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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凌妙颜

[完结] 旧坑未满,新坑又挖:白丁《五音奉剑》,六十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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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2:4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七章 羊皮密语

  到了晚上,冷魂子特别嘱咐史黑青、孔白洁不要夜出,史黑青因日间荷花姑娘一闹,她不敢一人埵在房里,就同杨紫袍睡在一张床上。
  约过三更,冷魂仙子偷偷爬起,缠上五色香云带,窜出房纵身上屋。身形未稳,一条娇小人影接踵而来,倒把冷魂仙子吓了一跳,在她看清来人原是李嫣红,这才放下一颗心。”
  原来李嫣红与她有同样的心理,亦是想踩探一下这一家人的秘密。
  两人在屋上将心意说明,正欲闪身向内室跃去时,蓦地六七尺远外,一条黑影向后厅飞来。
  两女赶紧伏身隐没在瓦沟中。二人刚将身形隐好,那条黑影,“嗖”的一声,衣襟带风从二人身边丈余远飞了过去。真如电光石火,好快的法,二女惊愕万分。
  她们哪敢怠慢,一左一右向那人追去!刚翻了一个屋脊,即已不见那人影。二女轻功俱臻上乘,眨眼将人追脱,可见那人轻功驾乎她们之上了。
  两女飞身到后厅,向囚渴一打量,除了后面花园中,有一丝火光闪烁!此并一片漆黑。
  李嫣红向冷魂仙子一招手,径向那一丝火光奔去。花园中显得极其荒芜凄凉,杂草丛生。二人顺着白石铺的小径,蜿蜒奔向灯光之处。
  那灯光是从花园尽头,一间小木屋内发出,她们不敢大意,施展起绝顶轻功,向小木屋跃去。
  二人绕过小木屋后面,从板缝中向内一张望,见屋内左侧有一个土榻,土榻上端坐着一个鬂发斑白、身体佝偻的老婆婆。年约八十以上,两眼精光暴射,二女知道白发老婆婆武功绝高,哪敢大意,屏息闭气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老婆婆面前,趺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极其秀丽美韵,正在闭目行功。但这少女面貌却与紫竹仙极相似,年龄也不差上下,所不同的这个少女嘴角边有一颗大黑痣。
  两女心想这白发婆婆同这少女是这堡中什么人?功力看来要盖过三老之上,就是这女娃的功力亦不可等闲视之,适才人影若是她,她的轻功更是非凡。
  她们正想着,忽见老婆婆双目闭着,口中接连吐出一团一团的白雾,将对面女孩整个包围,窈窕的身段,顿时变成一个雪人似的,又犹如云层里仙子的幻影,整个身形隐没于白云之中。
  哪不叫藏在外面的二女惊奇,这是练的哪一门子功?能将真气化成有形的气体,该不是邪门吧!
  她们正在惊愕之余,奇事接连出现。那么厚厚的一层白雾,顿时由浓化淡,慢慢消于无形,现出少女身形来,在外面二女仔细看去,原来那少女正张着口,将那白雾成一条线的吸入腹内。
  冷魂仙子陡然想起,暗惊道:“这是‘大罗五行真气’法呀!师父曾说过,‘大罗五行真气’,威力盖世,中原已失传数百年。这老婆是什么来路,竟然懂得这大罗五行真气大法,恐怕她的功力要盖过我师父多多了?”
  少女行功完毕,老婆婆才睁开双目,向少女道:“娟儿,再过七天,完全成功了。可借这‘大罗五行真气’法,我只懂得四成,已全部传授给你,也够你受用了!”
  少女天真地道:“姥姥,你怎么不全部学会?”
  老婆婆极其慈祥地道:“你真是个孩子,要是我能够,哪有不去全部学会的道理?现在也不会受制于人了。”
  少女头一偏道:“我不懂姥姥意思。”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已告沂过你吗?这‘大罗五行真气’,有五段口诀,依次由第一段口诀练起,练熟第一段口诀,功力进入了二成,练完第二段口诀,功力进入了四成。”
  “谁知我在练完第二段时,忽然那三段口诀不翼而飞,被人偷去了?”
  少女小嘴一嘟道:“这我听姥姥说过,可是姥姥没有告诉过我是被谁偷去了呀!”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那还是在二十年以前的事,被谁偷去了我也不敢断定——”
  “我知道。”少女接着道:“这是他们偷去了。姥姥你为什么不去惩治这些野兽呢?”
  姥姥道:“你这孩子,我怎能去惩治他们呢?我在此地忍苦二十年,报仇的这责任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就是将‘大罗五行真力’四成全练好,还是敌不过人家,因为他们已得着三段口诀,练有六成功力,比你高。”
  少女失望得很,道:“那怎么办呢?”急得泪水也流下来了!
  姥姥又叹了口气道:“看你的造化吧!”
  说着伸出双手,抚着少女两肩,亲密慈祥地安慰着她。冷魂仙子及李嫣红二女,耳目极灵。姥姥双手一伸出,她们即看出她左右手指上各套着一个黑黝黝的指环!
  二女大愕!暗想:“怎么这个老婆婆也有两个指环?那锦盒中有五个凹槽,放有指环两个,史黑青拾着紫竹仙一个,现在老婆婆手指上有两个,刚好凑成五个。如此看来,崖洞里死的两个人,与紫竹仙,均同这堡中三老及老婆婆有连带关系。”
  那么,这指环又有什么用呢?她们悟不出其中道理来!
  少女娟儿停止抽泣,老婆婆蓦地“咦”了一声,轻声问少女道:“我似乎听得有人吐气的声音!你在外巡查一下,如没有什么发现,可以走了。这七天来去时特别小心,不要使人发觉,弄得功亏一篑。”
  李嫣红大惊,心想这老婆婆好厉害呀!刚才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即被她发觉,我可要小心不能大意了!
  冷魂仙子亦是大惊,向李嫣红招招手,施起极高轻功双双纵去。
  在少女窜出时,二女已窜回书房!

  ×      ×      ×

  二女窜回偏院进房则见杨紫艳、史黑青、孔白洁三人一个满脸娇笑,一个气呼呼,一个哭丧着脸坐在冷魂仙子房子里。
  这时已是四更过去,李嫣红、冷魂仙子愕然望着她们,不知这般时候会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当二更时,冷魂仙子及李嫣红离开书房后,杨紫艳及史黑青睡得正熟,在梦乡中,忽然觉得鼻孔里痒痒地,二女睁开眼一看,桌上油灯已被人点燃,床边立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令人欲呕的圆圆脸荷花,一个是不高不矮不黑不白、比荷花看来要顺眼一点的菊花。
  杨史二人吓了一大跳,同时心头猛然一震,这两个姑娘进得房来,她们都没有发觉,可见这二女确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力还不等闲。
  好在杨史二女均有防备,还没有现出原形,不然事情可要弄糟了。
  荷花菊花见杨史二女醒传来,毫无羞涩地向床沿上一坐,一伸臂,荷花搂抱着史黑青,菊花搂抱着杨紫艳,俯身就吻。
  史黑青中午吃过荷花的亏,哪敢领教,一纵身从床上跃起,向自己房间就跑。
  荷花不舍地随后就追,并道:“你跑上天,我追到南天门,你入地,我追到鬼门关,能跑脱姑娘的手,算你小子有种。”
  史黑青这个冷傲的姑娘,可遇上了对手,变脸不可能,应付又无策,急得心头直打鼓!
  荷花进房来,晃燃火折,将灯燃上,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缝,冒着极旺的火焰。漫声道:“白天对不起,使你难受了,你现在闻闻看,我全身都洒了香水,包令你满意,傻小子你过来。”
  史黑青不但不敢过来,而且吓得连连后退,面对着有生以来的这个难题,实无法可以对付。
  她一面退,一面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坐在那里好好地讲。”
  荷花冷冷地,脸上不带一丝笑容,道:“傻小子,我找你干什么,你不知道?别装,恼怒了我的性子,小心你的脑袋。”
  史黑青心说:“你也别欺人太甚,如果惹起了我的性子,我照样要你的脑袋。”
  她又暗道:”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你找我做什么早知道。”想到这里,不由脸上红晕朵朵!
  她暗自“呸”了一声,又心说:“不要脸,你找错人了!”
  荷花并没有坐下,反一步一步逼进,道:“黑小子,姑娘哪样不配你,只要你识相好好听姑娘的话,定有你的好处。”
  史黑青急得向门边闪去,当然她不敢显示轻功。但荷花已拦在他身前,一个“饿虎扑羊”将史黑青搂个正着,黑黝面孔凑了上来,大嘴一撮,就向史黑青的嘴唇盖去。
  史黑青急得惊叫一声,正要使出解数挣脱时,杨紫艳忽娇笑地闪身进来,见史黑青一副窘态,暗自笑穿了肚皮。
  荷花一见杨紫艳进来,不由一愣,史黑青趁这个机会挣脱了她的搂抱,跑到杨紫艳身后躲着。
  杨紫艳忍住笑,向荷花道:“姑娘还不快走,你爹爹马上就来了。”
  荷花一听说她爹爹要来了,脸色一变,向史黑青瞟了一眼恨恨而去!
  原来史黑青一离开杨紫艳房间,那个菊花亦同荷花一样,放胆地搂着杨紫艳脖子,要吻了下去。
  杨紫艳虽然亦是放荡形骸,她可没有这样大胆与无羞耻,哪曾向一个陌生男子,表现出这种猥亵行动,因此不由羞得满脸绯红!
  可是杨紫艳不像史黑青窘态百出,毫无办法,她可是情场中圣手,在风尘中打过滚来的,大风大浪见过许多。她立即定下心神,暗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淫蹄子,我可要给你苦头吃!
  心里一转,便媚笑一下,两掌搭在菊花肩上,撑着不许她俯身下来。然后漫声道:“你这丫头,要干什么?说清楚了,不然我要叫了!”
  菊花色迷迷的眼神瞧着她笑道:“我今年十八了没有一个心上人,你太俊了,害得我心神不安,我嫁给你吧!”
  杨紫艳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她笑了笑,又道:“你想嫁给我,你可知道我爱不爱你呀?”
  菊花笑道:“你不爱也得爱,要知道你们既来到这里,命就在我们手中,插翅也难逃出去,你们三人如果做了我姊妹女婿,不但命可保,且享不尽的快乐。”
  杨紫艳心一动即问:“为什么我们不能逃出去,你们的爹是干什么的?你不说清楚,杀死我也不会答应。”
  菊花道:“告诉你也不要紧,这里在崇山峻岭之中,没有人迹,没有出路,堡外四面还设有桩卡,你能逃得脱吗?我爹爹是江湖中人,你们读书人是不会懂的,不过他们已洗手隐居此地二十年,可是却苦了我们,终日在这深山之中,见不得外面的世界。”
  杨紫艳原本想捉弄她一番,这时听了她的话后,却也十分同情,于是将原意打消,道:“你想嫁给我,也不能这样乱来,不然我还是不答应。”
  菊花道:“要怎样你才答应呢?”
  杨紫艳笑道:“第一你先向你爹禀明,第二在未成婚以前,夜间你不能再到此地来,我们读书人同你们爹江湖中人一样,也有规矩,不可随便乱来。”
  菊花想了想高兴地道:“好,这条件我都答应。”
  杨紫艳即道:“那你赶快离开此地。”
  菊花没奈何悻悻不舍地走了。
  杨紫艳嘘了一口气,就向史黑青房间里来,恰好史黑青正在不可开交之时,替她解了围。
  正在此时,孔白洁泪水直流,吓得惊呼跑了来,一见杨紫艳,一头栽在她怀里直打颤!
  二女一愕,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惊吓得这个样子,忙追问原因,原来孔白洁也遭遇到同一样的事情,那个桃花在她房里纠缠了半天。孔白洁吓得哭了,桃花才气得溜走。
  冷魂仙子李嫣红听了三人经过,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叫史黑青同自己睡在一起,李嫣红孔白洁同杨紫艳三人住一起,以避免三女纠缠。
  冷魂仙子又将适才经过告知众女,命三女特别小心,不要露出自己行迹,此地定与紫竹仙恨姑有连带关系,说不定公孙治行动,也可由此打听一点端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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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2:41: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宿无话,第二天日上三竿,众人才起身,早有人送上早点。早点后,大汉乌金彪前来向三女道:“堡主有请三位相公前厅谈话。”
  说完退出!
  冷魂仙子不知堡主有何事相谈,临行时特别嘱咐史黑青少开口多忍耐,不要将事情弄僵,误了大事,一切由她同杨紫艳对付好了。
  三女来到大厅,三老老大巫天星,老二彭羽,老三乌八金均在厅中。此外还有三妾三女,满满一堂。
  三女三妾见冷魂仙子三人到来,眉飞色扬满脸媚笑,冷门魂仙子三人也不去理会她们,迳向三老行个礼就空椅坐下道:“不知三位老丈,呼唤在下有何指教?”
  老大老二闷不出声只用凌厉的眼光瞧着她三人,老三乌八金微笑道:“我们兄弟请先生来,有两件事相商,第一件,我兄弟各有一长女,三位相公已见过,即是——”
  说着,侧过头指着一旁站立的三女接着道:“即是荷花菊花挑花,现正待字闺中,还未择配,我约有心招三位为女婿,即日成婚。”
  冷魂仙子三女一听大吃一惊,忙道:“这件事容我等商量后——”
  乌八金眼一瞪立即拦她说下去,道:“不要多说,没有商量的,明天即行婚礼。第二件事,你们即成为我们女婿,我们也不客气地告诉你们。我弟兄及全堡都是粗人,没有一个认识字的。我们有一件极秘密的东西,要请相公们解释我听。”
  说着,随身取出一只皮口袋,从内取出一张羊皮纸送与冷魂仙子,并说道:“这上面写的什么?请相公念给我们听听。”
  冷魂仙子不知这羊皮纸写是什么古怪,狐疑地接过手,念道:
  “羊肠小道,飞瀑横陈。暗谷溪间,短舟通行。
  石室密道,宝物晶莹。锦盒五行,有德者逞。”
  冷魂仙子愕然大惊,上面八句隐语,明是指着她们误撞入的那一个崖洞。锦盒,似指着她们所得着的那个小巧精制木盒。这五行?啊!她醒悟地心说,是了,也许是这样一一她心头立涌起一团兴奋之情。
  冷魂仙子尚以稳重见长,且人生经验极深,她领悟了羊皮纸上的隐语后,竭力隐忍着内心的秘密,不显露于表面。她念完后,双眼望着乌八金。
  乌八金及其他二老连连摇头,“相公念的什么我们不懂,你详细地解释一下。”
  冷魂仙子灵机一动,手拿着羊皮纸从头到尾又念了一遍,故作沉吟思索之态。
  杨紫艳同史黑青听了冷魂仙子念出的八句隐语,内心均感到惊讶!杨紫艳亦是久经风尘的人当然能沉着气,闷声不语。史黑青则是孤僻成性,终日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喜怒从不现于色表。
  因此,她们内心所知道的秘密,一点也没有显示出来。冷魂仙子见杨紫艳史黑青二女均能沉着气,这才放下一颗心。
  她故沉吟半晌后,漫声道:“这上面的文字十分深奥,不是在下一时可以了解的,老丈如果能让我们多思考几天,也许可以想出一点道理来,因此我想婚姻之事,延长几天,候我三人将这文件想通再举行婚礼不迟。”
  乌八金对这密语,十分重视,冷魂仙子所说甚有道理,正欲同意将婚期延缓几日。
  老大巫天星却接着道:“婚礼明天照常举行,这件事慢慢解释,我们已经等了许多日子,再等一个短时间没关系。
  荷花三女面色本是凝重地,现听大伯父这么一说,大家又高兴起来,六只眼睛不停地射在冷魂仙子三人脸上,冷魂仙子实没有办法来解除这个困难,正在为难之际,杨紫艳陡然地哼了一声,身子摇摇欲坠,面现苍白,汗珠涔涔下滴。
  杨紫艳敢情病倒了!
  冷魂仙子史黑青二女不明究竟,大惊失色,赶紧扶持着急问道:“杨——”
  冷魂仙子醒悟地忙改口道:“王兄,你怎么了?”
  杨紫艳牙关咬紧,已不能说话了,她那个未婚妻菊花亦是大惊,也不顾什么羞涩,伸臂将杨紫艳一把抱起,道:“将他送回书房再说。”
  三老中,老二彭羽随手从身上取出一个药丸,送给冷魂仙子道:“王相公大概受了一点风寒,放心好了,将这药丸用水送下,保险无事。”
  冷魂仙子史黑青菊花将杨紫艳送入书房,李嫣红孔白洁一见大惊,见杨紫艳神态,敢情病得不轻。
  冷魂仙子正要将本药用水送入杨紫艳口内,杨紫艳乘菊花不注意之时,暗地伸手捏了冷魂仙子一把。冷魂仙子当即醒悟过来,心说原来你是装的。
  冷魂仙子一知道杨紫艳是假装的,这才放心马上向菊花说:“菊花姑娘,王相公是旧病复发,要过十天半月才能好,请你放心,不要在此地打扰他,让他安静地躺一会,我们会照料。”
  好容易将菊花弄走,杨紫艳娇笑一声爬起道:“我不来这一着,明天逃不过这一重难关。”
  李嫣红孔白洁这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杨紫艳见巫天星坚决要明天成婚,她计上心来的来这一着,装起病来,一运用内功,逼出一头冷汗,面色也苍白了。三老及三女哪知杨紫艳等人身怀有绝高武功呢!故被哄骗了。
  杨紫绝一装病,婚期当然延期举行,三人算是暂时闯过难关。
  华灯初上之时,冷魂仙子命李嫣红孔白洁二女将偏院院门紧闭,又叫孔史二女在外把风,才将史黑青手中的指环,及锦盒中两个指环,拿出在灯下仔细地察看。
  三个指环同样的式样、色彩、大小,乌溜溜地发光,冷魂仙子及李杨二女内功均已臻火候,指环上一行粟米大的字迹,虽然看得出,但一个也不认识。
  三女看了半天,将三只指环仍放于锦盒中,叫进来孔李二女,冷魂仙子轻声道:“今天所见那羊皮纸写的‘锦盒五行’及昨夜我同李妹妹在后花园所见到白发婆婆练的‘大罗五行真气’,似有连带关系。”
  “羊皮纸密语所指,明是我们所撞入的那个崖洞,‘锦盒’想是我们所得的这只锦盒了。所谓‘五行也许就是这五只指环。”
  李嫣红忙接着道:“一点也不假,所谓‘五行’就是指的这五只指环。这五只指环也就是‘大罗五行真气’口诀,大师姊我们不是听老婆婆说过吗?‘大罗五行真气’她只学得了二段,另有三段口诀被人盗去。老婆婆左右手指各有指环一个,那两个指环同我们所得的三个指环同一样式。从各方面所得的情况会合起来,‘大罗五行真气’密诀,我们已得其三,绝不会错。可惜,老婆婆手指上的两只指环我们不能得手。啊呀!我更想起一件事来,大师姊你可曾注意昨夜我们所发现的那个少女轻功,似同紫竹仙的身法没有两样。”
  冷魂仙子点点头道:“果然是同一样的身法,李妹妹所猜想的很合道理,这指环是我们可得要好好保存着。”
  停一停又道:“今夜我同李妹妹再到后面去踩探一下,孔妹妹史妹妹同住在杨妹妹房内,门窗紧闭,不要叫那几个丫头跑进来。”

