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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龙骥[朱羽]代表作《格杀》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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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4 08:40:30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样?吴大爷?”
       人是有私情的。所不同的是:有的人被私情所困,有的人却能在面临抉择的时侯将私情抛开。
       吴豪正是后者。他只有那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牺牲他的女儿可以教更多人的性命,那又何妨?
       吴豪神情逐渐放松,轻缓地点着头说:“好!就这么办。”
    “您等着,我还得报告队长之后才能决定哩!”
      雷宝华将情况报告了徐彪,徐彪当然答应了;
      限期破案的命令就象一道催命符,他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时候。

   “宝华!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千万别吓着人家小女孩。”
   “组长!这您放心!”
   “我在江湖道上混过,了解江湖道上的情况。 吴豪落难,他家里一定有道上的朋友照料。宝华!你可得小心。”
   “我会多带人去,哼!如果谁敢乱来,我就摆下几个让他们瞧瞧。”

   “不行。”徐彪大吼了一声。
       这一吼,倒使得雷宝华愣住了。
   “宝华!千万记住,咱们惹了吴豪,已经是天大的风波,不能再横生枝节了。这回去逮那个小女孩儿,绝不能用粗暴手段,要有技巧,明白吗?”
   “是是是!”雷宝华一连声地应着。
   “快去快回。”
       雷宝华匆匆走了。

       徐彪来到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里有桌、有椅,桌上还有一把大茶壶,几只生了茶垢的茶杯。
       冯龙刚坐在那儿。此番是旧地重游,不过,徐彪对他比第一次客气得多。
       虽然已经留下了一天一夜,却没将他送进囚房。
       坐在这儿一天一夜之久,是很累人的。不过,冯龙刚仍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现在,徐彪出现在他眼前,他是有些紧张的。
       因为今天一整天徐彪都没有露过面,这很反常。而且,整日他都听到零乱而疾重的脚步声,这显示特务队一定遭遇了什么重大事件。

   “对不起,冯兄!”徐彪的态度很和善,那张孩儿脸上绽露了笑容。“今儿太忙,一直抽不出空来,害你又耽搁了一天。”
      冯龙刚以略微欠动一下身子的动作,来表示了他的反应。
   “冯兄!你知道今儿一天,北京城里出了些什么事吗?”
       冯龙刚摇摇头。
   “三件暗杀案。一位外交次长死了,一位陆军部的机要大员,一位社会贤达身负重伤。我忙到现在,连喝口水的空闲都没有。”
       冯龙刚吸了一口长气,没有答话。

   “本来一大早就要请冯兄回去的,想不到把冯兄留在这里,反倒帮了冯兄的忙了,最少,这三件谋刺案跟你扯不上关系,是吗?”
      冯龙刚伸出舌头来舔舔干焦的嘴唇,仍然没有随便接碴儿。
   “我这个人办事一向条理分明,一码归一码。一案归一案。你那位小兄弟走运,因为韩少棠不打算追究,我再关他几天,煞煞他的锐气,就会放他。”
   “谢谢组长!”冯龙刚终于开口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别人。

   “不过,有一句话我可要交代一下。”
   “请组长明示。”
   “韩少棠被殴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徐组长!我可以向你保证。”
   “好!”徐彪用力地一点头。“往后,韩少棠走在路上,踢着一块石头摔了一跤;或者,那家晒衣服的竹竿滑下来掉在头上。
   “不管他遭遇到什么意外,我都会认为那是你们有意的安排,存心报复。
   “冯兄!那时你可要对我负责,江湖道上的朋友全都要对我负责。”
       冯龙刚这才见识到孩脸儿的厉害,但是,他除了点头应是之外,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顺便想跟你谈一谈题外的话。冯兄!我这个人不喜欢拿权势压人,别拿我当吃公事饭的,爱答就答,不答就摇头。
   “不过,我喜欢听真话,假话是没法子进我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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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4 08:4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冯龙刚早就不耐烦了,但他必须忍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吴豪,以及许许多多江湖道上的朋友。
  “听说费玉青队长,跟冯兄以及各位江湖道上的朋友一向相处不错。”
      这一问,立刻就把冯龙刚难住了。这该如何回答呢?
      据实吗?又怕连累费玉青;
      遮掩吗?想必徐彪早就耳有所闻、目有所见,马虎眼儿是打不过去的。

