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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龙骥[朱羽]代表作《格杀》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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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剑飘东半剑西 于 2024-10-14 18:25 编辑

  回到队上,徐彪立刻就去看韩少棠。现在,他被安顿在后面一间小房间里,有专人照料。
  
  徐彪对他倒是相当礼遇,将他突然从医院里接回来的理由是:怕道上的朋友去找他的碴儿。
  
  韩少棠躺在床上看书,对于徐彪的光临,他是多少有点儿诧异的,他想坐起来表示礼貌,却被徐彪以眼光制止了。
  
  “好点了吗?”徐彪殷殷地问。
  
  “好多了,大概过两、三天就可以下床了。”
  
  “我想眼你谈一件事。”徐彪在床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关于吴豪的事。”
  
  “哦?”
  
  “我把吴豪放掉了,因为他答应我三天之内交出刺杀政府要员的凶手。”
  
  “他交得出吗?”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值得研究了。”
  
  “为什么呢? ”
  
  “他在不久前被刺。”
  
  “哦?!”一种本能的反应使韩少棠坐了起来,伤痛立刻发作,使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
  
  “不过,他并没有死。”
  
  “哦!”韩少棠松了一口气:“伤重吗?”
  
  “很重。最少三天之内好不了,而这三天的限期对我相当重要,甚至关系到我的生死。”
  
  韩少棠怔怔地望着徐彪,他心中的感觉很复杂:是憎厌这个人呢?还是同情呢?
  
  徐彪又加强语气说:“少棠!也许你还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如果三天不破案,三天之内没有抓到凶手,司令要枪毙我。”
  
  “哦!”韩少棠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少棠!你应该帮我的忙。”徐彪以炽热的眼光望着韩小棠。
  
  “我帮得上忙吗?”
  
  “帮得上,只要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这表示韩少棠对徐彪的感情至少有三分纯真。
  
  “少棠!”徐彪的神态不象先前那样严肃了:“首先我要弄清楚一件事——你将吴豪的住址告诉我,动机何在?”
  
  韩少棠小心翼翼地回答:“徐组长,那是因为你在找他,所以我就……唉!谁也没有想到后来会演变成那种结果。”
  
  “少棠!你是不是感到后悔。”
  
  “后悔?!”
  
  韩少棠应付得非常得体,并非他的心机深沉,而是因吴豪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绝不能让吴豪的心血自费。
  
  “那倒不,不过,有些难过是免不了的。如果吴豪当真和南京方面有勾搭,我心理上的负担也就减轻许多了。”
  
  “吴豪跟那边的确有联系。”
  
  “你有凭据?”
  
  “少棠,我这个缉查组组长可不是个混世虫,我当然掌握了不少证据才动手的。说句实话。我也不愿意得罪江湖朋友,尤其我师父的脾气我更是受不了。可是,事情已经不能再拖,我非跟吴豪摊牌不可。”
  
  韩少棠喋若寒蝉,不敢随便接腔了。
  
  徐彪吁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下去:“真是情况多变化,想不到吴豪竟然遇刺了,现在,可把我弄糊涂了。少棠,你明白了吗?我迷失了方向。”
  
  韩少棠仍然保持缄默。
  
  “少棠!如今吴豪还在昏迷之中,当然无法在他口中打探任何消息。少棠!你也许可以为我提供一些线索。”
  
  “我是啥事也不知道呀?”
  
  “我们应该从以前着手……比方说,吴豪经常跟那些人来往?经常谈些什么?”
  
  “我跟吴豪也不怎么熟,只去过他家里两三次,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在场的人除了冯龙刚之外就没有见过别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徐组长,你难道忘了吗?先父跟吴豪是好友呀!不过,在先父过世前我跟他从来没见过面的。其实。论身份我也不够格。”
  
  “少棠!坦白说,他曾经鼓吹你参加革命工作吗?”
  
  “革命工作?!”韩少棠装出一副不解状:“徐组长是指……”
  
  “开会啦!张贴标语啦!甚至参加刺杀、破坏等等……有过吗?”
  
  “没有。”韩少棠很坚定地摇着头:“他只教我做人处世的道理,有时也讲一点江湖掌故。”
  
  “哦!关于令尊的不幸遭遇,他有什么说法呢?”
  
  “他……他说,乱世人命薄如纸,教我看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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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剑飘东半剑西 于 2024-10-14 18:23 编辑

  徐彪想从侧面去了解吴豪的心志,但他失败了,韩少棠非常小心,使他无机可乘。
  
  “少棠!你休息吧!”徐彪只得结束这次谈话了。“关于吴豪的事,你也不必内疚,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你的错……哦!对了,你突然出院,梅姑娘一定大感意外,我得派个人去通知她一声。”
  
  “不必了。”
  
  “怎么啦?少棠!”
  