  ×      ×      ×

  好容易挨到二更后,冷魂仙子同李嫣红二女纵身上屋,向后进花园奔去。
  二女施出绝顶轻功,极小心窜到花园,刚要向那草丛中白石板小径窜入,蓦地有两条娇小人影,身法一样,轻功诡异绝高,驾乎二女之上。
  冷魂仙子李嫣红互顾愕然!她们知道其中之一,大概是昨夜所发现那个练“大罗五行真气”的少女,另一个又是何人呢?这疑团无法立时可以打破。
  二女一打暗号,不遑去思索这个谜底,迳向小径奔去!眨眼间,已失前面两个夜行人踪影!
  此地,距离前面小茅屋,还有十丈余远,想那两条人影,定已进入了小木屋。这身法太快,快得不可思议。
  二女断定两条人影是进入了小木屋,也不迟缓地几个起落,人也窜到小木屋附近。她们绕到木屋后面,屏息静气,再也不敢大意一点。因为昨夜老婆婆已发现外面有人。今夜如大意一点,则难逃公道了。
  二女将身形隐藏好后,从木板中向内一看,除了老婆婆仍端坐在土榻上,昨夜那个娟儿少女亦坐在老婆婆对面,已开始行功了。
  但在娟儿旁还有一个少女,二人在外仔细看去,那少女赫然是紫竹仙恨姑,亦是闭目趺坐!
  冷魂仙子同李嫣红大愕!果然她们猜想不错,紫竹仙恨姑同老婆婆有关系。但紫竹仙恨姑是从什么地方跑来的呢?难道那夜五女将她追脱节后,她一直就窜到此地来了吗?那么公孙治又在何处呢?
  紫竹仙既在此地现身,公孙治也必在附近隐藏着。
  冷魂仙子李嫣红二人耳目极灵,再仔细地向娟儿同紫竹仙看去,这二女不但年龄不差上下,除了娟儿嘴角有一颗大黑痣外,其余极相似,这二女又是什么关系呢?
  娟儿一如昨夜样行功完毕后,白发婆婆转头向紫竹仙恨姑笑道:“恨儿,你的‘大罗五行真气’,恐怕练得更有进步了吧?你师父可好?你这次南来,专来看我的吗?”
  紫竹仙恨姑道:“师伯,我师父一如往昔,叫我向你老人家问好。我的‘大罗五行真气’,还是你老教的两段,也没有什么大进步。我这次南来,本是专诚来找你老人家的。可是是我不巧在途中多管了一件闲事,将大事也给误了。”
  老婆婆愕然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紫竹仙恨姑道:“我去年在姥姥这里学得‘大罗五行真气’我向师父照直说了是姥姥教的。她老人家当时没有说什么,十分高兴叫我用心练习。直到四个月以前,师父说我‘木罗五行真气’二段已练得够火候了,给了我一只指环,命我再来找你老人家——”
  白发婆婆精神一振,即问:“指环拿给我看!”
  紫竹仙沮丧地道:“谁知我在半路上,会着了北方道上几个朋友,他们是受了一个朋友请帖,来南方帮一个场。于是我们同道,来到武隆,遇着了对头,耽延了几天,谁知就将那指环遗失了。”
  老婆婆大惊道:“什么?指环遗失了?你可知道那指环的来头?”
  紫竹仙恨姑在这老婆婆面前,一扫过去冷傲态度,低着头轻声道:“师父告诉我,这指环即是‘大罗五行真气’第三段。”
  此言一出,隐伏在屋外的二女听来,心头喜得猛地一震!
  老婆婆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大罗五行真气’第三段如何落在她手中?那么还有四五段是不是也在她手中呢?”
  她本是自言自语,紫竹仙听来忙着接道:“师父说过,这指环是她老人家在江西一个道上的魔头手中无意得来,那魔头已被师父打死了弃于深山之中。师父又说,这‘大罗五行真气’口诀,只有你老人家懂得,并说这东西原本是你老人家的,所以才命我前来。”
  老婆婆漫声道:“我在此地被困快二十年了,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出了些什么人物也弄不清楚,你说明白点,你同道的朋友来南方帮谁人的场?”
  紫竹仙恨姑道:“我那几个朋友,在北方道上是极负盛名的人物,一个名紫脸判官薛恒中,另一个名叫云里烟南宫火。他们是受南方黑道首领玫瑰夫人之托来帮场的。”
  老婆婆沉吟道:“紫脸判云里烟?玫瑰夫人,奇怪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你可说说看,这玫瑰夫人的对头是谁?”
  紫竹仙恨姑道:“听说是叫做幻影魔狐,我在武隆见过那位老太太一面,年约五十多岁,十分慈祥和善,看样子武功甚高,我没有同她交过手。”
  老婆婆又陷于沉思中,喃喃地道:“幻影魔狐?我不知道,二十年来,江湖变迁多大呀!无论黑白两道,新出道的人物,将老一辈子都绐打倒了!啊,你再告诉我你师父在江西给毁了的那魔头是谁?看我知道否?”
  紫竹仙恨姑道:“师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姓名,只知那人使的一对乾坤圈已出神入化,此人非常扎手,错非是我师父,要是别人不一定收服得下。”
  老婆婆身子突地一震,又自信自语地道:“是他?——”
  沉吟半晌又自言自语地道:“一定是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有这样下场了!——”
  娟儿同紫竹仙恨姑,一见老婆婆又痛苦又悲伤的样子均不敢动问,也只有愣着的份儿。
  冷魂仙子李嫣红二女更是迷糊一片,一切更进入如五里雾中不得其解!
  老婆婆沉痛半晌后,又向紫竹仙恨姑道:“你的命运要较娟儿命运好得多,当然我如果不是自私怕寂寞,将她同你一并交给你师父,免得她跟着我吃了十多年的苦。现在你来了正是时候,我是不行了,让她跟着你去吧!姊妹俩在一起也好有个帮助。”
  说着将左右手两个指环取下,道:“这个我交给你,上面的文字,是一种古文,你们不会懂的,我教给你们好了,明天晚上你来,娟儿还有六天,就功成圆满了。我也了却一件心事。”
  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大罗五行真气’另三段不知落于谁手,要是我谨慎一点不被人盗去,我也不会落得这个样子。”
  冷魂仙子同李嫣红甚惊讶,心说怪不得二女极其相似,原是同姊妹。
  二人又想道:“难怪二女轻功身法是一样,原来同练过‘大罗五行真气’,娟儿武功我们没见过不知深浅。紫竹仙恨姑,以一人力敌七鹰子七人,功力可以想见一般。如此看来,这‘大罗五行真气’五段练完,功力一定可以盖世了。我们要是能将所得着的三段练成,就不怕她们姊妹了。只是我们不懂指环上面的文字呀!又有什么法子呢?”
  在她们从沉思中转过来,紫竹仙恨姑及娟儿已不知去向,老婆婆仍闭目端坐在土榻上。
  冷魂仙子二女不再停留,十分小心地离开了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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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2:4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八章 万家生佛