   “冯兄是不想回答吗?”
   “不!我在考虑该如何回答。”
   “冯兄用不着如此谨慎,这些题外之话,是不需要冯兄负责任的。”孩儿脸上又绽露了笑容。“轻松点,该说什么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徐组长!我认为费队长跟咱们不算处得很好,只能说处得很接近。”几番挫折,冯龙刚收敛了太多的锋芒,他立刻想到了巧妙的回答方式。
   “很好与很近难道还有差别?”
   “有很大的差别。”

   “很好是感情的,很近是情势上的。换句话说,很好是友谊,很近是需要。”
   “哦?!冯兄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费队长办的是一般刑案,他需要线民提供线索。他跟咱们处得很近,是想利用我们。”答得好极了,既没有遮瞒事实,也没让徐彪抓着费玉青的把柄。
      徐彪那张孩儿脸上的笑容更见浓郁,他似乎很欣赏冯龙刚的机智与辩才。
   “冯兄!你认为费玉青这个人怎么样?
   “对不住!民不论官,不敢讲。

   “听说他在为吴大爷被捕的事而奔走,是吗?”
   “有这回事。”冯龙刚不敢不实说。
   “动机何在?’
   “想讨好江湖道上的朋友。”
   “哼!”孩儿脸上布满了乌云。“他讨好,叫我得罪人。大家都是吃公事饭的,他的作风为什么不一样?”
      冯龙刚低下头,不敢插嘴。
   “冯兄,麻烦你跟费玉青带个口信。”
   “请徐组长吩咐,如果我遇上费队长,一定会将口信带到。”
      徐彪板着脸说:“叫他以后少跟我唱对台戏,不然,我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啦!冯兄!耽搁你一天一夜,真不好意思,你请回吧!”

    (第十三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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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5 08:50: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血斗

      秋儿才不过十五、六岁,但她很懂事:尤其是吴豪灌输她的“忠孝节义”思想养成了她那娴淑正直的性格。
      爹被特务队抓去了,她没有哭、没有闹。她只是静静地等、安详地等。
      她深信:她爹一辈子没有做过损阴德的事,不应该落得这种下场。

      冯龙刚怕这孩子想不开,特地请了一个同姓的大妈来陪着她。
      这位吴大妈虽然已是老态龙钟,身子却非常健朗。
      如果有人说她一只手可以摆倒三、四个壮汉,一定会有人笑掉大牙,事实上。她的确有这份能耐。

    “秋儿!”吴大妈抚着她那两条辫子,柔柔地说:“你在想什么呀?”
    “想爹。”
    “秋儿!冯大哥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已经托人找过孩儿脸的师父马老爷子,只要他一出面,你爹就会放出来。”
    “大妈!听说孩儿脸是个混世魔王,他一定百般拷打我爹。”
    “秋儿,前几天冯大哥被逮去,见面就是一顿鞭子,咱们也在为你爹担心,可怪着哩! ”
   “他呀!可没有那么对付你爹,咱们也琢磨过了,他不敢! ”
   “大妈!他有啥不敢呀?北京城里,他除了听王司令一个人的命令之外,谁都不放在他眼里,就连管他的特务队队长也拿他没辙儿。”

   “秋儿!他还怕另外一个呢!”
   “他怕谁?”秋儿投射出好奇的目光。
   “他怕阎王爷呀!”
   “哦?!”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地转,稚气未脱的秋儿是然还不明自这句话的意思。
   “他怕死,你明白吗?多么狠的人都怕死。”
   “如果他敢伤害你爹,江湖道上十有八九会出面出这口怨气。别说捅他几刀,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给淹死啦!”
       秋儿沉默了。不管她有多成熟,许多道理仍然不是她可以想得通的。

       嘭嘭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吴大妈先向秋儿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跑去应门,“谁?”
   “这儿是吴三爷的家吗?”
       吴大妈艺高胆大,根本就没当回事,就把门打开了。
       雷宝华一马当先地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个挂盒子炮的兵。
       不过,那四个兵并没有冒冒失失地跟进来。

       吴大妈心头有了底,说话的语气放得柔和些:“官长!有啥贵干呀?”
       雷宝华一进门就把秋儿看在眼里了,而他却明知故问:“请问:吴豪吴三爷的闺女在家么?”
   “我就是。”秋儿连忙迎了上去。
       吴大妈想拦阻也来不及了,她只得一横身将秋儿护往,含笑问道:“官长找吴姑娘有啥事呀?”
   “哦!”雷宝华表现得非常客气。“三爷在队上还得待个一半天,他想他闺女想得厉害。
   “咱们徐组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在公,有人密告,他不得不把三爷请去问问;
   “在私,他是十分崇敬三爷的,所以命我来接吴姑娘到队上去见见三爷。”

