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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淡淡的笑着

[校对] 开新坑《仙谷宝刃》(托名卧龙生,实为紫云《秘剑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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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6 10:5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6 10:51 编辑


  震八表姜继怒容满面,北海牡丹苏明兰气势汹汹,显然两人都不想让步。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即将重行动手,可把诸葛珍急得不得了!

  只是他既无法劝止姜继,更不愿喝斥苏明兰,唯有干着急的份。

  还是崔若兰比较清楚诸葛珍的用心和处境,于是款步上前,将苏明兰一拉道:“苏姐姐算啦!常言伸手不打笑面人,人家既认败服输,何必还闹这些意气干嘛,同时也可能增加珍哥哥的困难!”

  苏明兰闻言,偸向诸葛珍瞟了一眼,见他果然面有难色,随道:“今天看在珍哥哥的金面,暂不与你计较,将来必定好好打一架不可!”

  “哼!不是我说大话,除诸葛少侠的人品武功,确实令人佩服之外,至于你们几位姑娘嘛,哼!……”

  “怎么样!”

  “差得远呢!只可说是初入门径而已。”

  震八表姜继说至此,忽然把话一顿,转向诸葛珍道:“我姜继有些自不童力,还想再试试内功!”

  “肤浅得很,可能会令姜大侠失望的!”

  诸葛珍口内虽谦虚着,人却先凝神站好,静待姜继出掌。姜继也不客气,就地一坐,即凝神静气,双掌慢慢伸出,每伸长一寸,好像都要费很大劲似的。

  直待姜继准备就绪,诸葛珍方伸出手来,两人四掌抵实,姜继即感浑身一震,仅片刻时间,即汗下如雨,浑身都起了颤抖!

  才开始,他还想竭力抵抗,到后来已坐不稳,由前俯变为后倾了。仅盏茶工夫,姜继满脸通红,显然已到了难以支持之势,假若诸葛珍不先撤掌,姜继便会丧命当场。

  因为这样的较量内功,是丝毫取不得巧,完全凭真本领,硬功夫,设一不慎,轻则受伤,重则丧命!诸葛珍本不欲使这位莽汉过份难堪,所以仅用五六成功力相抗,假若用全力,姜继即使不丧命当场,也必被震成内伤。

  这种情形,凡练武的人,大多均甚明了,但一经胶着,便无法自行撤力,必须功力高的一方先行撤力方可,否则,无异自速其死。

  假若功力相等,其情形更危险,在谁也不敢停止的情况下,唯有同归于尽。要不,就须有功力高过两人的第三者,才敢冒险抢救。不过在和平较功的情形下,便又不同了,两人可同时徐徐收回真力,不至于使任何一方受伤。

  即是如此,也是很冒险的事,因为两人功力很少有完全相同的,即使年岁相等,同时学艺,由于先天的禀賦,后天的机遇,也绝不可能完全相等,而所得的结果,也就因人而异了。目前的情况,却没有这种顾虑,因为诸葛珍的功力远超出姜继很多,一切可以自由控制,于是便闻诸葛珍道:“阁下可以收回功力了,假若不见弃的话,倒愿意结识你这位豪迈的朋友。”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越发使姜继觉得难堪!

  试想,两人在较功之下,人家还能开口说话,足见人家并未出全力。反观自己,不要说能开口说话,连气都有些接不上来!因之,姜继慢慢收回真力之后,即赫然而诚恳的道:“谢谢诸葛少侠手下留情,同时也证明一件事!”

  “证明何事?”

  “江湖中的传言不确,因为他们都把你说成一个煞星,如今看来,显然他们之所以如此说,完全另有含意。”

  “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只要自己俯仰无愧,为毁为誉,任由他们说去!”

  “就凭这份胸襟,也令人无限佩服,大丈夫应该如此,我姜继此次远来中原,能识得阁下,也算不虚此行!”

  正在这时,先前那位老者已走来道:“老朽康朋,窝居距此不远,大家就到舍下小酌三杯,聊尽地主之谊如何?”

  “怎好意思打扰老前辈?”诸葛珍谦虚的答。

  “都是自己人,谈不上打扰二字,况且姜大侠远来西域,老朽也应该尽点东道!”

       “既如此说,我们就此前往吧!”

       “老朽带路,各位就随我来吧!”

  康老者说着,就当先转身而去,诸葛珍与姜继也把臂后随。

       几位姑娘由康玲前导,也随后跟了来。

       唯有上官兰似有点闷闷不乐,走在最后,似有无限心事!

  这种情形,别人虽未注意,傅玉燕却看得很清楚,因为她和上官兰同属女人,也就是说,女人对女人的了解,当然能更深一层。

  因此,傅玉燕特缓下脚步,与上官兰走了个并肩,低声道:“兰姐应该把问题看开些,以我的观察,珍哥绝非薄情之人!”

  “这个我知道得可能比你更清楚,只是令人气愤不过的,倒是那姓崔的死丫头!”

  “何必气这些,我们已有约在先,她还能出卖我们不成?”

  “人心隔肚皮,谁能说得定?”

  “放心吧!她虽占了先着,对我们也许更有利些!”

  “她会有那好的心肠?我看还是回天山去的好!”

  “除非你放弃一杯羹,不然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吧!”

  “不要指着秃驴骂和尚,难道你不想?”

       “我的问题,较你们复杂多了!”

       “可是仍顾及四海帮的事?”

  “四海帮有什么可顾及,他们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想有其他,再说帮内人物中除帮主及三两个护法之外,谁也不是我的敌手!”

  “那还有什么复杂?”

  “说来一言难尽,总而言之,你比我幸运多了!”

  傅玉燕说至此,脸上掠过一层黯然之色,且有无限唏嘘之感。

  上官兰听得一怔,不由讶然道:“莫非想到你的身世不成?关于这一点,问珍哥之后,不说明白了吗?”

  “这是我苟延残喘的原因之一,假若我猜想不错,这内里必牵扯有血海深仇!”

  “不要乱猜好不好?”

  “绝非乱猜,你想,假若不复杂,珍哥必会坦然说出,如今迟迟不说,无非是怕我不顾一切前去冒险!”

  “也许他知道的也不多?”

  “不会的!”傅玉燕断然道:“关于此事,他没有故作神秘的理由!”

  “你真不愧是诸葛珍的红粉知己,好像对他的一切,都了解得很透彻似的!”

  “胡说什么,我仅不过是就事论事,依理推测而已!”

  “说说看,究竟依什么理来推测?”

  “只管盘问什么劲?”苏明兰忽然接口道:“这就叫做灵犀一点通!”

  傅玉燕正想反驳,却听前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不用问,看大家满面春风的样子,定然全胜而归。”

  大家抬头一看,已到了康老者的住处,老僧道站在门前哈哈大笑,赤脚大仙则和老僧道并肩站立,那位秀丽的中年妇人,则站于老僧道的身后。

  康老者也笑哈哈的道:“野和尚猜得不错,同时还带来一位新朋友,让我来替各位引见!”

  不料康朋的话音方落,赤脚大仙却道:“你们是新朋友,我们却是老朋友了,何用你来引见!”

  他说着,即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震八表姜继的衣领道:“嘻嘻,你娃儿的腿倒满长,怎么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姜继被抓,即大叫道:“师父正要我来找你賠鸡子哩,不想你却藏在这山窝躲避!”

  这些武林中人真有意思,见了面就没大没小的乱嚷一通。最感不解的,要属上官兰,只见她诧疑了一阵,忙向赤脚大仙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嘻嘻,丫头,你可曾听说过赛祝融房彤其人?”

  “哦!我怎么没想到他,幸亏珍哥手下留情,没过份难为他。不然,把命丢在此地,那才冤哩!”

  “这愣小子,有人教训教训也好,免得到处惹是生非!”赤脚大仙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突然道:“你说的珍哥是谁?听口气倒满亲热的嘛!”

  上官兰见问,粉面上陡然掠过一层红暈,不自觉的用眼色向诸葛珍一瞟,随小嘴一抿,故作神秘的道:“你管他是谁,反正和你无关!”

  “谁说和我无关,假若乖侄女未来的东床快婿太不成样子,连我这老脸,也会觉得无光!”

  赤脚大仙说至此,面容突然一肃,一本正经的道:“不过我得先警告你,若再任性胡来,弄些不三不四的,我决不答应!”

  上官兰自认识这位放荡不羁的师伯以来,从未见他说话如此慎重过,故闻言之后,神色为之一呆,良久,方委屈的道:“师伯何必过甚其说,什么时候你见我有越轨行为?”

  “但愿没有才好,不然,就太对不起那小子了!”

  务赤脚大仙说着,有意无意的向诸葛珍瞧了两眼,只见他负手望天,宛若无闻一般。

  但他这种用心,却瞒不了老僧道,就听他哈哈一笑道:“后辈们的事,由他们去,还是喝咱的酒要紧,管这些闲事干嘛!”

  “是呀!你们这样站在门外,倒教我这作主人的为难了!”

  康朋如此说着,一方面就将人往房内让,并向那中年妇人道:“真儿,快叫玲儿搬酒来,这数十年难得有这多朋友到此,今天要痛痛快快饮它个不醉不休!”康玲闻爷爷一说,未待吩咐,即一溜烟向房后跑去。

  这小妮子今天也活泼多了,大概年轻人在一块,一切都谈得来,所以也增加了不少情趣。席间大家才知此地为“避世谷”,康朋老者,不但为野和尚夏道生的知交之子,同时与赤脚大仙的师门,也有些渊源。

  其子名康杰,于十年之前被人暗算之后,即不知其下落,究竟是死是存,迄今仍不明白,其媳常真真,事父至孝,虽背地常为乃夫的生死担心,但在康朋面前,却从不流露哀伤,以免引起康老者的不安。

  仅有一个孙女,就是康玲,现年十五。

  由于环境的影响,所以此女非常沉静、纯洁,也给康老者解除不少寂寞。

  至于老僧道领着一群孩子至此,并非专来探望康朋,乃是此地离潼关不远,暂作落脚之地,以便等候诸葛珍。

  因为他们救出崔若兰之后,根据崔若兰的叙述,知道诸葛珍定会赶回,却不想又引起一场风波,这完全由于老僧道等大意之故。这是他们到此的经过,特叙明前提。

  且说大家一吃上酒,对于一切问题都丢开了,直吃到深夜,方听老僧道说:“小子,不要吃得太多,等下又惹出是非!”

  说着,把话音停了一下,继道:“你师父是个从不饶人的人,所以才落个群起而攻的下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希望能改正这一点!”

  “谢谢老前辈的金玉良言!”

  “不要口是心非,我这吃过饭就要到巫山去,这里的一切,全由你负责,同时把你带的那些零碎,也可收起来了,做人应该堂堂正正,虽斧钺加颈,也不会变色才对,我绝不是背地批评人,你师父的那套小术,虽称得起是江湖一绝,终有难登大雅之堂之嫌,而且以你的武功来说,也用不到那玩意来作护身!”

  “不知老前辈到巫山去何事?”

  “老朋友多年不见,难道去看看不成吗?”

       “当然可以,只是若无人接应,恐怕不易见到哩!”

       “难道有这大的架子,不见我就骂他!”

  “老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地堑太高,不仅上下不易,甚至可说无落脚之处,必须用仙鹤代步不可。”

  “如此说来,少不得就由你小子陪我走一趟。”

  “老前辈要见家师的用意,是仅限于看看老朋友呢?还是另有要事?”

  “你小子的心事真多,确另有要事!”

  “可否说出来,先让晚辈参详一下?”

  “不行,天机不可泄露!”

       老僧道说毕,咕嘟喝下一满杯,作了个神秘的一笑。

       诸葛珍从袖内放出一只绿色小鸟,将一块白绫裹在它的脚上,随手往空中一撒,让它先返仙鹤谷去了。

  众人见了这只小鸟,表情各有不同。有的觉得有趣和好玩,有的心中暗暗吃惊!

  尤其傅玉燕,在吃惊之余,猛想起邹炳曾问过自己的话,如今虽为时不久,已是前尘不堪回首,不禁有些黯然!

  诸葛珍看得心中有点不忍,随趋近前道:“朱兄对小翠是否发生感慨?”

  傅玉燕闻言先是一怔,但旋即佯怒道:“坏死啦!自认识你开始,就注定了倒霉的命运!”

  “错了,应该说是自生下来开始!”

  “唉!可能还要早些,也许在前世就注定啦!”

  “何必如此伤感,我知道你的问题最多,而且其间很复杂,但不论如何,将来定会详细告诉你,只是现在尚不是时候。”

  “要到什么时候?”

  “伯母说过,君山之会她老人家也要来,到时我想她定会吿诉你的!”

  “你是说我还有母亲?”

  “不但有母亲,而且还有位妹妹,只是这位妹妹……”

  “为何不说,是否长得很难看?”

  “恰恰相反,美极了,假若你不见怪的话,她长得比你更漂亮,也更纯洁!”

  “现在何处!”

  “仅能告诉你这么多,其余的歉难奉告!”

  “我父亲是……”

  “哦!这点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位前辈侠客!”

  “是否为青云剑客?”

  旁坐的康朋,听至此,突然紧张的如此发问,顿使诸葛珍吃了一惊!但他在吃惊之余,忽然定下心来镇静的道:“老前辈从何处臆测,看出燕妹为青云剑客之女?”

  “哈哈,诸葛珍少侠这一反问,可真问到地方啦!你知道我和青云剑客的渊源吗?从她的面貌举止,不但神似我那把弟,而且从言谈笑貌上,也和当年的银剑女侠一般无二!”

  “老前辈可否将他们的事迹说来听听,看和晚辈所知是否相符?”

  诸葛珍这种不说反问的态度,使康朋顿感不悦,但关系着一个人的身世问题,也不得不忍耐下来,说出他与“青云剑客”夫妇的结识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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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6 11: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6 11:21 编辑

