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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剧本小说《边城》为古龙亲撰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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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1 07:2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外号“玉郎”的江枫,也是著名戏剧作家南海十三郎的用名,不排除古龙创作剧本时,研究过南海十三郎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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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9 19: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zyl0116012坛友,找到古龙的新诗。
       今天你還大聲訴說你的XX嗎?
       也不必寫甚麼「我的夢去了」。
       如今你是約翰尼斯堡的主人,
       請牢記我吧!一个可憐的破灭者。

       zyl0116012坛友注解:——約翰尼斯堡又名黃金之城,即是影射瑞芳镇金瓜石。

       这是剧本小说《边城》为古龙亲撰另一个证据。
       在《边城》,有文字:
       “边城双霸”——金霸天和银霸天,他俩在神水村建立了基地——“城堡”,

       有大量关于城堡的描述,基础或在于此古龙的新诗。
       黃金之城——黃金——古龙的大量黃金制造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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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23 22:3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zyl0116012坛友发现“金瓜石”之前,笔者一直以为古龙写黄金兵器是受007系列《007之金枪人》(The Man with the Golden Gun)影响。
       金瓜石位于台湾新北市瑞芳区东北部,地处雪山山脉北侧支棱与东北角海岸之间,与九份山区相邻,九份则位于瑞芳区东部山丘地带;
       两者合称“金九地区”。
       九份山区因金矿开采在19世纪末兴起;
       金瓜石则在1893年发现小金瓜、大金瓜矿产(黄金矿脉),成为东亚重要金矿区。
       日本统治时期,两地均被日本资本控制开发,形成密集的矿业设施和日式建筑群。“金九地区”日本统治期成为“东亚第一金都”,后因矿藏枯竭逐渐没落。

       1989-10-21电影《悲情城市[A City of Sadness]》首映,导演侯孝贤、编剧吴念真& 朱天文;主演梁朝伟、辛树芬、陈松勇。
       影片取景于台北县瑞芳镇(今新北市瑞芳区)的金瓜石和九份,这些地方曾是“东亚第一金都”,其凄美与惆怅的氛围为电影增添了浓厚的情感色彩。
       金瓜石和九份的历史建筑与矿业文化吸引不少电影观众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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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23 22:31:50 | 显示全部楼层

      1989年《悲情城市[A City of Sadness]》的成功,吸引了吴念真创作剧本《无言的山丘》,1992-12-05电影首映;
      导演王童,主演杨贵媚、黄品源、澎恰恰、文英、陈仙梅。
      电影《无言的山丘》直接瞄准九份山区与金瓜石。内容如下:

      1927年,大量贫苦农民涌向台湾“金九地区”——九份山区与金瓜石,圆他们的淘金梦。
      憨厚的佃农阿助、阿尾兄弟随着淘金人潮来到九份,投租在寡妇阿柔的陋屋里。
      阿柔是位人称克夫运的可怜女人,她与阿助日久生情。
      淘金热的兴起,使九份充斥着走私与色情。日本方面派才俊柴田负责治理金矿的秩序。
      然而,矿工与妓院勾结,黄金交易日益猖獗,抗争事件纷乱迭起,才俊被杀。
      阿助与阿柔婚后不久病故,阿柔欲哭无泪,带着四个孩子及亡夫的牌位,落寞地离开九份……

      更加难得的是,电影《悲情城市》豆瓣评分9.0,《无言的山丘》豆瓣评分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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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16 22:35: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全文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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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8 08:59:51 | 显示全部楼层
artofhy1 发表于 2025-5-16 22:35
这个全文在哪里?

     多谢参与讨论,全文见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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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5-28 09: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烈日,风砂,龟裂的大地,无论是谁,若想在正午骄阳最烈时,走过这周围百里,寸草不生的黄土,都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但是……

  现在正有个人穿过这片黄土,走了过来。

  他戴着顶遮阳笠,几乎掩去了整个面目,只留下几绺已被风砂染黄了的胡子,手里提着只药箱,看来似乎是个走方郎中。

  经过了这一段艰难的跋涉后,他步履看来仍然显得那么轻快。

  大地静寂得令人窒息,死静中,竟突然有轻微的呻吟声传了过来
  ——一个人成“大”字形仰天被缚在龟裂的黄土上,灼人的烈日下,足,和额角上,都紧缚着打湿的牛皮带,阳光一分分蒸发掉皮带里的水份,皮带一分分收缩,这份令人发狂的痛苦,是没有人能忍受的。

  这人又是被谁缚在此地的?在这从来十分平静的山村一带,是谁有如此残酷的手段?