  “徐组长!我跟一枝梅就象水上的浮萍,一阵风,聚在一起;一阵风,又吹散了,您也不必为这件事费神啦!”
  
  “少棠,你倒挺随和。没错,男人要闯事业就得把别的事情看淡一点,尤其是儿女情长……少棠!你的想法我赞成。好好干,我敢保险你的前程无量。”
  
  “谢谢组长的栽培。”
  
  徐彪走了,少棠立刻用厚重的棉被蒙头盖住。他很想痛哭一场,可是,与生俱来的倔强血统使他咬牙忍住了悲戚。
  
  徐彪已经是一整天没休息了,可是他仍然显得精力充沛,离开了韩少棠那儿,他又立刻赶去看雷宝华。
  
  虽然徐彪所下的命令是将雷宝华“关”起来,可是雷宝华并没有入监牢。他仍然住在他的寝室,只是行动暂时不自由而已。
  
  一见面,徐彪就笑着说:“宝华!你是不是在气我?”
  
  “没有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那是因为我犯了错。”
  
  “如果你这样想,那你才真是犯了错。”
  
  “请组长明示。”
  
  “宝华,让我告诉你,我正在进行一条诡奇的计策。”
  
  “哦?!有我效劳的地方吗?”
  
  “借故把你给关起来是一着很重要的伏棋,你已经在为我效劳了。”
  
  “组长,你说了半天,我是一点儿也不明白。”
  
  徐很得意地说:“我即使再说上三天三夜,你还是不会明白。宝华,有一件事你必须立刻去做。”
  
  “请组长吩咐。”
  
  “站起来,出拳,打昏我,然后逃走。”徐彪说得很认真,绝不象说笑话的样子。
  
  “快!”徐彪严厉地催促着。
  
  雷宝华对徐彪一向是唯命是听,唯命是从,但是,此刻却无法接受这个命令;最重要的是——他无法捏紧他那双铁拳。
  
  “快!”徐彪开始咆哮了:“听见没有?”
  
  “你组长!这……”雷宝华哭丧着脸:“这……是怎么回事呀?”
  
  “雷宝华,”徐彪的声色却很冷峻:“你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如果你此刻不逃,明天你就会被处决,快!听见没有?”
  
  “我要被处决?!为什么呀?”
  
  “延误军机!”你彪把这四个字说得格外用力,“这个罪名够了吗?”
  
  “是谁定的罪?”
  
  “当然是司令。”
  
  “你,——你要救我?”
  
  “老哥们了!我能看你绑赴法场被枪决吗?”
  
  “组长!”雷宝华这个粗汉激动得热泪盈眶。
  
  “你一向都对我好,你要救我,我当然是感激不尽,可是,我绝不能挥拳揍你。”
  
  “雷宝华!你真是蠢汉,如果我放你走,被司令知道我还吃得消吗?如果你是趁隙逃走的,我被骂一顿就没事了,你不明白吗?”
  
  “我……,我……”
  
  “别噜嗦了!后院的卫兵已经被我调开,你可以从后面翻墙出去,再拖延可就来不及啦!”
  
  “可是……”
  
  “雷宝华!如果你存心找死,我就成全你……”话未说完,徐彪转身就走。
  
  就在这一瞬间,雷宝华倏地抡起右掌,猛力地砍在徐彪的后脑窝上。他练过功,摸得清分寸,这一掌足以使对方昏迷半个小时以上,却不会使对方在筋骨上受到严重的伤害。
  
  在徐彪摇摇晃晃还没有倒地之前,雷宝华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
  
  后院果然没有卫兵,雷宝华毫不费事地就费出了不算太高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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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旦来到冷清清的大街上,雷宝华才冷静下来,他暗暗思:人海茫茫,大地辽阔,上哪儿去呢?而且事前毫无准备,连船费都没有。
  
  在北京,他也没有家,只有一个表叔,原先也是特务队的,一次办案时从房顶上摔下来断了腿,徐彪对他还不错。
  
  向上头请了一笔不算太少的退休金,让他养伤。
  
  对!先找表叔,最少也可以先借几文盘缠。
  
  他表叔住在樱桃斜街。雷宝华这时如惊弓之鸟,连洋车都不敢叫一辆,大街也不敢走,专门穿越黑胡同,幸好他对这道路都很熟,体力也不错,半个钟头以后就到了他表叔的家。
  
  “宝华!我知道你要来找我。”这是他表叔的第一句话。
  
  雷宝华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表叔与他甚少往还;尤其当对方因伤残离队之后,一种强烈的自卑感作祟,根本不去队上走动,他怎么会预先知道呢?
  
