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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 《剑气冲霄录》作者:白虹 1960年 海光出版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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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6 15:44: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西域名士 于 2020-6-17 23:09 编辑

原刊本回目賞析

第一章 茫茫十九載
第二章 龍盾蛇矛  
第三章 深谷幽蘭
第四章 天山風雲
第五章 瀚海一鳳  
第六章 沙漠古城
第七章 流星寶劍  
第八章 古城藏珍
第九章 石室秘道
第十章 人事全非
第十一章 銀蛇劍客
第十二章 泰山大會
第十三章 匕首陣法  
第十四章 一波未平
第十五章 又起一波                  
第十六章 餘波猶存  
第十七章 百日之毒
第十八章 泰山醫隱
第十九章 北海雪芝
第二十章 北海之行
第二十一章 殺一儆百  
第二十二章 突生奇變
第二十三章 擒龍鎖鳳
第二十四章 北海神女
第二十五章 三陣合璧
第二十六章 出死入生
第二十七章 笑面羅剎  
第二十八章 禦劍之方
第二十九章 前因之果
第三十章 翠穀碧仙
第三十一章 碧湖綠蟒
第三十二章 三日之約
第三十三章 哀勞之約  
第三十四章 連闖三關  
第三十五章 死星陣法  
第三十六章 懸崖之戰
第三十七章 飛龍秘笈
第三十八章 飛龍城
第三十九章 再入龍城
第四十章 劍池一怪
第四十一章 飛鯨島主
第四十二章 劍池之劍
第四十三章 池中小亭
第四十四章 螞蟻雄兵
第四十五章 惡者之報
第四十六章 天南北上
第四十七章 得慶生還
第四十八章 返璞歸真

评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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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26 15:50:31 | 显示全部楼层
内容提要:
名震武林的无相神僧悄然圆寂,身怀绝技的少侠柳瑜赫然出世!
为赴师父二十年前的剑约,柳瑜毅然踏上天山之路。少年初入江湖便遇无数凶险,戈壁古城危机四伏,北海神女诡秘莫测,深涧绿蟒如恶梦缠绕,通灵巨鹤似灾难降临……少年侠客师出名门,又得凤凰秘籍,识乾坤剑法,流星宝剑铲邪魔、除巨寇、解恩怨、复太平。
然而,巨恶易剪,情丝难断,端的是剪不断,理还乱。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数不清的江湖侠女、千金闺秀所编织的旖旎情网,纵少年英雄又怎能闯破?纵风华正茂又怎能遍洒甘露、同亲芳泽?
QQ截图20200526154320.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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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26 15:51: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西域名士 于 2020-5-26 18:54 编辑

目录
楔子
第一章 初次出道
第二章 赶赴天山
第三章 天山践约
第四章 受命孤城
第五章 孤城奇遇
第六章 出战“银蛇帮”
第七章 泰山遭遇
第八章 “银蛇剑客”
第九章 “百日之毒”
第十章  三女斗文光
第十一章 众奔北海
第十二章 北海较量
第十三章 激战神女
第十四章 雪芝解毒
第十五章 黄山相会
第十六章 制伏巨蟒
第十七章 跃上哀牢山
第十八章 勇闯十三关
第十九章 飞龙城中
第二十章 路见不平
第二十一章 剑池恩仇
第二十二章 仇结飞鲸岛
第二十三章 蚂蚁肆虐
第二十四章 剪除巨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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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26 21: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楔子
百余年前,中原武林,人才纷出,黑白两道纠纷迭起,杀伐争斗层出不穷,由于担心面临武林末日,人心惶惶!
谁知,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个怪人,他性情怪异,沉默寡言,但武功奇高,从不妄动挑衅,但被逼急了,往往一招毙敌!
一招。不错!一招毙敌!
如此一来,黑白两道不得搁下彼此之间的仇怨,找此怪人!
那怪人只得继续亡命天涯……
有关那怪人之事迹,逐渐地传出来了。
据说,在新疆大戈壁中有片绿洲,其中有一古城,叫凤凰城。
城中人与世隔绝,那怪人因违犯法律,只得乘隙逃了出来。
据那怪人自称,其身手在凤凰城中,只不过是中等角色,根本算不了什么,他非常担心自己随时会毙命。
果然,事过不久,那人似流星般消逝了!
据说,他留下一幅进入凤凰城沙漠中水源的图,于是武林中,又为了那幅水源图掀起了一场争夺的波涛……
毕竟,人是好奇的!
然而,凤凰城的神秘能够揭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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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28 08:5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初次出道
已经三更了,初秋的萧瑟使西湖上已杳无游迹,只见远处一片水天无际和湖边三两点的渔火。
这时候却有一少年低着头在苏堤上徘徊着,好像心中思虑着一些问题。
此时,自苏堤南岸缓缓走来一中年和尚,慢慢地向那少年走近,那少年此时正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湖水,似乎并没觉察到有人走近。
那中年和尚走近那少年身后,低叫了一声:“柳师弟!”
那少年才似在沉思中突被惊醒一般,抬起头来,“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师兄,有什么事吗?”说时面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那和尚叹了口气道:“这几天你神不守舍的到底有什么心事?师伯叫我找你呢。”
那少年反问道:“师兄,师父现在找我,你知道有什么事吗?”接着又问道:“师父这几天似乎有什么心事,但又不明说,师兄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和尚沉吟了一下,答道:“师伯找你去,想大概是要将详情告诉你,你去了也许就会知道了。”
说着两人就向苏堤南端走去。
片刻就到了净慈寺,转入寺后,两人进了一所幽静的小屋。
屋中云榻上坐着一位老僧,面色憔悴,双目微闭,好似正在养神,那少年走进屋后叫了师父,就跪拜下去。
那老僧微睁双目说道:“瑜儿,起来。”柳瑜站了起来,看着他师父。
那老僧道:“瑜儿,明天起你就要启程出发到天山去,在那里为师尚有一件未了的心事等你去了,而且也必须你去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柳瑜迷惑地问道:“师父究竟什么事?”
那老僧似在回忆,将眼睛闭上,半响睁开双眼叹道:“目送连天衰草,夜阑几处疏砧,往事如烟云,十九年弹指顷耳。”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出十九年前的往事:
“十九年前江湖上出了几个杰出的人物,就是金银双魔、天山三女及五岳朝元戴南星,这六人为江湖上之绝顶高手,但除此六人之外尚有一不知名的高僧,武功之高更是超过这六人,但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面目,所以江湖上称之谓‘无相神僧’。这高僧行踪飘忽,无人知其居处,所以江湖中也无人知其来龙去脉。但由于他的名望太高,烦恼也跟着而来,江湖上六大高手到处打听他的行踪,准备和他一决胜负。到后来不知怎地,被天山三女打听出他的居处,找上门去,但他刚出外云游,天山三女就将他遗在房中的‘黑木令‘带走,并约他八月十五到天山绝顶比剑。当无相神僧回来知道之后心中大惊。因为‘黑木令‘是丐帮帮主信物,他偶然救了丐帮帮主石云,才获赠送。此令只有一面,就是帮主见了也须服从,倘若天山三女不慎遗失,或为歹人所得,以此令来驱使天下丐帮,则江湖上的风波将无法收拾了。于是无相神僧就依约赴会,而天山三女定要分了胜负才肯交还,无奈只得比剑。到后来天山三女用‘天河剑阵'将无相神僧困住,但也无法取胜,最后竟两败俱伤,双方均受了内伤。天山三女认为未定胜负坚持不交还‘黑木令’,并且与无相神僧定下了二十年剑约,约定二十年后由双方弟子来比斗,并答应不论胜负均交还‘黑木令’。此时,双方也自知性命无法再维持二十年了,就各自去自找传人,以备二十年剑约了。”
柳瑜接着问道:“那么师父就是无相神僧了?”
那老僧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柳瑜接着又问道:“师父是要我去赴那二十年剑约吗?”
无相神僧说道:“并不完全是,不到必要时最好不要动干戈,我希望你能将这事化解,天山三女都是好名的,她们的弟子想来也难免好名,如将她们击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也许会跟她们结下更深的仇,我希望你能以坚忍来化解这事,我不希望为了一点小事使两家结仇。‘黑木令’得回之后送回丐帮帮主石云师叔,以免再有意外。”
柳瑜问道:“师父,为什么这么早去呢?不是离二十年剑约尚有一年多吗?而且你身体也不好,我想留些时候侍奉你老人家。”
无相神僧只是微笑不答,接着闭上双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资质、心性都好,只是太儿女情长了,将来将受情累,以后出道江湖应以忍为先。”
接着老僧自榻下抽出一柄剑,交给柳瑜道:“这柄剑既不是干将莫邪,也不能斩金切玉,但却是你师父一生所用,这柄剑至今从未伤过人,希望你能好好保存,不要妄开杀戒。”
说完他将手一挥道:“你跟你悟性师兄去收拾东西走罢。”说完闭上了眼睛。
柳瑜接过宝剑,拜了四拜就跟着悟性走向门口,刚到门口又回头叫了声“师父”,眼中泪水已经流下。
无相神僧叹了口气睁开眼道:“你收拾好了东西再来一趟罢。”
柳瑜转过身来,就跟着悟性回到房中,心中郁结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想起十五年来受师父教导之恩,在自己记忆之中只有师父是自己的亲人,现在突然这么快就要分离,心中觉得非常难受,想着不由低下了头。
悟性叹了口气道:十五年前师伯来到这里,我只知道我师父的好友元修大师,负了内伤来这里修养,想不到竟是江湖上传闻的‘无相神僧’,”说到这里想起无想神僧下午对他交待的话,不由又叹了一口气,随着就帮柳瑜整理行装。
片刻行装整理就绪,两人又相伴到寺后小屋,进屋两人一惊,原来元修大师玉筋双垂,业已圆寂了。
柳瑜更是大出意外,呆在一旁,他心中忽然感到人的生命是如此渺茫,生与死也只是一线之隔,十五年师徒相处,情逾父子,片刻之间即已永诀,想到这里不由热泪满颊。
悟性虽知元修大师即将圆寂,但也想不到竟然会如此之快,不由闭目低念“阿弥陀佛”。好一会,他张目见柳瑜呆在一旁,两眼发直,似已经不住打击,情感均已麻木,心中一酸,不由劝道:“师弟,师伯身受内伤,与其挣扎而活,不如超生极乐。师伯往日对你最是爱惜,如果你不能致哀以节,师伯他老人家虽超升极乐,也不能坦然于怀,而且师伯此举纯是希望你将来免去心中对他老人家的挂念。”
但说的时候眼泪也已充满了眼眶。
柳瑜听了只呆呆地望着天空,慢慢地将眼睛闭上,低着头缓缓地向寺外走去,悟性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缓缓地将眼睛闭上,眼泪流满双颊。
柳瑜缓缓地走出寺门望着雷峰塔后的西湖,回忆起十五年前初至净慈寺时,师父带着自己住在后园的情景,那时自己才三四岁,一晃十五年过去,江山未变,人物全非,自己从稚童长大成人,而师父也日益衰老,而如今……
忽然“当”地一声钟响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看了看左右,原来天色已明,净慈寺中僧人已经开始做早课了。
他缓缓地走回寺中,悟性迎上来道:“柳师弟,师伯业已西归,这里事为兄当代为料理,你现在可以整装上路了。
柳瑜听了一怔道:“师父刚去世我怎么能马上就走呢?”
悟性答道:“师伯遗命是要你早些上路,在江湖上长些见识再去天山,并且师伯圆寂也是希望你早日上路,对他不要挂念。”
其实悟性是希望柳瑜早些离开,以免他触景生情,而过分悲痛。
柳瑜无词以答,只好回到屋中,拿起包袱,至小屋向元修大师法体拜了三拜,默默地走出屋外,柳瑜向悟性拜道:“师兄,师父后事就托付你了,小弟因先师遗命不能久留,师兄大恩后日定将结草衔环。”
悟性道:“师弟不必客气,师伯后事为兄定将尽力办理,只是师弟今日出道江湖,一切均须保重,俗事未了不能远送,请就此别过。”说罢而退。
柳瑜转身寺门,回首望了一望净慈寺,长叹了一声,转身奔往杭州。
初秋的早晨,杭州城中来了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包袱,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低着头缓缓地走着,他正是初出江湖的柳瑜,他在师父遗命之下而出道江湖,一面回想着往事,一面考虑着今后的去处。
走着走着柳瑜到了一家饭店门口,不由自主地进了饭店,坐在窗口的位子上,望着窗外,直到店小二过来问道:“客官,要什么?”
他才好似自梦中惊醒,心里实在不想吃什么,但已进来了又不好不要,就说道:“来一壶酒吧,随便什么酒都可以。”
店小二答应了一声就去了,但心里想道:今天早上怎么尽来些怪客人,一大清早就跑来喝酒。
柳瑜本来没想喝酒,但听说借酒可以消愁就要了些。
那饭店角落上坐着两个老头子,正在那里对喝着,一听柳瑜要酒不由抬头看了柳瑜一眼,两眼神光逼人,带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感,看到柳瑜面带愁容,又丝毫看不出会武,就回头一面饮酒,一面低声说话。
一会儿,酒已送上,柳瑜斟了一杯尝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头,想道原来酒不是好喝的,又苦又辣,不知别人是怎么喝的,还有人嗜酒如命,真是费解。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大汉,浓眉大眼,豪迈之气现于脸上,走进店门四周望了望就向那两位老人走去,作了一个揖道:“家主人知二位贵客已到,特派在下前来相邀,今晚三更必请依时至岳坟一叙,尚请勿拒。”
那两个老者哼了一声,左边的一个答道:“依时定至,你去回复你主人罢。”说时面色甚是倨傲。
那汉子回身正要出门,只听外面一阵马蹄声,转眼间已到店门,马上跳下一少女,面罩寒霜,两道眼光看定那两个老者,向那汉子问道:“这两个老头就是龙蛇帮的两个堂主吗?”说话的时候好像根本不把那两老者看在眼里似的。
那两老者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
那汉子一见是她不由暗道:“这两个老头也太倒霉了,今天竟碰到这个主。”一听她问话,急忙答道:“回禀戴姑娘,这正是龙蛇帮的周堂主与薛堂主。”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徐叔叔也太多事了,龙蛇帮既然来人,妄想扩张势力,把他们赶走就是了,何必小题大作,邀他们到西湖干吗?”言下对那老者甚是看不起。
那两老者虽不知对方是何来头,但听那汉子称他戴姑娘,猜想大概是五岳朝元戴南星的女儿,又见那少女对自己太是轻视,不由怒极,左边一个仰天大笑道:“我占月枪周舒闯荡江湖三十余载无人敢对我如此轻视……”
说到这里那姑娘冷笑一声道:“今日你才听到对不对?”
右边一个老人一直没开口,这时站起对周舒道:“这小丫头真是讨厌,赶她走罢。”言中对那少女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其中也有说给那少女听的意思。
那少女一听,鼻中哼了一声,身形微动向右边那老者扑去,二指一并直点他右肩“天门穴”,出手又准又疾。
柳瑜坐在一旁,自那少女来后就看着,一见双方已开始动武,心中想到自己虽然学艺十五载,但真正看人打斗却没有过,今天不妨观摩一下。
那老者一发声就已想到后果,一见那少女进招,身形一晃,反手拍那少女的“脊心穴”,那少女第一招不过是试招,见他让过,并发招还击,身形一反,刚好让过一掌,手脚并出连攻那老者五招。
那老者先机被占,迫得易攻为守,连连退出三步,心中大怒,跟着就还攻六招,连攻她六大穴道。
店小二站在一旁惊得不能出声,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女一占便宜心中高兴,看他出手还击,轻笑一声,横身切入,左掌切向他右臂,右手直向他脚前按下,一招两式攻的都是要害。
那老者想至少也把她逼退几步,也好挽回一些颜面,却想不到她反而进逼,掌风已至胸前,无奈只好身形暴退,退出店门。
那店小二不由暗念一声“阿弥陀佛”。
正在这时候门外又奔来两匹马,前面一匹坐着一个老者白须白发,身穿蓝袍,还没有等马停就跳下马来,高叫道:“大家住手!”
接着向那老者道:“刚才的是敝帮帮主女儿,戴馨姑娘,如有冒犯尚请多多包涵。”
这时那叫戴馨姑娘也已出来,说道:“徐叔叔,干吗对他这么客气,凭他那点武功也想出来丢人现眼,赶他们回去就是了。”
那老者气得哼了一声道:“在下薛潘与师兄周舒奉帮主之命来江南找贵帮帮主有事相商,想不到贵帮竟如此接待客人,真是让人齿冷。”
那被戴馨姑娘称为徐叔叔的微笑一下答道:“在下徐祟,这次与贵帮屡次相遇,薛兄与周兄位居龙蛇帮堂主之职,这次亲自出马,化装而来,还说找敝帮帮主有事相商,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在下也没什么要求,只希望薛周二兄能即日北返,以免在下为难,这样双方都好,不知薛兄意下如何?”
那薛潘心中暗自估计,不一定敌得过徐祟,而且戴馨出招怪异,凭自己兄弟之力想要硬来,那是梦想,而且在敌人势力范围之内,自己行藏已被识破,只好道:“徐兄既然一定不肯见谅,愚兄弟只好北返归报敝帮帮主定夺,今日就此别过。”
说到这里看了一下戴馨道:“今日之事愚兄弟日后也必将作一了断,愚兄弟就此告辞了。”说完就和周舒一起离去。
柳瑜看到这里暗想道:“原来江湖上的事就是这么一回事。”低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结账出店。
走到门口那叫戴馨的姑娘叫了一声:“慢走!你这小卒也想溜,可没有这么容易,至少也要留点记号才行。
柳瑜不禁止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看他虽然打扮普通,但仍掩不住一股清秀之气,而且一触他眼光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只要碰到他的眼光就会使人对他消除敌意,不由将眼光低下。
只见柳瑜答道:“在下并非什么龙蛇帮中人,请姑娘不要错认。”
戴馨哼了一声道:“还说不是,你包袱里背的是什么?”
柳瑜不由低头一看,原来他那柄剑已露出来,不由呐呐道:“那是师父给我的,和龙蛇帮没有关系。”
戴馨闻言不由喜道:“原来你也是刚出道江湖的,刚才那一场打得实在不够味,你大概武功不错,你陪我打一场好吗?”
徐祟在旁边听到了不由皱了皱眉头道:“好侄女,你父亲还要你到天山去接你表妹,而且别人也不一定有空陪你。”
柳瑜一听,到天山去接表妹不由一惊,暗道:“难道她表妹是天山三女的弟子吗?”如果这样也许可从她身上化解一二。
戴馨在旁早就叫道:“徐叔叔,你老要扫人家的兴,刚才我和龙蛇帮那两个人打得好好的,你一来就叫你给拆散了,现在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空?至于接表妹时间还多着,又不急在这一时。”
说着转身向柳瑜道:“这是我徐叔叔,紫金笛徐祟,他样样都好,就是爱管我,走!我们到徐叔叔家去,你陪我打一场好吗?”
说着就从随人手里接过一匹马将马缰交给柳瑜说了声走,自己就上马走了。
徐祟摇了摇头道:“敝侄女骄宠过甚,小侠不要见笑。”
柳瑜第一次被人称为小侠觉得浑身不舒服,忙答道:“在下柳瑜,今日才奉师命出道,技艺浅薄,往后尚须老前辈提携,小侠二字愧不敢当。”
徐祟暗道:“这少年真是诚朴。”说着就两人上马而行。
不一会就到了一个大宅园,戴馨已在门口叫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我来了已经好久了。
说着等他们一下马就要柳瑜到后园去比武。
柳瑜无奈只好跟去,到了后园向戴馨说道:“在下武功疏浅,尚请戴姑娘手下留情。”戴馨撇了撇嘴道:“你这个人怎么了,叫你比武就比武,啰嗦什么?”
柳瑜放下包袱抽出了宝剑也跟着下了场子,这时四面已围上了徐祟府中下人。
戴馨见柳瑜下了场子,口中娇叱一声:“看剑。”剑尖已点向柳瑜眉心。
柳瑜心中一转已打好主意,知戴馨不过拿自己试手,显显她的武功,当下身形转开向左躲去。
戴馨这一招也不过是虚招,看他向左一躲,剑身一晃剑如匹练,化为“赤电绕枢”向柳瑜头颈圈去。
柳瑜微微一笑,将剑斜举一招“电光穿壁”,轻轻就把她招式化己的想法,不愿意这样做罢了。
戴馨一见柳瑜动也不动就把一招化去,心中一气,闪电般地就连攻三招,只见剑影如山向柳瑜过去。
柳瑜见她一连三招袭来,好似受不住剑风压迫一般,向后连退三步,这时徐祟在场外眉头一皱,觉得戴馨逼得太过分了。
但戴馨一见三招攻上,柳瑜就连退三步,心中大为高兴,跟着一招“赤城霞起”,剑光倒卷而上。
柳瑜好像现出愤怒的样子,身形一起一招“玉霞匝地”,迎了上去。
戴馨一见心想:“你简直想找死。”两脚微蹬迎了上去,一招“虹指飞梁”点向柳瑜胸前,柳瑜好像闪躲不开,右手一抽,将剑身迎了上去,只听见“叮”的一声,柳瑜的剑已被震飞,直飞出一丈多远。
原来戴馨的剑尖正指到柳瑜的剑身,他的剑被点出一丈多远。
柳瑜翻身落地向戴馨道:“谢谢戴姑娘手下留情!”说了就走去拾起剑来。
戴馨却脆声向徐祟道:“徐叔叔,你看怎样,才六招就把他剑打飞了。”言下颇有自得之意。
徐祟道:“帮主独生女儿的武功那还错的了吗?但是可不要太高兴,天下武功高的多着呢!”
他虽然这么说,但望着柳瑜想道:“今日江湖上肯认败认输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像他这种胸襟的人更是没有。”但就是武功太低了,不足以担当大任。想到这里就向柳瑜走去,说道:“刚才舍侄女多多冒犯,请勿怪罪。”
柳瑜微笑答道:“哪里哪里,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哪里能怪戴姑娘。”说的时候神情自然,毫无勉强之态。
徐祟暗叹一声问道:“敢问令师上下,能否见告?”柳瑜想了一下才恭声答道:“家师元修。”
徐祟听了一怔,想道:“这少年的武功虽然不好,但仍能接帮主女儿六招,他师父怎能是寂寂无名之辈呢?”可是他没有想到元修大师就是十九年前的“无相神僧”,如果他知道了也许更要吃惊了。
徐祟接着问道:“令师居处何方,是否也能见告?”
柳瑜答道:“家师今晨业已圆寂。”说到这里不由脸上现出黯然之色,而徐祟听了心中又起了一种想法,他想把柳瑜收归门下,将自己武功传他以造就他,助他成名。
但他更没有想到柳瑜现在的武功较他,甚至较他们帮主都还要高。想到这里问道:“那么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呢?”
柳瑜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先师有遗命,有宿愿尚要晚辈去完成,因此我如今要去西北一趟。”
徐祟叹道:“我看你资质很好,但武功还不行,本想替你介绍一位师父,既然你还有事,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柳瑜低下头想了一下道:“谢谢前辈好意,我回来时一定会再来拜访,请恕晚辈现在就告辞了。
徐祟道:“你既有事,我也不留了,但你徒步跋涉很是不便,我也没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匹马罢。”
柳瑜刚想推辞,徐祟已叫人备马,他只好谢过骑了马缓缓而去。
戴馨在旁道:“这人脾气不错,只是武功太低了。”徐祟微笑道:“你的脾气只要有他一半好就不得了了。”
戴馨撇了撇嘴道:“你总是帮着外人,脾气好有什么用,六招我就把他剑打下来了,这样还想闯江湖去。”
说着就进了房门,徐祟只有摇头叹气。
柳瑜离开了杭州城,在路上徘徊着,不知道朝哪方去才好。本来想和徐祟他们在一起,也顺便问问她表妹是不是天山三女的弟子,乘机或者可以化解一二,取消二十年剑约,但看到戴馨那骄傲的态度,心中不由就凉了一半。
起先她邀他比剑,他认为戴馨非常天真,小孩子的脾气,谁知她是为了要显显她自己的武功给别人看的,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了一声,一拉马头向北奔去。
柳瑜坐在马上暗思,先沿长江向上游走,到武汉再转道经陕西、甘肃而去新疆,他记得十年前他师父曾经带他走过长江一带,所以心中尚有印象。
但现在风景依旧,人事已全非了。
转眼已经一个月,柳瑜慢慢走也到了湖北,一路上游山玩水,心境也开朗不少。渡过了江,刚想转向陕西,在马上一抬头看了戴馨和紫金笛徐祟两人,心里一惊道:“怎么遇上了她。”只见她在马上一面说话,又一面左顾右盼。
柳瑜一拉马头就转到旁边一条小道上,慢慢地走着,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见面好,干脆晚上走山道,先过荆山到襄阳去,一面想一面骑着马走向荆山。
秋天的夜晚,天空布满了乌云,树上的叶子也大部分飘落了,柳瑜一人骑着马,显得格外孤单。
枯树中传出了低语声,好像两个人在谈话,两人的谈话声好似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住了,说道:“怎么来得这么快。”
但两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身形一掠就挡在柳瑜马前,朝柳瑜一看咦了一声,说道:“怎么不是的。”
柳瑜一见原来是一月前见过的那两个龙蛇帮的堂主,周舒和薛潘二人,心中不由一惊,暗道:“他们怎么在这里,难道是要等徐祟和戴馨吗?”用眼四方一望,见四下都是人影,心中不禁为他们两人暗暗担忧。
周舒一见弄错了,手向后一摆,四下里又是一片寂静,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跟着说道:“你是谁?怎么半夜三更往山里跑?”
柳瑜一见势头不好,还是先脱身要紧,等一下再想办法通知徐祟和戴馨,想着一拍马就冲了过去。
周舒和薛潘一见他要硬闯,不由自主地向旁一让,大吼一声手掌斜斜拍向马头,眼见两人势头迅疾,手掌将拍上马头。
柳瑜将马一带,连人带马腾空,二人掌势一拍拍空!
柳瑜已出去一丈有余。两人当他的马是千里马,不由一惊,已看不见柳瑜身影了,不由相对叹了一口气。
柳瑜幸脱险境,跑出一里之遥,把马系好,找出一块黑布把头罩了起来,身影一动就向回路的山顶奔去,身形之快,是现在江湖上所知的高手所望尘莫及的。
他一上山顶,向来路一看已有两匹马奔来,上面正是徐祟和戴馨,心中不由一急,拾起两块小石子向二人乘马弹去。只听马声长嘶,马身直立皆已停住,徐祟和戴馨咦了一声,下了马正要去检查。
林中一响,周舒和薛潘又已现身,戴馨一见叱道:“原来是你们两个捣鬼。”说着向两人扑去,一招“青分齐鲁”袭向两人。
两人似有默契同时倒退,退后了一丈多远,戴馨心中好不得意,两脚微点地面,身形飘起,一招“气压恒嵩”向二人逼去,两人身形一转,面朝山里一伸左掌一伸右掌,掌心微吐,把戴馨震往山路里面。
此时最急的就是徐祟和柳瑜了,徐祟一见戴馨和他被隔断,心中大惊,身形掠起,一招“七洲鲸浪”向周舒袭去。
周舒一让身形,徐祟赶忙冲入,和戴馨站在一起,用手一按戴馨,低声道:“别动!”
接着向周舒及薛潘道:“在下奉帮主之命,护送帮主女儿至天山一行,两位堂主在此拦截不知意欲何为?”
薛潘冷笑了一声道:“你我两帮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装什么,我奉帮主的命令行事,只是要把贵帮帮主的女儿留下就是,别的也没有什么。”
徐祟听了仰天大笑道:“就凭你们两块料就想扣人?”
薛潘哼了一声道:“你认为不够哩!我们兄弟就是不动手你也跑不了。”说着一扬手,一支火箭上升,到了半空,啪的一声化为万点银星,四外口哨乱响,顿时灯火齐明,四下都是人影弯弓搭箭对准了他们两个。
徐祟一见,面色微变,怒道:“好不要脸的龙蛇帮,竟然如此阴险。
戴馨更是气愤,身形一起,就要向薛潘和周舒扑去,周舒微招手势,四面八方顿时弓弦乱响,箭矢如雨射到,戴馨一见,知无法突围只好返身落回原处。
薛潘在旁狂笑道:“紫金笛,你也有今天……”
正说之间山上一条身影飞起,落向薛潘和周舒头上,二人大惊,周舒一伸手,将腰间占日枪解下,一招“吐气扬眉”向那人袭去。
薛潘也同时撤下剑铗一招“水接天光”,迎了上去,那人身在半空,头下脚上身形微微一弯一弹又升上了三尺,二人招式刚好落空。
那人跟着伸手向薛潘剑身微微一弹,只听锵的一声,手中一柄百练精钢的宝剑竟被那人一指弹断。
周舒一见心中大骇,惊叫道:“金刚指”,“无相神僧”!场中人全部一惊,就连蒙了面的柳瑜也大吃一惊,忖道:“他怎么知道金刚指的。”但身形仍不敢停,借着这一弹之力,身体又升高五尺,向周舒当头落下。
周舒心中大惊,一抖手将手中“占日枪”打出,一挥手,箭势如雨般向柳瑜射去。
柳瑜用手一接“占日枪”,借着这冲力,身形又再次腾起五尺,用枪向下一划,将袭向头部的箭完全扫落。
大家见蒙面人在空中演出绝世轻功,惊得都呆住了,那蒙面人在空中微微一停,又似大雁般的向周舒扑去。
周舒一见弓箭手射不到,心知不好,一打手势和薛潘两人都想开溜,身形刚一动,肋下一麻两人都被点了穴道。
那人在一瞬间点了两个武林高手,使大家骇异万分,有的弓箭手竟吓得转身就跑。
柳瑜想不到如此顺利就大功告成,一转身就落在徐祟身旁低语一声“快走”,拉了他就走,戴馨在旁边叫道:“徐叔叔,慢点。”
说着一纵身到了周舒和薛潘身前,气呼呼地叫道:“你也知道你会有今天?”两人虽已不能言动,但也气得眼暴怒火。
戴馨手一伸就一人一个耳光,回头才乘上马和徐祟一起走去。
一看蒙面人行踪已杳,不由向徐祟问道:“那蒙面人呢?”
徐祟道:“他在你回身的时候就走了。”说罢不由低叹一声,他想自己的武功和别人一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虽然听到周舒称那蒙面客为“无相神僧”,并且他也知道“无相神僧”的大名,但他只觉得对方是个年青人,尤其当那蒙面客拉他一把的时候,他由手上觉得那是一只年青人的手,而不是老人的手。
柳瑜一见大功告成,人也已救出,就想拉他们走,一见戴馨回头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就自己先走了。
柳瑜回到原先放马的地方,解下了罩头黑巾,骑上了马缓缓地走着,心中不由暗忖道:那占日枪周舒怎么对师父那么清楚,虽然他误认我是师父,但他怎么能由“金刚指”功认出来?心中不禁疑虑万分。
正在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急速的马蹄声,心中一惊道:“我怎么把他们忘了。”刚想躲避已是不及,身后两匹马奔到,到了他身后因他在前挡,不由慢了下来,来人果然正是徐祟与戴馨二人。
戴馨一见是他,不由问道:“咦!你怎么也来了?”
柳瑜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只说道:“原来是戴姑娘和徐前辈。”
徐祟听到这里怕戴馨又开口得罪人,忙道:“真是巧极了,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龙蛇帮的等一下就要追来了,快点走罢。”
柳瑜假装一惊道:“你们遇到了龙蛇帮了吗?”戴馨鼻中哼了一声道:“你别装了,明明知道还要装什么?”
柳瑜一听不由心中暗暗打鼓,想道:“难道她刚才认出了是我吗?”口中答道:“戴姑娘不要开玩笑了,在下怎么会知道呢?”
说的时候不由微感耳根发热。
戴馨道:“你还装,你说你不知道,那么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我开始就知道你是龙蛇帮的了,起先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你真是龙蛇帮之人,还有什么话说。”
说的时候好像很愤怒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是对刚才的蒙面客生气,暗想道:“刚才那蒙面客武功真高,但又为什么这么悭吝一面,好像不愿意见我似的。”
柳瑜听了心中一宽,暗道原来她是怀疑这个,我倒白担心了,不由微微笑道:“姑娘实在错怪在下了,在下一直走在姑娘前面怎会跟踪姑娘呢?”而且我初入江湖,对龙蛇帮根本并不清楚,怎么会是龙蛇帮中人呢?”说着用眼睛看着戴馨。
戴馨被他目光一看,不由心中一怯,头立刻低了下去,突然又叫道:“好啊!你还骗人,你说你一直走在我们前头,你怎么知道是走在我们前头?分明你是龙蛇帮的,只是跑在前面报信罢了。”
柳瑜见她强辞夺理,叹了一声没有说话,还是徐祟经验比较老道,心中虽觉得柳瑜有点怪,但想他不会是龙蛇帮中人,立即打圆场道:“馨侄女,不要再多疑心,柳小侠这种人会是龙蛇帮中的?”