  走方郎中挑断了这人的皮带,将这人扶了起来。他知道这人最需要的是水。但是他白己的嘴唇也都因干渴而枯裂。

  垂死的人,睁开失神的眼睛瞧着他,“你,你!”“莫要说话,到了神水村,就无妨了。”

  “神水村?神水村……”垂死的人突然疯狂般抓住他的手,嘶声呼喊:“莫要去神水村,快回头,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逃?为什么?”

  垂死的人面上一阵痉挛:“那里……那里已经……”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身子突也一阵痉挛,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    *    *    *    *    *

  “神水村”本来也是一片无人的黄土,但许多年前,黄土下突然涌出了甘冽的泉水,于是人们就认为这是神迹,神迹,是不能不参拜的。

  有了参拜的人,就有了庙,也有了供应香烛食物的店家,经过了许多年的变迁,就形成一个小小的村镇。

  *    *    *    *    *    *

  走方郎中带着满心惊疑,和满身饥渴走进了神水村,他首先瞧见的,就是“神井庙”,和神井庙遥遥隔街相对的,是一栋在当地最壮丽的建筑物。

  这时正有十几人俱提着水桶,站在神井庙外等待着,每个人神色显都得十分畏惧,但目中却有怒容。

  从外面瞧进去,可以瞧见院子里的一口井,正有三条佩刀的魁梧大汉,瞪着眼守在井旁,监视着取水的人,不时还大声的叱吒,责骂。

  一个老人的水桶倒翻了,不但挨了一脚,还得一天没有水喝。

  走方郎中迟疑着,终于也加入了取水的队伍。他虽然在一直留神地瞧着这些事,但饱历风霜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像是对一切事都已麻木。

  终于轮到他取水了,三条大汉突然拦了过来,吆喝着:“你是谁?那里来的?”

  一个流浪四方的走方郎中,又能回答出什么来历,大汉们瞪着眼,一个人突然狞笑道:“你要水?好,给你!”他提起一桶水,从走方郎中的头上淋了下去。

  野兽般的笑声中,走方郎竟还是动也没有动,却有个明艳的少妇来打不平了。

  大汉们笑着骂她是母老虎,但终于还是让那走方郎中喝了水。

  明艳的少妇一直在旁边仔细地打量着他,等他出了庙门,突然挨过去:“你是不是云……”

  走方郎中的脸色变了,打断了她的话,迟疑着问:“你是?……”

  “我是珊姑,爹爹自从三年前接到云大叔托人携来的信,就知道大叔你一定会来的了。”

  原来她就是铁无双的女儿,但铁无双呢?

  铁珊姑的眼圈儿红了,“半年以前,这里来了这批强盗,过了没多久,爹爹就跌死在山沟里了,你想,这会不会是这些人把他老人家推下去的!”

  云郎中惊震,悲哀。

  但却算定以铁无双的机智和武功,是绝不会被人推入山沟的。

  他劝慰着,又忍不住问:“这些人真是强盗?他们为什么到这么偏僻的村子里来?”

  这些人是不是强盗?为何要到这荒村来,铁珊姑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些人为首的叫金霸天和银霸天,半年前,买了这村子里唯一大户的屋子,从此,神水村的居民生活就更悲惨了。

  “这村子里只有两口水井,现在,两口水井全都被他们霸占了,要喝水,就得受他们的气,要反抗,那只有送命?”

  云郎中皱着眉:“为什么不逃?”

  “逃?”铁珊姑紧握着拳头:“无论什么人,只要一出村子,就莫名其妙地被杀,而且用的法子,都是残酷得叫人连瞧都不敢瞧的,谁也不能证明这些人是死在谁手上,又有谁敢多说话?”

  云郎中想起方才在村外见到的事,双眉不禁皱得更紧:“这些人究竟是何心意?他们要盘占这村子,却又不许人逃走?……他们是怎会瞧上这荒村的?”

