对付两个敌人,尚可勉强支持下去。如果鬼骨神鸠及那个蒙面老人加入,她准败无疑。
  司马笑予虽受了蒙面妇极厉害的折磨,此时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不但将仇恨完全忘去,且突生亲切之感,似有一种力量在促使他于必要时还想出手相救。
  正在此时,蒙面妇人猝然施出一招“烟花三月下扬州”,两只长袖黄光一闪,坚硬如钢铁,向两老头拂去,威力之猛无与伦比!
  红脸老头及高个老头身子,已被罩在她双袖之下,无法闪躲,高个老头只得伸出手掌,硬接一招!
  哪知蒙面妇人双油拂去,将要接近敌人身躯时,倏地手腕一沉中途变招为“春风怒卷杨柳枝”,将那高个老头伸出的手臂牢牢裹个正着。
  接着她两臂向前一送,高个老头一个拿桩不稳,踉跄向后倒去!红脸老头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但在暗处的司马笑予对蒙面妇人奇绝袖功赞佩不已!
  正在此时,阴阳鬼脸刁吾非,及鬼骨神鸠白磔,双双不约纵出,伸出手臂顶着那高个老头背后。
  那老头经他二人手臂一顶,顿稳住身形,并觉有种劲力由二人手臂导入体内,真力感觉增加了数倍。
  蒙面妇人一招本已得手,想不到被人从中梗阻,挽救了对方危机,即怒从心起。更想不到对方竟合三人之力来对付她,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她猛提一口真气,力贯双袖,向后一带,谁知对方屹立如山,不但未能引动分毫,而且陡有万钧压力向自身袭来。
  蒙面妇人此时才感觉情形不对,赶紧定心慑神,将全身真气聚于双臂竭力抵抗。
  对方合三位高手之力,犹如怒波狂涛,压山倒海,蒙面妇人功力再高,也难支持,片刻工夫,汗流浃背,气喘力竭,双眼金光眨眨,身形已摇晃不定了。
  司马笑予一见不忍,正欲闪身而出,蓦地“嗖!嗖!”五条人影,闪入林内,隐身在蒙面妇人身后一棵极粗壮的树后。
  司马笑予一看,那五人原是冷魂仙子五女。
  五女身形极其轻灵快绝,在场诸人,正在拼死拼活,都未曾注意到,红面老者同残红山主,因被紧张场面吸引着也未发现。
  蒙面妇人不支的身形节节身后移动,距离粗壮大树不到五尺,她现在处于极危险的境界。
  司马笑予见冷魂仙子略向身后女打一手式,解下五色香云带一抖,笔直的搭向蒙面妇人的背脊上。
  五色香云带软绵绵的搭在蒙面妇人背上,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突然觉得背后灵台穴,有一股真力导入体内,她暗惊讶不已!不知这一股真力从何而来,顿时将摇摇欲倒的身形稳住。
  她不但将身形稳住,而且那一股热流,更如江河决堤,源源不绝导入体内,真力猛增,她试将双臂一推送,对方三人抵抗不了后退数步。
  蒙面妇人她自己也大骇不已!
  对方亦惊愕得额上汗气直冒。
  原来五女各以手臂彼此搭在肩头,将自身真力一个传一个的导入冷魂仙子体内,再由冷魂仙子借香云带导入蒙面妇人身上。
  五女内功均不等闲,又加上蒙面妇人精深功力,对方三人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抵抗。
  转瞬,对方由优势转为劣势了!
  这时在场诸人均瞠目瞪眼了惊奇万分!
  对方三人,猜不透蒙面妇人本显明已露败迹,为何突然之间,功力如此雄厚?
  蒙面妇人也诧异自己这雄厚无比的真力,也不知从何而来?
  这样纠缠片刻,眼看对方要落败了!
  残红山主不失为一方霸主,武林一尊,一见此种情形,暗忖必有蹊跷。
  他放眼一观察,果被他看出原因来!
  他冷笑一声,绕过对峙的五人身侧,发现五女重叠站立在大树后。一条五色香云带,搭上蒙面妇人背活灵台穴上
  他对五女并不陌生,除了孔白洁外每个人都同他交过手。如果在平时单打单斗,他还拿不稳能操胜算,今天可是天赐良机,他将依次一个一个拿下。
  他想先能出其不意拿下两女,其余就不足顾虑了。他的算盘打得非常精细,这回可以十拿九稳一个也逃不脱。
  他盘算着,用极快的手法,点中最后两女。其他三女发觉时,自身也难保了,当然无法分身来帮助别人。
  因为五女若除掉了二女,她们对敌的力量,则减轻一半,鬼骨神鸠那边的三人,就可借机反攻,她们哪能有力量去援助别人!