  他表叔脸上透露诡谲的笑:“宝华,你很吃惊,是不是?来!坐下来慢慢谈。”
  
  “表叔!我不能耽搁,我得连夜离开北京城,您多少借点盘缠给我。”
  
  “你要离开北京,干啥?”
  
  “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宝华!你不说我也全知道,”他表叔的声色都突然正经起来:“不过,你没有弄清楚实际情况。这正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你为啥要离开北京?”
  
  “立功?这是啥意思呀?”
  
  “不久之前,徐组长曾经到我这儿来过。”雷宝华仿佛有些明白,却又不些明白。
  
  “他跟我谈了很多。”
  
  “表叔,他说了些什么,快告诉我。”
  
  “宝华!你喜欢看戏,你也懂戏,尤其是群英会这出戏,你更是爱得不得了。打盖那一种戏你还会唱哩!”
  
  “打盖?”
  
  “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
  
  雷宝华想了很久,才喃喃地说:“苦肉计?”
  
  “对了!苦肉计。”他老叔脸上的诡谲之色更加浓厚了:“徐组长将你关起来,又暗示你打他逃走,都是经过详细安排的,他要利用这种情势叫你去完成一项重大的任务。”
  
  “真的吗?”
  
  “表叔哪会骗你呀?”
  
  雷宝华一跺脚,懊恼地说:“唉!他当时为啥不跟我说个一清二楚呢?万一我不来找你,那岂不是……”
  
  “徐组长真是算无遗策,他将定了你会来找我,即使你不来,他也有法子堵住你。”
  
  “好啦!算他高明。表叔!快些告诉我,徐组长有啥妙计呀?”
  
  “他要你连夜去找冯龙刚……”他表叔说了很多,即使有一个人站在窗外也无法听到他说些什么。
  
  雷宝华如同丧家之犬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昂首挺胸,宛如一头寻找对手的公鸡。
  
  他在他表叔那儿拿了些钱,又换了一套合身的衣服,这才雇了一辆洋车赶到天桥去。
  
  对冯龙刚的行踪,雷宝华自然非常清楚,他一到天桥就找到了。
  
  冯龙刚对于雷宝华的出现太感到意外了,他睁大眼睛,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打交道。
  
  “冯兄,我能够单独和你谈谈吗?”
  
  “这……”冯龙刚真有点手足失措的样子。“这……有什么事情吗?”
  
  “很严重的事。”
  
  冯龙刚打了一个手势,在他旁边的人都立刻退了出去。
  
  雷宝华还很小心翼翼地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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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冯龙刚一直以观察的态度望着对方,心里直打鼓;对方在耍什么把戏呀?
  
  雷宝华在冯龙刚对面坐下,轻声细语地说:“冯兄!首先要你明白一件事,我已经不是特务队缉查组的副组长啦!”
  
  “哦!高升啦!”
  
  “高升,快要升天啦! 我现在是逃犯。”
  
  “逃犯!您别开玩笑!”
  
  “冯兄!我是说正格的,本来我明天就要处决,我打昏了徐彪之后逃出来的。”
  
  冯龙刚以非常谨慎的眼光看着对方,他绝不相信这是事实;他直觉地认为这是一个陷阱,一招诡计,因此,他一句话也不接。
  
  雷宝华当然看出了对方的心意,不免气嘟嘟地说:“怎么?你不信?人家都说你们跑江湖的够义气,我今天走投无路,跑来找你们帮忙,你们就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付我?”
  
  “我们能帮你什么忙?”
  
  “冯兄!你想也想得到呀!徐彪这一醒来,一定全城缉拿,我往哪儿逃?往哪儿躲?”
  
  “你难道希望咱们掩护你?”
  
  “除了你们这些跑江湖的之外,谁能掩护我?”
  
  冯龙刚并非毫无恻隐之心,而是唯恐替天桥的混混们惹来麻烦,因此他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连疙儿杂子流流球咱们都不敢掩藏,还敢匿藏你这种重犯吗?”
  
  “冯兄!谈个条件怎么样?”
  
  “哦?”冯龙刚仍然含含糊糊的。
  
  “只要你们收留我,让我有躲藏的地方,你们叫我干啥,我就干。”
  
  “我实在不明,你大可以逃出城去,远走高飞,又何必留恋京城,躲在天桥呢?”
  
  “因为我要出一口气。”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雷宝华非常气愤地吼了起来:“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还不明自吗?徐彪太不是玩艺儿,我一定要宰了他,才能泄我心头之忿。”
  
  “你没犯错,他会……”
  
  “我是啥错也没有呀!”
  
  “那就奇怪了,没有错他为啥要办你呢?”
  
  “说的是呀!只因为他办事不顺利,心里头不舒服,就拿咱们生气,办这个,杀那个,拿我开刀,是我好欺侮吗?”
  