又转向柳瑜道:“柳小侠,真对不起,敝侄女年龄太小,请你多包涵。”
柳瑜忙道:“哪里话,那是在下行动引人怀疑,怎么能怪戴姑娘起疑。”说着天已微明,三人也快翻过荆山了。
路上谈起徐祟这次的遭遇,徐祟不由叹道:“那蒙面人的武功真高,我等和他比起来真是不可以道里计。”
柳瑜听完了他的叙述,问道:“那周舒怎么知道那蒙面人是无相神僧呢?”
徐祟道:“那我也不知道了,但是由他言辞中好像他见过无相神僧的武功,所以他能自蒙面客的‘金刚指功’中看出是无相神僧,但到底是不是他本人,我想周舒也不敢断定的。”
柳瑜叹了一口气,想道:“这样非要从周舒身上才能打听出来
清晨,三人下荆山到了襄阳。襄阳是汉水旁边的一个大城,历代均为兵家必争之地。三人入了襄阳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三人都一夜没睡,但均有一身武功,也不在乎,休息了一下,叫了饭就吃了起来。
正在吃的时候,门外街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进来一个大汉,看到他们三个心中一喜,转身就要走。
戴馨一见不由火往上冒,轻叱一声:“不要动!”那大汉微微一愣,戴馨已至身后,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上。
那大汉一急,抓了一把沙就掷向戴馨,戴馨想也没有想到那大汉敢还手,见灰沙已到眼前,赶紧后退,那大汉趋势一滚,骑上马就跑。
戴馨气得直顿足,一起步就想追出去,但被徐祟阻住了,说道:“馨侄女,这种人追他干什么?今晚上有好打,我们还是赶紧走!”
说着就问柳瑜走不走。柳瑜想了一下道:“前辈你和戴姑娘先走吧!我还想休息一下。”说着就互道珍重,柳瑜送了他们之后回房,整理了一下也出了店门。
已是日暮黄昏了,徐祟深知今日龙蛇帮的力量以他与戴馨二人想闯过去实在难如登天,他后悔当初不考虑周到,昨日如非那蒙面人的话……这后果实在难以想像。
而据他所知昨日不过是龙蛇帮中不到十分之一的实力,而且只是普通阵仗,今后行止可真难料了,想到这里不由叹息一声。
正在这时候突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徐祟不由心里发急,叫了一声:“快!”一抖马缰,和戴馨两匹马如流星般地向前奔去。
渐渐身后马蹄声一杳,前面已进入终南山,徐祟不由心中一宽,暗道:“只要过了今天,前面就有人接应,再也不用怕了。”
正在此时,马蹄声又起,这次不在身后,而在前面,徐祟不由大吃一惊,不由将马一勒,前面已转出一骑,一身杏黄服的老者,笑道:“徐兄,多年不见徐兄一向可好?”
紫金笛徐祟一见是他,心中一惊,想到怎么碰到他了,连忙上前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宋兄,小弟奉命护送敝帮帮主女儿上天山,不知宋兄今日有何见教?”
紫金笛徐祟知道中原剑客宋岳之武功较自己武功尚高一筹,只希望他能看在往日情面,让自己过去。
中原剑客眉头一紧道:“实不瞒徐兄,小弟系奉帮主之命,请徐兄将贵帮帮主女儿留下,并将蒙面人踪迹赐下。”
徐祟微笑道:“这两件事恕小弟均不能答应,宋兄欲意怎样,就请动手好了。”
中原剑客道:“徐兄不肯答应,小弟无法勉强,只有报请敝帮帮主定夺了。”
紫金笛知道中原剑客暗中点明他龙蛇帮帮主已到,但只淡淡道:“一切决定均操宋兄手中,宋兄看着办好了。”
言下表示他已决定与龙蛇帮周旋到底了。
戴馨自早上起就一肚子闷气,加上整天的奔跑,更是怨气冲天,见中原剑客又在用龙蛇帮帮主压人,不由叱道:“龙蛇帮帮主又怎样?你先试试我宝剑味道如何!”
说着两脚一蹬马镫,手中剑化长虹,一招“赤电绕枢”向中原剑客绕去。
中原剑客一见来势不敢大意,抽出长剑,微微一晃,一招“珠连璧合”织起一道光幕,正好把戴馨的剑势封住。
戴馨一招不能见功,身形微起剑身一晃,化为“石剑攒青”向光幕刺下。
中原剑客一见戴馨变招,心中暗道:“好快!”手中剑向上一指,一招“飞鹊幻玉”竟迎了上去。
只见两剑在空中微微一交,中原剑客飘落马上,戴馨身形在空中打了一个转落回原来马上,显然劲力方面尚少输一筹。
中原剑客落回马上长笑道:“恕不奉陪,前途候教。”说完就绝尘而去。
紫金笛叹了口气道:“馨侄女,今天只有硬闯了,只是我恐怕要有负你父重托了。”
戴馨撇了撇嘴不在乎地说道:“徐叔叔何必这样说,胜负之数尚未能定,怎么见得就一定输呢?”
徐祟口中虽不说但心中暗道:“你知道今天遇到的是谁吗?敌人帮主龙蛇矛就是你父也不敢轻敌,今天十有八九非栽了不可。”想罢叹了口气。
接着两人再催马前进,渐渐地接近山了。
正在此时一声口哨,接着口哨四起,林中宿鸟被惊起乱飞,自路边转出三匹骏马,上面正是龙蛇帮中天地人三堂主宋岳、周舒和薛潘。
徐祟大笑道:“我紫金笛区区无名之辈,想不到龙蛇帮竟动员三位堂主前来,使我紫金笛感到不胜荣幸。”
薛潘冷笑道:“姓徐的,别自抬身价了,你以为我们为了你吗?老实说我们是为了上次的蒙面客罢了。”
正说的时候,一条身影快若闪电落在场中,徐祟一见不由惊喜万分,原来就是上次的蒙面客,对方三人更是大吃一惊。
他们惊异对方身形之快甚至超过他们帮主,三人心神一定,周舒和薛潘两人因上次被点穴道,两人怒吼一声,一枪一剑挟着无比绝伦的威力向蒙面客袭至。
蒙面客将右手一举,微曲两指弹向二人兵器,二人一惊,吃惊那蒙面客手法之准及出招之快均出乎意料之外,只得撤招换式。
周舒的占日枪一式“气吞日月”,薛潘长剑一招“风起燕飞”,二人同时发招,剑枪相交,织成一道白练,向蒙面客卷去。
那蒙面客似乎并未觉得枪剑两股兵器袭来,只将手臂在半空划了一道圆弧,那一枪一剑好像听从他指挥一般,跟着他手臂的挥动而滑向外门。
中原剑客一见势头不对,立即拔出长剑,一招“烟横万里”袭向蒙面客,因手臂挥出而露出空门。
那蒙面客和他们拆了几招都只用一支右手,见中原剑客袭来,才将左手举起,中指一屈向中原剑客的剑尖弹去,中原剑客心中暗道:“难道他左手也练了‘金刚指功’吗?”虽然有点怀疑,但不由自主地想要把剑撤回。
一撤之下不由心里大惊,自己的剑好像使不上力了,不再听自己的指挥,竟向那蒙面客指尖迎去,只听“叮”的一声,剑尖已被弹断,而那蒙面客始终没有动一步。
三人一见不好,身形暴退,一人手中取出一支火箭,一齐向上空射去。
蒙面客知道他们发火箭向龙蛇帮帮主求援,心道:“不好!”伸手将背上长剑拔出,手臂一挥,长剑出手。
只见那剑像闪电般的呈弧形飞起,在三支火箭才升二丈多高的时候,竟被那长剑切成六段落下,而且并没有爆炸。
同时蒙面客身形一晃,追向那剑,眨眼间三人的箭已打落,在场外人眼中看来只见一道白练将三箭卷落,只是蒙面客的位置已移开三丈多远,手中多了一把剑而已,把场中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像在看魔术表演似的。
三人一见火箭已被打落,心知不妙,中原剑客用手一挥,三人又往后退,同时四下乱箭直射,射向那蒙面客。
那蒙面客见四处乱箭射向自己,心下一动想道:“如此耗下去什么时候才完?”顿时两脚微点地面,身如大鹰,已离地三丈多高。
看到宋岳、周舒和薛潘站在路的弯角,正在发令让弓箭手向自己射来,面上似有喜色,好似自己逃不过他这一关似的,这时箭已到了身前。
蒙面客将手上剑划了一个圆圈,只见那些箭好好像受了吸力般的向他剑尖迎去,那蒙面客将剑一带,那些箭就全部自剑尖旁飞过,落到他身后,好像那些箭一到他身旁,围着他绕了一个圆圈,向他身后飞去。
跟着蒙面客身如闪电般落到三人身前,身形微动,三人就已被制住,这时突然一支火箭升起,在天空爆开,原来在旁边的帮众,一见不对,偷偷的放了一支火箭。
蒙面客心中一惊,向徐祟和戴馨叫道:“快走!”两人这才惊醒,想到自己怎么搞的,变成看别人的热闹,竟忘了自己仍在险境。
两人一惊醒,知道龙蛇帮帮主就在附近,赶忙上马急奔,蒙面客也带过一匹马,上马飞奔而去。
三人才跑出一里多路就听到背后马蹄声,心道:“怎么这么快!”知道不易脱逃,徐祟不由想道:“不如一拼,有蒙面客在旁,他总不能袖手旁观,再等援兵可能来得及。”想罢,伸手自身后拿起一个圆筒,把自己的金牌拿出,打开圆筒把鸽子放出,金牌塞入鸽腿竹筒中,一松手,鸽子就似流星般飞起,飞向西方。这时身后马蹄声已逾近了。
蒙面客四面一望,一带马头向山头奔去,徐祟和戴馨二人在后,眨眨眼就到了山顶,此时马蹄声也到了。
紫金笛用眼向四下一望,心中不由叫苦,原来龙蛇帮已把山头包围了,马上的人个个都是武士打扮,一半拿着金色的盾牌,一半拿着银色的长矛。
他所知龙蛇帮在三年前自蒙古马贩手中劫得二三百匹蒙古战马,自那时起龙蛇帮就开始训练出一支劲旅,专为对付“五岳帮”,兵器仿造龙蛇帮两位帮主的兵器“龙盾蛇矛”,只是上面没花纹就是,想不到今天竟遇上了。
这时那一队武士已在他们四周立定。
突然一声:“帮主驾到!”全场人心情紧张起来,马队列开一条路,转出了两匹马,神骏非常,上面两个人,脸颊瘦削,两对三角眼,眼中隐隐露出青光,两人面貌完全相同,身下的马也是一样,两匹黑马,就是一人金衣一人银衣。
那蒙面客看了两人一眼,向徐祟低声问道:“这不是金银双魔吗?”
徐祟一惊道:“金银双魔!”
原来龙蛇帮在十五年前创立,帮主是谁没人知晓,只知道是用的“龙盾”“蛇矛”,竟想不到是金银双魔。
但却有一人知道,他就是“五岳帮”帮主五岳朝元戴南星,但他也从不告诉别人,想不到今日被这蒙面客说出。
徐祟一叫出来,金银双魔一惊,齐向徐祟道:“你就是紫金笛徐祟吗?”
说时神情高傲,简直不把徐祟看在眼里。
徐祟正想说话,戴馨抢着道:“是怎么样,不是怎么样?你们这两个怪物简直有点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看看旁边站着的是谁,你那三位堂主被别人一招就收拾下来了。”
说着一指身旁的蒙面客,意思是“无相神僧”在这里,你们金银双魔还神气什么?
金银双魔哼了一声,转身向蒙面客问道:“你就是神僧的弟子吗?”
原来他俩已自蒙面客的衣着和身材看出对方并不是“无相神僧”,而蒙面客正是柳瑜扮的。
柳瑜怕被徐祟和戴馨听出声音,没有答话。
戴馨一看那蒙面客果然不像僧人,一见他没答话,便道:“你管人家是不是,凭你们还不配问呢!”
金银双魔被气得冷笑连连,齐向徐祟道:“你们三个小辈不值得我老人家动手,只要你们今日能闯过我的龙蛇阵法,本帮主就网开一面放你们过去。”说罢一拉马头退了回去,马队又把缺口补上了。
正在这时,外面一声令下,阵法就已发动,只见马队中人影交错,已列成两个圆圈,龙盾在前蛇矛在后。
天上的乌云似被马蹄声震破,明亮的月光照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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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28 09: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西域名士 于 2020-5-28 22:49 编辑

第二章 赶赴天山
龙盾蛇矛交错运行,盾牌被月色映照,反射出蒙蒙的黄光,越转越快,圈子也愈来愈小,盾牌与盾牌相连,织成了一道铜墙铁壁。
柳瑜向徐祟低声道:“我先去试试。”说罢身形一起,如神龙在空,闪电般地落在盾前,两掌交互拍出,眨眼间就拍出五掌。
阵法的转动也愈来愈快,这五掌只把阵法逼开一尺,可是分别打在五面盾上,因此显得微弱了。
就在此时,阵外一声“星拱北辰”,龙盾微启蛇矛齐出,闪电般的刺向柳瑜胸身,但阵法并未丝毫减慢。
柳瑜一见,右手顺势一挥,银矛好像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所迫,全自他身前划过,他同时双脚齐出,踢向马腿。
战马长嘶一声,微微一顿,但夷然无损,继续奔跑,柳瑜一试,知道马身均有铁甲,而且铁甲与马腿之间仍有空隙,不能奈何,身形一晃已回到徐祟身旁,向徐祟低声问道:“前辈,你有没有可以当暗器的?”
徐祟一怔,觉得这人声音好似听过,但时间不容他再思虑,忙道:“有,有。”说着自身上取出五柄匕首,说道:“不知这些能不能用。”对方答道:“可以。”
柳瑜抬头一看,圈子只剩两丈大小了,心想要破龙蛇阵目前只有如此了,他将五柄匕首交到右手,手拿匕尖,五指齐弹,五柄匕首如闪电般的射向马腿。
马虽跑得快,但哪里逃得过柳瑜手中,只见五匹骏马齐声长嘶,一齐跪倒地上,原来柳瑜已用了金刚指功,将匕首弹出,穿透了铁甲,钉中马腿。
五匹一倒,立刻阵势大乱,柳瑜趁势叫了一声:“走!”一身在前闯了出去,立刻就有十几匹马向他围攻过来。
柳瑜身离马上,扑了上去,用手一挥就有三五人跌了下去,接着叫了一声:“换马!”徐祟和戴馨立时惊醒,身形一晃,都已换到一匹骏马身上。
旁边马群此时又已围上,拔剑张弩又要开始一场血战。
场外倏地一声:“退下。”龙蛇帮众人如奉圣旨,一齐退回,三人眼前一暗,金银双魔已飘身站到身旁。
徐祟不等双魔开口,抢先说道:“适才两位帮主所说的话,不知现在是否仍然算数?”意思是说龙蛇阵已破,如你说话算数的话,就不应再对我们拦阻了。
金银双魔鼻中哼了一声,向四外帮众看了看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算你们闯过了,但你要记住,今天以后还有明天,明天你们可小心点。”
戴馨站在一旁,因刚才那蒙面客对她没有说话心里不高兴,这下一听金银双魔的口气,不由将心中闷气完全发作到金银双魔身上,立刻就反唇相讥道:“明天就明天,明天又怎样,难道我们怕你不成,你们两个还不是看到他就不敢打了。”
说着用手一指身旁的蒙面客。
金银双魔不由勃然变色道:“你这小女娃,今天虽让你走,但也要让你吃点苦头。”
戴馨听了口中娇叱一声道:“你别狂,看你家姑娘的厉害。”说着身形一起迅即向金银双魔扑去。
金魔冷冷一笑,右手臂一挥,一招“单手挥戈”向戴馨扫去,手臂挥动处带着一股阴柔之力袭向戴馨。
戴馨既然扑起,当然也有她的打算,见金魔竟然迎来,心中一嘻,两脚微错,竟沿着金魔掌风边缘落到金魔后方,双掌一翻,反手指向金魔的“命门穴”
金魔是何许人,怎能让她得手,左手一起,向戴馨手腕抓去,戴馨既然有成竹,当然不会让他抓到,但双掌仍然向前拍出。
金魔手刚碰到戴馨手腕,鼻中一哼,一翻手就要扣住她脉门,戴馨在这一刹那间,竟如旋风般转身,双脚一起,踢向金魔手腕。
金魔一抓抓空,心知上当,但招式已老,只好身形一动向前让了三步,心中不禁大怒,冷笑道:“好招式。”
戴馨接口道:“还有呢!”身形如影随身一般跟了上去。
徐祟在旁一见戴馨跟了上去,心知不妙,袖出紫金笛就跟了上去。
果然,金魔一见戴馨跟踪而来,心中暗道:“你是想找死。”两手跟着向后拂出,身形也跟着转了过来。
戴馨正在得意,不想金魔已经反击,心中一慌,赶忙后退,这时金魔已反过身来,双指并拢,向她眉心点到,反身出指一气呵成。
戴馨身才离地,想再增加速度向后跃去已是不能。
徐祟在旁大呼一声:“手下留人。”紫金笛跟着扔出,快似流星般向金魔“灵台穴”打到,身形一动也跟着扑了上去。
金魔心中大怒,只好反手一掌朝紫金笛打去,金笛竟被掌风击扁,紫金笛徐祟也同时扑到,双手一翻左手一招“鱼跃龙腾”,右手一招“鹤翔凤至”两招齐发袭向金魔,金魔冷然长笑,双掌连拍,反击过去。
徐祟只觉得对方掌中含有无限的劲力,绵绵袭来,而自己掌力发出似无法着力一般,心中大吃一惊,正想撤招换式,突然双手一紧,竟不能抽回。
刹时间觉得自己已临死境,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是喜是忧,只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了。
戴馨刚离险境,一见徐祟又已陷入危地,待她想要去救已是来不及了,心下一冷,竟也呆住了。
金魔赫赫一笑,刚想将劲力吐出,倏地一声清啸,声似龙吟,直冲九霄,不由心中一悚,眼前黑影一晃,徐祟已被救出,而自己劲力似被一股奇怪的力量一挡,不由身形震回,踉跄了几步,抬头一看正是那蒙面客。
原来柳瑜在旁观战,见金魔一出手竟心狠手辣的欲将徐祟置之于死地,因此出手将他救了出来。
金魔一被震退心中大惊,觉得对方功力竟比二十年前的“无相神僧”尚高一筹,心中不由暗地发毛,心想:“今日不把他收拾了,这事定完不了。”不由冷笑两声发言道:“好神奇的武功,今日我兄弟可要向你讨教讨教兵器上之功夫。”
说着叫了一声:“拿兵器来。”身后转出两名帮众,一人托金龙盾,一人拿银蛇矛,向金银双魔送到。
这时,柳瑜向徐祟道:“你俩先走,我随后就来。”徐祟心知自己二人如在反累他多费手脚,不由长叹一声道:“小侠如此照顾,在下不胜感激,有生之年效犬马之劳以报大恩,还请小侠赐下大名。”
说到这里,那蒙面客沉吟道:“如日后相见必以见告,今日尚不宜相告,请前辈原谅。”
徐祟道:“小侠既然不肯见告,在下也不便勉强。”说着取出一片玉符塞在柳瑜手中道:“日后如有所需,就以此符为凭,在下必尽微力以报。”说着一礼就上马,此时戴馨也已上马,但经此一战好似雄心顿失再也提不起精神了。
柳瑜一见徐祟上马,将右手一挥道:“去!”两匹马就如矢脱弦一般奔去,转眼就已消失在林中。
龙蛇帮弟子未得帮主之令不敢轻动,竟让二人从容脱去。
柳瑜低头看到手中玉符,想起“黑木令”来,不由叹了一口气,想到师父大概当年也是如此接下“黑木令”的吧!
金银双魔,此时业已准备好了,见徐祟和戴馨逸去,并没有追赶,因为他知道目前的敌人是对面的蒙面客,徐祟和戴馨若没此蒙面客出手早就束手多时,故冷笑一声道:“小辈,出手罢!如果你能胜过我兄弟俩,就立时放你走路。”
柳瑜向两人看了一眼,只见金魔手中拿了一面金色的盾牌,上面浮现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神采奕奕;银魔单手提了一支银色蛇形长矛,银色斑斓,心中暗叹道:“神物蒙垢,真是劫数。”想罢缓缓抽出长剑,慢慢迎前。
此时乌云四合,愁云密布,地面已经看不到一丝月光,四野一片寂静,立即呈现出一片肃杀之气。
柳瑜将剑缓缓举起,微一晃动,一片剑光迅若闪电向银魔卷去,正是他“乾坤剑法”中的“洪波掀地”。
金银双魔身影晃动,方位互换,柳瑜这一剑正被金魔的“金龙盾”封住,而银魔蛇矛突出直刺柳瑜背部“腰府穴”,其疾如电,眨眼工夫就要刺上。
柳瑜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是一攻一守,配合如此严密,看来非要小心些不可了。”当下两脚微错躲过了蛇矛,右手一带,一招“惊电掣涛”,剑出如电,反向银魔袭去。
金银双魔一见第一招不中,对方又向银魔袭来,双方身形微动,又是金魔用金龙盾,先行来封柳瑜剑势,而银魔身形盘空,由上向下一招“银练垂天”,扫向柳瑜,矛尖划过长空,发出啸声袭来。
柳瑜一见知自己先前料得差不多了,都是金魔用“金龙盾”封自己剑势,银魔用银蛇矛出袭自己,不由长啸一声,全是一派以快打快的手法,追着银魔进袭。
金银双魔也愈转愈快,场外人只见一金一银两道光芒在外飞绕,中间一道白光向着银光追击,眨眨眼就过去了五十余招。
金银双魔忽然一变,反守为攻,这时柳瑜正一招“电光穿壁”指向银魔,银魔身影不动,反手一招“潜吐丽珠”逆袭而至。
金魔也一晃“金龙盾”一招“弥纶八荒”向柳瑜剑势硬接上来。
柳瑜心想:“这样打法,自己必处于下风。”不由心下一动,两脚微微用力,身如星河惊起,直上八天,翻身下翊,一招“瀑界千条”,如万道银光压向金银双魔,两人一惊盾矛齐出,织成一片光幕挡在上空。
柳瑜剑光下压,双魔奋力向上,柳瑜借力使力,剑身一压,身形又起,竟比第一次升得还要高,接着又再次发招袭向双魔。
如此三五招一过,双魔在下面倍感吃力,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不由心中大惧,两人同时长啸,将手臂同时一抖,六只圆圈飞起,三金三银,袭向柳瑜。
柳瑜身在半空,一见三金三银六只圆圈向己袭来,不由一提气,身形又拔起三尺。
但六只圆圈被他劲风一带竟跟踪而至,不由使出“烟飞飘渺”的身法,身如轻烟斜斜飘出一丈多远。
六只圆圈在空中一撞,纷纷绕了一个大圆弧,带着啸声又向他袭至,并且金银双魔也双双飞身截击,一时之间六样暗器,两种兵器同时袭向柳瑜。
柳瑜在半空中,见二人暗器又已袭至,长啸一声,使出“乾坤剑法”中最紧密的守势“银屋叠立”,剑影晃动之时,已组成三层剑幕。
眨眼间六环齐到,龙盾蛇矛亦幻成一片光影袭到,但一到柳瑜身旁马上就觉得难再越雷池一步,金银环也被光幕卷成碎片散落一地。
金银双魔不由呆住,身形又落地下。
柳瑜一招“银屋叠立”破了六圈,逼退金银双魔,心想金银双魔虽行为不正,但终为江湖上成名之士,自己不要逼人过甚,就此了结也就算了,于是身落地向金银双魔道:“两位前辈武功绝世,在下自愿认输,望前辈能不计小人之过,高抬贵手,放我过去,在下将感激非常。”
这番话给金银双魔极大的面子了,照理说双方没有多大的仇恨,放手过去也不算丢脸,但金银双魔刚才杀手锏未能使出,哪肯让柳瑜这么轻易过去,两人冷冷地笑了一声道:“小辈,你说得倒简单,让你过去,不要以为你前面占了先就了不得了,我老人家的真功夫还没有使出来呢!”
说的时候十分狂傲,好似再往下柳瑜就逃不出手似的,其实他们也知道自己那一手不一定制得住别人,但没有施出就让敌人走开,心里又有点别扭。
柳瑜听了心知下面的一场比斗已无法免去,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答道:“既然前辈定要赐教,在下从命便是。”
金银双魔将兵器扔在地上,四肢略略伸动,发出一连串骨节的响声,柳瑜也把剑入鞘,垂手静立。
金银双魔倏地一声暴喊,但见两人身体前后相贴,金魔在前,银魔在后,闪电般地向柳瑜袭到。
柳瑜暗道:“我以为什么出奇武功,原来也只不过将二人功力合为一罢了。”但对二人这一下攻势也不愿硬接,身形一闪就绕至二人身后,一指向银魔“灵台穴”点去。
突然,金银双魔身形一分,银魔一转转至柳瑜身后,金魔也翻身出掌,两人四掌迅即向柳瑜拍到。
柳瑜一着失算,上了双魔圈套,处于两面夹击之势,右手已出,眼看就要被拍上,突然全身向地面一伏,双魔两人四掌堪堪要打上,竟被柳瑜躲开,四掌相碰,两人身形不由自主,各退出一丈开外。
柳瑜跟着身形一起,右手一指指向银魔。银魔一见心中大惊,身形又暴退一丈,刚一起身,不禁魂飞天外。
原来柳瑜一指仍指在眉心前,欲躲已是无及。
此时柳瑜心中突然一震,想道:“他就是这样要丧生在我手中吗?”就在这时候金魔也暴喝一声,双掌向柳瑜拍到,而柳瑜突将身形一顿,收出右手,但金魔双掌已至背心,只有将身形向右猛然一带,但已无法避开。
只觉背上一震,全身一个踉跄向前震出五六步,柳瑜定了定心神,展开身形就向山下奔去,眨眨眼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金银双魔不禁一呆,刚才那一幕情景和二十年前那一幕大同小异,不过那时他们俩用的是一柄金色一柄银色的两柄宝剑,而对手是“无相神僧”。
二十年前“无相神僧”因为不愿开杀戒而伤在金银双魔之手,以至于十九年前天山斗剑伤势加重于不能救药。
而今天他弟子也因不愿致银魔于死地,以致伤于金魔之手,虽然柳瑜让开了后心,但伤势也不是一年之内所能复原的,双魔看着柳瑜的背影不由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天空已露鱼白,但终南山中仍然一片凄清,秋风吹拂着树上的枯叶发出索索的声响,好凄凉的秋呀!
柳瑜背上中了金魔一掌之后,脑中突然升起一种茫然的情绪,不由向终南山深处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跑上一个山头,他只觉得头脑发热,胸前发闷,不由自主的拿去面前黑巾,丢在地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感觉到喉头一咸,吐出一口血来。
立时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由连忙坐在身旁大石之上,调气归元,这才稍微觉得好一些,但胸前依然发闷,不由长叹一声闭目静坐。
过了差不多一盏热茶的时候,才睁开双眼,低低地叹了口气,他自知伤势重,决不是短期内所能痊愈的,他暗想道:“呆在这里总不是办法,不如先出了山再说罢。”
他想到这里,抬头四下张望,四周全是起伏的山峦,渺无人迹,他不由眉头一皱,竟不知从何方出山才好。
山谷中缓缓升起,心中不由一喜,心想:“难道这附近也有人家吗?——也许是猎户罢!不如去问一问,只要问清楚出山的道路就好办了。
想着就站起身来,缓缓向山下走去。
柳瑜一面想着,一面走着,慢慢地就到了前面山头,果然山下有一小屋,但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心中不由一喜,慢慢地走下山去。
不一会就快到了小屋前面,只见离那小屋差不多十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湖,再注意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原来湖旁坐着一个少女,秀发披肩,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衣服,背对着他,低着头似在看什么一般。
柳瑜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那少女手中抱着一只兔子,似在跟那兔子说话。
那少女好像听到背后有脚步声,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柳瑜,但是没有说话。
柳瑜见那少女一回过头来,心中不禁突感一震,那少女的两只眼睛像天空的明星一般,两只大眼中流出纯真的光辉,使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一种莫明的自卑感,柳瑜不禁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说话。
那少女眼中露出茫然的情绪,缓缓地向柳瑜问道:“你是人吗?”问的时候好像他不知道眼前过来的柳瑜是一个人。
柳瑜心中一凛,低头答道:“在下柳瑜,因迷失道路误闯至此,尚希姑娘能指点在下出山的道路。”
那少女听了似很高兴,但又有点怜悯的说道:“你迷失道路吗?真可怜,有的时候我的兔子也会迷失道路,我叫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来了。”
说着停了一阵又道:“你迷失了道路,但是我也不知道山里的道路,你问我爹爹他大概会知道的。”
柳瑜刚想再问一声,突然觉得已有人逼近身来,不由一转身,看见一个老者,手里拿着一支鸠杖,怒目瞪着自己,心里不由怪道:“这大概就是那少女的父亲了,但他瞪着我干什么?我跟他又没有仇?”
想到这里刚要开口说话,那老者已怒声道:“你是谁!竟敢闯入老夫隐居的谷中来,你要不说莫怪老夫不客气了。”
说时好像认为柳瑜是歹人,而他这谷从不许人入似的。
柳瑜一怔道:“因入山迷失道路,特地来求老丈指引。”
那老人哼了一声道:“凭你这种毛头孩子,也敢来骗老夫,你看看你背上背的是什么?”说着向着他肩头一指。
柳瑜用手一摸,记起自己剑还背在背上,刚想解释,那老人见他用手去摸,当他想拔剑,于是大吼一声,一抡手中鸠杖,扑了上去。
柳瑜一惊,一伸手拔下剑来,用力一挡,谁知他内伤未愈,一用力不由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对方鸠杖已如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他用出全身的力量向左躲,只觉眼前一暗肩头一疼就晕倒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柳瑜才悠悠醒转,觉得自己身子躺在一张床之上,睁眼一望见那老人坐在身旁,手中拿着徐祟给自己的那一块玉符。
那老人一见柳瑜醒转,忙道:“柳小侠,请恕老夫鲁莽,见小侠身佩宝剑竟疑为歹人,竟使小侠身受重伤。”说话言辞之间表示非常后悔。
柳瑜身体一动,觉得右肩一疼,知右手已伤,不由一呆,接着微微笑了一笑道:“那也不能怪老丈,只是在下一时不合,身佩宝剑,自然不能怪老丈疑心。”
那老人听了脸上更是羞惭,心中奇道:“这少年怎么与众不同,我伤了他,他居然还自己认错,真是难得。”
想着又问道:“不知柳小侠这块玉符从何而得,是否可以见告?”问的时候好像他与这玉符有很深的关系似的。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这是一位前辈,紫金笛徐祟送给我的。”
那老人想了一下道:“那么说起来我们也不是外人了,我叫韦奇,是五岳帮帮主戴南星的师弟。”
说着叹了一声,接着道:“但我也二十年没有见到戴师兄了。”说着似有无限的感慨。
这时,刚才柳瑜在湖边见到的那少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向韦奇道:“爹,是不是现在拿给他喝?”
韦奇道:“怎么不叫爹爹来端,你眼睛不好,少做点事罢。”那少女道:“你老人家和客人谈话,难道我端汤来不应该吗?”
韦奇叹了口气,向柳瑜道:“这是小女韦兰,她什么都好,就是从小眼睛就看不见。”说着语调不由低了下去。
柳瑜一怔,心中突然被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压住,抬头看了看韦兰,见她眼睛仍然像天空中明星一般,发射出纯洁的光芒,心中不由暗道:“难道她眼睛真的是看不见东西吗?”
想到这里不由问道:“难道无法治吗!”说时他急迫着等待韦奇的答覆,他希望的是她眼睛有方法治。
但韦奇叹了一口气答道:“我想应该可以治好,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人能治好。”
韦兰在旁听了道:“爹,你碗里的汤都要冷了,你还谈我作什么?”
韦奇这才惊醒,向柳瑜道:“这是上好的人参汤,你拿去喝了吧。”说着就递了过去,柳瑜一见,知道不便推辞,接过来,谢了一声就喝掉了。
韦奇接着问道:“我看你身上有很重的内伤,是不是先和人打斗的,是和谁呢?”
柳瑜刚想吱唔过去就算了,一抬头正看到韦兰那一双大眼,看着他,心中一凛不由答道:“是和金银双魔。”说着不由又低下了头。
韦奇一听,说了一声:“金银双魔?”说着眼睛抬起望向屋顶,似乎在回忆着一件痛苦的往事,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
柳瑜看到了韦奇这种神情,不由问道:“老丈难道和金银双魔也有什么瓜葛吗?”
韦奇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又问道:“小侠你知道敝师兄,五岳朝元戴南星现在在哪里吗?”说着用眼睛看柳瑜,等着他的答复。
柳瑜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如老前辈要找他,我可以去替您找到。”说着眼中流露出真挚的眼光。
韦奇低下头轻声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很久不见,对他有些想念而已。”说着看了一眼韦兰,叹了口气。
柳瑜看在眼中,心想难道他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不好出口吗?想到这里不由沉思起来,他想,究竟他自己有什么方法来帮助眼前的老人。
他直觉的感到对方是需要人帮忙,但似是不太信任自己,并且他觉得似乎这件事对方不愿意韦兰知道,他想究竟是什么事呢?