  他愈想愈开心,嘴角挂着冷笑,移动身形向最后的李嫣红、孔白洁两女奔去,接着双掌齐出,骈指如戟,正欲点出之际,猝然脑后风生,一股劲力直袭玉枕骨。
  来势又猛又疾,若不撤身闪躲,二女固然能被点中,但他自己必得赔上一条性命。
  他岂是等闲人物,当然不愿做不划算的事情,赶紧挪步移身闪开,侧目一看,并没有发现人迹,只是一枝半寸长的枯树枝,很有分寸的落入他原立身三尺处,刚巧距离李嫣红二女脚边一尺远,若再前追,二女定必被余势所伤。
  这是武功最高境地的飞花摘叶伤人手法,残红山主不紫大骇!
  读者定以为这是藏在暗处的司马笑予所为吧?其实司马笑予此时也正被这惊人的手法惊呆,而且他虽然督任二脉已通,但火候尚未达到这一地步,哪会是他呢?
  本来司马笑予见残红山主欺身逼近二女,双臂伸出之际,他已暴身起立,正拟以“移影换形”五九奇绝轻功窜出援救,不料人家已抢先出手。虽在黑夜,他亦能看清那是飞花摘叶手法。
  那人到底是谁?司马笑予也惘然四处张望,但人影也没见一个。
  对方三个老头,更是不济了,红脸老者及残红山主睁着眼干着急,也无法来解救。
  正此时,蓦地众人头上,满天飞砂之声,声音特别刺耳,对峙众人均暗自大惊!
  众人正惊骇之际,劲力不免一松懈,正在这一刹那之间,又是数股破风之声,分袭对峙众人。
  众人正在惊愕之余,突感手腕轻微一麻,大家均不约而同齐将手臂收固,各自分开。那袭击众人之物,仍是几根极短的枯树枝。
  就这样轻轻的解除了众人决斗,那人武功之高真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阴阳鬼脸刁吾非等五人都是高手,一见这飞花摘叶手法,大骇不已,知来了绝顶高手,赶紧知趣的交了两句场面话,收蓬转舵自认晦气的悻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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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12 07: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那高个手掌乌黑的老头及红脸儒生老者,即是地府神君郝一林门下大弟子铁掌彭立人、二弟子断臂胡天。
  因为李嫣红将史黑青救走后,阴阳鬼脸等人误认为是司马笑予所为,一气之下,请了正来残红山庄作客的铁掌彭立人及断臂胡天两人,连袂追了下来。
  残红山主是先一日追下,在乱山崖参加了孔氏与冷魂仙子决斗,杨紫艳及司马笑予一现身,吓得溜走后在途中就遇上了他师父等一行人。
  他们一行人来到荆门山就与蒙面妇人碰上。
  蒙面妇人是由虎牙山追赶五女而来,她神智本已有点模糊,她一碰上他们五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同人家打了起来。
  五女因追赶司马笑予,恰巧亦于此时来到荆门山,正逢蒙面妇入与对方数人大战。
  冷魂仙子及杨紫艳,对于残红山主等人,都不陌生,且均是她们的敌人,连那蒙面妇人也包括在内。
  她们正好隐身暗处坐观虎斗,无论哪一方面死或伤,都是她们所希望的。
  后来见那高大老头那一面,竟合三人之力,对付一个女人,五女不由引起怒意,接着见蒙面妇人力竭不支,眼见要一命丧当地之时,众女不由涌起怜悯与同情,将在白石碉堡所结的仇恨一扫而光。
  因此冷魂仙子向众人一打暗乃飞树后暗暗地出手。
  但这一场决斗,却被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顶高人化解了,这是众人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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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12 07: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四章 疗伤偷功

  蒙面妇人亦乃顶尖儿人物,今夜亲身经历的奇事,使她觉得本身武功还差得甚远,对于报仇雪恨之事,不免有点意志消沉了。
  伏在暗处的司马笑予,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学得“五九神功”以来,原认为自身功力,可以傲视天下,谁知完全不如他所想象。由今夜所见,奇能异技之士何处无之,因此也意兴索然!
  其实,他对“五九神功”只练到六七成,还未穷其奥妙与变化,他没有将五九老人所交给他的“五九神功”密笈深加研究,如果能参透其玄奥,实要驾乎适才用飞花摘叶手法之上。
  此时,斗场上已云收雨歇,司马笑予本欲立即离开,但又怕被众人发觉,只得仍潜伏原处不动。
  却说蒙面妇人愣了一阵,转身一见五人,又不由怔着了,她仔细一打量,但没有发现她听要找的人,就非常失望。
  她思索一会,倏地飘身至李嫣红面前,臂一伸向她肩头抓去,并喝道:“那小子在哪里?”