  冯龙刚可真有些拿不准了,如果雷宝华所说是实,那真有利用价值,可是,如何去辨别真伪呢?”
  
  “姓冯的!”雷宝华又吼了起来,十足表现他火爆性子,“行不行一句话,可别耽搁时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冯龙刚没有说话,只拍拍手,立刻有两个大汉应声而进。冯龙刚打了个手势,二人立刻趋前搜查雷宝华的躯体,雷宝华不禁嚷了起来:“这——这是干啥呀?”
  
  “对不起!我们非得搜搜身不可。”
  
  “搜就摸吧!反正我是身无寸铁。”
  
  果然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冯龙刚这才做了最后决定,“雷宝华!见死不救,咱们在江湖上跑跑的大绝对办不到。不过,我也不能轻信你的话,你先待着,我得查查看,如果你当真走投无路,我就帮你的忙。”
  
  一到天亮,不等冯龙刚派人去调查,消息已如潮水般涌来;徐彪受伤住院;宪兵部、军法执行处等等治安单位都派出了大批干员,缉拿雷宝华归案。
  
  紧接着,费玉青来了。冯龙刚最近几年来和费玉青一直处得不错,他从来还没有见过费玉青的脸色如此凝重过。
  
  “费队长!”冯龙刚说着场面话,“早呀!是有公干吗?”
  
  这种话他们之间已经说过无数遍。可是,今儿个费玉青却变成了一只闷葫芦,只是连连地挥手。
  
  冯龙刚明白他的意思,立刻示意闲人退出,并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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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剑飘东半剑西 于 2024-10-14 18:21 编辑

  “冯兄!听说了吗?”费玉青嗓门压得低低的。
  
  “啥事呀?”
  
  “冯兄!你在跟我装糊涂呀?”
  
  “费队长!你把我冯龙刚看成自已兄弟一样,我能跟你装糊涂吗?昨夜睡得早,今天起得迟,啥也没听说。”
  
  “徐彪手下一员悍将雷宝华,你听说过吗?”
  
  冯龙刚心头暗暗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这种大人物,怎会设听说过。”
  
  “他出漏子啦!”
  
  “哦?”虽然相处不错,对方毕竟是吃公事饭的人,因此,冯龙刚还是有点儿防范,未敢随便接腔。
  
  “他出了漏子是千真万确的事,而且还打伤了徐彪……”
  
  “冯兄!我要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实说。”
  
  “费队长!到底是啥事情使你这么紧张呀?”
  
  “冯兄!不瞒你说,在天桥,我也安排了耳目,据说,雷宝华逃到天桥来了。”
  
  “哦!费队长是要我帮你查访一下吗?”
  
  “用不着,我并不想抓他。”
  
  “哪……”
  
  “冯兄!徐是个惹不起的混世魔王,关于雷宝华的事,你最好少管。”
  
  “费队长!”由于不了解对方的动机,冯龙刚不得不振辞力辩:“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雷宝华跟咱们素无交情,而且,咱们跑江湖的,最瞧不起这种作威作福的狗腿子,那会管他的闲事呀! ”
  
  “冯兄!当真如此,我可就放心了。我在这里有耳目,徐彪在这里也有耳目,你是瞒不过他的。”
  
  “费队长!承你的关照,感激不尽,我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吴三爷已经脱离了险境,养个十天半月就能出院啦!”
  
  “还托您多费心,照看点!”
  
  “好了,我走啦!”费玉青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天桥的哥儿们都靠你领着,你可得放机伶点。”
  
  冯龙刚唯唯诺诺地将费玉青送走,才坐下吁吐一口长气,又有令他心情紧张的事情发生了。
  
  “大哥!”是一个小兄弟跑来报告。“街头巷尾发现不少宪兵部的便衣特务。”
  
  “哦?大约多少人?”
  
  “总有十几二十,分成好几起。”
  
  “他们有没有问东问西,四处查询?”
  
  “没有。”
  
  “告诉弟兄们,别去理会他们, 该干啥就干啥。”
  
  “知道了。”
  
  冯龙刚开始了冗长的沉思,他先衡量费玉青的话;又衡量眼前的情势。
  
  的确,收留雷宝华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是很有价值。如果好好加以运用,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
  
  于是,他决定冒险进行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
  
       (第十六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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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使者
  
  两天的时间很快地过去,虽然只有四十八小时,其间许多事情都有了变化:吴豪的伤势好转;韩少棠已经可以下床走路;而一枝梅在极力活动之下,那笔中日贷款双方洽谈甚为满意,已到了签约换文的阶段。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徐彪,再过一个夜晚,三日的限期便到,可是,刺杀案仍然丝毫没有头绪。
  
  徐彪原先是将赌注下在吴豪的身上,希望一注翻本。由于吴豪的被刺,这一注完全落空。事实上,他即使狠起心肠去逼迫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垂危老人,也不可能有任何效果。
  
  这一天的傍晚,冯龙刚在事先得到徐彪许可的情况下来探望吴豪。守卫者显然事先得到了指示,并没有在一旁监视。
  
  二人虽不能尽情一谈,总可以说几句悄悄话。
  
  “三爷!真没想到……”
  
  吴豪打了个手势,冯龙刚会意,连忙在床边坐了下来。
  
  “秋儿她……?”
  