沉默了半晌,韦奇才似试探般地向柳瑜问道:“不知令师贵姓大名,能否见告?”
柳瑜想了一下,慨然答道:“家师无相!”
韦奇一听,心中一怔,面上突现喜色,惊道:“原来小侠是神僧弟子!”说到这里,韦奇停了一下问道:“不知令师现在行踪何方,老朽尚有事相谢。”
柳瑜低声道:“家师业已圆寂!”
韦奇一听呆了一下,低头喃喃说道:“他老人家竟然圆寂了。
接着突然又问道:“令师是因何病去世,是否能以见告?是否是因内伤而去世?”
柳瑜缓缓地点了点头,暗忖道:“他怎么会知道师父是因为内伤而去世。”想着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老人。
只见韦奇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以他老人家那么高的武功怎么会因那内伤而去世呢?”接着低着头沉思着。
突然韦奇又问道:“是和金银双魔打斗受的伤吗?”
柳瑜听了一怔,茫然摇了摇头,心里想道:“难道师父和金银双魔打斗过吗?”
想到这里答道:“我也不清楚,但家师说是和天山三女交手之际受了内伤,并没有提到金银双魔。”
韦奇听了以后,暗忖道:“难道他老人家没把这事向他弟子说吗?”想着叹了口气,看了看身旁的韦兰,用手摸着她的头发,欲言又止。
柳瑜不由问道:“老丈有什么事在下可以效力的吗?”
韦奇想了一下道:“小侠身上尚有伤势,不如在舍下休养一段时期再出山,至于老朽也确有事和小侠相商,但此事相隔尚有一段日期,往后定以相告,请小侠还是先修养自己身体,不必为我操心。
柳瑜心知自己现在尚不能起身,更不要想去帮助别人了,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就打扰老丈了。
韦奇听了心中一宽,向柳瑜道:“小侠身上有伤,还须静养,小侠就休息一下吧。”说着牵着韦兰的手就出了屋门。
转眼间柳瑜在韦兰家中已经四五个月了,和他们父女俩也变得好像一家人,柳瑜在这里得到了以往所没接触过的家庭温暖。
而他的伤势也日有起色,臂伤也完全好了。
这天早上柳瑜起身,刚作了一回吐纳的功夫,就听到门外韦兰叫道:“瑜哥哥,你出来看,我的小燕子又回来了。”柳瑜赶紧出去,看见韦兰脸上现出欣喜之色,双手捧着燕子,看起来非常高兴。
柳瑜“啊”了一声笑道:“春天又来了,燕子是要回来了啊!”说的时候也非常高兴,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只觉得只要他和韦兰在一起,看到韦兰高兴,他就会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高兴,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接着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呀!”
韦兰偏过头来,张着那一双大眼向柳瑜问道:“瑜哥哥,今天天空有云吗,爹爹告诉我说跟棉衣一样,白白的软软的,是真的吗?”
柳瑜心中一凛,一处莫名的内疚升入心里,口中低声道:“是的。”不由低下了头。
韦兰跟着道:“我真想看看白云是什么样子,还有爸爸说晚上天空里的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像我的眼睛,我真想看,就只要看一眼就行,就是看了就死我也愿意。”说着她眼睛望着天空。
柳瑜一惊,说道:“兰妹妹,我……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眼睛治好,那时你可以看你喜欢的东西,星星啦月亮啦还有很多东西,你可以一直看也不要紧的。”
韦兰喜道:“真的吗?那我太高兴了,那我一定要先看看天上的星星,我常常晚上作梦,梦到星星下来跟我一起玩,还有我还要看看我的小白兔,还有……还有……”
说到这里,韦奇也已出来,柳瑜赶忙上前叫声老伯,向他请安,韦兰很高兴地跑到韦奇身旁道:“瑜哥哥说他以后会想办法帮我把眼睛治好,说我可以看见我喜欢的东西,可以一直地看,爹爹,是真的吗?”
韦奇微笑答道:“当然真的,你瑜哥哥是无相神僧的弟子,他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柳瑜在旁不由心中内愧,自己先前虽已说想办法帮韦兰治眼睛,但自己却丝毫没把握。不过心中已作决定,不管怎样困难,自己也一定尽力使她眼睛能治好。
韦奇在旁道:“柳贤侄,进去吃饭吧。”柳瑜默默地跟在韦奇的身后进入了小屋,但心中已暗暗决定了一个主意,饭后,柳瑜向韦奇道:
“老伯!这几个月中老伯和兰妹妹对我好像亲人一般,我孤零一身无以为报,所以……想认兰妹做我义妹,老伯做义父,不知老伯是不是愿意认我这义子。”
韦奇像是吃了一惊,呆了一下道:“那老朽怎么当得起。”说的时候他的声音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所颤动着。
柳瑜看出韦奇已经答应了,就拜了下去,叫了一声:“义父!”
韦奇赶忙将他扶了起来,高兴地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吧!”说话的时候也兴奋到了极点。
韦兰在旁也喜道:“瑜哥哥,你以后就真的是我的哥哥啦!太好啦!”说的时候也非常高兴。
柳瑜也微笑道:“兰妹妹,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也没有什么礼物送你,只有一片佩玉,也是徐前辈给我的,我现在就把它转送给你吧。”
说着取出了那片佩玉,送到韦兰手中,韦兰接了过来很高兴地谢过,然后收入怀中,柳瑜也很高兴,他从今天开始就真正有了一个家,而且他又有了一个妹妹。
时间过得很快,柳瑜的心情也开始沉重起来。秋天渐渐地接近了,而他又必须要去天山应二十年剑约,他不愿意到江湖上去惹是非,更不愿离开他现在的家。
但是他必须离开,一方面他要完成他师父留给他的遗命,另一方面,他想替韦兰寻访名医来治疗她的眼睛,并且他发觉韦奇在欢愉的时候时常会流露出忧愁。
这天早上柳瑜起来一算已是七月中旬了,心中正在考虑怎样向义父说,怎样不使韦兰感到难过,突然门外韦兰叫着:“瑜哥哥,爹爹叫你去,说有事跟你说呢!”
柳瑜听了心中不知韦奇有什么话向他说,忙道:“兰妹,你先跟爹爹说我就来。”说着穿好了衣服就来到韦奇房中。
韦奇见他来了就对韦兰道:“我和你瑜哥哥有要紧话说,你先出去玩罢。”
韦兰听了就走出了房间。
韦奇道:“瑜儿,今天已经七月十二了,再一个月就是你和天山三女二十年剑约的日子了,我想你在这几天以内就要走了,所以我有些话要交待你。”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我自知不久人世,大概还有一年的生命,希望你在剑约之后早些回来,好好照顾你妹妹兰儿。”
柳瑜听了不由心头一震,急声问道:“义父,这是真的吗?”此时他觉得心中混乱已极,脑中千头万绪,思路已乱。
但他觉得这好像不可能的,他觉得韦奇身体上,精神上都不像只有一年寿命的人,但究竟为什么他说他自己只有一年寿命了呢?
韦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已是无法挽回的事了。”说着回述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二十年前,韦奇的名头仅在江湖六大高手之下,以五岳朝元戴南星的师弟的身份身居五岳帮副帮主的职位,那时他年仅中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同时也有一红衣女侠在江湖出现,武功也是很高,因机缘凑巧两人相见,以后竟论及婚嫁,才知道她是金银双魔的妹妹古若红。金银双魔反对他们的妹妹下嫁韦奇,而韦奇的师兄戴南星也对韦奇的行为表示不满。结果金银双魔寻到,戴南星又不肯出手相助,韦奇和古若红两人处于下风,中了金魔的“赤龙掌”,古若红知道无法救治,就饮毒自尽。后来虽然被他两个哥哥救了,但人也已经成半疯颠状态,金银双魔见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变成如此,心中不由愧悔交加,因此牵怒到戴南星,戴南星以一敌二自然不是对手,结果无相神僧,用金刚指功,点断了金银双魔的一双宝剑,但后来因不愿伤及金银双魔而自己受了伤,金银双魔不由对无相神僧表示内疚,并愿意接受他三个要求,无相神僧劝他俩不宜一错再错,应自己负起这次事情的责任,结果金银双魔将自己仅有的“少阳神丸”全数给了韦奇,他才能暂保残命,带了半疯的古若红隐居在终南山中。过了三年,古若红生了一个女孩,接着就去世了。
韦奇说完了二十年前的往事,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就连身旁的柳瑜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心想原来金银双魔和戴南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也难怪双魔对五岳帮如此愤恨。
心中也想戴南星见死不救也太不应该了,想着又问道:“义父,是不是‘少阳神丸'已经快没有了呢?”
韦奇点了点头没有作声,柳瑜跟着问道:“难道不能再配吗?”
韦奇叹了口气道:“少阳神丸是武林三宝之一,可治一切内伤,但性属阳,不能治“赤龙掌”,不知当年古氏兄弟从何而得,竟肯全数相赠,但也仅能保持伤势不发而已。
柳瑜不由问道:“难道‘赤龙掌‘真的无药可救吗?”
韦奇叹了一口气道:“有是有的,就是其余二宝里的太阴神丸,但这此灵药得来不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柳瑜听了也不禁黯然,韦奇看了笑道:“傻孩子,愁什么,我还有一年的时间,目前重要的还是你天山之约,你现在内伤还没有完全复元,我想你还是早些走,以免路上还要受风尘之苦,你现在出去和你兰妹妹玩一下罢。”
柳瑜低着头走出小屋,心里充满着说不出的忧郁之感,抬头一看,韦兰正站在湖边,手中抱着一只小白兔,一面抚摸着,一面好像在想什么事,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忧郁之色。
柳瑜走至韦兰身后不由问道:“兰妹妹,你在想什么?”
韦兰回过头向柳瑜问道:“是不是你要到天山去了?瑜哥哥。
柳瑜低声答道:“是的,我想明天就走,我只是去一下就回来了。”
韦兰问道:“你真的去了就回来吗?你不是拿了‘黑木令‘还要去还给别人吗?”
柳瑜道:“我先回来再去,我一定会先回来看义父和你的。”
韦兰听了道:“真的吗?但是瑜哥哥,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心里很难过,你走了我会想你的,你要快点回来才好。”
柳瑜听了心里一震,走过去抚摸着韦兰的头发道:“兰妹妹,我一定尽快赶回来,我在外面也会想起义父和你的。”
韦兰听了不由躲进柳瑜怀中哭泣起来,柳瑜把她抱住,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他以前所没有经过的。
日落日出,柳瑜向韦奇和韦兰告别,照着韦奇告诉他出山的道路向前走着,渐渐地已经接近市镇。
柳瑜回到原先寄马匹的客店,店中的人虽惊讶他一走就是一年,但店老板为人忠厚,柳瑜取得行李马匹,向新疆出发。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新疆在中国西北,虽才八月初,但已是白雪纷飞的天气,北风吹在脸上使人感到有如刀割一般。
柳瑜此时已到了新疆,这天天已黄昏,天上满布乌云,他远远的看到一点火星,想那儿必有人家,走近了听到里面传出闹声。
柳瑜下了马,就进去了。原来那是在地下的,专供行人休息,只收一些茶水费当地称为土窑的地方。柳瑜进了土窑看到里面都是人。
奇怪的是靠近墙角的地方坐着一个人正在闭目养神,身旁却空得很,他不由走了过去坐在那人身旁,那人猛一张目,抬起头对柳瑜喝道:“滚开一点。”
柳瑜一怔,看了那人一眼,暗忖道:“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但心里想自己也有不对,不说一声就坐在别人身旁。
想着抬头一看,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由耳根微微发热,就向旁边坐过去了一些,正想闭目休息一下,那人又喝道:“叫你滚开一点听到没有?”
柳瑜听了又看了那人一眼,心道:“这人好不讲理。”于是起身走到屋另一角去,坐了下来,但身旁都是人,鼻中闻的都是马粪和汗臭味,他四下看了一下,四周人都好像低声谈论着自己,他也不管,闭目就休息了一会。
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进来两人,柳瑜抬头一看不由一怔,原来是徐祟和戴馨两人。
徐祟一进来就皱了皱眉,戴馨四下张望向徐祟道:“那里好空,徐叔叔我们到那里去。”说着就拉徐祟坐到那人身旁,那人双眼一睁喝道:“滚开!”
戴馨站了起来向那人道:“你凶什么?姑娘不叫你滚就算好了,你凶什么!”说着冷哼了一声。
那人也不说话,拿起马鞭就向戴馨抽去,戴馨想不到有人比她还不讲理,那人马鞭抽来,戴馨不由退出两步,心中一气,娇叱一声,也挥鞭反击。
屋中的人见了大吃一惊,纷纷向后倒退。
徐祟在旁边见了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头,那人见戴馨居然反鞭相击,身子一立,右手微微一震,鞭鞘就打向戴馨手腕。
那人身子立起,大家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只见他面带病容,但双目依然精光闪闪,脸上如罩寒霜,但两手纤细,好像一个女子。
戴馨见他鞭子又击到,心里更气,让过一鞭,手一挥,又向那人抽去。
那人见戴馨居然闪过,不由咦了一声,手中马鞭连连震动,向戴馨的鞭子缠了上去,鞭影闪闪,只听到“啪”的一声,两人鞭子竟缠在一起,那人手腕一抽竟没有抽过去。
戴馨一招攻出,想不到被那人鞭子缠住,只觉对方力量奇大,自己必须用尽气力,才不致被拉出去。
只见那人又用力一抽,戴馨的鞭子再也把握不住,眼看就要被抽出手,那人突然用左手一按角,坐了下去,手一松鞭子也被戴馨拉了过去。
徐祟一见他刚才那种手法,不由向戴馨道:“馨侄女,不要动手。”
说着向那人走去,徐祟向那人问道:“在下徐崇,向尊驾打听一个人,不知原野侠白云和尊驾如何称呼?”
那人听了身子一震,但并没有回答,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
但戴馨却娇声说道:“你神气什么?我徐叔叔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说时俨然是战胜者的姿态。
徐祟听了向戴馨道:“馨侄女,不要胡说。”说着又向那人道:“尊驾既然不肯相告,在下也不能勉强,你见到白前辈时请你代问候他老人家。”
说着拉了戴馨就坐到一旁去了。
那人却突然起身,纵身出去骑上马就跑了。
柳瑜见了,因那人身上有病,同时也因戴馨刚才行事太过,不由叹了口气,刚才虽认为那人太不讲理,但他已看出那人是一女子,而且带病而去,不由对那人同情起来。
他一叹气不要紧,戴馨可就看到他了,戴馨起身,向他走来,问道:“咦!你怎么也在这里?”徐祟也向这边看来。
柳瑜看了戴馨一眼说道:“原来是戴姑娘,一年不见你可好?”
戴馨哼了一声道:“你倒会装,差点没叫你给害死,你又跟上来了,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龙蛇帮的人?”
柳瑜听了一怔,心想:“怎么她老是怀疑我是龙蛇帮中人呢?”
想着想着忘了回答戴馨的问话了。
戴馨一见柳瑜没有答话,当他是默认了,心想道:“我一直被他骗得好苦。”不由左手一挥,一鞭向柳瑜抽去。
柳瑜竟没闪躲,“啪”的一声鞭子抽在柳瑜肩头,柳瑜顿时感到肩头一阵火热,他闭上双目尽量想使自己的心境平复下去。
戴馨惊奇,想道这人为什么不反抗?甚至为什么连躲都不躲,但想到终南山那一幕,心中怒火又起,举起手来又是一鞭。
柳瑜心情刚平复下来,“啪”的一声额角上又是一鞭,他心中好像火烧一样的难受,再也无法使自己平静了,不由跳起身来冲出土窑,骑上马向前奔去。
北风吹着,柳瑜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他奇怪为什么戴馨老疑他是龙蛇帮之人?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想着马也慢了下来。
突然看见前面一匹马站在那里,柳瑜不由将马勒住,向前看着,看到马的脚边躺着一个人,他心中不禁奇道:“这时候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出来?”
想着就下马将那人扶了起来,抱他上马。
这时天已开始飘雪了,他眉头微皱,脱下自己的风给那人盖上,牵了他的马向前奔去,找可以藏身之处。
来到一间破庙,里面一片黑暗,柳瑜就抱了那人走进庙里,找了火种,捡了些枯枝就生起火来。
火光一亮,他一看那人竟是在土窑里和戴馨打斗的那人,不由叹息了一声,把他身体移近了火边,到外面找了些雪,找了个瓦具烧成热水给那人灌了下去。只见那人微微呻吟了一声,低声叫了声:“爹爹。”
柳瑜见他面颊赤红,用手摸了摸他的头,竟热得烫手,不由暗道:“这怎么办呢?”在这破庙只有自己和这人,自己又不能离开他,不由闭目暗思对策。
大约过了有半盏热茶的功夫,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柳瑜举起右手抵在那人后心,缓缓将自己功力传入替那人打通穴道,差不多过了一盏热茶的时间,那人已睁开双目,缓缓向四外看了看,接着又闭目养神。
柳瑜也收回右掌,正想再调气静坐,突然喉头一咸吐出一口鲜血。那人倏地一惊,回过头来看着柳瑜,眼中充满了愧悔和感激之情。
柳瑜闭目半响,睁开了双眼向那人摇摇手道:“我没有什么事,只是以前有些内伤还没完全好,你现在觉得好了点吗?”
那人低下头道:“谢谢你,我已经好了。”说着就站起来,捡起身旁的枯枝加到火上去,火堆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两人沉默了半响,那人道:“刚才在土窑里对不起你,请你不要见怪。”
柳瑜笑道:“哪里哪里!实在是我自己不应该不通知一声就坐在你身旁,这实在太失礼了。
那人又道:“还有,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的命。”
柳瑜微笑道:“那是应该的,我也是适逢其会而已。”
那人心中暗想,以他刚才救自己那种功夫看他的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多少,但他在窑里面对自己的喝叱竟没生气,还肯牺牲自己来救我,和他比起来自己是太惭愧了。
因此说道:“我是原野奇侠白云的女儿,叫白玉飞。你的姓名是否能告诉我,以后如果有事也好为你稍效微劳。”
柳瑜微笑道:“我叫柳瑜,至于要姑娘效劳,那在下实在不敢当。”说着心想果然是一个女的。
火光闪耀着,白玉飞突然道:“你额角怎么啦,好像被鞭子抽的。
柳瑜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微微叹了口气,反问道:“白姑娘是不是身上有病,我看你武功应在戴姑娘之上,怎么会落败?”
白玉飞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认识她?”
柳瑜心里一惊,恐她又误会,微笑道:“这就是她打的。”说着用手指着额角。
白玉飞疑惑地问道:“她打得着你?”柳瑜低下了头没答话,她接着又问道:“你怎么会跑出来的?”
柳瑜暗道:“女人怎么都是这么疑心的?”想着缓缓地答道:“我原来跟她认识,不好还手只好跑出来了。”说着起身走到自己包袱旁边,取出几个馒头,递了两个给白玉飞道:“白姑娘,你也吃两个罢。”
白玉飞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吃罢,我不饿。”说着闭目养神。
柳瑜吃完了,也闭上双目,不由睡去。
早晨,柳瑜起来见庙中已无旁人,白玉飞已趁他熟睡时起身走了,自己身上盖着自己的风氅,顿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暖意,呆了半响才起身向天山走去。
又过了几天,柳瑜已经到了天山山脚下,而且已经是八月十五了。柳瑜到了这里正想登山,身后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心中一惊,心想:“怎么老是碰见她?”原来又是戴馨,心想不理她了,自己下马登山算了。
柳瑜刚想下马,戴馨已赶到,拔出长剑叫道:“上次被你逃掉,想不到你胆量这么大,竟敢跟踪到这里来。”说着抡剑就要砍。
柳瑜用眼睛看着她道:“戴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不是跟踪姑娘,而是到天山赴二十年剑约的。”
戴馨一听不禁一呆,跟着大笑道:“原来你是来赴二十年剑约的,凭你这身武功,你会是‘无相神僧‘的弟子吗?”
说着又哼了一声道:“你不要冒充了,‘无相神僧‘的弟子我见过,别人哪里像你这一副窝囊废;就算你是,你必须闯过我这一关,我才让你上去,不然的话,你就别想走。”
柳瑜听了皱了皱眉,下了马来,心想只好这样了,不然自己也上不了天山,想着从马上取下长剑佩在身上。
戴馨见了也拔剑在手,柳瑜身形一起向天山山顶扑去,戴馨身子一横想要把柳瑜拦住,柳瑜轻啸一声,身如星河鹭起,身形拔起,闪电般地飞向山上。
戴馨一见心中一惊,暗自愧道自己眼光太差,想到自己先前对柳瑜的疑惑,和蒙面客的出手相助,心中疑惑冰释,想到上次那两鞭子,心中更是如刀割般的难受,真想自己打自己一顿。
柳瑜离开了戴馨的视界,换了口气,继续扑向山顶。大约过了半盏热茶的功夫,已经到了山顶,心中喜道自己伤势已大都痊愈,四下一看尚无人踪,就把身旁大石上的雪扫去,坐在上面静坐调息。
突然四周劲风一动,柳瑜睁眼一看,周围已经站了三个少女,知是天山三女的弟子,就起身恭声道:“在下柳瑜,奉家师无相遗命,至天山赴二十年剑约,并请三位女侠能将‘黑木令‘赐还。”
他身前那一少女道:“我叫石云仪。”指着柳瑜在左边的道:“这是我二师妹于玉英。”又指着右边的道:“这是我三师妹郑玉珊。”柳瑜就分别向三人拱手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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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28 22:47: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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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山践约
柳瑜接着说道:“在下有一事想与三位女侠商量,不知三位女侠是否见允?”
石云仪道:“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柳瑜低头想了一下道:“在下认为双方既然没有深仇大恨,不必再比试,只请三位女侠能将‘黑木令‘交还在下,在下定必终身感激。”
石云仪还没有开口,郑玉珊在旁抢着说道:“那不行,没有这么简单的事,非比试完了才可交给你。”
石云仪叫了一声:“三妹!”又向柳瑜道:“这事是双方师长做的决定,我们作后辈的不应改变,所以必先分了胜负才能交还。”
柳瑜一听道:“不是说不一定要分胜负吗?怎么又一定要分胜负呢?”
郑玉珊又抢着说道:“当然要分胜负,不然就不能还给你。”石云仪看了郑玉珊一下说道:“家师是说必须分胜负才行,不然就不能交还。”
柳瑜暗道:“她们三姐妹都是互相护着,就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只有比剑了。”想着说道:“既然这样柳瑜就只好恭领贵姐妹的‘天河剑阵’了。”
说着就从背上撤下了长剑。
郑玉珊在旁叫了声:“慢着!”她们三姐妹自去年下山去,至今尚未遇敌手,不由骄傲起来,认为对付柳瑜一个人何必布什么“天河剑阵”,自己这边随便挑一个下场就不一定输给他,胜了就免布“天河剑阵”了;万一不成,再布也来得及,所以向柳瑜道:“向例我姐妹要布‘天河剑阵'时需先考虑是不是值得,对方是不是有资格让我们布‘天河剑阵'。大师姐你说是不是?”说到这里转过头去看着石云仪。
柳瑜用眼睛看着石云仪,石云仪和他眼光一对,不由缓缓地低下头,没有附和郑玉珊的意见。
柳瑜沉吟了一下,答道:“在下认为前面一场可以不要打,因为双方师辈都没有定下要前面考过。”
郑玉珊哼了一声道:“那可不行,前面这一场不试过,你就别想见‘天河剑阵',‘黑木令’也不会还你,你自己去考虑吧!”言下非要先和柳瑜单打。
柳瑜听了知道没法不试前面一场,又为难,不知要胜还是要败,胜了后果难以预测,败了自己就连“天河剑阵”也不要比了,“黑木令”要想拿回就更加难了。
这时郑玉珊已拔剑在手,说道:“我先和你比一场,快些!”柳瑜只好拔剑,抱拳道:“尚请郑姑娘手下留情!”
郑玉珊也不答话,右手将剑举起,身形一动,围着柳瑜连绕了三个圈,手中剑也向柳瑜连刺五剑。
柳瑜右手将剑尖垂地,身如流水,两脚脚尖微动,身形连连闪动,郑玉珊这五剑全在分毫之差中没有刺中。
柳瑜闪开五剑,身形不停,滑出郑玉珊的围绕。
郑玉珊一见五剑连出,对方连接都不接,心里好不是滋味,见柳瑜已脱出包围,不由身形一起,剑影流虹,一招“星虹电枢”,剑势一起闪电般向柳瑜袭去。
柳瑜见郑玉珊长剑袭至,身形不停,右手长剑挑起,刺向郑玉珊手腕。
郑玉珊冷哼了一声,剑把向下一撞,将柳瑜长剑震歪之后,剑势不变,剑尖点向柳瑜之背心了。
柳瑜长剑一收,身形一伏,倒演“伏地追风”,左掌震向郑玉珊长剑。
郑玉珊只有迫得撤招,身形一起,有如云雀在空,身形突然一转,反身一招“日薄星回”,左手一带,也向柳瑜头顶击来。
柳瑜到此时还没有决定要怎么办,见郑玉珊攻来,手中剑连连震动,一招“银屋叠立”,将郑玉珊的剑势封住,跟着一招“劈峡白云飞”,身如鹰隼,向郑玉珊反袭。
郑玉珊身在半空,一招已撤,见柳瑜攻来,心中不由吃惊,手形一翻右手长剑向柳瑜的剑压去,想藉此拆招攻招。
柳瑜的武功是如何,那会让郑玉珊压到,一见她剑身压来,心中暗想不分胜负不行,剑势微变,已变为“出没千帆影”,剑影幻千,如玉峰叠立,迎了上去。
郑玉珊手中长剑刚一压下,眼前突然剑化千支,如浪潮般逼来,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一急,右手一挥,长剑如闪电般地射向柳瑜。
柳瑜见郑玉珊竟急得将剑掷出,心中想道不如给她留个面子,想着将手中剑向郑玉珊长剑剑尖一点,将她的剑送回去,身形也跟着落下。
郑玉珊想不到将剑抛出手之后,对方竟不再对自己进袭,而且将自己剑送回,心中不由一阵感激,接住剑刚想下去认输算了。
但是一眼看到自己两位师姐在看着自己,她突然感到受了奇大的耻辱似的,心中不由对柳瑜生出一种莫名的忿怒,好像她自己是被柳瑜当着她两位师姐的面,故意使她难堪,娇叱一声,一招“瀑布飞流”,向柳瑜当头罩下。
柳瑜想不到他那一动作会得来这样的结果,心中觉得奇怪,他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讲理的人,想着郑玉珊的剑已至,挟势而来,竟也威势十分,柳瑜剑尖斜举,剑身连连震动,发出嗡嗡之声,缓缓地向郑玉珊的剑封去。
郑玉珊自恃由高击下的优势,剑势不动,剑身灌足劲力,压了上去,两剑微微相交,柳瑜的长剑震动得更厉害,剑身嗡嗡之声响不绝耳。
郑玉珊只觉得自己的剑也跟着震动,手竟有些把握不住,眼见自己长剑非被震出手不可,心中不由焦急十分,不由娇叱一声,左手向柳瑜长剑震去。
柳瑜也知道,郑玉珊想再提气上升已不可能,见她左手向自己剑身震来,心想到此为止罢,于是身形闪开,右手剑尖垂到地上,已离开原位,回到起先坐定的大石之上。
郑玉珊想不到柳瑜竟然让开,右手长剑已灌足内力,吱的一声竟整个刺入地面,左手也将地面雪花震起。
柳瑜向她一拱手道:“姑娘武功高强,在下不能取胜,就算平手,现在就请示三位姑娘的‘天河剑阵'。”
郑玉珊拔出长剑,娇叱一声,又要攻上去,石云仪一晃身已经拦在她身前道:“三妹,别动。”
她也知道柳瑜武功在自己三人之上,再单打下去必定更丢脸面,所以叫住了郑玉珊,接着转身向柳瑜道:“刚才柳小侠已胜了我三妹,现在就请你试‘天河剑阵'吧!”