  且说冷魂仙子李嫣红回到偏院,已是四更,所幸这夜那几个女娃没有来纠缠,冷魂仙子将得见紫竹仙经过,告诉了杨紫艳史黑青孔白洁三女,史黑青一听说紫竹仙,当时恨得银牙紧咬,满脸现出忿恨之色。
  李嫣红笑道:“史师姊姊你别那么气忿,这个仇我们一定得报,紫竹仙对‘大罗五行真气’只学到四成,有六成口诀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能领悟出上面的文字,马上就可以学会,到时,我们任何一个都能制服她。”
  史黑青生气地道:“到哪一天,才能懂得这些文字哩!不懂得有什么用,还是等于废物。”
  杨紫艳道:“大家别斗嘴了,明天再商量,大师姊及李师妹,也应该睡一会。”
  一宿无话,次日,杨紫艳仍装病卧床不起,菊花来纠缠一阵,见心上人尚无大碍,乃放心离去。其他荷花桃花虽也来过,均被冷魂仙子打发走了,没有什么多的麻烦,可是史黑青孔白洁却厌烦已极!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一天没有什么事,很清静地打发过去。
  到了夜间,仍由冷魂仙子及李嫣红去踩探紫竹仙,这一夜二女真是可够幸运,居然将“大罗五行真气”第一二段口诀,偷听着了。这一下喜得二女心花怒放,真想不到这么轻易将这奇绝功力第一二段得手。
  如果以冷魂仙子及李嫣红二女轻功再高,要想逃过白发婆婆耳目,那是不可能的,她们之所以未能暴露身形,只因老婆婆现受制于人,功力大减。同时冷魂仙子五女,是以轻功见长,等闲人是难望其项背,故老婆婆及紫竹仙恨姑娟儿未能发现二女。
  可是二女轻功虽能够避过老婆婆及紫竹仙恨姑娟儿耳目,但功力却逊人家甚多,合五女之力,决难敌人家一个人。
  这一夜,她两人本想追踪紫竹仙一番,探探公孙治的下落,但终于作罢。一则因本身功力不及人家甚多,轻功虽然绝顶,亦赶不上人家飘忽不定的身法。再者,如果万一不慎,暴露身形,则更难逃出这个神秘之堡。
  二女返到住处,赶紧将所偷听来的口诀,转教杨紫艳史黑青孔白洁三女。大家按照口诀试一行功,果然觉得真气流转,体内炎热,五女咬紧牙关练到天明,全身衣襟汗透,与她们本门心法迥异。
  只练了一个多更次,冷魂仙子李嫣红二女一夜未睡的劳顿,一扫而光。其他三女,更是精神奕奕。
  喜得众女,将一切困扰抛于九霄云外!
  白日,可苦了杨紫艳,仍要躺在床上装病,但无法也得忍耐装下去。
  奵容易挨过了五天,白天她们想尽方法应付荷花菊花桃花,晚上彻夜练习“大罗五行真气”,五天来,不知不觉中,她们功力又进了一成。如果继以五六天时光,对这“大罗五行真气”一二段就可练到二成。因为五女本身内功,已十分火候,因此收事半功倍之效。
  这一天,忽来个不好的消息,三老通知冷魂仙子杨紫艳史黑青三女,明天与三姊妹成亲,这不啻给众女一记当头捧。一成亲,则原形毕露,不同意,则斗不过人家霸王硬上弓。
  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十之八九,五女无意偷学得‘大罗五行真气’,这是做梦也未想到的。如果能假以四五日,她们就可以硬闯出这勾魂堡,同时也不怕紫竹仙,同她拚一拚,探出公孙治藏身之处。
  目前,她们功力虽与过去判若两人,但对紫竹仙姊妹终不能望其项背,是否能敌得过三老,也还是个疑问。
  五女焦急得坐卧不宁,第一个不安的是,因功力不及紫竹仙不能跟踪去踩探公孙治行踪。不探出公孙治,则无法胁探出玉佛下落。
  焦急一阵,想不出一个妥当办法,还是李嫣红想出一个主意,向众女道:“此地是决不能呆下去了,这堡中的秘密我们也无法去打听,只好放手,对于踩探公孙治的行踪,不但我们功力不及紫竹仙,就是轻功也绝难赶得上。我想,我们今夜不如离开这里,偷一点干粮,仍回到那个崖洞里去,任何人也找不着我们,安静地将“大罗五行真气”练上十天半月,到那时,我们再去找紫竹仙拚一拚,以五人之力,不怕敌不过。我感觉这‘大罗五行真气’,只练了五天,就觉得功力大进,迥异往日。若再练上几天,必更有进步。不知我想法对否?”
  事到如今,除了这条路,又有什么再好的路子可走,大家只有同意她的主意,准备晚间开始行动。
  到了夜晚二更,由杨紫艳李嫣红窜到厨房,偷来了许多腊味、大米、油盐、碗、碗、筷、锅,分由五女背着,这些东西,足够她们吃上一个月的。
  勾魂堡,位于深山绝顶之中,外人实不易窜入,但三老仍在堡外设有碉堡,以防万一。
  五女一运用“大罗五行真气”,施起轻功,与往大不相同,功力似加了一倍。不但脚步轻盈,且人如同轻烟轻飘飘随风而舞一样。
  勾魂堡外的碉堡,形同虚设,看守的人早已入了睡乡,五女毫无阻难的逃出了堡外。
  由勾魂堡至崖洞路线,五女尚依稀记得,约一个更次,即穿过羊肠小道,来到飞瀑横陈的深谷溪口。
  她们很小心跨过谷中平崖,上了船。这是逆流而上,以五女现在的功力,当然也不算什么一回事,大家齐用双手沿壁而行。
  但行不多远,她们忽见溪水中有一条粗铁练,通入前面。这一下五女可省力了,大家交换着牵引铁练而上。
  可见,初发现此洞之人,也煞费心机了!
  此时,已五更过,在她们来到崖洞口时,已是第二日晚间三更。
  她们系好了船,背起食物,进入崖洞扶道,约一个时辰到达密室口,五女鱼贯而入。进入密室,五女愕然大惊!
  室中,赫然有一位驼背老人在内院呆着!
  那驼背老人,一见五女,亦面带惊讶之色。
  五女一见驼背老人,先是一愣,随即定神一打量,见老人年龄不过八十开外,身材矮小,又是驼背,更是矮得像一个冬瓜。须发斑白,两眼精光暴射,鹰鼻鹞眼,满脸出现奸险之色。太阳穴隆起,看来武功不弱于勾魂堡三老。
  洞室中,除多了一个老人,一切依旧,没有改变。只是箱篓似翻动过,凌乱不堪,两个死尸却已不见。
  驼背老人也打量五女一阵,脸上惊讶之色仍未退除、却带着微微的笑容。
  半晌,老人向五女道:“五位姑娘尊姓芳名,师承何人,可得见告?”
  五女大吃一惊,这老人目耳忒也厉害,一见面就看出她们是五个女孩。
  冷魂仙子上前行了个礼道:“老人家眼力真俊,一见面就看出我们原形,老丈必不是等闲之人,恕我姊妹眼拙不知是哪一位前辈?”
  她经验老到,不先回答老人问话,反去盘问人家来历。五女进入洞内,本已燃着松枝,老人在熊熊火光之下再度的打量众女一阵后,冷笑道:“你们五个姑娘,有两位我也许猜得对。如果我老眼不花——”
  说着指向冷魂仙子道:“你大概是冷魂仙子诸葛芙蓉姑娘。”
  转过头望着杨紫艳道:“你定是闻名江湖的紫玉箫了,其他三位我可猜不上来。”
  杨紫艳娇笑一声道:“你老人家是哪一位前辈?”
  驼背老人用阴鸷的眼光向众女扫了一眼,漫声道:“我地府灵君郝一林,姑娘们可有个耳闻?”
  五女齐了‘啊”了一声,惊惶之色现于色表!万想不到在这个洞穴中,会遇着以阴风爪震慑武林的地府灵君。他是铁掌彭立人断臂胡天的师父。铁掌彭立人及断臂胡天二人功力,只稍逊于阴阳鬼脸刁吾非鬼骨鸠白磔双怪,那么地府灵君之能耐,就可想而知了!
  哪能不叫五女惊骇哩?难怪一见面就看出五女原形。冷魂仙子知道这个魔头难缠,不但功力绝高,且心狠手毒,阴险过人,她们近来正处于四面受敌之境,哪敢再招惹这个厉害魔头?
  于是上前恭谨地道:“原是郝老前辈,我姊妹倒是失敬了!”
  地府灵君郝一林阴沉地道:“你们来到此地,必有所为,可得向老夫说明。”
  杨紫艳笑道:“我们毫无目的,只是觉得这个洞穴奇特,才冒险跑进来,想不到打扰了你老人家,我姊妹就此告辞。”说着,转头向众女使一个眼色,朝着那石门洞口走出,众女随后跟上。
  原来那个石门,正是开着,李艳红所捆绑在那个石柱上面的绳索已是寸断。
  地府灵君郝一林,轻轻的喝道:“转来!”
  五女顿感双耳一震,这魔头好深的内功啊!不由自主地齐停身望着他。
  地府灵君阴鸷地一笑,漫声道:“老朽并没有说各位姑娘不对之处,何以拂袖而去,我倒愿意同各位姑娘谈谈。唔,姑娘们还没有告诉我尊师何人哩!”
  地府灵君虽然是一个大魔头,到底是一派宗师,言辞态度之间,仍十分温和,不失身份与风度。
  史黑青不耐地道:“我师幻影子,江湖上不是无名之人。”
  “呵!呵!”地府灵君突然大笑道,各位姑娘原是高人之徒,老朽倒是失敬了,幻影魔狐果和这位姑娘所说,不是无名之人。”
  说完,又呵呵连笑!
  笑声停止,接着又道:“姑娘们连炊饮器具食米干粮齐带上,真是游兴不浅,老朽一天没有进饮食,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饱腹一顿。”
  李嫣红精灵地看出地府神君外表看来极其随便温和,但神色之间,却隐藏无限的诡谲。
  她立即取出若干腊味送给他道:“这够老前辈用一天的了,我们不奉陪就此告辞——”
  地府灵君不等李嫣红说完,即接着笑道:“慢走,老朽还也话说,大家坐下,我不会难为你们的。”
  地府灵君态度和善,众女不好违拗!如果硬是不理,势必弄僵。这魔头她们哪里惹得起?无法转身席地坐下,冷魂仙子暗地又向史黑青打手式,要她忍着性子不要冒失行事。
  众女坐下后,冷魂仙子问道:“老前辈有何指示?”
  地府灵君点点头,他意思认为五女倒知趣,没有硬向外闯。他笑了笑道:“你们来到此洞,必有所为。可是这位杨姑娘没说真话,似有点看不起老朽。”
  杨紫艳娇笑道:“我说的全是真话,是无意闯到此地,不骗你老人家。”
  地府灵君漫声道:“我看你们来过此地哩?难道有点邪门,能知过去与未来吗?”
  李嫣红忙接着道:“我们没来过。”
  地府灵君冷笑道:“没来过,呵呵,倒会说假话,你们来看,这是谁的?”
  他从身后,拿出五套女人服装,上面还有泥土尘砂,众女一见,这不正是自己五人换下的衣服吗?
  地府灵君又微微一笑道:“在我埋葬死在这洞里两个朋友时,无意从泥土中挖出来这五套衣服。我正奇怪这衣服怎会埋泥土中,而且埋的时间又不久,所以我想到定有五个女人来过,想不到竟是你们五位姑娘。”
  “但猜不到你们为什么巴巴地要换上男装?这些问题我也懒得去研究。我只问你们可知我到此地来的目的?”
  他阴沉地扫了众女一眼,拉着又道:“你们当然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不会说出。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我是来找一个重要的东西,这东西,已被你们得去。”
  众女心头猛地一震,这魔头真够厉害,居然能将她们埋着的衣服挖出来,而且猜着了她们得着那宝贵的东西。奇怪,这东西,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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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2:42:36 | 显示全部楼层
  众女心里正在狐疑之际,地府灵君是何等之人,早已看出众女愣然态度。于是微微一笑,又道:“你们定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的,说明白点,这个东西就是‘大罗五行真气’。好,在你们未将‘大罗五行真气’拿出来之前,先听我将这‘大罗五行真气’来历,及我如何得知藏在这个地方经过,告诉你们,不然,你们心中终不了然。”
  “大概在二十年以前吧,江湖上出了一个极厉害的女魔,较之日前玫瑰夫人还要厉害十分,自认为侠义专与黑道作对。因此她有个美丽好听的外号,人称万家生佛冷宝珠。在她威震黑白两道时,年已六十,当时人人只称她外号万家生佛而不知名。”
  “在她未扬名江湖以前,还是藉藉无名的人,哪知在她六十岁以后,武功猛进,差不多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这话当然有点夸张。因此当时她是打着正义的旗帜,一些自以为正派的高人,齐都不愿同她过不去。当时黑道上的朋友,也没有一个出色的人物,只好让她横行了。”
  “她为什么功力在短时间内会突飞猛进哩?因为她有一个奇遇,无意在一个深山中,得着一套‘大罗五行真气’及一部‘古文说解’。”
  “这‘大罗五行真气’分为五段,五段口诀分刻镂于五只指环上,字体极小,若非内功有相当的火候,是很难看得出来,因为上面刻镂的是古文,所以另有一部‘古文说解’。”这‘大罗五行真气’是怎么的来历?当时黑白两道无论是前辈高人或是后出道的人物,均没有人听说过,因此,让万家生佛安安静静的在这南川县金佛山无迹崖,专心地来修练这‘大罗五行真气’。”
  “在当时,她功力很平常,对于指环上粟米大的文字,费了许多时间,才将第一二段文字录下来,然后参照‘古文说解’,也就认出了这些古字。”
  “因为她功力平常,足足一年时间,才将第一二段‘大罗五行真力”练成,练成后,她迫不及待地就走出无迹崖,想一试这‘大罗五行真气’威力如何?出乎她意外,一出手就将黑道上几个极厉害的人物毁去,害得她坐卧都不宁了。”
  “可惜她太性急了一些,假如她在无迹崖多呆上一年,将‘大罗五行真气’全练完,真可说得上无敌于天下了。”
  “可是在她震慑江湖以后,大家才知道这个原在江湖上藉藉无名的冷宝珠,原得有‘大罗五行真气’,于是大家齐处心积虑来取这个宝物。”
  “因为她这时功力太高,明的无人敌得过。于是有几个同道,用尽心机使出一个人来拜她为师,她收了这个徒弟后,又回到金佛山来继续研究’大罗五行真力’。”
  “万家生佛的徒弟,名叫乾坤圈贾吾行,当时年龄约二命十多岁,武功不弱,为人极其机警,使出阿谀手段,才蒙得万家生佛收为门徒。”
  “乾坤圈贾吾行,图谋万家生佛‘大罗五行真气’,乃是结盟弟兄七人共同行事,因为贾吾行机警过人,大家才公举他出面,万家生佛带着乾坤圈贾吾行回到金佛山无迹崖后,不久,就遭了贾吾行毒手,在饮食内中了毒药,好在万家生佛练有‘大罗五行真气’四成,发觉中毒后,立即运用真气将毒药从足底心涌泉穴逼出。”
  “正在她运用真气之时,乾坤圈贾吾行就乘机将她‘大罗五行真气’锦盒取去。当时她虽知道贾吾行在窍取她的锦盒,可是因正在行功运气之际,也没奈何。”
  “乾坤圈贾吾行盗得‘大罗五行真气’锦盒后,一见万家生佛行功运气,没有死去,哪不大急,立即骈指如戟向她百会穴点去。”
  “如果让他点上,万家生佛哪有命在,因此她顾不得行功运气,一抡臂将贾吾行挥去三丈远,她乃得保全一条性命。但因此用劲毒封于下半部未能逼出,而成了残废。”
  “乾坤圈贾吾行再不敢向她下手,拿着锦盒跑出无迹崖会合五个拜兄,大家高兴地将锦盒打开一看,内面不但只有三只指环,而且连指环上文字虽能勉强看得出,但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们知道万家生佛虽然没有中毒死去,但也成了残废,下半部不能动弹。于是他们兄弟六人又来到无迹崖,将万家生佛软禁起来,想慢慢设法逼她教他们认指环上的文字。万家生佛虽已成残废,但功力没有失,岂愿教他们的文字,贾吾行弟兄对她也不敢硬来。”
  “万家生佛也是个有心人,在她得着‘五行真气’后,即将一二段指环套于左右食指上外,又将‘古文说解’另藏于一个秘密地方,贾吾行在对她下手之前,哪知道这些内情哩!万家生佛一气之下才将这个内情告诉了他们说,你们既令得着三段‘大罗五行真气’没有‘古文说解’也是枉然。因此他们才知道还有一本‘古文说解’,方能解释得出指环上的文字。他们弟兄当然不愿就此放手,一面将万家生佛软禁,一面设法谋取‘古文说解’。”
  “他们六人!老大名黑煞巫天星,老二旋风彭羽,老三无影掌乌八金。这三人现仍在无迹崖,老四鬼谷星依乃高,老五智多星依乃飞,是弟兄二人。你们在这洞中所见的两异尸体,即此二人。老六即是乾坤圈贾吾行,在一年前死于北方一个极厉害高人之手。”
  “他们兄弟六人,除老四老五老六三人外每人接了一房家,就住在无迹崖。在无迹崖造了许多房屋,取名为勾魂堡。他们一面潜练武功,一面谋取古文说解。但二十年了,他们对万家生佛没奈何,始终达不到目的。”
  “乾坤圈贾吾行,虽然机警导常,但鬼谷星依乃高、智多星依乃飞弟兄二人却较他机诈百出阴毒无比。”
  “他弟兄二人自从从大伙儿得着了‘大罗五行真气’以后,就包藏祸心,暗藏诡谲,就想独得这至宝。因此他们二十年处心积虑,先寻着一个极其隐密藏身之处,这个隐密之处,即是这个崖洞。”
  “鬼谷星弟兄二人寻着这个极其隐密崖洞后,做了几票买卖,所得甚丰,大多藏于这个崖洞中。去年他们才下手将‘大罗五行真气’锦盒由老大手里偷盗手中。可是内面第三段口诀指环却被乾坤圈贾吾行取去,他们来到这崖洞中才发现,已无可如何了。”
  “在他们弟兄二人盗得指环之前,并已在万家生佛处偷得‘古文说解’,高兴万分在准备在这崖洞中练上半年,谁知他弟兄二人因心肠太毒,彼此均起了独得之心而内讧起来,结果两人均毙命于此。这是我来到这崖洞后,见他们二人尸体后所猜测的,大概我猜测的不会错。”
  “我是如何得知一切情形而来到此崖洞呢?这是我无意中在乾坤圈贾吾行口中得来。”
  “去年我因事到江西,在一个山峰之下,发现一个受重伤的人,是受内家重手去而致伤。在我发现这人时,已经是气息奄奄,不过,他还能说几句话,接着又用真力替他疗伤,他更清醒了,可是终因受伤过重不能救他一命。”
  “在他临终以前,因感念我替他治伤,就将上面一切情形告知我了。并说鬼谷星弟兄诡谲行为,早在他注意之中,并且他们所寻找的这个隐密崖洞,也未逃过他的眼帘。”
  “乾坤圈贾吾行这人倒还有点天良,一见鬼谷星弟兄具有此诡谲行为,他就灰心极了。因为谋取‘大罗五行真气’而对师父万家生佛骤下毒手,他们弟兄反而包藏祸心而想独得。因此他一气之下,取得一枚指环离开了勾魂堡。”
  “他说在离开勾魂堡之前,知道其余两枚指环定要被鬼谷星弟兄取出,他为了顾及结盟义气,于是写了几句隐语,揭露鬼谷星弟兄藏身处丢给老大黑煞巫天星后就离开了。”
  “后来他又将这个崖洞路线告诉了我,至于他是受了何人所伤,他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姓名来,这内中有什么恩怨我无从知道,他将一切说完之后就死去了。”
  “他告知我一切后,我半信半疑,没有马上来寻找这个隐密崖洞。恰巧那时我又有一桩紧要的事要办,抽不出时间来。我将事情办完后,来到此地花了四个月时间,才寻着这个崖洞。谁知,终于来迟一步,‘大罗五行真气’被你们得去。”
  地府灵君说到此地停下来,用阴森森的眼光瞧着众女,众女至此才将一切难解的谜弄清楚。不过这内面还有些难解的地方,就是紫竹仙及娟儿同万家生佛又是如何的关系?地府灵君没有提出,这点想他是不知道。
  地府灵君停了一会又道:“我现在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虽已得着那‘大罗五行真气’二段,没有‘古文说解’也没有用。所以,我想请你们送我,我后一定给你们相当报酬。”
  李嫣红忙道:“我们没有这个东西、你老人家别疑心我们。”
  地府灵君面色一沉道:“我老头从未对人有过这样和善的态度。你们敢在我面前卖关子?”
  史黑青按捺不住地道:“不错,‘大罗五行真气’四五段口诀是我们得着,不给你又待怎样?是不是要见个真章?”
  她此言一出,其她四女大惊!这个史师妹,确实够胡闹够大胆的了。如果其的打起来,哪是这魔头对手?合五人之力,恐怕还接不上二十合。
  地府灵君冷笑一下道:“也好,不显一点厉害你们看,也不知天高地厚了。”
  冷魂仙子及杨紫艳正欲向地府灵君用好言将他稳住时,史黑青却不管这一套,冷冷地道:“要打就打谁怕你不成,走,到外面去。我姊妹接你一百招,一百招接不下,‘大罗五行真气’奉送。”
  地府灵君哈哈一笑,起身向外就走,史黑青向众女神气十足地道:“姊妹们走,走到洞外去同他拚一拚。”
  她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说完,即跟随地府灵君身后向洞外走去。