  冯龙刚不让吴豪多费精神,知道了他的意思,就连忙接口说:“三爷!您放心,秋儿很好,我会尽一切力量照顾她……三爷……您……?”
  
  “没事。”
  
  “三爷!”冯龙刚将身子前候,尽量压低了嗓门,“费了好大的事才获准来瞧瞧您,有啥话要交代么?”
  
  吴豪摇摇头。
  
  “三爷!凶手是啥来路呀?”
  
  “龙刚!这件事我不许你过问……”吴豪故意将话题岔开,“兄弟们都还好吧!”
  
  “还不是老样子。”
  
  “徐彪态度怎么样?”
  
  “这两天倒还设有找咱们的岔子……对了!三爷,徐彪手下的悍将雷宝华反啦!”
  
  “反啦?!”吴豪翻着白眼,他似乎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为了吴大妈那件事,徐彪不是把雷宝华关起来了吗?到后来竟然要枪毙雷宝华,姓雷的一火,将徐彪打伤逃了出来。”
  
  “狗咬狗一嘴毛。”吴豪厌恶地说。
  
  “后来他来找我。”
  
  “谁来找你?”
  
  “姓雷的。他说,北京城里除了天桥之外,任何地方也躲不了徐彪的搜查追缉……”
  
  “龙刚!他为脸不远走高飞?”
  
  “他说,他要留在北京城里……”说到这里,冯龙刚又压低了声音:“他要干掉徐彪,以泄心中之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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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雷宝华是这么说的吗?”吴豪很认真地问。
  
  “是呀!”
  
  “诡计!诡计!”吴豪吼叫着,一声比一声高。
  
  冯龙刚大吃一惊,连忙制止:“三爷!别嚷嚷!这是病院,门口还站着徐彪派来的卫兵呀!”
  
  经过这一翻激动,吴豪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他喘吁着说:“龙刚!撵他走!或者将他捆送宪兵部,千万留不得,千万……”
  
  “三爷!您的看法是……”
  
  “雷宝华跟徐彪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显然是一着苦肉计,他到天桥是想卧底。”
  
  “三爷!”冯龙刚委婉地说:“我不是不听您的教训,若是撵他走,或者将他送到徐彪那儿去,一旦传扬出去,咱们江湖人物誓守的‘信义’二字不就荡然无存了么?而且我们也会坐失良机。”
  
  “坐失良机?!这话什么意思?”
  
  “也许我们可以借雷宝华之手除去徐彪。”
  
  “错了!错了!”吴豪的神情非常焦急:“龙刚!你干万要听我的话。一着错,满盘输。如果你想借雷宝华之手除去徐彪,那是作梦。”
  
  冯龙刚沉默了,他对吴豪的沉稳达练,是一向信服的然而,现在他还有一些儿犹豫。
  
  原因是——他认为吴豪伤重在床,体力、精力不济,均可能影响判断。而且,吴豪也不明瞭实际情况。
  
  当然,他这种犹豫之色立刻就被吴豪捉住了:“龙刚!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冯龙刚支吾其辞地说,“三爷!您该歇会儿,我走了。”
  
  吴豪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龙刚!存亡绝续在于一念之间,你千万要慎重呀!”
  
  “三爷!我知道。”
  
  吴豪又用另外一只手,拍拍冯龙刚的手背,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的确很累。
  
  冯龙刚近几日来心情非常沉重,原指望与吴豪密谈一番之后可消除心中块垒,想不到去时比来时更加沉重了。
  
  走出医院,冯龙刚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心不在焉,险些与一辆私家洋车撞上了。
  
  他正要让开,忽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咦!那不是冯大哥吗?”
  
  原来洋车上坐着一枝梅,她一边喊一边打手势叫车伕停车,很快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冯龙刚原本对一枝梅就有戒心,此刻戒心更重,皮笑肉不笑地说:“呀!原来是梅姑娘,多早晚买的新车呀!挺漂亮的嘛!”
  
  “冯大哥雷说笑,我买得起车也雇不起车伕呀!是段少爷的车,借给我用用罢了。”
  
  “那可是飞上高枝做风凰啦!梅姑娘,恭喜了!”
  
  “冯大哥!”一枝梅眉尖儿一整,嗓门也压低了:“别损我好不好?”
  
  “梅姑娘!我那敢损你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又有什么不对呢?”
  