  康朋见大家相问,随黯然一叹,良久沉默不语,不知他是在伤心?还是在思索着应该如何说法?
  几位姑娘都以乞求的眼光,怔怔等待康朋叙述。
  可是诸葛珍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后悔不该坦然说出,假若弄不好,可能会牵扯到别事,反正傅玉燕已经懵懵懂懂过了十余年,就是再晚知几天,并无多大关系。
  于是心念一定,未等康朋开口,即道:“老前辈若一时想不出来,我看改天再谈也是一样,何必急在一时呢?”
  诸葛珍这一说,看似有点道理,其实非常不近人情,试想,明知这内里含有血海深仇,哪有阻止不让人说之理?故而,诸葛珍的话音方落,大家都不禁一怔,而姜继却咆哮道:“诸葛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意袒护傅尚吗?若真的如此,我姜继虽自忖武功不及你,但拼着肝脑涂地,也要再和你打一架!”
  “姜兄请勿误会!”诸葛珍急道:“兄弟不但没有替傅尚说情之意,而且我与他也有血海深仇!”
  “那为什么阻止?”
  “事有缓急轻重,若单为一个傅尚,不是小弟夸口,仅凭一双肉掌,即可将四海帮夷为平地!”
       “理由何在,能否说出来大家听听?”
       “简单之极,君山约期将届,以各位料想,现在的君山上,应该是什么情形?”
  “这还用猜,为了全力对付你,必遨请能人以待!”
  “不错,若燕妹闻悉之后,愤而冒险,请问能否到得了君山?”
  “这个……”姜继迟疑了一阵,转望傅玉燕道:“确是可虑!”
  “谢谢珍哥关注,我自己的事,不必替我担心!”傅玉燕道:“只希望能先知其中原委!”
  “燕妹何必强人所难?”诸葛珍道:“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因为这中间的问题很复杂,最好能等伯母亲自告诉你较为好些!”
  “母亲现住何处?”
  “很远!”
  “远也应该有个地方?”
  “唉!”诸葛珍为难的一叹道:“不是不想告诉你,实在伯母曾经叮嘱过我,不准说出她住的地方!”
  “连亲生女儿也不想见?”
  “是的,不过她并不是永远不见,要待君山会期,她老人家要亲自来了断一切,只是在会期之前,她不见任何人,同时也不许将她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娘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傅玉燕说至此,忽然哭了起来,而且显然伤心到了极点。
  她焉能不伤心,先前不知自己的身世还好,现在既然知道了,却又不能透彻知道,这股子难受,任何人也觉难以忍受。
  结果还是康朋觉得非常过意不去,方向诸葛珍道:“以老朽的猜想,这中间必有它的曲折,自不便勉强,但燕儿的姓氏总可以恢复了吧!总不能永远令其认贼作父!”
  “关于这种事,还是麻烦老前辈吧!实不相瞒,伯母当时仅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以及称号,至于真实姓名,却未曾示知!”
  “是不是可以说呢?”
  “应该是可以说的,就请老前辈先告诉燕妹吧!”
  “那是数十年的前的事了。”康朋思索了一下道:“当时我也刚出道不久,忽然所说杭州有位青云剑客,不但武功不凡,人也很豪爽,于是便有一会之心!”
  “谁知到了杭州之后,青云剑客夫妇却将老朽待如上宾,住了三日仍绝不谈较量的事,最后终于不耐,再次提出仅以切磋武功性质,总算达到愿望!”
  “空手还是兵刃?”诸葛珍问。
  “他既以剑客见称,不用问当然是以剑术最为精绝,他虽不愿用兵刃,哪里经得住我的要求?”
  “结果如何?”
       “果不虚传,仅用了三招,老朽便巳输了半招!”
       “他已得黄山真传,黄山隐侠齐岳的一把剑,当年并不弱于楚大侠!”
  老憎道在旁突然接口说着,似是对黄山隐侠的武功,也十分佩服。
  “老前辈说得不错,鲁俊豪已得真传!”康朋道:“所以在输了半招之后,才知果然名不虚传,所以又住了两天,便回到此地来,不想从此之后,即未听到鲁兄夫妇的消息!”
  “如此说来,我的本性应该是姓鲁了!”
  “依照你的面貌看,应该是的!”
  “老前辈是否可以说清楚一点?”
  “是象青云剑客?还是齐女侠?”
  “都像!”
  “怎么会都像?”
  “面型鼻子像鲁大侠,眉毛眼睛则酷似齐女侠!”
  “珍哥,你看康老前辈说得可对?”
       诸葛珍立即接口道:“青云剑客长相如何,在下生也迟,不敢妄加论断,至于你的眉毛和眼晴,康老前辈说得不错!”
       “从现在起,我要恢复鲁姓,请大家不要喊我‘傅’玉燕!”
  “关于这点,不仅在下赞同,就是在场之人,我想也不会有人反对!”
  “哼!你小子说话怎么如此口满?”
  老僧道忽然在旁提出异议,无不感到有点意外,大家不约而同的,齐以惊异的目光注视着他!
  但老僧道却并不在意,仍在摇头幌脑喝他的酒。
  于是诸葛珍可有点忍不住问道:“老前辈能否说出个道理?”
  半响,方见老僧道慢条斯理的道:“道理即明且显,何必再行多说!”
  “晚辈等愚昧,可否请老前辈明示?”
  “非虚非玄,明了之极,别的事可以自行决定,唯有这件事却不可自作主张!”
  “总要有个原因呀?”
  “都是一窝糊涂虫,你们听着!”
  老僧道先老气横秋的说着,然后重重的咳嗽一声道:“第一,假若我猜得不错,鲁夫人对此定然早有安排!”
  “第二呢?”
       “你们谁听到过黄山齐老儿已死的消息?”
       老僧道这一反问,把大家立刻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是的,在数十年前,武林均知道有个黄山隐侠齐岳,住于始信峰后的九盘谷中,可是迄今并未听说他去世的消息。
  假若此老未死,对他爱徒之仇虽可不问,但事关爱女,能袖手不管吗?
  确实使人想不透,为什么十年年来不见他的动静?
  于是便听上官兰道:“齐老前辈久无消息,一定是仙逝啦。”
       “娃儿们不可背地咒人,应该留点口德!”
       “保留什么口德,假若未死,何以十余年不见动静!”
       “谨防隔墙有耳,懂吗?”
  老僧道喝斥之声方落,便听诸葛珍大叫道:“朋友请留步!”
  在喝叫的同时,身形箭射而去,真是快速到了极点!
  房内之人,除老僧道在点头微笑之外,连赤脚大仙也有些将信将疑。而上官兰心内虽对诸葛珍有无限佩服,口头上却仍刻薄的道:“真是听说风就是雨,人家说隔墙有耳,他便捕风捉影起来!”
  谁知话音方落,便见白影一闪,诸葛珍已沮丧的走了进来,显见并未发现什么。
  这下子上官兰可抓到了理,随出口问:“珍哥可见到什么?”
  “少说两句,没人说你是哑巴!”
  诸葛珍愤然说着,随手掷给上官兰一个纸团道:“你自己看去!”
  上官兰闻喝,已经有点受不住,再见白影向自己飞来,就忙伸手去接,不想纸团刚入手,便闻一声哎呀,几乎仰倒于地!
  苏明兰就在上官兰身旁,见状忙扶了一把道:“兰妹怎么啦?”
  上官兰经这一扶,始站稳身子,但已眼泪夺眶而出,把手中的纸团用力往地上一掷,方恨声道:“你好忍心!
  说着一手掩面,即向房外奔去!
  苏明兰也顾不得拾那纸团,即跟着上官兰追去。
  傅玉燕本也想追去,但来人是谁?她却担了不少心事,于是忙拾起纸团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兰儿的事,不劳各位费心,将来到君山自有交代!”
  再看下面,像蚯蚓爬似的,弯弯曲曲划了一道,并无文字落款。
  她审视了一阵,即交给崔若兰道:“大概是给你们三个的,你看是谁的手笔?”
  “不用看绝不是给我的,不但字体看不出,连那暗记也未见过!”
  “哈哈,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又是一兰,看你们将来能有几盆兰?或几棵兰?”
  老僧道没头没尾的说着,即转向怒气未息的诸葛珍道:“小子,不要发气啦!人家说兰为王者香,不要将来被这股王者香冲晕了头才是!”
  “老前辈可否说明白些?”
  “就懵懂一阵吧!将来自会明白。”
  老僧道一面说,一面就站起身子道:“酒足饭饱,大家该上路啦!”
  “现在就到君山去?”
  “现在还早嘛!若不事前加以准备,到时恐怕连君山边都沾不上!”
  “是否全体都去?”
  “不必了,我看这位姜朋友很有血性,我同他先去,你们随后慢慢来吧!”
  老僧道说至此,转向姜继问道:“怎么样?我们的震八表,我的话听到了吗?”
  “哦!没问题,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既不叫你赴汤,也不让你蹈火,只要听话就成!”
  “和老前辈在一块,敢不听话吗?”
  “如此,我们走吧!”
  老僧道说完,抓起姜继一条臂,即往外面走去,连向康朋打个招呼都没有。
  诸葛珍见老僧道已走,即转向赤大脚仙道:“老前辈是否也到君山?”
  “唉!现在还不敢决定!”
  “老前辈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诸葛珍惊诧的说着,面现茫然之色。
  “一点不假,难道我说错了吗?”
  “老前辈怎么也打闷葫芦起来?”
  “不懂也好,我要先走了!”
  赤脚大仙说至此,转向康朋道:“无端打忧,先在此谢过,我们是后会有期!”
  说着把小猪尾巴甩了几甩,踢哩哒啦的走了。
  老的先后离去,仅剩下的诸葛珍和崔若兰,以及傅玉燕等四人,当然他们的一切行动,完全以诸葛珍为主了!
  所以诸葛珍即向康朋一拱手道:“在下无故造府打忧,实觉于心难安,特在此谢过,尔后有暇,定来问候老前当再辈!”
  “哈哈,诸葛小侠太客气啦!武林中人,大多不讲这种俗套,只是招待不周,还请小侠和几位姑娘包涵一二!”
  两人说着,就到了门口,然后互相拱手告别。
  唯有康玲,直待诸葛珍等去远,方轻轻一叹,显见对诸葛珍等离去,尚有几分依依难舍之情!
  “唉!”
  突然一声轻叹,响自康玲身后,使她吃了一惊,转身一看,见是她的母亲常真真,于是粉脸不禁一红,忙道:“娘还没回去?”
  “是的,不要太伤神了,将来跟爷爷说明,也带你出去走走!”
  “可是真的?”
  “看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爷爷是否允许哩!”
  “唉!不允许能行吗?”
  常真真的话音方落,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如此接着说,顿使常真真吃了一惊,忙丢下女儿问道:“爹还没有回去,闹了一天,现在也该累了!”
  原来康朋一家人,送走诸葛珍等人之后,均有无限感慨,各想各人的心事。
  康玲在最前面,她只顾望着诸葛珍伤神,把其他的一切都忘了。
  知女莫若母,常真真见女儿失神的情形,凭空又替女儿担上一份心事。
  同时她也知道女儿为何感叹,所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儿身上,未想到身后尚有康朋也在站立着。
  其实,康朋在后面比她们想得更多!
  他除了注意孙女的神态之外,对儿媳的一切,也感到有无限的歉疚。
  更迫切的尚不是这些,而是今日已正面和各帮派为敌,嗣后能否再在此地安居,实在大成问题。
  唯一的办法,就是迁地为宜,再说孙女已到了及笄之年,也不能让她永远跟着自己作个老处女!
  所以当常真真的话音方落,立刻感慨说出自己的感想。
  现在又见儿媳吃惊的样子,也觉于心不忍,随道:“真是老了,久不活动,觉得脖腿都有点发硬不听使唤了。”
  “爹快回去休息吧!”
       常真真说着,就扶住康朋的臂,显得无限关心。
       可是康朋却挣脱儿媳掺扶着的手道:“真儿快领玲儿回去吧!我要静静的想一想。”
  “天这么晚了,还想什么?”
  “要想的太多了,真儿若有空,不妨大家一齐来商量一下!”
  “什么事?我看改天再说吧!”
  “不!这是刻不容缓的事!”
  “有这般紧要?”
  “是的!”
  康朋简单的答着,把话音微顿,继道:“真儿看此地还能住吗?”
  “爹的意思是……”
  “不要这个家了!”
  “不要?”
  难怪常真真要惊呀万分,这实是在出人意料的事。而更吃惊的,尚不是常真真,而是天真未泯的康玲!只见她杏眼忽然一亮,急问道:“爷准备到那里去?”
  “哈哈,看你吃惊的那个样子,不管到那里去,还能丢下我乖孙女不管吗?”
  “我以为爷想丢开我们母女俩呢?”
       “放心,就是舍下老命不要,也不会如此做!”
       康朋向孙女安慰着,又沉思有顷继道:“以往我未这样想过,可是今天经这么一闹,看样子不走也不行了。”
  “都怪那位野和尚,不该领那么多人来!”
  常真真见康朋面色沉重,所以如此抱怨似的说着,生像这一切过错都推在野和尚身上,怨他不该来扰乱自己的安静。
  谁知康朋的看法可不同,只听他道:“其实,这怎能怪他,他乃侠肝义胆之人,要他的老命可以,若遇到不平的事,想要他不管可办不到!”
  “那位姓诸葛的少年,是什么来路?武功虽然很强,但要想和大众为敌,未免太不自量了!”
  “什么来路?说出来会吓你一跳,他乃老狐狸的嫡传弟子。”
  “啊!楚大侠还在世?”
  “岂止在世,据野和尚说,可能已至化境了。”
       “我说当今武林中,有谁能调教出这样出色的弟子!”
       经常真真这一夸赞,康玲也接口道:“诸葛少侠那份豪气,实在令人佩服,你看当着各门派那多髙人,竟然豪无惧色不说,最可笑的,尚是那些自命不凡的高人,见到诸葛少侠,就像耗子见猫般,连个屁都不敢放,个个溜之大吉了!”
       “只是杀气太重了些!”
  常真真见一提到诸葛珍,女儿就滔滔不绝,所以忙出言纠正。可是康玲却又道:“那些穷凶恶极之人,不杀能行吗?”
  “哈哈,杀得好,任他杀去,还是谈咱的切身事吧!”
  “但凭爹作主就是了!”
       “你们母女既无异议,现在就快去收拾吧,越快越好!”
       “这么仓促?”
  “再迟就来不及了,假若我猜得不错,不出三日,定有人找到此地来,再迟想走都走不脱了。”
       常真真黯然的向康朋看了一眼,拉着女儿入内收拾去了。
       门口只剩下康朋一人,凄然的慨叹着。
  在晨光曦微中,几间茅舍已变成一片火海,刹那间,尽成灰烬。
  火光熊熊之时,见有三条人影,在四周巡视了一阵,即相率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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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6 14:24:28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洛阳往城的官道上,跑来一匹非常神俊的红马,跑起来宛若一阵风似的,划起一道红线,眨眼即逝。
  马神俊,人更俏,尘烟过处,随尘土的飞扬,尚飘散出阵阵香味。
  啊!
  马上面敢情骑的是一位姑娘!
  岂是一位,竟是一马双跨,坐有两位姑娘呢!
  咦!还有哩?
  你没看在两位姑娘的中间,尚不时伸出一个头来向左右瞧,敢情还有小孩子。
  嗯!一点没错!
  上面坐的是两位姑娘,及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两位姑娘之中,一个蓝色衣裙,一个像是绿色衣裙,虽衣着颜色不同,可是装扮都差不多,都是身背长剑。
  那小孩更是十分精灵,明亮的小眼,不住的东瞧西看,时时露出习钻的微笑。
  他夹在两位姑娘中间,两只手紧搂着前面穿绿衣姑娘的腰肢。
  蓦听那小孩道:“苏姐姐的腰这么细,尚没有我的腰粗!”
  “琳弟知道什么,谁不知道苏姐姐是标准的杨柳腰!”
  “燕妹也跟着他乱哒哒个什么,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哩!”
  “苏姐姐可不要冤枉人,称赞你的腰细也不行吗?”
  “谁知道你骨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还会想些什么,还不是在替你担心!”
  “哼!你有这么好的心肠,竟会替别人担心起来?”
  “实在是你袒心!”
  “就算是替我担心吧!说出来听听,看担心些什么?”
  “担心怕搂断了,那才麻烦哩!”
  “凭你这能搂断,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说的不是我,我哪有这么大力量!”
  “那是谁?”
  “珍哥哥嘛!”
  “小鬼头,小心扯破你的嘴!”
  “我说的是实话嘛!何必发狠?”
  “不准你乱说!”
  绿衣姑娘虽这样责斥着,脸上却无怒容。
  可是后面的那位蓝衣姑娘却忍不住问道:“琳弟倒说说看,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不知道,昨晚在客栈中,我见珍哥搂住苏姐姐的腰不放手,直把苏姐姐搂得哼呀唧呀的,连气都喘不过来,真担心……”
“再说就给我滚下去,不带你这饶舌鬼!”
绿衣姑娘不等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这样怒喝着。
后面的蓝衣姑娘听后,可乐得连连娇笑道:“琳弟快不要说了,小心真把你扔下去!”
  谁知那小孩却在绿衣姑娘后扮了个鬼脸道:“我才不怕呢!谁稀罕骑她的马,颠得人屁股痛!”
  “嫌屁股痛就下去好了。”
  “本来想下去的,又怕你们路径不熟。”
  “鼻子下面长有嘴,难道我们就不会问?”
  “好吧!既然你们会问,我就下去等珍哥哥他们去了!”
  “什么是等珍哥哥,还不是舍不了姐姐!”
  “同胞手足,当然有些舍不得!”
  “你舍得姐姐,可是姐姐就能舍得你?”
  “哦!对啦,最近姐姐好像有些变?”
  “我们没说错吧?”
  “不过我觉得有点怪?”
  “有什么奇怪?”
  “你们好像都很奇怪?”
  “怎么连我们也怪起来?”
  “就以我姐姐来说吧!自遇到珍哥哥之后,两人不知跑到哪里去呆了一阵子,转来时,连跟我说话也神秘起来!”
  “我们又有什么怪?”
  “和我姐姐差不多,见了珍哥哥,就像苍蝇遇到了糖!”
  “乱说!”
  “一点也不乱说,就以今天早晨说吧!珍哥哥想顺便到少林寺走一趟,你们便都吵着要去,尽是些老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因为没什么好看,所以后来我们便都不去了。”
  “那是你们不去,而是珍哥哥以佛门圣地不要你们去!”
“你姐姐还不是去啦!”
“那是因为和师门有关!”
  小孩刚说至此地,忽听绿衣姑娘大喝:“注意!”
  喝声未竟,便觉坐下红马一声长鸣,忽然人立而起。接着,又在一声呜中,跃出六七丈远。
红马刚行跃去,陡然一阵急箭在身后掠过,真是险极!
跃过数丈之后,那绿衣姑娘立即将马一带,收住前冲之势,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子,已转头来仰首一声怒呜。
  就在红马怒鸣中,即听有人说道:“确是一匹良驹,就给大爷们留下吧!”
  马上的绿衣姑娘微一打量,见并排站着四个人,随冷笑道:“留下马并不难,只是需要露几手,看是否够资格骑这匹马!”
  “岂止够资格骑马,大爷就是要骑人,谅你也逃不出手去!”
  这种下流的话,哪能听进姑娘们耳中,那人话音方落,绿衣姑娘即喝道:“哪来这些冤鬼,快报出名来领死!”
  “哟!这些大话,能把大爷吓倒?”
  “大爷们乃龙门四杰,听说过没有?”
  “好,领死吧!”
  绿衣姑娘在喝叫声中,就见绿影一闪,已飘落当场。
  这姑娘的身手确是不凡,腾身拔剑,一气呵成。
  那四人见状,不禁一怔,即听为首的道:“观姑娘身手不坏,可否也留下姓名听听?”
  “狗賊听着,姑奶奶苏明兰,人称北海牡丹的便是。”
  “这位呢?”
  为首的大汉,指着蓝衣姑娘问。
  蓝衣姑娘尚未开口,苏明兰即抢着道:“提起她来,吓破你的狗胆,她乃四海帮总巡察,傅玉燕便是。”
  “花锦蛇?”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四名大汉吃惊的叫着,脚下不自觉的退后了数步。
  但他们刚退了几步,大概觉得太窝囊了,又胆气一壮道:“管你什么蛇呀牡丹的,大爷们倒要见识见识!”
  说话声中,即大喝一声:“兄弟们上!”
  其余三人闻喝,即一齐亮出兵刃,虎扑而上。
  苏明兰向马上的傅玉燕瞟了一眼道:“燕妹照顾着琳弟,这几个贼崽子就由我来打发吧!”
  她一面说,一面就把手中剑一紧,迎着四位大汉的兵刃架去。
  苏明兰的剑法虽强,但要想一时将这四“杰”拾下,也非易事。
  何况龙门四“杰”打得异常滑溜,配合非常严密,此进彼退,此退彼进,始终不与苏明兰的兵刃相接触。
  就这样缠斗约顿饭工夫,可激起了苏明兰的怒火,剑法一变,刹那间冷风飕飕,顿使龙门四“杰”大吃一惊!
  惊吓之余,就准备撤去,谁知尚未转过身,忽听个冰冷的声道:“想溜恐怕没那么容易!”
  “啊!珍哥哥,不是说好在汝州见面的嘛,怎么这快就来了!”
  来人正是诸葛珍与崔若兰。
  只是诸葛珍尚未答话,即听若兰叫道:“苏姐姐注意!”
  原来苏明兰一听珍哥哥三字,手下不由就慢了下来,因为稍微疏忽,差点吃上一刀。
  可是诸葛珍有点不耐,即道:“给我吧!哪有闲情和几只贼罗嗦!”
  说话之中,便见他连兵刃都未拔,便脚步一错,身形旋转中,十指连弹,龙门四“杰”便一个个像木雕泥塑般,直立那里不动了。
  “啊!四只小鬼在此风凉吧!我们可要走了。”
  “嘻嘻,真好玩!”
“珍哥哥这手点穴法真俊!”
“有空就教教我们!”
  几人在七嘴八舌中,已将诸葛珍团团围住。
  诸葛珍见状,微微一笑:“快赶路吧!等我有空时,就全部教给你们!”
“可不能说了不算!”
“当然!”
  于是几人便又朝南走去。
  唯有诸葛珍却停下身来,向龙门四“杰”喝道:“念你们是初犯,暂不与计较,就凭你们龙门四恶这几块废料,杀之还恐怕污了我的手,若再怙恶不悛,别说我恃技欺人!”
说完,衣袖一拂,又喝声:“快给我滚!”
龙门四恶穴道被解,连话都未敢说,便抱鼠窜而去。
诸葛珍望着他们狼狈即去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方向苏明兰追去。
  这龙门四恶,虽常以“四杰”自称,其实仅不过是些偷鸡摸狗而已,哪会是诸葛珍的敌手!