       秋儿忙不迭地说:“谢谢官长,谢谢官长,我这就跟你去。”
       吴大妈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见多识广,她立刻就对这件事儿起了疑。
       雷宝华恶名远播,他早已风闻,怎会这般客气呢?这内中必有蹊跷。
       因此她说:“官长!这孩子没见过场面,我能陪她去吗?”
   “好呀!”雷宝华一口就答应了。
       他牢牢记住了徐彪的交代,即使在场的只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子,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前门外有辆汽车等着。秋儿和吴大妈这一辈子都没有坐过汽车。
       但是,二人坐上去之后却各有所想。秋儿想到可以见到老父,自然非常高兴;而吴大妈想的是,如果此去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那该如何应付。
       冯龙刚既然请她来陪着秋儿,她就有了保护秋儿的责任。
       汽车直接开进宪兵都的大门,在特务队门口停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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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5 08:52:56 | 显示全部楼层

       雷宝华说:“这位大妈!你在外头坐一会儿,我带吴姑娘进去见三爷。”
       吴大妈说:“官长!我不能跟吴姑娘一起进去吗?”
   “人家父女会,你跟去算什么呀?”雷宝华脸上已经显现不悦的神色了。
   “官长!我跟吴三爷也是老街坊,老邻居,跟进去瞧瞧他,也是应该的呀! ”
   “老太婆!”雷宝华脸色一变,厉声吼道:“你在外头好好地待着,少啰嗦!”

       秋儿怀着欢欣的心情,在骤不及防的一声厉叱下简直吓坏了。一种本能的反应使她往吴大妈怀里躲。
       在雷宝华眼色示意下,四个枪兵一冲而上,就要将秋儿拖进去。
       人已经到了特务队的门口,雷宝华当然不愿意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吴大妈动手了。也许是那几个大兵没将这个老太婆看在眼里,竟然被吴大妈打得东倒西歪。
       雷宝华连忙拔枪,吴大妈眼明手快,一脚将雷宝华手里的短枪踢飞,然后又腾身而上,以左臂扼住了雷宝华的脖子。

       这个身为徐彪手下的高大悍将,就这样被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制服住了。
       吴大妈高声喊道:“谁要敢动一动,我就掐断这小子的颈脖子。”
       谁敢动呀?!一半是吓,一半是惊,现场少说也有十来个带枪的兵,却一个个呆若木鸡。
    “秋儿!”吴大妈叫道:“快上汽车。”
       秋儿倒很灵巧,连忙爬上了汽车。
       吴大妈也挟持雷宝华上了汽车,叫汽车司机开车。

       开车的以征询的目光望着雷宝华,吴大妈则一紧手臂,似乎懒得多说废话。
    “开!”雷宝华说不出话来,只得以挥动手臂加以辅助。“开!开呀!”
       司机有了雷宝华的指示,当然不敢怠慢,连忙发动引擎,汽车象疾矢般冲出了宪兵部。
       司机一面开车,一面慌慌张张地问,“老老太太,开开哪儿呀?”
   “出西直门,你给我开快点。”
   “是!是!”司机加足油门,并猛按喇叭,以免撞倒路上的行人。

       徐彪得到报告,匆匆赶出来,汽车已经开得不见了影儿。
       特务队就这一辆车,追都没法追。
       他的脸色惨白惨白,孩儿脸上的苹果红已不复再见。
       不过,他并没有暴怒,也没有惶急,他不亏是一个处理棘手事件的老手。
       他只是详细问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到囚房去见吴豪。

    “吴大爷!”孩儿脸上又有了笑容。“方才雷宝华跟您谈过,你们谈妥了一个处理善后的方法,就是由令媛来换您出去,再由您去追查刺杀政府要员的凶犯。
    “这个方式是雷宝华决定的呢?还是您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
    “完全是自愿的?”
    “是的。”
    “没有任何人强迫您?”
    “是的。”
    “很不幸,方才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哦?!”吴豪吃惊了。也许由于他太了解徐这种人的个性,他立刻就从徐彪的语气中察觉了危机。

    “府上有一个老妇人吗?”
    “没有呀!老伴前年就过世了。”
    “哦!有没有这样一位邻居呢?会武功的。”
    “没有呀!”
    “吴大爷!”徐彪慢条斯理地说:“我派雷宝华去请令媛,有一位老妇人陪着她来。
    “没想到他们是有预谋的,来到咱们特务队门口,把卫兵打得东倒西歪;
    “然后劫持了雷宝华,坐着咱们的大汽车逃走了。”
    “有这种事?!”吴豪着实吃了一惊。
    “吴大爷!您想我会骗您吗?”