  李嫣红侧身跨步避开,气得嘟起小嘴,尚未来得及回话,忽黑影一闪,史黑青忍不住闪身而出,手中铁笛一挥,一招“夭桃翻红”,闷不作声直点蒙面妇人肩井穴。
  蒙面妇人当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同时她也并不想同五女交手。唯奈精神稍失常态,胸中的心思很难表达于言辞之中,五女也难摸清她意思,因此误会愈结愈深。
  适才出手,她并不是想伤害李嫣红,不过是因未发现司马笑予,心一急,想抓着李嫣红问个明白。
  唯她出手鲁莽,使众女误认她又出手伤人,史黑青第一个忍不住就闪身而出。
  蒙面妇人一见铁笛点到,微一闪开避过,接着喝道:“快将那小子交出!”
  史黑青铁笛一摆,又欺身逼进,并冷冷地道:“适才,若不是我们姊妹伸手,你这丑八怪怕不已死在阴阳鬼脸等人之下,现在又神气了,真丢人。”
  蒙面妇人又闪过一边急问:“是你们出手救我?别夸嘴骗我,我现在不想同你们作对,只要你将那小子交出后各走各的。”
  她以为时才替她接引真力,与使飞花摘叶手法是同一人,而这人武功不是五女中任何一人所能望其项背,故不相信史黑青的话。
  史黑青急得正欲再度进攻,冷魂仙子却大声说道:“史妹妹别同她多纠缠,我们走吧!”
  此时冷魂仙子是她们大姊,无形成为五女之首。她的话史黑青哪得不听,只得收回铁笛,随着众女飘然而去。
  蒙面妇人哪能让五女就此走脱,又是大急地随后追下不提。
  隐伏在暗处的司马笑予见众人走远后,才从崖后闪出,吐了一口长气。
  此刻已是五更,东方已见曙光,司马笑予正欲转身回到住处,向主人道谢后离开此地时,突地眼前人影一闪,面前立着一个三十余岁妇人。
  司马笑予如惊弓之鸟,一见那人,心头猛地一震,赶紧后退数步,打量来人。
  那女人生来身躯窈窕,面皮白皙得无一点血色,除了两只眼晴活溜溜的在转动外,面孔似乎是一张死人皮,一下也不受肌肉牵动,活像一具僵尸,看来令人寒栗!
  来人适才的身法虽尚称灵活,但看不出有什么高深武功,他心头稍微放宽。
  司马笑予一见怪女人,实不愿多惹麻烦,闷不作声,转身拔步就走。
  那怪女人,实在也有点神秘,也不开口身形一晃,拦在司马笑予面前,接着拔剑分心便刺。
  她这一柄剑,连一柄极普通的剑都不如,生满铁锈,一如她的人一样,一点也不受人注意!
  人同剑虽不受人重视,但是她这一剑刺出,却份量可观,剑风中含着有无比真力。
  司马笑予实闹不清这僵尸样女人,同他有什么过节,不发一言就动起手来。虽然心中有气,仍尽力按捺着不发、他原本将来人没有十分看上眼,等待她那一剑刺出,这才感觉惊讶!赶紧收回轻视态度,纵身闪避,但未拔剑回击。
  怪女人冷哼一声,唰唰唰又是三剑,分攻他上中下三盘,似三道疾电,威猛无比!
  司马笑予仍仗着五九奇绝轻功,仍不拔剑,也不回招地一味挪腾闪躲。
  怪女人心想好小子,你再接三招敢不拔剑,算你有种。想着,猝然一摆手中锈剑,挥舞起来,立即剑光闪闪,剑光透出一股真力,从左右上分点到司马笑予肩井、丹田三大穴。快、准、狠,这才闹得他手慌脚乱起来!
  他赶紧施展移影换形奇绝轻功,极勉强躲过这凌厉三招。饶是这样,但左衣袖仍被刺穿一个洞。惊吓得他冷汗直流,不敢大意地赶紧拔出太乙神剑,凛然而立。 
  怪妇人见司马笑予拔出剑,心头暗喜道:怕你不出剑。想着手未停地又刺出三剑。
  那怪妇人连刺出数剑,司马笑予始终摸不清哪一路剑法。看来平常,却包含着极诡谲变化,劲力极猛!