  *    *    *    *    *    *

  野犊子终于被打伤了,他的身体虽棒,但终究比不上那些终日在刀口打滚的练家子。

  奇怪的是,这些狠角色竟未来要他的命,只不过把他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但饶是这样,任何人都可以瞧出,野犊子这条左腿是报废了。

  谁知竟有奇迹出现,野犊子的腿竟能保全……

  奇迹,自然就是云郎中。

  于是村子里立刻全知道,这位新来的云大夫,不但是昔日那位铁大夫的好朋友,而且也是位神医,他看来虽然有些冷淡古怪,人倒是挺和气的。

  *    *    *    *    *    *

  黄昏时,一直在挣扎怒喊的野犊子,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义记老店”里,点起了灯,宋义衔着旱烟,坐在小椅子上,等着人们到这里来诉说自己心里的悲苦与愤怒
  ——在神水村,无论是谁,都会将心里的秘密说给宋义听的。在这里,人们交换着秘密,诉说着委曲,否则又有谁晚上能睡得着。

  一个猥琐的,留着山羊胡子的人,自“边城双霸”——金霸天和银霸天的城堡里溜了出来,人们正在窃窃私议,猜测他的目的,却发觉他已找着了新来的云大夫。

  他正是“边城双霸”的智囊沙漠鼠。

  此刻,沙漠鼠正满脸带着谄媚的假笑,将云大夫拉到一旁,要云大夫到他们的“城堡”去行医,不要再管这些“该死”的人。

  但云大夫却说:“没有人是该死的。”

  各种条件,都被拒绝了。

  沙漠鼠的三角眼里,立刻冒出凶光,威吓着,叱咀着,悻悻而去。自此之后,云大夫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    *    *    *    *    *

  云大夫穿着大袖的长袍,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脱下这件袍子的。

  他在铁无双昔日的屋子里行医,不时有双霸手下的大汉闯进来,给他受各种屈辱,他却忍受了,但等到这些大汉受伤时,他也同样为他们医治。

  云大夫竟为这些强盗治病!

  村子里又有了流言!“云大夫那天就和沙漠鼠商定好了,现在,他已是那边的人,为了打听消息,才留在外边的……那些人故意和他捣乱,也不过是在做戏。”

  这些话说得活灵活现,而且有大部份还是“义”老嘴里说出来的,又有谁能不信。

  于是村子里的人,见到云大夫时,不再含笑招呼,而投以冷眼,甚至还有人往地上吐痰的。

  这些,云大夫也忍受了。

  *    *    *    *    *    *

  村人的愤怒,在云大夫为马寡妇治病后,简直已达到顶点。

  大家只瞧见马寡妇扭着屁股,走进云大夫的屋子,又扭着屁股,走了出来
  ——这婊子和云大夫在屋里做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

  马寡妇走了,铁珊姑却捧着皮匣子出来:“我险些忘了,这匣子,是爹爹临死前,叫我交给大叔的。”

  瞧见这匣子,云大夫的眼睛亮了亮,但思及故人,却不禁更多感慨。

  他嘴里虽始终在劝慰着珊姑,心里却也不信铁无双是真的死于意外,他要查个清楚。

  他很清楚,铁无双不仅是名医,还是名匠,能让“圣手鲁班”铁无双“跌死在山沟里”的人,身手必定不凡!

  *    *    *    *    *    *

  云大夫要出去逛逛,宋玉郎瞧着他走远,突然对他的妻子说:“别人都说他已被沙漠鼠买通,你想是不是真的?”

  “绝不会是真的!”铁珊姑断然说:“只是……我真不懂他为何肯这样受气。”

  “他不受气又能怎样?”宋玉郎有些感慨。

  “他若不肯受气时,就算将这些人全都宰了,也简单得很。”铁珊姑突然压低声音:“你可知道,他就是‘铁胆玉龙’云中翼!”

  宋玉郎整个人都呆住了,似乎再也不能动。

  *    *    *    *    *    *

  云中翼并不是真的要出去“逛逛”,他要查明的事很多。

  在这段日子里,他发觉有许多陌生人进出“边城双霸”的“城堡”
  ——进去的人,大多带着些箱笼,出来时,就变成白手。

  云中翼费了三天的工夫,将“神水村”四下都勘查了一遍,他在村子东面的草丛里,找到半截旗杆
  ——那本是悬挂两河平安镖局镖旗的旗杆。

  他又从一个喝醉了的大汉身上,发现了一锭大名府官库的官银。

  最后,他又发现银霸天和属下骑的马上,有“落日”的图记,那是落日马场的标志,而落日马场的马,是从不卖给黑道中人的!

