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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纵横江湖小说《明清八义三侠剑》民国18年初载武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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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5 07:31:28 | 显示全部楼层
       胜爷说道:“高贤侄,会凫此水,就是你一人吗?”
       高恒答道:“胜老伯父,我知道的就有三个人。第一位,台湾省国王张奇善。那台湾省有黑水潭,有白水潭,有漩涡之水。张奇善有金背劈水电光宝刀,他会凫漩涡之水。
      “第二位就是莲花湖四十寨总辖寨主万丈翻波浪韩秀。
      “第三位就是小侄男我了。除去我们三人之外,再不知有谁会凫此水。江洋大盗善于游泳者,腰间拴上绳子,人入水中,都上不来,必得要用绳子提上来。胜老伯父,由此往西三里之遥,俱都是稻田地,直达山根,并无险阻。小侄男我将您送进去如何?”
       胜爷说道:“这倒不必。皆因贤侄你出来工夫很大啦,恐怕你的天伦挂念。我们爷儿几个只可慢慢进去,但是今晚四更天,贤侄你可千万来接我们,秦尤与国宝无论在此山中否,我们四更天一定要出莲花湖。
     “你到那时候千万可前来,将我们接出去。你如果要是不来接我们,我们就如同失了手足一般。贤侄这台戏,全仗着你唱呢,千万你可别不来呀,到了时候别叫我们大家失望。”
  高恒答道:“胜老伯父,你老人家不愿意叫我跟着进山,我也明白,您恐怕我出什么差错。”
       胜爷闻听,捋髯笑道:“好一个聪明智慧的贤侄,真木愧竹坡的后人。如此你就回家吧,以免你的父母挂念,到时候必来接我们。”

  胜爷又说道:“贤侄千万别忘了。”
  高恒说道:“胜老伯父,说一句不幸之话,到了那时候,我家中就是出了塌天之祸,火烧着房子,我也不能误您的事,我也得来接你老人家来。因是我父与您是换命的朋友,您用得着小侄男,小侄男就是死了,都不怕的。咱爷们还是在这地方见面,不见不散。”
  高恒说毕,对着大家施礼:“小侄男就此回家去了。”
       胜爷说道:“你见了你的天伦,就提神镖将胜英问候。你天伦要问你我来此的原因,你告诉你天伦一遍,到四更时分,你天伦好放你出来接我们。
      “并告诉你天伦,千万别上莲花湖来。皆因为你们祖籍于此,食毛践土,倘事一露,恐其与韩寨主结下仇恨,诸多不便。千万千万。”
  高恒连连点头,复与胜爷抱拳,翻身跳下水去。金头虎喊叫:“高恒准是水怪的儿子,粘鱼姥姥的外孙子,就是怕纪小堂。”
  三太说道:“你叫他听见,你又得矮下一辈去。”
  金头虎说道:“那可没准,平了莲花湖,打桥上过去,又用不了鱼怪的儿子啦。”
       三十余丈远之河,高恒一个猛子,已经到了东岸啦,对着胜爷大家点了点头,伸手摘下五尾金色鲤鱼,连蹦带跑的回家去了,暂且不提。

  列位,金头虎说高恒是鱼精的儿子,还真叫傻小子给猜着啦。那么高恒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为何这么大水性呢?有人急待要问,那高恒的水性乃是生而知之,并不是练来的水性吗?
  且听下文慢慢表来。那高竹坡曩者曾与胜爷在真武顶山上开设镖局,高竹坡为人精明强干,武技超群。胜爷向来爱才,见了艺业精强、品行端正的人,必要亲近,分财多与,在所不惜。
       高竹坡的为人更是廉爽自爱,东伙在一处情投意洽,遂结了金兰之好。那镖行人的规矩,都是三年一回家,胜爷因为高竹坡年轻,并且膝下后嗣犹虚,却叫他一年一回家。不但一年一回家,而且分金多与,胜爷对老兄弟更有钱财上一份厚道,是以高竹坡与胜爷相聚数载之久,居然成为富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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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5 07:32: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且说这一年高竹坡又到了回家之期,那年镖行的生意还是特别兴隆。算了大账,胜爷又另外赠了些个盘费。高竹坡回到家中,到了大奶奶何氏房中,夫妻二人谈起外方的闲话儿来啦。何氏大奶奶问道:“你们镖行的生意,今年怎样呢?”
  高竹坡答道:“今年的生意盛于往年,胜三哥对待咱们十分厚道,轻财仗义,算大账应得之外,又多给了咱们二百两银子。今年非常之好。”
  何氏大奶奶又问道:“这镖行中的买卖用本钱不用呢?”
  高竹坡答道:“这宗买卖用什么本钱呢?骨头肉就是本钱。给人家商人保上金银货物,平平安安到了所在地就算没有事。要是遇上不幸的事,抄家伙就是肉博血战,胜者存,败者亡,有什么本钱呢?”
  何氏大奶奶又问道:“你自保镖以来,遇上什么事儿没有?”
  高竹坡说道:“怎么今天我方一进门,你就这样牢骚?镖行就忌讳这个,你怎么偏要问起这个来呢?你叫我喘息喘息,吃几杯茶好不好呢?”
  大奶奶说道:“并不是我牢骚,干这宗买卖要是遇上事,出了人命,不就损阴德吗?我问问,你也平安,人家也平安,并没有什么伤害人家,不是全都好吗?”
       高竹坡遂说道:“提别了吧,镖行中事平安。”