  司马笑予功力本不平凡,若是等闲人,早已丧在她那柄锈剑之下。
  怪妇人三剑又刺到时,司马笑予恼怒异常的即施展起“五九神功”中的五九剑法,神奇九招连环使出。
  果然这五九剑法凌厉非凡,立即风声吼吼飞砂走石,如怒潮澎湃,如万马奔腾。
  怪妇人一见司马笑予使出五九神功,假如脸上不是有那么一层肌肉都牵不动的死人皮,一定可以看得出她一脸欣喜之色!
  她目的就是要使司马笑予使出五九剑法来!
  五九剑法,只有九招,乃合天下剑法之精华而提炼,当然凌厉无俦。然而那妇人虽然有点感受压力,却非常高兴地极小心闪躲纵避,没有伤着她一丝毫发!
  因为怪女人表面看来像一具僵尸,但功力却甚高深,同时也是司马笑予对五九剑法尚未参透其奥妙变化,火候不到所致。
  司马笑予自学得“五九剑法”后,这还是第一次遇上劲敌,将五九剑法连环使出,但仍不能伤得对方一分毫发,大急大骇!
  司马笑予五九剑法连环使出三次后,那怪女人突地锈剑一摆,纵身跳出圈外,一摇双肩,人影已杳!
  司马笑予愣在当地,惊骇万分!
  这怪女人是何路数?为什么要来同司马笑予闷声不响的恶斗一场而去?确是神秘!怪异!
  司马笑予迷惑不解,回忆那怪女人剑法倒不怎么高深,轻功也甚平平,但却也能接下九招五九剑法连环进击。
  几天以来,他身受的怪事太多,那个蒙面妇人对他还在紧追不舍时,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怪女人纠缠。
  他将太乙神剑插入剑鞘,丧气地回到住处,倒头便睡。睡到中午,才醒转来,吃了一点东西,丢了一锭银子背起背囊向主人道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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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12 07: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心想:五女及丑女人已扑向官道,正在前面寻找我,我不如改走小道,避开她们。
  因此他就向荆门山中穿越而去。
  已是仲春季节,沿途柳暗花明,撩人情思!
  司马笑予循着小道,蜿蜒向上爬。
  荆门山虽然不是天下名山,但也巍峨耸立气势不凡。
  他爬到半山,仿佛是翱翔在云层里,碧天如海,白云如雪,令人神逸气爽!
  由半山一条羊肠小径绕到山腹之上,走了两个时辰后,才转于山腹后,小径渐渐向下延伸,到达一个小平原,鸟语花香,风景宜人!
  他不免被这里的景色所迷,放下背囊,坐在绿茵草地上休息。他刚缓了一口气,蓦地身后一阵冷笑,他赶紧纵身起立,向前纵开丈余远。回头一看,原来身后有一个黑黝黝的老妇人坐在那儿,她来到身边,司马笑予没有发觉,不禁心头上涌起一个疙瘩。
  老妇人不但面孔黑,连一身衣服都是黑得乌溜溜地。两只手,也是戴上一只黑手套。两只眼腈也黑得光亮照人。
  但奇怪,这老妇人的一张黑面孔,与他昨夜所见的那个白面皮怪妇人一样,绷紧得死板板一点也不抽动。
  因为这几天,所遇的怪事太多,他再也不敢大意,极具戒心。正欲向老妇人发话时,谁知那老妇人倏地身形一闪,双掌一分,一拍他前胸,一拍他小腹,一招两式,出手之快令人吐舌!
  怎么他接连遇上怪事!昨夜那怪妇人也是不发一言出手就打,今天这个黑面老妇人亦是闷不吐声就出掌进攻,不但使他迷惘,也使他生气!
  他想:她们大概认为我司马笑予是个窝囊废,是个可以随便被轻视的人?我不给点颜色你们看,你们还不知道我司马笑予的厉害!
  想着,怒气填胸,立即气提丹田,贯于两臂。在老妇人双掌递到时,他身形不动的亦猝然拍出两掌,便将对方掌力接上。
  他这一掌是用上八成劲力,满想虽不将敌人击伤,也定可将她击退。
  谁知他一接上老妇人那一双戴着黑手套的手掌,犹如一团棉花软柔无力,使他发出来的千钧劲力,化解得无影无踪!他禁不住大吃一惊!
  他惊觉地知道情形不对,正想赶紧收招撤退,但已来不及,老妇人双掌如水蛇一样,沿着他手掌游动而上,反扣双腕。
  他惊得大呼一声后,猛提一口真气一沉腕,施展起移影换形奇绝轻功后退丈余,饶是这样,双掌仍感火辣辣地。
  老妇人出手快,他避招亦不慢。
  可是司马笑予却被激得恼怒异常,豁出了,不等老妇人扑击,他已反客为主地施起五九掌法,九招连环使出,顿时掌风卷动,树枝摇摆欲倒,将老妇人整个包围在双掌之下
  老妇人一见他施出五九掌法,也一如昨夜那个白面妇人一样,欣喜之色,掩藏于那一张黑面皮内,只是使人无从发觉而已!