  ×      ×      ×

  地府灵君走出崖室,头也不回的走向甬道向洞外奔去,史黑青走到崖室口,略一停见地府灵君已走出三丈外处,她倒不向外走,突然返身入洞内,急忙一伸手,将洞内石柱机钮一板,只听得“哗啦”一声,洞门立郎被厚约五尺的崖石堵上。
  史黑青将洞门堵上后,双臂牢牢地将石柱机钮紧抱着大叫道:“快来,大家快来,不要叫老魔头在外扳动了石柱。”
  众女见史黑青跟着地府灵君向外走,本来带着十二万分的沉重心情。后来见她这么突然举动,这才醒悟过来,想不到像她这么个生硬的人,会用起计谋来,将老魔骗出洞外,这是从哪里说起!
  大家齐伸出双臂将石柱牢牢抱紧,在地府灵君发觉时已无法转动了。
  但长久这么对峙下去,不是办法,李嫣红灵机一动,跑到隧道溪边,将小船上的铁链换下来,拴在机钮石柱上,这样一来,地府灵君神通再大,也无法扭断如儿臂粗的铁链。
  地府灵君这个气可就大了,真叫做三岁孩儿绷倒老娘,这个跟头可栽得不轻。哪愿就此罢手,于是在外面挥起雄厚无比的掌力,击得石屑横飞,但终无可如何,石门丝毫不动。
  这样在洞外闹了大半天,才声匿迹息。五女不理会外面,安心练起“大罗五行真气”一二段,三天后,功力又精进不少。
  到了第四天,忽听得洞外有人走来,众女仔细一听,原是两人。其中一人道:“王兄,这五个丫头刁钻得紧,若非用硬力对付她们,不然就难缠得过她们鬼心眼。”
  众女一听这人说话,就知道是地府灵君。
  接着听另一个人道:“可不是,她们中了我迷药,将我的五音阵学得后还偷跑了,这五个丫头真不等闲,她们如再落入我手中,决不轻易放过。”
  这人原是巧夺天工王乙工,他说到这里,忽然“啊”地一声,接着道:“这五个女娃,明是走入此洞内,我竟没找着她们藏身之处,原来这内面还有个洞室,难怪我在这山峰前后找不着她们哩!”
  地府灵君道:“这洞内不但有个石室,而且还有个隧道通向外边哩!但是我也在这山峰前后附近寻找了三天,终没有发现。我想那几个女娃早已逃走,你我是白跑了,我们还是走吧!守株待兔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到外面寻找去。”语音停顿,听得脚步亩向洞外去了!
  五女听得两个魔头离开了崖洞,放心地继续将“大罗五行真气”练下去。同时也将五音阵在洞室中复习起来,她们日夜练功,转眼又七天过去。
  李嫣红道:“我们对这‘大罗五行真气’,前后已练了半个月,我想现在只要有两个人的力量、就可对付紫竹仙地府灵君等人了。万家生佛是侠义中的前辈,我们既知道她被困在奸人之手,也得设法去救她。何况‘古文说解’还在她手中,我们也不妨同她交换,她教我们三四五段口决文字,我们将三枚指环交给她,两全其美,岂不是好。紫竹仙恨姑虽同我们站立在敌对地位,想她既与万家生佛老前辈有关系,总也不是坏人,也不必多有顾虑,大家意见如何?”大家都同意她的意见,乃从隧道中乘船穿出后山崖。
  挨到天黑,即向无迹崖勾魂堡奔去。二更一过,五女已潜奔到后进荒芜花园中,从石板小径跃到山木屋,从板缝向内一看,万家生佛已奄奄一息倒卧在土榻之上。
  五女自练了“大罗五行真气”黑夜间,数丈外能看清人的面目。
  冷魂仙子及李嫣红二女大感意外,暗地会见过万家生佛二次,精神原本很好,想不到短短十天内,竟一病不起。那么娟儿恨姑姊妹二人又到哪里去了哩?以目前情形看,分明二女已离开此地了,不然万家生佛病得这么厉害,她们没有走,一定侍奉在左右!
  冷魂仙子见万家生佛如此凄凉情景,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想不到一代侠义,竟如此结局,禁不住流下几颗热泪!
  她吩咐杨紫艳史黑青孔白洁三女在外把风,她同李嫣,红二人窜入木屋内。
  万家生佛虽奄奄一息,人却十分清醒,一听脚步声,即睁开双目。
  一见二女毫无惊惶之色,十分镇静地望了望二女后,又闭上两眼,看她神态,倍觉凄凉!
  冷魂仙子上前几步,轻声道:“冷老前辈,你倒是怎样了!晚辈等乃幻影子门徒,你老请放心,有没有需要我姊妹帮忙的地方?我姊妹愿尽一点力量。”
  万家生佛突地身子一抽动,双眼立睁,暴射着一丝丝凌芒,这时地表现有点惊讶之色。
  她用无力的眼光,注视着二女甚久,嘴角煽动,似有无限心事要说出,却无法吐出音来。
  二女禁不住流下泪来!
  冷魂仙子伸手按着她命脉上,好一阵,摇摇头道:“我也看不出你老得的什么病,或者是受了什么伤,我姊妹将你老背出去医治可好?”
  万家生佛用慈祥的眼光瞧着二女微微摇着头!
  李嫣红道:“老前辈可是受了伤,能开口告诉我们吗?”
  她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表示她是受了伤,而不能开口说话。
  她突然精神萎顿,两眼无神,四肢也微微颤抖起来,眼见不行了。
  冷魂仙子同李嫣红一提五行真气,伸出掌,一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一按在她前胸中度穴,全身真力源源而发,从手臂导入她身上。
  片刻,万家生佛痛苦似乎减弱,两眼射出惊疑的光彩。
  原来,二女所运用的“大罗五行真气”,令她愕然了,她无从想得出这二女如何懂得“大罗五行真气”?
  她略喘了几口气,慢慢举起手臂,推开冷魂仙子手掌,接着摇摇头,她意思表示已经不行了,导气亦无济于事。二女已明白她的意思,更生出无限悯!
  冷魂仙子道:“我们知道是无法可以挽救你老人家一条命,只是想减少你老人家一点痛苦!”
  她现出无限的感激,脸上微带笑容,举起臂向所卧土榻下指了指,溘然长逝!
  ×      ×      ×

  二女,眼见这个可怜老人,死在面前,均不约泪水涔涔下流!
  万家生佛咽气以卮,忽从口内流出黑水一滩,味极难闻,李嫣红惊呼道:“她原是中了毒啦!”
  这下毒的人是准呢?难道即是黑煞巫天星兄弟?除了他们还有谁?
  老人临终时,曾举臂指着土榻,二女想她大概要二女将她躯体埋葬在这土榻之内。
  二女即遵她的遗志,先将她尸体抬下,将土榻挖开,谁知内面竟藏一只铁盒。她们无暇去看那铁盒装的什么,又继续向下挖,约三尺深,又挖出一只铁盒,上面隐约刻着有字。
  二女仍不遑去查看,先将老人尸体抬入坑内,掩上土,拜了四拜,这才拿起后得的铁盒一看。
  这铁盒上面刻着四行字,上商写道:“前盒是假,此盒是真。”
  二女愕然,不知这盒中装的是什么?
  李嫣红突然欢呼道:“这是‘古文说解’。”
  冷魂仙子经她一提,也醒悟过来,立将铁盒打开一看,可不是,内面正是一本手抄本,果是“古文说解”。
  二女这一喜,非同小可,赶紧藏起走出木屋,会合屋外三女,将一切情形告知了她们,然后一商量,决定踩探一下巫天星弟兄。
  五女到巫天星弟兄住处,也没有探出一个名堂来。
  想同他们斗一斗,替万家生佛报仇,但被李嫣红所阻止。
  她说万家生佛还不知是被谁所害,不能贸然出手。而且计算万家生佛的元凶是乾坤圈贾吾行,他现已被一异人处置,算是替她老人家报了仇。巫天星等三人,暂放过再说。
  同时,五女离开司马笑予太久,心中日夜不安!公孙治下落也不明,又何必去多找麻烦,耽误自己大事。
  因此,大家决定,即日去寻找司马笑予,沿途一面打听公孙治行踪。
  五女立即离勾魂堡,向云南方向奔去。
  沿途所幸无事,一日来到距合江县五十里地王家场,天色已近黄昏。五女用过晚饭后,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一间像样子的客栈。天色已晚,但月光甚大,此时正是三月中旬。
  五女一时兴起,决定继续赶路,想到合江县落店,反正只五十里地,施起轻功,一个时辰就到达了!
  五女离开王家场,穿入一个密密树林里,蓦地听得一阵轻啸,划破长空!
  大家愕然!这啸声凄厉得紧,且传人耳膜,令人难受已极!
  轻啸后,接着又传来一阵长笑!笑声同啸声,齐有点特别,似乎不正常似的!
  五女好奇地齐向―笑声处奔去。
  这一片树林,阴森森地,晚风阵阵,加之时才那凄厉啸声,同魔鬼般嚎叫,令人禁不住有点毛骨悚然!
  在五女追到地头,哪有人影?但那难听的嚎叫又从林外传来。
  她们立刻循着笑声追到林边,忽见一个长发披肩,身穿蓝缎长衫,身体修伟的汉子,双臂后背,五女一见那汉子背影,齐不由心间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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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2:43: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九章 风云甫起