  大奶奶看着丈夫嫌自己讨厌,遂说道:“你不爱听这个,现在有一件事,恐怕更不爱听呢。倘若你不爱听,我也不能隐瞒,皆因为你脾气不好,等你自己看出来,出了什么事,那时说就晚啦。”
  高竹坡闻听,将双睛一瞪说道:“你怎这么麻烦?吞吞吐吐,就好似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事情一般。咱们家中只有你我与贤妹赛花三口儿,贤妹与你向来性情相投,也没有什么说的。再者其余就是丫环仆妇,我不在家,你是作主人的,叫他们怎么着就怎么着,还有什么难办的吗?你别半吞半吐的,真是叫我发糊涂。有什么你就直接着说吧。”
  大奶奶闻听说道:“说了你可不许暴躁,你可总得要慎重,这宗事情,我都莫明其妙。”
  高竹坡听到这里,急得抓耳挠腮,遂叫道:“大奶奶你快快说吧,天塌了有地接着,我决不着急的。快说吧,快说吧,别叫人糊涂啦。我方一进门累得腰腿还疼呢,别叫我得慢症啦。”
  何氏大奶奶这才对丈夫说道:“现在贤妹赛花可有了半年的身孕啦。我要是不告诉你,一会儿贤妹过来,你必然看得出来,等到你看出来,你不是反倒得了慢症了?”
       高竹坡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怔,说道:“贤妻,岂有此理,咱们家中向来不许闲杂人等串门人房,三姑六婆,巫医星相,向来我们不招致的。家中我不在家,只有你与贤妹相依,老家人偌大年岁,自咱父母在日,就在咱家做工,老诚朴实,我是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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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6 07: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父母去世时曾嘱咐你我,好好照看贤妹,贤妹知三从晓四德,自幼性情高洁,虽然婆子丫环,向无嬉戏情事,焉能有此怪事?你是作嫂嫂的,须看在父母面上,不要这样胡言乱道。我高竹坡也没作下伤天害理之事,岂有此理?”
       何氏大奶奶说道:“贤妹虽然有了身孕,在这三四个月之中,我也曾留心访查。因为你不在家,我是作嫂嫂的,要是出了丧廉耻之事,我这作嫂嫂的也难辞其咎,并且也对不住你在外霜风劳苦,慢说是对不住你,就是死去的公婆,我也对不起呀。皆因为这宗事情奇怪极啦,贤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再四留心观察,贤妹毫无不规矩之事,就是我也纳闷。
      “先前我认为是病,现在一日比一日肚子见大,脸上毫无病容,所以知道必是身孕,不然我也不敢贸然告诉于你。一会见贤妹赛花过来,你一看便知道啦,已经显出来啦。可有一宗,贤妹乃是刚烈的女子,你可不许着急,就是我这作嫂嫂的还没敢问他呢。”
       高竹坡闻听,唉声叹气。夫妇正说着话,赛花姑娘同着丫环,可就由后院过来看哥哥来了。赛花方一进门,高竹坡留神一看,何尝不是呢?腹形如釜,乳已涨大。姑娘来到房中,对着哥哥道了一个万福,在一旁可就坐下了。
       高竹坡方待要问,一看丫环仆妇在侧,家丑怎能同着外人谈论?