  司马笑予的五九掌法虽然凌厉,将老妇人罩于双掌之下,但她跳跃纵闪,始终是有惊无险!
  司马笑予愈打愈骇,他虽然对五九掌法未完全参悟奥妙变化。但他督任二脉已打通,功力却非同小可,但仍不能伤得老妇人半分毫发,哪得不叫他心惊?
  老妇人在司马笑予一施起五九掌法,始终是避招闪躲,没有还击一招。但一双黑溜溜的眼神,却细心的注意司马笑予的出手招式。
  司马笑予也不由感到有点惊讶,奇怪惊讶的不是老妇人的一味闪躲,而是她的身法与昨夜那个白面怪妇人毫无两样。
  他的五九掌法连环掌法连环使出三遍,老妇人突地一声轻啸后猝然窜出圈外,身形一闪,向草原尽头柳林内奔窜而去!
  司马笑予愕然愣在当地,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因他忿急交加,精神上受了无比的打击!故而头晕目眩不能支持。
  一连串的失败与打击,他开始对他的武功有点怀疑,尤对那“五九神功”称为奇学,信心也有点动摇,他一气,伸手将五九老人赠给他的“五九神功”秘籍抄本绸绢,用极重的手法,如掷暗器一样,向前抛去!
  那秘籍小铁盒如疾电般向前疾飞,落于柳林深处。
  他盘膝打坐运息一会,心中的愤怒,才渐告消失,背起背囊,不由自主地向那一片柳林走去。
  穿过草原,就进入柳林中,柳树带来了春天的气氛,柳枝条条早出嫩时,迎风摆舞。
  他徘徊柳林深处,心头上的一团郁气消失了,精神渐感舒畅,心头也平静许多,不过对昨天的怪妇人,及适才所见的老妇人,仍耿耿于怀,觉得两人神态和行为,近于神秘!
  此刻,日已西斜,他陷于沉思里,信步穿出柳林小径,摹地铿然一声琴音,从微风中传入耳膜。
  他心头猛地一震,又是琴音,琴音在他心灵上有无比的威胁。
  那一拨琴音,在空际中悠扬不散,听来令他回肠荡气,百感交集。因为他受了冷魂仙子的“摄魂术”后至今未经治疗。虽然吞了九天魔丐的“定魂丹”,能暂时稳定了心神,但总觉得心灵上有点空虚之感。
  何况时才那一拨琴音,内中含有无比真力,功力似乎要驾乎冷魂仙子之上。虽只是那一拨琴音却响彻云霄,经久不散。他知道冷魂仙子没有这样的功力。
  他被那一拨琴音,撩得心灵有点震颤,却不自主朝着那琴音走去。
  他穿出柳林,又是一片小草坪,草绿如茵,绿草间还生满了无数红白小花朵,景色更是宜人!
  那琴音,接连又拨出数声,司马笑予脸色大变,赶紧就地打坐调息运气。
  好在那琴音只有数拨后就停止了,否则司马笑予哪能这么安静的气定神凝行功?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睁开双眼,一见眼前忽立一个七十多岁龙钟老态的婆婆。
  他见那婆婆慈眉鬂发斑白,精神崔铄,双眼炯炯望着他微笑。
  司马笑予心想:这婆婆看来功力绝高,她来到我身边,我都没发觉。看她神态,似乎不是坏人,否则在我打坐之时,她很容易置我于死地。
  他想到这里,不由对那老婆婆肃然起敬,恭敬地朝着她行了个大礼。
  老婆婆手一摆,一股绝大劲力将司马笑予将要俯下身子托起,司马笑予吃惊地急用上十成劲力往下沉,但仍不能俯身下去。只得仰身立起,心头又渐又愧!
  老婆婆微微一笑道:“看相公功力已登峰造极,可惜遭了暗算,恐怕一辈子要受制于人了。”
  司马笑予大惊,这老婆婆不但功力绝高,而且一见面就看出他受了暗算,难道她是神仙一流,能够算得出来吗?
  老婆婆见他疑惑沉思态度,知他在想些什么!