  于是云中翼终于断定,“边城双霸”原来竟是坐地分赃的强盗
  ——四方的绿林朋友,上线开扒后,得手的货,一时无法脱手的,就送到这里来。

  而“边城双霸”看中这神水村,也正是因为这里的荒僻,他非但不赶走村子里的人,反而强迫他们留下来,就因为他需要这些良民作掩护。

  *    *    *    *    *    *

  第二天,黄昏时,几个喝醉了的醉汉,闯进来踢翻了云中翼的案桌。

  云中翼又忍住了。

  但铁珊姑却冲了出来,醉汉们瞧见她,目标就转移了,饿狗般扑上去,有的抱住了她,有的就去扯衣服。

  珊姑呼喊着,挣扎着。

  方自伤愈的野犊子,一冲进来就被打倒,珊姑的丈夫却只会在屋角里发抖。

  云中翼终于爆发了!他一出手,几条大汉就死猪般被抛了出去!

  这对村人说来实在是无比的震惊,简直就好像晴天中打下来的霹雳。

  大家也不知是惊讶,是欢喜,所有的人,却都为云中翼担心
  ——他打伤了霸王爷的手下,那两位恶霸天还会饶了他么!

  云中翼只是微笑着。

  他打开药箱,取出个黑布的包袱,包袱里有一长一短两柄剑,这正是他名震天下的“出手双飞!子母鸳鸯剑”!

  但现在,他却只拿出其中一柄。

  他仍穿着那件大袖宽袍,当门而坐,瘦长的手掌,不住轻抚着那柄放在膝头上的长剑,人会走,剑,却是永远不走的!

  *    *    *    *    *    *

  银霸天终于呼啸着来了。夜已深,四面的火把,火光闪耀着,将银霸天的脸,照得更狰狞可怖。

  但他的武功并不可怖,云中翼又伤了他!

  二十余条大汉,被云中翼的一柄剑,打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云中翼等着金霸天亲自出马了!

  但金霸天竟没有来,沙漠鼠却来了,他是代表金霸天来谈条件的。

  但无论多优厚的条件,又都被拒绝了。

  云中翼的条件只有一个!“你们走!让这里的村民安静地生活。”

  沙漠鼠又怔住了,但却不拒绝,只是狡猾地说:“小人回去禀报,大爷和二爷一定会考虑的,但咱们人多马多,就是要走,也没这么快,想至少也得给咱们一两个月的限期。”

  限期是四十天。

  四十天,已可以发生许多事了。

  *    *    *    *    *    *

  “神水村”,又复活了,恶汉们躲在“城堡”里,不敢出头,村人取水也不再被监视。

  现在,云中翼自然已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就连“义”老都勇敢地坦白承认自己以前听信了谣言,犯了错误。

  狂欢的村人,要报复,第一个对象就是向敌人献媚的马寡妇。

  但云中翼却出来阻止了
  ——原来马寡妇那天去找他,是为了送人参给野犊子。

  人参,自然是从银霸天那里偷来的,没有马寡妇,非但野犊子早已死了,死的人只怕还不只野犊子一个。

  *    *    *    *    *    *

  城堡里头,杀气沉沉。

  金、银霸天,正在密室中和沙漠鼠商议。该如何对付那“武功高强,来历不明”的野郎中。

  金霸天的意见是:拚命!

  银霸天却不禁要摇头,他已领教过那野郎中的武功,他知道若想拚命,还得另找他人。

  沙漠鼠突然神秘地笑了,一字字道:“你们可知道这野郎中究竟是谁么?”

  当他说出“铁胆玉龙”这名字时,金、银霸天就好像被人砍了一刀,面上立刻全无一丝血色
  ——若是铁胆玉龙,他们所能找得到的人,在“铁胆玉龙”面前,只怕连屁都放不出。

  沙漠鼠又笑了:“咱们何必自己找人,只要将这消息放出去,还怕他的仇人不找来么,咱们坐山观虎斗,岂非人生一乐。”

  *    *    *    *    *    *

  双方僵待着,神水村表面看来很平静;甚至从未有如此平静过。

  仍不时有陌生人出入“城堡”,其中有个年纪轻轻,派头甚大的,来到时竟引起这“城堡”里一阵骚动,大家本以为这人是“双霸”请来对付云中翼的,后来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这人是赵大少,鉴定珠宝的权威
  ——“双霸”最近,显然是得了一批很值钱的珠宝,否则又怎会将这出名骄傲的大少爷请来。

  云中翼对这些事只不过在一旁注意着,四十天限期未到之前,他不准备有什么举动。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枝“箭”,穿破低窗,“夺”的钉在墙上
  ——等到云中翼一掠出窗时,窗外风吹野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钉在墙上的,也不是箭,却是只竹签!