  却说五女一见那小土墩上之人背影,心头猛地一震,这人身形,不正是她们日夕所悬念的司马笑予吗?
  冷魂仙子依身在史黑青身边,怕她一个沉不住气冒失窜出。因为那人身形虽极像司马笑予,但未见面目,如果认错了人,或者认上一个邪道,岂不是自找麻烦?
  五女将身形隐好,屏息静气地紧盯着那人,不约而同的想,这人背影极似司马笑予,但他怎会发出这么难听的凄厉啸声与魔鬼般的嚎叫,司马笑予同我们相处的日子不算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们正想着,那汉子翘着对着晶莹的明月,又是凄厉地怪啸一声,啸声后,接着是一阵嚎叫!啸声不但如狼嗥枭啼,且嚎叫如鬼笑神嚎!
  五女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那汉子怪啸与嚎叫后,又寂然无声,散乱的长发,与片片破乱的衣襟,被夜风吹得飘飘飞舞。
  那汉子如木雕泥塑一样,在月光下呆立着,一下也不动弹。约顿饭工夫,史黑青心想这不是笑哥哥是谁?忍不住就要冲出。
  她身形一动,早被冷魂仙子阻止,果不出她所料,这个史师妹又冲动了。
  四野静寂!只有林风刷得树叶有点微微作响。约过一刻,月儿已偏西了!
  那人突然又是嚎叫一声,未回头的向前奔去。
  五女哪愿放手,穿出树林,随后急追!
  那人如行云流水般,似未怎样施起轻功,身形却飘恍如烟。五女自习“大罗五行真气”功力大进,轻功原已绝顶,现更是不凡,但追了半天,仍落在那人身后十来丈远,始终无法追得上。
  那人奔窜到一个山峰,临风玉立,屹然不动!五女约距离两丈远外,伏身暗处。
  又是一声怪啸,划破长空,这一次啸声不但凄厉可怕,而且回肠荡气,倍觉哀怨!
  他这时站立的身形有点偏斜,史黑青伏身处在众人最右边,将可看出那人半侧面。
  距离又近,并在晶亮的月光下,史黑青此时耳目极灵,虽然只看清那人半侧面,他已断定是司马笑予无疑了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纵身闪出向他急奔,并大声叫道:“笑哥哥!笑哥哥!——”
  那人并不以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感觉惊讶,头回不回地一闪身下了山峰,飞身而去!
  众女一见史黑青向那人急冲而去大声叫着笑哥哥,想她一定在侧面看得明白,想那人也许是司马笑予。
  如果是司马笑予,史黑青亲切喊叫,他不会听不到,为什么头不回地决绝而去?
  既便他不是司马笑予而是另外一个人,也不应如此麻木不仁不理会人家,这是说不过去的。
  史黑青见那人不理而去,急得泪珠滚滚下流,这个倔强倨傲的姑娘,会向谁低过头?服过输?丧过气来?
  适才,大概过于受了委屈,太伤了心,故而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冷魂仙子等人,见史黑青这个伤感态度,大家也不由十分难过!安慰了她几句,随即又向那人追去,如不弄个明白,叫她们怎能安心?
  那人身形不快不慢地在前奔,五女一串珠似的急赶,这回她们也不加隐蔽了,反正已暴露身形。
  那人进入一个谷口,在一个草坪骤然停身,不一会,五女赶到在他身后数尺停下。
  杨紫艳再也不能忍,柔声的叫道:“笑弟弟——”
  那人仍以背对着她们,木然不理。
  杨紫艳原本确定他是司马笑予,才大胆地叫了一声,但一声出口后没有反应,心又冷了半截。暗想真不是他吗?因此,他不敢再叫第二声,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史黑青心中早已有气,大叫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那人猛地身形一挪动,已飞跃五丈余远,几个起落如一缕轻烟,人影隐没于山谷之中!
  杨紫艳亦是气得娇叫一声道:“追!不弄个水落石出,今生也不休!”
  于是五女向那人隐没山谷中追去!
  等她们到那山谷中,哪有人影?五女不觉一阵惘然!她们追了大半夜,此刻已是四更过去,仍把人追脱,而且还未闹清底细出来。
  人也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大家随地坐下休息!
  史黑青哭丧着脸道:“准是他,我已看得真切决不会错,他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恨死他了!”
  冷魂仙子倒是经历深一点,安慰众女道:“真相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们不必自寻苦恼,我想总能寻得着他。这次寻到他时,不论他是何人,先用五音阵将他困起再说。”
  李嫣红道:“大师姊的话很对,我想内中必有隐情,不论他是不是司马笑予,就不应该不理会人。”
  “笑哥哥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知道。”孔白洁望了众女一眼,见大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乃继续说道:“姊姊们不要冤枉他。我想也许是我们穿了男装,他不认识我们了。”
  史黑青冷冷地道:“人改了装,嗓子没有变呀!他哪有听不出来的。是故意不认我们了!”
  杨紫艳忽惊讶道:“不要又是玫瑰夫人弄的玄虚,这人说不定是化装的。”
  李嫣红道:“这也不对呀,这人如果是玫瑰夫人化装来骗我们的,就不应该不理我们。”
  冷魂仙子道:“对了,我们沉下气,不要再上了玫瑰夫人的当。”
  五女陷于怨恨与迷惑之中,谈谈说说天色大亮,做了一会内功,一打量四周,此地仍在王家场附近。
  她们返到集上,找了个客找,一清早落店,当然不免令人惊讶,五女也不理会,吃了早点,休息一阵,仍着男装,准备出外寻找那个可疑的司马笑予。
  在她们出了房门,还未走出跨院,忽天阶对面如一阵风似的窜来三人,身法快极。
  五女本已走到跨院月洞门,忽听身后衣襟带风之声,大家不约转过身形,举眼一看,不由使五女大愕!
  原来身后三人,却是南川金佛山无迹崖勾魂堡中的荷花菊花桃花三姊妹。
  这一朝相,看得真切不会错,荷花第一个飞身来到史黑青身前,伸手扭着她的耳朵,圆睁着小眼,气呼呼地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想将姑娘甩脱可没有那么容易。”
  史黑青在勾魂堡被这个荷花姑娘,已闹得心胆俱裂,现突然一发现她,故被惊得有点失常,不知所措了!
  她那只耳朵,被荷花姑娘扭得发麻,她只有愣着的份儿,这情景,活像一副怕妻图!
  菊花桃花二女,也不闲着,分向杨紫艳及冷魂仙子纵去。
  菊花一纵到杨紫艳面前,双臂向她颈项一搂,一头向怀里一栽,嘤嘤啜泣起来。这情态,却像离别数年的一对恩爱小夫妻。
  桃花虽然没有她们两人那么肉麻举动,可是一只手牢牢地紧握冷魂仙子手臂,两眼现出哀怨之色!
  因为她们三人行动太快,再者冷魂仙子等人被她们突然现身所惊愕,不意就被三女纠缠上了!
  李嫣红一见这情景,禁不住地乐开了,哈哈大笑!孔白洁却吓得连连惊叫,紧抓着李嫣红手臂不放。
  这时,天色已不早,今天又是个赶集的日子,这个跨院住的客人很多,大家全已起身。忽见院中有三个女的纠缠着三个少年男人,全体走出围在外面看热闹。
  这种尴尬场面,可苦了冷魂仙子众女了!
  这时,史黑青已清醒过来,臊得黑脸上涌起了一片红云!她夜间被那个可疑的司马笑予一闹,早已一肚皮的气无处发泄,现在哪里再忍得下去,一抡臂,将荷花扭着她耳朵的手搁开。
  她冷冷地道:“不要脸的丫头,谁认识你?”
  荷花这一下气可大了,亦是冷冷地道:“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姑娘了,你这个无良心的!今天你乖乖地同我回去成婚,我可一切不计较了!”说着又伸手去扭史黑青的耳朵。
  这回史黑青可有防备了,一挪身横跨了三步,轻轻让过一边。
  荷花愕然道:“原来你还会两下!”
  因为荷花她们根本还不知道史黑青等人会武功,突然见她闪动身法,故不由愕然!
  荷花边说边又纵身上前,仍伸出手扭史黑青的耳朵,史黑青不由气往上冲,身形原地不动,左手一搁,右臂倏地伸出,呼地一掌,将荷花击于三丈远外。
  荷花想不到史黑青会骤然出手,没防备被摔于地下,不由拉开嗓门就嚷!
  她可赖在地下不起来了,一面大嚷一面大哭道:“各位大叔大爷们,请看清了,这三个男人,是我们的丈夫。他们忽然变了心将我们甩掉。我姊妹三人吃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着他们,他们不但不认我们,要出手打人,请各位大叔大爷评评理看。”
  她活像一个泼妇!
  那边,杨紫艳同冷魂仙子,不像史黑青那么鲁莽,说好说歹将菊花桃花稳住。可是菊花二人一见荷花被击仆于地,立即过去将她扶起,也不由现出满脸怨恨之色!
  荷花一叫嚷,一边看热闹的人,就有点看不顺眼,齐抱着不平之态,就闲言闲语了。
  有人道:“看这三位相公,倒是读书的人,怎么不顾道德甩掉妻子不要哩!”
  有人讽刺道:“人家三个是小白脸,有的是娘儿爱。”
  又有个人接着道:“三个姑娘虽然生得不美,总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荷花见着热闹的人,都顺着她们说话,劲更大了,嗓门叫得更响亮,哭得也更伤心!
  冷魂仙子众女,闹得啼笑皆非,尴尬万分,面红耳赤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同人硬打硬斗她们到不怕,这种丢人现眼的场合,她们哪曾遇过?
  李嫣红见闹得不可收拾,于是眼珠一转,向众女使了个眼色,齐都飞身而去!
  众女在急迫之中,身形一动,即展起绝顶轻功,一霎眼人影不见,惊得看热闹的人目呆口哑!
  荷花三女,想不到她们心目中的人,武功如此之高,一阵愕然!这一来,她们死心塌地的更不放手了,起身就追。
  她们武功本也不弱,轻功亦在一般江湖人之上,可是追出店外,已不见冷魂仙子五人影儿,还是经店外看热闹的人指示,她们即朝着西南方追去!
  荷花三姊妹,自冷魂仙子五女偷跑开勾魂堡后,她们这一惊非同小可,灵魂儿好似被冷魂仙子等勾走,日夜啼哭,后来三姊妹一商量,也偷下山来个千里寻夫!
  想不到天从人愿,她们来到合江王家场客店里就发现冷魂仙子等人。
  好不容易寻着心上人,岂甘心再让她们逃走,拚着一条命,也要将她们追着。
  她们这一追,直追到天晚,没有一点影儿,在乱山之中,齐都伤心地大哭起来!
  她们也不知道饥饿,直哭到月儿高升,还兀自不停哭着,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      ×      ×

  正在此时,她们身边忽现身一人,和善地问道:“三位姑娘因何事哭得这么伤心?
  三姊妹正哭得伤心,哪注意到为人来到身边,现听有人在身前说话,齐仰起头来,一看,面前立着一个面如冠玉,剑眉虎目、唇红齿白,身着白缎劲装,外披一件蓝缎的英雄少年,这一看,不由看得呆了!
  三姊妹深居山谷之中,生长这么大,从未离开过家,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她们所接触的是粗犷大汉,所以一见到冷魂仙子五女,来到勾魂堡,如见着月儿样,她们哪会见过这样俊美少年,因此死心塌地的爱到底。
  谁知今夜一见这当面之人,令她们不由有点惊愕,原来天地间,有这么许多俊美男子!
  不过这当面的美少年,神采飘逸,潇洒英俊,有男儿气概,不像她们三个意中人一身是娘娘腔。
  三姊妹见这美少年,年若二十一二,身背长剑,双目精光暴射,但光采中略带一点昏暗。她们本是学武的人,而且武功不弱,当然看得出来,不过因无经验,不懂得是什么原因。
  荷花见他态度和祥,乃将一切经过告泝厂他、但她只说出三个意中人,没有提及二个小厮李嫣红与孔白洁。
  那少年了听了她们的经过,不由涌起侠义之心及不平之气,即问道:“那三个书生叫什么名字?”
  菊花答道:“我的丈夫名叫胡文炳,我妹妹荷花丈失名叫王再兴,我姊姊丈夫叫张荣彬。”
  这三个人,即是冷魂仙子史黑青杨紫艳三女在勾魂堡的化名。
  桃花接着道:“他们三个武功不弱,原来我们不知道,直至今天我们才发现。要是平常人,他们哪能逃脱我姊妹的手掌。”
  那少年心想:如此看来,那三个家伙一定是江湖上的败类,采花贼。这事我既知道,不得不管。
  他向三姊妹说道:“三位姑娘请放心,我一定将你们丈夫找回,谅他们也逃不多远。”
  荷花道:“请问你贵姓大名?”
  那少年道:“我复姓司马名笑予,武当门人。”
  桃花感谢地道:“原是武当高人,我姊妹失敬了,相公仗义相助,我们永远不忘大德。”
  自称司马笑予的少年道:“我看三位姑娘武功不弱,先随我在这山峰寻找一遍,寻不着,你们即回到王家场客店等我,我单独去寻找,我一定将那三人捉来交给你们。”
  荷花道:“我们一天没吃过东西哩。”
  那少年随身带有干粮,拿出来给她们吃了一顿,四人即向乱山中去寻拽冷魂仙子五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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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2:43:30 | 显示全部楼层
  且说冷魂仙子五女,离开客店后,摆脱三姊妹施起绝顶轻功,向乱山中急奔。
  她们轻功愿本绝高,自练了“大罗五行真气”后,更是超凡入圣了。他们这么一急地施起轻功来,真如风驰电掣般,三姊妹当然追赶不上。
  五女奔驰了大半日,已到晌午时候,奔窜到一个山峰下一座村庄中。
  这村庄内约有七八户人家,炊烟袅袅正是在做午饭。五女见那三姊妹没有追来,肚正饿着,不如在这村庄找点吃的。
  她们进入一家靠路边的庄屋,屋子里只有一个老太婆,悠闲地做针线。身穿着宝蓝粗布短衣裤,倒也十分清爽。这老太婆年约六十开外,花白头发,看来精神似不大好。
  她一见五个俊美少年,赶紧起立和蔼地道:“几位相公,敢情是迷失路途?”
  说着,举起迟钝无光的眼神,打量着五女。
  冷魂仙子向前行一个礼道:“我弟兄因访友迷道,想在老人家处弄点吃的,愿多送银两。”
  老婆婆巍峨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笑道:“我这家因靠路边,常有迷道的人经过,行点方便算得了什么,请坐,请坐,山野荒村粗菜淡饭,没有好的招待。”
  老婆婆十分和气,使五女非常感动,李嫣红问道:“老婆婆你贵姓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老婆婆微微一笑道:“我姓高,有一个儿子在合江镖行里做事,不幸两年前死了,现在只有我这么一个老不死的。”说着,现出无限伤感!摇摆着身躯向后面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各位相公稍坐一会,我去弄点吃的来。哦!那瓦罐里有茶,口渴请自己动手。”
  李嫣红笑道:“老婆婆,你这大把年纪动手弄给我们吃,我们心怎安哩?我来帮你好了!”
  说着,也不等老婆婆回话,自个儿就朝后面就跑!
  老婆婆微一变色,那只是浮光泛影,一瞬而逝,马上笑道:“这个小哥儿真好!”
  冷魂仙子见这户人家倒也收拾得很清爽,她们奔驰了半天,不但肚饿,而且口也渴得紧,孔白洁从瓦罐里倒出一大碗冷茶,举近唇边,正欲作牛饮,忽这茶里微微有一种味道,她皱一皱眉又将茶碗放下。
  冷魂仙子见了笑道:“这种山种茶,如果没有吃过,那气味是难闻的。”
  史黑青接着道:“我也吃不惯这种山茶,走,我们到外面那条溪间中去饮那流泉。”
  冷魂仙子笑道:“你们去,我倒挺喜欢饮山茶。”说着举起那一碗茶,正欲饮下去!
  杨紫艳笑道:“算了吧,大家一起去饮流泉,痛快得多,何必吃这苦茶。”
  冷魂仙子只好将茶碗放下,随着众女像一阵风似的奔出门外!
  且说李嫣红随着老婆婆来到屋后,一看这后面还有一间小房,小房后才是厨房。
  李嫣红向来心细,她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注意力特别强。她经过那小房时,即瞥见内面还有一床铺,枕被齐全,墙壁上还挂有男人衣服,那些衣服十分破乱。
  她心一动,暗说:“这老婆婆不是说是一个孤人吗?怎么这小屋男人衣服?
  她脸上略表现一点狐疑之色,老婆婆早看在眼中,忙道:“前两天有一个客人经过此地忽然病了,住在这里,现在病略好一点,出外散步去了。”
  这话说得很有情理,李嫣红虽然有点狐疑,立即消逝了。不一会饭菜做好,同老婆婆送往前面。
  李嫣红经过那小房,忽又想起问道:“老婆婆,住在这儿的客人是谁啊?”
  老婆婆笑道:“这客人姓司马名笑予,看样子同我儿子年龄差不多,只有二十余岁,也是个练武的人。”
  她说这几句时,人已来到前屋。这时杨紫艳孔白洁史黑青三女早已从外面返回,一见到老婆婆说及司马笑予,齐不由一愕。
  史黑青问道:“老婆婆你是说司马笑予,你认识他?”
  老婆婆仍不经意,慢吞吞地道:“我这儿住着有一个过路客人,他名叫司马笑予
  说着将菜饭放在小木桌上。
  众人一听司马笑予住在这儿,哪还有心思吃饭,顿时觉得就有满桌子山珍海味,也咽不下喉。
  众女望着小木桌子的菜饭出神!
  老婆婆见状,笑道:“山村没有好的待客,各位相公将就用一点。”
  五女仍然不动筷地呆望着老婆婆一会,杨紫艳问道:“老婆婆你这客人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生了什么病?”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出门人真可怜,不知道他生的什么病,只是终日不言不语,像痴癫一般,看他样子似有极重的心思。”
  五女心说:这人不就是我们夜间所发现的那个人吗?原来他确是司马笑予,既是他,为什么不理我们?难道他中了玫瑰夫人的蛊毒发作了吗?那他又为何能逃脱玫瑰夫人魔掌呢?
  老婆婆继续道:“这位相公终日在乱山中奔跑,有时整夜也不回来,谁知他在闹些什么?也怪可伶的。”
  五女心如刀割,险些伤心得掉下眼泪来!
  史黑青忽然立起,向外走去,其他四女知道史黑青心急,是要找司马笑予。大家也随即起身,丢了一锭银子,话也不说一句,飘然而去!
  老婆婆会心的微微一笑!
  五女离开村屋,向乱山中飞窜,跨过一个山峰,穿出一片森林,森林边有一道清澈无比的溪涧,泉水淙淙下流!此地风景倒也幽雅。
  这是一片杂树林,还有不少李树,累累果实众女略感疲倦,随手摘了一堆,坐在溪涧边,一面休息一面吃着。
  大家全是满腹心思,俯首吃着李子,不言不语,沉闷极了!
  不知不觉中将一堆李子吃完,李嫣红忽见溪水中,从上流漂来片片野花,这些花瓣似由人将它撕成片片丢下。
  她心头忽地一动,不由仰起头向上流看去::
  那溪涧蜿蜒转处山峰后,眼帘所见,只是溪边两岸几株垂柳,临风飞舞。
  李嫣红向众女道:“我们到那边去看一看。”
  说着起身,沿着溪岸飞驰,众女亦随后跟进。
  李嫣红在前,眨眼转过山峰,众女赶到时,见她呆在一个山丘后,向前愣然地张望。
  众女亦随着她的视线向前望去,见前面不远处是一片草坪草坪边有几株垂柳。柳树下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束野花,将花瓣撕成片片掷于溪水中。
  她们立身处,距那柳树不过三丈多,看得十分清晰,那人即是昨夜所见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人,亦即是村屋老婆"婆所说的司马笑予!
  史黑青轻声道:“我们去见他,有什么可看的?”
  两个起落,众女已到那人身后,那人早已知道有人走近,他仍不闻不理地低着头,手撕花瓣望着溪水出神。
  五女来到那人身后,冷魂仙子使个眼色并打个手式制止众女不要动声色,她才缓步上前,仔细一打量,已确定这人是马司笑予无疑了。
  她略一停,轻声叫道:“笑弟弟,这一向你可好了”
  那人充耳不闻,仍低着头呆望着溪水出神!
  冷魂仙子停一会又道:“我们千山万水,好不容易会着你,怎么不说一句话哩?”
  那人仍垂首不理!
  孔白洁忍不住冲向前,伸臂扶在那人肩头,亲切地道:“笑哥哥你怎么逃脱玫瑰夫人魔掌?我们担心死了!”
  那人只是抽动一个肩头,仍未回过头来!
  李嫣红上前两步,立在他侧边,道:“啊,是了!难怪你不认识我们了,你看,我们是穿的男装呀!”
  那人突然立起,回过身,冷冷地道:“我早知道是你们!”也不看她们第二跟,长啸一声,从五女头上飞过,飘身而去!眨眼隐没于乱山之中。那份轻功,错非司马笑予,谁人有此能耐?
  五女银牙紧咬,怒哼一声,人亦飞身空中,大家均施展起凌空渡虚绝顶轻功,向马司笑予隐没处追去!
  她们飞过几个山头,哪有司马笑予人影。再也没有气力,萎靡疲惫已极,落于一个山峰下,不由悲从中来,齐都泪水涔涔下流!
  是悲?是哀?是幽怨?是忿恨?总之五女心头上辛酸俱全!
  她们摸不透司马笑予对她们如何变得这样冷漠无情,记得第一次同他分手时,那是在虎牙山,五女于白石碉堡从他母亲飞花女周逸君手中将他救出后,半夜,在山洞中他偷着离开众女。直到武陵山五女同他父亲俊面郎君司马人龙大战时,他出面解围被他母亲吓跑后到现在,这中间未再见过他一面。五女后来听师父幻影子说他已被玫瑰夫人掳去,数月来,心头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他!
  好容易盼望会着了这个冤家,谁知他竟无一点香火之情,数度掉头而去,哪得不叫五女芳心欲碎!
  以她们的猜测,司马笑予也许是中了蛊毒发作,使本性迷失,不然,何至于决裂如此?
  冷魂仙子居五女之长,不得不先忍不住悲伤而来安慰众女道:“真相未明白前,大家要竭力忍耐,不要自寻苦恼。我想他一定有苦衷,或另有隐情。”
  她们打了几只野味,胡乱的用火烧烤吃了一顿,坐在峰下行功,觉得“大罗五行真气”又精进不少。
  冷魂仙子取出第三段口诀指环,参照“古文说解”,将口诀念出。众女现在目力更佳,指环上的文字虽细小,现难不着她们,依照口诀,开始练起第三段“大罗五行真气”来。
  五女已练过“大罗五行真气”第一二段,现练第三段,却感觉更轻易。练了一阵,心情也十分平静。
  冷魂仙子等,本决定到村屋中去,因为她们已知道司马笑予落脚处在那个老婆婆家中。他定必要回到那里去,她们必要寻找他问个明白。