  她又微笑道:“我是从你面色看出来的。”
  司马笑予不由伸手摸双颊,但摸不出什么异样。
  老婆婆笑道:“这不是摸得出来的,我是从你那双眼神及面色上看出来的。"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双眼虽然精光内蓄,但精神浮散。你面额虽然紫光闪烁,但没有光彩,因此我断定你功力甚高,而必遭受了人家暗算。”
  司马笑予惊讶一阵,内心不禁更对这老婆婆生起无限敬佩,乃道:“小子确是受人暗算过,老前辈一见就看出来,使小子无限敬佩,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
  老婆婆点点头,很满意司马笑予谦恭态度,笑道:“我乃风烛残年之人,何必再将姓名流传世上,倒是相公你可是姓司马?”
  司马笑予又是一惊的回道:“小子正是司马笑予,不知你老人家是怎样知道的?”
  老婆婆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又道:“司马人龙是你什么人?”
  司马笑予迷惘地摆摆头道:“不认识这个人,我从小即被家师太乙真人收养在武当。没有一个亲人。”
  司马笑予言下不胜感慨之至,老婆婆表示同情的又点点头道:“那么亲生父母,你可知道?”
  一提起他的父母,精神突起,道:“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师父也不知道,但我必须要去寻找我父母以报生了了之恩,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活在世间上有什么意义?”
  老婆婆哦了一声道:“你有这样的孝心,老天爷会帮助你的。”
  她眼神顿时表示出异样光芒,隐含一丝杀机,那只是浮光泛影,一瞬即逝。可怪她的一张面孔,一如那一白一黑两怪妇人一样似乎是永久不变,仍是老样子,一下也不牵动转变,司马笑予正陷于思念父母痛苦之中,没有发觉。
  老婆婆立即又转变,非常慈爱的道:“你受的暗算不轻,可要我替你治疗?”
  司马笑予一阵大喜,忙道:“老前辈能替小子解除了暗算,终身不忘大德。”
  说完朝着她又是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老婆婆神态看来似乎很慈善,但骨子里却含着无比的诡谲。
  她蹒跚地走近司马笑予身边道:“你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司马笑予依言坐下闭目行动,老婆婆坐在他身后,伸出单掌贴在司马笑予灵台穴上。
  顿时,司马笑予感到一股热流导入体内,老婆婆道:“将你深奥内功,尽1运转,不要开口说话
  司马笑予依照“五九神功”内九段运行法,尽力施行,见他:“曲颈前弯如铁钩式,鼓张胸腔如瓦水壶,将息击检柱如弯弓弦,射息而呼出如放箭式。”
  老婆婆聚精会神,默记着司马笑予行功方法。她从司马笑予脉道中体验出真气运行的路数。;
  她倒是在偷学司马笑予的绝学,并不是有意替他治疗暗算,由此看来,她从别人脉道运转中,能偷窥内功绝学,她的本领也就非同小可!
  司马笑予哪知老婆婆心意呢,仍按照“五九神功”九段内功运行法,按次行动。在贯通督任二脉之际,老婆婆紧张得平臂一颤。
  这个老婆婆虽然功力铯高,诡谲变化多端,但他督任二脉还未打通。今天竟遂了她的心愿,得着了打通督任二脉运行方法,哪得不叫她高兴得忘形,连自己神经险些也控制不了。
  司马笑予行动三遍,老婆婆已完全将他的行功方法记着了。她猛提一口真气,劲贯手掌,正欲向司马笑予灵台穴猝然按下。
  谁知司马笑予行动三遍后,觉得背后老婆婆一双手掌已软柔无力,热流也停止。他以为老婆婆治疗完毕,不由嘘了口长气道:“想不到诸葛姊姊的‘摄魂术’这么厉害!”
  老婆婆忽听司马笑予所说的话,立即将真力收回,手背仍按在他灵台穴上问道:“你是受了冷魂仙子的暗算?”
  司马笑予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老婆婆的险恶居心,当然也不知道他生命危在顷刻。
  他即回道:“诸葛姊姊照不是存意暗算我的!”
  老婆婆又问道:“你同她是什么关系?”
  司马笑予生性忠厚,不愿说谎,他不但将过去与冷魂仙子的经过,简单地告诉了老婆婆,连与其他五女的关系,也顺带的透露一点,他未去注意她是如何知道冷魂仙子的。老婆婆沉吟一阵道:“你再行功一遍。”
  司马笑予不明白她的心意,依言又行起功来。突然感觉体内脉道中有一丝丝冷气,被老婆婆手掌心一股极大力量向外吸收,敢情老婆婆已转变心意真出手治疗了。
  片刻,老婆婆起身道:“好了,现无妨碍了。”
  司马笑予赶紧向老婆婆叩谢,老婆婆又问了司马笑予许多话,司马笑予就将与五女结识详细情形及失掉玉佛事告诉了她。
  她甚惊讶地道:“如果玉佛真个落于玫瑰夫人门下之手,这事可有点棘手。你想以你一人力量去追回玉佛,希望太少,说不定还赔上一条命,我想你还是寻找你那五个女友,她们一定对你有帮助。你不应该对她们这样决裂。”老婆婆现时非常关切,态度也含有无限慈爱!