柳瑜微微笑道:“谢谢石姑娘。”
石云仪将长剑拔出,身形一晃已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缓缓将长剑举起,于玉英和郑玉珊也回到原先位置,缓缓将长剑举起。
三支长剑映着地上雪光,一闪一闪地发出白光,柳瑜知道“天河剑阵”即将发动,也将长剑缓缓提起。
石云仪将剑尖举平至眉心,慢声吟道:“吐霄光兮含曙色”,三支长剑缓缓刺出。
柳瑜也缓缓一招“天垂四方”,这一招也是“乾坤剑法”里的守招,只见招势一出,封向三支不同方向的长剑。
双方长剑微微接触,石云仪又吟道:“双阙绕兮五门春”,于玉英和郑玉珊身形互易,在身形起时两人均剑化双支,向柳瑜袭来。
石云仪也将长剑平推而出,划向柳瑜“天突穴”。
柳瑜心道:“这天河剑阵'果然厉害,似不在金银双魔龙蛇阵之下。”当下身形一伏,一招“云霞五色连”向三人刺出的五剑迎去。
石云仪不等招式发满又吟道:“北斗迥兮东风转”,自己身形也如流水般向自己右方转去,于玉英和郑玉珊也转了过去。
变成郑玉珊面对着柳瑜,石云仪和于玉英一在左一在右,石云仪跟着吟道:“互紫极兮横碧空”,三人长剑微交,又匹白练横空般向柳瑜卷去。
柳瑜见了微微一笑,身形立起,右手长剑向三人长剑推去,一招“南震光千里”,剑化长虹,反迎了过去。
三剑刚要迎至,石云仪又吟道:“刷日月兮开星辰”,剑势不动,向柳瑜长剑迎至,于玉英和郑玉珊两剑乍分乍合,竟攻至柳瑜身后,向柳瑜背心“灵台穴”刺去。
柳瑜不由想道:“好严密的阵法,看来‘天河剑阵'的精妙竟在金银双魔龙蛇阵之上。”要知龙蛇阵只是金银双魔自创,而上次还是第一次正式临阵,自然比“天河剑阵”差得多,要不是石云仪等人之功力较差,柳瑜打起来还没有这么容易。
柳瑜长剑已出手,身后两剑已至,想变招已不易,不由左手反出,二指微曲,向于玉英及郑玉珊剑身弹去。
石云仪一见,心中一惊!她师父,曾经向她说过无相神僧的金刚指,不由急吟道:“乘飞龙兮游腾蛇”,身形也转了过去,长剑直截柳瑜手腕,于玉英和郑玉珊也身如飞龙,一左一右身形飞起,长剑下划,攻向柳瑜。
柳瑜一见三人一下两上向自己攻来,手中长剑提起,一招“银屋叠立”剑光如幕,分为数层将自己罩在里面。
叮,叮,叮三声,石云仪、于玉英及郑玉珊三女长剑均被震回不能攻入。
石云仪一见三剑均被震回,而对方一直到现在连一步都没变,自己这方两人长剑竟差一些被他弹断,不由心中微哼一声,吟道:“总八方兮兼六合”,三人身形闪电般围着柳瑜疾绕,手中长剑连连刺出,自四面八方向柳瑜攻去。
柳瑜刚才一招“银屋叠立”一出,胸中顿感一闷,心知“银屋叠立”这一招虽然是守招,但是在“乾坤剑法”中最耗内力的一招,自己伤势虽然快好,但也知这一招不能多使,不然自己非当场吐血不可。
这下又见三女攻来,招式比起上一招更要凌厉,但见四面八方都是剑影,不由身子一起,扶摇而上。
石云仪跟着吟道:“度龙驾兮构鹊桥”,四面八方的剑影一起,竟连上方也圈住,均无丝毫空隙。
柳瑜一见,右手一起,一招“凤凰上击九千里”,身形如闪电一般升起,迎向头上光幕,三女剑势也突然转快,向柳瑜头上截至,想把柳瑜逼回原处。
柳瑜眉头微皱,身在半空一弓一弹,身形在空中连连转动,就从剑光空隙中穿出,反手一震,剑化三支,才第一次正式向三女回攻,一招三式分攻三人。
石云仪见柳瑜居然连剑都不挡就脱出三人剑阵,心中不由骇然,又见柳瑜反手回攻,高声吟道:“紫地节兮耿天横”,三剑相交,横在顶空,想把柳瑜硬挡在空中。
柳瑜见三女出手回挡,不由想起和金银双魔打斗那场,轻啸一声,剑势向三女压去,刚一接到就觉得三女头顶剑幕上隐隐传来一股弹力,似乎要把他弹回,再次下击来。
他心想正好助我一臂之力,右手用力一压,身形腾起,在空中微一提气,再次下击,又像上次一样,身形又起,三次起落之后,身形也愈起愈高,一次的力量比一次大。
郑玉珊第一个心中发急,不由用手肘抵了抵石云仪,柳瑜又已下击,这一次她们三人几乎抵挡不住。
石云仪心里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心中也想好了主意,柳瑜又已下击,石云仪急声吟道:“水云散兮争飘,石霆轰兮欲破”,三人身形三方散开,柳瑜身形无法着力,身刚落地面,三人又似雷霆般回身击到。
柳瑜心中知道石云仪等人不会一直如此处于挨打的地位,但没有想到三女乍分乍合动作竟如此之快,不由两脚微挫,剑尖连晃,一招“疾转千山襄”,身形在三人身形之间游动,剑尖刺向三人。
石云仪等三人长剑刺出,见柳瑜闪过,又向三人刺到,石云仪一见不是势头,又急吟道:“日照耀兮光寒,星摇动兮势迅”
三人手中长剑交互攻出,完全是一派以快打快的招式,石云仪吟来,‘天河剑阵'由静而动,围着柳瑜直绕,只见一圈光影绕他闪电似的飞转。
柳瑜在阵中,一时也脱身不得,只好见招拆招,见式拆式,眨眼工夫百招已过。
石云仪心中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如不改变打法到最后非要落败,想着吟声不由慢了下来,天河剑阵的转动而渐渐慢了下来。
但柳瑜并没趁此出去,他想‘天河剑阵'不知后面还有些什么,不如慢慢地见识见识,想着不由也渐渐慢了下来。
“天河剑阵”转动愈来愈慢,突然石云仪声音一停,三女身形已归原位,不再出招,柳瑜也不敢轻易出招了。
因三女一静,他已无法猜测对方下一招是什么?如果三女再动一动,凭他的武功就可预知对方大概的招式,这一来他也停了下来。
双方沉默了大约一盏热茶的时间,石云仪又缓缓吟道:“扬丝光兮惹絮影”,三女三剑齐出,分刺柳瑜“天突”、“巨阙”、“章门”、“志堂”、“命门”六大穴道,出手如风,声才入柳瑜之耳,剑已刺至。
柳瑜手微微将剑提起,一招“天垂四方”向四方圈去。
三女不等双方剑相交,即已撤招,柳瑜也撤招站立,四人相对片刻。石云仪又吟道:“鱼险兮沫起绿波”,三人长剑又闪电似的刺出。
柳瑜心想越来越妙了,这种打法还是生平第一次,不知“天河剑阵”往后还有什么妙着,想着右手微抡,向三剑圈去。
三女好像有默契一般,双方剑刚要碰到又收了回来。
双方又沉默着,石云仪静思制敌之策,突然心中一动,想道:“他刚才这样对付我们,我们为什么不照样回他一下?”想着又吟道:“乘龙飞兮游蛇腾”三人声尚未毕,已经升起两丈多高了。
石云仪跟着吟道:“鹤下辉兮扬紫阁”,郑玉珊就第一个翻身下击,跟着于玉英,最后石云仪也一起翻身向下进袭。
三人虽有先后,但也在那一刹那之间的工夫,三剑也不过只差几寸而已。
柳瑜一见三人下击,长剑起处一招“悬崖青雾锁”,剑势一起,迎向三人。
三女只在柳瑜剑尖微微着力,立即身形一翻,一个跟着一个又起至半空中,跟着又迅速再下击。
柳瑜是何许人,怎会一直处于下风,也见三女这一次比一次力道要强得多了,一招“齐处玉峰连”,剑势为守,实则含攻,剑尖如玉峰齐出,反袭过去。
这一下四脸竟相交,柳瑜知自己身受内伤未愈,比内功虽然说不在三女之下,就以受伤之身也胜过三女,但他总不愿意这样做,就将手一推,震三女长剑,三女身形又起,借力使力身形更高,跟着又翻身下击。
柳瑜一见知这一次劲道更大,不由轻啸一声,剑身晃动,如匹练般的一招“倒卷银河落”,手中剑化长虹,硬生生地将三女身形逼了下来。
三女身在半空,心想柳瑜如果硬接的话,无法接过三招,想不到眼前一亮,自己身体竟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逼落地上。
石云仪一见形势不对,急吟道:“水云散兮争飘”,三人身形向三方分开,风一般地脱出了柳瑜的一招“倒卷银河落”。
三人又已回到原来的位置,石云仪面对着柳瑜,于玉英和郑玉珊两人一左一右,凝立柳瑜身旁。
柳瑜对眼前的形势觉得不知如何处理,他不知是要胜还是要败,以眼前形势看好像‘天河剑阵'也差不多了,他要再想败恐怕都不容易,想着暗道:“不如自己出手攻击,眼前这种形势一打破就好办了。
想着一招“电掣金蛇怒”,剑出如风,向石云仪攻出。
石云仪身形回到原处以后,就在暗思制敌之策,并且早已准备好了,只要柳瑜身形稍动她就要出击。
现在一见柳瑜竟出手攻击自己,心中虽然奇怪柳瑜身在阵中,竟如此大意,但她心中主要是思制敌之策,就发声吟道:“横白练兮抱青峰”,吟着右手一扬长剑出手,于玉英及郑玉珊也长剑出手,跟着三人身形纵起,三人六掌向柳瑜拍至。
柳瑜刚想随便自己稍微露败,就把这场比剑结束,谁知一见石云仪出声,三人长剑出手如三条长虹般袭至,三人手掌也跟着逼进,心中微动,想道:“原来‘天河剑阵'还有,不如再见识一番。”
心中想着,但行动也不敢大意,手中长剑往回一带,随手一招“烘云影层现”,剑影幻成层,向回逼去。
三女竟然不能逼进,三支长剑也沿着剑光外圈向外滑出,石云仪又吟道:“廓灵开兮包玉垒”,三女身影连动,长剑均已回手,一到手三女立即一齐挥臂,三支长剑均走弧形,向柳瑜斜斜刺进。
柳瑜一见心中暗道:“‘天河剑阵'果然精奇。”长剑斜刺进来,柳瑜不由长剑一挥,将三剑震出,但奇怪为什么三女屹立不动,不趁机起攻。
石云仪心中自有她的算计,三女也不起身抓剑,眼见三支长剑斜斜地飞向三女,石云仪这才吟道:“含青霓兮漱白石。”
三女六掌齐出,向长剑震去,三支长剑如像手掷,闪电又转向柳瑜,三女身形跟起,三人六掌向柳瑜长剑震去。
柳瑜一式未收,三女又已攻来,手中长剑又已被封,要用剑法去挡那是非常不易,不由一带长剑身形低下,三支长剑闪电般自头顶擦过,三女六掌拍至,掌风中带有一股阴柔之力向下压来,他跟着左手五指齐弹。
三女认为这一下差不多可以胜了,六掌起处,觉得对方指风已穿裂自己掌风袭来,掌势已发,想收回已是不及,不由三女六掌齐吐,想和柳瑜一拼。
柳瑜自用金刚指以来尚未对人发出过,这下弹出竟被三女掌风向三女袭至,心知如自己再不收回三女必定经不住,想着猛然一收左手,右手长剑一起迎了上去。
只听锵的一声,柳瑜长剑被震离手,一震竟插在大石之上,他也感到胸前一阵气血翻涌,不由立即一提气,将它压了下去,但自知自己长剑促起,而去迎三女六掌,经此一震伤势又已加深,不由瞑目调息。
三女奇怪柳瑜已经占在优势为什么还要如此的让自己,三人身形一晃就回到自己位置,看着柳瑜。
柳瑜睁开眼睛,觉得胸前舒服不少,缓缓向石云仪道:“在下柳瑜业已落败,请石姑娘赐还‘黑木令’,在下不胜感激。”
石云仪尚未答话,郑玉珊又抢着说道:“你想得好容易,这场打还没有打完呢!你要想认输的话,除非向我姐妹叩三个头才行。”
原来郑玉珊尚不知道柳瑜已受内伤,她见自开始起柳瑜就一直占在上风,刚才柳瑜也是让了一下才让她们将他手中长剑震落,心中更是不舒服,因此想逼他再打下去。
石云仪也不知柳瑜已受震伤,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柳瑜此时心中起了一种所未有的忿怒,听郑玉珊讲完,石云仪也不再发话,不由剑眉一扬,右手一伸,欲去拔剑。
柳瑜右手一触到剑柄,手心突微一凉,无相神僧在送他走时交待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抬头向着天空,在雪花中似乎看到了他师父慈祥地看着他。
柳瑜想起了他们十五年师徒相处的情义,眼中不由蕴满了泪水,他似乎又听到无相神僧向他说道:“瑜儿,这次你去天山我希望你能以坚忍来化解这一场怨仇,我不希望上代的仇恨再结下去了。
柳瑜茫然地望着天空,右手缓缓地收了回来,向石云仪三人拜下。
拜完之后,柳瑜抬起头来看到身前三女,心中突然感到羞辱万分,右手一伸,拔出地上长剑,头也不回地就向山下奔去。
石云仪、于玉英及郑玉珊三女站在山头,愕在那里,她们想不到事情发展的结果竟是如此,心中不由愧悔交加,但又不知如何处理,竟呆在那里。
此时山后又冒起一条黑影向柳瑜追去,三女一惊,想不到尚有人偷窥,如依平时早就追上去了,但现在心情又是不同,又认为可能是柳瑜的朋友,因此更是不愿追去。
柳瑜一路向山下奔去,心中不由百感交集,一方面想向三女要回“黑木令”,一方面又不愿再见三女,眨眨眼就到了先前他停马的地方。
戴馨已不在了,他的马还站在那里,口中呼着白气。
柳瑜走近马身,刚停下来想去牵马,突然感到眼前昏黑,头晕目眩,似乎站不住了,不由将手中剑按在地面,支持着不让身体倒下。
这时身后突然奔来一条身影,至柳瑜身后,立即扶着柳瑜关切地急问道:“怎么啦!你不要紧吧。”
柳瑜一惊,回头一看,不由咦了--声说道:“白姑娘,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白玉飞不由脸上一红,没有答话,自身上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柳瑜道:“大概你伤很重,这里有药,你拿去吃了吧!”
柳瑜看着她真挚的眼光,不由接了过来,打开玉瓶,见里面只有一粒药丸,不由抬起头看着白玉飞。”
白玉飞笑道:“没关系,你吃下去吧,反正药也是拿来治病的。”
柳瑜倒出药丸,见药上一层碧绿,淡淡地发出一丝香味,不由送入口中。
一入口后,突感一股清凉,向四肢全身散去,而药已化去,微一调息,似感全身伤势都已消去,不由一呆,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白玉飞。
白玉飞微微笑了一笑,道:“这药是太阴神丸”。柳瑜一听心中突感一震,手中玉瓶一松,掉落地上。
白玉飞看了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了!”一伸手又扶着柳瑜的手。
柳瑜突感自己失态,忙道:“没有什么。”跟着低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玉瓶,交还白玉飞道:“谢谢白姑娘,只是姑娘这太阴神丸从哪里得来的,是否能告诉我,我义父有一种病非太阴神丸不能治。”
白玉飞闻言呆了一呆,笑道:“这太阴神丸是先父留下来的,我也不知道从何而得,可惜我也没有了。”
柳瑜不由叹了口气,又再问道:“白姑娘怎么也到了这里来呢?”
白玉飞脸又红了起来,吱唔道:“我也是偶然碰到的。”
实在白玉飞自那次破庙中被柳瑜相救以后,心中就对柳瑜非常感激,自那次她又发现自己的病根也同时被柳瑜除去,心中更是感激,从那天以后,她就跟在柳瑜身后,想有机会报答柳瑜的恩惠,但她哪里好意思说得出口呢?”
柳瑜看着白玉飞飞红的脸不禁呆住了,他以前所接触的女人
不是天真的就是桀傲不驯,从未见过女子羞容,他觉得女子羞容比女子笑还要好看。
白玉飞见柳瑜看着自己,不由低下了头,低声问道:“柳小侠今后要到哪里去?”
柳瑜听她一问,不由一惊,想到自己的兰妹妹和义父韦奇,但他黑木令尚未得回,不由茫然地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知以后到哪里去好。”
白玉飞听了抬头道:“那么我们先下山再说好吗?”
柳瑜点了点头,白玉飞就低啸了一声,山后立即转出了一匹马来,两人上了马就向山下走去了。
到了山下,走到市镇一间小店,店中一见是白玉飞,老板慌忙跑出问道:“白姑娘要房间吗?”
白玉飞道:“你准备两间上房吧,另外再准备一些饭菜,要快些!”
店老板哈着腰慌忙答应着,正要下去交待店中人准备,身后又到两人,一个少年二十七八岁,和一个中年瘦小的人,只听那瘦小干枯的那人沙哑着叫道:“店家,快些准备两间上房,老爷们要住。”
店老板交待店中人替白玉飞准备,回身向那两人道:“对不起,两位爷们,小店只剩一间房了,请两位大爷不要见怪,如果要住只好将就些了。
那少年鼻中了一声没有说话,那中年人斜眼看了看那少年,向店老板道:“不行,这地方我们找过了,只有你这间店还稍微可以住,你非给我们找两个房间,不然就叫别人让也要找两个房间给我们。”
白玉飞听了哼了一声,向那人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识相点快点给我滚!”
那少年脸上不由变了颜色,那中年人翻了翻眼珠,用沙哑的口音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大爷的事,也不想想你是否惹得起‘列缺剑’,和我飞毛鼠张成!”
白玉飞哼了一声道:“列缺剑有什么稀奇,只不过是欺名盗世之辈,难道我白玉飞还会怕他!”
说时她的心中不由吃惊,怎么蜀中双剑中的列缺剑会到新疆来,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那少年听了不由勃然变色,叫道:“原来你是瀚海一凤,怪不得如此狂傲,我列缺剑倒要领教你的高招。”说时伸手拔剑。
那张成不由忙道:“这那用得着杨小侠亲自动手,不如交给我张成吧!”
说着拔出刀往外一站,用沙哑的声音叫道:“那个叫什么瀚海一凤的,快点出来吃你老爷一刀。”
列缺剑一听,心中也想,不如先看看到底她武功怎样。白玉飞哼了一声,身形一动已落至张成身旁,一伸手就向他手腕切去。
张成正叫得高兴,想不到话才说完对方已到身旁进招,心中大惊,慌忙一翻手腕,手中刀向白玉飞切去。
白玉飞见所谓飞毛鼠竟是这付德行,心想戏弄他一番,身形微动,转了开去,一伸手,将腰间白玉鞭抽出,手腕微震,向张成的弯刀缠去。
张成哪里逃得过,见白玉飞身形转开正在洋洋自得,一见玉鞭卷到,不由大惊,连忙想抽回弯刀,但“啪”的一声,已被缠住。连忙左手也伸出来,两手拿住刀柄拼命地用力拔。
白玉飞见他如此,心中不由暗笑,手腕一震,将鞭松开。张成向后一个踉跄,几乎跌倒了,连退了几步才站稳。
刚一站稳又一纵步向前,口中叫道:“好招式!”手腕一抡又向白玉飞斩来。
白玉飞见他并没跌倒在地,不由暗骂狡猾,见他刀又斩来,手腕一震又向张成弯刀缠去了。
张成刚才故意装出很用力的样子,其实只用了六分力,白玉飞鞭一撤,一阵力又一震,所以才微微后退了几步。
但心里着实吃惊,想不到对方在撤鞭时还可以出力震退自己,这一次出招就小心多了,见白玉飞的鞭子又缠了过来,鞭影连连,自己都看不出那是虚那是实,不由身形纵起,弯刀向白玉飞侧面砍到。
白玉飞见张成居然还能躲开,不由鼻中哼了一声,身形一转,鞭式不动还是向张成弯刀缠去,“啪”的一声又已缠上了。
白玉飞右手一震,张成弯刀被卷出手去,落向街心。街上行人纷纷躲开。
列缺剑杨浩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抽出长剑,身形纵起就向白玉飞攻去。
白玉飞一见杨浩攻来,也不敢大意,手腕一震,四尺余长的一条白玉鞭就直起,像一支剑一般,向杨浩手腕刺去。
杨浩见白玉飞还招攻他手腕,身形一停,不再向前进,向张成道:“你下去吧!”张成点了点头,拾起弯刀就退了下去。
跟着杨浩向白玉飞道:“在下列缺剑杨浩来领教白女侠的高招。”
白玉飞哼了一声忖道:“既然先前已出手抢攻,现在装模作样的干什么?”不由讽刺道:“蜀中双剑天下闻名,这种虚礼我白玉飞受不起。”
杨浩也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长剑微微一带,身形游走,闪电般一剑刺出,刺向白玉飞“天突穴”。
白玉飞心中也暗惊这列缺剑杨浩出招的快捷,手中长鞭一起,一招“雁影参差”,扫向杨浩手腕“少府”、“少冲”、“少商”三个穴道。
杨浩心中一惊,剑随身走,一反身绕到白玉飞身后,一招“梁前影出”,刺向白玉飞身后“命门穴”,右脚跟着踢起,踢向白玉飞脚跟“涌泉穴”
白玉飞长鞭扫出,身前已失敌踪,身后突出劲风,知道敌人已转至身后,想反身制敌,已是无及,不由轻啸一声,身形飞起,躲过身后两招,反身下击,一招“凌云垂露”倒袭杨浩,向杨浩头部卷去。
杨浩鼻中哼了一声,剑尖立起,攻向白玉飞手腕,白玉飞身在半空,杨浩长剑已然袭至,时间不容她再多加考虑,手上又是软兵器,不能借力再起,只有硬生生地一提气,趁身子在半空停住的一瞬间,手腕一震,将杨浩手中长剑缠住。
再一抖手,身形向左移过两寸,长鞭松开,再向杨浩眉侧点去,这一连的动作只在白玉飞身形在空中微停时一气呵成,柳瑜在旁见了不由暗道好招式。
杨浩刚才一招递出,原想逼住白玉飞,使自己争得主动,想不到白玉飞虽用的是软兵器,竟能如此灵活运用,迫得自己不得不撤招,身形转开,白玉飞身形刚刚要落地,杨浩又一招“高山流水”,一片剑影向白玉飞下盘袭至。
白玉飞只觉得自己想要落身的地方被一片剑光罩住,身形不落又已提不住真气,要落下去的话就非落败不可。
但时间又不容他多作思考,连忙轻啸一声,身形一转,又是头下脚上,将鞭子缠回腰间,跟着发声吐掌,向杨浩震去。
杨浩在下面冷冷一笑,剑势一变,一招“声冲玉宇”,长剑向白玉飞刺去。
白玉飞想不到杨浩会变招,白玉鞭已缠回腰间,手中已无兵器,只觉得眼前一道剑光射向自己眉际,而自己全身力量又已用出,无法收回,只有闭目待死了。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喝,自己身形一沉落在地面竟没有受伤,张眼一看杨浩已退出丈外,柳瑜站在自己身旁,心中突感一阵惭愧。
此时杨浩道:“原来瀚海一凤是这样打法的。”说着面带冷笑。
向她低声道:“白姑娘,慢点!”
跟着向杨浩道:“尊驾也不要责人过甚,胜负为武林中常见之事,但也不一定要将人置于死地,以尊驾刚才那种狠辣的招式说,就失去了江湖成名人物的风度,其实白姑娘也不一定会输给你,只不过让你占了先机罢了。”
杨浩刚才被柳瑜轻轻一震就震出了差不多一丈开外,心中不由大惊,一听柳瑜这样说,马上抓住机会道:“你既然说她不一定输给我,那刚才不算,现在我再和她比一场,我输了立刻就走,她输了你们可得把房间让出来。”
柳瑜听了微微一笑点头,回向白玉飞低声道:“不要贪功急进,沉着应付,我在旁边替你助威。”
白玉飞不由敛然,知道自己先前太急功,以致被对方占了先机,思忖完毕抽出了长鞭又进入了场中。
杨浩好不得意认为自己只要柳瑜在旁不出手稳胜无疑,一见白玉飞过来,还不等他身形站定,一招“声闻百里”,向白玉飞眉心刺去。
白玉飞再也不像刚才那么慌张,等杨浩长剑劈至眉心只剩两寸,才转身闪开,但已打定主意不到必要决不还招。
杨浩也知道自己要想在几招以内取胜那是不可能,一招不中一招又到,身随剑走,一招“赤电绕枢”向白玉飞身形绕去。
白玉飞见杨浩向自己圈来,身形一动就向圈外移去,左手微举,逼开杨浩剑招,眨眨眼这样打下去三十余招已过,白玉飞几次遇险,但终能沉着躲了过去。
而杨浩想将这次比斗早些结束,但白玉飞的功力实际上只是差他半筹,心中不由一急连连抢攻,又觉得柳瑜站在身旁,自己好似受到了威协,功力自然受到影响,不能像第一次打斗那般挥动自如了。
而且白玉飞老是不跟他硬拼,心里感到更是别扭,不由心中暗哼一声,手中长剑横出,一招“击雷鞭电”,一招两式自左右攻向白玉飞。
白玉飞这一场打斗已立下必胜的信心,觉得杨浩的剑招不如第一次那么凌厉,心中正放下心来,突觉对方招式又转,好似想逼自己出手,心中一凛,鼻中微哼,一招“星分翼轸”,自杨浩两招中插入,直刺杨浩“幽门穴”。
杨浩想这一招使出让白玉飞出招挡,跟着以最迅速的招式来结束这一场打斗,但想不到白玉飞竟然不挡,而且反攻过来。
一着料错,全盘皆输,他身形已起,想要趁此机会进逼,这一下只有硬把身形按下,收回剑势,反身躲开。
白玉飞一见他身形后退,跟着一招“地接衡卢”鞭如闪电,跟着压了过去。
杨浩一见心中不由吃惊,但并不肯就此服输,运劲用力一带剑身,向白玉飞的白玉鞭鞘点去。
白玉飞此时已占优势,哪里肯和杨浩这样硬拼,长鞭连震,蛇形向杨浩刺去。
杨浩长剑点出,白玉飞这一来,究竟拿不准准头,长剑和白玉鞭交叉而过,竟没刺到,白玉飞将鞭一直刺出,杨浩一剑没有封到,身子向后倒下,但究竟迟了一步,嗤的一声,外衣已被划破,白玉飞纵身回到了柳瑜身旁。
杨浩起身,满面不服,但刚才也确实败在白玉飞手中,不由鼻中哼了一声,向柳瑜和白玉飞瞪了一眼说道:“今天我列缺剑杨浩一时失手,败在你手里,但此仇以后一定要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再见。”说着一挥手和张成两人就要走。
柳瑜不由叫道:“杨兄请慢。”杨浩听了回过头来哼了一声,看着柳瑜。
柳瑜说道:“实在说,今天杨兄并没有落败,前半场是白姑娘要败的,今天这场比斗只能算双方平手,我想希望杨兄也不要记仇,大家过去了也就算了,不必如此认真,我这话不知杨兄认为如何?”
杨浩听了脸色刚转好一些,就听白玉飞在旁道:“不必跟他说什么了,他要报仇找我白玉飞好了,我也不见得怕他什么蜀中双剑。”
杨浩听了脸色连变,向白玉飞道:“就你这话,我们也不必拖远了,就在下月这一天,咱们在凤凰城见面。”说着拉着张成就走了。
白玉飞愕在那儿没说话,忖道:“他怎么知道那儿。”这时柳瑜向她道:“我们进去了罢。”说着两人就进了店。
店中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放下了包袱就吃起来。
吃饭时柳瑜不由问道:“刚才那叫列缺剑杨浩的好像很有名的,他到底是哪里出身的,你知道吗?”
白玉飞听了一愕,反问道:“你连蜀中双剑的名头都没听过吗?”
柳瑜茫然地摇了摇头,白玉飞道:“蜀中双剑是兄弟两个,一个就是列缺剑杨浩,他是弟弟,还有一个是太剑杨德,他们兄弟俩自十年前出道江湖,此后就名声愈来愈大,竟有赶上当年江湖六大高手名头。”
柳瑜听了不由奇道:“那大概不可能罢,他武功虽然不错,但跟六大高手比起来还有一段距离,怎么能赶上六大高手的名头呢?”
白玉飞微微笑了一笑,说道:“那当然了,但他兄弟俩出道江湖和六大高手都未接触过,而且他们两个太好名,每做一件事必定留下他们自己的名号,并且只要能出名他们什么事都去做,这样一久自然名头也大起来了。因此虽然他们开始为人正派,但他们这种太好虚名使一般正派人物不愿接近,而他们两人也慢慢被一些歹人利用,但目前看来,为了怕影响他们自己的名声太坏的事,还是没有去做,但日后就不知道了。
柳瑜听了,心中叹道:“为善而急人知,善处便是恶根,这句话实在是有点道理的。”接着不由又感叹两个好好的青年可能就因为自己太好名而丧失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想着不由叹了一口气。
白玉飞沉默了一下,向柳瑜问道:“你武功怎么学的,我看你武功似乎比我爸爸还要高,但我看你年龄只够做我弟弟,你师父是谁,能告诉我吗?”
柳瑜微微笑了一笑,道:“家师无相。”
白玉飞听了不由惊道:“原来你师父就是无相神僧,怪不得你武功这么高,但是你为什么到天山绝顶和天山三女斗了起来?”
柳瑜淡淡笑了一笑道:“那不是天山三女,是她们的弟子。”接着简略的把这次天山斗剑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
白玉飞不由忿然道:“天山三女的弟子竟然如此可恶,我先在山上还听不清你们说什么,但你为什么要向她们如此低头呢?”
柳瑜淡淡一笑道:“这事是我师父交待下来的,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场仇怨化解,而且这事是上一代定下来的,双方的是非也很难分辨。”
说着沉默了一下,柳瑜向白玉飞问道:“刚才那杨浩约我们下月在凤凰城见,凤凰城究竟在哪里,怎么我没有听说过。”
白玉飞听了,问道:“下月你也去吗?”
柳瑜点头答道:“那当然了,他并没有指明谁,我当然也要去一趟,而且刚才我也在场啊!”
白玉飞轻叹了一声道:“凤凰城之事还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听我爸爸说起的。我十五岁跟我爹出道,便一直在沙漠里闯,那一年我生病,要我爹讲故事给我听,于是他就讲起了凤凰城的故事。”
说到这里白玉飞停了下来,似在回忆往事,柳瑜不禁奇道:“难道凤凰城跟故事有什么关系吗?”
白玉飞跟着道:“我们新疆有一个大沙漠叫做大戈壁,大戈壁之中从来没有人去过,但传说其中还有一个绿洲,其上有一古城,就叫凤凰城,中间的人和外界的人都隔绝没有往来。约百余年前,从城中出来一个人,原来这人是凤凰城之人,因犯了他们的法律,就逃了出来,此人性情怪异,绝少说话,但武功奇高,大家都奇怪他这么高的武功为什么还要逃走,他又怎么走得出来,渐渐地由他口风中露出,凤凰城中人的武功都很高,而他自己也不过是中等角色,武功在里面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非常忧虑自己的生命,果然不久他也就无缘无故的暴毙在房中,但身上留下一幅进入凤凰城沙漠中水源的图,武林中得到这幅图都想进入凤凰城一探,想学得其中奥妙的武功,但见到那人惨死的情形,又恐惧着不敢去。
“到了百年前,出了一位奇侠名叫霍玉,他得到了这幅图,他嗜武成癖,得了以后,又听到这种传说,不禁大喜,带着几个随从就出发去凤凰城。但过了两个月,他一个人回来了,随从全部没有了,本人也染上了一身病。据他说,他到凤凰城的时候城中正在流行着一种不知名的瘟疫,城中人也已大部分死亡,他一到那里也染上了,不得已赶快往回奔,但随从已病死,自己也勉强支持才能回来,接着也就死了。大家听了他的话都非常害怕,就将他尸体焚化,但又舍不得那幅图,就将那幅图留了下来。但此后图落在谁手中,在何处均无人知。”
说到这里白玉飞就停了下来,柳瑜不禁奇道,这简直跟故事一样呀,不由问道:“那么说来难道这图在杨浩手中吗?”
白玉飞摇了摇头道:“那我也不知道了,但他约我们去凤凰城很可能在他手中,不然他决不敢进入戈壁大沙漠的。”
柳瑜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去凤凰城呢?”
白玉飞想了一下道:“他们虽然有图,但相隔百年地形定有变动,有图比没有图也好不了多少,我十五岁就走沙漠,我想我们准备一下,是可以的。”
第二天,白玉飞开始准备进入沙漠的工具。柳瑜简直帮不上手,只好看着白玉飞一人忙着,好在当地人对白玉飞都非常尊敬,办事也非常顺利。
东西准备好以后,柳瑜不由奇道:“怎么要骆驼,不是有马吗?”
白玉飞不由笑道:“马走像白龙堆那种沙漠都不行,哪能去大戈壁呢?马到沙漠去根本不能走,而且又不能像骆驼那样耐热耐渴。”
柳瑜知道自己对沙漠的知识太少,比起白玉飞差得太远了,只好看着她了。
又过了一天大部份准备好了,两人就向大戈壁走去。
过了三天已经到了沙漠。柳瑜向沙漠中望去,只见一片黄色,真像海一般,心想怪不得新疆人叫沙漠“瀚海”
白玉飞向柳瑜说道:“沙漠已经到了,沙漠里面非常危险,你又没走过沙漠,最好不要乱走。”
柳瑜笑道:“是的,以后要请你对我这个小弟弟多多照顾了,我一定听你的,不轻举妄动。”
说着两人牵着骆驼向沙漠中走去,大戈壁边缘尚是沙质,两人只见眼前一片黄沙,愈往沙漠中走去,天气也愈热,地上黄沙扬起,连方向也不容易辨别。
到了晚上,天刚一暗下来,天气就突然冷了起来,在沙漠里没办法,只有两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帐蓬里。
第二天将黄昏,白玉飞向天边一看,不由脸色大变,惊呼道:“羊角风。”
柳瑜抬眼向天边望去,果见远处天空似有一股气流悬在天空,上大下小,十足像一羊角,但又看不出为什么白玉飞对它这么恐惧。
白玉飞连快叫道:“快些!”拉着骆驼向沙丘的背面走去,走了差不多一盏热茶的时间才走到,柳瑜再抬眼望去,见那天空中羊角似缓缓向自己这边移动。
白玉飞叫道:“快些来帮忙一下吧,不要再看了。”柳瑜一看,原来白玉飞正在那里搭帐篷,就赶忙过去帮她搭。
柳瑜一面搭一面问道:“玉姐,为什么这么怕这羊角风?”
白玉飞听他叫自己玉姐,脸上不由微微一红,答道:“羊角风大多是黄昏时天气突然变冷的时候发生的,你如果不准备,他连你人都刮上天空,你还看热闹!”
柳瑜道:“那么我们今天把桩打深一些好吗?”白玉飞抬起头来看着他没说话,柳瑜朝她微微一笑,身形一起,向帐篷顶上落下,一下子就把帐篷压了下去,只剩下两尺多高,跟着向白玉飞笑了笑。
白玉飞急道:“这么低牲畜怎么进去呢?”
柳瑜一怔道:“没关系,你先进去我自己有办法。”
白玉飞就先进去了,跟着柳瑜也进去了,朝白玉飞笑了笑,两手伸出把骆驼硬拖了进来,再把帐篷边上的牛皮带子扎紧。
但帐篷因又有两只骆驼顶着,不由又加高了两尺。
篷外的风声愈来愈响了,风沙打在帐篷上,好像雨点一般,幸好帐篷做得牢,又严密,风吹不进来,不然就是有十个帐篷也完了。
风声愈来愈响,好像在身旁呼号而过,柳瑜对这种情况还没经历过,不由凝神听着,白玉飞好像非常害怕,身形慢慢进入柳瑜怀中。
柳瑜也不由搂住了她,两人就此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亮了,柳瑜醒来看见白玉飞还睡在自己怀中,心中不由微笑,缓缓将手臂抽出。
白玉飞也翻了一个身,睁开双目,见柳瑜的手还没抽出,自己还睡在他手臂上,不由脸上微微一红,掉转身去,起身出了帐篷。
两人收拾了一下又开始向前走,柳瑜见沙漠上又和以前一样,好像并没经过大风似的,只是在自己帐篷边又增加了许多黄沙,心想自己幸好没贴着沙丘搭帐篷,不然可能整个帐篷被沙盖住了。
又过了两天,到了一个小湖边,白玉飞道:“瑜弟,你多喝一些水罢,前面下去我就不认得路了,能不能找到水源很是问题。”说着又将骆驼拖了过去喝水。
水喝够以后,白玉飞又从行囊中取出许多皮袋,统统装满水,
柳瑜向前一看,不由向白玉飞问道:“前面的地上怎么尽是石块呢?”
白玉飞笑道:“当然,沙漠上本来就应该是石块,沙漠上的沙都是比石块少的。”说着两人向沙漠中心深入。
白玉飞凭着她的经验带领着柳瑜向沙漠走去,但一连走了七八天都再也没有碰到水源,而他们的存水已经不多了,白玉飞不由向柳瑜道:“瑜弟,你纵身起来看看四周能否看到有绿色的东西好吗?”
柳瑜应了声,身形纵起,一个起身有两丈多高,跟着身体一弓一弹,又升起一丈,向四外一看,不由废然落地,向白玉飞摇摇头。
白玉飞低下头想了一想,向柳瑜道:“瑜弟,现在如果以我们现有的水,还有十几天的路程,绝对是不够了,但是我们必须少用一些水,一直到找到下一个水源为止。”
柳瑜点了点头,向白玉飞道:“玉姐,要不要我一个人到附近去找找看?”