  ×      ×      ×

  哪知正在此时,忽山峰后窜来一人,嘿嘿笑声震耳五女一看,来人原是地府灵君郝一林,及巧夺天工王乙工二人。
  这二人一现身,五女不由愕然大惊!本想立即避开,佢对方已面临在五丈之处,不一定就能逃得脱。
  冷魂仙子心头一转,轻声向众女道:“不要怕,我们已学得‘大罗五行真气’,功力非昔可比,纵然不能战胜,自保决无问题。杨师妹及孔师妹二人对了付王乙工邪头,李师妹史师妹对付郝一林魔头。我在一旁掠阵,听我指挥进击,出手不要留情。”
  众女经她一解释及安排,果然豪气干云,不再胆怯了,李嫣红忽想起从怀中取出那迷魂解药,偷偷在每个人鼻下涂了一点。
  巧夺天王乙工,儒服飘风地来在五女丈余处立定,嗷嗷怪叫两声道:“你们五个女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逃走,现在乖乖同我回去,也许放过你们一条命。”
  五女已改装,这邪头是如何认识的哩?当然是地府灵君所揭穿。
  冷魂仙子冷笑一声道:“我姊妹与你无怨无仇,居然用诡计暗下迷药,还要不放手苦苦相逼,我姊妹尊重你是老前辈,才尽力容忍退让,如果你逼得太紧,说不得只好与你见个真章。”
  王乙工气得三柳短须,无风自动,一摆手中药锄,道:“我如果不教训你们几个女娃一顿,也不知道我的厉害。”
  地府灵君郝一林忙道慢来,王兄且听我一言再动手不迟。”
  说着侧身面对冷魂仙子道:“希望五位姑娘不要逞一时之气,能平心静气地想一想,单凭你们五位能耐,哪是我两老头敌人。我们也胜之不武、你们将‘大罗五行真气’交出,同王老前辈前去练五音阵,他决不难为你们,我也另交你们几手绝活,将来你们可够受用了。如仍执迷不悟,我们也只好不计以大压小了!将来你们师父幻影魔狐令狐莺知道,也没奈何我们。”
  冷魂仙子不由一怔道:“老前辈的金玉良言,我师姊妹甚是感谢,恕不能遵行。前辈既知道晚辈师尊,就请放过!日后我师定必当面感谢。”
  王乙工冷森森一笑道:“要不是郝兄说起,还不知道姑娘们是幻影魔狐高足,但我并不是冲着她的情面不同各位姑娘动手。而我是怜悯你们是女流之辈,不忍下手而已!现在姑娘既不听劝导,我只好同你们走几招。”
  杨紫艳娇笑一声道:“那么老前辈请亮兵刃吧。”
  郝一林冷笑道:“王兄让我先来教训她们,不成你再来。”
  杨紫艳又是媚笑一下,抽出紫玉箫,道:“我姊妹对敌,向来是齐上,此刻只用我两姊妹先来领教几招再说,打不过,我们五人可要齐上。那么那位王乙工老先生可不能参与,候我们这个胜负之后再来第二场,说妥了我们就动手。”
  地府灵君微笑道:“好,我先打第一场,只要你们胜得过我,再由王兄接第二场,两场全输,我们回头就走不说第二话。”
  杨紫艳得意地一笑道:“你老说话可算数?那位王先生可同意?”
  地府灵君面色一沉道:“老朽的话,你敢不相信。”
  杨紫艳向孔白洁道:“孔妹妹我们上吧。”
  她侧过头又向冷魂仙子道:“我们打不过,你们三人全上,人家老前辈说的话可算数的。”
  说着二女暗运“大罗五行真气”,倏然身形飘忽一闪,一左一右向地府灵君攻去。
  杨紫艳紫玉箫一招“媚柳摇青”直攻上盘,孔白洁银笙一招“珊瑚挂镜”迳攻下盘。二女身法之快出手之怪,实乃地府灵君有生以来第一次所遇到。
  老魔头原对众女抱着极轻视之心,现见二女身法及出手怪异,轻视之心顿敛,大起戒心!
  二女功力非昔可比,不知进步有多少倍。这一同时出招,威力大得惊人,看得王乙工亦暗自吐舌!
  老魔地府灵君郝一林,岂是等闲之辈,他的功力更要高过鬼骨神鸠两怪,一见二女两般外门兵器上下袭来,不慌不忙原地不动的抬左臂出右腿,左掌掌风向紫玉箫劈去,右腿直踢银笙,一招“上下交征”,运用得出神入化。
  杨紫艳孔白洁二女对这魔头早具戒心,因此这一招是试探性质,本未用实,杨紫艳见他掌风凌厉,赶紧中途变招为“双风朝阳,!紫玉箫一转,变为数点寒星,向魔头双睛点去。
  这一招变化甚快,如果是等闲人双睛怕不立成两个黑洞,魔头可不经意地将挥出左臂,倏地一翻腕,化掌为爪,向紫玉箫抓去!
  孔白洁在一招使出,对方右腿如疾风般的跟来,如不撤招,银笙立被脱手。
  好个孔白洁,心灵聪慧,一错腕,银笙中途向右一偏,换招为“香车宝马”,横拍对方左肋。
  三人晃眼十招过去,二女已感到吃力万分,地府灵君脸上可挂不住了,在两个晚辈女娃之前,十招还料理不下,那不丢人?于是严厉地攻出三招。
  这三招力疾势猛,掌风呼呼,二女哪敢硬接,逼得滴溜一转,运出“大罗五行真气”施展飘忽身法,齐转到对头身后,杨紫艳一使眼齐使出要命三奇招之“迷雾茫茫”一二式“欲寻无处”及“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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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2:43: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〇章 真假少侠