  不过他们虽为恶乡里,却并无十恶不赦之罪,诸葛珍才予放过,不然,即使不要他们的命,也绝不至如此轻松。
  你道诸葛珍等人,怎会到了此地呢?
  原来诸葛珍等自告别康朋之后,便连夜向东赶来。
  他来洛阳的用意,乃是想到嵩山少林寺去见一次依佛大师。
  一路行来,虽有苏明兰、傅玉燕、崔若兰等人相陪,内心却始终好像少些什么,对上官兰的离去,总觉得有点内疚。
  是的,他和上官兰虽无越礼行为,在武当缠绵悱惻的情形,始终耿耿于怀。
  她对花花公子的一切,说穿了仍要归咎于已,设非自己不与她正面相见,她会故意任性吗?
  至于他想去见依佛大师,也有两点用意。
  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崔若兰,因为她虽非为少林弟子,而百步神拳崔襄,却是不折不扣的少林弟子,现在崔襄暂主飞燕帮,尔后借重少林之处仍多,不能不作一安排,也好在有急难时,向少林求援。
  另一方面,君山之约即届,在目前情形,可说是遍地仇人,为将来之计,不得不向少林说明。
  因为少林虽少有弟子在江湖走动。但领袖武林有年,他们的一动一静,均有举足轻重之潜势在,何况师父曾经交待过呢!
  基于此,他便命苏明兰等先行,自己带着崔若兰,准备走一趟少林。
  不料他刚走出洛阳东关,便迎面走来一位和尚,不住的向他盯视。
  他微一怔神,尚未弄清那和尚的来历,那和尚已先打稽首道:“小侠可是姓诸葛吗?”
  诸葛珍暗吃一惊,忖道:“这和尚怎会认识自己?”
  当他忖思未竟,那和尚已到了跟前道:“小侠不必吃惊,看过就明白了,不然老僧还要跑酸腿呢!”
那和尚说着,即从衣袖内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诸葛珍。
诸葛珍仅向封面瞟了一眼,即惊讶的道:“这是家师的笔迹,何以会到了大师手中?”
  “老衲法宏,令师已于前天到过敝寺,并和掌门方丈盘了口,方行离去!”
  “家师?他老人家会舍得出来?"
  他虽心虽犯疑,但仍拱手一礼道:“谢谢大师!”
说着,就把书信接在手中,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红教为秘剑,黄教为复仇,两下勾结已抵君山,宜注意,至于其他的事,应自知约束,勿令为师失望,慎之!”
下面虽未落款,但师父的字,却是丝毫不假。
  看完之后,立即将信收起,向法宏道:“谢谢大师传言,家师可另有交代么?”
  “楚老前辈令少侠不必到少林,以免引起武林朋友起疑。”
  “谢谢大师!”
  诸葛珍说着,就将手一拱,向南奔来。
  一路上脚下狂奔,心中却不断的想:“师父何以知道自己的行踪?大概在老黑回去之后,师父即出来了!”
  因为诸葛珍自到贺兰山后,由于渐近中原,为免惊世骇俗,所以便命“仙鹤”老黑先回仙鹤谷去了。
  他猜得一点不错,楚怀仁确实在仙鹤老黑回谷之后,才出来的。
  也就因此,诸葛珍在心理上又增加了一层负担。
  担心的,并不是怕师父,而是三章约法之中,已违犯了接近女色的规定,假若一旦追问,自己拿何言以对?
  他只顾闷想狂奔,可苦了他身后的崔若兰,幽怨的道:“珍哥哥,莫非生我的气吗?”
  诸葛珍闻言一怔,忙停下身子歉然道:“好好的,生你什么气,兰妹不要想得太多!”
  “我看你别了法宏后,便一言不发的狂奔,还以为你是生气呢!”
  崔若兰说着,深情的瞟了一眼,即喘着气,将娇躯向诸葛珍靠去。
  诸葛珍随将她往怀中一揽,低声道:“兰妹想得太多了,快休息一下吧!”
  “珍哥不要骗人,我看你面色很沉重!”
  “兰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相面,阅历增进了不少嘛!”
  “对别人不能相面,难道对你也不能吗?”
  “是我不善掩藏,还是对我特别留意?”
  “看不出来,皆因观察不深,假若细心的留意,便不难看出异点来。”
  “人生能得一知己,于愿足矣!”
  “难得听你说出这种话!”
  “你以为我是贪得无厌之人吗?”
  “多少有那么一点,没有说错吧!”
  “是指那一方面说的?”
  “你猜猜看!”
  “不用猜,就是对你唇上的胭脂,吃过之后还想吃!”
  “呸!贫嘴,你见我什么时候涂过胭脂?”
  “没有胭脂,尚吃个没够,若真涂胭脂,更要整天想吃了。”
“走开,你这人越说越不像话,就不怕别人听到!”
崔若兰娇嗔似的说着,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直乐得诸葛珍哈哈大笑道:“荒郊野地,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有人听到!”
  “谁说没有人,难道我老人家是鬼不成!”
  诸葛珍的话声方落,忽然有人如此接口说着,顿使正在调笑中的诸葛珍和崔若兰两人大吃一惊!
  忙循声望去,只见一片荒草丛中,不知什么时候,竟躺着一位蓬首垢面,衣服褴褛,少说也有八十岁的老人。
  这老人须发欺霜,只是乱得像鸡窝,连五官都几乎被乱发所掩。
  仅有鼻眼尚露在外面,但眼角堆满了眼屎,鼻子下面吊的两桶浓鼻涕和胡须也粘到一块,分不清鼻涕和胡须了。
  看样子刚刚睡醒,他连眼都未睁,便伸了个懶腰,然后用手不住的揉眼睛,对惊诧中的诸葛珍两人,连瞧都不瞧一下。
  崔若兰自幼生长在孤岛,对一切武林人物,均陌生得很,自是不认识。
  可是诸葛珍,也同样不明其来历。
  诸葛珍的思维中,仅闪电似的不停的一阵转,搜尽一切记忆,也无法猜出这老者为谁。
  但诸葛珍的经验,近来却长进了许多,与刚离仙鹤谷时,那种飞扬浮躁的情况相较,显得沉稳多了。
  微怔了一阵神,即躬身一揖道:“晚辈诸葛珍,不知老前辈好梦方酣,打扰之处,尚请原谅!”
  “说得倒好听,我原谅你,又有谁来原谅我!”
  “常言不知者不为罪!”
  “好,不怪罪你,快还给我,你们走吧!”
  诸葛珍闻言,迟疑的道:“还老前辈什么?”
  “甜美的梦呀!”
  “老前辈说笑了,哪有梦可以归还之理!”
“不能归还,你们两个娃儿就留下,细心防备着,不要让毒蛇咬到我老人家,于我找到了逝去的梦,你们再去!”
说完,也不管诸葛珍是否同意,便像推金山倒玉柱般,又栽倒于地,转眼之间,就鼾声大作,进入梦乡了。
  诸葛珍与崔若兰互相对望一眼,再看看酣睡中的老者,真是为难万分。
不理他嘛,实在有点别扭,正当进退维谷之际,那老者梦呓似的道:“啊!不得了,龙门口打上了!”
“快去吧!再不去可有那丫头的好看!”
  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听进诸葛珍的耳中,不禁吃惊道:“谢谢老前辈指点,晚辈先行别过!”
  说完,即拉起崔若兰,急向龙门口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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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6 14:26:47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洛阳往城的官道上,跑来一匹非常神俊的红马,跑起来宛若一阵风似的,划起一道红线,眨眼即逝。
  马神俊,人更俏,尘烟过处,随尘土的飞扬,尚飘散出阵阵香味。
  啊!
  马上面敢情骑的是一位姑娘!
  岂是一位,竟是一马双跨,坐有两位姑娘呢!
  咦!还有哩?
  你没看在两位姑娘的中间,尚不时伸出一个头来向左右瞧,敢情还有小孩子。
  嗯!一点没错!
  上面坐的是两位姑娘,及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两位姑娘之中,一个蓝色衣裙,一个像是绿色衣裙,虽衣着颜色不同,可是装扮都差不多,都是身背长剑。
  那小孩更是十分精灵,明亮的小眼,不住的东瞧西看,时时露出习钻的微笑。
  他夹在两位姑娘中间,两只手紧搂着前面穿绿衣姑娘的腰肢。
  蓦听那小孩道:“苏姐姐的腰这么细,尚没有我的腰粗!”
  “琳弟知道什么,谁不知道苏姐姐是标准的杨柳腰!”
  “燕妹也跟着他乱哒哒个什么,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哩!”
  “苏姐姐可不要冤枉人,称赞你的腰细也不行吗?”
  “谁知道你骨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还会想些什么,还不是在替你担心!”
  “哼!你有这么好的心肠,竟会替别人担心起来?”
  “实在是你袒心!”
  “就算是替我担心吧!说出来听听,看担心些什么?”
  “担心怕搂断了,那才麻烦哩!”
  “凭你这能搂断,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说的不是我,我哪有这么大力量!”
  “那是谁?”
  “珍哥哥嘛!”
  “小鬼头,小心扯破你的嘴!”
  “我说的是实话嘛!何必发狠?”
  “不准你乱说!”
  绿衣姑娘虽这样责斥着,脸上却无怒容。
  可是后面的那位蓝衣姑娘却忍不住问道:“琳弟倒说说看,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不知道,昨晚在客栈中,我见珍哥搂住苏姐姐的腰不放手,直把苏姐姐搂得哼呀唧呀的,连气都喘不过来,真担心……”
       “再说就给我滚下去,不带你这饶舌鬼!”
       绿衣姑娘不等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这样怒喝着。
       后面的蓝衣姑娘听后,可乐得连连娇笑道:“琳弟快不要说了,小心真把你扔下去!”
  谁知那小孩却在绿衣姑娘后扮了个鬼脸道:“我才不怕呢!谁稀罕骑她的马,颠得人屁股痛!”
  “嫌屁股痛就下去好了。”
  “本来想下去的,又怕你们路径不熟。”
  “鼻子下面长有嘴,难道我们就不会问?”
  “好吧!既然你们会问,我就下去等珍哥哥他们去了!”
  “什么是等珍哥哥,还不是舍不了姐姐!”
  “同胞手足,当然有些舍不得!”
  “你舍得姐姐,可是姐姐就能舍得你?”
  “哦!对啦,最近姐姐好像有些变?”
  “我们没说错吧?”
  “不过我觉得有点怪?”
  “有什么奇怪?”
  “你们好像都很奇怪?”
  “怎么连我们也怪起来?”
  “就以我姐姐来说吧!自遇到珍哥哥之后,两人不知跑到哪里去呆了一阵子,转来时,连跟我说话也神秘起来!”
  “我们又有什么怪?”
  “和我姐姐差不多,见了珍哥哥,就像苍蝇遇到了糖!”
  “乱说!”
  “一点也不乱说,就以今天早晨说吧!珍哥哥想顺便到少林寺走一趟,你们便都吵着要去,尽是些老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因为没什么好看,所以后来我们便都不去了。”
  “那是你们不去,而是珍哥哥以佛门圣地不要你们去!”
       “你姐姐还不是去啦!”
       “那是因为和师门有关!”
  小孩刚说至此地,忽听绿衣姑娘大喝:“注意!”
  喝声未竟,便觉坐下红马一声长鸣,忽然人立而起。接着,又在一声呜中,跃出六七丈远。
       红马刚行跃去,陡然一阵急箭在身后掠过,真是险极!
       跃过数丈之后,那绿衣姑娘立即将马一带,收住前冲之势,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子,已转头来仰首一声怒呜。
  就在红马怒鸣中,即听有人说道:“确是一匹良驹,就给大爷们留下吧!”
  马上的绿衣姑娘微一打量,见并排站着四个人,随冷笑道:“留下马并不难,只是需要露几手,看是否够资格骑这匹马!”
  “岂止够资格骑马,大爷就是要骑人,谅你也逃不出手去!”
  这种下流的话,哪能听进姑娘们耳中,那人话音方落,绿衣姑娘即喝道:“哪来这些冤鬼,快报出名来领死!”
  “哟!这些大话,能把大爷吓倒?”
  “大爷们乃龙门四杰,听说过没有?”
  “好,领死吧!”
  绿衣姑娘在喝叫声中,就见绿影一闪,已飘落当场。
  这姑娘的身手确是不凡,腾身拔剑,一气呵成。
  那四人见状,不禁一怔,即听为首的道:“观姑娘身手不坏,可否也留下姓名听听?”
  “狗賊听着,姑奶奶苏明兰,人称北海牡丹的便是。”
  “这位呢?”
  为首的大汉,指着蓝衣姑娘问。
  蓝衣姑娘尚未开口,苏明兰即抢着道:“提起她来,吓破你的狗胆,她乃四海帮总巡察,傅玉燕便是。”
  “花锦蛇?”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四名大汉吃惊的叫着,脚下不自觉的退后了数步。
  但他们刚退了几步,大概觉得太窝囊了,又胆气一壮道:“管你什么蛇呀牡丹的,大爷们倒要见识见识!”
  说话声中,即大喝一声:“兄弟们上!”
  其余三人闻喝,即一齐亮出兵刃,虎扑而上。
  苏明兰向马上的傅玉燕瞟了一眼道:“燕妹照顾着琳弟,这几个贼崽子就由我来打发吧!”
  她一面说,一面就把手中剑一紧,迎着四位大汉的兵刃架去。
  苏明兰的剑法虽强,但要想一时将这四“杰”拾下,也非易事。
  何况龙门四“杰”打得异常滑溜,配合非常严密,此进彼退,此退彼进,始终不与苏明兰的兵刃相接触。
  就这样缠斗约顿饭工夫,可激起了苏明兰的怒火,剑法一变,刹那间冷风飕飕,顿使龙门四“杰”大吃一惊!
  惊吓之余,就准备撤去,谁知尚未转过身,忽听个冰冷的声道:“想溜恐怕没那么容易!”
  “啊!珍哥哥,不是说好在汝州见面的嘛,怎么这快就来了!”
  来人正是诸葛珍与崔若兰。
  只是诸葛珍尚未答话,即听若兰叫道:“苏姐姐注意!”
  原来苏明兰一听珍哥哥三字,手下不由就慢了下来,因为稍微疏忽,差点吃上一刀。
  可是诸葛珍有点不耐,即道:“给我吧!哪有闲情和几只贼罗嗦!”
  说话之中,便见他连兵刃都未拔,便脚步一错,身形旋转中,十指连弹,龙门四“杰”便一个个像木雕泥塑般,直立那里不动了。
  “啊!四只小鬼在此风凉吧!我们可要走了。”
  “嘻嘻,真好玩!”
       “珍哥哥这手点穴法真俊!”
       “有空就教教我们!”
  几人在七嘴八舌中,已将诸葛珍团团围住。
  诸葛珍见状,微微一笑:“快赶路吧!等我有空时,就全部教给你们!”
       “可不能说了不算!”
       “当然!”
  于是几人便又朝南走去。
  唯有诸葛珍却停下身来,向龙门四“杰”喝道:“念你们是初犯,暂不与计较,就凭你们龙门四恶这几块废料,杀之还恐怕污了我的手,若再怙恶不悛,别说我恃技欺人!”
       说完,衣袖一拂,又喝声:“快给我滚!”
       龙门四恶穴道被解,连话都未敢说,便抱鼠窜而去。
       诸葛珍望着他们狼狈即去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感叹,方向苏明兰追去。
  这龙门四恶,虽常以“四杰”自称,其实仅不过是些偷鸡摸狗而已,哪会是诸葛珍的敌手!
  不过他们虽为恶乡里,却并无十恶不赦之罪,诸葛珍才予放过,不然,即使不要他们的命,也绝不至如此轻松。
  你道诸葛珍等人,怎会到了此地呢?
  原来诸葛珍等自告别康朋之后,便连夜向东赶来。
  他来洛阳的用意,乃是想到嵩山少林寺去见一次依佛大师。
  一路行来,虽有苏明兰、傅玉燕、崔若兰等人相陪,内心却始终好像少些什么,对上官兰的离去,总觉得有点内疚。
  是的,他和上官兰虽无越礼行为,在武当缠绵悱惻的情形,始终耿耿于怀。
  她对花花公子的一切,说穿了仍要归咎于已,设非自己不与她正面相见,她会故意任性吗?
  至于他想去见依佛大师,也有两点用意。
  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崔若兰,因为她虽非为少林弟子,而百步神拳崔襄,却是不折不扣的少林弟子,现在崔襄暂主飞燕帮,尔后借重少林之处仍多,不能不作一安排,也好在有急难时,向少林求援。
  另一方面,君山之约即届,在目前情形,可说是遍地仇人,为将来之计,不得不向少林说明。
  因为少林虽少有弟子在江湖走动。但领袖武林有年,他们的一动一静,均有举足轻重之潜势在,何况师父曾经交待过呢!
  基于此,他便命苏明兰等先行,自己带着崔若兰,准备走一趟少林。
  不料他刚走出洛阳东关,便迎面走来一位和尚,不住的向他盯视。
  他微一怔神,尚未弄清那和尚的来历,那和尚已先打稽首道:“小侠可是姓诸葛吗?”
  诸葛珍暗吃一惊,忖道:“这和尚怎会认识自己?”
  当他忖思未竟,那和尚已到了跟前道:“小侠不必吃惊,看过就明白了,不然老僧还要跑酸腿呢!”
       那和尚说着,即从衣袖内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诸葛珍。
       诸葛珍仅向封面瞟了一眼,即惊讶的道:“这是家师的笔迹,何以会到了大师手中?”
  “老衲法宏,令师已于前天到过敝寺,并和掌门方丈盘了口,方行离去!”
  “家师?他老人家会舍得出来?"
  他虽心虽犯疑,但仍拱手一礼道:“谢谢大师!”
       说着,就把书信接在手中,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红教为秘剑,黄教为复仇,两下勾结已抵君山,宜注意,至于其他的事,应自知约束,勿令为师失望,慎之!”
       下面虽未落款,但师父的字,却是丝毫不假。
  看完之后,立即将信收起,向法宏道:“谢谢大师传言,家师可另有交代么?”
  “楚老前辈令少侠不必到少林,以免引起武林朋友起疑。”
  “谢谢大师!”
  诸葛珍说着,就将手一拱,向南奔来。
  一路上脚下狂奔,心中却不断的想:“师父何以知道自己的行踪?大概在老黑回去之后,师父即出来了!”
  因为诸葛珍自到贺兰山后,由于渐近中原,为免惊世骇俗,所以便命“仙鹤”老黑先回仙鹤谷去了。
  他猜得一点不错,楚怀仁确实在仙鹤老黑回谷之后,才出来的。
  也就因此,诸葛珍在心理上又增加了一层负担。
  担心的,并不是怕师父,而是三章约法之中,已违犯了接近女色的规定,假若一旦追问,自己拿何言以对?
  他只顾闷想狂奔,可苦了他身后的崔若兰,幽怨的道:“珍哥哥,莫非生我的气吗?”
  诸葛珍闻言一怔,忙停下身子歉然道:“好好的,生你什么气,兰妹不要想得太多!”
  “我看你别了法宏后,便一言不发的狂奔,还以为你是生气呢!”
  崔若兰说着,深情的瞟了一眼,即喘着气,将娇躯向诸葛珍靠去。
  诸葛珍随将她往怀中一揽,低声道:“兰妹想得太多了,快休息一下吧!”
  “珍哥不要骗人,我看你面色很沉重!”
  “兰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相面,阅历增进了不少嘛!”
  “对别人不能相面,难道对你也不能吗?”
  “是我不善掩藏,还是对我特别留意?”
  “看不出来,皆因观察不深,假若细心的留意,便不难看出异点来。”
  “人生能得一知己,于愿足矣!”
  “难得听你说出这种话!”
  “你以为我是贪得无厌之人吗?”
  “多少有那么一点,没有说错吧!”
  “是指那一方面说的?”
  “你猜猜看!”
  “不用猜,就是对你唇上的胭脂,吃过之后还想吃!”
  “呸!贫嘴,你见我什么时候涂过胭脂?”
  “没有胭脂,尚吃个没够,若真涂胭脂,更要整天想吃了。”
       “走开,你这人越说越不像话,就不怕别人听到!”
       崔若兰娇嗔似的说着,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直乐得诸葛珍哈哈大笑道:“荒郊野地,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有人听到!”
  “谁说没有人,难道我老人家是鬼不成!”
  诸葛珍的话声方落,忽然有人如此接口说着,顿使正在调笑中的诸葛珍和崔若兰两人大吃一惊!
  忙循声望去,只见一片荒草丛中,不知什么时候,竟躺着一位蓬首垢面,衣服褴褛,少说也有八十岁的老人。
  这老人须发欺霜,只是乱得像鸡窝,连五官都几乎被乱发所掩。
  仅有鼻眼尚露在外面,但眼角堆满了眼屎,鼻子下面吊的两桶浓鼻涕和胡须也粘到一块,分不清鼻涕和胡须了。
  看样子刚刚睡醒,他连眼都未睁,便伸了个懶腰,然后用手不住的揉眼睛,对惊诧中的诸葛珍两人,连瞧都不瞧一下。
  崔若兰自幼生长在孤岛,对一切武林人物,均陌生得很,自是不认识。
  可是诸葛珍,也同样不明其来历。
  诸葛珍的思维中,仅闪电似的不停的一阵转,搜尽一切记忆,也无法猜出这老者为谁。
  但诸葛珍的经验,近来却长进了许多,与刚离仙鹤谷时,那种飞扬浮躁的情况相较,显得沉稳多了。
  微怔了一阵神,即躬身一揖道:“晚辈诸葛珍,不知老前辈好梦方酣,打扰之处,尚请原谅!”
  “说得倒好听,我原谅你,又有谁来原谅我!”
  “常言不知者不为罪!”
  “好,不怪罪你,快还给我,你们走吧!”
  诸葛珍闻言,迟疑的道:“还老前辈什么?”
  “甜美的梦呀!”
  “老前辈说笑了,哪有梦可以归还之理!”
       “不能归还,你们两个娃儿就留下,细心防备着,不要让毒蛇咬到我老人家,于我找到了逝去的梦,你们再去!”
       说完,也不管诸葛珍是否同意,便像推金山倒玉柱般,又栽倒于地,转眼之间,就鼾声大作,进入梦乡了。
  诸葛珍与崔若兰互相对望一眼,再看看酣睡中的老者,真是为难万分。
       不理他嘛,实在有点别扭,正当进退维谷之际,那老者梦呓似的道:“啊!不得了,龙门口打上了!”
       “快去吧!再不去可有那丫头的好看!”
  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听进诸葛珍的耳中,不禁吃惊道:“谢谢老前辈指点,晚辈先行别过!”
  说完,即拉起崔若兰,急向龙门口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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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6 14:4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6 14:51 编辑