  司马笑予不明白她的心意,答道:“我向老前辈所说的五女,对我都有莫大恩惠,但我无法对她们作一个合理的处置,去报答她们。我能舍弃谁呢?所以我只好离开她们,独自去寻找玉佛。虽然艰难重重,我只有拼掉这一条命。”
  老婆婆轻声笑了笑道:“傻孩子,难道你不可以同五女结合,一个也不丢弃吗?”
  司马笑予赶紧接着道:“这是不可能的,小子有何能何德,同五女结合?”
  老婆婆又笑道:“要是她们五女都愿意,共事你一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马笑予急得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我不能害她们。”
  老婆婆眼神突转得阴森森地瞧着他道:“依我看,五女不会放松你,终久你逃不出她们手掌。”
  她顿一顿又道:“我的忠言,希望你能采纳,再见!”
  说完,蹒跚地摇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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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12 07: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笑予近来所遇着的两个一黑一白怪妇人及这龙钟老婆婆等三人,始终摸不清是什么路数,也不明白是什么人,对他又有何居心?
  司马笑予经过一连串武功高不可测的人物后,消沉到极点,将名利一股脑丢开,一心想拼着一条命追回玉佛,完成师命后,再去寻找亲生父母,只要一见亲生父母,他毕生的心愿已了,最后就是去找他的归宿。
  他对五女是如何的交代及处置这个问题,连想也不敢去想,这是令他最头痛的事,不过他早经决断,与其将来不可了断,不如现在自身精神受点痛苦,早摆脱纠缠为妙。一个至情人的情感是脆弱的,司马笑予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也不理会天色是什么时候,也不理会肚皮饥与饿,背起背囊,踏着夕阳余晖,抱着一个极消沉、极破碎的心,向前奔窜。
  沿途他极小心,生怕与五女碰上面,还有那蒙面妇人也还在这一条线路上寻找他,他更不得不闪闪躲躲地前进。
  沿途倒也相安无事。
  一日来到利川县,天色已晚,投宿一家不大不小的客店里。店伙一见他英俊不凡的气度,倒是一愣。即忙着人将他引至西跨院一间很精细房间里,神色之间十分神秘莫测!
  不一会那伙计送上茶水,又送上一本登记簿,请司马笑予将姓名登记上,以便官厅查问,这是住旅店必备的手续。
  那伙计将登记簿送上司马笑予手上时,神经似乎很紧张,眼睁睁瞧着司马笑予手执着的那一支毛笔。
  司马笑予可没注意那伙计神色,提起登记簿上写上:“武当司马笑予”六个字。
  那伙计一见这几个字,顿时脸色苍白,心胆俱裂的道:“客官,你,你一一就是司马笑予?”
  说完伸头向门外张望了一阵,凑巧这西跨院没有住上一个客人。
  司马笑予实在感觉这伙计有点奇怪,不由反问:“我就是司马笑予又怎样?难道我是魔王不成?”
  伙计神色惊惶的极小声道:“小爷,别错会了意思,但你的胆也太大了。”
  司马笑予如坠人五里雾中,听了他的话,心中不免有点气恼。
  他满不在乎地坐下,没好气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正正当当怕什么?为什么胆不能大?”
  伙计急得挖耳挠鼻地,忙摆着双手道:“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一一”
  他那种的神态,即引起了司马笑予的注意与好奇,乃转变态度柔和的问道:“伙计,你不要急,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你慢慢说来。”
  伙计恭敬的向司马笑予行了个礼,道:“小爷,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一个老婆,两个孩子,都靠我一个人养活,请小爷积积德,投别家去吧!不,你还是离开这县城为最好,并且不要说出到我们这店里来过。”
  司马笑予被他愈闹愈迷糊,猜想这中间必有重大原因,如不问个明白,心里实在憋得难受。
  他眼珠一转,摸出一锭银子丢给伙计道:“到底此地发生了什么事?和我司马笑予过不去。你不说个明白,我决定不走。说出来,如果对你有妨害,我即刻离开,也不向外透露一句话,这锭银子还送给你。”
  那伙计一见这情形,知道不照直说是不行了,于是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小爷你不要误会我是一个坏人,我假如想发财,这隐瞒不告诉你,让你住下后,我私自一报告,一千两银子就到了手。”
  “一个人要有良心,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冒这个危险,请你离开这个地方。”
  “这样一来,我全家性命恐怕仍是难保,那魔头太过于厉害残酷,凡是发现隐藏你而不报,就要杀戮全家。”
  司马笑予愈听愈感奇怪,忙接着道:“照你所说,不是官厅要捉拿我,而是江湖上人要同我作对?”