  “这人能将竹签钉入墙里,又能来去无踪!是什么人有此惊人的武功!”

  珊姑不禁骇然,再瞧云中翼,面上竟已变了颜色,信上写的竟是:“七月十五,必来取君头上头颅,盼君勿却是幸。”

  这简短,恐怖,自大得简直像是讥讽的短笺,是系在竹签上的,下面没有署名,只画着只血手!

  *    *    *    *    *    *

  铁珊姑自然知道“血手”萧杀是当今武林中最可怕的人物,也是云中翼最可怕的仇人。

  但萧杀又怎会知道云中翼在这里的呢?

  第二天,又有根竹签飞来,竹签上缚着的布里写着:

  “还有十九天了!”

  铁珊姑突然发现,这竹签竟是他家翁宋义店里用来量米的,“血手”萧杀用的只是“义记老店”的米签,他的人必定也已来了!

  她忍不住问:“他既已来了,为何还不出手,还要等到七月十五?”

  云中翼苦笑:“他要让我等,要我在这等待中崩溃,等到七月十五时,只怕我已无力和他动手了!”

  *    *    *    *    *    *

  每天都有竹签送来,就连铁珊姑都几乎真的要紧张得崩溃了!

  她晚上睡不着,突然听得外面远远有惨呼,接着,又听得门口“砰、砰”两声,像是有人敲门。

  她赶出去,开了门,只见两个人直倒下来
  ——苍白的脸,扭曲的脸,咽喉上一个血洞!

  这竟是两个死人!也不知被谁杀死了,又不知被谁送给这里来!

  云中翼瞧见这两人的死尸时,脸色比珊姑还要难看。

  他是认得这两人的!这两人一个是“五虎断门刀”的名家,一个是“八卦掌”的高手,正全都是他的仇人!

  这两人的武功,在武林中都可算得上是一流高手,现在却被人一剑贯穿了咽喉!

  杀死他们的人,武功岂非不可思议!

  *    *    *    *    *    *

  第二天早上,还未黎明,神井庙那边,又传来了几声惨呼!

  这一次云中翼一闻呼声,立刻就赶了过去,只见三条锦衣大汉,被活生生地钉在树上,全身没别的伤痕,只有咽喉上一个血洞!

  这三条大汉,也是武林高手,也是云中翼的仇家!

  他们此来,想必是找云中翼报仇的,但还未见到云中翼,就已被人杀了,是谁杀了他们的?

  此后这几天里,那催魂的竹签,仍不断送来!深夜,清晨,黄昏……

  随时随地,也仍不断有人被莫名其妙地杀死!

  被杀死的人,身上却没有别的伤痕,只有咽喉上的血洞!

  他们本都是威镇一方的武林高手,但此番却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一着便被人贯穿咽喉!

最奇怪的是,被杀死的人!赫然竟全都是云中翼的仇人!

  *    *    *    *    *    *
  
  铁珊姑现在才知道,云中翼的仇人,现在全都知道云中翼在这里了!
  
  她找了个机会,问云中翼:“大叔你想,这些人是被谁杀死的!”
  
  “这自然可能是我的朋友,在暗中称我的忙。”云中翼的脸色很沉重!“但这也可能是萧杀下的手!”
  
  “萧杀?”珊姑很惊讶:“他不是您的仇人么,为何还要帮您的忙。”
  
  “他不是帮我的忙。”云中翼长叹道:“只不过‘血手’萧杀要杀的人,是从来不许别人抢他生意的。”
  
  珊姑倒抽了口凉气,默然许久,终于试探着道:“大叔,我瞧您 …… 您还是暂时避一避吧。”
  
  “我既然已出手管了这里的事,就要管到底!何况,一个人也不能永远逃避,逃避一辈子!”
  