  原来老者梦呓的话,顿使诸葛珍心中一动。
  因为龙门口,正是苏明兰等必经之地,现在老者不但指明了地点,连是何等样人在打,都说了出来,令诸葛珍如何不惊?
  同时他也知道,这位老者不但是位高人,而且武功还高得出奇。
  试想,龙门口离他们停身之外,少说也有七八里,这样远的距离,他不但听到了打,而且还听出有位姑娘。
  就凭这份功力,也令诸葛珍自叹不如。
  同时听老者口气,分明是要自已离去,所以才特地把话叫明,方行离去。
  这也是诸葛珍的聪明处,不然,不说别的,单这老者缠住不放,也是够令人头痛,而难以理论的了。
  至于这位不明来历的老者究竟为谁,将来另行交代。
  且说诸葛珍方奔出约三里左右,便听到前面有金铁交鸣之声,断断续续的隐约传来,使诸葛珍更加焦急万分。
  只见沿伊河而上,划起一道白影,转眼即逝。
  及还有百丈远时,对场中情形,已看得清楚,并不为自己想像得那么紧张,同时也多少有点怪那老者言过其实。
  这种情形,诸葛珍尚在思索,崔若兰却先抱怨道:“哪来那位老疯子,疯疯癞癩的故意使人着急!”
  他这一提,诸葛珍心中一动,暗忖:“那位老人到底是什么底细,何以会对自己开这种玩笑,用意何在?”
  “若说他怀有恶意,苏明兰遇敌,却系事实,莫非是敌人的一种布置!”
  这样更加离题远了,若是敌人布置,只有令其分开,予以各个击毙,那有反而促使会合之理?
  思念至此,心中忽然泛起另一意念,急道:“莫非是他老人家!”
  “谁呀?”
  崔若兰见他沉思了半响,忽然说出了这句话,便急问是谁。
  可是诸葛珍并未说明,伸手拉起崔若兰一只臂,喝声:“走……”
  随着走字之喝出,便腾身而起,风驰电掣般,又转了回去。
  若兰姑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弄得如丈二金刚,只有任其拖着一条臂膀,随势向回奔去。
  这次显然诸葛珍是用出了全力,仅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到了适才那老者倒卧之处。
  可是除地上的荒草,被老者压倒一部份之外,人家早已走了!
  至此,崔若兰才明白他的心意,随道:“亏你一向聪明自负,今天也叫你尝尝被人耍笑的味道!”
  不料诸葛珍却严肃的道:“不是耍笑,而是给一顿教训!”
  “耍笑也好,教训也成,反正是那么回事,尽呆在这儿干嘛!”
  这次诸葛珍却未答腔,只不住的沉思,很显明的,他是在想老者在此时此地,突然现身相见的含意何在?
  他从出道,东海、北海、西域,很快的思索了一遍,始自责的道:“一定是为了此点,真不应该!”
  “为了什么?”
  “走吧!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
  说完,又拉起崔若兰,急向龙门口奔去。
  出于他这样一耽搁,确令苏明兰费了不少劲,及诸葛珍到场时,正是苏明兰用出“飞雪剑法”欲将龙门四恶毙命之际。
  人的依赖心,都是相当重的,诸葛珍不赶来,龙门四恶必全部丧命不可。
  如今诸葛珍一到,不仅龙门四恶将全丧狗命,连苏明兰也松了劲。
  以上是他们两下分开后的经过,将予叙明不提。
  且说诸葛珍与几位姑娘在处理过龙门四恶之后,便径穿过龙门口,往南奔去。
  依照苏明兰的意思,尚想在龙门停留一日或半日,以便看看那些“石佛”,因为她回中原来,除找诸葛珍之外,尚欲一睹中原名胜。
  无奈诸葛珍心中,早被那位不知名的老者,扰下一个疙瘩,好像随时随地都有人监视一般,不敢象以往那般任其所为了。
  所以当他们刚穿过龙门口,便听苏明兰惋惜的道:“真是可惜,这么好的风景,也不能览赏一下!”
  “兰妹何必伤心,将来有的是机会!”
  “机会,现在摆在眼前,尚不能看,怎敢奢望有个将来?”
  “唉!”
       “有什么气好叹?”
       “你太不了解我了!”
  “不了解你?”
  “是的,你以为我很喜欢江湖生活吗?”
  这种话说自日正天中,斐声江湖的诸葛珍口中,确使苏明兰一怔,诧然道:“难道珍哥已有退隐之意?”
  “这不过是一种想象,能否实现,目前还言之过早!”
  “假若可能呢?”
  “闲云野鹤,作个无拘无束之人,终日邀山水,览山川之胜,享林莽之乐,逍遥自在,任其所之!”
  “那样真好,我也正有这种想法!”
  崔若兰听后,喜形于色的这样附和着。
  谁知苏明兰却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道:“崔家姐姐先别高兴,恐怕永不可能有那么一天的!”
  “你好象能掐会算,将来的事,谁也不敢断定!”
  这是傅玉燕的反应,显然她对一切事,是注重现实的人,而不注重空想。
  崔琬琳这时也不甘寂寞了,只见她把小嘴一撇道:“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将来我要把那些坏人杀光,使人民可以安居乐业,才不负我们所学的一身功夫。”
  “好!琳弟有志气,假若用得着为兄时,就助你一臂之力,使你完成心愿。”
  “光说有什么用,假若真想助他,就把你拿手功夫教他一些。”
  苏明兰最明快,所以说出话来,也一针见血。
  而崔若兰更是手足情深,听了苏明兰的话后,便以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诸葛珍,静观他的反应。
  谁知诸葛珍却沉忖了一下方道:“兰妹不用拿话激我,其实我在东海之时即有此意!”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这种大事,哪能立刻决定?”
  “光会推三阻四,说好话骗人!”
  这是崔琬琳的语调,他先前满心欢喜,现在又凉了半截,所以才有埋怨之词。
  旁边的崔若兰,却唯恐激怒了诸葛珍,忙道:“琳弟说话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师门之秘,岂能随便传人!”
  诸葛珍忙会心的向崔若兰瞟了一眼道:“兰妹不必多心,愚兄虽不敢自专,但一些小玩意,倒可以作主,不过重要的功夫,须待禀以家师之后,方可决定!”
       “琳弟还不赶快拜师!”
       “慢来!慢来!”
  诸葛珍忙着急道:“何必注重这些形式,再说我这大一点年纪,就作人家师父,不论就任何角度看,都觉有点不称!”
  “只要能教武功,就是师父,管什么称不称!”崔若兰怕诸葛珍说了不算,故极力撺掇。
  但诸葛珍却喟然一叹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自己所知有限,岂可妄自尊大!”
  “哪来这多理由,不愿教就算了,何必无话找话说!”
  “就算我无话找话说,单有师父,可是尚缺乏师母照料呀!”
  “咯咯咯……”
  苏明兰突然一阵咯咯娇笑,良久始道:“师母多着呢?都是现成的。”
  苏明兰这话本是在取笑崔若兰的,所以把崔若兰说得脸上一红。
  谁知说话中有了语病,却被傅玉燕接着道:“你大概也是其中一位喽?”
       “死妮子,就你心眼多,你不是急着想当师母!”
       “彼此彼此!”
  傅玉燕这种既不否认的话,直说得几人都发出一声大笑。
  诸葛珍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就忙扬声道:“大家不用笑了,就从今天起,每晚住店之后,就先教点基本功夫,待将来见到家师,再决定是否收徒便了!”
       他这一决定,顿使大家止住了笑声,暗替崔婉琳高兴。
       自此之后,果然每逢住店,就教导崔琬琳他的基本功夫,另由三位姑娘轮流着替他们护法。
  此次由于随时注意武林动静,所以走的并不快,直走了七八天,方始到达江夏。
       这里为水陆码头,来往的人不但多,街上也十分热闹!
       只是此地乃通往洞庭的要道,从前四海帮曾在此地置有分舵,自诸葛珍闹过君山之后,方才撤消。
  但是地方上的一股潜势力仍然存在,因而便不得不提高警觉。
  不过还好,是有深知四海帮内情的傅玉燕同行,所以也减轻了不少麻烦。
  一旁的傅玉燕可乐,只见她拍手笑道:“吃不到的鱼常说鱼腥,等她吃到了鱼时,其实比谁都厉害!”
  “死妮子,你们吃了肉,别人啃点骨头,还要说风凉话!”
  “不要冤枉人,其实先尝的不是我,另有人在哩!”
       傅玉燕说着,便用手往房外指指,一脸神秘之象。
       诸葛珍见状,心中暗自一懍,忖道:“不要闹出醋海风波才好。”
  正想着,忙道:“不要闹了,还是商量正经的吧!”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人生五伦之一,能说这不是正事吗?”
  “这有什么好说,反正你们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们就得啦?”
  “说的倒轻松,对我们几个准备如何安排,不能说玩玩就算了!”
  “你说应该如何安排?”
  “我是在问你们呀!”
  “难道不能先说说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很简单,假若真心喜欢我,就等君山大会之后再说。”
  “为什么要等君山大会之后?”
  “很简单,假若我不幸战死,一切岂不等于空谈!”
       “为了防止尔后变卦,就不如现在决定!”
       “我若丧命君山呢?”
  “给你筑个好的坟墓,守你一生。”
  “岁月悠悠,岂能令各位芳华虚度!”
  “寡居的生活虽很艰苦,但苦而无怨,总比被人冷落要好得多。”
  诸葛珍可真的为难了,他估计不到苏明兰对他的爱意如此坚决。
  思之再三,仍旧自己有错,若非有崔若兰那场事,她们何致如此。
  上官兰涵养较差,已一气而去,而摆在目前的,如何收拾?
  他为难了。
  真的感到问題的严重性。
  两条剑眉蹙成了一条线。
  最后还是傅玉燕比较柔和些,她向苏明兰瞟了一眼,始道:“珍哥何必愁成那个样子,其实苏姐姐之意,并非叫你放弃某一个,而是大家长相厮守,终生不渝!”
  “我诸葛珍有何德何能,敢如此对各位贤妹!”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大家心甘情愿,就再多几个又有何妨?”
  “哎呀,算了吧,眼前仅有三位,已经够人受的了,若再多上几位,不把我生吞活剥才怪!”
  “还想把你碎尸万段哩!”
  苏明兰说着,粉面上已绽出了笑容,然后方道:“你们男人呀!真叫人不可思议!”
       “生的就是贱骨头,非要人管不成!”
       “是呀!不和他说明时,便处处留芳,有吃的不算,还要有看的。”
  “说明了,便把他吓得象只待罪的羔羊!”
  苏明兰和傅玉燕一对一答的说着,便倚偎近了诸葛珍的左右,谗道:“笑笑吧!我们姐妹们没有一个母老虎、醋坛子,只要你高兴,随时都会不惜一切的奉献给你。”
  这种一硬一软的功夫,真把聪明的诸葛珍折磨的哭笑不得,一时也闹不清她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故虽双美环侍,也提不起兴趣,且深怀戒心,生怕再铸成大错,别的不说,将来见了师父即无法交代,那才真叫人吃不完兜着走呢!
       苏明兰见诸葛珍反应冷淡,随诧然道:“怎么样馋猫,是否真的吓破了胆,将鱼送到嘴边却不敢张口?”
       “大概需要开口礼吧!”
  “应该说是启封礼!”
  “苏姐姐哪里学来这浪词?”
       “你有多正经,那天在山里还不是急的流口水!”
       诸葛珍至此,方慎重的道:“既蒙各位贤妹错爱,愚兄实感荣幸万分,只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吧!只要不太使人难堪,绝对答应你。”
  “在未禀明家师之前,绝不能过份浪漫,包括崔若兰在内!”
       “好,我们绝对遵守,禀明之后呢,可要放肆喽!”
       正说至此,突见崔若兰匆匆进来道:“珍哥快点,刚才有位黄衣姑娘在向店内窥视,不知什么来路?”
  诸葛珍听说黄衣姑娘,不禁有点吃惊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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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6 16:55: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6 16:57 编辑