       高竹坡遂将丫环仆妇打发出去,遂向赛花姑娘说道:“贤妹今年多大了?”
  赛花说道:“哥哥怎么连小妹岁数都不知道了?小妹今年十九岁了。”
  高竹坡又道:“我不在家中,家中之事,全都是你嫂嫂与贤妹分心,咱们家可曾有外人来往吗?”
  赛花姑娘见问,不由得面红过耳,遂答道:“哥哥,小妹我明白了。哥哥不在家中,慢说是外人不能来到咱家,就是亲朋向来也没有进内院的,哥哥必然看见小妹的形迹啦。”
  姑娘话未说完,眼泪儿可就掉下来啦,叫道:“哥哥,此事一言难尽了。”
  高竹坡说道:“有什么事,妹妹只管说来,为兄绝不为难贤妹。父母去世,只有你我这一点骨血,媳妇是外姓人,墙上泥皮揭一层又一层,你嫂嫂有什么事你也只管说来。”
       赛花答道:“兄长错会意了,我嫂嫂待小妹向来如同骨肉一般看待,知疼知爱,问暖问寒,一点错处也没有。提起此事,今日实在不能瞒着兄嫂了。先前小妹曾用布条将肚腹扎束着,后来一日大似一日,小妹也就不用布条扎束了。这也是小妹红颜薄命,造下前世之孽,今生受此不白不明之报。
    “小妹本打算自尽一死,惟恐死而不明,遗臭名于泉下,所以忍辱以观水落石出。又恐嫂嫂害怕,故不肯早日告诉嫂嫂,专待哥哥归来。提起这宗秽事,真是令人难过,人生一世,遭此不幸,世上只小妹一人而已。”

  说着话,呜咽之声,令人酸鼻。高竹坡一看如此光景,不但不嗔怪,反倒百般安慰道:“贤妹不必伤心,自有哥哥作主。”
       姑娘说道:“起居饮食,当然用丫环婆子伺候,惟独闺中秽物,难道还用人家伺候吗?小妹自十七岁那年始见天癸,每逢洗那秽物,都是小妹自己去做。咱们后花园中那个多年的老井,那井水非常清洁,小妹每洗秽布,自己辄用轳辘打水。
     “有一天小妹又去洗涤秽物,将水打上来之后,就觉得头目昏沉,眼前一阵发黑,栽倒尘埃,霎时不省人事。迷离中觉得有一个五六尺长、一抱粗的一个黑物,近了小妹之身。少许工夫,就听得耳际风声响亮,那物已经不见了。小妹的精神可就恢复原状了,小妹无精打采,回到房中。及至夜晚三更多天,又听得一阵狂风,门窗户壁不动,那物到在屋里,即与小妹同榻而眠。”
  高竹坡听至此,双眉倒竖,虎目圆睁,说道:“怪物乱神之事,向来我所不信,气有此理,贤妹您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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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6 07: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高竹坡语至此,未等姑娘开言,何氏大奶奶在一旁说道:“夫君不要着急,贤妹人格品行,我所素知,决无妄语蒙混夫君。方才我曾说过,不叫你着急。你看看,未等贤妹将话说完,你便什么不信异类,攻乎异端的来啦。
     “贤妹乃是刚烈女子,你不可用言语挤兑;你若用言语挤兑贤妹,贤妹倘若有了差错,那时节你对得起谁呀?”
       高竹坡答道:“你先别派我的不是,我没有和妹妹暴躁,不过我是与那妖怪生气。像这宗事情,我只听说过,并未经过,怎么单单就临到我的头上来了?”
       何大奶奶说道:“那可没有法子。你虽然听说过,没看见过,大概既听说过,就不是虚的了,必然是有的了。”

  高竹坡又对赛花姑娘问道:“贤妹,此物是夜夜来至贤妹房里,还是隔日不定呢?”
  姑娘答道:“此物无夜不至,三更之后,就听由后花园一阵怪风,小妹身旁就有此物了。”
  高竹坡点了点头道:“贤妹不要伤心,愚兄自有法儿治他,请贤妹休息休息去吧。”
       姑娘遂站起身躯,这才与兄嫂告辞,回归自己绣房去了。姑娘走后,高竹坡遂对何氏说道:“攻乎异端,信乎异类,这些事情每逢我一听说,我就生气。人为万物之灵,妖怪岂能惑人?这不是祸从天上降吗?此事将来要是传说出去,叫我怎样见人哪?
    “真是祖上无德,出这宗叫人一生罕见的怪事。方才我看贤妹说话那宗形色,诚于中,形于外,毫没有一点亏心的样儿,想必是真的了。”
  何氏说道:“贤妹自幼不会说诳语的,决没有胡诌之事。贤妹既然是说那妖怪天天三更之后必到房中,你为何不暗中窥探窥探,自然就明白了啊。”
  高竹坡说道:“那是自然,方才我问贤妹的时候,我就为的是夜间窥探。我倒要开开眼呢。”
       夫妻二人又说了些家常话儿。