  珊姑不再说话,她知道再说也没用了。
  
  到晚上,她将丈夫拉到无人的神井庙,无星无月,荒凉的神殿,阴森得令人栗悚。
  
  “现在,云大叔的仇人全都赶来了!你想,他们是怎会知道云大叔在这里的!”
  
  珊姑眼睛瞪着宋玉郎。“我 …… 我怎么知道?”
  
  “若只有一两个人知道云大叔在这里,那还不奇怪,奇怪的是,有这么多人知道了,这消息显然是有人故意散布出去的,否则绝不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
  
  “但这里的人,知道云大叔底细的人,只有你和我,我既没有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只剩下你了!”珊姑的眼睛,亮得像刀 ……
  
  “我也没有,我 …… 我 …… 我只对 …… ”
  
  “你对谁说话!”
  
  宋玉郎却垂下头,不说话了。
  
  珊姑厉声道:“云大叔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也绝不能对不起他,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想吧!”
  
  她将宋玉郎一个人,留在那阴森森的神殿里,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晚上,她啼哭了一夜。
  
  *    *    *    *    *    *
  
  第二天清早,别人在神井庙里,发现宋玉郎的尸身,他是自杀死的!
  
  珊姑伏地痛哭,剪下了自己的头发,发誓永不再嫁。
  
  对这件事,云中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瞧着珊姑不住叹息。
  
  *    *    *    *    *    *
  
  云中翼的仇家虽如“双霸”之愿,一个个来了,但又一个个被杀:莫说“双霸”,就连一向城府深沉的“沙漠鼠”都沉不住气了。
  
  他们算来算去,只有先下手为强,孤注一掷。
  
  深夜,将近黎明的时分,“双霸”动员了所有力量,将云中翼的住处包围了!
  
  金霸天居然要找云中翼决斗!
  
  云中翼对这不知深浅的匪首,例也不敢轻视,抽出了剑,全神贯注,诚心正意。
  
  金霸天掌中一柄“金背砍山刀”,看来竟似有百多斤重,这时一刀砍来,云中翼竟不敢硬接!
  
  两人交手一招,云中翼忽然发觉金霸天脚下虚浮无力,心念闪动,反手一剑撩去,竟将那“金背砍山刀”一剑削断!
  
  刀,原来竟是木头包铁皮的。
  
  云中翼又好气,又好笑,正在这时,突然有十几点寒星射来,射出的方向,竟是他最想不到的方向  
  ——竟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沙漠鼠”射出来的!
  
  原来他们故意以“金霸天”吸引住云中翼的注意,其实“沙漠鼠”才是攻击的主力!
  
  云中翼用尽身法,才避开这暗器,大喝着飞扑过去,谁知“沙漠鼠”身法竟滑溜无比,一闪一扭,竟然抓住了躲在暗中偷看的珊姑,狞笑道:“姓云的,你再不住手,我就先宰了她!”
  
  云中翼只有住手,怒道:“原来你才是这些人的老大!却教金霸天来个幌子!我本在奇怪,以铁无双那样的人,又怎会受人暗算,如今才知道,那只是因为你装得太像了,他再也没有提防于你!”
  
  沙漠鼠狂笑:“姓云的,你真聪明,但现在 …… ”
  
  话犹未了,突然惨呼着倒地!
  
  只见剑光闪动,他身旁也有几个人惨呼倒地  
  ——俱是被一剑贯穿咽喉而死!
  
  初升的晨雾中,深深现出了一条白衣人影,竟是那被“双霸”请来鉴定珠宝的赵大少。
  
  银霸天大骇,“赵大少,你为何帮起别人来了?”
  
  “赵大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诡笑!“赵大少早已死了!…… 我杀了他,再冒充他来到这里!”
  
  银霸天满面流汗,“你 …… 你究竟是谁?”
  
  他这句话永远也得不到答覆。
  
  他也被一剑贯穿咽喉,死了!
  
  晨雾渐浓,村子里的人大多全赶来瞧热闹,但这时却已像是没什么热闹好瞧了,“双霸”的属下,纵然未被杀光,也跑光了!
  
  白衣人瞧着方从地上爬起的珊姑,突又神秘地一笑!“你冤狂了你的丈夫了!”
  
  珊姑愕然!
  