  “冯大哥!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怎么样?”
  
  “梅姑娘!不瞒你说,我还有重要的事待办哩!你没瞧见,刚才慌慌张张的,差点撞上你的车啦!”
  
  一枝梅何等灵巧,一眼就看透了对方的心,也就直截了当地说,“冯大哥!你在避我吗?”
  
  “没那回事……”
  
  “冯大哥!就算你在避我,我今儿个也要厚着面皮缠着你,只一会儿工夫就行了,冯大哥!给我一个面子。”
  
  冯龙刚没辙儿了。刚好路边有一家茶食铺,附设了雅座。二人进去,选了一副僻静的座位,各人要了一碗核桃酪。
  
  一枝梅挺爽快,开门见山地说:“冯大哥!咱们今儿个啥事也不谈,只谈三个人。”
  
  “那三个人?”
  
  “吴三爷,韩少棠,我。”
  
  “唔……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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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剑飘东半剑西 于 2024-10-14 18:18 编辑

  “咱们先说韩少棠,他出卖吴三爷,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冯大哥!以你看,韩少棠的用意何在?”
  
  冯龙刚回答得很谨慎:“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摸不透,也猜不着,难说得很。”
  
  “冯大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韩少棠这么做,真是了要在徐彪面前讨好吗?”
  
  “你说呢?”冯龙刚不禁反问。
  
  “我认为他是别有隐衷。”
  
  “听说,他前两天住院养伤的时候,你一直都在病床边陪着他。他对你说过些什么吗?”
  
  “没有,”一枝梅摇摇头说,神态显得非常沉稳,不过,轻蹙的眉尖显示她内心还是有一丝淡淡的忧郁。“他啥也没说。冯大哥,正因为他啥也没说,我才觉得反常,其实,他有一肚子的苦水。”
  
  “唔!”冯龙刚漫应了一声,没有作任何表示。
  
  “冯大哥,吴三爷对这件事表示过什么吗?”
  
  “梅站娘,自从三爷被徐彪放出来之后,接二连三地出漏子,那有时间谈这些呀?”
  
  “冯大哥,吴三爷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算,他看人该不会走眼吧?”
  
  “当然不会。”
  
  “三爷对少棠很好,这是大伙儿完全知道的事,而且不是为了少棠过世的父亲才对他好。那么,少棠就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三爷的事。倒不是少棠知恩不忘报,而是经过三爷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所鉴定过的人就绝不是坏胚子,也绝不会见利忘义。”
  
  冯龙刚没有吭声。一枝梅这番分析合情、合理,而且,他自己对韩少棠出卖吴豪的事件也感到不解,他认为,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冯大哥,你怎样不说话呀?”
  
  “我在听你说呀!”
  
  “关于少棠的事我已经说完了。”
  
  “哦!梅姑娘!以你看,少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我知道。”
  
  “你知道?”冯刚龙显得有些意外。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说。我相信,冯大哥心头也有数,往后,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说到这里,一枝梅喝了一口茶,啧啧嘴,又慢条斯理地开口说:“现在,咱们谈第二个人——吴三爷。”
  
  “你说吧!”这一次会晤聚谈,冯龙刚一开始就采取了只听不讲,或者多听少讲的态度。
  
  “三爷的为人,有目共睹:他在江湖上的声誉,那更是人所皆知。有人说他跟南边有来往,咱们这儿不谈,冯大哥!我只想跟你聊聊三爷被刺的事。”
  
  “嗯!”冯龙刚惜言如金,绝不主动涉入正题。
  
  “是谁要杀他?”
  
  “谜!”
  
  “谜?!”一枝梅耸耸肩,神情略有不屑的意味,只是不太明显。“听说三爷已经苏醒了。”
  
  “是的,我刚才还去看过他。”
  
  “能说话了吗?”
  
  冯龙刚点点头,“能!只是精神不大好。”
  
  “冯大哥,枪子儿是从胸前射进去的,行刺事件发生在他家里,深更半夜,若不是熟人,根本就进不了屋子。是谁想杀三爷,三爷本人还会不知道吗?”
  
  冯龙刚打一开始就没有小看一枝梅,他直觉地认为她不是一个单纯的艺人;她是那样地成熟、稳练,而不庸俗。
  
  现在,他更进一步地肯定了自己的看法。暗中提高了警觉,表面却很平稳地反问:“梅姑娘!你说这些话是啥意思呢?”
  
  “冯大哥!”一枝梅安详地笑笑:“我是说,吴三爷一定会将当时的情况告诉你,他甚至会告诉你,行刺的凶手是谁。”
  
  “梅姑娘!你怎么能肯定吴三爷知道谁是凶手?又怎能肯定三爷即使知道,他就一定会告诉我?”
  