  要命三奇招威力极大,加之二女又练有“大罗五行真气”更是凌厉非凡,两股绝大劲力向魔头袭去!
  地府灵君凌厉三招攻出,满想二女决难逃过,不死亦得重伤。谁知二女身形飘忽一闪,已不见人影,三招均已落空。
  他不由心内暗惊,这二女哪里学来的这怪异身法?在他惊惶之余,顿觉脑后一阵强烈劲风袭来,更是吓得一身大汗!忙不迭只有避开别无他法。
  双足尖一点,人如脱弦之弩,“嗖”地一声,射出五丈远外,这一下不但大惊而且大气!
  要知这“大罗五行真气”一施展出来,有神出鬼没之功能,无论你所学拳脚功夫如何平常,以“大罗五行真气”施展起来,出手之间,其快无比,使敌人觉得对方飘忽不定,无从捉摸。
  地府灵君是前辈高人,同五女动手有失身份,何况在交手中不但料理不下对方,反而逼得不能还手纵身逃开,这个跟头可栽得大了,将来传到江湖上的哪有脸见人。
  这一气非同小可,马上脸色转变,青气腾腾!
  冷魂仙子始终全神贯注三人交手,一见两个师妹能将这个魔头逼出圈外,心头大喜!一方面赞佩两个师妹功力深厚,一方面对这“大罗五行真气”之奇异高兴不已!
  巧夺天工王乙工,想不到五女只隔数月,功力如此怪异,亦不由惊讶已极!
  冷魂仙子正在高兴之际,忽见地府灵君脸色青气密布,不由大惊,她对这魔头的功力早已闻名,现见他神态,知要下毒手施出阴风爪来!
  她立即在一旁轻轻叫道:“两位师妹注意敌人阴爪功,产赶紧运‘大罗五行真气’护身。”
  杨紫艳孔白洁一见大师姊紧张之色,知事体严重,不敢大意地暗运用“大罗五行真气”护身戒备着。
  地府灵君此时运两手臂亦是青气腾腾,瞪着双眼,驼背微耸地缓慢一步一步走向二女。
  他这神态确够骇人!
  杨孔二女也不由心头一寒,心神因之有点浮动了!
  地府灵君漫步来在二女身前丈远!突然双臂齐举,五爪箕张,从空中向二女抓去,立见两股绝大无比的青气,如江湖决堤,滚滚而出。
  杨孔二女本是万分戒备着,一见魔头两股青气袭来,正欲施起奇绝轻功闪避。
  虽然暗中运用“大罗五行真气”身形仍不由自主地,一步也不能移动,已被对方两股绝大无比的青气所震慑?芳心大乱,急得香汗涔涔下流,只要一眨眼,就要丧命在魔头阴风爪下。
  在一旁的三女一见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忙提一口五行真气,闪身而出,齐抡起手胁正欲劈出一掌,以三人之力合接魔头之阴风爪!
  正在此时,蓦地从山峰上飞来一人,拦在五女身前,抡臂一掌拍出,只听得一声轰然大响,那两股青气被来人掌风击得从两旁斜飞。地府灵君一个拿桩不定,“蹬、蹬、蹬”后退三丈多远,心神被震得翻腾不已!
  这魔头功力不浅,立即强运一口真气,将气血脉制止,瞪眼向来人打量一眼,闷不作声地撤身就走!
  巧夺天王乙工原见地府灵君施出阴风爪,担心不已,生怕他这一爪将二女击毙,那他的五音阵就缺了二女了。
  哪知他是白担心了,地府灵君忽被天外飞来一人,一掌不但破解了他震慑江湖的阴风爪,而且还将人击出二尺远外,这人功力可有点骇人听闻!
  他一定神向那人看去,不由心灵一懔!原来是他啊!那人正两眼精光暴射地注视着他。
  心想五女乃是那贱人之徒,看来不是淫荡之人,怎会同这人有关系?真不可解!
  邪头奸滑异常,忙堆下笑脸干嘿两声道:“原来是大驾到此,难怪功力骇人,老朽算是开眼了,再见了。”
  说着一拱手闪身而去!
  五女被这突出其来之人功力,都霞惊枵倾口无言,她们只是霎眼看着那人不语
  那人星目细眉,鼻若悬胆,面颊细白,微微带着一点红晕,神采飘逸,两眼英气内蕴,只是略带一点阴森森之气,身穿白缎长衫,足登薄靴。双臂后背,宛如玉树临风,看得五女芳心频跳!人间哪有如此美男子?
  五女不是淫荡之人,虽一时被那人神采所震动,立即醒悟过来,不由面颊红晕朵朵。
  那人兀自望着五女半晌微微一笑道:“姑娘们忒也大意了,你们虽会‘大罗五行真气’火候尚差得太远,怎敌得过地府灵君阴风爪!”
  五女这才想起适才不是这人出手,今天姊妹们真是不堪设想了!同时又感到无限惊讶,这人年龄看来不过二十五六,功力之高,恐怕要同司马笑予并驾齐驱了!一出手就将一魔一邪轻易惊走,说不定功力还要较司马笑予胜一筹。
  这人年纪轻轻,不但功力出神入化,还识得阴风爪及“大罗五行真气”,真不等闲,而且还看出她们是女儿身!五女狐疑不已!
  冷魂仙子莲步轻盈,上前数步,道:“我姊妹深蒙及时出手相助,特此感谢!”说着俯身一福。
  那人手臂微微一抬,冷魂仙子突被一股力量阻止,无法俯身下去,更是大愕
  冷魂仙子极其沉稳老练,她本想暗运内劲,同那人一较长短。但立即将这个意思打消。心想不但人家救过我五人性命,就是他那一份功力,哪能较量得过,岂不是自取侮辱吗?
  因此她浅浅一笑道:“不知大驾是谁?能否赐告?以便有机图报?”
  那人朗朗大笑,笑声如龙啸虎吼,响彻云霄!
  笑后慢道:“我乃无意遇上出手相助,不足挂齿。即然姑娘不识在下,也不用说了,再见!”说着闪身而杳!
  五女更是愣着如木雕泥塑!
  好一阵,五女清醒过来!冷魂仙子向众女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这人功力,竟然将一魔一邪骇退。”
  杨紫艳道:“这人是谁?我从未听说过,连姓名也不报出,这么飘然而去,这人有点怪!
  五女谈论一阵,感到肚饿难挨,只得偷偷返到王家场,慌张地吃了一点东西,并准备了干粮,又偷偷跑出,生怕会着三个痴情的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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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3:13 | 显示全部楼层
  从王家场走出来,已是黄昏时候。她们本来是准备到夜晚三更,到那个村屋去踩探司马笑予行踪。
  天色尚早,她们在乱山谷休息一会,又做了一会“大罗五行真气”第三段、不知不觉中已是二更时候,她们就朝着那村屋窜去!
  刚窜过一个山头,冤魂不散地迎面来三女一男四人,那三女可不正是荷花菊花桃花,那男的却是她们正要寻的司马笑予。
  两方均愣然立着三丈远外!
  冷魂仙子惊愣一阵,暗暗向众下道:“你们看那人是不是司马笑予?”
  杨紫艳看了一阵道:“我们两次见的笑弟弟,均是衣襟不振,精神失常。这当面之人面目却是笑弟弟,但怎么突然服装整齐,精神没有点失常之态,而又同三姊妹在一起。令人费解!”
  史黑青忙接着道:“要不又是玫瑰夫人弄的鬼,我们可要小心点。”
  李嫣红十分沉重的道:“我们先不露出原形,也不要同他相认,观看一阵,他如果真是笑哥哥,他会认识我们的。”
  对面三姊妹及司马笑予,在深山寻找五女一整天,没有寻着,正预备回到王家场去,故不期在此相遇。
  三姊妹愣然一阵,手指着冷魂仙子向司马笑予道:“那三个书生就是我们的丈夫。”
  司马笑予点点头,一飘身来到众女丈远处,向五女打量一阵,见冷魂仙子杨紫艳史黑青三人清秀无比,心想怪不得她们三姊妹紧追不舍,原来她们的丈夫是如此的俊美,再一看他们身后两个青衣小厮,亦清秀无比。不由想到以三姊妹那种面容与德性,实配不上人家,不由有点同情冷魂仙子三人来!
  不过他是侠义中人,认为这是道德问题,既然已成婚,岂能就一丢了事,不平之气又油然而生!
  他以为三姊妹已同这三个书生正式结过婚了!故有此想法。
  这人到底是不是司马笑予哩?如果是司马笑予,五女纵然改了装,他也应该认得出。多少总看得出一点破绽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他是真司马笑予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五女,因为司马笑予曾中玫瑰夫人蛊毒,如果还没有解除的话,他神智根本就是不清醒的!
  自称司马笑予的少年,指着三女道:“看各位也是知书达礼的人,怎好丢弃糟糠?我是江湖中人,故而出面为你们两方作个和事佬,希望各位带去三位妻室,好好过一辈子。古语说:‘破田丑妻,无价之宝’,三位姑娘虽配不上三位,我看她们心地善良,爱你们至深却是贤妻良母一类之人,希望三位采纳在下忠言。”
  五女一见司马笑予打她们一阵,一点也认不出她们,灰心已极!同时不约想到,这人定是玫瑰夫人弄的玄虚,如果舆是司马笑予,哪有对我们不起一点疑心。
  冷魂仙子心头一转道:“阁下是谁?”
  那人毫不迟疑的回道:“在下武当司马笑予!”
  冷魂仙子忍着激动的心灵,冷冷地道:“我弟兄在江湖上还没听说过有司马笑予这一号人物,阁下也忒多事了。”
  自称司马笑予的少年,不由一怔!
  冷魂仙子又道:“再说我弟兄同三姊妹不过是萍水相逢,不但未同她们结过婚,且亦未答应过她们婚事,她三姊妹仗着上辈的余威,强迫人家婚事,天下有这个道理吗?三姊妹也恬不知耻,苦苦相缠,真是笑话。”
  于是她简单地将经过说出。
  那个司马笑予回头向三姊妹询问冷魂仙子所说是否是真?三姊妹不善于说谎,承认一切。那个司马笑予脸色一变,惭愧地转身一闪而杳!
  不但三姊妹愕然,五女亦是失望得紧!
  冷魂仙子眼望着那飞去的司马笑予半晌,转身对三姊妹道:“现在四野无人,老实告诉你们,好叫你们死了这一条心——”
  说着随手取下头巾,现出满头青丝来,道:“你们看清了没有,我们也是女儿身。为了在江湖上行走方便起见,故改男装。”
  三姊妹又是一愕,她们用疑惑的眼光朝杨紫艳史黑青二女望去,不相信她们也是女改男装的。
  杨紫艳众女齐将头巾取下,三姊妹一见,失望得伤心地哭了起来!
  五女终归是女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三姊妹虽是纠缠讨厌,但也是她们改变男装欺骗了她们才至如此,于是大家争相安慰三姊妹,劝她们赶快回勾魂堡去。
  三姊妹只好黯然伤神地带着一颗创痛的心回转勾魂堡不提!

  ×      ×      ×

  且说五女迷惘地出了一会神,不知这两个司马笑予谁真准假,或者两个人全是假的。
  不论真也好假也好,但总觉得司马笑予太过无情,在虎牙山在沙洋两次对她们不念旧情的飘然而去,充分表现得决裂。五女自信对他情重义深,如今只落得如此受尽冷落,哪得不叫心碎!
  五女决心再去寻找两个司马笑予,弄明真假后,再质问他为何如此无情。如果他真是无情无义,五女准备寻找师父遁迹深山不履江湖了!
  此刻已是四更过去,五女即向那乱山中村屋奔去,不一会到达那村屋,屋内寂然无声!
  冷魂仙子及李嫣红二女从屋后潜入屋内,那个小房间空无一人,另一个房间里,亦不见那个老婆婆的影子,全屋没有一个人。搜查一阵,也没发现可疑的东西,二女窜出外面,将所见告知了众女,均感到有点诧异!
  按说老婆婆黑夜里不应该不在家中,不由引起众女狐疑,这中间定有原因。
  五女离开了村屋,孔白洁道:“我们穿了这男装,除了引起勾魂堡三姊妹的误会外,在笑哥哥面前也使他不认识我们了,我们还是换过女装的好。”
  冷魂仙子同意她的话,商量一阵,准备返到王家场,找个客栈休息一会,再买几套女装。
  她们刚离开村屋,正欲沿着村边小道奔去,蓦地一条人影从对面山峰飞了过来,身法之快,真如电闪风掣。
  五女一打暗号,齐隐身在暗处,身形刚隐好,那人已越过小丘来到屋前数亩大的草坪上。
  伏在暗处的众女一看,来人可不又是另一个司马笑予,长发披肩,衣襟片片,身背长剑,就是她们第一二次所见发啸声之人。
  那个司马笑予身形刚落在草坪上,轻轻地“咦”了一声,他耳目极灵,似发现了什么?
  但他并不惊惶,向四周打量一阵,目光落于五女潜伏之处。在淡淡的月光下,众女所熟悉的那一张面孔,仍是那么忠厚英俊。
  蓦地,一条黑影,从草丛中闪出,来到司马笑予身前三尺处,手中铁笛一摆,指着他道:“你可认识姑娘?”
  这现身之人,即是冷傲孤僻的铁笛史黑青。
  那个司马笑予不由一怔!瞪着灼灼如神的眼光,瞧着她闷闷不语。
  这时,冷魂仙子向众女暗打了个招呼轻声道:“窜出去,用五音阵困他。”
  众女如一阵风似的窜出,站好方位,将那个司马笑予困在中心。
  众女窜出,早在那个马同笑予意料之中,他一点也没惊惶之色,极沉着地双臂后背,举目望天,一副冷傲神态,气得众女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铁笛史黑青气急地道:“你可认识姑娘?快说,再不出声,不要怪姑娘无礼。”
  那个司马笑予冷哼一声,仍不说话。
  史黑青大声喝道:“你是真司马笑予也罢,假司马笑予也罢,姑娘今夜决不放过你。”
  说着,抡起铁笛正欲点去!冷魂仙子忙道:“史妹妹慢来,问清楚后再动手不迟,谅他也脱不出我们五音阵。”
  那个司马笑予微一变色,这只是浮光泛影,立即恢复平静。
  冷魂仙子从背后取下五弦琴,抱在手中,道:“你倒底是谁?是英雄不应鬼鬼祟祟。藏头缩尾,算得哪一号人物?”
  那个司马笑予先是冷哼一声,然后漫声道:“我武当司马笑予,你们不知道?”
  史黑青娇叱道:“你既是司马笑予,难道不认识姑娘?”
  他突然长啸一声,声如猿啼枭叫,极其难听,她们以往何曾听过司马笑予有这么刺耳的啸声?
  大家心头顿涌起一阵迷惑!
  他长啸一声后,冷冷地道:“谁说不认识你们?不过,我现在才揭出你们的伪装,看清你们真实面目。”
  说着,又是豪笑一阵,这笑声震撼得树叶横飞,沙土飞扬,好俊的轻功啊!
  笑声道:“对不起,再见!”
  他身形突然一招“平步青云”,直拔高空五六丈。
  冷魂仙子早奋防备,她亦是一声轻啸发出,五女同时纵身空中,兵刃齐出,将司马笑予从空中逼回地面。
  那个司马笑予落下地面,微微一怔!他想不到五女会有这一手功力!
  五女现在却是不凡,合五人所施出“大罗五行真气”之功力,不啻一个绝顶高手、何况她们又配合起五音阵,更是威力无穷!
  杨紫艳发出银铃似的娇笑,这是她气忿至极的征兆,笑后道:“我们的伪装,真面目反面,当然藏有丑恶的一幕,是不是?你说请楚来!”
  他依旧冷傲无情,翘首望天,喃喃自语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他突然转头众女道:“你们意欲何为?”
  李嫣红苦笑一下道:“笑哥哥你得交代明白呀!你到底为什么如此灰心丧志,对我们这么冷漠了?”
  史黑青的面孔一沉道:“不说明白,同归于尽,我们生命有何足借?”
  “现在还有什么可说?哈哈——”他冷冷地说。
  接着,又是一阵凄厉大笑,笑得五女心寒胆战!
  半晌他又冷冷地道:“你们想困我吗?可不容易。”
  说着身形滴溜一转,快得如一阵疾风。五女哪敢怠慢,今天不弄个水落石出,决不放手。于是大家运起“大罗五行真气”,施展起飘忽怪异身法,按照五音阵步法方位,也是急转起来!
  但五音阵真正的威力还未发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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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3:2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司马笑予滴溜溜一转后,人如脱弦之弩,猝然向阵外冲去!
  哪知在他冲到五音阵边缘,似被一道柔墙堵塞,同时被一股劲力将他抛射到中央。
  因为五女施展出“大罗五行真气”旋转太快,那个司马笑予向边沿一冲,等于接触到合五人之力的力量。错非是那个司马笑予,要是等闲人,怕不被施出来的真力摔仆在地。
  他被逼回中央,面现惊讶之色,想不到五女居然有如此诡异功力!
  他被逼到中央,五女阵势立停止下来。
  杨紫艳娇笑一声道:“你今天不说个明白,我们就同你拚个你死我活,亮出兵刃来吧!”
  他苦笑一下道:“事到如今,何必说他?”
  史黑青冷然道:“我姊妹待你不薄,你何决裂如此?”
  他突然咧嘴瞪眼,大声喝道:“住嘴,我司马笑予顶天立地的男子,岂受你们花言巧语——”
  他竭力又冷静下去,将下面的话又咽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这样冲动呢?她们无情,我不能无义啊一”
  他双臂后背低头无语了,看他神态似乎陷于痛苦深渊里!
  李嫣红极冷静地看着他,见他神态言辞语音,无一不像司马笑予。但他冷傲态度,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再一注意他的神色!除有极沉痛的心思,而且月光迟滞神经似不大正常。
  这人看来,确是司马笑予无疑,但那一个服装整齐替三姊妹出面的司马笑予,难道是玫瑰夫人弄的玄虚吗?
  将这个精灵刁钻心眼聪慧的小姑娘,弄得无法施出往日的智慧来!
  铁笛史黑青被他一吆喝,气得黑脸膛发紫,柳眉倒竖,铁笛一摆,直点那个司马笑予肩井穴。
  冷魂仙子亦早在心中打好意,无论这人是真是假,合五人之力,能将他料理下来再说。不过,她知道,如果这人是其司马笑予,那是以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不啻以卵击石,无论如何都敌不过。
  如果运用五音阵,配以各人的外门玄功,也许可以困得住他。
  在史黑青铁笛向他攻去时,杨紫艳同李嫣红亦双双同时发动,杨紫艳的紫玉箫点向他脚下麻穴,李嫣红的金琵琶横拍双腿。
  那个司马笑予眉头一皱,纵高跃低,挪腾闪躲,轻轻避开了三女三招。
  这一来,将冷魂仙子欲施展外门玄功五音阵的计划打破,无法,也只好去会孔白洁出手,同他硬拚一阵再说。
  三女一招落空,变招进击,史黑青一招“声断落阳”,铁笛发出呜呜之音,点对方肩井穴。李嫣红金琵琶一招“琼壁青葱”仍攻下盘。杨紫艳紫玉箫一招“媚柳摇青”点向曲池穴。
  三女出手快极!
  那个司马笑予头颈一偏,让过铁笛。手臂一抡,轻轻拍出一掌,将杨紫艳紫玉箫击退。两腿斜踩七星步,闪开李嫣红金琵琶。
  他刚闪过三女三招,而孔白洁的银笙一招“银蟾吐彩”,已点到左肋志堂穴。冷魂仙子的五弦琴一招“幽涧流泉”,拍向他灵台穴。
  那个司马笑予施起绝顶轻功,竭力闪躲,在万不得已时才逼得轻轻推出一掌,掌力强大,但极其柔和,生怕伤了五女似的!
  五女虽出手威猛,但均是含劲不吐,亦是恐怕失手伤了对方!
  如此两方均心存顾虑,打起来,形同儿戏,哪像是拚斗?
  这样转眼斗了一百招,当然分不出胜负来。冷魂仙子立即娇喝一声道:“大家退回原位。”
  众女无论怎样气急,但不得不听从冷魂仙子的指示。一听她娇喝,全体撤身回到原位。
  冷魂仙子向众女一打暗号,大家立即暗自调息运气起来!那个司马笑予气定神凝地站立不动,满脸现出悲戚狐疑之色。
  五女调息一阵,冷魂仙子向众女打一暗号,她首先弹出五弦琴来。
  五弦瑶琴乃乐器中之圣品,能改换人之气质,洗涤邪念,澄清烦思,能夺天地造化,改造自然景色!
  但,冷魂仙子,运用“大罗五行真气”及外门玄功,所弹出之音调,不是那高山流水清幽之调,更不是神昏意迷淫靡之音。
  她所奏出来的是一种令人听了,有无限的柔情蜜意,有万种哀怨凄凉,如泣如诉,回肠荡气!
  她双目紧闭,神凝气定,十指轻拨缓抚。所弹出之声音沉而重,商音敏而疾,角音圆长经贯清浊,徽音抑扬递续,羽音低沉掩映自高而下。
  其他四女,禁不住齐被琴音所激动,泪珠涔涔下流。那个司马笑予,先是一惊愕,但立即暗自运行功力,无戚无悲,毫无所感。
  杨紫艳的“紫箫凝香”,史黑青的“铁笛定心”,李嫣红的“琵琶玄音”,孔白洁的“银笙宝相”等外门玄功,相继施出。
  五音齐出,顿时天昏地暗,草木变色,那个司马笑予真不等闲,暗运真气,竭力抵抗。
  半晌,他忽然心生恼怒,暗说:我若再不施起绝功,恐怕要糟了,想不到这五个丫头功力如此精进。
  但是一施起绝功,五女不死即伤,我到底能不能伤她们哩?他想到这里,心神忽被五音侵袭得一震,暗叫一声“不好!”顾不得许多了,猛吸一口真气,双掌齐挥,狂飚顿起,如狂涛如奔雷,吼吼之声,震人心弦!
  五女大吃一惊!不一时,所奏出之音不成调了,立即感到心脉似要被震断,呼吸迫促,汗水涔涔下滴!
  眼见五女要被这凌厉无俦的掌风所伤了!
  正在危急之秋,蓦地飞来一人,双袖齐挥,立将那个司马笑予掌风挡住。
  五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司马笑予面色突变,长啸一声后,接着是狂笑,带着狂笑尾声泄空而去!
  五女定神一看,那人原是她们同地府灵君决斗时,出面相助之翩翩公子!
  那公子见那个司马笑予腾空而去,禁不住愕然半晌喃喃自语道:“好俊的功夫!”
  五女伤心极了,那个司马笑予绝对是真的无疑了!谁有如此功力能抵御她们凌厉的玄功及“大罗五行真气”?而且五条性命还险些伤在他掌风之下!
  那么他既是司马笑予,为什么不念一点过去香火之情?而决裂如此,竟下此毒手哩?难道他真个是蛊毒迷惑了本性吗?然而,他语气之中,却有无限哀怨恨,这又却是为何?五女陷于困扰深渊里!连对于出手相救的那位公子,也不知道去向人家道谢!
  还是那位公子先开口道:“五位姑娘受伤了吗?”
  他这一问,就提醒了五女,只见她们朱唇齐张,哇地一声,齐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晕倒在地!
  这一来,可将那个公子慌得不知所措,愕然呆立。半响,他才取出几粒灵丹,在每个人嘴里放入一粒。
  他这灵丹奇效,人口即化,五女不一会悠悠醒转来,觉口内生津奇香无比,精神立振,适才胸中一块郁结,也轻松不少。
  那公子见众女醒来,这才面带笑容,道:“我这灵丹乃是难得珍品,姑娘放心,伤势不会有大妨碍了,但要休息半月,方得痊愈。在这个期间只可运气,不可用劲与人决斗,希望各位姑娘牢记了。”
  这位公子数度相助,五女那感激由衷?冷魂仙子正欲向他道谢,却被他制止道:“不要多说话,免伤元气,这样对你伤势不利。”
  说着,他向四周一打量,微一皱双眉道:“各位姑娘现在应该找个地方休养,这附近没有村落,还是到王家场落客店吧!此地距王家场约有三十里地,你们此刻都不能行走,我只好去雇一辆骡车来,各位在原地休息一会好了,一个时辰,我会赶来。”
  说着,不等众女可否,身形一晃人影已杳!  想不到那个司马笑予竟将五女击伤!五女想也不敢想有这回事发生。
  是忿?是恨?是怨?是悲?反正是满腹辛酸!泪水只有向肚里吞!
  她们脑子里,可涌起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影子,他不但武功绝高,能与司马笑予并驾齐驱,而且气度不凡温和有礼。
  她们并不是朝秦暮楚淫荡之女,只是在极度伤感之余,有这么一个人来填补她们的空虚,心灵感觉无限慰藉而已!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在这梦里她们好似坠入无底深渊!险些永无止境的往下坠。
  毕竟这一场梦是清醒了!灰心失望已成过去,她们脑子里现时所幻出的是寥无人迹的一座深山,还有溪涧流泉,及一片茂密森林。森林里鸟语花香,一条芳草小径通人一座红墙绿瓦庙庵。
  她们就伴着青灯古佛,早晚馨香顶礼。
  那里才是她们归宿!
  蓦地,有一人轻声叫道:“各位姑娘请上骡车。”
  五女从沉思中惊醒,一看原是那个公子立在面前,在大路上停着一辆骡车。
  她们连道谢的话也无从说起,反正江湖上讲是扶弱锄强,不理会褥文浮节,只要恩怨分明就得了!
  她们回头向那村屋瞥了一眼,悻然走上大道,上了骡车而去!
  此时,已是黎明。
  骡车并不是向王家场方向走去,而是奔向合江县。此地离合江县约六十里。骡车走得甚慢,半晌才到达,在一个甚大的客栈门前停下。
  那公子在途中没有骑马,也未上骡车,安步当车的步行!来到客栈,他将五女引至店后跨院一个两房厅屋子里。
  这房间不但宽大,而且陈设精美,环境幽静,那个公子将这跨院整个包了下来,故没有一个另外客人。
  那个公子替她们每人买了整套女装,及脂粉一类的东西,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一切,却想得如此周到。
  他将一切办妥后,向五女道:“我本来想将姑娘们安置在王家场,但那个地方太小,养伤不宜,所以我作主将姑娘送来合江县。”
  他略一顿,又道:“我本想离开此地他去,又恐怕姑娘们仇人寻来,我只好在此多居几天。我住在跨院外,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已替姑娘们每人备了一套女装,如仍需要穿男服我另外去办好了。”
  五女是一片的感激!
  冷魂仙子恭谨的问道:“受恩不言报,我姊妹希望能得知相公姓名以便永志不忘!”
  那公子微微一笑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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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4:04: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一章 采花大贼