  白衣人道:“泄露秘密的,并不是宋玉郎,而是宋义!他早就被‘双霸’买通了,宋玉郎也不知道,但后来他却想起,他只将这消息告诉过他的爹爹;
  
  “他若没有说,自然是他爹爹说的了,他为了保护他爹爹,所以不惜自杀而死!”
  
  他话未说完,珊姑已哭晕在地,宋义已被人打倒!
  
  云中翼抱拳道:“在下与兄台素昧平生,承蒙兄台如此相助,真不知如何感激,如何报答。”
  
  “那容易的很。”白衣人笑道:“你只要将脑袋送给我,就算报答我了。”
  
  云中翼大骇:“你究竟是谁?”白衣人狂笑不笑,却自衣袖中,伸出了一只血红的左手!
  
  朝霞红如火,照着这只血手,比火还红。
  
  这只手上,戴着只毒血粹练成的金丝手套,手套上还带着芒刺,只要被这只手沾到一点,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立刻无救而死!
  
  云中翼动容道:“但你 …… 你并不是‘血手’萧杀!”
  
  白衣人狂笑:“我爹爹是‘血手’萧杀!我也是‘血手’萧杀!我家世世代代,都叫做‘血手’萧杀,‘血手’萧杀永远不死!”
  
  云中翼默然。
  
  萧杀又道:“现在,我已替你了却所有的心愿,你还不愿死么?”
  
  *    *    *    *    *    *
  
  朝霞驱散了云雾。
  
  两人在火一般的朝雾下,展开了生死决斗!
  
  两柄剑却快如旋风,但云中翼竟仍未使出他“出手双飞”的绝技。
  
  他用的仍是柄单剑!
  
  萧杀不但右手的剑厉害,左手更厉害。
  
  突然,他的“血手”抓住了云中翼的左臂!
  
  大家都不禁失声惊呼!
  
  就在这时,只见一股鲜血自“血手”萧杀胸中标出!
  
  他跄跄后退,手里仍抓住云中翼左臂,满面俱是惊骇不信的表情  
  ——云中翼的左臂,原来是只假手!
  
  他故意卖个破绽,让萧杀抓住他左臂,他的剑部自左胁下穿出,刺入萧杀的胸膛  
  ——萧杀一着得手,狂喜之下,便中计了!
  
  决斗,本不单只斗力,还要斗智的!
  
  *    *    *    *    *    *
  
  最后,云中翼告诉珊姑,“我三年前便已断臂,我已写信告诉你爹爹,‘圣手鲁班’这名字得来的原因,就因为他平生最喜为人造义肢,我将伤势详细告诉了他,他便开始为我做了,他人虽已死,但却已将我的义肢做好,他留给我的那匣子,里面装的就是了!”
  
  “我因为仇家太多,所以一直不敢将断臂的消息泄露,没有装上这义肢之前,左袖里也衬着东西的,以防万一被人认出!”
  
  “你爹爹本就是为逃避萧杀才避居此地的,现在他虽然死了,但他却用自己造出来的手,为我报了仇,也为他自己报了仇!”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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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5 10:29:42 | 显示全部楼层
邊城這篇刊載在〈武俠與歷史〉的文章是我當年找到的,後來陳社長在出版《絕響古龍》的時候把它收錄進去,由於沒有確切證據是古龍作品,但社長還是以此對此文表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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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5 10:32:06 | 显示全部楼层
絕響古龍
B古龍誕辰八十周年紀念代表作【貳】:典藏古龍三部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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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7 00: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tomhsu0504 发表于 2025-6-5 10:29
邊城這篇刊載在〈武俠與歷史〉的文章是我當年找到的,後來陳社長在出版《絕響古龍》的時候把它收錄進去,由 ...

       近特忙,刚才上论坛准备发一月前完稿的“古龙纪念帖”,刚刚发现tomhsu0504版主垂顾本主题;
       抱歉没能及时回复,仅仅能做到第一时间回复版主留言。


       感谢版主发现邊城這篇刊載在〈武俠與歷史〉的文章,感谢陳社長出版含您发现这篇文章的《絕響古龍》。


       感谢版主客观陈述以前对剧本小说《边城》的评价“沒有確切證據是古龍作品”,就是说从版主发现署名古龙此《边城》之后,
       很长一段时间武侠界都找不到《边城》是古龙先生亲撰的“确切证据”。


      再次感谢tomhsu0504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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