        吴豪当然知道徐彪绝不会骗他,但他却想不出来那个。
        老妇人究竟是谁?为啥要闹到特务队的大门口来?
     “吴大爷!我本想跟您合作,将善后问题作一个圆满的解决。刺杀政府要员的凶手必须要归案,江湖朋友们也要混下去哼!现在,好象有点儿难办了。”
     “徐组长!”吴豪以恳求的语气说:“我相信谋刺案与江湖朋友绝不会有关系……”
     “你凭什么相信?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徐组长!我以性命担保……”
     “吴豪!”徐彪呼名道姓地咆哮起来,“你的性命分文不值,那位外交次长的性命才值钱,三十个江湖混混的狗命才够赔,
     “现在,三十条狗命已嫌不够,我要杀光所有的江湖混混……”
     “徐组长!你……”
     “吴豪!”徐彪一根指头险些戳到吴豪的鼻尖上,“你别那么客气,我现在是完兵部特务队缉查组的组长,再过三天,我就是刑场上的冤魂,你知不知道,嗯?”
     “徐组长!你听我说……”
     “我一直在听你说,如果我再听下去,我就死无葬身之地。吴豪!我也是江潮道上出身的,懂得你们江湖混混的那一套,别在我面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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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5 08:5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吴豪儿曾受过这种侮辱?他为什么要忍?放手一搏,他难道不能以空手杀死这个混世魔王吗?
       他不能冲动,因为这关系着整个北京城内江湖人物的生死存亡。
       他几乎以哭泣的声调说:“徐组长,你说要我怎么办?你说!”
    “我会说,可是你会听吗?”
    “我一定听从。”
    “一定听从?哼!一位还湖大爷,会听一个后生晚辈的,谁信?”
    “真的,”吴豪突然变成了一条播尾乞怜的狗:“我一定听从你的盼咐。”
    “你为什么那么驯服呢?”徐彪就象一头凶残的猫,在进食之前,还要尽情将爪中的鼠子玩弄一番。
    “因为小女冒犯了你,闯了祸,我应该承当罪过。”

   “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
   “徐组长,我一定抓住这个机会。”
   “你曾经对雷宝华说,也许一天的时间你就可以把刺杀政府要员的凶手找出来,是吗?”
   “是的。”
   “不过,你关在这里面又如何去追查凶手呢?”
   “徐组长,恳求你暂时放我出去,我发过重誓,宁死不离京,我不会逃走的。”

      徐彪冷笑着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一旦逃走,我就死定了。”
   “放心,我绝不会做那种事。”
   “吴大爷!说句实话,我真不放心。放你出去那是无可避免的,不过,你得找几个人来作保。”
   “可以。”吴豪一口答应。“你是要开饭庄的、开钱庄的、开不管做什么买卖的铺保都行。”
   “不必那么麻烦,只要几个人头保就行了。”
   “好!徐组长你要多少人头保?”
   “全要江湖朋友。”

   “那就一言为定!”吴豪勉强说。
   “那就这样决定吧!吴老!”徐彪突然改了称呼:“您现在就可以走。不过,在您离开此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交代明白。”
       吴豪必恭必敬地说:“请明示。”
   “我等您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您没有交代。或者你的交代不能令我满意,我就从天桥下手,将北京城内所有的江湖人物一律捕杀,绝不留半个活口。吴老!我的为人您一定很清楚。”
       吴豪自然相信徐彪不是唬人,他点点头,然后以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特务队。

       * * * * * *

        汽车丢在西直门外,开车的司机上了绑,雷宝华被吴大妈带上了西山,秋儿自小到大还没有这种经验,可是事到临头她也无法可想,只得跟随吴大妈一起行动。
        吴大妈对西山各处都很熟,她避开行人多的大路,专拣小径走,绕到了僻静的背山。
        吴大妈先将捆绑结实、嘴里塞着布的雷宝华塞进了草丛,然后和秋儿找块干净石头坐了下来。
    “大妈!”秋儿愁眉苦脸地说:“这……该怎么办呀?祸事闯大了啊!”
    “秋儿,别嚷嚷,让大妈想想。”
    “有了!”吴大妈猛地一拍大腿,“秋儿,我想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快说呀! ”
    “你听过三国吗?阵前走马换将,那可真有意思?咱们也学它一学。”