       等到夜间天还不到一更的时候,高竹坡便背插双刀来到姑娘房坡之上。趴伏多时,天色将近三更,忽然间就听得由后花园内一阵怪风,卷沙飞石,直奔姑娘寝房而来,并未看见有什么东西进了姑娘屋内。高竹坡定一定神儿,由房上蹿至院中,蹑足潜踪,走至姑娘窗外,先向屋中窃听,并无动静。然后用舌尖将窗纸慢慢湿破铜钱大的一个窟窿,向屋中窥视。
       高竹坡不看则可,这一看不要紧,只吓得英雄倒吸了一口凉气,头发根根竖起,脊背中冒了一阵凉风,往后倒退了数步。高竹坡心中虽然是害怕,因为有武术在身,还助着一点胆儿,若是平常人,这一看就许给吓坏了。
       高竹坡乃是武艺绝伦之人,并且向来为人中正无私,所以害怕之中,还有一种正气。就应了那句俗语啦,邪不侵正。高竹坡不觉又将胆儿壮起来啦。英雄一怒,钢牙咬错,心中暗道:“光天化日之下,何能容此妖物惑人?”
       思索至此,遂套挽手,压双刀,就要蹋窗户进屋结果妖物。方至窗前,自己又一思索:人怎能与妖怪动手呢?那妖怪来时狂风大作,倘然我到屋中;那妖怪就是不与我怎么样,他要是逃走时一阵风,就可将我刮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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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6 07: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者,胜三哥常常谈过,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任意而为。英雄思索至此,转身形垂头丧气,仍然回归前院去了。来到了大奶奶房中,唉声叹气,坐在椅子之上,低头不语。何氏自从丈夫去后,就在屋中胡思乱想,又怕丈夫与妖怪打起来,被妖怪伤了;又怕姑娘说的是诳语,没有那么一回事,何氏也担着处分。何氏正在屋中心跳不安之际,天已经到了三更时分啦。
       三更过去,工夫不大,心中说道:“妖怪一定是来啦,不然大爷也就回来啦。”
       思索至此,恰巧高竹坡来到屋中。何氏一看丈夫如此模样,遂上前伺道:“你看见妖怪没有呢?”
  高竹坡说道:“看见啦。你也去看看吧,此物足有五六尺长,一抱粗,浑身上下是黑色。”
       高大奶奶答道:“我听着还害怕呢,我可不敢看去。你还不安歇吗?既然如此,想个法儿除却他,你何必着急生气呢?着急生气无济于事啊!”
  高竹坡听何氏劝得有理,这才撤下双刀,脱去长大衣服,夫妻二人这才安眠,一夜晚景过去。第二日清晨,夫妻二人早早起得身来,遂商议捉拿妖怪之法。高竹坡正与何氏说话之际,那赛花姑娘可也就来到啦,见了哥哥道了万福,一旁落座。高竹坡遂问道:“贤妹,那妖怪来时,你还害怕吗?”
  姑娘答道:“先前将小妹吓得死去活来,日子长啦,可就不害怕啦。现在已经半年的工夫啦,更不害怕了。”
  高竹坡说道:“贤妹,你可以用手摸他吗?”
  姑娘答道:“摸他他也不动,可以任意摸他。”
  高竹坡听了,遂点了点头,叫道:“贤妹且请后院休息去吧,少时有事叫丫环婆子去请贤妹。妹妹不要着急生气,哥哥自有良法捉他。”
       姑娘走去之后,高竹坡遂与何氏说道:“我想咱们住在浑河套子之内,也许是鱼精怪物。咱们买几斤好丝线缠作一团,等到那妖怪来时,叫贤妹暗暗系在他的身上,看看此物归于何处,然后设法便了。”