白玉飞摇了摇头道:“没有用,你刚才起身,差不多有四丈高,而以你的目力都看不到有绿色植物,大约在一天路程以内是没水源了。
又过了五天,仍然没水源,白玉飞和柳瑜的皮袋只剩下一个皮袋的水了,白玉飞不由叹道:“再过两天没有水,只好把骆驼杀了。
正在这时柳瑜不禁叫道:“啊!那不是凤凰城吗?”说着用手指着前方。
白玉飞一喜向柳瑜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城堡,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飘浮的云,颓然道:“那是蜃楼。”
柳瑜一听不禁呆住,见前面耸立的的的确确是一座城堡,天上白云飘过,城堡又已消失,不禁大奇。
白玉飞道:“瑜弟你也不要难过,那是凤凰城,但是离这里至少还有几百里地,刚才只不过天空把它的影子带了过来罢了,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他的方向,一直去可以快些到达。”说着就拿出一个铁片制成的鱼,打开皮袋,让那鱼浮在水面。
柳瑜见了不由问道:“这是指南鱼吗?”
白玉飞点了点头,看准了方向,抬头看了看天空,已又是没有一丝云的踪影,太阳在沙漠边缘缓缓升起,地上也愈来愈觉得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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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30 21:4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受命孤城
两人缓缓地向前走着,心情已不如刚开始那么开朗,尤其白玉飞更是后悔自己不应太过自信,开始应该探一探杨浩他们的动静再作决定,到如今还拖累了柳瑜,也跟着自己在沙漠中乱闯,而找不到水源。
柳瑜见白玉飞闷闷不乐,不由向她笑道:“玉姐,要不要我再看一看附近有没有水源,我想我们走了十几天了,以我们的脚程应该接近凤凰城了。
白玉飞一愕,想自己两人怎么会离开凤凰城那么远,以先前的蜃楼看来,至少应有几百里地,但自己两人已走了十几天,近二十天了,想着不由呆着。
其实,白玉飞自己估计错误了,蜃楼的发生原因很多,天空有时因气温猝升猝降,使温度差异太大而像镜子一般会反射,但有时也会反射到云层,再反射下来,其间距离就会差得很多,白玉飞把云的反射当作是天空的反射,一差之间就差了几百里,其实他们现在的距离离凤凰城也只不过一百多里地,加快些一两日就可以到了。
白玉飞没说话,柳瑜就双腿微蹬,身如大雁,起来有三丈多高,再身形一弓一弹,竟上升至五丈多高。
原来柳瑜在沙漠中这一段时期,并没荒废自己功夫,而且在沙漠中太单调,心无杂念,先前太阴神丸的功效并未完全发散,经半个月的时间,已慢慢化尽,他又是纯阳之体,更能见功,因此竟能升上五丈。
柳瑜在半空中四下一看,不由呀了一声,身形落下,向白玉飞道:“那边有几点黑点,不知是什么?”
白玉飞一听,心中一震,想到:“难道是杨浩他们吗?”想着精神不由一振,向柳瑜道:“那么我们去看看罢,也许还能得到水;反正我们以现在的水去凤凰城也不一定到得了。”说着两人就向柳瑜发现黑点方向行去。
走了差不多有半日的工夫才走到柳瑜发现黑点的地方,两人走到一看,不由啊了一声,原来是一片死马。
白玉飞走过去看了看,向柳瑜道:“这马我看才死还不到一天工夫,这大概是杨浩他们的,你看这不是关内名种?”
柳瑜看了一下,也叹道:“好好一匹千里马,想不到竟死在沙漠里!”
两人正说着,白玉飞突然呀了一声,柳瑜慌忙抬头,原来天上飞来两只兀鹰,正在天空盘旋着,似想吃地上的马尸,但见身旁有人又不敢下来。
白玉飞看了不由颤抖道:“瑜弟,我们快到凤凰城了!”说时声音中充满着喜悦。
柳瑜看着天上的兀鹰,心中也充满着喜悦,向四外看了一看,定了定神,微笑着向白玉飞道:“玉姐,但是我们现在还在沙漠呢!”
白玉飞一听,迷惑地看着他,突然感到自己太兴奋了,也不由哑然失笑。
两人这一见兀鹰,又不由精神百倍,柳瑜拾起了一块石子,用右手轻轻弹出,那石子如闪电般的射向兀鹰。
那兀鹰一见石子飞来,尖叫一声,石子打在翅膀,“啪”的一声,那兀鹰又惨声长鸣,身子如车轮般的落下来,翅膀还不住地拍动着,落下只有两三丈时那才勉强飞去,另外一只也长鸣一声掉头飞走。
柳瑜笑了一笑,向白玉飞说道:“凤凰城一定是在那一个方向了,我们可以走了。”说着两人向着兀鹰飞去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他们又在路上发现许多杨浩等人留下的东西,知道他们虽然有图,但想必也非常狼狈。
又过了一天,柳瑜和白玉飞已经看见眼前耸立着一座古城堡,周围还有不少植物,他们两人已有许久没见过绿色植物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亲切之感,不由加快了脚步。
转眼已到了城堡之前,只见一座偌大的城堡,里面毫无声息,心中想那传说大概是真的了,但怎么没见杨浩等人,想他们应该还早一些到才对,怎么现在好像没一点有人到过的痕迹,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寒意。
太阳又要落下去了,柳瑜向白玉飞道:“我们先进去再说罢。”
白玉飞点了点头,两人就牵着骆驼向里面走去。
骆驼的蹄声碰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柳瑜和白玉飞两人进了“凤凰城”,只见地上到处是白骨,使人看了心中起了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两人刚入城堡没有多远,倏地一声马嘶,两人心中突惊,停住了脚步,心想道:“难道是杨浩他们吗?城中不该再有别人啊!但如果是他们,怎么我们到时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呢?”两人正在疑虑着。
倏地,自街角转出一条人影,朝着二人冷笑,两人一看心中不由大惊,原来此人一头白发,傍晚看起来真像魔鬼一般。
白玉飞不由伸手抓住了柳瑜的手臂,向那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你们俩是昨天那些人的同伴吗?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来到凤凰城。”
柳瑜一听那人居然是一口中原语音,心中不由大奇,听他的口气好像他是这凤凰城中之人,难道他是百年前瘟疫中没有死的人但那已是事隔百年了,这样说他不是一百多岁的吗?想着发话道:“在下柳瑜,因友人所邀,所以才到此地。请问前辈,昨日来人现在何处?”
那人听了,冷笑连连,说道:“你问昨天那些人吗?你跟我来你就知道了。”说罢又是冷笑连连,身形纵起,向街角转了过去。
柳瑜看了看白玉飞,从骆驼身上抽出了宝剑,向白玉飞道:“玉姐,你在这里等一下吧!”白玉飞连忙抓住他手臂道:“我也去。”
柳瑜看了她一下,微微点头,两人就向刚才那人去的方向追去。
一转过街角,前面呈现出一片空旷,空旷再下去有一座大房子,建筑完全是宫殿式的。柳瑜四面看了一下,想那人大概进入这座大房子去了,两人也跟踪而入。
这时太阳已经落下,城中一片昏暗,柳瑜和白玉飞两人跟踪那怪人进入了那所大房子,里面一片黑暗。
两人内功均有根基,对这黑暗也不在乎,一进里面,是一间大厅,上面端正地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赫然坐着一具骷髅,黑暗中隐隐发出磷光。
柳瑜四下张望着,倏听左侧发出阴冷的笑声,柳瑜一拉白玉飞,低声道:“我们进入看一看。”两人立即就向着那冷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一转弯前面是一条甬道,冷笑声忽然又在甬道路另一端发出。
两人一听不由吃惊,暗道这人身形好快,这甬路有十几丈长,他竟能在自己到来之前就到了另一端去,此人武功可想而知。
白玉飞一拉柳瑜的手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留心上当!”
柳瑜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杨浩他们怎么样了,前面小心些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继续向前奔去。到了甬道顶端,见前面是一阶一阶的石阶向下去,前面已隐约看到一丝火光。
下了石阶弯了一个弯,火光已经在眼前,两人一见身前景物,
不由心中暗暗吃惊,前面站立着一排木柱,上面一根根都是铁链,每一根柱子都锁着一副枯骨;另外旁边有四根柱子,上面是四个活生生的人,杨浩也在其中。
柳瑜和白玉飞两人见了竟呆在那里,那怪人从后面转了出来,向两人阴森森地冷笑着,说道:“这都是进入凤凰城之人;那就是昨天到的。”说着指着杨浩等四人,但四人已被点了穴道,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
那怪人跟着说道:“现在你们两个人也来了,你们是自愿让我缚住你们呢?还是由我来捉你们?”
白玉飞听了心中大骇,一拉柳瑜道:“快跑!”
柳瑜抓住白玉飞手臂低声道:“慢点”。四下看了看形势,微微笑了一笑,向那怪人问道:“前辈,难道进入凤凰城中的人一定要像他们这样吗?”
那怪人眼中发出了惊异眼光,他奇怪竟敢有人对他发出这种问题,以前凡是到了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像眼前的少年这样自然,而且还发问,别人不是逃就是向他进攻,想着又冷笑着反问道:“你想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
柳瑜微微笑了一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把进入凤凰城之人全部杀掉呢?”
那怪人又冷笑了一声道:“你的意思一定要我来动手了。”说着身形一起,右手就向柳瑜和白玉飞肩头抓去。
白玉飞心中大惊,柳瑜早已看好形势,一手拖住白玉飞手臂,不往外奔,反向屋中跑去,左手也伸出震开那怪人双手,身形如一缕轻烟,转了进去。
那怪人想不到柳瑜和白玉飞居然还会舍弃自己来时路径,而跑向屋内,一转白玉飞和柳瑜两人身形已在转角处消失,不由低吼柳瑜一转过去,见下面都是石阶,一拉白玉飞,将她挟在自己
肋下,往下头也不回地就跑了下去,见了弯就转,跑了大约有一盏热茶的功夫,身后已无脚步声,这才停下步来,放下了白玉飞。
白玉飞下了地,心中惊恐稍定,向柳瑜低声道:“瑜弟,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瑜想了想,低声答道:“我们只好慢慢走着算了,这条路好像四通八达,到处都是转弯的地方,大概会另有出路,我们慢慢找找再说。”
说着两人缓缓向前走着。又转了三个弯,到了一间大厅,见这大厅非常之大,四面有十几个甬道通来。
两人正在惊奇这建筑之大,另一甬道突转出那怪人,两人赶紧缩身藏了起来,那怪人向大厅四面看了一下,口中低语道:“会不会到他那儿去了?”
说着走向另一条向上的甬道,似乎想走上去,但又好像有什么顾忌,不敢贸然上去,但最后似下了决心冲了上去。
过了大约半盏热茶的时间,那怪人转身奔出,向甬路中叫道:“你难道以为我真的怕你不成,你也不过仗着流星宝剑取胜罢了,你如见了那两个男女非交出不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凤凰城的法律,隐藏外来之人要全家抄斩。”
那甬路中传出一个声音道:“魏虎,你也不必用城里的法律来压我,现在凤凰城里只剩下你我两人,理应同舟共济,但你竟然一直想得城主遗珍,好到中原去,不要说我没见那两人,就是我见了我也不会交给你的。”
那被称作魏虎的怪人,似很愤怒地哼了一声,但又奈何对方不了,只好悻悻地向四外看了看,由原来甬路纵了回去。
柳瑜在旁听了心中大为惊讶,他想不到城中尚有活人,而更奇怪城中两人口音和姓名上看,和中原都没有区别,难道这凤凰城中人是自中原移来的吗?
白玉飞也没想到城中另有活人,而想起那对凤凰城的传说心中不由惊恐万分,不知凤凰城中人的武功到底如何。
柳瑜拉了白玉飞,两人转了回去,缓缓地向回路走去。走了不知多少时候,两人一弯,不由一怔。
原来前面竟似一条死路,对于甬道中的路已是记不清了,这下竟不知怎么办好。
柳瑜走了过去,用手推了推,前面全是用大石建成的,根本就走不通,不由叹了口气向白玉飞道:“回去罢!”
两人回身刚要往回走,一声冷笑,那叫魏虎的怪人竟出现在他们身前,挡住去路,两人不由一惊,同时把刚要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那叫魏虎的怪人道:“现在你们究竟被我找到了。
柳瑜微微笑了一笑,说道:“前辈难道一定要置在下二人于死地不可,这未免也太过份了。”
那怪人又冷笑了两声,冷冷道:“只要你再能逃出我手下就放你一条命。”
白玉飞听了眼珠微转,接道:“你的意思是和你比试一下看谁行谁不行吗?”
那怪人微微点了点头,白玉飞跟着道:“那何不早说,这地方这么小,我们不如到外面比试一下,你看怎么样?”
那怪人想了一下,冷冷道:“外面就外面,反正你们两个再也别想逃出我手掌心。”
白玉飞忙道:“那是什么话,我们怎会逃走,老实说我们两个人才不怕你,只因你刚才把昨天那四个混蛋缚了起来,不愿意跟你翻脸罢了。”
那怪人眼中露出疑惑的眼光,鼻中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他俩向外面走去。转眼就出了这所房子,此时天已微明,原来他们进入这所房子已去掉一个晚上了。
出房子,那怪人就道:“现在地方空旷了,我可要动手了。
白玉飞眼珠又转了转道:“还不行,我们已经饿了,先得吃些东西才行。”说着也不等那怪人答话,拉着柳瑜就向先前停骆驼的地方走去。
那怪人鼻中哼了一声,但也只好跟着他们,转眼到了停骆驼的地方。白玉飞解下了行囊,取出两片乾肉,递了一份给柳瑜,两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转眼之间就已吃完,此时天已大亮,白玉飞的胆量也大了起来,想到这怪人也真好骗,又抬头向那怪人道:“你们这里有水吗?我们半天没喝水了,渴得难受呢。”
那怪人鼻中哼了一声,说道:“别再噜嗦了,我已等不及了。”白玉飞翻了翻眼道:“我们东西刚吃完,口又干,这样就开始打,我们一定吃亏。”
说着又咦了一声,向那叫魏虎的怪人道:“你不是没有吃吗?”
说着又拿了一块饼道:“你也吃一块吧?”说着向着那怪人递去。
那怪人看了一看那块饼,想要伸手,又停了下来,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们再不快些我可要动手了。”
柳瑜听了就走到白玉飞身旁,低声向她说道:“等一下,我和他动手时,你先带了包袱跑,我随后再想办法脱身再来。”
白玉飞听了一愕,看柳瑜摇了摇头道:“那怎么行,万一我们两人走散了该怎么办?而且留你一人要对付他,我也不放心。”
柳瑜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向那魏虎走去,向魏虎道:“在下柳瑜,先来领教,请前辈多多指教。”
魏虎哼了一声道:“就你一人先来?”说时对柳瑜并看不起。柳瑜微微点了点头。
魏虎动两手向柳瑜肩头抓去,招式一发,带着一股阴柔之力向柳瑜抓去。
柳瑜一见心中微惊,只觉对方双手带来一股说不出的力量,自己身子似被魏虎往回拉去,不由将右手举起,食指弹出,弹向魏虎手腕脉门。
魏虎开始根本不把柳瑜看在眼里,满想只要一抓就可手到擒来,那想两手抓出,对方只是食指微弹,自己就只有收回已经发出的招式的份,心中不由微哼一声,脚步连动,两手连连向柳瑜身上抓去。
柳瑜立时感到四面八方都是魏虎的手向他抓来,而且每一抓都抓向他身上要穴,认穴之准是他以前所未遇过的。
并且每一抓中都含有一股无比的劲力,不由身形一收一放,向上冲起,腾空躲过,跟着身形在半空中一翻,又向魏虎反袭过去。
魏虎招一发出,柳瑜就已身形拔起又反身袭至,心中也不由暗惊,口中低吼一声,身形一动,盘旋而上,躲过柳瑜的招式,两手仍然向柳瑜抓来。
柳瑜身在半空,见魏虎居然盘旋追到,以前他连听都没有听过这种武功,不由心中一惊,急忙一弓一弹,身形又向上升起。
但刚一升起觉得四方劲风不减,魏虎竟然也跟踪追到,心中大骇,不由双手伸出,十指齐弹,弹向魏虎手腕。
魏虎突感对方指风,竟全部透过自己劲风,刺手欲裂,也不由大惊,身形连转,身体又往上升起,躲过柳瑜反击,身体又在天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两手向柳瑜头顶抓来。
柳瑜身体刚向下落,魏虎已如闪电般追到,两手已离顶门不过一尺,柳瑜再也无法还击,完全处于挨打的地位,不由使出“烟飞飘渺”的轻功身法,身体向左侧斜斜飘出一丈开外,堪堪的避过了魏虎这一击。
魏虎见又未抓中,不由怒火上升,身形一转,又缓缓升起,再突然向柳瑜那边降下,原式不动,仍抓向柳瑜顶门要穴。
柳瑜不由大吃一惊,他想不到魏虎武功如此奇诡,竟能在半空中上下自如,此时他身形已离地不满三尺,连忙一翻身,两手向地两人身形就在这毫厘之差间,交叉而过,但见地面尘土不断扬起,魏虎也一按地面腾空向柳瑜追去。
柳瑜双手一按腾身而起,升起三丈来高,但已感到身后魏虎劲风,跟着又身形一弹,又向上升起,一直上了四丈多高。
此时魏虎也跟踪而到,柳瑜身形升起时已掉身成为头上脚下,此时突然身形倒转,向魏虎凑了上去,右手也同时弹出两指,弹向魏虎双目。
魏虎身形虽能在半空连连转动,但在迅速上还是赶不上柳瑜,一见柳瑜竟倒迎上来,指风弹向自己双目,不由也心头一震,连忙身形转动,往右方躲开。
柳瑜一招逼开了魏虎,心想老是挨打也不是办法,连忙又将身形一弯弹出,向魏虎追去,双手仍然向魏虎双目弹去。
魏虎一见柳瑜竟然跟踪追到,鼻中不由哼了一声,身子又在半空转动升起,双腿反踢柳瑜头部。
柳瑜见魏虎又向上升,躲过自己双指,两腿反踢,心知要继续在半空缠斗下去必然吃亏,连忙一压身形落到地面。
魏虎见柳瑜身形按下跟踪而至,两腿依然踢向柳瑜面门。
柳瑜身已落地,见魏虎双腿踢到,连忙身形一低躲了过去,双手跟着抬起,掌心微吐,向魏虎双腿拍去,掌出如风,想把魏虎逼回空中。
魏虎身在半空,两腿一收又发,又向柳瑜面门踢去。
双方腿掌只在毫厘之间擦过,柳瑜双掌业已拍出,势已不能收回,而身子已是半蹲,魏虎双腿又已袭至……
柳瑜连忙翻身倒地,背脊一触地面,平平射出五尺,逃过了魏虎这一招,心想自己空手再跟魏虎拼斗下去,准输无疑,右手一伸,锵的一声自背上撤下了宝剑。
此时魏虎也身形落地,见柳瑜撤下的宝剑,只冷冷的笑了一声。
白玉飞刚才在旁看他们两人打了一场,两人大多都均为身在空中,根本无法插手,这下看到机会来了,心知两人再一接手,自己仍然无法插手,连忙娇呼一声,抽出白玉鞭,一抖右手,向魏虎颈间缠去。
魏虎嘿嘿冷笑,一伸右手就向白玉鞭抓去。
白玉飞心中打转,不敢硬接,身形一滑,转至魏虎身后,长鞭扫向魏虎后脑。
魏虎连头也不回,左手竟然反手自肋下穿出,抓向鞭鞘,白玉飞一见不由大惊,身形向魏虎扑近,左手向魏虎背心“灵台穴”点去。
魏虎连连冷笑,左手一抓白玉鞭鞭鞘,身形微侧,白玉飞两点刚好点歪,跟着左手一震,白玉飞右手一麻,长鞭出手。
白玉飞失鞭,赶紧身形向后跃去,心中大惊,自己两点虽未点中他“灵台穴”,但以她两指之力岂是等闲,而魏虎居然敢硬接她一招,而且无损,想着不由呆住。
魏虎夺得了白玉鞭,反身掷向白玉飞,口中轻叫一声:“还你!”
柳瑜在旁,见白玉飞长鞭被夺竟然呆住,而魏虎又已将鞭掷回,鞭如长枪一般向白玉飞胸前刺到。
柳瑜不由轻啸一声,长剑掷出,身形也跟踪而到,“啪”的一声剑柄将白玉鞭撞落,柳瑜也到,两手一抓,抓起了长剑和白玉鞭。
此时白玉飞也惊醒,柳瑜把长鞭交到她手里,白玉飞轻轻说了声:“谢谢你。”接着就站到旁边去了。
此时她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自从她十五岁跟着父亲在沙漠中争斗,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但她从未像今天这样败过,别人根本就没正式还招,自己就已输成这样,一旦对方还招那情形又不知怎么样了。
此时柳瑜已出场,魏虎看着他冷冷的发笑,柳瑜将剑尖垂向地面,没有发话,魏虎突然身形一动,右手向柳瑜喉间抓去。
柳瑜缓缓将剑举起,剑尖在天空弧形划过,向魏虎手腕截至,剑尖在空中划过发出轻微的声响。
魏虎不敢以身试剑,身形一动就绕着柳瑜转动,两手也缓缓抓出,空中现出一双双爪影抓向柳瑜。
柳瑜长剑圈出,一招“天垂四方”向魏虎封去,魏虎见不能攻入,又反退回,朝柳瑜看了看,鼻中微哼一声,身形一屈,身如车轮走弧形向柳瑜滚去。
柳瑜不知魏虎这到底是那一门武功,只有将长剑在身前划过,先挡住魏虎的身形不让他过来再说。
魏虎一到柳瑜身前,突然一转,身形弹开,下半身就借着这一弹之力,扫向柳瑜。
柳瑜一见,连忙后退,躲过魏虎这一扫,心中暗忖道:“我这样老是挡也不好,快些结束了也好。”想着长剑刺出,一招“金波贯斗牛”,剑如白练般地刺向魏虎。
魏虎一招不中,正想再攻,突见眼前银虹暴起,柳瑜已开始还击,他自知自己比柳瑜高不了多少,柳瑜一剑在手自己必败无疑,但自己又不肯服这口气,不愿意拔出剑来,心中微动,身形连动,身体盘旋上升。
柳瑜一招既出,见魏虎身形腾起,知道魏虎想在半空中或可得到优势,心中微一盘算,长剑一带,双脚微顿,身形跟踪而至,一招“电掣金蛇怒”,向魏虎身形刺去。
魏虎一见心道:“正合我意。”身形上升更快,如大鹰一般,盘旋而升。
柳瑜见自己猜测大致不错,身形一弓一弹向上射去,眨眨眼就追上了魏虎,手中长剑连连震动,剑化银星,向魏虎倒洒了上去。
魏虎存心诱敌,但也想不到柳瑜身形竟然如此之快,心中暗暗惊喜,心道:“看你还能起身几次。”
这念头在他脑中电光般闪过,嘴角不由微露冷笑,身子一转,向左上方升起,身形仍然像大鹰一般。
柳瑜知道时机已差不多了,身形又向上弹起,追向魏虎,但像已是强弩之末,只升起了五尺,就开始向下落,柳瑜跟着又一弓身弹起,但只升起二尺。
魏虎一见心中不由大喜,见此时柳瑜已离地有五丈的高,而魏虎身形已到六丈。
魏虎身在天空一翻,变成头下脚上,身形也一弓一弹,射向柳瑜,两手张开,用足了功力抓向柳瑜肩头。
柳瑜见魏虎返身追来,不由又使出“烟飞飘渺”的身法,但见身如轻烟,已随风飘开一丈开外。
此时魏虎认为柳瑜已是“黔驴技穷”了,身形一转如大鹰一般向柳瑜追去,两手如鹰爪般伸出,抓向柳瑜顶门。
柳瑜一见对方抓来,认为时机已到,轻啸吐气,身形拔起,一招“慧星袭月”,闪电般向魏虎迎去。
魏虎此时已用出全力,这一击是势在必得,决没想到柳瑜还能够拔身而起,当然更没想到柳瑜还能出招还击。
他身形也无法再转动升起,眼前剑光已到,一咬牙,两手就向柳瑜剑身抓去。
柳瑜见魏虎两手抓向自己剑身,自然不愿意和他硬拼,而且他这柄剑是得自他师父之手,师父佩带了一生,这柄剑均未见血,自己也实在不愿意用它伤人。
而且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伤过一个人,不由将剑一横变招为“云披落雁横”切下了魏虎几缕长发,身形也跟着落向地面。
魏虎心中好不难受,百年以来进入凤凰城中人没有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今天竟然还落败,想着心中不由暗怒,眼中暴出杀气,一伸手自怀中取出一柄剑,一按簧,锵的一声抽出一柄宝剑。
只见这把剑光芒耀眼,但是只有二尺余长,剑身发出强烈的银色光芒,在空中一转身,就向柳瑜攻去。
此时柳瑜身已落地,一见魏虎抽出一柄宝剑攻来,心中不由大惊,身形连连转动移开了一丈开外。
此时魏虎也身形落地,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柳瑜,那对眼中暴出怒火,好似非把柳瑜置之死地不可。
魏虎身形落地之后,心中正在盘算着怎么制服柳瑜,他也知道柳瑜不是等闲之辈,但他仗着手中的一柄宝剑而功力比柳瑜稍高,想怎样才能把柳瑜快些治服。
柳瑜心中也在担心着,他也知道自己比对方尚为稍逊一筹,对方又用的是宝剑,心念急转,倏地,一顿双脚,一招“雷电随鼎绕”,剑如长虹,绕向魏虎。
魏虎此时手中已握有宝剑,再也不对柳瑜的剑有所惧怕,鼻中微哼一声,手中宝剑一领,点向柳瑜长剑剑身,宝剑刺出,左手也同时抓向柳瑜肩头。
柳瑜一惊,知这种打法自己吃亏太大,一带长剑,身形如闪电般就绕着魏虎连绕了三圈,手中长剑并不刺出。
魏虎一见心中大奇,反手一剑就划向柳瑜胸前,柳瑜还是不发招,只是身形微微退出一步,仍然在绕着。
魏虎一见心中大怒,长啸一声,手中宝剑一圈,如流虹般地圈向柳瑜,柳瑜这才左手伸出,食指弹向魏虎手中宝剑剑身。
魏虎鼻中微哼,想道:“你这不是自找死路,你一弹一弓能有多大,竟想震开我手中之短剑。”
只听叮的一声,柳瑜的手指正弹中那宝剑剑身,魏虎只感到五指发麻,几乎要把持不住,剑虽并未震开,但剑身震动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柳瑜也大吃一惊,自他用“金刚指”以后,长剑碰到的必应指而折,但现在只是把别人宝剑震得嗡嗡作响,竟连一寸都没有向外移,连忙长剑连震,挤开来剑,但又不敢和对方剑尖接触,怕自己长剑会被折断。
魏虎见了鼻中哼了一声,反手一剑又逼了过来,想要先断柳瑜的宝剑再说。
柳瑜只有身形转过,魏虎跟踪而至,手中宝剑一震,剑化三支,分刺柳瑜“灵台”、“命门”、“志堂”三大穴道。
柳瑜一见轻啸一声,身子腾空,躲开三剑,魏虎见柳瑜身形腾空,心中大为高兴,一领长剑,身形盘起,飞绕柳瑜,长剑连连刺出,像海浪般袭向柳瑜。
柳瑜见了心中不由暗惊不已,手中长剑立即刺出一招“电光穿壁”,直点向魏虎手中宝剑剑身。
魏虎见柳瑜竟然向自己手中宝剑刺来,不由冷笑,手中宝剑推出,横砍柳瑜长剑。
柳瑜心中暗急,身形连忙一弓弹起,堪堪躲过,但魏虎又已追了上来,身形如影附随,紧追不舍,宝剑又刺向柳瑜“气海穴”。
柳瑜一按身形,落了下去,手中长剑先将魏虎手中宝剑点开,身形已经有如闪电般落向地面。
魏虎一翻身又追了上来,手中宝剑连连闪动,向柳瑜上半身刺到。
柳瑜身子尚未接触地面,时间已不由他再多想,连忙一提气,一招“银屋叠立”,剑分三层隔在身外。
只听叮叮叮三声,两人身形均已落地,柳瑜手中只握了一把剑柄,上面剑身已剩下不到两寸,不由呆立在那里,心中懊丧十分,竟忘了身前大敌。
魏虎见柳瑜这种样子也呆了一下,跟着嘿嘿冷笑了两声,手中宝剑举起,刺向柳瑜,而柳瑜似不知道一般,两眼看着手上剑柄,呆在那里。
此时一声娇叱,原来白玉飞在场外看见情形不对,连忙抽出白玉鞭,一抖手打向魏虎后心,身形也跟着扑了上去。
魏虎反手一掌,只听啪的一声,一声惨叫白玉飞整体被震出了两丈开外,躺在地上,而魏虎也手上擦了一条伤痕。
一声惨叫,柳瑜这才如从梦中醒来,一见眼前情景,立时就知道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不由高声长啸,将手中剑柄弹向魏虎,身形也跟着扑出,十指连连弹出,施出了“金刚指”的绝招“弹北斗”。
只听见一连串叮叮不绝,跟着一声清响,一道光华破空而起。
原来魏虎见柳瑜攻来,又是那等声势也不由吃惊,见他十指连连弹来就把剑身迎了上去。
谁知柳瑜这次手法不同,十几下都集中力道弹在一个地方,魏虎的剑再也无法握住,只有脱手飞出。
柳瑜将魏虎的剑弹出手去,魏虎一呆,柳瑜不再理会,就奔向白玉飞去。见白玉飞躺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血痕,当她已死,急忙蹲下身子,一探心口,尚有些微跳动,但知伤势一定很严重,不由心中一惨,落下泪来。
柳瑜心中此时生出无比的歉疚,那是他有生以来所从未有的,他从未对不起任何一个人,而如今白玉飞为救他而伤在魏虎之手。
而白玉飞在这一个月中和他相依为命,在沙漠中白玉飞处处照顾他,使他对她发生了一种似对母亲般的依恋。
魏虎呆了呆,见柳瑜并没再向自己进招,竟到白玉飞身旁去了,正背对着自己,正是偷袭的好机会,连忙一个纵身到柳瑜身后,双手伸出向柳瑜抓去。
柳瑜知是魏虎,但他知目前最重要的是赶快先替白玉飞治伤,柳瑜双手微微按地,双脚腾起,连环踢向魏虎。
魏虎想不到柳瑜竟如此迎敌,不由一让,柳瑜双手捧着白玉飞,双脚一按地面,身形向屋中射去,向屋子右边奔去,一转身进入,竟和左边的道路差不多,就急忙顺着路奔了下去,奇怪是魏虎竟然没有追来。
柳瑜抱着白玉飞向屋中跑去,一路上仍是台阶,转了几转到了一个小房间,柳瑜就停下来将白玉飞放下,调和一下呼吸,就伸出右手摸了摸白玉飞的额角,竟触手冰凉。
又替她把了把脉,只觉得白玉飞脉搏非常微弱,知这白玉飞被阴柔的掌力所伤,不由叹了口气,暗想道:“现在只有一粒少阳神丸就可以救白玉飞的性命了,就是有太阴神丸也可以。”想着不由更是内疚。
柳瑜想了一下,想只好试一试了,想着就闭目调神,过了半盏热茶的工夫,缓缓睁开双目,右手伸出如风似的点向白玉飞全身各大穴道,左手不住的将白玉飞转动着。
差不多半盏热茶的工夫,柳瑜已是面色惨白,满头大汗了,才停下手来,见白玉飞脉搏比较强了,心中不由微微放了些心。
接着又忧虑着,如果在最近这几天以内不能得到治伤药物的话,那么以后的事就不敢再想了,想着又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候,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柳瑜心中一惊,双手抱起白玉飞站起,转过身来,只见那石室门口站立一人,满头白发,正看着柳瑜。
柳瑜一见不是魏虎,心才放下,但不知对方态度如何,不敢妄动,仍站在那里想着,难道就是昨天和魏虎打斗的那人吗?
那人看了看柳瑜,沉声问道:“你是来凤凰城中找宝藏的吗?”
柳瑜呆了一下,反问道:“找什么宝藏?”
那人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不是来找宝藏的?”
柳瑜缓缓摇了摇头,他想自己就是要逃恐怕也没力气了,而且由对方昨夜和刚才的口气听来似比那叫魏虎的好多了,想着不由又坐了下来。
那人也走了进来,又沉声问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柳瑜答道:“在下柳瑜,是被邀至此,但对方已被一个叫魏虎的关了起来,而在下的朋友也受了伤,才到这休息一下!”
那人听了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那人想了一下,走过去看看白玉飞的脸色,又叹了口气道:“我看你倒是个诚实的孩子,但你的朋友大概很难有希望救治了,除了……”
说着停了下来,闭上双眼,过了一下缓缓地似自言自语地道:“我不能把城主的东西给外人啊!”
柳瑜看着他,觉得好像他有什么方法可以救白玉飞,但又有些不愿意拿出来,不由张口又止,他从来没有要求任何人做他所不愿意做的事。
但他又低头看了看白玉飞,心中不由内疚,低声向那人问道:“前辈是不是有方法救我这位朋友一命?”