    “走马换将?!”秋儿瞪目结舌,显然不明自这四个字的意义。
    “是呀!咱们给徐彪捎个口信去,叫他放出你爹,咱们就放回那姓雷的,一个换一个,谁也不吃亏。”
    “徐彪肯干吗?”
       吴大妈皱眉头了,她毕竟不是一个有谋略的人。
   “倘若他不干呢?”秋儿又追了一句。
   “试试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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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5 08:56:41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叫谁去捎这个口信呢?”秋儿又提出了问题。
   “这么着,”吴大妈想来想去,又想到了冯龙刚。“咱们先在这儿避一避,等天黑之后你摸进城去,找你冯大哥,看着他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唉!”秋儿叹口气,席地坐下来,“也只有这样办法了。”

      * * * * * *

      吴豪一离开特务队,就赶到天桥。大伙儿还以为他已经获释,莫不喜上眉梢。
      等到吴豪说出经过情形之后,大伙儿的脸色又都阴沉下来。
      冯龙刚自怨自责地说:“唉!都怪我不好,我实在没想到,吴大妈一大把年纪,还这么火爆劲儿。”
   “龙刚!”吴豪神色凝重地说:“这会儿你埋怨自己又有什么用?咱们得赶紧想法子将她俩找到才行呀!”
   “三爷!”冯龙刚着急地问:“找到她俩之后,你真打算将她俩往特务队送?”
   “吴大妈由她自己决定,秋儿决定送她去治罪。我总不能为了袒护女儿,让整个北京城内的道上朋友都受累呀。”
   “三爷!你想过了吗?秋儿才多大年纪,怎禁得起特务队那些衣冠禽兽的折腾?三爷!你可得多考虑。”
   “龙刚!舍不得孩子打不了狼,牺牲秋儿能够救道上的朋友,这很值得。相信秋儿也不会埋怨我。”
       在座的人一个个面色戚然,大伙儿都闷不吭声,他们遵守一条道上的规矩:但凡有前辈大爷在座,他们绝不乱发表意见。
       冯龙刚自然也懂得这条规矩,只得妥协地说:“既然三爷如此决定,晚辈也只有唯命是从了。”

   “龙刚!”吴豪回顾左右,然后悄声说:“叫闲杂人等回避一下,我还有要紧的事跟你商量。”
       冯龙刚一挥手,在座的人立刻纷纷退去。
   “龙刚!外交次长被刺的事你知道了吧?!”
   “三爷!这么大的事我怎会不知道呢?”
   “这当然是南京方面派人来干的……”
   “三爷事先知道吗?”
   “我只知道这个计划,这次行动却来得非常突然。也许是因为我被捕,他们无法通知我。”说到这里,吴豪沉痛地叹了口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个人杀头舍身都无所谓,如果因而使道上的朋友无处栖身,我的罪过就太大了。”
    “三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冯龙刚义正辞严地说,“自幼少读圣贤书,也不明什么春秋大义,可是,一些根本道理我还是懂得。国不存,哪里有家?与其待在北京城里眼见军阀横行,敢怒而不敢言,倒不如天涯浪迹来得痛快。”
   “龙刚!你说得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可是,你得为别人想想;好些朋友在京城落了籍,成了家,拉家带眷,一旦大祸临头,怎么应付得来呀?”
   “三爷!孩儿脸真要对咱们江湖朋友大开杀戒?”
   “这一回,他真是下了狠心。”
   “难道他的师父马老爷子也不管么?”
   “唉!马老爷子只怕也管不了啦!你想想看:政府三大要员被刺,一死二伤,宪兵司令王琦限期三天破案,徐彪本人的脑袋都还保不住,马老爷子的压制有用吗?”

   “三爷,照你这么说,情况是相当严重啰?”
   “是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冯龙刚神色相当沉重地说。“为了挽救道上的朋友不受颠沛流离之苦,为了不使善良百姓遭受凌辱,屠杀之灾,我决心冒一切危险将徐彪格杀,为民除害,为国除奸。”
       吴豪连连地摇头晃脑:“这不是办法。徐彪一死,王琦震怒,必然产生强烈的搜凶报复行动,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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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5 08:58: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爷您放心,关于善后间题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侥幸成功,我绝不离开,等候被捕。审问时,我也不会说出什么民族大义,只说我与徐彪之间有些私仇必须如此了结……三爷,这样该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吴豪很认真地在想这个问题,冯龙刚慷慨起义,从容赴死的决心也深深感动了他。问题在:冯所设计的善后处理方法是否妥善。
   “不妥!”吴豪用力说出这两个字。
   “有何不妥?”
   “京畿治安大权一直在军法执行处雷处长手里,执行处直辖的侦缉队队长费玉青是个红得发紫,一踩脚,北京晃三晃的重头人物。自从宪兵部移驻京畿,属下的特务队连破几件大案之后,雷、费二人实际上已没有实权,处处要看王琦跟徐彪的脸色。
   “由此可见,特务队还很有实力,也很有几个厉害脚色。你冯龙刚在北京也不是小人物,跟我又走得很近。如今你杀了徐彪,随便捏造一个籍口就能搪塞过去吗?”