  良久,诸葛珍诧然道:“莫非是她,兰妹可看清她的长相?”
  “长得很美,明媚中兼有几分出尘绝俗的感觉。”
       “是否有点幼稚?”
       “天真倒是真的,幼稚却不见得!”
  “哼!说你处处留芳一点都没错,转眼之间便露出狐狸尾巴啦!”
  “不要妄下断语,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我怎么知道!”
  诸葛珍知她又起了酸味,便不再理她,而转向傅玉燕道:“燕妹的令堂可能已到了此地。”
  “可是我那位未见过面的胞妹?”
  “依照说,可能不会错!”
  “我去看看!”
  傅玉燕说着,就霍然站起身来,准备往外面走。
  诸葛珍忙一把拉住道:“燕妹慢着,你到外面目标太大,还是偏劳两位兰妹一趟吧!”
  苏明兰向崔若兰瞧了一眼,调侃似的道:“走吧兰妹,将军有令,还迟疑什么?”
  崔若兰嫣然向诸葛珍一笑,投了个媚眼,随在苏明兰身后往外走去。
  待她们去后,房内仅剩下诸葛珍与傅玉燕两人,于是他又耽心的道:“此地情形很复杂,我真担心她们会出岔子!”
  “我想不至于吧!虽说崔姑娘较温柔些,但有苏姑娘在一块,谅不至有谁如此大胆,假若我猜得不错,我们的一切行动,已落人家眼中了。”
  “那我们更要小心些,四海帮的人,虽武功不足畏,但他们那鬼玩意也可多着呢!”
  “他们还有什么鬼玩意?”
  “尽是鸡鸣狗盗之流,还不是什么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
  “琳弟该卸功了吧?”
  “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傅玉燕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外去。
  谁知刚站起身来,便见门边有个小脑袋晃了下子,似仅一探头,速即缩回。
  诸葛珍眼快,早看清是崔琬琳,便佯怒道:“琳弟还不进来,又贼头贼脑的想搞什么鬼?”
  “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你面前闹鬼,只是看看你在做什么!”
  “有事吗?”
  “没事敢来打扰,这是给你的!”
       崔琬琳说着,便从背后拿出个大红帖子,递向诸葛珍。
       诸葛珍见帖一怔,忙问道:“什么地方来的?”
  “刚才店伙计送来的,我接过之后,因听你们正在谈话,未敢进来。”
  “可是本店的店伙计?”
  “正是常来倒水的那位!”
  “快叫他来!”
  崔琬琳见诸葛珍肃穆的神色,连话都未答,便转身向前店跑去。
  当崔琬琳刚走出房门,傅玉燕忙叫住道:“琳弟不要白跑腿了,店伙也不一定会知道的!”
  诸葛珍诧异的道:“燕妹已知内情吗?”
  “知道早就告诉你了,不过依照武林一般习惯,投帖的人将帖交出后很少有等着回话的,大多均系转身就走,故找店伙问,绝问不出结果来。”
  “到底燕妹比我在江湖上多跑了几天,这些门槛较我精多了!”
       “得啦!不必瞎捧,要知道捧得高,跌得也重!”
       傅玉燕话虽如此说,但经诸葛珍这一捧,不觉也有一点飘飘然。
  “哈哈一一”
  傅玉燕正感得意之际,诸葛珍道:“我道是谁,使我吃了一惊,原是岳大人要请我这位娇客!”
  “你说是谁请你呀?”
  “老岳丈请女婿,有什么诧异的!”
  “你已有妻室?”
  诸葛珍见她惊诧的样子,已知其会错了意,随故作神秘的道:“怎么,瞧咱这堂堂一表,难道不应该有妻室?”
       “你为什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迟嘛!”
  “快别说了,假若被明兰姐姐听到,不跟你闹翻天才怪!”
  傅玉燕虽觉得心内不是滋味,但仍关心的如此说着,最后又幽幽一叹道:“苦命人,永远就是苦命!”
  “燕妹何必伤心,说起来也许你还认识此人哩!”
  “我认识?”
  “嗯!”
  “活见鬼,我怎会认识?”
  “不信,你一看便知!”
  诸葛珍说话中,就把那张大红帖子递给了傅玉燕。
  傅玉燕接过柬帖,只见上面是泥金字,撇开信头及内容,仅见落款上写着“傅尚”二字。
  于是顺手往桌上一丢,捏起粉拳,就准备往诸葛珍身上打,直吓得诸葛珍往一边躲,并笑说道:“岳父请我,你发的哪门子威?”
  傅玉燕见打不着,就将脚一跺,娇嗔道:“坏死啦,处处都给人过不去。”
  她娇嗔未竟,紧接着又毅然道:“今天晚上去把他们的窝子挑了,看他们如何请客!”
  “那怎么成,这样做,人家岂不笑我们小气?”
  “已经订下君山之约,何必再玩花样,他们这样做,就大方吗?”
  “人家是以礼相见,怎可一概而论?”
  “你不觉得对你是一种污辱?”
  “就算他们设的是鸿门宴,也应该到宴会中再说。”
  “自己承认是他的……女婿了?”
  “哪有这种下流的想法!”
  “这就是啦!既不承认这种莫须有的冒牌货,非污辱而何?”
       “哦!我是怎么想的,竟未见及此!”
       “大概被鬼迷住了心?”
  “快休息,决定入夜之后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干脆一把火了事!”
  “如何挑法,到时再说吧!反正从明天起,便叫这只狡兔少上一窟。”
  “这才象句人话!”
  傅玉燕笑了,这是一种胜利的笑,得意的笑!
  就在她得意之际,苏明兰和崔若兰已气呼呼的转了回来,一进门即叫道:“那鬼丫头狡猾死了,真气死人!”
  诸葛珍见状,即知她们把人追丢了,也不多问,便道:“先休息吧!等下要你们出出气就是。”
  苏明兰正想追问,傅玉燕便一把拖住道:“不然再和他罗嗦了,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说服,再罗嗦,不要等下又变了卦!”
  苏明兰本就满心的火,再听了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更加疑云重重。
  傅玉燕见她迟疑,便拖起就走,隐约尚听苏明兰骂傅玉燕为疯丫头,以后大概已走进房去,故此说的话已经听不清了。
  诸葛珍见崔若兰仍在呆立着,随小声道:“休息去吧!晚上可能有一场打斗。”
  “在什么地方?”
  “鹦鹉洲!”
  “和谁?”
  “傅尚!”
  “不是有约在先吗?”
  “先探探他们的虚实,也好多一点准备!”
  “还有几位老前辈未来,仅我们几个人……”
  她本来要说仅我们几个人怎行的,但话到了口边,又觉得有损诸葛珍的自尊,故忙收住了口。
  可是诸葛珍已知其意,忙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不要怕,有我在还怕什么?”
  崔若兰展颜一笑,将嘴凑了过来,张了几张,却未说出话。
  诸葛珍却会错了意,忙给她一个热吻,然后道:“快去吧!”
  “不!我还有话说。”
  “快说吧!在此耽时间久了,她们会疑心的!”
  崔若兰无言的点了点头,表示已知其意,但脚下却未动。
  这种情形,顿使诸葛珍起了疑,急道:“是否有点不舒服?”
  “别神经过敏,好好的有什么不舒服?”
  “为何行为有点反常?”
  “我……”
  “怎么样?”
  崔若兰费了好半天劲,终于将樱唇就近诸葛珍耳边,声音极低的说道:“可能有了!”
  “有什么?”
  “傻瓜!”
  崔若兰嗔怪似的说着,就转身往房外跑去。
  诸葛珍回味着她的话,思之再三,也想不出她有了什么?
  因而便索性往床上一躺,不再去想她。
  可是人就有那么怪,越是嘴内说不去想她,而一颗犹疑不定的心,偏生对人过不去,眨眼之间,又想到了她那种娇羞和神秘的意味。
  蓦地!
  一个意念,猛然袭上心头,翻身自床一跃起,急急向她们的房中冲去。
  他要找崔若兰,问她是否真的有了孩子?
  这是使人既惊且喜的事,也是初次做父亲的人,常易发生的事。
  可是令他非常失望,她们的房门已下了闩,显然是崔若兰怕他大惊小怪,一阵乱嚷嚷,闹得谁都知道了多难为情。
  这也是初作母亲的人,常有的顾忌,生怕一旦不是,传嚷出去,岂不落人话柄,而且对自己脸上也觉无光。
  果然这一着生了效,诸葛珍在门外逡巡了一阵,却无勇气拍门,因为他对傅玉燕虽不十分顾忌,可是苏明兰那张如利刃似的嘴,确使他有几分畏惧。
  再者此刻已交初更,实也不便叫嚷。
  逡巡了一阵,正要回房之际,忽闻“嗦”的一声,一阵破风之声,疾向自己身后射来。
  诸葛珍吃惊之余,不禁冷哼了一声,猛然身形一转,伸手就向飞来之物抓去。
  谁知非常意外,入手软绵绵的,并非什么暗器。
  于是连看是什么东西的工夫都没有,便借一转之势纵身而起,径向发物之处,猛力的扑去!
  他这样虎扑之势的奇猛,那人连躲的余地都没有,便被他抱个正着。
  其实,来人根本就未躲,反将一个身迎了上来,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一下子便将人抱住了。
  刚将人抱住,来不及细看,一股幽香即猛向鼻钻,意识中先告诉他,又是一个女人,连忙松开手来。
       皆因这种情形,虽出于无意,也易被人误会自己轻薄。
       及松开手来,仔细一瞧,真是惊奇万分,忙向下面房中望了一眼,拉起来人一只臂,便向房角的阴影处走去。
  隐好了身子,方低声问道:“你母亲呢?”
  “在含垢洞!”
  “就你一人出来?”
  “是的!”
  “好久了?”
  “自从你离去之后,第二天出来了。”
  “母亲可曾知道?”
  “不敢和她说,怕她知道后,就不让我出来啦!”
       “真是瞎胡闹,你知道这样会引起你母亲伤心吗!”
       “你这人好狠心,人家费了千辛万苦,眼巴巴来找你,不想见了面一句好话都不说,好象判官审小鬼般板起个铁青面孔,便给人一阵申斥!”
  此女正是恨儿。
  她自从诸葛珍去后,便瞒着母亲,偷着离开含垢洞,要到处找诸葛珍。
  自幼随着母亲,未离含垢洞一步,现在突然孤身走进险恶的江湖,其艰苦的程度,不难想象。
  何况她无分文,连吃饭住店都大成问题。
  总算天归人愿,好不容易被她乱闯乱撞的碰上了诸葛珍,不想却见面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便是一顿申斥,令她怎么不伤心?
       所以当她愤然的说完之后,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诸葛珍见状,暗自喟然一叹,知道自己太紧张了,以致说话欠加思考,伤了她的自尊心,忙把语气放缓了些道:“不要难过,因为你的作法太出人意外了,所以说话不免有些激动,好歹你姐姐也在此,快随我来吧!”
  诸葛珍说着,便拉着恨儿,一同转回房中来。
  可是当他刚踏进房门,房内的气氛,令他顿为之一窒。
  苏明兰和傅玉燕,在亲密的坐在一块小声嘀咕,崔若兰则在一旁饮泣,甚至连崔琬琳也有几分敌意。
  对于诸葛珍和恨儿的双双走进,竟形同未睹一般,不但没有往日的美脸相迎,甚至连欠下身子都没有,真可说是视同陌路了。
  诸葛珍虽心下犯疑,但却并未十分在意,仍笑说道:“为时尚早,各位何不多休息一阵!”
  “多休息一阵,好给你腾出空来,去会情人是吧!”
  这答话是苏明兰,不但说话毫无表情,简直冷得象他本人一样,像来自病原一般无二。
  但诸葛珍未再和她多说,却转向傅玉燕道:“燕妹仔细瞧瞧,这便是我和你曾经说过的那位胞妹——恨儿”
  “不稀罕!”
  诸葛珍连碰两个钉子,心中那股怒火,已无法再行遏止,愤然道:“各位这是什么意思,一句口头之约,就能限制住我的行动吗?”
  他气愤的说着,把话微微一顿,继道:“不要说我诸葛珍并无不轨之行,就是有,相信你们还不够资格来干涉!”"
       “口头允许便不算话吗?亏你有脸说得出口!”
       “不要逼人太甚,相信我还没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就算我们逼你啦!又该怎么样?”
  “不必对我发狠,想叫我对你们伏首称臣,完全是在做梦!”
  他愤怒的说至此,连发出几声冷笑之后,随手拉起恨儿道:“我们走,不能容人之人,有还不如没有!”
  “想走没那么容易,不交待清楚能成吗?”
  苏明兰叫着,便横身挡住了去路,大有不惜一战之势!
  “贱泼妇走开!”
       “好呀!你骂人!”
       “揍人又该何妨!”
  说话中便闻“啪!啪!”两声脆响,苏明兰便抱头痛哭起来。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诸葛珍拉着恨儿便掉头不顾而去。。
  这可使崔若兰着了慌,忙哭叫道:“珍哥,等我一等!”
  但诸葛珍并未停留,仅以传音入密之功,告诉她“鹦鹉洲”三字。
  而房中的苏、傅二女,却伤心极了,两人在房中便相抱痛哭不止。
  且说诸葛珍愤然离开客找,并未停留,一直往鹦鹉洲方向走去。
  以他的造诣,又在气头上,所以行动起来,其迅速之状,真象行云流水,飘忽快捷,使一般人们尚未看出是什么,便一闪而逝。
  刚越过长江,便见一片宅第中,灯火通明,远看人影幢幢,不知在忙碌什么?
  到了近处一看,就听诸葛珍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直到庄门口一站,即喝道:“守庄毛贼听着,就说诸葛珍赴宴来了!”
  诸葛珍三字,实在太晌亮了,庄丁连话都来不及答,便扭头朝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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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6 17:43: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6 17:44 编辑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这小子!”
  “哼!你还有脸来和我说话?”
  “你也比谁强不到哪里去,君山之约尚有三日,何以又来搔扰分舵?”
  “是否嫌我早来了两个时辰?”
  “明天也不欢迎你来!”
  “傅大帮主有请,你们这些帐前小卒,不欢迎又该如何?”
  “你不要作梦吧!帮主会请你?”
  “不必罗嗦,快叫傅尚来见我!”
  “帮主不在此地。”
  “是否一切准备尚未完成,就推说不在,假若真的如此,何妨就等你两个时辰,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胡说些什么,我们何尝有过准备?”
  “还要嘴硬,现在不是正在准备吗?”
  诸葛珍说着,就用手指向那些正在忙碌的人。
  不想分舵主一看,不禁大笑道:“你的眼睛不会发生毛病吗?他们是正在搬运木料,在准备盖房子。”
  “盖房子还要你这位总护法监工?”
  在主持其事的并非别人,正是从前的四海帮总舵护法,霹雳火邹炳。
  不过现在,他已不是总舵护法,而是武昌分舵主了。
  所以诸葛珍的话声方落,邹炳不禁脸上一红道:“总舵护法已另有其人,现在是分舵主!”
  “哦!原来降格了,可惜可惜!”
  诸葛珍恍然之后讥讽着,把话微停之后继道:“既如此说,帮内人事已重新调动啦!不知现在的总护法为谁?”
  “这是帮中之秘,恕难奉告!”
  “还不尽是些鸡零狗碎,有什么可秘的!”
  “这种指着和尚骂秃驴的态度,不嫌有些过份么?”
  “对别人虽不敢,但对你们嘛,过份了一点又何妨?”
  “原来你是特地上门欺人来的!”
       “是你们帮主所请,并非故意找你!”
       “口口声声说是帮主所请,可有请柬?”
  “这个。”
  至此诸葛珍才想到自己愤然离开客栈,未曾将请谏带来。
  现在被邹炳相询,不仅拿不出请柬,且连话也一时无法答复。
       于是不自觉的回头向恨儿望了一眼,感到十分为难。
       邹炳见状,心中已自了然,随冷笑道:“存心找岔子,何必故做掩饰!”
  恨儿这时忙上前低声道:“要不要我到客栈去将请柬取来?”
  诸葛珍心中闪电似的一转,即道:“不用了!”
  说着,又转向邹炳道:“在下虽年轻,也用不着无中生有!”
  “可是没有请柬确是事实!”
  “没有请柬就不能进吗?”
  “碍于帮规,恕难招待!”
  “假若要硬闯呢?”
  “老夫手底下也绝不会闲着!”
  “败军之将,何堪言勇!”
  “拚着粉身碎骨,也不能任人欺凌!”
  “好,有勇气!”。
  诸葛珍说着,就转身向恨儿叫了声:“跟着我走!”
  接着,便大踏步朝邹炳面前走去。
  邹炳见此态势,已知难免一战,随陡然发出一声大喝声中,便掣鞭在手,大有一夫当关之概。
  诸葛珍仅瞟了一眼,冷笑道:“进招吧!看你近来可有进境?”
  “好,接招!”
  邹炳一面喝,一面就奋力扑来。
  诸葛珍见鞭切近,脚步一错下,便闪身到了邹炳身后,朗朗一声长笑,就准备往内面走去。
  谁知刚走有四五丈远,忽闻恨儿骂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为何不吭声就向人家打来呢?”
       诸葛珍闻言吃了一惊,正准备返身回来救护恨儿,便听邹炳惊诧的道:“好丫头,手底下还不弱嘛,再看这招!”
       诸葛珍闻声又止住步,暗忖:“这丫头的武功如何,尚未见过,何不趁机瞧上一瞧。”
  心内如此想,脚下也停步不前,两眼注视着她和邹炳在游斗。
  这一看,不禁诧异万分,恨儿功力不但不弱,另一种神妙的身法,较之自己的步法毫不逊色,同时想遍当前各门派,也想不出她是得于何人传授!
  只见其运用起来,使人恍恍惚惚,有点眼花撩乱。
  才开始,邹柄只想阻拦,并未用出全力。
  到后来想用全力,却感无法捉摸,直把他急得团团转。
  诸葛珍看了一阵,忽然扬声道:“大舵主,要用全力呀!”
  邹柄本就感到为难万分,以自己毕生修为,竟连一个小丫头都拾不下,若传扬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往何处放?
  现在再经诸葛珍一阵讥笑,更加怒不可遏,怒道:“老夫若拾不下你这个丫头,就自绝于你们面前!”
  喝叫中,手中鞭法一紧,猛力向恨儿攻去。。
  显然他是有些恼羞成怒,把一条鞭施得呼呼生风,远过望去,唯见纵横交错,尽成一团鞭影,几乎连人的影子都看不清了。
  无奈恨儿的身法太过滑溜,只见她在那团鞭影中,游走自如,一点也无惧色。
  所幸恨儿一直未曾出手,不然,邹炳早就落败了,那有他发狠的余地!
  打斗中,忽听恨儿咯咯娇笑道:“胡子那么长了,还这大火气,若不是看你这大年纪,早给你两个耳光,看你还发狠不!”
  恨儿的话声方落,即见邹炳陡然收招后跃,把鞭往地一扔,忽然仰天大笑!
  那笑声悲惨凄厉已极,直听得恨儿心中一懍,不自觉慢慢向诸葛珍身边靠去。
  不料她走了几步,即见邹柄举掌往自己顶门上击去。
  就在他将要下击时,诸葛珍忙纵身一跃,伸手点了他的晕穴,随着点出的手指,邹炳那个大的身子,便软软的萎倒于地。
  然后诸葛珍望着地上的邹炳道:“确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只可惜屈辱在一个奸险的枭雄之下!”
  “哪有这么多罗嗦,接招!”
  诸葛珍感慨的话声方落,便有人在身后大喝着,而且兵刃破风之声也呼啸而至。
  诸葛珍闻声大惊,但当他还未转过身,便见恨儿大叫:““哪来这些野秃驴,看本姑娘取你!”
  喝骂中,即见恨儿的身形起处,宛如一缕白烟,疾向诸葛珍身后扑去!
  待诸葛珍转过身,方看清不知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不足两丈之处,并齐站着四位大和尚。
  这四位和尚,两位披着红色袈裟,另两位身着黄色僧衣,个个都是身材魁梧,像四个巨人。
  仅看了一眼,心中已自了然,随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里面尚藏着你们这些秃驴呢!”
  两位红衣和尚首先怒喝道:“施主是何人,因何无缘无故点了邹舵主的晕穴?”
  “在下乃无名小卒,区区诸葛珍便是。”
  “啊!你就是诸葛珍?”
  两位红衣和尚惊讶的说着,脚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三四步。
  但诸葛珍仍冷冷的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庄,可要看清楚了!”
  “秘剑可曾带来?”
  “师门至宝,岂能离身!”
  “拿过来!”
  两位红衣和尚真狂得可以,说话中身形一纵,已伸手向诸葛珍肩头抓来。
  诸葛珍见状,冷然一笑,陡然轰出两掌,分向两位红衣和尚击去。
  两位红衣和尚被击,庞大的身躯连退了五六步方拿桩站稳。
  接着便闻诸葛珍愤然道:“出家人也如此贪心,不怕佛祖见责么?”
  “狗小子,别仗着会那三招两式,就想目空一切,师弟,亮兵刃上吧!”
  为首的一位红衣和尚喝骂着,两人就抽出飞刀,分左右向诸葛珍攻来。
  这两人的刀法实在不弱,无奈自己不是人家对手,任他如何猛攻,也无法接近葛珍的身边。
  诸葛珍先避了几招,偷空瞧了瞧另一边的恨儿。
  只见她和那两位黄衣和尚打得有声有色。
  她仍是用的那种身法,游走中,偶尔反击一两招,但每逢反击,就把两位黄衣和尚逼得手忙脚乱。
  看样子,她尚缺乏临敌经验,不然,两位黄衣和尚早就败落了。
  看了几招,诸葛珍已大为放心,随向两位红衣和尚喝道:“两位仔细了,若知趣的话,早点回转西域尚来得及,妄想趟这趟浑水,那是自取其辱!”
  “狗小子有多大本领,竟向佛爷说起教来,接招吧!”
  “哼!我不过不愿妄开杀孽,若执迷不悟,管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诸葛珍说着,避过两人合力一击,接着双掌一错,已迅速攻出。
  由于第一掌的教训,两位红衣和尚已深具戒心,现在诸葛珍掌力刚发,两位仍想侥幸躲过。
  哪知身形方动,两股急劲的掌力,震得几乎立足不稳!仓促中正想奋力还击,但身尚未动,忽见人影一闪,浑身打了个冷颤,便无力的萎顿于地!
  接着便听诸葛珍道:“上天尚有好生之德,姑念你们已遁身世外,暂饶两条狗命!”
  诸葛珍的话刚说完,那边也传来两声闷哼,忙抬头望去,只见恨儿面罩寒霜,怒声娇喝道:“下流东西,叫你们一辈子不能再用武!”
  这真是无独有偶,诸葛珍废去两位红衣和尚的武功,而娇美的恨儿,竟也如此出手,将两个黄衣和尚的武功废去。
       虽然同是一样结果,却使诸葛珍心中暗自懍然,忖道:“今后好好开导才对,不然,将来变成女煞星,实在可惜!”
       他想着,即走向恨儿跟前,温声道:“这种废人武功的事,非不得已,最好还是少用为宜!”
  “珍哥只知说别人,你不是也将他俩的武功废了吗?”
  “他们的情况不同呀!”
  “有什么不同,只要对我们过不去的人,都是敌人,对敌人绝不能宽恕!”
  “这是谁告诉你的?”
  “母亲!”
  “她对你如何说?”
  “她说,对敌人宽恕,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话虽然很对,但有时也有例外!”
  “对敌人还能仁慈?”
  “这要看情形而定了。”
  “他们脸上又没刻字,谁能看出他们的心意何在!”
  “这就要看经验了。”
  “谁耐烦去费那些闲心来分析!”
  “假若我也和你为敌呢?”
  “你?”
  恨儿似是想不到他会有如此一问,故惊诧的说了一个“你”之后,又摇头道:“不会的,我们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要和我为敌!”
  “天下的事很难预料,假使有一天我真的和你为敌呢?”
  “那我就自杀!”
  “为什么不先杀我?”
  “因为我喜欢你呀!怎能忍得下心。”
  恨儿这这番话说得平易之极,也真挚之极,使诸葛珍听得心中暗暗一惊。
  他在想:“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傅尚就是她的亲父,假若知道,这件事,倒令人非常难处,自己的仇不能不报,但伤了这个天真小妮子的心,也真是天大罪过。”
  他正在想,恨儿忽然拉起诸葛珍的手,诧然问道:“看你这痴呆的样子,是否在想那几位姐姐了?”
  诸葛珍霍然一惊,忙道:“不要瞎说,我只是想到另外一件事!”
  “我说呢!假若真是想那几位姐姐,我就转去请她们来,大家一块也热闹些!”
  “不用了,等下她们会来的!”
       不想话音方落,突见分舵后面已红了半边天,分舵的人,已喧腾成一片,显然已成群龙无首,不知如何应付了。
       而一些奸滑的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溜之大吉了。
       甚至尚有一些,公然从诸葛珍身边溜过,也对诸葛珍连看都不看一眼。
       至此,诸葛珍已深深体会到“树倒猢狲散”的真正意义!
       诸葛珍在感慨中,隐约听到有兵刃交击之声,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娇叱,无奈只是距离较远,无法听得真切。
       于是随手将恨儿一拉,急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在他喝声之中,但见一缕白烟,风驰电掣般,疾向后面扑去。
  这分舵的地方很大,房舍绵延有数百间之多,正如邹炳所说,有些部分还在建筑之中,尚未完成。
  诸葛珍拉着恨儿穿行了好几进院子,均是冷冷清清,阒无一人,大概不是后面迎敌,便是已经逃去。
  直到了后面一座精美宅院前,只见冲天火光之下,有不少人围着三位姑娘在全力拚斗。
  另有一个小孩,也在穿插其中,不住的向这个击一掌,朝那个打一拳,虽力小功弱,未能将人击毙,但由于他这样一阵乱来,却减轻三位姑娘不少压力。
  诸葛珍呆视了一下,尚未决定是否也插手之际,便听恨儿大叫:“几位姐姐别慌,我来帮助你们!”
  她一面说,一面就挣脱诸葛珍拉着的手,像旋风,似轻烟般,疾如脱弦之箭,急往场中奔去。
  搏斗中的三位姑娘并非别人,正是傅玉燕、苏明兰、崔若兰以及崔琬琳等人。
  她们自诸葛珍去后,真是伤心已极,哭了一阵,觉得尽哭也不是办法,还是去找诸葛珍理论。
  于是三人一商量,便向鹦鹉洲赶来。
  这种情形,傅玉燕自是特别熟悉,知道走前面去,没有走后面捷便,而且阻拦又少,只要进了庄院,便是分舵的中心所在。
  谁知到了院中一看,冷清清的,而庭中摆的两桌酒席,尚未撤去,显见他们正在饮酒之中发现了敌人,便都停下手来迎敌去了。
  于是心下一狠,便放起一把火,好像把从诸葛珍身上得来的那股恶气,要在这一把火中尽行烧光似的。
  直待火光已起,方见走来不少人,将她们团团围住。
       这其中当然也有不少认得傅玉燕的人,就有人指责道:“好个总巡察,帮主有哪点亏待你,竟吃里扒外起来!”
       谁知他们不指责还好,这一指责,可激起傅玉燕的怒火,一言不发,便和帮众动起手。
  其实,不是她不想辩白,而是知道有些话永远也和他们辩白不清。
  若以现身之人而论,不管哪一位姑娘,都可轻而易举的接得下来,无奈双手难敌四掌,斗了一阵,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可是现在不同了,恨儿一动上手,便闻“闷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这小妮子,看似天真温柔,且带满脸稚气,但动起手来,却狠辣得紧,每一招式,都是向敌人的要害处招呼。
  故眨眼之间,围袭的四海帮帮众,被恨儿击毙了十余名,幸而未死的人,一见情势不对便都开溜了。
  恨儿见死的死,逃的逃,呼啸而去之后,即向一旁呆立的苏明兰道:“几位姐姐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大家把这个庄院围住,叫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谁知苏明兰没好气的道:“骚货,你是什么东西,要通知你一声!”
  恨儿闻言一呆,不知苏明兰为何发怒,还是傅玉燕有点看不过去,随道:“妹妹以后出手顾忌一点,这些人之中,不一定全是坏人。”
  “是呀!刚才珍哥也是这么说,不过我生起气来,可不管这么多。”
  说着又幽幽叹道:“姐姐说得对,我想以后可以改正!”
  傅玉燕见这位妹妹很天真,准备安慰他几句,谁知还未想到如何措词,一边的苏明兰已叫道:“燕妹尽罗嗦什么,我可要走了!”
  仓促中,傅玉燕又拍了一下恨儿,低声道:“妹妹保重,愚姐先去了。”
  待傅玉燕去后,恨儿尚在发呆,满脸茫然的神色,怔了一会神,忽被一阵饮泣之声所惊醒,转身一看,却见一位白衣姑娘正在对诸葛珍饮泣,在她的身后,尚呆立着一个小孩子,黯然的望着诸葛珍。
  忽然,“卡嚓”一声暴响,一股烈烟夹杂着尘灰火屑,疾向几人扑来!
  顿使伤神中的诸葛珍大吃一惊,连思索的余地都没有,忙一手抱起崔若兰一手拉起恨儿疾向庄院外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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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8 16:44: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8 16:46 编辑