那人一听,脸色突变,坚决道:“不行,我不能救她!”
柳瑜听了心中好不难受,低头望着白玉飞的脸,不由落下泪来,那人看了看柳瑜又问道:“她是你什么人,是你妻子吗?”
柳瑜一愣,看了看那人缓缓摇了摇头,那人又问道:“那她是你什么人呢?”柳瑜叹了口气道:“她是我朋友,刚才她受伤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那人听了低下头去,闭上双目,突然抬头睁眼向柳瑜问道:“你愿意救她吗?”柳瑜听了睁大双眼问道:“有什么方法吗?”
那人说道:“有一件事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不但能治好你这朋友的伤,而且你可以得到一柄宝剑和这城中所有的宝藏,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柳瑜忙道:“只要做得到我一定去做,别的我倒不要,只要我朋友的伤能治好就很感激前辈了。”
那人摆了摆手道:“只要你愿意就好了,至于宝剑和宝藏你做好了就是你应得之物,也不用推辞了。”
柳瑜跟着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呢?”
那人抬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要自百余年前说起了,你既然到了凤凰城自然对这儿有些耳闻了。”
柳瑜听了点了点头。
那人接着又道:“大概你也会奇怪我和中原人无异,其实我们也是自中原迁来,不过鉴于世道日衰,因此偶然进入这里之后就不再想和外界来往,而且制定自己的法律,凡是凤凰城中人都不准出去,外面有人进来也必须杀掉,这样传下来凤凰城就自然和外界隔绝了,而且在沙漠之中,出入都不方便,外人也根本进不来,这样也就相安无事,但百余年前这里的一个人逃了出去,结果使武林中人对这里注意起来了,常有人进来骚扰,城主无法,干脆就把进入凤凰城路上的水源破坏。但在百年前突然全城的人都得了怪病,相继死去,我和魏虎在地底守卫宝库因此幸免于难。
出来时城中人大半已死,城主因为是城中武功最高的人所以还没有死,遗命给我,说谁能发现这次怪病的秘密的,可以继承这城中一切,而他还说明他们的病因大半是由于饮用城中井水,而我和魏虎在地底饮用的是地底泉水,所以能幸免于难。而且还说两百年前也有一次这种怪病,但那次并不严重,最后还把流星剑交给我,就去世了。”
柳瑜听着不由问道:“那么病因不是地上井水吗?那还用找什么?”
那人笑道:“如果真是这么简单也就罢了,就是还另有他因!”
柳瑜听了不由惊奇万分,暗念了一遍:“另有他因。”不由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那位老人。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那时我才二十岁,才只有你现在这么大,现在整整过了一百年了。”说着停了一下,接着又道:“我那时也想,既然问题在水中,一定是水中有什么毒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柳瑜听了也想道:“对啊!难道不是吗?”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那时我也血气方刚,见到城中人一批一批死去,心中好不惨然,就到井旁取一些水回来试了试,竟然丝毫无毒。”
柳瑜也不由奇怪低声道:“丝毫无毒!”
那老人点了点头道:“当时我也觉得城主这么武功高强的人,都因为饮水的关系而去世,但现在水中怎么竟然丝毫没毒呢?难道城主推断的话错了吗?我自小至大一直跟在城主身边,知道城主做事一向都很谨慎,他说的话决不会错的。”
说到这里柳瑜不由突然问道:“你们那儿的井水是会流动的吗?”那老人听了惊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柳瑜道:“你们城主如果讲的话没错的话,那么水一定是流动的,不然怎么你去看的时候又全部没毒了呢?”
那老人叹道:“还是你考虑得多了,我开始并没想到这一点,只认为可能毒物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而且井水流动得很慢,是在几百尺以下流动,有毒的水慢慢地降了下去,上面的水就没毒了,你如果光是注意水是看不出来的!当时魏虎不过三十几岁,我们两人想一定要把这其中秘密探出。因此他就用绳子把我垂下了水底。水底是一片黑暗,幸得借着流星剑的光芒才看到一些,水中什么也没有,而且井也好似没有底的。只好上来,再向外面找。一晃十年,一点线索都没有,魏虎已不耐烦了,要我打开宝库,他想拿了城主之秘笈和地图到中原去,而我当然不肯,因此我们就僵持在这里。说起来我武功还差他一筹,但我手上有流星剑,他反而不是我的对手,我屡次劝告他,说他要出去我不拦阻,但要把城主的秘笈也带走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一直不肯死,我一气之下,干脆一样都不答应,这样就过了九十年,到了现在。”
柳瑜听了不由问道:“魏虎不是也有一柄宝剑吗?”
那老人微微笑了笑道:“他的那柄剑虽然也不错,但哪里赶得上流星剑。”说着自身上摸出了一柄剑。
柳瑜一看那柄剑头尾也不过三尺,剑匣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全部黑色,非金非铁,那老人一按巴簧,轻轻抽出剑来,柳瑜一见不由低声叫道:“好剑!”
那老人一怔道:“究竟你还是个识货的人,你且说说这柄剑怎样好法?”
柳瑜道:“这柄剑外表上虽然没魏虎那一柄好,但它光华内蕴,不像魏虎那柄那样锋芒太露,魏虎那柄虽也很利但只能算得上利器,哪里赶得上这柄,这才是真真的神物,真真的神物也像有德之人,对他本身的才华是隐而不露的,这柄剑也正是如此。”
那老人听了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番见解,我能在垂死之前见到你这种人也就不负我一生了。”
说着就将手中剑入匣,双手送至柳瑜道:“此剑既然像有德之人,那也只有你柳小侠够资格来佩带它,我想将凤凰城托付给你这是最适合的了。城主即使在九泉之下我相信他也必定不会见怪的。”
柳瑜忙道:“前辈怎么可以,此剑是城主交给你的,理应由你佩带,小子何德,敢配此剑;而且对百年前的疑点尚未获得解答,怎么能接受呢?”
那老人肃然道:“城主本是我叔父,他这一番意思也不过想找一位有智之士来继承,而且这事也不是一时做得成,而你朋友又命在旦夕,不能再等,只要你这个心意,迟一点去做也没关系,而且以你的智能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柳瑜本想推辞,但低头看见白玉飞惨白的脸,低叹了一声,道:“前辈既然这样说,我柳瑜就受下来了,百年前的疑案我也尽力去解开,只是希望前辈答应我一个要求,就是能让我先替我朋友治病。”
那老人微笑着送过了流星剑,说道:“向来得流星剑的人就是凤凰城城主,当然可以动用故城主遗物,替你朋友治病。”
柳瑜接过流星剑,拔出仔细地看了看,见剑身上面光华隐隐,果然为神物,看完轻轻归剑入匣,暗叹道:“自己在半个时辰前有这一柄,白玉飞也就不会如此了。”
用手一摸把柄,不由咦了一声,一看把柄形状非常古怪,但还是非常合手,只是不知做成这样子干什么?
那老人看出柳瑜在奇怪,微笑道:“我刚才还忘记说了一点,这剑柄就是凤凰城中城主藏宝物铁门的钥匙,里面就连城主都没有进去过,因为里面的东西都非常珍贵,就是城主不是必要也不能去打开,但里面大概是秘笈和治伤药丸,秘笈上武功差不多都由上一代城主教过了,所以他也没有去过,对里面也不太清楚,而我代管流星剑时,只是把城主遗物放了进去,那时急于去探百年病之因也没有注意,以后也不再想进去,就也没有去。”
说着看了看门口道:“现在已经正午了,正好进去,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就带着柳瑜向外走去。
柳瑜抱起白玉飞跟在后面,此时魏虎转出,用阴森森的眼光看了一看三人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一声,但此时柳瑜已转了出去再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柳瑜跟着那老人向外走去,转了一个弯,到了一条甬道,下面都是石阶,那老人在前,柳瑜抱着白玉飞在后,三人默默地向下走着。
弯了几弯,愈走愈往下,已经走到了尽头,只见地上已有一股泉水流出,铁门就在这泉水之后,那老人向柳瑜要过了“流星剑”,就交剑柄插入,略一旋转,铁门就霍然而开。
柳瑜向里一看,见屋内面墙上都嵌上了明珠,里面倒非常明亮,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后面还有一排铁箱。
那老人就领头进了去,柳瑜抱着白玉飞也跟着进去。走进了室内,四面墙都是用檀香木筑成,鼻中嗅出一股檀木香气。
柳瑜向四下看了一下,见左边有一石床,床上还有兽皮垫着,就走了过去,将白玉飞放下,又走向那一排铁箱,见铁箱上都有巨大铁锁,里面不知是什么。不由向那老人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前辈知道吗?”
那老人走过去摸了摸铁箱,迷惑地摇了摇头,又低下头来看了看锁,见铁锁虽已生锈,但仍然十分结实,数了数,正好是十二个铁箱,不由低下头想了想,抬头向柳瑜道:“这大概放的就是药,我们打开来看看吧!”
柳瑜听了就走了过去,右手伸出食指微弹,只听叮的一声,铁锁就已断开,用手掀开箱子,柳瑜里面看了一下,不由满面懊丧,原来箱中竟是一箱的珍宝,珍珠、宝石,应有尽有,但是里面连一瓶药都没有。
这些珍宝如果拿到世面,顿时就可富可敌国,但是这些对柳瑜来说,毫无价值,因为他并不需要这些。
柳瑜失望地直起腰来,那老人微笑道:“不要太失望了,还有十一口箱子呢?”
柳瑜走到第二口箱子,又伸出右手,一弹将铁锁张开,一伸手掀起盖子,鼻中闻到一股清香,心中一喜,看去上面还有一层红绫盖着,掀开红绫,赫然下面放着一个玉瓶,不由心中大喜,心想这大概是了。
想着伸手拿了起来,一拿起来就异香满室。心中又奇道怎么瓶塞未开就已异香满室。记得白玉飞给他太阴神丸时瓶塞打开方闻到香味,难道这不是吗?想着一伸手拔开瓶塞,香味更浓。柳瑜拿到那老人身前问道:“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老人看了一下,又闻了闻笑道:“这是天竺的檀香,这东西不但在中土,就是在天竺也是非常名贵的香料,不过这并不能当药用。”
柳瑜一听不由大为失望,将瓶塞盖好,见铁箱中还有个玉瓶,一伸手,一起拿了起来,拔开盖子,一看竟全是天竺的檀香,一伸手就放回了铁箱。
柳瑜又走到第三口铁箱,弹开了大锁,又伸手掀开盖子,见一块红绫铺着,上面放着三个白玉瓶,每个约有五寸来高。柳瑜伸手拿了起来,拔开第一个瓶子一闻,心中大喜,手也颤抖,原来,那正是“太阴神丸”。
连忙盖了起来,见第二瓶第三瓶,看了一下知也是治伤的药,但不知是什么。不由向那老人问道:“这是太阴神丸,不知这两瓶是什么?”
那老人接过来看了一看喜道:“这正是武林三宝嘛!”
柳瑜听了也不由大喜,武林三宝之中他只听过太阴神丸和少阳神丸,但不知另一宝是什么呢。不由又问道:“除了太阴神丸和少阳神丸不知另一宝是什么?”
那老人说道:“你还不知道吗?另一宝就是日月神丹。太阴神丸和少阳神丸性都有偏;而日月神丹介乎阴阳之中。我也只听过他的名字,也没有正式见过,却想不到在凤凰城里面就有,这一下贵友的病是毫无问题了。”
柳瑜拿回一看,太阴神丸和少阳神丸都各有六粒,而日月神丹却仅有三粒,知此药比起另两种是要难得,而在江湖中,实在连这三种之中任选一种,就见过的人也不多,想不到在凤凰城中竟然这三宝齐出。
柳瑜拿起了日月神丹,倒出一粒,走到白玉飞身旁,放入她口中。日月神丹刚一接触她舌头,就化去。
过了一会,白玉飞睁开双眼,见自己睡在石榻之上,柳瑜坐在身旁,不由坐了起来,道:“瑜弟弟,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柳瑜刚要回答,白玉飞一眼望见柳瑜身后的那老人,神色大变,突然叫道:“瑜弟,小心背后!”
柳瑜回头看了一下,知道白玉飞误会了,就微笑向白玉飞道:“玉姐,说起来你应该谢谢这位前辈才对,他是以前这凤凰城城主的侄子,今天是用他的日月神丹救了你。”
白玉飞站了起来,向那老人拜道:“谢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老人忙道:“女侠不必多礼,这说起来还是柳小侠救了你,与我无关,他现在是凤凰城城主。”
白玉飞听了费解地望着柳瑜,柳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低下了头,白玉飞看了看柳瑜追问道:“瑜弟,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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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30 21:54: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孤城奇遇
那老人向白玉飞道:“他为了救你还许了愿呢?”白玉飞一听心头一震,她不知柳瑜向身前这老人许了些什么愿,连忙向柳瑜道:“你到底许了些什么愿?”
柳瑜微笑道:“玉姐没有什么,不过我只是许愿一定要追察百年前凤凰城中怪病的原因罢了,也没多大了不起的事,你不要替我担心。”
白玉飞这才放下心来,又向柳瑜问道:“那你怎么会变成凤凰城城主的呢?”柳瑜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再说魏虎知道三人向凤凰城藏宝的地方走去,心中不由对柳瑜嫉妒十分,他想不到那老人会把流星剑送给柳瑜,更想不到那老人会叫柳瑜继承凤凰城城主。
他心中不由暗定主意,不管明来暗去,一定要把柳瑜等人置之死地才行,但是想到他自己以后怎么办呢?心中不由拿不定主意。
他突然想到我不是一直计划到中原去吗?怎么这么傻就没有想起来,但怎么去呢?连图都没有,大戈壁走不出去,别的就不用谈了。
突然,想到为什么不利用那柳瑜的对头呢?我可以要他们带路啊!他们既然能到凤凰城来,自然也可以出去,想着就走向自己走到杨浩等人前,解开四人穴道,向四人道:“你们四人是从中原来的吗?”四人虽然有些奇怪他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但是被求生的欲望推动着,不由点了点头。
魏虎阴冷冷地笑了一笑道:“我现在要往中原去,要一个向导,谁做我的向导就可以免死,你们四人谁愿意去?”
这主意一出四人都争着要去,魏虎又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不行,只能有一个人去,你们自己决定好了,决定好以后告诉我!”说着就走出了石屋。
四人之中除了杨浩还有他哥哥杨德、张成和王忠,这四人就开始争起来。杨浩、杨德主张比武决定,张成和王忠虽然在别的时候别的事上一直让着杨浩、杨德兄弟,但这种事怎么能让,两人就坚决不同意。
四人正在争执时,魏虎已经进来了,向四人问道:“你们决定好没有?”
杨浩连忙道:“我们由比武来决定。”张成连忙表示反对。但魏虎道:“还是比武比较有意思。”
张成心中大惧,但看了看身旁的骷骨,心中不住地打转,想了想如果他肯松缚,也许还有逃生的机会,也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魏虎就替他们解开了绳索,说道:“你们开始比罢。”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扑的跳了起来。
杨氏兄弟两人自知也无把握胜过对方,胜负尚为未知之数,而张成及王忠心中只是在盘算着逃走的主意,心中根本就不存得胜的希望。
张成和王忠站在一起;魏虎道:“你们快些打,我们也许马上就要走了。”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张成向王忠一打眼色,两人分开就向屋中钻去,两人身形刚一动,魏虎就已查究,鼻中哼了一声,身形转起,一手一个就将两人活捉了回来,向杨浩、杨德兄弟道:“你们两人来打他们两人,不许用指穴和重手法,谁先打死,谁就算胜了。
杨德、杨浩赶紧一人捉了一个,杨德捉住了张成,杨浩捉住了王忠,两人就拳脚齐加向张成、王忠二人身上打去,张成、王忠两人在地上哀叫着。
但杨浩、杨德只想活命要紧,对两人平常对自己的拍马行为完全放在脑后,究竟还是自己生命要紧,一顿打下来,张成和王忠都已奄奄一息了。
魏虎在身旁狂笑道:“这就是你们对朋友的道义了。”
杨浩听了连忙笑道:“老前辈,这是你叫小子我打的,小子我怎么敢不打呢?”杨德在旁一听也急道:“老前辈只要有话交待下来,小子我就是死也要听从老前辈的话。”
魏虎一听道:“你们真的像你们自己讲的那样对我尊敬吗?”两人听了连忙应声道:“当然,当然!”
魏虎一听道:“那我叫你们两人马上就去死!”
两人一听一齐愣住,杨浩忙笑道:“老前辈拿我们小子开完笑了,老前辈决不会叫小子们去死的。”
杨德也跟着道:“老前辈如果是真的叫小子死,小子我一定听从老前辈的命令,但小子我觉得自己还有些地方可以替老前辈尽一些力,譬如老前辈想要离开这儿到中原去,小子我看老前辈一到中原一定是群雄领袖。”
魏虎一听二人的话,虽然认为二人太贪生怕死,但听起来倒还中听的,好像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不由就将颜色放缓和道:“我老人家确实有到中原去的意思……”
说到这里两人齐声道:“以老前辈这一身武功,如到中原去,不是小子捧你老人家,绝对是第一把交椅,那时小子们也可以沾沾光。”
魏虎一听心中大乐,但突然想起了柳瑜等人,不由心中忧虑,
不由向杨浩、杨德道:“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你们两个人来想个办法,做完之后我老人家一定带你们两人到中原去,我收你们两人做个记名弟子。”
杨浩、杨德一听心中大喜,两人立时拜倒地上,高叫师父,跪在地上就问道:“师父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徒弟能做到,无论怎样困难,徒弟一定替你设法。”
魏虎一听心中大为高兴,就向二人问道:“是不是你们二人曾经邀了一个叫柳瑜的来凤凰城?”
杨浩一怔,他只记得白玉飞身旁有一少年,但是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连忙点头道:“是的。”
魏虎哼了一声,就把这几天的经过说了出来,两人一听,杨浩首先道:“既然这样,我们把他们来路堵死,他们就一生也不要出来了。”
魏虎一想对,他几乎忘了上面离藏珍处不远还有一扇石门,从外面闩上,再用石块抵住,他们就是插翅也飞不出来,不由大呼:“妙”。杨浩不禁得意非凡。
杨德在旁也不甘寂寞,说道:“这样还不够,我们还要防个万一,我说最好把他们骆驼也牵走,就是他们侥幸能逃出,但没有骆驼,也无法回到中原,只有被困于此,那不更妙?”魏虎一听也大赞有道理,杨德也不禁高兴非常。
说着三人就去准备,而柳瑜等人还不知道,此时,正在藏珍的地方回述着先前柳瑜经过的事。白玉飞见大家谈了半天,连那老人的姓名都不知道,不由问道:“前辈不知高姓大名是否能够见告?”
那老人叹了口气道:“我叫高文,但我的名字差不多也百年没有人叫了。”白玉飞突然又向柳瑜道:“其余还有九个箱子,我们也打开来看一看好吗?”
柳瑜看了看高文,高文点点头,将流星剑递了过去道:“你去打开罢,顺便我也可以一开眼界。”
柳瑜接过了流星宝剑,抽其剑匣,向箱子巨锁切去,剑身一到,巨锁就应声而折,九个箱子一齐打开,每箱所装的东西都不相同,但均为极罕见的宝物。
几乎天下稀有的物品都可自其中寻出,如参乳,雪藕等,三人都非常惊讶以前凤凰城城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集得如此珍贵罕见的物品。
白玉飞又走到四处壁上看去,见壁上的檀木均刻有细致的花纹,不由奇怪,向高文道:“这壁上刻这么多花纹作什么?”
高文笑道:“这些不过是装饰品罢了,没什么特殊的意思。”
白玉飞不由奇道:“作装饰品最主要的是美观,而这些花纹却大多数是直的,根本谈不上美观,而且壁上嵌有明珠,大小排列已经是很美观了,再加上一根根直的花纹不是有些‘画蛇添足’了吗?”
柳瑜听白玉飞这么一提觉得不由也对壁上注意起来,心想难道这些条纹不是装饰用的吗?不是装饰那么有它的用途了,想着不由说道:“难道它有什么特殊功用吗?”说着就走近壁去,但仍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白玉飞走到一粒最大的明珠下说道:“这些明珠不知从哪来的?”说着就用手一摸,谁知那珠子竟掉了下来,珠子在地面上滚着。
柳瑜也低下身子帮她捡珠子,一低头不由咦了一声,原来他发现地面上也有花纹,再一对照,竟和壁上花纹一般,这连高文都猜不到里面有什么奥妙,三人不由都被这事吸引了。
柳瑜看了半天,觉得愈看愈不对,乍看上去,地上和壁上花纹完全相同,细一对照,竟然觉得差得很多。
而地下和壁上的线条重复起来,好像都是指白玉飞先前所睡的那个石榻,不由心想难道石榻中有什么毛病吗?
想着就把自己的见解说给白玉飞和高文听,大家再研究,愈看愈像,不由又统统向石榻注意,摸了摸,但又觉得毫无特异之处。
白玉飞看了看那些花纹,觉得花纹中似乎本身就很特殊,但这也只是一个像电光般闪过脑中的一个念头,她接着又被那石榻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白玉飞走近石榻,用手顺着那花纹划了下来,那些虚线均指在石榻中间的一条线上,白玉飞用手摸了摸那地方,觉得好像和旁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的,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如抬他一下看怎样。
想着两手托着石榻边缘,用力一托,竟将石榻整个动了一下,心中不由又奇道:“难道这石榻中并没有毛病吗?”
这时柳瑜不由咦了一声,向白玉飞道:“玉姐,那石榻中间怎么出来一条缝?”白玉飞低头一看心中大喜,说道:“大概毛病就在这里了,你来帮一帮忙。”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冷冷的笑声,三人不由大惊,一齐转身向外看去,见外面并无旁人,白玉飞不由叫了声谁!
外面又是一阵狂笑道:“是我!你们三人既敢入凤凰城城主藏珍之处,你们这一生也就别想再出去了。”
三人一听竟是魏虎,高文厉声叫道:“魏虎,你在搞什么鬼!”
魏虎听了哈哈大笑道:“你是城主的侄子,这城中之事你自然比我还清楚,现在你在里面,我在外面,我要不让你们出来,你们就得终生在这里面。”
高文一听低叫一声:“糟了!”身形向外奔去,柳瑜和白玉飞也跟了过去,一转上去,两人也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去路已断,前面竟有一大石门挡着,只剩下了一条缝,魏虎就站在石缝的后面,得意地笑着。
高文气极败坏的叫道:“魏虎!你是想干什么?”
魏虎冷笑道:“放你出来可以,你必须先将另外那两人杀掉,不然只有请你住在里面了。”说着又哈哈大笑。
高文听了气道:“你想要弑主?”
魏虎狂笑道:“弑主,凤凰城城主早在百年前就去世了,现在哪来什么主?”
高文哼了一声道:“凤凰城向来以佩流星剑的为主,今流星剑在此,怎么没有主。”
魏虎哼了一声道:“流星剑是物,人人可以为主,城主的流星剑传得非人,我还要要回流星剑,怎么还说要我听佩剑人的命令,这真是岂有此理了。”
高文听了仰天大笑道:“我算认得你了,你的条件我决不接受,而且这地方另有出路,我也不一定走这儿出去。”
说着就回头,叫柳瑜等往回走。
刚一转身,身后魏虎又叫了一声:“慢着!”高文转过了身子,魏虎道:“你也不用骗我,我也是凤凰城中人,还另有出路那还不是鬼话。不杀死他们也可以,但是我另有条件,不知你肯不肯接受?”
高文道:“你说说看!”魏虎道:“把流星剑给我,还有这凤凰城中一切都是我的,你们立刻离开凤凰城。”
高文冷笑道:“不行!”
魏虎又道:“好!我再退一步,你只要把城主的秘笈和地图,加上流星剑给我,我马上就离开凤凰城。”
高文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以为你一定能困得住我们吗?我们有流星剑在手,这石门不过五尺厚,你以为我出不去吗?”
魏虎狂笑道:“我劝你还是息了这念头罢,石门之后全堵的是大石,石门一裂就全部压下,对你们没有好处!怎么样?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高文狂笑道:“好!魏虎你真有一手,不要说这几样东西我都没有,就是都有也不给你这种人。”说着就转身向内和柳瑜等一起下去。
魏虎在身后大叫道:“你们既然不愿意,老爷也不奉陪了,老爷要到中原去了。”
高文脸色微变,但并没有作声,白玉飞问道:“前辈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有没有另外的出路?”
高文闭了一下眼睛道:“我小时候是听说这里另有出路,但恐怕希望也很小,但我决不能让魏虎这人再得利器,不然天下就恐怕无人能治他了。”
柳瑜心中也在忧虑着,他想他自己本身被困不能出去,魏虎万一真到了中原,不知江湖上会起多大的风波。
他知道江湖上的武林,现在想要在知名高手当中选出一个来对付魏虎,那绝对不行,而且他还有一柄宝剑。想着不禁向高文问道:“魏虎去过中原吗?”高文摇了摇头。
柳瑜又问道:“他刚才要地图,你并没有给他,那他怎么敢出大戈壁呢?”高文也不禁呆住了,想道:“奇怪!他自己并不认得路,怎么可能出大戈壁呢?”
白玉飞在旁道:“他不可以叫别人带路吗?也许就是叫杨浩他们带路!”柳瑜一想对!杨浩那儿可能还有一张图,那也说不定,想着不由点了点头。
高文等人沉默了一下道:“我们找一找,可能在屋中还可找出出路那也不一定!”白玉飞忙道:“对了!说不定在石榻那儿就可以有出路!”
柳瑜不禁摇头想道:“石榻刚才你拾的时候整个都动了,希望恐怕很小,但不妨试一试也好!”
三人走到石榻旁边,柳瑜按着下面,高文和白玉飞用力一拔,吱的一声竟开了一条一寸宽的石沟,三人一见大喜,心中希望完全放在石榻之中,希望在这里找到出路。
三人又是一抬,石榻上面一半整个抬了起来,向内一看,心中不由赫然一惊,里面原来一副枯骨,双手捧了一本书。三人想不到这石榻原来是一副石棺。
高文拿起了那本书,见书上并无书名,往里一翻,书面竟然应手而裂,原来在年代太久,又经过尸体腐烂,一本用羊皮装订的书也已变脆。
但见里面赫然是一副图,三人不由大喜,将书平放在石棺的盖子上,看了看又不由大失所望,原来竟不知书中是什么地方的图,画得有山有水。
三人不由呆在那里,看到旁边有一行小字,写道:“凤凰国故图”,白玉飞和柳瑜不由迷惘地看着高文。
高文沉吟了一下道:“我也只知道我们这儿的人是从中原迁来的,这大概是在中原时的故图了。”
这时,外面魏虎的声音又出现了,只听魏虎在叫他们出去,高文不由哼了一声,走了出去,他想是不是魏虎改变了主意,还是怎么样呢?
到了石门那儿,魏虎见到他们来了就说道:“你们反正也出不去,为什么不肯答应呢?现在我只要你们能把秘笈交给我,我就把你们放出来。”
白玉飞一见杨浩也立在魏虎身后,心知定是他搞鬼,不由骂道:“好!杨浩,你还称作蜀中双剑呢,居然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来。”
杨浩在魏虎身后也脸上不由一阵青一阵白,不由也反口道:“瀚海一凤,你也不必嘴上骂着高兴,老实说,在这里,你们命在旦夕,我劝你们把秘笈交出来。”
白玉飞哼了一声道:“交出来你们真的会放我们出去吗?我想你自己也知道。”说着又哼了一声。
杨浩脸上不由又变色,向魏虎道:“师父,既然他们不肯交出秘笈来,那我们就动手罢,柳瑜等不知他们有什么阴谋。”哼了一声就往后退去。
魏虎叫了声慢着,三人不由回过头来,魏虎拔出了宝剑向三人晃了一晃道:“这石门已被划开大半,我只要再划两剑,这石门就会塌下,石门后面都是大石,大石滚下你们躲都躲不了,我再问你们一次,肯不肯将秘笈交出?”
三人一听心中不由大惊,柳瑜抬起头来,看着魏虎,缓缓问道:“以你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为什么一定要秘笈呢?”
说到这儿又停了一下问道:“是你要呢!还是他要?”说着指着杨浩。
杨浩听了忙道:“姓柳的,你少说废话,你交出秘笈来我杨浩还可替你留个全尸,否则结果怎样我想你大概也可以猜出,不用我多说了。”
这时白玉飞已知柳瑜的意思,和高文缓缓地向后退去,已经退到了转角口。
柳瑜微微笑了笑道:“说实话,我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正面发现一本秘笈。”
魏虎叫了一声:“鬼话!”此时白玉飞和高文一齐转了过去,杨浩见了大叫:“师父快些动手。”
魏虎一见,连忙用剑向石门划去,咔嚓一声,石门塌下,石门后面的石块也跟着滚下,杨浩和魏虎身形暴退。
柳瑜连忙后退,一过转角,见白玉飞和高文两人正在忙着关铁门,连忙纵身过去帮助他们关门。
上门石头已经打下,柳瑜轻啸一声,双手向巨石击去,铁门已经快要关好了,白玉飞叫了一声:“瑜弟快进来。”柳瑜反身进入,铁门正要关好,一块巨石冲入,正砸在那本羊皮书之上,整本书立刻粉碎。
铁门已经关上,巨石撞击在铁门上发出隆隆的巨声,三人心情下沉着,又一个希望被巨石撞碎,室外巨石已止,但室内仍然一片寂静。
三人呆立半响,柳瑜眨了眨眼,坐在地上,他正在尽力地想怎样才可以离开这间石室。白玉飞望着冲入的巨石,和碎裂的地图,她原先希望能在这图中找出一条出路,想不到这图竟被巨石击成碎片。
柳瑜眼光抬起望着壁上,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木壁边,看着一块檀木被刚才石块撞击铁门时竟撞出来了一些,他不由奇道,这块檀木怎么会被震出。
柳瑜抬起手来,就去拔那块檀木,居然一拔就将其拔出,拔出一看不由呀了一声。
高文和白玉飞先在柳瑜向屋壁走去时就已经开始注意了,一见柳瑜将壁上一整块檀木拔出,也赶过来看。
柳瑜等三人一看那块檀木竟是一个木盒子,先前因嵌在壁上又被花纹掩护着,因此没有看出来,谁知刚才一阵震动竟被震出少许,以致被柳瑜发现,柳瑜见盒子四面都有一条细缝,不由用手一拉,但那盒子竟然没被拔开,正想找一找有什么机关。
此时白玉飞伸手接了过去向柳瑜道:“瑜弟,我来看看!”白玉飞接了过去看见四角上有四个圆点,但又看不出所以然来,不由咦了一声。
高文在旁道:“白姑娘!这盒子让老朽来开吧。”
白玉飞将盒子递了过去,高文自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木棍,向小圆点一抵,自另一端就伸出一个头来。
柳瑜和白玉飞才知道刚才那两个小圆点竟是两条木棒,但由于设计精巧,使他们一时不容易看出罢了。
高文伸手拔出那两根木棒,一手掀开那盒子,一看竟是魏虎想要的“凤凰秘笈”呆了一下,就递过去送给柳瑜。
柳瑜接过去一看,想了一下,又盖上了盖子,白玉飞在旁不由问道:“瑜弟,里面是什么?”柳瑜答道:“是凤凰秘笈”。
白玉飞不由奇道:“既然是凤凰秘笈为什么又盖上呢?”她心中想武功愈高的人,对武学秘笈愈是看重,柳瑜是无相神僧的弟子,而凤凰城的武功是百年来江湖上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魏虎的武功在凤凰城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尚胜柳瑜一筹,其“凤凰秘笈”又是连魏虎也渴望百年而不能得到的,想不到柳瑜连翻就不翻把盖子盖上。
柳瑜微笑答道:“这本秘笈是凤凰城中最珍贵的东西,我虽然承受了流星宝剑,但百年前凤凰城怪病的原因尚未察出,对这本秘笈怎么能轻易翻动?”高文在旁也不禁赞叹,认为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白玉飞听了忙道:“我们不一定要看它里面的武功,只是要看看里面有没有记载这石室是不是另有出路。”
高文在旁也不由心中一动,连忙说道:“对了!柳小侠!这秘笈中真的可能记载这石室的另一条出路,因为我们凤凰城中每间房间都最少有两条出路,但就是这间石室只有一条出路。柳小侠不妨看一下。”
柳瑜沉吟了一下,心想自己又不想看里面记的武功,只是看一下秘笈中是否记有这石室另有出路。
柳瑜伸手掀开了盒子,取出了“凤凰秘笈”立即轻轻伸手翻开了一页,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但第一页边上写了“凤凰剑诀”四个字,上面只有两个剑式,剑式旁边写出招名,“龙飞凤舞”。
图上之人栩栩如生,真是如龙欲飞起,凤舞鸾翔之式,柳瑜心中不由一悚,闭上双眼,不想再看,但脑中那两个剑式始终在脑中萦回不去。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不应学习“凤凰秘笈”中的武功,但一见那招式不由自主的就想再看下去。
他觉得“凤凰剑法”就以这一招来说,就比“乾坤剑法”中任一招均潇洒,而其中威力也只有比“乾坤剑法”中任何一招都更加神妙,而不会低过“乾坤剑法”中任何一招。
但他不知道“凤凰剑法”中只有十二式,这两式正是其中精华。
白玉飞和高文一见柳瑜看了第一页就闭上双眼,心中均不由大奇,不由凑了近来。
柳瑜定了定神,睁开双眼,随手翻了过去,这次翻得快,只觉得一个个剑式自他眼下闪过,跟着掌式、坐功。
一翻翻到最后第二页,见是一页皮纸,上面写着一行行的篆体字。
柳瑜跟无相神僧十五年,无相神僧为近百年来武林中仅见奇人,不但武功高,才华亦为色世,柳瑜十五年受他薰陶,在文学上自然也有他的成就。
柳瑜就看了下去,只见上面写道:“余乃凤凰城第十一代城主。吾城本为战国时凤凰城,因受秦之逼迫迁居至此,建凤凰城,与外世隔绝,传至余为城主时,见此石室仅有一出口甚异之,石门若关,内中人即不得出,乃在泉水之上建一秘道,以为退路。
“十一代城主方平字。”
三人一见,不由凉下半截,想出路在泉水之上,但泉水在铁门之外,铁门外面又都压着巨石,连门都不敢开,怎么还能出去?