      这一番话说得冯龙刚哑口无言。年轻人血气方刚,就不会象吴豪那样深谋远虑。
      吴豪又说:“杀徐彪并不难,难在如何善其后,而且杀徐彪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腐败无能的军阀一天不除,百姓就不安,国家就不能强。”
   “唉!三爷!”冯龙刚焦急地说:“那该怎么办呢?晚辈能方薄弱,除了这一条性命可以随时贡献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龙刚!急没有用,还是先稳下来,想法子将秋儿跟吴大妈找到才是正理。”
      正说到这里,突有一个汉子掀帘而进,向冯龙刚耳语一阵,冯龙刚脸色不禁一变。
   “龙刚!什么事都不要瞒我。”

   “三爷!有一个人,自称是徐彪派来的,说要见你。”
       吴豪极为平淡地说:“那就请他进来吧!”
   “他怎么会知道三爷在这儿呢?”
   “龙刚!这又有什么稀奇,徐彪一定会派人监视我的行动呀!”
   “哦!”冯龙刚这才明白了。
       来人三十出头,穿着便衣,很难叫人看出他是一个吃粮当差的人。他的举止彬彬有礼,先抱拳一拱,然后才说话:“吴大爷!徐组长有几句话,嘱小的转告吴大爷。”
   “请讲。”
   “队上的汽车跟司机已经在西直门外发现,令媛,那位老婆子,还有被劫走的雷爷去向不明。不过,根据情况判断,他们一定是逃往西山藏匿,按照以往的作法,徐组长一定会立刻派人赴西山围捕。
   “只因为吴大爷有诺在先,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唯恐乱了吴大爷的大计。徐组长还怕吴大爷不知道这条线索,特命小的前来通知一声。”

  “请回徐组长,就说吴豪多谢指点。”
   “打扰!”来人行礼之后,就告退了。
       吴豪长叹了一声:“唉,徐彪实在太厉害了。”
    “哦?!”冯龙刚显然还不明自吴豪这句话的意思。
       吴豪神情沉重地说:“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徐彪把我的心意摸得一清二楚,我怎么斗得过他?”
   “如此说,咱们就认输了?”
   “龙刚!这前三回合,他是赢定了。这往后,咱们还得大动心机,力争上游才成啊!”

      (第十四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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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6 09: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变局

       一枝梅在削梨,她娘特地到东单市场买来的:菜阳梨,又肥又嫩。
       老年人的心理是踏实的;她总认为韩少棠将来必定是他的东床快婿。
       韩少棠翻着眼皮在想心事:他在想什么呢?想狱中的吴豪?想倚门盼父归来的秋儿?想自己的前途?还是……?
    “少棠!”
    “嗯……”一块梨填进了他的嘴里,使他只得轻应一声。
    “你在想什么?”

    “倚枝!……关于吴三爷的事,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你做得很对。”
    “很对?!你是因为我带伤在身,才这样安慰我,是吗?”
    “不!我说的是心里话。”
    “倚枝!”韩少棠用力地摇着头:“我不信。”

    “真的。”她用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面颊,“一个人应该先为自己着想……你现在跟徐彪做事,当然要在他面前建造自己的地位!……这没有什么不对呀!”
   “倚枝!”韩少棠不胜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少棠!你现在大概有悔意。年轻人做事情常会后悔的,尤其是你现在这种心情我们别再谈下去,吃完了这只梨,你也应该歇会儿了。”
      韩少棠闭上了眼睛,在一枝梅的柔情抚慰下,即使心底有再大的创痛也只得暂时隐忍起来。
      一只梨还设有吃完,韩少掌就睡着了。

      病房外是一条长廊;廊上有一排一排的长条椅,一个中年人正孤这地坐在那儿。
      一枝梅看到他时,神情为之一愣,就好象一个漫步山水之间的游客突然看到一条毒蛇般惊恐。
      那个中年人站了起来,缓缓迎上,轻悄地说:“我已经等了很久啦!”
   “什么时候到的?”一枝梅的神态很冷漠,却不算很冷淡。“有事?”
   “有命令。”这三个字从那中年人口中说出,显得格外有力,在这一瞬间,气氛也您地紧张起来。