  何氏闻听,甚以为是,遂遣人买二三斤丝线,就用丝线缠成圆球,然后将赛花姑娘叫至前院来,兄嫂二人嘱咐姑娘,说道:“待那妖怪来到之时,便将丝线头儿拴在妖怪身上,任他自去,不要言语。”
  姑娘听罢,答应一声,这才回归绣房。等那妖怪三更之后来时,姑娘就将那丝线缠在妖怪身上。那妖怪走后,及至天明高竹坡起得身来,来到姑娘房中观看,只见那丝线绳儿顺着内屋门缝,由外屋门缝出去,直接来到后花园井内。”
       高竹坡一看,心中明白,这必是鱼精水怪无疑。将那丝线暗暗剪断,告诉姑娘不许声张。高竹坡回到房中,遂对何氏将那丝线人井的话说了一遍。夫妇二人商议,多雇大车购买石灰,就说修理花园墙壁,待石灰拉齐,将那老井一填,不论是什么妖怪,也就将它堵死在井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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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6 07: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夫妻二人商议已毕,遂雇了许多大车,将花园墙壁打开一条道路,将那石灰卸在老井旁边。二三十辆车拉石灰,一日的工夫,已经堆积如山。
       将石灰拉毕,高竹坡遂对众人说道:“众位乡亲,我拉石灰并不修理墙壁房屋。皆因为有人给我看看阴阳宅,此井主子单传,辈辈都是独子,命我将井堵塞,将来可以人旺财旺。大家别走,给我帮个忙儿,就此将石灰填在并内。”
  高竹坡早将铁锨木铲预备好了。大家闻听,齐声说道:“那有什么呢,一会儿就可以填死这井啦。”
  说毕,抄起家伙,人多好做活,果然不会一儿将井填死。那鱼精在水内被石灰这一烧,可就出不来啦,皆因他道行浅,只能污人而已。
       自从将井填死之后,姑娘房中可就不见那妖物了。
       且说姑娘肚腹从此日见其大。又过了半年时光,这日清晨,此时姑娘觉得肚腹一阵疼痛,此时丫环婆子们早将一切应用的东西预备好啦,平平安安,可就降生下来了。只听得呱呱的声音,姑娘仔细一看,还是一个男孩,身体胖大,啼哭之声异于平常小儿。
       那丫环婆子们一看姑娘生了一个男孩,俱都欢喜异常,全都来到高大爷房中,与大爷大奶奶道喜。高竹坡一听婆子们给道喜,不觉面红过耳,说道:“你们去吧,道什么喜。”
  且说姑娘自己心中暗想:作姑娘的生子,尚有何颜苟活人世?
       虽然不是败坏门风,作下苟且之事,但是叫亲戚朋友们知道了,传说出去,叫哥哥怎样在众人跟前站立?哥哥乃是要脸面之人,为我这件事,哥哥倘然要有好歹,那时节我何以为人?况且我既有此举,必然老死闺中。
       姑娘思索至此,遂叫道:“婆子你到前院将大爷请来,大爷如要不来,你就说姑娘有要事相商,求大爷无论如何见妹子一面。”
  婆子遂来到前院,将姑娘之话报告了大爷一遍。高竹坡听毕,叹息一声道:“我是个男子,焉能到产房中去呢?”
  何氏在旁说道:“妹妹为人秉性清高,既然叫你前去,必有话说。你如果要是不去,怎么对得起妹妹?倘然妹妹因你不去,出了甚么差错,咱们怎对得起泉下父母?再说此事乃是家门不幸。祸从天上起,并不是妹妹自己不要脸,做了下贱之事。你不能进产房,你不会在窗外与妹妹说话吗?我本应当去看看去,皆因为我那次生产造了那种罪孽,我一听街房邻居有生养小孩的,就要呕吐两三天,所以不能前去。妹妹知道我的毛病,妹妹也不能心中不满意我。”
  原来,何氏过门后曾生养过一次,乃是横生,稳婆给用割刺的手术生下来的,所以何氏每闻有生小孩的便呕吐数日,故此何氏不能去到妹妹房中看视。高大爷一听何氏相劝,遂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法子,这都是祖上无德呀,才叫我高竹坡遇上这宗怪事呢。将来传说出去,怎么叫我见人哪?”
       何氏说道:“你别到妹妹跟前说这些闲话,你就是用好言安慰妹妹,妹妹还不定生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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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6 07: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高竹坡垂头丧气来到了后院,站在姑娘窗户之外。婆子来到姑娘房中叫道:“姑娘,大爷来啦,现在窗户外头站着呢。”
  姑娘遂问道:“哥哥来了吗?”
  高竹坡在窗外答道:“来啦,妹妹你有什么话说吧。”
  姑娘说道:“您近前些。”
  高竹坡答道:“我就在窗前呢。”
  姑娘遂叫道:“婆子,你将窗户撕破一点,隔着窗户叫大爷看看这个孽障,说话也好听得真切。”
       婆子遂将窗纸撕一个窟窿。高竹坡隔着窗户向屋中一看,只见此子胖硕异常,啼声洪亮,就是两个眼睛向外努着。
       高竹坡到了此时,心中倒生了怜爱之意了,叫道:“妹妹好好保养身体吧,为兄我看见了。用不着什么言语,并有丫环婆子伺候,还屈着妹妹吗?你嫂嫂实不能进产房,妹妹不要怪。妹妹生产此子,乃是天命,也不要悲伤。”
  高竹坡说毕,转身就要走去。姑娘说道:“兄长别走,小妹与哥哥尚有要言付托。”
  高竹坡一听,心中非常诧异,叫道:“妹妹怎么说出付托之言?莫非妹妹要寻短见?妹妹若有此举,哥哥我决不能独生。父母去世,只有兄妹相依,别无亲近,妹妹若怜惜为兄孤独,千万不要作出意外之事。”
       姑娘答道:“兄长不可多想,妹妹决无短见之事。妹妹有一片伤心之话,此时必须对哥哥说了,请哥哥稍在窗外站立一会儿。”