  冷魂仙子五女,同那个长发披肩衣襟片片的司马笑予决斗,被凌厉掌风击得无法抵抗,受伤后被一个翩翩公子救至合江县客栈中,五女无限感激。
  冷魂仙子问他姓名时,他笑道:“我叫关山寒,外号人称啼红夜郎,这个名字不好听,江湖朋友人这样称呼我,也没办法。”
  他微笑的面孔,陡然变得阴沉起来!只是一瞬间就过去了,又恢复了原来的开朗笑颜,豪气干云的道:“男子汉为什么用这个沮丧的外号?说来倒使各位姑娘取笑了!”
  可不是,五女听了他这外号,却替他有点黯然神伤!衾枕啼红,这是说多情人留下来的碎心痕迹!难道,像他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在情场上还有什么失意吗?
  五女倒不是对他这外号取笑,而是有点感慨了!
  啼红夜郎关山寒,除了史黑青孔白洁李嫣红行走江湖日浅,没有听说过外,就是冷魂仙子诸葛芙蓉及紫玉箫杨紫艳二女行走江湖多年,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当然,五女不便去追究人家的底细,只好恭维几句,就没多问。
  啼红夜郎关山寒坐了一会,嘱咐五女安心养伤,此地,不会人敢前来打扰的。
  说着告退而去!
  五女对这个神采飘逸、英俊不群的翩翩公子啼红夜郎关山寒,不但佩服他武功绝高,而且肝胆照人,行为正直,实为不可多见的人物。在她们心目中,除了司马笑予外,没有第二人可与比拟。
  五女很安静地在客栈中快度过半个月,这期间,五女不但内伤已养好,对“大罗五行真气”一二三段亦练得精进不少。
  啼红夜郎关山寒,在她们养伤前数天,每天来到跨院问候伤势外,从不多坐。近日见五女伤势已好,改为每隔一二日才来一次。
  他从这几日同五女言谈间,得知她们同司马笑予的关系,在他内心里,对司马笑予似有点嫉妒,不相信司马笑予有这个才能,承受如天仙般的五女垂爱。
  但事实上五女确实是爱司马笑予的,他又感到有说不出理由来的惘然!
  最后由嫉妒、惘然而生气忿了,觉得司马笑予太过无情,太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对五女施出凌厉招式。五女险些因此伤在他手下而香消玉殒!
  不过,他也知道这中间有个玫瑰夫人在作怪,现在有两个司马笑予,那么出手击伤五女的,是真司马笑予或假司马笑予?
  他下了个决定,不管谁真谁假,都得要斗一斗。要将两个司马笑予都降服在他的手下。
  这个啼红夜郎关山寒,难怪有这么个外号,他原来如此狂傲自大,竟想将这两个辣手的人物都降服在他手中,这个豪气确不等闲。
  但他并不是凭空逞雄,确有惊人的一手,就凭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地府灵君及巧夺天工二人,一见面,即闻风而逃,这人可就不简单了。
  他的心意,并没有向五女吐露,过了两天,五女已完全复原,她们正预备一桌酒宴,想正式向他致谢。谁知这天他早已飙然而去,没有同五女打个招呼就走了!
  五女不由一阵惘然!这个啼红夜郎关山寒,确是个江湖侠士,更令五女衷心赞佩。
  冷魂仙子为了安慰各姊妹心中创伤,仍然备了一桌丰富的酒饭,设在跨院客厅。她将满腹愁肠隐藏在心底,强装笑颜开怀痛饮!
  杨紫艳等女,哪不知这个大师姊的苦心,但为了不辜负她一片苦友,大家也喜笑颜开,呼吆喝六钗影横飞。酒饮到最后,孔白洁这个怯懦的姑娘,忍不住满腔悲怨地终于啼哭起来!
  她这一啼哭,可就引起了众女悲哀,不由得齐都失声嚎啕起来!
  这一哭,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几个江湖儿女,却也忍受不了情感的折磨。
  一席酒,由中午直吃到黄昏,伙计这才来收拾盘碗,一见众女醉得有笑有哭,禁不住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些姑娘们真大胆了,竟不知道合江近来发生了惊人的事件。”
  伙计不知道这几个姑娘是江湖中人,故用言语将近来几天合江县发生的事提醒他们。
  这个伙计倒是个有心人!
  五女虽然是醉陶陶地,终因不是平常人,惊觉之心特别强,听了伙计之言,心头陡起狐疑。
  杨紫艳马上停止娇笑,问道:“伙计,你适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请说明白一点。”
  伙计挺和气地道:“这两天城里发生几件采花案件,因此我无意提起,不过是提醒各位姑娘一下。”
  五女虽是江湖儿女,听了采花这句话,也不由心头涌起羞涩。
  李嫣红接着问道:“你可知道这个贼人叫什么?是怎样一个人?”
  “听说”,伙计望了望众女道:“是个武功很高的年青汉子,人虽生得挺英俊,但神经似乎不正常,不过,我是听别人这么说,我倒没见过。”
  一个挺英俊神经失常的年青汉子,众女听来禁不住心头一震!
  接着伙计又说那汉子武功如何高强,连合江镖局几个有名武师,均伤在那贼人手中,被害之家,却是县城黑白两道极负盛名的人物。
  伙计说完后将盘碗收拾收后迳自去了!
  冷魂仙子向众女道,听伙计之言,这贼人似乎是司马笑予。
  李嫣红道:“以笑哥哥平日行为看来,他决不会变为采花贼,如果真是他,一定是迷失本性,今晚我们去踩探一下,到底他是不是笑哥哥,这事一定要弄个明白。”
  于是众女决定去踩探一番。
  挨到三更,众女结束妥当,闪出客店。此时,朗月在天,繁星闪烁,正是夜行人活动时候。合江县不是个大城市,众女施起轻功,巡察一周,并未发现什么。在她们窜到南门时,突见有两条人影,越过城垣而去。两人身法之快实乃罕见!
  哪敢怠慢,众女即衔尾追去,在她们飞过城墙,两条黑影在前有二十多丈远了,眨眼转过一片森林。
  五女经过半个月的修炼,功力又精进不少,几个起落,已窜过森林,可是那两条人影己杳无踪迹。
  这条官道,正通往王家场,众女将两个夜行人追脱,顺道就向那山谷中村屋奔去,想踩探一下那个有点神秘的老太婆,及住在内面的司马笑予。
  她们向前奔窜了约三十里,蓦地十丈远处有两条黑影,一前一后,闪入左侧山谷,哪肯放过,即接踵追上。
  在她们追到山谷,见那两人对面而立。众女放眼一看赫然一是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一是那翩翩公子啼红夜郎关山寒。众女纳闷得紧,一打暗号全隐没于崖石后,以观动静。
  长发披肩的司马笑予仍是那一副冷傲态度,双手后背翘首望天,慢道:“你何故追我?”
  啼红夜郎朗朗大笑,笑后道:“阁下可是武当司马笑予?”
  那个司马笑予道:“是又怎样?”
  啼红夜郎关山寒道:“阁下摒弃女友,暂可不择,但在县城采花,岂是名门正派所为?”
  那个司马笑予冷冷地道:“想必你同五女关系深切,故来找我碴儿?”
  那个司马笑予面孔阴沉得可怕,伏在暗处的五女,伤心极了,她们哪曾想到司马笑予会变得这个样子,要是他是真司马笑予,那可伤透了她们的心!
  他沉吟半晌后一阵狂笑,笑声震得飞砂走石树摇枝抖。笑后又冷然道:“你要是冲着五女来,我可不愿同你交手,希望永远不见你。你要怎样说我也好,我决不会来找你。”
  “你的意思我不懂。”啼红夜郎关山寒道:“不过,我倒要见识你一下本领。逃得过,放你走,逃不过你得委屈几天,让我将县城发生的案子弄清后再放你。”
  关山寒狂傲得也过份,那个司马笑予却极力忍耐道:“说什么我不会同你较量,你要是想留我,那不容易。县城发生了什么事,那是鹰爪之事,与你无涉。”
  啼红夜郎道:“我必要领教几招,还是那一句老话,胜得过放你走。”
  五女在暗处急得要命,第一他怎么不否认县城采花案不是他所为?第二听他言中之意,对啼红夜郎同她们之间,似有所误会。
  五女心想,这样看,他是真司马笑予成份居多,不然他不会含有误会之意。
  如果他是真司马笑予,怎么变成为采花贼哩,五女更是难过已极!
  她们正沉思之间,那个司马笑予道:“前次,你是认为我输在你手中吗?你别想错了。”
  啼红夜郎心头涌起恼怒之意,傲然道:“注意,准备接招。”
  说着身形不动地双掌齐出,一股青气带着劲风,向那个司马笑予胸前袭去。
  伏在暗处的冷魂仙子一见,大惊失色,暗叫一声不好,这个啼红夜郎原是桑木尊者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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