       一枝梅轻微地颤了一下,但她的神情仍然很镇静,语气也冷漠依旧:“在北京,我是一个受人注目的艺人,你不该直极了当来这找我。”
   “没法子,命令太紧急。”
   “命令拿来吧!”一校梅伸出了手。
   “对不起,命令是口述的。”
       一枝梅香眼圆睁,有些发火。但她抑制住没有发作,轻轻地说:“那么,上我家里去坐坐吧!”
   “不去你家。”态度非常冷谈,仿佛他的话就是绝对不可更改的命令。
   “那么,去哪儿?”因为这是医院,一枝梅又忍了下。

   “跟我走。”那人说过之后,就转身走了;他似乎很有把握,一枝梅一定会跟他走。
      刚好有一个大夫跟几个护士走过来,一枝梅很不愿意被他们发现,连忙跟着那个人走了;事实上,她也不可能拂然而去。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一枝梅必然是某一个组织中的成员,她怎么敢违抗组织的命令呢?
      出了医院,二人分别坐上了洋车,那男人已经先向车伕嘀咕了几句,车伕拉来车子就跑。一枝梅也懒得过问要上哪儿;她固然有自己的性格,但也有随遇而安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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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6 09: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一枝梅都在想心事,直到车子停下,她才发现已来到一家日商洋行的门口。她并没有感到惊奇或讶异。
      当那男人付过车钱之后,她很安详地随着那个男人进入了这家洋行。
      洋行的职员有日人,也有华人,他们只抬起头来冷淡地望了他们一眼,既没有招呼,也没有发问。
      而那个男人也象回到自己家里似的登堂入室,穿门越户,带着一枝梅进入了一间内室。

      这间屋子可以称为密室,没有一扇窗户,当那扇厚重的门关起来之后,里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屋外的人都不可能知道。
      一张长桌,四周十几张椅子,这是室内唯一的设置,这里好象经常举行秘密会议。
      二人坐下,有一段冗长的沉默。
      当然,还是那个男人先开口,“梅倚枝!老板说,你最近好象只忙着谈情说爱,别的事你都不管了。”
      一枝梅以无言表示了她的抗议,她显然不屑于回答,或解释这个问题。

   “那个姓段的怎么样?”
   “那个段总长的宝贝少爷。不怎么样。”一枝梅的回答显露了敌意。
   “听说他对你很有意思。”
   “在北京,对我有意思的人可以用火车来装。”
   “你对他呢?”
   “花花公子,少爷!花起钱来象败家子,说起话来象妞儿,我还能对他怎么样?”
   “你心里只有韩少棠?”对方冷不防地射出一箭。

      一枝梅投射出愤怒的目光,忿忿地说。“这种事老板也要管吗?”
   “当然要管。”
   “哦?”
   “老板要你接近段少爷,不计一切牺牲地笼络他。”
   “为什么?”
   “当然有目的。”
   “说来听听。”

   “最近北洋政府正在跟日本方面洽谈一笔借款,数目很大,但是因为日方条件太苛,北洋政府有意放弃,段总长对这件事有左右权。老板希望你能利用段少爷老子的关系,促成这笔借款的成交。”
   “杜金平!”一枝梅愤怒地叫出对方的名字。“我希望你先弄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在给日本人做事。”
   “我知道。”
   “可是,老板跟日本人有交道,这是日方托老板帮忙的。”
   “日本条件既然很昔,那无异是借机压榨,剥削我们中国人。我们为什么要促成这笔借款?”
      杜金平虽然在态度上一直很冷漠,语气倒始终很温的。
      现在,他的语气有些激怒了:“梅倚,少在我面前唱高调,我们要以老板的利益为前题,这个原则你难道忘记了吗?”
  “没有……?”
  “那就好了。”

  “可是,这笔借款跟咱们老板又有啥关系?”
  “你怎么知道没有关系?日本人等应过,只要这笔借款达成协议,就会给咱们老板很大的好处。”
  “日本人答应给老板很多钱吗?”
  “不是钱。”
  “不是钱?那是什么?”
  “一些很优越的条件和帮助、那是金钱买不到的。尽管这是中国,这里是中国的北京城,日本人的势力仍然比任何一个中国人来得大。”