  伙计点点头道:“可不是。”
  此时,司马笑予才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但他并不怕,只是感觉有点怪。
  他又忙问道:“那么这人是谁呢?”
  伙计似乎觉得事情已发展到此地,就不如一古脑都说出来吧!
  于是他道:“在本县与四川交界处,有个武陵山,近一月来,武陵山出了一个蒙面怪杰,年约五十余,武功莫测高深,性情古怪已极,专门同有武功的妇女作对。允其对于年青貌美的女子,更是不放过。”
  “但他并不是个采花贼,只是生性痛恨女人。凡是有武功的妇女,一落入他手中,就用最残酷的方法,将他弄死!”
  “他还有个重大心愿,就是他要寻找叫做司马笑予的一个人,只要寻着了那个人,就要遁迹深山,不再在江湖上露面,不再去危害妇女了。”
  “那怪杰曾经扬言江湖上说,凡是能将他要寻找的那个青年行踪告诉他,就赏银一千两,若有知道隐匿不报的,必杀全家。”
  “因此,江湖上人,打也打不过他,只有传帖江湖,大家寻访他所要的人,这样才能使他遁人深山,不再危害江湖妇女,而且还可以得着一千两银子。”
  “因此,我们这儿数县,每个客店都收到了江湖上人的传帖,只要一发觉这个人,得立即向当地一个联络处报告。”
  “小爷,看来你也是行走江湖的,难道没有听说过吗?现在都告诉你了,你快走吧,我想命该如此,竟遇上了你,我一人死了,不足可惜,只是连累了全家大小。”
  他说完,禁不住哭起来!
  司马笑予虽万分感觉事态奇怪,但他脑子里很快的作了个决定。
  于是他将那一锭银子送给他手中道:“你原来是个善良的人,我十分感谢!我一定不使你及全家受累。这锭银子略表我一点谢意,你可知道那怪杰叫什么?他住在武陵山什么地方?就请你告诉我。”
  伙计本来不愿意收这锭银子,经不起司马笑予的诚意,只好收下。
  他又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极轻声的道:“那怪杰是个蒙面老者,姓什么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住什么地方,因为他飘忽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不过,听人说在武陵山,七鹰之谷处经常发现他的行踪。由此地出南门百十里地即到武陵山。”
  司马笑予决定现在即刻到武陵山去找那怪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道:“你刚才所说的七鹰之谷,这地名有点怪,你可知那是个什么所在?”
  伙计道:“那是个很恐怖的地方,说来话长,总之小爷你多加小心就是。假如你能不去那个鬼地方,也不去找那个怪杰,远走高飞为最好。”
  司马笑予道:“谢谢你的好意,日后我一定来感谢你。”说着离开客店奔出县城。
  此时已是夜暮四合,晚风阵阵了。
  司马笑予离开县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吃了点干粮,迳奔武陵山。
  又无月亮又无星,天空是一片黝黑,好在司马笑予内功精深,耳目极灵,在黑夜中仍能视物,施起奇绝“掠光摄影”轻功,不到一个更次,已奔到了武陵山麓。
  七鹰之谷在武陵山什么地方?武陵山绵延数百里,到哪里去找,倒把司马笑予难住了。
  他找到靠山一家猎户,一问起七鹰之谷就脸色大变,现出十分恐怖之色。但人家也不说出七鹰之谷,有什么恐怖的原因,司马笑予也懒得去打听。来到这里,就豁出了大着胆的向前撞!
  那猎户经不起司马笑予的纠缠,就将七鹰之谷的路线告诉了他。
  司马笑予道谢一声,飞驰而去!
  司马笑予一面向七鹰之谷驰奔,一面抱着一个极沉重的心思,他这心思,充满了愤怒忧伤与颓废。他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忠厚诚实的人,为什么处处受人捉弄,成为众矢之的了。
  阴阳鬼脸刁吾非及残红山主等人,正在找他拼个死活。蒙面妇人对他仇深似海似地,也不放松的追着他,还有两个一白一黑怪女人无缘无故的打了他一顿。冷魂仙子五女,也紧纠缠着不放手。
  现在,又出了个怪杰,又向他指名叫阵了!
  他正陷于沉思里,蓦地一条人影,闪过前面一排崖石,隐没于古树苍拔的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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