       黎明时分,长江中走来一只快船,很悠闲的溯江而上。

       船上坐着一位少年,他一方面驾舟,一方面以两只灼灼有神的双目,注视着江上来往的所有船只。

  在快船里面,却坐着两位端庄的姑娘。

  一个穿白衣的,像个稚心西子,只是愁眉双锁,且不住的以巾拭面,显见她是在伤心流泪。

  一个着深黄衣服的,像株初绽的玫瑰,则依偎在她的身边,不住的小声谈话,似在述说什么。

  蓦地!

  船头那位少年叹口气道:“兰妹请勿过于悲哀,等君山之事一了,任凭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琳弟找到!”

  “哪里去找,依照恨儿妹妹述说的情形,显然是被人掳去!”

  “这有两个可能,不知贤妹可同意我的看法?”

  “什么看法?”

  “一个可能,像被傅尚那老儿掳去作为人质。”

  “假若如此,恐怕凶多吉少了!”

       “放心,谅他也不敢过份虐待!”

       “什么事哪敢一定?”

  “设他真敢虐待,就将整个君山夷为平地!”

  这少年的两只眼神,真有些吓人,直看得黄衣姑娘神情一滞。

       半响,方听她道:“珍哥,你的两只眼神杀气好重哟!”

       船上的三位男女为谁?不必多作介绍,我想各位一定会明白!

  他们并非别人,正是自鹦鹉洲而来的诸葛珍、崔若兰和恨儿等三人。

  崔若兰的弟弟,崔琬琳呢?

  不是和崔若兰一块吗?怎么不见。

  是的,正因为崔琬琳已经失落,所以崔若兰才伤心欲绝哩!

  原来当苏明兰看到崔若兰抱住诸葛珍饮泣,一时炉火中烧,和傅玉燕一打招呼,便愤然离去。

  而诸葛珍等人,也在这个时候发了一阵子呆,以致燃烧中的房子已经倒下,方把他们惊醒。

  但仓促中,诸葛珍只顾把崔若兰和恨儿双双拉出,却忽略了尚有崔琬琳,当时也呆立在他们身后。

  刚到了庄外,便发现不见了崔琬琳,即忙返回去找,可是原来他们停身之处,已成一片火海,那还有崔琬琳的影子?

  在他们料想中,崔琬琳既未受伤,当不会那么傻,会活活被火烧死!

  可是既不会被烧死,人又在哪里呢?

  只有找!

  找遍了庄院中每一个地方,不仅未见到人,连尸体也未找到!

  这才真是怪,难道他会飞上天去吗?

  不管怎样,找不到人,心内总是一个疙瘩,尤其是崔若兰,更是哭得哀哀欲绝,痛心到了极点!

  他们在鹦鹉洲直找了两天,不但人未找到,连消息都问不出。

  才开始,他们尚以为是跟苏明兰去了,可是及想到苏明兰临去时神色,绝不会自己找这种麻烦,再说就是去,崔琬琳也不会不和姐姐说一声。

  找了两天,已是五月初三了,若再不走,就无法赶到君山。

  于是几人失望之下,便一齐乘船溯江而上,不过这几天中,崔若兰一直以泪洗面,而成了六神无主。

  幸而有诸葛珍时予慰藉之外,兼有天真的恨儿陪同,略解几分愁思,不然,真不知崔若兰是死是活哩!

  这几天中,诸葛珍所受的闷气,也够大的,所以心中对四海帮的恨意,真可说达于极点了。

  因而说话也面带杀气,现在被天真的恨儿一说,随尴尬的一笑道:“我的脸色真有那么可怕么?”

  “不是可怕,而是面透杀气!”

  “大概是我想杀人之故吧!”

  伤心中的崔若兰,这时突然问道:“不管什么杀气不杀气,珍哥先说说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诸葛珍思索了一下,方道:“这第二个可能是好的,因为琳弟的资质不错,一般武林高人,没有一个不想找个资质好的人,作他的衣钵传人!”

  “若被邪魔外道的人领去,就是学到再高的本领,也会被人骂的!”

  “就武功的本身说,并无分什么正道与邪道,而所以被人分成黑白两道的原因,乃是从行径上来说的!”

  “话虽如此说,可是一些邪道的练功方法,不要说练习,单听起来,也会令人不寒而栗!”

  “但那也不能归罪于武功的本身,而只属于方法错误而已。”

  “不管怎样,还是正当一点好!”

  “但愿如此。”

  “假若你猜的两条路都不对呢?”

       “我也只是说可能,谁敢断定说一定属哪一项呢!”

       一直静听无语的恨儿,这时却惋惜的道:“可惜我母亲不在此地,不然请她占上一课,便知其梗概了!”

       “啊!你不说我倒忘了,伯母和我谈过这门哲理,可惜当时我未能用心听!”

       “真有那么灵验吗?”

  “确有点道理!”

  “现在去求她老人家可成?”

       恨儿作了个鬼脸道:“远得很呢!岂是三五日可以到达。”

       诸葛珍很有把握的道:“现在就是能立刻到达,她老人家已经不在含垢洞了。”

  “你这人真怪,娘的行动,你怎能知道?”

  “一点都不怪,假若我猜想得不错,可能已在洞庭附近了!”

  “猜得可准?”

       “除非另有意外,不然绝对准确。”

       “但愿你猜得对!”

  几人正说之间,船已过了嘉鱼,而至宝塔洲了。

  忽然从江汊中划来一只梭形快船,疾如流矢般,直向诸葛珍的船头撞来。

  诸葛珍见状,冷哼了一声,暗骂道:“不睁眼的狗贼,找岔找到我身上,可算找到地方了!”

  暗骂着,就站稳脚步,双掌蓄劲,轻轻向前一推,江面上突然起了一个巨浪,迎着来船撞了上去。

  因为这个巨浪起得突然,来船想躲已经迟了,仅闻“哗啦”一声暴响,来船倾了两倾,已灌满了大半船水。

  总算来船上的人身手不弱,匆忙中将舵一转,从左面转了过去。

  船虽没有翻覆,由于船内灌水太多,顿行慢了下来。

  就在这刹那之间,诸葛珍长袖一拂,唰的一声,飞驶而过,仍然潇洒得连看都不看来船一眼。

  他虽鄙夷的未看,两位姑娘却瞧得明白,陡听崔若兰惊讶的说道:“是他,他真的未死?”

  “谁呀?”

  “还不是飞燕帮那下流东西!”

  “哪个下流东西?”

  “除吕文成还有谁?”

  “假若是他,工夫可较前进步多了。”

  “剥了他的皮也不会看错!”

  诸葛珍见崔若兰竟有如此信心,可能不会假,随道:“兰妹今后可要注意一点,他既然在此出现,不是投向四海帮,便和四海帮合了伙,不然,他绝不敢在此放肆!”

  “有你在,谅他也兴不起多大浪!”

  “小心他暗箭伤人呀!”

  “应该小心的是你,而不是我!”

  “看样子你对他仍未忘情吗?”