这凤凰城中第十一代城主也枉费了他一番心机了。
柳瑜见底下还有一页,翻过来一看,竟是一幅出于戈壁的水源图,心想连石室都出不了,怎么能出沙漠,不由低头苦思出室之法。
白玉飞刚才看了一下那本“凤凰秘笈”,心中实在想看,但究竟还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由想到高文所说的一番话。凤凰城城主遗言道,谁能发现百年前怪病的原因就可做此城之城主,也就是说“凤凰秘笈”就可以归他所有。
想到这里也不由沉思百年前那次怪病的原因。
高文在凤凰城中一呆就是百年,早已习惯了孤寂的生活,也只是无言地望着两人。
好一会,突然白玉飞抬头向高文问道:“前辈,在百年前你知道有一个叫霍玉的到这凤凰城来吗?”
这两人一直经过百年都没有出凤凰城,而霍玉是最可疑的人,因为只有他出了沙漠,但奇怪的是他也染上了怪病,而且也因此送了命,但除了他是谁呢?
高文听了一愕,答道:“是的,有这么一个人,但他并没有出凤凰城,他已经被处了死刑,被打死了。”
柳瑜听他们谈到这里,也不由抬头倾听,听高文如此说法,不由迷惑地看着白玉飞。
白玉飞听了也不由一愕,想道:“难道爸爸对我说的是假话吗?但是不会的啊!爸爸从来对我是不说假话的,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想到这里不由低声反问道:“是真的吗?”
高文听了不知白玉飞的反问是什么意思,只有茫然点了点头答道:“是我亲眼看见卫兵用鞭子将他抽死,连同他几个仆人的尸体一齐丢到城外去的。”
白玉飞低低地哟了一声,又问道:“凤凰城的井都在城外吗?”
高文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白玉飞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白玉飞为什么问起霍玉,难道霍玉和百年前那次怪病有什么关系吗?但霍玉这人已死后城中方有怪病,根本不可能是霍玉放的毒。
白玉飞又问道:“外边武林传说凤凰城中人,人人都有很高的武功是真的吗?”
高文微微一笑答道:“凤凰城中人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学武,必定要是贵族家庭且资质在中等以上之人才能学到武功,那是外面传说太过分了。老实说,我和魏虎两人,武功在百年前已能算中等了,但百年以来均无心再练,以致还并不怎么高,但是我们凤凰城城主的武功是我们所望尘莫及的。‘凤凰秘笈’大多由一代代城主传下,里面的武功只有城主能学,但也大多由上一代城主所授,所以城主是凤凰城中武功最高之人。”
白玉飞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些鞭打霍玉的卫兵,武功并不高是吗?”高文更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白玉飞这才说:“霍玉并没死!他是出了大戈壁之后因染上怪病才死的。”
高文全身一震,心中不由一阵冷气升上,低声道:“霍玉没死?他竟然还能走出大戈壁?而且是因为身染怪病而死的。”
白玉飞又道:“而且霍玉他还看到城中人大半死去他才离开的。”
高文不由反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
白玉飞答道:“这事是霍玉逃出沙漠以后亲口说的。所以我想这怪病或许与霍玉有关,也许井水中的毒就是他放的。他在中原也是很有名,如要闭气装死瞒过一些武功不太高的人,我想是很容易的。”
高文想了一下,也不由默然,他也知道这是很可能的,他当时也在,卫兵报告城主说那几人已鼻息全无,城主也没在意,就一挥手,要卫兵将那几人尸体抬出,想不到霍玉竟然是装死,且逃出了大戈壁。
但他奇怪霍玉究竟下的是什么毒,竟然使城人都死去,而且他自己竟也会因为这种毒,致怪病死亡。
自己百年来没想到这一点,完全是受了城主说的“两百年前有一次类似的疫病”的影响,以致自己被这话所惑,老在这话上绕圈子,认为这或许是一种巧合罢了。
白玉飞低头想着,她虽然已肯定认为霍玉是下毒的凶手,但心中也一直盘旋着与高文相同的疑问。
柳瑜对这些事知道得太少,根本无法对此事下一判断,但他也觉得白玉飞所说的是有些理由,但他心中主要想的并不是这个,他正在苦思出洞之法。
突然柳瑜又拿起“凤凰秘笈”来,看着凤凰城第十一代城主所留的话,“……见此室仅有一出口,甚异之……”
心中想到那方平已是第十一代城主,十一代传了下来也许有些遗漏,那方平见此石室只有一出口就非常奇怪,难道他也认为此石室应另有出路?
但想他并未找到出口而已。那么说这石室应该还有出路才对了,不然方平怎么会讲这种话?但出路应该在哪里呢?
柳瑜想着就站了起来,走近墙壁,用手叩着,但总没发现墙壁到底有什么地方是空的,心中不由不奇。想道:“难道真的再没出路了吗?”
不由抬着头看着壁上发愣。
白玉飞走了过去,问柳瑜要过流星宝剑,拔剑出鞘,向石头地上微微用力切去,那石块竟应手而裂。
白玉飞大喜,心想:“这石室既然没有他道出去,何不用流星宝剑挖他一条路出来!”想着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高文皱了皱眉:“白姑娘,这办法我想是行不通的,这石室离地面差不多有十丈,要挖不知道要挖多久,而且最主要的这些泥土要堆在哪里才行呢?”
白玉飞听了不由呆了一呆,心想对呀!这石室总共也只有这么大,要堆泥土那是万万不够,不由心下一冷。
突然柳瑜道:“玉姐!你把宝剑拿给我,让我来试试。”
白玉飞道:“你没听高前辈说吗?这事办不通。”柳瑜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照秘笈上的口气,这石室中似应另有出口才对,但刚才我试了一下,墙壁上声音完全相同,听不出有洞声,我想如果有也许在檀木后面。”
白玉飞一听,心中一喜想道:“先前大家怎么都没想到,这可能性实在很大。”想着就举步上前,用剑在檀木上划了一个圆圈,用力一拔,壁上就现出了一个圆洞。
白玉飞一手抓住那檀木之边,发声用力,全室震动,但檀木嵌在壁上很紧,竟然不能拔下,但壁上珠子一粒粒震落地上,满地珠光滚动。
柳瑜见了走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摸了摸那檀木,他想这檀木怎能嵌得如此紧,以至白玉飞都拉它不下。他微抬右手,五指连连弹出,在壁上弹成一条线,双手一翻,连续向上拍出三掌,直震得那檀木壁直震动。
但怪的是那檀木壁虽中间已断,但仍然不离开墙壁。
柳瑜微微喘息,猛然长吸一口气,身形跃起,两脚踏上墙上空壁缺口,发声用手,轰然一声,烟雾布满全室,碎石落下,檀木壁也已碎裂落下。
高文见了,对柳瑜之功力也不禁暗自赞叹。
不一会,灰尘落尽,三人抬眼望去,不由惊喜万分,见壁后竟是一个大洞,洞口站立的竟有十余具骷骨,似被困在洞中而死。
柳瑜呆了一下,走了过去,向那些骷骨看了一下,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他已由地上的工具看出这十几人全是工人,而檀木壁并非真的是墙壁,而是后洞之门,但坚硬非常,就是普通刀剑也砍不动,木门一关,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
但不知怎的,旁边的壁上也被后来的城主嵌上檀木,所以将中间木门夹住,以至于柳瑜等人连番用力才能打破。
白玉飞见柳瑜呆在那里,就走了过去摇着柳瑜的手说道:“瑜弟你怎么啦,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啦!”
高文也走了过来,看着那些骷骨叹了一口气,一伸手将那些骷骨推开,向柳瑜说道:“柳小侠,我们走吧!”
三人沿着秘道走去,转眼已至尽头,前面是一条绝路,一个大石门挡在前面,三人已见了那些骷骨,心中早知前面还有一关。
柳瑜走了过去,用手敲了敲,声音重浊,知这石门至少有三四尺厚,要想出去要大费一番功夫。
正在沉吟,高文已自白玉飞手中接过了流星宝剑,向石门走了高文眼睛微闭,手中剑缓缓向石门刺入,“嗤”的一声,剑竟没柄,高文哼了一声,用力一划,在门上划了一个圆形,拔出剑来,一反手,拍向石门。
“啪”的一声,那石门竟然还完好如故,不由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这剑有二尺余长,这样一算,这石门至少有五尺厚,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坐在地下。
柳瑜也微一沉吟,自高文手中接过宝剑,心中已有主意,身形后退了两步,手中剑一震,发出嗡嗡的声音,看准石门,两脚微蹬地面,身形冲起,剑如长虹般向高文所划的圆圈中心刺去,右手跟着连连转动,石屑纷纷落下,转眼之间石门上已凹入二尺有余。
高文见了大喜,不由站了起来,白玉飞也走了进来。
柳瑜右臂一挥,流星剑出手,刺入石门凹处,他微换了一口气,握住剑柄用力一划,左手跟着拍出,“砰”的一声石门就露出一个缺口,外面阳光射入,三人微感眼前一亮,三人不由穿出洞口,见已出了那座大房子,竟在城墙旁边。
高文看了一下四面说道:“我们现在赶快回去看看吧,不知道魏虎他们在干什么?”说着就在前带路,奔回那间大屋。
三人到了那间大屋,见屋中连一个人都没有,原先魏虎、杨浩等人的室中只剩下了两具尸体。
白玉飞看了一下,突然呀的一声,跑出屋门,向自己先前放骆驼的地方奔去,奔到那里不由呆住,见骆驼全被牵走,不由颓然坐在地上。
柳瑜跟在后面,见白玉飞如此,连忙问道:“玉姐,你怎么了?”
白玉飞低声答道:“我们出不了沙漠了,骆驼和它身上的东西已被魏虎他们带走了。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玉姐,你不要太担心了,事已如此,我想总不会毫无办法可想,而且我们还有……”说着不由想起了“凤凰秘笈”,自己无意中把它带了出来,连忙取出来,递给了白玉飞。
白玉飞接了过去,翻到最后一页,看了又看,抬起头来望着天空,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知这水源现在是否还存在,如果在,就不要骆驼也可出去,但如果其中有一个不对了的话,那就非要骆驼不可了,不然无法载运足够的饮水,来穿过这沙漠。”
柳瑜低下头来没说话,一眼看见自己的断剑和白玉飞的白玉鞭都还在地上,连忙走了过去拾起来,将鞭递给了白玉飞。
看着自己已断成四截的长剑,想起师父在临别时还特别交待自己要爱护这柄剑,而它现在已变成四截,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白玉飞听见柳瑜叹气,回头见柳瑜看着断剑,呆在那里,忙道:“瑜弟,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想我们明天就动身出沙漠,你说好吗?”
柳瑜点了点头,实在外面还有许多事要他去做,并且他师父的遗命自己只做了一半,另一半也需要他去办,但他也觉得很突然,他想不到白玉飞竟这么快就决定就这样徒手出沙漠,且毫无准备。
此时高文也已走来,白玉飞就把情形告诉他,并且告诉他柳瑜和她在明天就要走,问高文在什么地方可得到食物?和他是否愿意一齐离开这座凤凰城?
高文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要走,不由沉吟道:“老夫行将就木,凤凰城我是不想出去了,你们出沙漠的工具我倒可以效劳,替二位准备,因凤凰城中虽然禁止外出,但也保存了一部分沙漠中必须之物,食物方面可要二位到城外去找了。
柳瑜就和白玉飞两人出了城门,走到了一个土丘的旁边,见眼前白影一晃,两人知前面有兔子,心中想沙漠哪来兔子,大概是凤凰城中人以前带来的罢,两人连忙追了过去,那白兔东转西转,一下就钻入了一个土洞。
白玉飞看见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着那土洞,叹了一口气,突然惊叫了一声,身形退回,惊呼道:“断魂草”!
柳瑜听了连忙问道:“什么事,玉姐。”
白玉飞想了想,叫着:“就这个东西!就这个东西!”叫着一面指着地上一株草,才几寸高,通体碧绿,看起来非常好看。
柳瑜看了不知是什么,看着白玉飞,身子跟着蹲下想拔起来,白玉飞忙道:“别动,那草有毒!”
柳瑜一震,站了起来,白玉飞忙道:“这就是百年前凤凰城发生怪病的原因了。这草叫断魂草,只要稍微沾上一点就会中毒而亡,遇水则化,所以只有在沙漠边缘才有,我也只是听说过,想不到竟在凤凰城发现。这大概也是凤凰城气数已尽,才招此飞来横祸。”
柳瑜听了之后,立即看了一下那草,心中想道:凤凰城中近万人竟会因此一小草而全数毙命吗?
此时高文奔来,向二人呼道:“柳小侠!你们可以不用找了,他们在室中尚留下一部分干粮,而且外面还有一匹马留下。
高文走近,柳瑜向他问道:“前辈,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指着地上那株断魂草。
高文一见惊道:“断魂草!”心中吃惊这草怎么还有,记得自己前辈曾说过有这种草,但已全部除去,怎么现在又发现了!
白玉飞问道:“前辈!如果霍玉将一株断魂草投入井中,你想有什么结果吗?”
高文惊道:“原来是断魂草!”说时声音战栗,似乎想起了百年前全城中毒,一个人一个人倒下去的情景,不由双目怒睁,一脚将那株“断魂草”踏成稀烂。
一脚踏下,立刻脸上变色,他脚上并没有穿鞋,一碰到“断魂草”立刻就双脚发麻,连忙转身向柳瑜道:“快些回去!”说着转身就跑。
柳瑜和白玉飞一见,心中也知,连忙跟着跑了回去,白玉飞心中犹惊,他知“断魂草”是无法可救,但毒性很慢,中时如不注意也不能发觉,到发作时才能知道,高文这一脚踏了上去,必定性命不保。
转眼三人已回到室中,高文一运气,见身体各部均无中毒的现象,知已无法解救,只有长叹一声。
柳瑜见了心中万感交集,他想像高文这么一个老人,到现在竟也中了“断魂草”的毒,不由微微叹了一声,伸手解下流星宝剑,和“凤凰秘笈”,一起递给白玉飞道:“玉姐,这百年前怪病的原因你已发现,这些东西都应该属于你的。”
白玉飞看了看柳瑜道:“我俩亲如姐弟,不必分什么你我了,还是你收着罢?”
柳瑜想了一下道:“这些对我已经都不太重要了,你拿去可能用处大些,还是你拿去罢!”
高文在旁也道:“白姑娘你就收下吧!既然你猜出了百年前怪病的原因,这些东西当然应该属于你的,你今后就是凤凰城城主了,不要客气,你就收下吧。”
白玉飞听了,只好收下。
第二天收拾了一下,又在藏宝的地方取了这些东西,两人就开始沙漠的旅程,临行时高文向白玉飞道:“白姑娘,你放心吧!这儿的事我会用我剩余的时间把他布置好的,只是希望白姑娘和柳小侠见了魏虎不要将他置之于死,他是凤凰城中最后的一人了。”
柳瑜和白玉飞答应了,就和他依依告别了,按着“凤凰秘笈”上最后一页的地图,向沙漠出发。
三天过去了,一切和图上大致相同,但最使他们两人忧虑的是那匹马,杨浩他们忘记带走而留下来的马,竟已走不动了。
而且,喝的水也使他们大大的伤脑筋,几次想把它杀掉算了,但行李又无法处置,只好留着它。
一下十天过去了,白玉飞和柳瑜在沙漠中走着,他们对着图竟发现有一处水源没有了,两人只好加快速度向下一个目标进行。
又过了两天,两人饮水已剩无多,突然看见前面地面有东西在动,两人走近一看,原来有一个人趴在地上,全身都是沙,竟是魏虎。
只见魏虎张着嘴,喘道:“水!水!”
柳瑜见了,马上奔上前去,将自己仅剩的水给魏虎喝了,魏虎这才好了一些,但仍然喘着气,突然全身一阵抽搐,好似非常痛苦一般,口中低声说道:“人心险恶啊!我不该不听城主的话,以致今天落到如此结果。”
说着又是一阵抽搐,大叫一声,竟然死去了。
柳瑜看了他呆了一下,将他身子翻了过来,腹下竟有一酒杯大小的洞,身旁全是血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想不到魏虎竟然如此死去,而且死得如此之惨。
白玉飞也呆在一旁,她也没想到杨浩手段如此毒辣,但她知道是为了那一柄宝剑,杨浩为了满足他的愿望而下毒手。
柳瑜叹了口气,站起来向白玉飞借过流星剑,向地下挖去。挖了才五尺深,不由大喜,原来那儿泥水已经是润湿的了,连忙再往下挖,果然挖不多深就有水泉涌出。
白玉飞也不由大喜,立即拿起皮袋,一袋袋地装了起来,马的精神也来了,一直高声长嘶叫着。
一天天过去了,白玉飞和柳瑜也慢慢地走出了大戈壁。
出了沙漠,柳瑜和白玉飞感到心力交瘁,一连休息了两天,到第三天,柳瑜突然听到石云仪等人的消息。
原来他们三人已进入中原,而且声名大噪,到处打听柳瑜的消息。
柳瑜听了向白玉飞道:“玉姐,我必须回中原去了,我家里人大概也在挂念我,而且我也要去找天山三女要回‘黑木令’。
白玉飞听了不由问道:“你还有家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柳瑜赧然道:“我家中只有一个义父和一个义妹,所以没向玉姐谈起。”
白玉飞呀了一声,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找天山三女好吗?并且可以看看你的家。
柳瑜忙答道:“这样又累玉姐跟我劳累,那恐怕……”
白玉飞接道:“瑜弟,你难道怕我沿途替你惹事吗?”
柳瑜连忙摇头否认,只好和白玉飞一起回去。
柳瑜离家差不多有三个月了,真是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到家中,而且他兰妹也盼望着他能早些回去。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柳瑜和白玉飞回到了终南山。柳瑜在前带路,一路奔上了山头,柳瑜不由高兴地转过头来,指着眼前的木屋向白玉飞道:“玉姐,我家已经到了,你看就在那池塘后面。”
白玉飞换了一口气,向柳瑜笑了笑,两人就向山谷中奔下。
转眼之间已到了木屋之前,柳瑜奇怪今天怎么屋中连一些声音都没有?连忙一推门,进门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屋中布置零乱不堪,好似经过打斗一般,地上还隐隐留了几点血迹,他不由呆在那里作声不得。
白玉飞走近一看,心中也不由大奇,心想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故了吗?
柳瑜突然奔离室门,向四方大叫道:“兰妹妹,你在哪里啊!”但只有四面山头传来回音,柳瑜心知韦兰父女定已遇险,不由已泪水满眶。
白玉飞见了连忙走近柳瑜道:“瑜弟!你不要太伤心了,他们是否遇险现在还不知道,现在我们应该先找一找有什么线索可以追查二人踪迹,你这样叫与事无补的。”
柳瑜向四外看了一下,返身进入室内,两人就开始找寻是否留有线索可以找到两人去向的痕迹。
突然白玉飞呀了一声,从地上拾起一块黑布,知是蒙面人用的,柳瑜连忙走了过去,拿起来看了看,见上面毫无标志,不由微叹了一声。
白玉飞忙道:“瑜弟,你也不必太失望了,两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消失了,只要我们去找就一定可以找出来,我愿意陪你,我们两人一齐去找。”
柳瑜低声道:“谢谢你了,玉姐。”
第二天,两人就出了山,向北走去,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空气显得非常沉闷。
出了山,来到一个小镇,白玉飞道:“瑜弟,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走吧!”柳瑜沉吟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反应这么迟纯,像这样一句话,他都好像要想了半天,才突然听懂别人的意思,自己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两人刚走进一家小店,坐下来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一队马队匆匆奔过,两人不由大奇,忖道:“在这地方怎么有这么多的骑士?”
正想之间,又是一队骑士奔过,前后一阵阵竟有数百骑经过。
两人更是惊讶,一回过头来,见窗旁有一白衣人,正在写什么东西,向四外张望了一下,见柳瑜和白玉飞正看着他,连忙将手中纸条藏起,匆匆地走出店门。
白玉飞哼了一声,向柳瑜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柳瑜忙道:“不用了,我们一齐去吧!”
说着两人起身向那人跟去,见那人转了一个弯,到一条空巷,向四外看看,好似没人,才从怀中取出一只信鸽,将纸条塞入信鸽的腿上竹筒中,一伸手就放了出去。
柳瑜一见,连忙伸手拾起一小石子,用手指一弹,那小石子就如流星般的飞向鸽子,那鸽子叫了一声就落下来。
白玉飞起身就捉住那鸽子,那人见大惊,连忙向巷子另一端奔去。
柳瑜一起身就截住那人去路,那人返身再奔,白玉飞也拦在那人身前,低叱一声:“不许动!”那人连忙站住,身上颤抖着。
白玉飞拿出那张纸条一看,见上面写道:“一石二鸟之策已然成功,对方将在终南山中大决战,我帮必可趁此良机,将之一网打尽,以收渔人之福。”
白玉飞正想向那人问话,听背后一声机弦声响,连忙低身躲过,只听“啊”的一声,那人身中三箭,气绝而亡。
柳瑜一听轻叱,追了过去,见前面一条黑影正在奔驰,连忙一起身,追了上去。刚要追到,那人啊的一声,倒在地上。
柳瑜过去一看,那人也已死去,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自己已离他这么近了,不会是别人作的手脚,但他自己为什么要自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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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5-31 09:3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出战银蛇帮
白玉飞也跟了过来,看了一看,竟也毫无线索可寻,只有那张纸条,但那张纸条也写得含糊,不知是什么意思,心想:只有回终南山去看看才知道了。
两人就回向终南山了,但心中不时担心着,想不到事情愈来愈棘手了,而且不时感觉到身后白影晃动,好似有人在跟踪。
两人进入了终南山,觉得跟踪之人好似又有增加,白玉飞微声向柳瑜道:“这些人或许和你义妹的失踪有关系,但他们太滑头了,等下我们找个机会把他们逼出来,问他们一问,就可知道详情了。”
柳瑜听白玉飞说或许和他义父义妹失踪有些关系,心中不由一震,停下脚步,想了一下向白玉飞道:“玉姐,跟我走,我有办法叫他们现原形。”
说着就起身向前奔去。
柳瑜带着白玉飞飞往山上奔去。转眼就上了一条狭窄的山路,愈往下走路就愈险,上面是峭壁,下面是深渊,最后一弯竟到了一座悬崖,前面已无去路。柳瑜身形一停,突然转过身子,白玉飞也刚转过身子,两人并肩站着。
突然一转,前面奔来四条白影,满头大汗地站在后面追着,一见两人站在那里不由一呆,竟愕在那里。
白玉飞哼了一声,身形一动,就向那四人扑了过去。那四人见白玉飞一句话都不说就攻上来了,心中不由大惊,心想事已至此,干脆自己四人就把他们两人收拾起来,反正身后还有人来接应,也就四人先后出掌向白玉飞攻去。
白玉飞哪里把这四人放在心上,双掌翻出,直切四人脉门,出手如风。
那四人中最前面一个大概是首领,只听他暴喝一声,四人一齐收回双手,拔出腰刀,向白玉飞砍去。
柳瑜的心中比白玉飞还急,忙道:“玉姐请退,这小卒还是由小弟来收拾吧!”说着身形一动,拦在白玉飞身前,右手手指弹出,弹向四人刀身。
那四人哪里知道是“金刚指”功,心中暗笑这人大概想找死了,就逗小孩也不能这样逗法,难道你一弹我们就要把刀移开让你不成?
四人四把刀不理会柳瑜的金刚指,依然向柳瑜砍到。
只听当的一声,四人四把刀竟在同一时间内,被柳瑜的金刚指功弹断,四人不由一齐呆在当场。
柳瑜问四人道:“你们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直在我们后面跟着?”
那为首的见柳瑜口气比较软,哼了一声道:“天下路天下人走,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跟踪你们?难道说我们自己就不能走吗?”
说着一挥手就想带着另外三人开溜。
柳瑜剑眉一扬,身形一动,竟拦在四人身前,说道:“你们不说出干什么的,今天就不要想走!”
那为首的人向前面看了看,喜叫道:“舵主救我!”
柳瑜一回头见身后一丈外已有十余人站着,全身都是白色,一个为首的人站在旁边,其余之人全部弯弓搭箭向着自己,心中不由微微吃惊,对方的援兵这么快就到了。
那为首一人一声号令,弓弦齐响,向柳瑜射来,竟不顾他们自己之人。
柳瑜见对方竟然如此没人性,不由微微哼了一声,右手挥起将乱箭全数划出外门,身形一起,向那舵主扑去。
那舵主也微微一惊,一扬手,叭的一声,一筒袖箭向柳瑜打去,弓箭手也再弯弓搭箭,竟射向那四人。
柳瑜身子微弓,身形一沉,再一弹,向那舵主冲去,同时四声惨叫,那四人身中乱箭,身子落下悬崖,白玉飞也起身向弓箭手扑去。
那舵主见状大吃一惊,一伸手摘下一对判官笔,向柳瑜点去。
柳瑜身子在半空一转,两脚踢向那舵主的一对判官笔,砰的一声,那舵主身形被震退了两三步,两支判官笔也被震飞。
同时白玉飞也如虎入羊群般,将那些弓箭手一个个扫下深渊,一声声惨叫接连着,向深渊下落去。
柳瑜听着惨叫声,心中大觉不忍,连忙道:“玉姐,不要再打了,捉一个活口吧!”正在这时候,峭壁上面却落下一块块的大石,柳瑜一惊,连忙左手一拉白玉飞,靠向峭壁,那舵主和弓箭手也不由大惊失色。
弓箭手武功太低,一个个被击落悬崖。那舵主连挡两块巨石,第三块落下,再也挡不住,用双掌使力向外方一拨,哇的一声,不由吐出一口鲜血。
柳瑜和白玉飞正躲在一个凹入的地方,柳瑜见了,虽然恨他先前对手下的作法,但心里终觉不忍。
十几块巨石一齐向那舵主当头击去,柳瑜轻啸一声,身如龙飞,右臂连挥,十几块巨石飘回深渊落下,柳瑜一手挟起那舵主纵向那山凹口。
那舵主惭愧地看了柳瑜一眼,喘了一口气道:“上面的是杨堂主;我们是‘银蛇帮’的人。”说到这里又哇的吐了一口血,就晕死过去。
柳瑜知那人已无法救治,就是再有灵丹妙药也不能治活,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舵主究竟还知后悔,临死前说出他们是“银蛇帮”,但“银蛇帮”究竟是什么帮会呢?
但白玉飞听那舵主说起“银蛇帮”,心中不由一震。原来这“银蛇帮”并不是中原的帮会,而是在中国西南。五十年前银蛇帮会一度向中原发展,但中原侠士联合起来,将“银蛇帮”整个消灭了。
但中原侠士怕的并不是“银蛇帮”,而是怕“银蛇帮”帮主“银蛇剑客”。此人从开始,到“银蛇帮”被消灭就一直没有一个人见到他的面目,“银蛇帮”被消灭时他本人又杳如黄鹤,不知到哪里去了,不然要想灭“银蛇帮”,大概还没有那么容易。
这“银蛇剑客”没有一人和他真正正面交锋过,真正和他交锋的人除了死无活的。想不到现在“银蛇帮”又死灰复燃,并且又向中原开始发展。
正在这时,峭壁上巨石之声已杳,两人刚一走出凹入的地方,又是一阵石雨落了下来,两人不得已只有再退回去。
峭壁上面传来一阵大笑,随着一个声音道:“原来你们两位没有死在沙漠里面,今天我杨浩能和二位再在中原见面,真是幸会之至,可惜你们两位又要远赴天国,使我杨浩感到非常遗憾!”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两人听了不由一惊,暗忖道:杨浩竟然就是那舵主所说的杨堂主吗?那“银蛇帮”也太厉害了。
白玉飞听了心中大愤,一起身就向外扑去,峭壁之上立即又落下无数巨石,向白玉飞当头打来。
柳瑜一见大惊,身形一动,飞迎落下巨石,右臂划出,幻为无数臂影,一拉白玉飞返回峭壁凹处。
白玉飞不由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竟这么神奇!”
柳瑜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救那舵主和白玉飞时竟用上了“凤凰秘笈”中的“龙飞凤舞”,只不过没有用剑而已。
但由此可知“龙飞凤舞”这一招的精妙了。想着不由说道:“那是‘凤凰秘笈’上的一招‘龙飞凤舞’。”
白玉飞不由一呆,想起自己竟忘了。但自己在来中原途中看了几遍,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刚才看柳瑜的身形真如龙飞,以后如能脱险非向他请教一番。
柳瑜双眼微闭,回想自己来时经过了些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可以躲,想这峭壁上不知有多少人。过了大约半盏热茶,柳瑜突然站了起来,向白玉飞道:“玉姐,我们走罢,杨浩他们不要再想困住我们了。”
白玉飞大奇,不由反问道:“瑜弟!你真的这么有把握吗?”
柳瑜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只紧了一紧身上衣服,一拉白玉飞的手,走出凹口,缓缓地向前走去。
峭壁上杨浩一声令下,一阵巨石向他们二人立足之处罩下,石挟风,声势惊人,峭壁仅有二十余丈高,眨眼就已落在二人头上不足五丈。
柳瑜一松握住白玉飞的手,轻声道:“别动!”身形一起,和巨石交叉而过,足尖将巨石一推,推歪向深渊落下;此时,上面巨石又已击下,柳瑜借刚才一推之力,身形又起,依然将第二块巨石推出。
杨浩在上面一见大惊,想如此下去柳瑜岂不要跃上峭壁,我们推石头反而变成了他的石梯,心中微微一哼,自己拿起两块巨石,一块放下,跟着另一块用力向那一块击去。只听“叭”的一声,下面一块已成粉碎,上面一块罩在灰雾之中向柳瑜击去。
柳瑜见大家目标已经全部集中自己,连忙叫道:“玉姐快走!”
白玉飞连忙向前纵出,柳瑜突见上面一片灰雾向自己罩来,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正在疑惑,灰雾之中一块黑影冲出,以雷霆万钧之力向自己击至,见状连忙一弯,向身旁射出。
杨浩见状嘿嘿冷笑了两声,一声号令,石块再也不向下击,他心想看你怎么办?
柳瑜身形差不多已起有十余丈高,刚才身形弹出,身下所临是深渊,上下都难,连忙身形一曲,让身子向下落去!
落到只有三丈了,这才身形弹起,身子一落地就向白玉飞追去。杨浩一着失算,全盘皆输,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暗道:“等一下还有你看的。”
柳瑜追到白玉飞,白玉飞忙道:“瑜弟!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冒这么大的险,免得我为你担心!”
柳瑜眨眨眼笑道:“我是有把握才做,不然我就不做了。”白玉飞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心中实在还有许多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柳瑜忙向白玉飞道:“玉姐!终南山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呢?”