       一枝梅真想狠狠地将对方骂一极,这种崇日、媚日的说调多么恶劣呀!但她忍住了,因为那不是杜金平个人的思想与观点,而是受了老板的影响。
       而她也明白她的老板并不是一个崇日、媚目的奴才,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在借用日人的势力而己。
       她老板是谁?是何种身份呢?在目前来说,还是一个谜。
       杜金平只是一个使者,因为他带来了老板的命令才神气活现而已,一枝梅又何必和他斗意气?即使斗意气,她还是要遵照她老板的指示去做呀!
   “好吧!我试试。”
      杜金平加重语气地说:“不是试试,是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如果不能完成呢?”
  “制裁。”杜金平严厉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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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0-6 09: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剑飘东半剑西 于 2024-10-6 09:17 编辑

      一枝梅吸了一口气,严格说来。这对她经已不算是一件备受威胁的事,身为组织中一员,当然懂得规矩。
   “老板决定以杀死韩少棠为制裁你工作不力的手段。”
      就好象新春踏青,突传响雷,儿乎将一枝梅震得晕了过去,她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杜金平,而对方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两枚大金牙对她森森一笑。
      她如果不立刻以手支颐,定会坐不稳而倒下去的。

   “倚枝!你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可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发问。”
   “如果我工作不力,尽管杀我,为什么要牵涉到人家韩少棠?我的工作干他什么事?”
   “倚枝!你应该了解老板的脾气。他喜欢用奇特的方法犒赏他的手下,也喜欢用奇特的方法惩罚他的手下……好了,我们谈话到此为止,我送你出去。”

       一枝梅头脑逐渐清醒过来,她了解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路——奋力去完成工作。当一切都成定局,已没法挽回的时候,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杜大哥!”她的称呼突然亲昵起来:“你还要在京里待几天吗?”
   “是的。”
   “我现在无法跟咱们老板直接请示,就向你请示吧!我可否再见韩少棠一次?”
   “有此必要吗?”
   “朋友不再往来,也该向他话别呀。”
   “如果他追问原因呢?”
   “我可以随便捏造一个理由呀!”
   “好吧!只此一次。”

       离开那家日商洋行,一枝梅立刻坐车赶到医院。只不过那么一会儿工夫,韩少棠竟然已经出院了。
   “他怎么会出院呢?”一枝梅性急的问着护士:“他的伤势还没有复原呀?”
   “是宪兵部派人来接他去的,听他们说……他们怕韩先生待在这儿不安全。”
   “哦……韩先生临走时留话了吗?”
   “没有。”护士匆匆回答,又去忙她的事了。
       一枝梅站在静寂的长廊里一动也不动,在这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爱韩少棠爱得那么深、那么切……她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看看腕表,已近黄昏,一枝梅振作精神赶回家里,她赶紧梳洗一番,到梅园去登场了。
      一进门她娘就迎过来说:“倚枝!刚才有个人来找你?”
   “谁呀!”
   “不认识。还留下了一包礼物,说什么改天再来拜访,然后就走了。”
   “娘!”一枝梅埋怨地说:“你也真是的,认都不认识,怎么就随便收人家的礼物呢?”
   “倚枝呀!你就会埋怨,人家丢下东西就跑,我还追得上吗?”
   “赶明儿他要是再来,叫他把东西带回去。”
   “倚枝!你不打算见见人家吗?”
   “娘!你是怎么回事呀?我是吃开口饭的,认识的人自然多,又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这个想跟我谈谈,那个想跟聊聊,我就是大卸八块也忙不过来呀!”

   “倚枝!你今儿是怎么啦?好象吃了炸药,一开口就要爆。”
       一枝梅似乎觉得对她娘又吼、又叫的不大妥当,立刻有了歉意,轻轻地说:“娘!我今儿个心情不大好。”
   “干吗呀?又跟韩少棠呕气啦?”
   “娘!”提到韩少棠,一枝梅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不会跟少棠呕气的,他躺在床上养伤,我还能跟他呕气吗?不过,娘以后别再提他的名字啦!”
   “为啥?? ”
       一枝梅没有再接话,眼看左邻右舍的灯都亮了,如果她不赶紧理妆,她真会误场。她忙着描眉画唇,她娘忙着添油点灯。

      母女俩倒沉默了一阵子。
  “倚枝!”她娘嗫嚅地说:“明儿下午你在家吗?我约好了人家……”  
  “娘!平时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是位肯花钱的阔少,您动心啦?”
  “唉!倚枝!你以为娘把你当摇钱树呀?那你可想错了。告诉你吧!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少爷,论年记,他都四十好儿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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