  “不能忘情的是他,并不是我!”

  “你对他很有信心似的,难道他受过打击之后,仍不会变心?”

       “这很难说,若真如此,家父的处境可能很危险!”

       “这是如何说法?”

  “人们的心是很复杂的,自爹接任帮主之后,虽大多数很拥护,仍有一部份吕震武的心腹,在暗中打听他们的小帮主,现在吕文成在此地出现,那一部分人,焉有不帮他夺回帮主之心!”

       “嗯!确是可虑,事毕我们重到东海看看!”

       “说话小声点,现在来往的人很杂!”

  诸葛珍正说着东海的事,忽然提出了警告,使两位姑娘同吃一惊!

       四下一阵巡视,可不是,来往的人真是复杂极了。

       其中僧道俗尼,尽都是身背兵刃,看去非常扎眼。

       他们看了一阵,便听恨儿问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怎么看去都是凶巴巴的?”

  “哼!干什么的,大多数都是为我们而来!”

  “你都认识?”

  “虽不全认识,也看出一大部分。”

  “看样子要大打一架了!”

  “你怕吗?”

  “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有勇气,不过到君山,我不希望你参与其事!”

  “为什么?”

  “我不愿陷人于不义!”

  “陷谁于不义?”

  “不必多问,只记住我的话,仅作个壁上观就是了。”

  恨儿听后,茫然的注视着诸葛珍,显然她不了解是为什么?

  不过诸葛珍却瞧得非常明白,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不愿多说明,以免横生枝节,把情况弄得难以收拾。但他思索了一阵之后,却编造了个理由道:“不要多疑,因为兰妹身体欠佳,需要有个人照料。”

  “这个你放心,没人欺侮兰姐姐便罢!真欺侮到兰姐姐头上,我却非出手不可!”

  “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诸葛珍说着,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沉吟了一阵问道:“有一点我忘记问你们,水上的功夫如何?”

  若兰姑娘毫不犹豫的答道:“虽不敢说精,也马虎说得过去。”

  恨儿却迟疑了一阵,不好意思的道:“我是在山内长大的,仅在山溪中玩过。”

  “既如此就这样决定吧!你们两个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不要分开,在水中,由兰妹负责照顾!”

  “在陆地我担当!”

       恨儿答覆的很快,不等诸葛珍说完,立刻说了出来。

       诸葛珍微微一笑,颇为赞许的道:“恨儿妹妹很聪明,虽不能比颜回闻一知十,较之端木赐,毫无逊色!”

       “我哪能比得上子贡?”

  崔若兰却向诸葛珍问道:“你自己呢?”

  “当然也在一块,不过我怕万一照顾不到你们时,先作个安排而已。”

  “但愿这种安排是多余的!”

  “当然希望是如此!”

  诸葛珍等在船上行走中,已作了如此安排,可是同一时间,在岳州和鹿角市,也有两伙人,在私下计议着。

  岳州住的是几位老人,他们所谈的,除互相寒暄之外,便是在对一位顽童不住的夸奖,对君山之事,却只字不提。

  只是哈哈大笑之声,不时的传出户外,显见他们不但谈得很投机,且谈得非常愉快,显得情况很和谐。

  而住在鹿角市的几个,情况则恰巧相反。

  这是三位姑娘,她们到此已经两天了,不仅未离开房门一步,且时时传出哭泣之声,连店家也觉得非常奇怪。

  不过怪是一件事,人家客人只要住店吃饭拿钱,店家也无权过问。

  此地本是临近洞庭湖的一个小镇,来往的人,大都以贩卖鱼虾者居多,所以客栈也很简陋。

  蓦闻一位姑娘凄然问道:“燕妹对这里的情形熟悉,你看我们从哪边去较为合适?”

  “我选择此地住下,当然以走水路较为适宜!”

  “你不怕他们发觉吗?”

  “我早想过了,从前他不是经常改装吗?明天我就改扮成一个村妇,就是帮中人见了,也绝想不到是我!”

  “假若他们査问呢?”

  “湖中的汊道很多,随便往芦苹草丛中一藏,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可不能如此大意,假若万一被发现呢?”

  “就要看情形再说了。”

  “你先把应付之策说来听听!”

  “经常在水上巡査的那些人,哪个我不认识,遇到强的,老远就避开他,功夫差的,为免耽误时间,干脆就收拾了!”

  忽听另一位姑娘隐忧的道:“万一在水上动起手来,我不谙水性怎办?”

  “哎呀!你真是多虑,难道我们两个也保护不了你一人?”

  “并不是我多虑,要想求胜,不得不先向坏处打算,不然,若出了岔子,岂不被那两个浪蹄子讥笑?”

  “嗯,也有道理!”

  “这样吧!明晨我们分乘两船前往,由我装作渔妇,单独在前开路,你们合乘一舟,装作游湖模样,随在我的后面跟着,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距离远了,谁能看清你的面孔!”

  “看我的面孔作甚?”

  “你不是说看你的眼色吗?”

       “真是咬文嚼字,我是说看我的手势!”

       “那不说手势,却偏说成眼色,谁懂?”

  “现在不是已经懂了吗?看清!”

  一位蓝衣姑娘说着,就连连比划着手势道:“这是前进!”

       “这是后退!”

       “这是向左避!”

  “这是向右避!”

  她连着比划了一阵,又问道:“记清了吗?”

  “到时再说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不要不耐烦,明天就见着他了!”

  “见着他怎么样,还能把他咬一口?”

  “苏姐姐就是嘴硬,假若真有人要咬他一口,恐怕你比谁都心痛!”

  “呸,燕妹不要老是说别人,其实,那晚若不是我叫你,恐怕赖着还不想走哩!”

  这三位姑娘并非别人,正是傅玉燕、苏明兰和上官兰三人。

  上官兰愤然离去,并未去多远,心中便后悔了,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再回到诸葛珍身边,直待诸葛珍等人去后,便暗暗跟了过来,只是诸葛珍等人未能发觉罢了!

  及至鹦鹉洲,苏明兰一时生妒,拉起傅玉燕愤然离开诸葛珍之后,才现身与上官兰等合在一块。

  她们因无什么耽搁,所以超前了两天,不过由于有傅玉燕同行,虽说路径熟悉,但顾虑也多,为免被人发现,便不敢从水路行走,随从江夏南行,到幕阜山再折而往西,直达洞庭湖畔的鹿角市。

  到了鹿角市,傅玉燕更是不敢露面,所以藏在房中不出,准备到五月五日,乘船穿湖直到君山。

  幸而近来四海帮的人,都忙于君山的布置,除注意水路之外,对于陆路,已感人手不足,无法注意了。

  也就因此,她们才能安然到达鹿角市。

  至于岳州住的那些个老侠,也是看准了这些,不过他们却不怕,而是不愿妄生枝节,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目标最大的,仍属诸葛珍等三人,一路行来,虽未有人再行找岔,然一路之上,前后左右,常有一些惹眼的船只时隐时现。

  诸葛珍看在眼内,心中已经明白,知道早被人盯上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大方方的,毫不隐藏,偕同两位姑娘有说有笑,从容溯江而上。

  直至初四日的晚上,才到达岳州。

  下船之后,特地找了一家岳州最大客栈住下,从表面上看,一点都不觉得紧张,可是骨子里,却不得不时加戒备。

  不料他们刚走进客栈,即有两位彪形大汉迎上来拱手道:“诸葛小侠现在才来,在下等己恭候大驾几天了。”

  诸葛珍冷冷一笑道:“只因贪看江中景色,故迟延了一点,倒令各位久候了!”

  他说着,又向两人打量了一眼,继道:“请通知贵帮主,就说在下明晨午时之前准到,令他好生准备!”

  “就来小侠三人吗?”

  “只可说是在下一人,这两位是随同前来观摩的!”

  “好大的口气,恐怕明天你去得归不得!”

  “为怕归不得,现在就先拉上个垫背的!”

  说话中陡出一掌,其中一位大汉,连哼都未哼,便一命呜呼了。

  另一位大汉见状,就忽然拔出兵刃,照定诸葛珍猛扑过来。

  岂料他手刚举起,诸葛珍就陡出一指,隔空点了他的穴道,连手都放不下来,便站在那里像庙中的小鬼般,定住不动。

  这个架式,真是滑稽已极,横眉竖目,右刀左掌,两腿前拱后蹬,是个十分标准的进击之势。

  诸葛珍瞟了一眼,转向身后的恨儿及崔若兰道:“你们记着,这个架式看去很标准,其实重心不稳,假若对方懂得擒拿大法,只要伸手轻轻往前一带,便会来个狗吃屎!”

  他说着,果伸出两个指头,往那大汉的兵刃上一夹,随手往前一带,那大汉果真被他拉了个嘴啃泥。

  接着又飞起一脚,把那大汉踢出两三丈远,又道:“暂放你一条生路,滚吧!”

  原来诸葛珍这一脚,正是踢得解穴,那大汉穴道被解,连话都未交代,便抱头鼠窜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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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8 17:37: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8 17:39 编辑

  
       “咯咯咯!”
       那大汉刚走,恨儿立刻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谁知她笑声尚未落,诸葛珍即道:“不要笑,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
  “大敌当前,哪敢如此大意?”
  “尽管放心,有了这次教训,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再来闹!”
       “明着虽不敢闹,难保人家不暗中来探!”
       “不来便罢!”
  “若来呢?”
  诸葛珍微微一笑道:“就叫他肉包子打狗,管保他们来得去不得!”
  谁知诸葛珍的话说完,恨儿又咯咯娇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一种娇憨的神态,实令人发噱。
  于是就听诸葛珍笑骂道:“傻丫头,有什么值得如此好笑?”
  一旁的崔若兰,却向他瞟了一眼道:“自比为狗,怎不好笑!”
  至此,诸葛珍方知自己一时失言,随莞尔一笑道:“我要真的是狗,你们岂不成了母狗,将来再生上几只……”
  “不许你说,越来越不像话了,亏你还是一代大侠!”
  诸葛珍的话未完,崔若兰就如此喝着,而且面色严肃得很。
  不料诸葛珍仍意犹未尽的道:“哟!现在还未见儿子的面,便如此护着,将来真有了儿子那还得了,谁要想碰上一指头,恐怕就要和他拚命了!”
  直说得崔若兰粉面通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娇嗔的道:“不和你说啦!没理也要歪缠上三分理!”
  说完娇躯一扭,珊珊往内房走去。
  少女们的笑容固然令人可爱,但娇嗔薄怒,则有另一番情趣。
  所以当诸葛珍望着崔若兰的背影消失于内房之后,直乐得哈哈大笑。
  这一晚果如诸葛珍所料,虽不断听到夜行人的衣袖飒飒之声,对于诸葛珍等人,却无一点骚扰。
  黎明驱走了黑暗!
  阳光普照了大地!
  五月初五!
  这一百毒俱避的日子,终于随日月的流转,重又降到人间。
  东方一抹彩霞,映照得整个大地都披上一袭红艳的轻纱,象征着今日不但是个好天气,而且可能是个凶兆!
  旭日刚爬上地平线,诸葛珍等人便结束停当,整装待发了。
  接着,诸葛珍即叫来店家,准备清理店钱,谁知店家打躬哈腰的道:“谢谢小侠惠顾,这里的店钱,昨天君山总管已派人清理过了。”
  诸葛珍也不细问,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道:“既如此,就请给租一只快船,要新一点的!”
  “嘻嘻,就是买一只新的快船,也费不到这许多!”
       “多余的,就给各位吃杯茶吧!”
       店家连声谢谢,起身就往外面跑去。
       真是有钱好办事,不到一盏热茶时候,店家已返来道:“船已备妥,请少侠过目,假若不中意的话,另外再买!”
       “就请带路吧!”
  于是诸葛珍三人,随着店家到了江边,那里早有卖主在那里相候。
  一看之下,不但是崭新的一艘双桨梭形快船,且打造得异常坚固,上面还有四个座位,座位之上,像活动竹席凉棚,可以随时拆下来。
       诸葛珍对于船并不外行,仅瞧了一眼,即道:“船倒是不错,只是两只桨嫌短小了些,运用起来可能不十分灵活!”
       卖主闻言,不由面色一呆,旋即陪笑道:“少爷想用大一点,这就叫人换来,只是可能有些笨!”
  诸葛珍对卖主的神色,早看得一清二楚,随冷笑了一声道:“不用换了,其实有没有桨都是一样,这不过是聋子耳朵,作个样子而已!”
  卖主不敢再多说,只是自责粗心。
  诸葛珍不愿多和他罗嗦,立即向身后的崔若兰道:“先扶妹妹上去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即转身向一个铁匠店中走去。
  他到店中观察了一遍,见墙角堆置了些不到一寸长的铁钉,拿起几个在手中,量了一下,觉得尚可使用,随向店家买了十来斤,分装了三个口袋,兴匆匆即提着回到船上,笑向崔若兰和恨儿道:“累两位久等了,现在走吧!”
  恨儿望着他提的口袋,问道:“还要带干粮么?”
  诸葛珍笑了笑道:“嗯!这干粮可耐啃着哩!”
  崔若兰也不多问,随手夺过一袋,打开一看,诧异的道:“你买这干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说着,即继续径往湖心驶去。
  本来以往年的例子,此地在五月五日都要赛龙舟的,可是今年由于君山方面的控制故停止了。
  可是虽无龙舟可赛,然湖上的船只,大大小小,都是朝着君山方向疾驶。
  这种情形,不用问,即知都是前往参与大会的,当然这其中也有少是前往看热闹,或是远道而来观摩的。
  一路行来,诸葛珍确未用桨,只见他白衣儒衫,迎着湖风吹得翩翩飞舞,远远望去,宛如图画中人,英俊中而有几分飘逸潇洒之感。
  正行进间,忽听诸葛珍道:“听说洞庭湖盛产娃娃鱼,闲着无事,捉几条如何?”
  “活见鬼,你听谁说洞庭湖盛产娃娃鱼!”
  “那就算他鬼头鱼吧!”
  说笑中,即见诸葛珍右手连扬,水面上仅发出“噗通!噗通!”几声脆响,接着水色泛红,湖水一阵翻腾之后,即泛起两个人来。
  就凭这一份眼力和手劲,也不能不令人佩服。
  但至此,方听恨儿大笑道:“我说你买几袋铁钉干什么,原来当镖用呀!”
  “我们三人之中,没一个带有暗器,再说又没工夫和他们多耽误时间,只好拣现成的人!”
  水上浮起的两人,都是黑色水衣,自浮上水面之后,仅弹腾了几下,便双双向阴司报到去了。
  诸葛珍等人走过,有不少人感到奇怪的!
  因为驾船,不摇橹,便一定须要荡桨,可是诸葛珍放着不用桨,船便如脱弦之箭般,直向前面飞去。
  这就难怪一些人要惊奇了。
  仅见船飞行过后,湖面上立刻激起一溜浪花,如拖着一条长尾似的。
  君山已经在望。
  远远看去,这一阵势实在壮观!
  舰艟遍地,帆影如林,便不禁眉头一皱,暗忖:“这是干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到山上去,却群集于此?”
  他暗念未竟,忽听有人鼓噪道:“他娘的,摆一个阵势挡住去路,算是哪一种英雄!”
  诸葛珍闻言,暗自吃了一惊,不禁转向恨儿望去,并道:“你对各种阵势都习过吗?”
  “哪敢说习过,仅听娘说过一点点,实在不一定用得上呢!”
  “听说过什么阵?”
  “我上次送给你的一样。”
  “哦!”
  诸葛珍哦了一声之后,已不再多问,因为他想到,可能她娘仅知此阵,所以告诉她女儿的也是这么多。
  “喂!把船让开,诸葛大侠来了!”
  忽然船林中有人如此大叫,那些一只紧靠一只,大小不等的各式船只,竟忽然闪过一条通道,直到君山脚下。
  诸葛珍向着两边拱了拱手,连叫承让承让!
  但他的笑容刚刚展开,竟被君山脚下一行鲜红大字给怔住了,暗忖:“难怪这里群集这多人,原来这是不得其门而入!”
  暗盘算着,心下也跟着重起来,原来现在方才看清,在君山脚下竖有数丈高一块木牌,上面以朱漆写着:
  “凡欲参加大会之人,必先通过此阵,否则,就不够资格,若过了午刻无人敢通过,即以全胜论!”
  这算盘打得倒不错,只要午刻一过,即可不战而胜。
  诸葛珍看完之后,不由冷笑道:“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他一闯!”
  愤然说着,双袖向后一拂,船如流矢般,疾向山边冲去。
  谁知到了近处一看,不由大笑道:“我道是什么奇阵,原来是拾神机子一点牙秽!”
  口中叫着,心中却着实诧异万分,暗想:“傅老头为了此一阵图,不惜以女儿去交换,可是细观阵势,则是出自海心山的杰作,莫非海心山有人来吗?”
  累索中,不自觉向怀中摸去,可是怀中的图仍在,莫非齐兰芝又和傅尚和好,又投入他的怀抱?
  假若真如此,就未免令人失望,同时也给死去多年的青云剑客叫屈!
  他正思索中,忽听有个苍老的声音,低沉的喝道:“狂妄的娃儿,有本事就进来瞧一瞧!”
  诸葛珍还未能看清来人是谁,恨儿已经先惊叫道:“你是人?还是鬼?”
  是的,现身之人,确令人有些望而生畏!
  只见他身高不满三尺,可是一个头差不多就有箩筐大,两臂横伸开来,也有一丈以上,蓬乱的白胡子,直拖于地将整个身子掩藏在里面。
  诸葛珍打量了一下,忽然想到失踪多年的一个人,急问道:“你可是‘定’怪?”
  “嘿嘿嘿嘿,你小娃儿还有点见识,竟能想到是我老人家!”
  “哼!想到你是早已死了。”
  “可是我老人家仍然健在!”
  “这就立刻送你见阎王!”
  “我去并不可惜,只是你若被困在阵中,嘿嘿,今年恐怕还不到二十岁吧?”
  “一座骗小孩子的玩意,也敢拿到此地来现眼!”
  “说大话有什么用,能进去走一遭才算本事!”
  “你知道海心山的窝子是谁翻的吧?”
  “当然不会是你!”
  “哈哈,这你可猜错了,正是少爷杰作!”
  “就是你?”
  “怎么,想不到吧?”
  “就是因为想不到,所以才出来找的,拿命来吧!”
  这怪老者,正是海心山五怪中的二怪,他因秘练一种功夫,便隐藏多年未出,及近来返回海心山,竟然面目全非。
  因此心中含怒,特到江湖上寻找能入此阵之人。
  同时听说君山有盛会,便特地赶来。
  当然他的来,是傅尚始料所不及的,立刻迎至英雄厅,以晚辈之礼待之。
  可是这老怪因另有用心,不论傅尚如何说,仅允许在山区入口处摆一座阵,而不愿遍及全君山。
  傅尚虽然心中不乐,但总是有胜于无,能消灭一部份来人总是好的。
  其实这“定老怪”另有用心,乃是要找他自己的仇人。
  老怪见自己要找的人竟是个小娃娃,随口中喝着,便伸手向诸葛珍胸前抓来!
  可是老怪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诸葛珍要找的人物之一,哪会轻易放过?
  也就是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诸葛珍不等他抓到,已陡发一掌,猛向定老怪袭去。
  诸葛珍虽说得天独厚,功力超人一等,但定老怪百余年的修为,岂能等闲视之。
  所以两人一动上手,便打得难解难分,而且都是志在必得。
  他们从阵外打入阵内,又从阵内斗到阵外,都累得额角见汗,仍然难分出胜负。
  不过由于诸葛珍另有用心,在一进一出之中,便把一座奇阵尽行毁去。
  而一旁的崔若兰和恨儿,则捏了一把冷汗,暗替心上人担心!
  先前被阻的与会群豪,虽见阵势已破,仍然舍不得离开,因为这是武林中罕见的一场搏斗。
  蓦然!
  场中发出一声暴响,刹那间烟尘滚滚,一股触鼻欲呕的臭味,猛向四击飞散开来,一般围观的人,也忙向四周避去。
  正在这时,忽见诸葛珍忙走到崔若兰面前,递过一粒红色药丸道:“快与恨儿分食下去,再迟已无及了!”
  “嘿嘿嘿嘿,小娃儿真有一手,能接下老夫这一掌的,武林中实不易多见!”
       诸葛珍也未及再多交待,即随手拔出秘剑,朗朗一声长笑道:“这一掌虽然毒,岂能耐少爷何?也接我一剑试试!”
       说话中,但见一片光华映着初升的朝阳,放出万道金光,疾如迅雷闪电般,猛向定老怪身上裹去。
  定老怪一见这种势态,神色也为之一呆,忙从腰中抽出一幅红绫,挥舞得呼呼有声,迎着诸葛珍的秘剑疾扑而上。
  诸葛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中又加重几分力,剑芒暴长七八尺长!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兵刃刚行接触,便闻“卡嚓”暴声中,定老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真向阎君那报到去了。
  当大家一看清场中,这一剑不知是怎么用的,定老怪的一个身躯,竟在一剑之下,被截成了数段,死状也够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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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9-18 18:04: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淡淡的笑着 于 2020-9-18 18:06 编辑