白玉飞沉默了一下。一拉柳瑜道:“我们回去吧!去跟踪杨浩他们,那一定可以知道他们的地点。”
柳瑜一听,想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但不知谁和谁要决战,去的时候会不会去迟了呢?”但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两人就回身走去。
这次两人走向上山的路,奇怪的是沿途毫无人踪。一直走到山顶,只见上面堆了一些石块,但人竟完全撤走了,两人不由大惊,忖道:“杨浩他们行动怎么这么快,刹时间竟能将山上人全数撤走。”
但他们不知山上刚才也不过有十几个人,最小也是头目以上,撤起来自然快。
两人一见人已走去,连忙回身奔去,天已渐渐暗下,突然白玉飞一拦柳瑜,蹲下身去,伏在地上听了听,指向右方道:“那边有马蹄声,我们快去看一看。”
两人向右方奔去,转眼奔上一个山头,向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是五岳帮和龙蛇帮正已对阵,马上就要开始决战。
龙蛇帮中人全是武士,一半手持龙盾,一半手持蛇矛,正列阵五岳帮也全是骑士,全身红色,看上去也颇为壮观,但是气势比起龙蛇帮来还要稍逊一着了。
柳瑜看了心中大惊,他不知“银蛇帮”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双方的关系恶化到这种程度。
他正在想,“龙蛇帮”中突然升起一支火箭,在空中“啪”的一声炸开,龙盾蛇矛齐举,向“五岳帮”中人马冲了过去。
五岳帮一声令下,全部拔刀在手,迎了上去,谷中响起了一片马蹄声,刹时间,双方已接触上了。
龙蛇帮的龙盾蛇矛阵势一变,左右是盾,蛇矛在中,直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过去,“五岳帮”简直无法抵挡,一声口哨,“五岳帮”中人马全部向左右退去。
这时柳瑜才看清楚,见“五岳帮”帮主戴南星一人和一些人马站着没有动,金银双魔在谷中一个小坡上。
“龙蛇帮”中人好似得胜太易,敌军全退反而好像不知怎么办好,金银双魔将手一挥,身旁火箭冲起,在半空中炸开。
“龙蛇帮”中人见了大叫一声,队转横列,直向五岳朝元戴南星冲去。
柳瑜一见,心知要糟,五岳帮未败先退,定有阴谋,金银双魔贪功急进,定要吃亏。
“龙蛇帮”中人冲到戴南星前不足五尺,戴南星等人依然不动,轰的一声,已有十几匹马落入陷阱,原来戴南星早已在身前挖了一个很长的陷阱,故意自己站在那里诱敌,金银双魔贪功急进,果然上当。
跟着后面的马匹也收不着脚,一下子落下去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马,金银双魔不由大惊,一挥手两支火箭同时升起,“龙蛇帮”人马迅速地向后退。
但“五岳帮”中一声口哨,四外红影纷纷,又向中央逼去。
“龙蛇帮”这一受挫,军心已散,无法再战,后方火箭连连升起,龙盾蛇矛相连急绕,围成圆阵,蛇矛后退,先求无过,待机还攻。
“五岳帮”人马,此时都如生龙活虎一般,手中均已换为长枪,围着圆阵紧攻,但对方盾沉力大,想攻入根本毫无办法。
又是一声口哨,“五岳帮”人马全数后退,“龙蛇帮”中人马也刚想退后,“五岳帮”后射出一阵石子,每个有拳大,如雨点般落下。
龙盾忙举,急挡来石,约有半盏茶的工夫,石雨顿停,马队又出,又向“龙蛇阵”中攻到。这次“龙蛇阵”经一次石雨,守势顿弱,后方火箭又起,连爆两声,龙盾一展,蛇矛刺出,还攻了过去,“五岳帮”口哨声又起,马队又退。
刚一退回,几声马嘶,十几匹马,拖了一株合抱巨树,向“龙蛇阵”撞去,“龙蛇阵”已至强弩之末,缺口顿开,红衣骑士也跟着攻了进去,马嘶之声和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顿时成了混战的局面。
金银双魔铁青着脸,见自己的人马一一倒下,一挥手,身旁二十骑最精锐的武士也冲了进去,双方顿时拉平,跟着两人骑着马冲向戴南星而去。
已到戴南星身旁,双方说了一阵话,同时口哨和火箭发出,双方罢兵休战。
谷中马队退回,柳瑜正想下去,见四外白影闪动,心中大惊,再一回头,心中更是大惊,原来金银双魔马上就要和五岳帮决斗,而五岳帮出来的是天山三女的那三个弟子,石云仪、于玉英和郑玉珊,连戴馨也站在一边。
柳瑜连忙一拉白玉飞,身形腾起,向谷中落去。谷中诸人见了不由大惊,一齐停手,三女见了不由惊叫道:“是柳瑜!”不由一阵歉疚之心油然而起。
双魔不知柳瑜是谁,哼了一声,就要上前质问。
柳瑜一落地忙道:“你们双方不要再打了,现在‘银蛇帮’已在四周布下了伏兵,准备坐收渔人之利。”
双方一听“银蛇帮”,心中不由大惊,齐声道:“银蛇帮”?显然对“银蛇帮”的出现感到惊异和疑惑。
此时白玉飞也落到柳瑜身旁,同时四周山坡上一连的响出口哨声,火把齐举,山谷四周现出点点火光,人影齐出,山上布满了身穿白衣的银蛇帮帮众,一个个弯弓,上面搭着的竟是火箭。谷中诸人一见心中不由大骇。
山上一声帮主驾到,立刻飘出了一条白色身影,身穿白袍,面上蒙着一个白色面具,腰挂长剑,身上绣着一条银蛇,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但山下除了柳瑜,大家心中都大吃一惊,失踪五十年的“银蛇剑客”,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现在这里,而声势之盛,似较往年尤甚。
“银蛇剑客”口唇微动,杨浩连忙凑了上去,接着纵身下山,向众人叫道:“帮主有令,五岳帮帮主戴南星及龙蛇帮帮主古羽、古翼速令手下帮众弃械投降,否则一律格杀!”
戴南星及古羽古翼三人脸色不由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虽然震于“银蛇剑客”之名,但究竟并没有正式接触过,自己又是一帮之主,哪里受过这种气,虽然对方在形势上已占优势,但决不能低这一口气。
刹时间谷中空气变成紧张万分,柳瑜沉吟了一下,走向金银双魔道:“在下柳瑜,是无相神僧之徒……”
金银双魔一听不由齐声道:“无相神僧之徒!”
柳瑜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强敌压境,五岳帮和龙蛇帮均已因刚才激战,中了敌人之计,现在如果不投降,只有两帮先联合,至于两帮今日之事我希望能日后再解决,不知两位前辈对在下这一建议是否能俯允?”
这时戴南星也策马过来,向金银双魔道:“两位古兄,今日之事我戴南星日后一定要查明,但据敝帮堂主人说,那玉符是送给了柳小侠。”说着又转向柳瑜道:“敝帮徐堂主赠送小侠的玉符不知今落何方?”
柳瑜一呆道:“我已经转送给我义妹韦兰了。”接着又补充道:“那韦兰是前辈师弟韦奇的女儿。”
三人一听不由齐声啊了一声,双魔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中了 “银蛇帮”的计了,向柳瑜道:“好!我们今天就算答应了你,和五岳帮合作一次。”
接着一挥手,一支火箭升空,爆开,口哨也跟着响起,四外马队又向这边集合起来,龙盾蛇矛圈起“龙蛇阵”,其余之人都在中间。
山上“银蛇剑客”一见,右手一举,口哨声响,火箭纵横,射向谷中诸人。
谷中诸人连忙将圈子缩小,幸好有金龙盾在外挡着,但圈中人太多,圈子无法再缩小,还是有些火箭射入,但圈中人多,又大半用枪,很容易就将火箭拨开了。
突然山上口哨声转疾,弓箭手将弓举向天,火箭一支支均落向圈中,圈中诸人就开始忙乱起来了。
柳瑜一见势头不对,自地上拾起了一支长枪,向诸人道:“我先去试试,你们趁我上去时找机会突围。”
白玉飞忙道:“瑜弟!”
柳瑜低声向她道:“你在下面,我去就来!”白玉飞听了,看了他一下道:“那我和你一齐去!”
柳瑜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你最好是不要去!”
白玉飞知自己去有害无益,但又不好阻止柳瑜不去,又知道“银蛇剑客”的名头,不由解下流星宝剑,用颤抖的声音向柳瑜道:“瑜弟!你剑已断,这剑你拿去用,你要好好保重,小心对付‘银蛇剑客’。”
说时已眼泪夺眶而出,连忙别转了头去。
柳瑜心中一酸,抚着白玉飞肩头低声道:“玉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我并不怕什么‘银蛇剑客’,我马上就可以和你再见面了。”
说着向诸人一拱手道:“晚辈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两脚微蹬地面,那身形飞起,立即射向山头。
谷中诸人不由心中一阵惭愧之感油然而生,他们之中没有一人有柳瑜这种胆量,更没有他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甚至于连白玉飞都赶不上。
柳瑜身形一起,竟向“银蛇剑客”立身之处扑去。“银蛇剑客”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异的眼光。
他有生以来只有人对他害怕,只有见了他就逃的人,除了五十年前那一次,而眼前这少年竟有这么大的胆量,竟来向自己挑战,不由手一挥,弓箭手连忙停止射箭。
柳瑜上了山头,从容走至“银蛇剑客”身旁,一躬身道:“在下柳瑜,特前来拜见老前辈。”
“银蛇剑客”沉声道:“你是来找我比斗的吗?”
柳瑜微微一笑,摇摇头答道:“不是的,晚辈来请前辈放一放手,不必为了一点小事,而致将无数人至于死地。”
“银蛇剑客”心中奇道,居然还有人能在自己面前这么神态自若,不由微哼一声道:“一点小事,只要你能接得下我百招我不但放你们走,而且永不踏足中原。”
柳瑜沉吟了一下道:“我想最好能不直接打斗,我们比一比好了。”
银蛇剑客哼了一声道:“你怕我杀了你吗?”
柳瑜对银蛇剑客的根底根本不知道,不由一怔道:“我为什么要怕你杀了我呢?”
银蛇剑客也不由一怔,又哼了一声道:“既然你不怕,我们就斗一次吧!”
柳瑜只好说道:“那么晚辈只好奉陪了,还希望前辈能够指教一二。”说着就抽出了流星宝剑。
银蛇剑客看了一下,哼了一声道:“你就准备接招吧!”说着就抽出了长剑,平放胸前,剑光一闪刺向柳瑜胸前。
柳瑜微微一笑,流星宝剑往身后一背,侧身让过,一转身绕至银蛇剑客身后,左手指向银蛇剑客背心。
银蛇剑客眼中现出奇异的光芒,一转身反手刺向柳瑜,转身出手,快若电光火石,剑身蕴满真力,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使别人对他这一剑似有不敢接之感。
柳瑜心中一惊,连忙一招“银屋叠立”,拦在身前。
银蛇剑客心中也不由一凛,不敢再攻上去,身形一转退了回去。
柳瑜也一收剑势,两人面对面地站立着,谁也不愿先出手进招,柳瑜心中暗忖道:“看不出这银蛇剑客竟有如此功力,怪不得那些连名列二十年前六大高手的他们也对他心中产生畏惧,而且他的剑好似有一种魔力,使人对他的剑有些害怕,这也许是他出的每一剑剑身都注满了真力之故吧!”
银蛇剑客冷冷地笑了一笑,他妒嫉着眼前这少年,他觉得眼前这少年如不除去,他心里就对他恐惧。
他似乎觉得这少年是他的克星,将来能克制自己的人只有眼前这少年。想着心内不由升起一阵寒气,哼了一声,长剑圈出,剑身颤动向柳瑜刺去。
柳瑜只觉眼前一片剑影茫茫,一上一下地向自己刺来,剑招怪异非常,心中不由又是一惊,身形一低,左手伸出,食指向银蛇剑客剑身弹去。
银蛇剑客一惊,鼻中哼了一声,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有两手,我还没试你,你倒先来这一手。”
就剑身贯足了真力,迎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银蛇剑客的剑竟被弹了一个缺口,他不由大惊,连忙反身跃回竟呆住。
要知“金刚指”是无相神僧一生精力交瘁,金刚指功又专破一般的内家气功,只要不是宝剑,任凭你功力多高,弹上必断。
银蛇剑客才一接触,就知道不对,连忙移开剑身,但已被弹了一个缺口。
这时杨浩连忙上前,向银蛇剑客道:“这人哪里要帮主出手,只要我出手就够了。”说着就拔出了宝剑。
柳瑜一看果然是魏虎那柄,心中不由大怒,原来杨浩、杨德二人得了那柄宝剑之后,杨浩、杨德又为了争那柄宝剑打了一场,结果杨浩竟将杨德刺死,但不知是还有兄弟之情,还是不想人知,就把杨德尸体埋了起来。
银蛇剑客见杨浩得了一支宝剑,自己竟不知道,心中不由哼了一声。
柳瑜见杨浩走了过来,微微一笑,纳剑入鞘,杨浩知对方分明看不起自己,心中大气,一招“日行月动”,剑如闪电一般的速度向柳瑜攻去。
柳瑜身形腾起,想一下就将杨浩击败算了,谁知他身形一起,银蛇剑客身形一动,就夺过杨浩的宝剑,说道:“杨堂主,宝剑请借一用。”说着就一起身,刺向柳瑜。
柳瑜一惊,身形一弓一弹,身形又起,右手一伸,取下流星宝剑,这时银蛇剑客已跟踪而至,剑身挟了无比的威力,刺向柳瑜腰间“腰府穴”。
要知银蛇剑客的功力比柳瑜尚胜一筹,刚才主意打错,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所以输了半招,这一下挟愤而攻,声势绝伦。
柳瑜见银蛇剑客如影随形,跟踪而至,立即反手拔出流星剑迅速向下划去,直切银蛇剑客手腕。
银蛇剑客剑势一震,柳瑜眼前一花,竟拿不住准头,一剑没有刺中,银蛇剑客剑招已至,连忙使出“烟飞飘渺”的身法,向旁飘去。
但已无及,嗤的一声,衣服已被划破。
银蛇剑客一招得手,冷笑一声,短剑出手,抛向柳瑜,剑尖一沉一沉,使人不知它正确的方向,和它攻向的部位。
柳瑜适才一招失手,险被刺中,现在银蛇剑客宝剑又已出手,剑招怪异,宝剑在空中竟活像一条银蛇,心中大惊,连忙长吸一口气,口中轻啸一声,一招“银屋叠立”,拦住来剑,只听叮的一声,银蛇剑客的宝剑就被震退。
银蛇剑客身形在半空一转,迎了过来,一手捉住被震回之剑,一沉手腕,贯足真力,向柳瑜掷了过去。
他这一下,诚心想把柳瑜“银屋叠立”这一招攻破。
柳瑜心中有些不愿意伤及对方那柄宝剑,故刚才没有用剑锋去格,这下见对方来势更为凶猛,只好再用“银屋叠立”这一招。
锵的一声,竟被对方攻进了一层,心中不由大惊,心想自己用这一招从未失败过,上次在魏虎手中,也是因对方用的是宝剑,致将自己的长剑连连切断,变成四截,想不到今天竟会被银蛇剑客掷出之剑攻入一层。
一呆身形落下,竟忘了抓起对方来势已衰的宝剑。
银蛇剑客连忙伸手抓住那柄宝剑,但心中也吃惊,自己用足了功力,掷出的剑只能将对方剑幕攻破一层,就凭对方这一招,自己要想取胜就已是难上加难了。
但总该想一个办法将对方拾掇下来才行,不然自己以后或许就要失败在此人之手,想着竟也落身下地,两人都呆立着。
突然柳瑜长啸一声,剑势展出,跟着卷回正是“纵横入阵,舒卷三军”,剑势一展一合,如雷霆般向银蛇剑客袭去。
银蛇剑客见柳瑜剑势攻来,在舒展之间,隐含着无比威力,竟也不敢接,身形一张又腾空而起。
柳瑜见一招不能奏功,身形一动,一招“倒卷银河落”,一匹银光倒卷了上去。
银蛇剑客身形刚腾起,突然眼前涌起一片银光,硬生生地要把自己逼落地面,心中不由吃惊,连忙剑身一起,剑尖向上斜指,剑光闪动,将全身护住,这正是他“银蛇剑法”里的绝招—“凌云垂露”,光影蒙蒙地罩在身子四外,挡住柳瑜的攻势。
柳瑜在两剑刚要相交时,剑招一变,剑身连连晃动,剑尖如排山倒海般自四方压上去,正是一招“两灌合壁,五星连珠”。
银蛇剑客被圈在内,突感四外有一股无比的潜力压了上来,心中惊异柳瑜变招之快,和招式的精奇。
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先前已去了一个面子,后来划破了对方衣服总算拉平,谁知自己又处于下风,心中着实愤怒非常。
鼻中怒哼一声,剑尖随式而起,一招“光摇冷电”,向柳瑜剑身点去,出招快捷,心想不管怎么也要把劣势扭转,以免这样丢人。
柳瑜见银蛇剑客出剑反击,剑招真够得上快、准、狠三字,简直不容人再作考虑。一招“烟动云飞,河汉照回”,身形飘出,跟着回攻,乘对方剑招将要使尽时,连忙出招还击,声势赫赫,又攻银蛇剑客。
此时山下诸人见柳瑜已占上风,心中大喜,金银双魔一声令下,银盾列成两列,蛇矛在中,向谷口冲去。
战马踏地之声,响遍了整个谷中,五岳帮帮主戴南星也跟着发出命令,那些红衣武士一齐自身上取下弓来,弯弓搭箭。
箭向山坡上“银蛇帮”帮众射去,同时也驱马攻上。
银蛇帮中人因无人指挥,不由大乱,抽出火箭向下乱射,但龙盾在外,根本无法射中,所以只有少数人中箭落地,再也不能阻挡对方的人马往上闯。
杨浩自银蛇剑客将自己宝剑夺去之后,心中就忐忑不安,暗骂自己为什么这么糊涂,在这种场合现出宝剑。
这下又见五岳帮和龙蛇帮趁银蛇剑客被柳瑜逼住时往外闯去,心中不由大惊,连忙下令手下帮众用火箭封锁谷口。
突然一声爆声,龙蛇阵一转,向山坡上冲去,五岳帮中红衣骑士一连用弓箭向山上银蛇帮的弓箭手射去,一面加快了坐下奔马,领先向谷口奔去。
杨浩一见势头不对,大喊了一声换弩,全部白衣人都将火箭长弓换成了硬弩。
这硬弩一匣箭可发七枝,虽不如火箭使人害怕,但用来拦阻敌人进攻却是非常好的武器,就是上箭时费事。
只听叭叭之声连响,山下攻势顿挫,红衣骑士也不能射箭还攻,连忙抽出腰刀来格挡,往外冲的速度也不由慢了下来。
金银双魔见了心中大怒,提了武器,一催坐马,亲自攻了上去,石云仪三女和戴馨也拔剑腾身向山上扑去。
杨浩见状大惊,一声令下硬弩全向六人射去。
银蛇剑客身在半空,见柳瑜又已攻至,耳中又听到山下打斗之声,心中急怒交加,大喝一声,一招“龙起蛇鼠”,身如灵蛇,连晃两晃,躲过来招,右手宝剑也走之字形,如游蛇一般向柳瑜刺去。
柳瑜触目心惊,他对于对方这种剑法从没经验,对方每一剑刺出,他都无法准确地算出对方宝剑要刺向的部位。
他连忙长啸一声,身形低下,手中剑向银蛇剑客的宝剑格去,这次他不再顾对方剑被自己流星剑削断了,他也知道下面的人已经开始突围,自己如果不将银蛇剑客稳住,他一下去,连自己也无法拦住。
银蛇剑客冷然长笑,剑势不动,直切下去。
柳瑜一剑迎上,眼前剑影一晃,对方剑已和自己宝剑交叉而过,刺向自己咽喉,心中不由大惊,身形连忙向身后滚去。
银蛇剑客嘿嘿怪笑,身形一移,手中宝剑仍然如游蛇一般刺向柳瑜。
柳瑜身形才立起一半,银蛇剑客手中之剑已到,心中一惊,手中宝剑疾起,一招“银屋叠立”护住身形。
银蛇剑客也知这种剑式最耗内力,一见柳瑜用出“银屋叠立”这一招,不由大笑一声,攻了上去,锵的一声,身形被震而起,跟着又连连攻上。
柳瑜一连挡了几剑,已是力不从心,见银蛇剑客又已攻到,心知再这样下去只有束手就缚,别人就是不攻自己也要累死,连忙轻啸一声,身形升起,躲过来势。
银蛇剑客冷然长笑,剑尖举起,幻成无数剑影,缓缓向柳瑜逼去。
柳瑜只觉得银蛇剑客发出剑式虽缓,但其中似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力,剑尖幻动使人不能看清来式,如一片银雾升起,使人有欲避无从之感,连忙身形一弹又向上升起,身形在空中微顿,正想落向旁边。
一声轻叱,身底银雾突然如闪电般升起,心中不由大惊,用尽自己力量,使出“银屋叠立”一招,但他一则身在半空,二则先前连连使满,手中突觉一道说不出的力道震来,锵的一声,自己剑已震向外面,心知不好,连忙尽力使自己身形向旁飘去。
但已无及,只觉肩头一痛,已被划破了一条两寸来长的口子,真气一散,身形就向地上落下了。
柳瑜一落地,见银蛇剑客手中只握了一柄断剑,心中也不禁一怔。
原来刚才银蛇剑客虽然将柳瑜手中剑震开,而划伤了柳瑜,但一震之下,银蛇剑客手中一柄宝剑竟被流星宝剑削断。
银蛇剑客突然大吼一声,刚才杨浩命令手下用硬弩向攻上六人招呼,但他哪里知道对面来的金龙盾正是强弓硬弩的克星,龙盾蛇矛均为前古兵器,偶被金银双魔所得,其质虽斩金切玉之利器也不能攻入。
但听金魔古羽一声怒吼,身子有如车轮般的滚动,一排硬弩全部被他撞落,六人跟着又向上扑去。
杨浩见状大惊,连忙一挥手,银蛇帮的弓箭手放下了硬弩,搬起一块块的大石滚了下去,杨浩自己也带着一些武功较高的帮众用石块掷向六人。
六人仰攻早已吃力,现在上面又用石块掷下就有些手忙脚乱了,只能抵挡,无法再越雷池一步了。
银魔古翼见了鼻中怒哼一声,右手一挥,手中“银蛇矛”飞起,如闪电般地射向杨浩。
杨浩手中无剑,连忙身形向外一滚,身子刚刚倒下,嚓的一声银蛇矛将他衣服插住,钉在土中,杨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银魔见状左手立即击开上面来石,右手又是一挥,但见山下龙蛇阵中蛇矛纷掷,一齐射向杨浩。
杨浩再也顾不得了,嗤的一声,拉破了衣服向外滚去,但身外银矛齐飞,一声惨叫,腿上已中了一支,杨浩连忙一翻身,抓住一匹马,骑上便奔。
杨浩这一奔山上顿时群龙无首,自保尚不能,哪里还顾得到攻敌。
六人一起攻上,山上顿时大乱,五岳帮及龙蛇帮众趁此机会,全部冲出了谷口。
再说柳瑜见银蛇剑客又已攻至,手中虽为断剑,但招式之怪仍然使他心惊,想道:“自己若一败下,谷中人将无一人能幸免。”
这念头电光火石般的自脑中闪过,不由长啸一声,手中流星宝剑微起,身如游龙飞起,竟用上了“凤凰秘笈”上的第一招“龙飞凤舞”,反迎了上去。
银蛇剑客心想:你竟敢回身反击,简直是想自找死路。正想着,突见眼前一片银光闪动,迎向自己刺来,心中大吃一惊,知手中剑如被碰上那又要断去一截,连忙一收剑招,身形腾起,只见对方之剑仍然刺来,而且其中幻变似较银蛇剑法还要神妙。
眼前只见一圈圈的光环转动着,竟使得自己眼花,心中一急将手中断剑用力掷向柳瑜,身形也借这一掷又向上升高。
柳瑜这一招这次才正式用出,想不到有这么大的威力,但他吃惊着自己这一招发出之后,自已对这招式竟已无法控制,好似自己银蛇剑客一剑发出,竟如石沉大海一般,落入对方剑圈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而对方剑势还是逼了过来,一个个小光圈使他眼中发出恐惧的光芒。
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一向很自负,但如今好似自己的生死已是操在别人手中,而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心一直向上浮着,好似欲脱腔而出。
柳瑜身形跟着剑走,眼见银蛇剑客就要丧命在自己手中,心中也不由大惊,左手急用金刚指向自己剑身弹去,当的一声,剑尖震开少许,一声惨叫,银蛇剑客的一只左臂已齐根被砍了下来。
柳瑜不禁呆住,心中不知是怎么感觉,他自己并不想伤银蛇剑客,但那“凤凰秘笈”中的招式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迫着他,迫着他这一招非伤人不可,他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挽救银蛇剑客,但还是将对方手臂砍落。
银蛇剑客身形落地,眼中射出愤恨的眼光,左臂流着鲜血,向柳瑜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之后,身形如幽灵一般飘入林中消失。
柳瑜呆立着,心中百感交集,一种说不出的沉重的心情压制住他,使他无法排谴。
银蛇帮帮众四散逃走,一个昔年一度威震中原,使中原侠士为之胆寒的“银蛇帮”,在它正式东山再起时,竟如此轻描淡写地冰消瓦解了。
它来的时候如春雷乍起,使所有的人全部为之震惊,而现在好似曲终人散,又是一片空寂,使人觉得世界的变化竟是如此的奥妙,这是令人不能想像得到的。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手中拿了一块布来替柳瑜包扎伤口,柳瑜一抬头见是白玉飞,忙道:“玉姐,我自己来扎吧!”
说着又把流星宝剑递了过去道:“真谢谢你了,玉姐,要不是你这柄宝剑,我此时早已丧命多时了。”
白玉飞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叫你小心些你又不听话,这样叫我多担心啊!”柳瑜听了不禁低下头。
这时其余的人也走了过来,戴南星向柳瑜谢道:“刚才多亏小侠,不然我等人此时均已成了泉下之鬼了。”
柳瑜忙道:“前辈太客气了,在下有一个问题要问前辈,这次不知两帮是因何而战呢?我刚才听说和徐前辈赠与在下之玉符有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辈能告诉在下吗?”
金银双魔齐声道:“我两人妹夫韦奇被害,在他身上留有一片玉符,竟然就是五岳帮的信符!”
柳瑜啊的叫了一声,神色大变,连忙问道:“怎么?我义父已经被害了?还有我义妹呢?她怎么了。”
场中人先前听柳瑜说心中尚有少许疑惑,此时一听,心中俱感一震,尤其是金银双魔,他俩连忙反问道:“韦奇是你义父?”
柳瑜就将他去年一年的事情说了出来,从他受伤说起,说到了离开,说到最后已是泪水满眶了。
听完之后,金银双魔忙道:“我们俩是被一白衣人引至那木屋,只见我妹夫尸体,和身边一片玉符;外甥女的行踪,我们也不知道了。”
说着想了想又喃喃道:“可能在银蛇帮,但他们帮主已伤,帮众已散,到底到什么地方去找呢?”说着脸上不由现出忧色。
柳瑜也茫然地望着天空的远处,心中也不知怎么办是好。白玉飞低声向他道:“瑜弟,你不要太忧虑了,事情总是有办法可想的,太忧虑反而不好!”
白玉飞在这里说话,那边戴馨鼻中哼了一声,用眼睛看着白玉飞,白玉飞向她回看了下,鼻中也微微哼了一声。
照她平常脾气早已发作,但几个月来和柳瑜在一起,受了柳瑜的影响,一方面又碍于柳瑜在面前,她不愿意再在柳瑜面前滥发脾气,以免柳瑜对她有不好印象。
柳瑜回过头,看了看戴馨和三女,又看着白玉飞,他想上前向三女要回黑木令,但又因旁边有许多人,不好立即上前。
沉吟了一下,他低声向白玉飞道:“玉姐,我们先走吧!”
白玉飞一拉柳瑜之手,反问道:“瑜弟,你不是要问她们索回‘黑木令’?为什么现在不去要呢?”她说话时音调稍为提高,目的为了使三女和戴馨等人听见。
郑玉珊听了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看了看石云仪。
柳瑜又沉吟了一下,心想反正场中人对此事也大多知道了,就向石云仪走去,一抱拳道:“上次天山二十年剑约已到了,请石姑娘能将‘黑木令’赐还在下。”
石云仪尚未答话,郑玉珊抢着发话:“是你要,还是她要?”
其实她们三人此次下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将‘黑木令’还给柳瑜,但一见白玉飞站在柳瑜身旁,对柳瑜处处关心,又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不高兴,郑玉珊这句话与其是说给柳瑜听的,还不如说是给白玉飞听的。
白玉飞听了再也忍不下,走上前叱道:“你也不要管是谁向你要,难道你们天山派扣了别人‘黑木令’二十年了,到现在还想不还人家吗?”
三女和戴馨听了这话,脸上不由一齐变色。郑玉珊为人最为狂傲,顿时忘去对方在天山绝顶手下留情之德,反声叱道:“不还又怎样!”
白玉飞一听,怒火升起,伸手就要去拔宝剑,柳瑜连忙按住白玉飞之手,低声道:“玉姐,你忍耐一下,我来和她们解决好了。”
金银双魔因柳瑜乃无相神僧之徒,又有前次相让,和此次出手相助之德,心中对他很有好感,此时听郑玉珊说出这话,不由一齐冷笑道:“好狂傲的女子。”
三女除了对柳瑜有一些歉疚之情外,也向不服人,听了金银双魔这话,不由三人面色齐变,一齐伸手就要拔剑,场中空气顿时紧张,好似马上又要起了一场打斗。
柳瑜见了,连忙站到中间,向金银双魔道:“今日此事应由在下一人解决,两位前辈关心之情,在下必永记心中,以容日后图报。”
说着向二人一躬身。
双魔哼了一声,只向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柳瑜见二人已经答应,又转身向三女道:“‘黑木令’还不还在下其实也无多大关系,但是这是丐帮信物,家师遗命,命在下将黑木令交还丐帮帮主,所以尚请三位姑娘能将‘黑木令’赐回,在下感激不尽。”
三女听柳瑜讲得如此婉转,但郑玉珊刚才已将话讲出,就收不回来,一时沉吟说不出话来,半响,石云仪才道:“我姐妹三人,从来说出话就不再收回。”
柳瑜一听心中一呆,心想难道又要打一场吗?白玉飞也一挺身站到柳瑜身旁。
石云仪又继续道:“但‘黑木令’实应归柳小侠所得,现在柳小侠又并不要得回,我想不如由我姐妹三人自己将‘黑木令’交还丐帮,不知柳小侠认为如何?”
柳瑜沉吟了一下,石云仪看了知道柳瑜是放不下心,于是又道:“丐帮的泰山大会又将举行,如柳小侠不放心,请你和我们一齐去,趁此之时当面直接交给丐帮帮主石云。不知柳小侠意下如何?”
柳瑜心知对方言词虽然较软,但知对方三女心中都很骄傲,她们能这样已算不错,反正只要能够交到丐帮帮主石云手中即可,他只好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样就麻烦三位姑娘到泰山走一趟了。”
一群人也就往山下走去,住在镇中一所店中。
天渐渐又黑了,店中也一片黑暗,小镇上一片寂静。
天空中布满乌云,地上一片黑暗,天上雪花飘落,使地上罩着一层白雪,冷而静。
房中微微传出了声响,正是郑玉珊和戴馨。
戴馨轻声向郑玉珊道:“表妹不知怎么我今天有些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郑玉珊也道:“表姐,真奇怪,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心神安定不下,我从来没有这么过的,我们两人出去走走好吗?”
戴馨点了点头,两人披了衣服就向室外走去。
正在此时,墙外飘落一条身影,一身白色,面罩白色面具,左手一只袖子吊着,正是“银蛇剑客”,他如鬼魅一般追踪来到这里,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站立在园中。
二女刚一出房门,立即看见银蛇剑客站在园中,两人不由一齐“呀”了一声,一转身迅速退入房中。
银蛇剑客一怔,他料不到现在到来还被对方发现了踪影,那他的计划岂不成了泡影。眼中凶焰射出,看着二女房门,缓缓地向二女房门走去。
二女返身入了房门抽出宝剑,喝叱一声,两人走出房门向“银蛇剑客”攻去。
房中人一闻声响,都一齐起身,略一收拾就纵出房门,一见来人竟是银蛇剑客,心中俱感一震。
银蛇剑客见二女长剑突然刺来,口中连连怪笑,一伸右手就向二女剑身抓去,出手是又准又疾。
二女大惊,二人一分,向两旁纵去。
银蛇剑客又是一声怪笑,身形不动,在雪上向郑玉珊追去。
石云仪和于玉英此时已出了房,见状,二人同时身形窜起,两支长剑有如长虹般刺向银蛇剑客。
银蛇剑客重创未愈,手中又无宝剑,只有回身自保。
他自己一臂已断,认为对方决料不到自己臂伤未好,还敢再来,才如此大意,想不到竟被戴馨和郑玉珊凑巧碰上,这才露出行踪。
三女知道银蛇剑客武功较自己高得太多,即使对方已断一臂,但也不敢轻视。石云仪一声轻啸,三女身形落下,将“银蛇剑客”围在当中,准备“天河剑阵”来收拾她。
银蛇剑客见三女情势,知非打一场不可,而且他也没有把三人放在心上,只要柳瑜不出手,他就自认决不会落败,现在柳瑜既没出手,他就想先将三女干掉再说。
那知他手中无剑,三女又非泛泛之辈,而且“天河剑阵”更是变化多端,并不是他所想像而能及的。
石云仪出口吟道:“取燕石兮射雀屏”,三女手中长剑一齐出手,射向银蛇剑客。石云仪知对方为江湖上手段最辣的魔头,不胜必死,所以一出手就用出绝招,想将银蛇剑客快些了结,这样也可以在众人面前显一显“天河剑阵”的威力。
银蛇剑客一见石云仪一出声,三柄长剑就挟风云之势向自己袭至,不由心中大惊,他原本想对方一出手,就先夺下一柄剑下来,这下再也顾不到了,身形连忙下蹲,两脚向三女车轮般地扫去。
地上的雪花被腿风卷起,在空中飞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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