  “听口气,好像三爷压根儿就没跟你提这档子事。”
  
  “不错。”
  
  “这就有点儿不合情理了。”
  
  “怎么说法?”
  
  “你是三爷最亲信的人,发生了这种事,他当然应该跟你谈谈,而且……”
  
  “梅姑娘,”冯龙刚刚站了起来,似乎想结束这次谈话了,“你的推断并非全无道理,不过,有一点你也许没有想到,吴三爷还在徐彪的照看之下,也许他认为病房不适宜谈这种事情。”
  
  “是这样的么?”
  
  “梅姑娘!想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是一个姑娘,也是一个需要八面玲珑的艺人,这种恩恩怨怨、江湖道上冤冤相报的事你最好少管……对不起,我得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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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半剑飘东半剑西 于 2024-10-14 18:16 编辑

  “冯大哥!不能再坐一会儿吗?”
  
  “梅姑娘!我还有事……”
  
  “冯大哥!坐一会儿吧!一枝梅笑着说:“我一坐下来就说过了,要谈三个人,还剩下一个我还没聊哩!”
  
  冯龙刚只得又坐下了,他也想听听一枝梅到底有什么花招。
  
  “冯大哥!我知道有许多人不了解我,因为我交游广阔,认识我的人非常复杂,而且哩!干我们这一行的,都只认识一个钱字,所以……”
  
  “梅姑娘!你跟我说这些干啥呀!是听到什么闲话了吗?”
  
  “没有听说过。唯一接近你们,又接近我的,只有韩少棠。不过,他啥也不会说。说得好听一点,他为人厚道;说得不好听,他是一根死木头。他口里虽然不说,行动上却表现出来了。”
  
  “哦!”冯龙刚发现面前这个妞儿非常厉害,使他没法接碴儿。
  
  “他疏远我,象躲开一条毒蛇似的。”
  
  “梅姑娘!不瞒你说,是我叫他疏远你的!”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同胞姐姐七岁红是徐彪的老相好。梅姑娘!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个理由够使韩少棠疏远你吗?不过,这种理由已经过去了。韩少棠如今是徐彪的亲信,你们已经成了同路人啦!”
  
  一枝梅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她的呼吸非常急促,这显示她的内心是多么气愤。
  
  冯龙刚也不愿过分激怒对方,又连忙将语气缓和下来:“梅姑娘!我是一个粗人,不会说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
  
  一枝梅的涵养功夫不算太坏,却也不算太好,淤积在心中的愤怒终于逐渐发作出来:“冯大哥!人说江湖汉子最重义气,看来这句话并不可靠了。”
  
  “这话怎么个说法呢?”
  
  “你明明知道事实真相,而你却故意歪曲事实,血口喷人,你只顾到你们的利益,就不管伤别人的心。”
  
  “梅姑娘!”冯龙刚大为讶异:“这话从何说呀?”
  
  “怎么?还一定要我说明吗?”
  
  “你最好说明,这样敲闷鼓,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好吧……”一枝梅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如此才能鼓足勇气:“如果你以七岁红跟徐彪相好而认定我是徐彪的同路人,那么,韩少棠就永远是跟我敌对的。”
  
  “哦!”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心意之前,冯龙刚不敢随便接腔。
  
  “韩少棠投靠徐彪是有计划的,也可以说是一个阴谋,是吴豪叫他那么做的。冯大哥,我对少棠太了解,他绝不可能去讨好徐彪而出卖吴豪。”
  
  冯龙刚木然地站在那里,一阵热血往上冲,又一盆凉水兜头淋下,一热一冷,使他的四肢百骸都麻木了。
  
  而他的心智却格外清朗: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而非要等到一枝梅一语道破才恍然大悟呢?
  
  “冯大哥!你很吃惊,难道说,你预先毫不知情吗?”
  
  “梅姑娘!”冯龙刚惶然地说:“你的话把我吓环了……你说吴三爷叫韩少棠那么做,你说这是一个阴谋……我真弄不懂,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呢?”
  
  “冯大哥!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不想去弄明白,我只想提醒你两件事。”
  
  “请讲。”
  
  “第一,我不是徐彪的同路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唔!还有呢?”
  