  不知是大家被诸葛珍神奇的剑招所迷,抑是被他的盖世武功吓呆了,四周虽有那么多的人,却静得鸦雀无声。
  这阵静,静得有点出奇,有点可怕,连落地一枚针都可听到。
  良久,方暴出一阵欢喝!
  这阵欢喝,乃发自群豪由衷的赞扬!
  诸葛珍向四周拱了下手,即道:“幸不辱命,现在各位可以上山了!”
  说着即走到崔若兰跟前道:“不要发呆啦!刚才他那毒掌可曾波及到?”
  崔若兰展颜一笑,尚未来得及开口,恨儿已先叫道:“珍哥用的是什么剑法,竟如此厉害!”
  “这就是珍哥威震江期的秘剑!”
  崔若兰面有得色的笑着,又投给诸葛珍一个媚眼。
  看样子假若不是当着天下群豪之面,早就抱住心上人亲热了。
  这时群豪已有不少人纷纷往山上走去。
  诸葛珍深情地朝崔若兰及恨儿瞧了一眼,温声道:“走吧!我们也该去了。”
  说话中,一手拉着崔若兰,一手拉着恨儿,沿山径往前走去。
  谁知刚刚跨了两步,领先上去的群豪,忽然一阵大乱!
  诸葛珍见状一惊,不知又发生何事!
  正想开口询问,便听有人骂道:“这算哪门子英雄,既然订下大会,为什么不准我们参加!”
  “此次大会是专为诸葛珍狗小子而设,你们抢先跑来,乃是自己寻死!”
  说话间,从一座突起的山石上走出一位红衣大喇嘛,并吓唬道:“各位要不听劝告,妄自前进一步,这就是你们的榜样!”
  那大味I嘛说着,就用手指向山径之旁。
       诸葛珍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不由一阵热血沸腾,怒道:“身为出家人,手段竟也如此毒辣!”
       “好说,好说,和施主相较,恐怕还差大半截!”
       那大喇嘛如此答着,面色却始终冷冰冰的,看不出他是怒还是喜?
  原来山径边躺着两具尸体,其状至惨。
  这两具尸体为谁?
       由于头部已被笨重兵刃击碎,难看清他们的面目。
       诸葛珍大概由于怒极,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那大刺嘛见状,怔了一下神,问道:“有什么好笑?”
       “在下也不过是个江湖小卒,竟承蒙大刺嘛如此看得起,岂不可喜!”
  “那是准备要超渡你!”
  “假若我有幸能到西天,就请如来佛祖先把你收归座下。”
  “收归座下干什么?”
  “喂他的金毛兽!”
  “不必饶舌,先接佛爷一铲试试!”
  这位大刺嘛真暴躁得可以,行说着就抢起方便铲向诸葛珍扑来。
  诸葛珍见他来势奇猛,不愿跟他较此蛮力,随闪身让过来势,在避招中倒推了一掌,照定大刺嘛的胁下打去。
  大喇嘛的方便铲本就很重,且招式已经用老,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只急得他哇哇的大叫!
  但这红衣喇嘛的功力确实不弱,仓促中将肩一缩,以一只生膀子硬生迎着诸葛珍的掌力撞去。
  诸葛珍冷然一笑,暗将掌力加重了两成,奋力劈下。
  掌力落实,红衣刺嘛的一个庞大身子,歪歪斜斜踉跄走出数步,便一屁股跌坐地上,右手抱住左膀惨叫不止。
  但到底这位红衣喇嘛并非等闲之辈,不然,以诸葛珍的掌力,不要说击实,仅扫上个边,也够他受的了。
  饶是功力不弱,一只膀臂是报废定了。
  诸葛珍在怒惩了这位红衣喇嘛之后,连头都未回,仅向崔若兰等说了声:“快随着我上!”
  自己便领先大踏步朝山上奔去!
  这次并无人阻拦,虽然也有些红衣刺嘛和黄衣喇嘛,向他怒目而视,却无一人向他出手还击!
  “当!”
  蓦然从山顶上传来一声清越的钟声,顿使诸葛珍怔了一下神。
  就在他微一怔神的刹那,那些在山上守候的喇嘛,一个也看不到了。
  诸葛珍心中虽犯疑,但艺高人胆大,身形并未停,仍然向前扑去。
  君山上的一切,他并不陌生,因为从前曾经来过两次,可是现在,有不少地方,已经有了改变,显见傅尚已刻意安排过。
  直到了君山腹地,广场上已搭好两座席棚。
  两棚中已坐满了人,除为首的系两位穿红、黄衣服的大喇嘛之外,在一排太师椅上列坐着各门派的掌门人。
  诸葛珍用目微打量了一下之后,发现尚有一部分在空着。
  已在座的,有华山派的掌门凌霄子、点苍派掌门褐绪、穷家帮主周云骧,生死判史进,另有一位白胡子老者,则不相识。
  最奇怪的,是吕文成及花花公子,竟然也端坐在掌门席上。
  至于后面的人,更复杂了。
  其中僧、俗、道、尼应有尽有,人数最多的,仍属红、黄衣喇嘛,所以粗看起来,只觉得红、黄一片。
  至于傅尚,则紧靠为首的红衣喇嘛而坐,不住的发出谄媚的微笑。
       再看东棚之内,冷清淸一片,和西棚简直不能相较。
       仅有老僧道和赤脚大仙,已先行在座。
  不过他俩好像饿死鬼似的,抓起桌上摆设点心直往嘴内塞,对于诸葛珍的到来,也顾不着打招呼。
  诸葛珍呆视了一阵,正不知坐于何处时,忽闻老僧道叫道:“还发什么呆,还不先坐下歇歇脚再说”
  诸萬珍只好领着崔若兰和恨儿,就近老僧道身旁坐下。
  然后怀疑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在等你那老鬼师父呀!他早来就早开始!”
  诸葛珍一听在等师父,即吃惊的道:“他老人家也来啦?”
  “他闯的祸,他不出头来解决,单交给徒弟怎行!”
  “难道我打发不了他们?”
  “这不是打发了打发不了的事,而是依理他应该来说明一下,一来是师出有名,二来也表明我们并非恃技欺人!”
  “什么时候到?”
  “大概也就快来了。”
  “现在何处?”
       “你猜猜看!”
       “我怎么能猜得到!”
  不过诸葛珍虽这样答着,却仍然估计一下道:“若以路程算,由仙鹤谷到此,也不过是盏茶工夫,只是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仙鹤谷了。”
  “你小子倒还有点鬼聪明,只是仍不够细心!”
  “老前辈教训得极是,连人都失落了一个!”
  “你说的可是那个鬼精灵!”
       “正是琳弟!”
       “放心绝丢不了!”
  “老前辈见到啦!快告诉我现在何处?”
  一旁的崔若兰,也立刻急着问道:“弟弟还好吗?”
  谁知老僧道将眼连眨了几下,不悦的道:“有吃有喝有玩当然很好!”
  “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人是活的,哪能肯定说在什么地方!”
  老僧道说着,又吃颗瓜子,方道:“不要急,等下就看到了。”
  他们在谈话,一旁的赤脚大仙却将小猪尾巴摇了几摇道:“丢了小的,你们倒如此关心,走失的几位大的呢?”
  “这……尚没有找到!”
  赤脚大仙所说的“大的”,不用问,即知他是指上官兰和苏明兰等人说的,所以诸葛珍嗫嚅了半响,方如此答着。
  可是赤脚大仙好似有意对他过不去,只听他道:“现在她们的师父要找你要人,看你怎办?”
  “找我要什么人?”
  “要她们的徒弟!”
  “这才真是笑话,谁把人交给我的?”
  看样子诸葛珍是被赤脚大仙的话惹恼了,所以说话也有点不像先前客气了。
  可是赤脚大仙却嘻嘻一笑道:“娃儿不用和我瞪眼,说不定人家就要找来了,看你如何交待!”
  “来则自来,去则自去,我既不干涉她们,找我有什么用?”
  “假若付给你特权呢?”
  “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人找回,只是她们若执意不愿见我,同样无能为力!”
       “只要你肯找就成,若执意不回,那也不能怪你!”
       “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怪我嘛!”
  正说间,忽见上山的路上,如行云流水般,走来三位老尼,齐向场中走来。
  她们都清一色灰色衣服,手执拂尘,远处看来,真有几分仙风道骨,出凡脱俗的样子。
  诸葛珍打量了一遍,却一个也不认识,一时也判断不出对谁而来。
  正思索间,三位老尼已到了场中,西棚的傅尚已先站起身迎住道:“老神仙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想派人去请呢!只是又怕打扰老神仙的清修,故迟迟未能成行!”
  其中一个老尼忙打了个稽首道:“你也不必介意,我们只是来看看热闹,附带了却一场心愿,至于你们的事,也用不到老尼们担心!”
  这话说得很含蓄,傅尚一时也想不出她所说“你们的事”,都是些什么事,是指哪一项而说。
  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多问,随拱手相让道:“那老狐狸尚未到,老神仙们先到棚内喝杯清茶吧!”
  说完又打了个稽首,齐向东棚走来。
  傅尚殷勤接待了半晌,结果弄了一场空,老脸不禁在一赤一红之后,方愤然转回西棚,和那两位喇嘛在小声嘀咕去了。
  西棚和东棚,相距也不过十四五丈远,三位老尼刚转过身,便闻老僧道笑道:“你们三位老神仙,究竟存着什么心,既来看热闹,却不往人多处走,反陪着我野和尚来坐这冷板発!”
  “人各有志,鱼目永远混不进珠去!”
  三位老尼说着,就进棚落了坐,然后指着诸葛珍问道:“这位可是楚大侠的爱徒?”
  老僧道立刻呵呵大笑道:“怎么样,还配得上各位的髙足吧?”
  另二位老尼立即不屑的哼了一声:“面泛桃花,情孽满身,真不知兰儿迷上他哪一点?”
  “煞气冲天,杀孽也够瞧的!”
  另一个又补充上一句,直听得诸葛珍满心不自在,只是料想必为几个高人,不便当面发作。
  还是老僧道比较关心诸葛珍,立即反驳道:“各位不要只顾着贬,难道没有一点好的吗?”
  首先说话的老尼微一頷首道:“资质虽是高人一等,难为楚大侠在何处找来!”
  “嗯!就凭这一点,便能使整个武林为之震惊!”
  老僧道满口赞扬的说着,方向诸葛珍道:“喂!傻小子,不要装呆了,我来替你引见一下。”
       老僧道说着,即依次将三位老尼向诸葛珍介绍了一遍。
       原来这三位老尼并非别人,正是武林中传说的三尼。
       这三尼即是“南海神尼”,天山神尼”以及远居冰原的“冷面枯尼”等三人。
  她们这次远来中原,大都为了自己的爱徒而来,唯有南海神尼,除为自己的爱徒外,尚为爱徒的沉冤作一了结。
  诸葛珍听老僧道引见之后,忙恭恭敬敬的见过礼,方又重新落坐,但内心中却结下不少疙瘩。
  忐忑之中,南海神尼首先指着恨儿问道:“这位姑娘可是齐兰芝的女儿?”
       恨儿羞涩的尚未开口,诸葛珍已代答了声:“是!”
       南海神尼仅喟然一叹,并未再往下问,恨儿也跟着松了口气。
  可是南海神尼对于姑娘们有些偏爱,叹气方毕,又指崔若兰问道:“这位姑娘呢?”
       诸葛珍忙恭声答道:“百步神拳崔襄老前辈的掌珠!”
       “哦!原是崔帮主的爱女,前几天可把他急坏了,还到处找呢!”
  崔若兰眼圈一红,忙问道:“老前辈可见过家父?”
       “岂止见过,要不是我遇的巧,几乎送掉老命哩!”
       “帮中敢是出了岔子?”
       “你放心,事情已成过去,仅不过受点虚惊而已。”
       他们在这一阵空闲中,话刚说至此,忽见山顶上的人,起了一阵骚动。
  大家见状,面色陡然一惊,以为四海帮已经等得不耐,首先发动了。
  可是待往西棚一看,他们吃惊的程度,较自己犹有过之,顿感诧异万分!
  疑虑未竟,蓦闻一声鹤唳,紧接着一片乌云疾掠而下,有一些胆小的人,几乎就想拔腿开溜。
       就在鹤唳之际,诸葛珍便一跃离座,大叫:“家师到了!”
       当他刚刚跃至棚外,即见空场中已落下一只黑鹤,在仰首伸颈,朝着西棚众人怒目而视。
  接着,便见从鹤背跃下一人,慢条斯理取出拐杖,方向两边棚中一拱手道:“俗事耽搁,倒令各位久候了!”
  一点不错,来人正是楚大侠楚怀仁。
  诸葛珍行了个礼,纵身上前,正欲伸手掺扶,忽见从师父身后伸出个头来,向诸葛珍扮了个鬼脸道:“还是我来吧,你还有事呢!”
  诸葛珍见状一怔,还未来得及询问,又闻崔若兰大叫:“弟弟!”
  连话都说不出来,便人影一闪,朝着楚大侠身后扑奔过去。
  这真是出人意外,难怪诸葛珍要发怔!
  他不住的在想,这究竟怎么回事,琳弟弟因何和师父在一块?
  只顾望着崔琬琳发怔,连师父向着他注视都未觉察到。
  终于还是楚大侠先开口道:“哼!看你失神落魄的样子,还不快扶我到棚内去。”
  诸葛珍闻喝一惊,忙伸手扶着师父到东棚居中坐下,方侍立师父身后。
  这时山下的各路英豪方始赶到,见东棚空位尚多,便一窝蜂似的涌向东棚,刹那间便把座位坐得满满的。
  楚怀仁骑来的那只仙鹤老黑,则昂首栖于空场之旁,闭目养起神来。
  人家闹嚷了一阵之后,方站起身来朝西棚一拱手道:“老朽与各门派结下的梁子,已将近百年,凡是老一辈的人,大多均亲身参与其事,是非曲直,武林自有公论,用不到我多来饶舌!”
  他说至此,忽然把话一顿,继道:“关于这件事,已事过境迁,现在我也不愿再来翻陈帐!”
  “哼!说的倒好听,你的徒弟将整个江湖闹得乌烟瘴气,又将如何交代?”
  “少安勿臊!”楚怀仁道:“我所说的不再翻陈帐,只是限于我自己,至于弟子代师门清理债务,乃是他的一番孝心,我作师父能说不准他清理吗?”
  “既如此说,你自己要置身事外,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均不过问?”
       “当然,不过话先说明,我的徒弟本身与你尚有点过节,恐怕要一并清理!”
       “跟我?”
  “不错,可要当众宣布出来?”
  傅尚默默半响,既不敢承认,也无勇气否认,因为他自己心内明白,虽不了解是什么过节,可知道帮门的不法之事太多。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大叫:“还有我呢!也趁机清理吧!”
       众人抬头望去,不由又是神情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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