  “第二,关于韩少棠出卖吴三爷的事,如果不幸被我料中,果然是一条计策的话,这条计策恐怕不妙,因为徐彪绝不会中计。”一枝梅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似乎她已言尽于此。
  
  “梅姑娘……”冯龙刚欲言又止的样子。
  
  “冯大哥!有话尽管明说,以后恐怕没有这种畅谈的机会。
  
  “梅姑娘!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我对你的好意都表示万分的感谢,我还要说一句心里的话:梅姑娘!你的确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一枝梅含笑离去,她的步履显示卸下重担的轻松。
  
  冯龙刚的脚步却相反地沉重起来了,他已经肯定一枝梅的警告是善意的:最少这个警告也是为了韩少棠的安全而发。
  
  从言行中可以看出,她对韩少棠的爱意犹深,爱是应该没有毒性的。
  
  因此,他在考虑,是否应该将这个警告转达吴豪。
  
  心里想着事,脚下也就拖泥带水,差一点跟对面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那人也象有心事,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声对不住,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冯龙刚这才发现手里多了一个纸团,显然是刚才那个人借机会塞给他的。
  
  他很谨慎,并没有立刻展阅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或者画了些什么,但他的脚步加快了,他得立刻赶回天桥。
  
  回到茶园,冯龙刚立刻将自己关入密室,迫不及待地展开了那个纸团。纸是桑皮纸,皱而不碎:字是毛笔字,工整、清晰,措词也很清洁:“请于今晚亮灯后在北海五龙亭一晤,共商大计。”
  
  署名是“使者”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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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9:15 | 显示全部楼层

  使者?是何方使者?冯龙刚在吴豪那儿也听说过南京方面要派人来的消息,莫非是南京派来的使者?
  
  冯龙刚想到这里,不禁兴奋莫名,吴豪受伤躺在病院,局势一片混乱,正陷于群龙无首的局面,有个人来,无异是一帖清凉剂,大有振奋神智的作用。
  
  他燃火烧掉那张宇条,和衣往床上一躺,现在,他只等待一件事——天黑亮灯。
  
  却料不到有了访客,是费玉青。
  
  对费玉青这个吃公事饭的人,冯龙刚少有忌惮,可是经过上次谈话之后,冯龙刚对他也有了戒心。
  
  “为啥闷在屋子里?”这是费玉青的开场白。
  
  “刚去病院瞧过吴三爷。”
  
  “哦!三爷身子骨儿大好了吗?”
  
  “好多啦!运气好,听说只差一寸,枪子儿就穿心过了!”冯龙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的全是无关紧要的话。
  
  “冯兄!多年来咱们相处也不错,”原来费玉青是有所图谋而来。
  
  “鱼帮水,水帮鱼,大家都有好处。以往呢?各位江湖朋友为兄弟我提供了不少线索,使我破了不少案子。
  
  “我呢?只要公事方面过得去,对各位江湖朋友也非常照看。冯兄,不怕你笑,说得好听点,是相互照顾,说得难听点,就是相互利用。
  
  “今天我来,是想跟冯兄做一笔买卖。”
  
  “哦?”冯龙刚很稳定,他似乎早已看出了费玉青的来意。“我象一个买卖人吗?”
  
  “行情上的买卖。”
  
  “行情?”冯龙刚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愈来愈迷糊了。
  
  “冯兄!你心里头明白,我到天桥来,都是被情势所追,出于无奈。我极需要打听一件事,而我呢?也奉上一个消息作为交换条件,咱们互不吃亏。”
  
  “费队长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首先,我想知道你要打听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冯兄!”费玉青诡谲地眨眨眼皮。“你似乎应该先问问我要奉上什么消息吧?”
  
  “为什么呢?”
  
  “做买卖先弄清楚有多少赚头,才不会吃亏呀!”
  
  “哦!”冯龙刚微讶,并没有顺势问下去。
  
  “我所提供的消息是有关那位一枝梅姑娘,这一定是你很想知道的。”
  
  “那么,你想问的呢?”
  
  “有关雷宝华的下落,我只想知道他在不在天桥。”
  
  冯龙刚留下雷宝华是想利用他除去徐彪,而吴豪却说那是一计,现在费玉青在查问雷宝华,岂不是正好把这个烫山芋抛出去吗?
  
  不过,他又顾虑到道义上难以交代。江湖人物最忌讳出尔反尔,不守信义,而且,内中情由也无法向每一个人去详细解释呀!
  
  见他犹豫,贾玉青又补上一句,“冯兄!你放心,我绝不使你为难,你只说一声‘在’,或者‘不在’,我不再多问一句话,你也不必再多说一个字。”
  
  “在!”冯龙刚鼓足勇气才说出这个字。
  
  “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一枝梅。”
  
  费玉青停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她不是一个平凡的艺人。”
  
  “唔。”
  
  “她在替日本人做呢。”
  
  日本人?冯龙刚睁大了眼睛,显得非常吃惊。
  
  “在北京,有不少日本关东军的特务在活动,一枝梅就是其中之一。”
  
  “费队长!倘若这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我绝不相信……费队长!她怎么可能跟日本人搭上线的呢?”
  
  “套句俗话——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还有一句话,我得特别提一提,一枝梅对你,以及对你的朋友都没有敌意。”
  
  冯龙刚一直在沉思,似乎没有听到费玉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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