  高竹坡答道:“妹妹有话请讲吧。”
       赛花姑娘这才对高竹坡说道:“小妹自从怀孕以来,一年有余,每次自行短见,以洗此耻。复思死则更无以自明,适足以增羞,故忍厚以延喘息,观其究竟,看看果生何物。今幸生产一子,但是血胞未干,抚养须人,妹妹乃闺中待字之人,岂能腆颜乳哺?复思哥哥半世飘泊,膝前子女犹虚,嫂嫂娠损成疾,恐将来不能生养。此子乃无父之子,妹妹拟寄养在兄嫂膝下。
    “我与哥哥乃是一母同胞,妹妹所生,何异嫂嫂自养?如能长大成人,亦可以接续高氏香烟。不幸遭此孽果,妹妹实无意于人世,从古来红颜多薄命,正小妹之谓也。但愿妹妹死后,每到十月一日及清明扫墓,候此子长大成人时,兄长领他到小妹坟前烧上几张纸钱,祭奠祭奠小妹,指小妹之孤坟,告诉他此汝姑母之墓,勿忘祭扫,小妹在泉下即瞑目矣。
    “小妹与兄骨肉之情,兄能不忘小妹之托,小妹虽死,亦感兄长大恩大德矣。小妹死后,求兄长牺牲一块三五亩之地,与小妹立一孤女坟。”
  语至此,姑娘已泣不成声,高大爷在窗外也是呜咽而泣,丫环婆子莫不落泪。

       高大爷方要解劝姑娘,说时迟,那时快,姑娘由褥子底下取出了一把剪刀,照定哽嗓咽喉,只听噗哧一声,刺入咽喉。婆子伸手夺剪刀,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鲜血淋漓,姑娘已经不能挽救了。
       高竹坡站在窗外一看,见妹妹这般光景,英雄叫了一声:“我那贤德的妹子,疼死为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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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12 08:37: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节 (主角:高竹坡夫妇、高恒、贾明、杨香五、老者于丰恒)

  高竹坡回到自己屋中,何氏问道:“贤妹怎么样了?”
  高竹坡说道:“果然不出你之所料,贤妹自尽了。”
  何氏闻听,放声大哭,丫环婆子解劝多时,方才止住泪痕。大爷说道:“既然如此,也是贤妹命里造就。”
  遂将丫环、婆子、苍头等,均都唤至面前,嘱咐不许对外人言讲,并打发从人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外人若问,就说姑娘患了急症。下人将棺材买来,把姑娘成殓已毕,遂埋在一块地头上,立了一块石碑,上书“赛花之墓”。葬埋已毕,按下不提。
  且说高竹坡将姑娘遗言对何氏说了一遍。何氏说道:“那是应当这么办的。我倒有一个法子,不但不叫外人疑惑,并且免去亲友物议。我假装坐娠,请亲朋做三日弥月,你看如何呢?”
  高大爷闻听,甚为赞成。遂做三日弥月,亲朋并不疑惑,外人全不知晓。那高氏对待奴仆向来宽厚,奴仆们亦都严秘不语。
       高大爷在做三日的时候,给此子起了名字,叫做高恒。起名之意,恒与横同音,皆因姑娘横死故也。
       高大爷遂与胜三爷写了一封书信,书中的意思,言说家中需人,不能分身,将镖行之事辞却。胜爷答复高爷,言说贤弟如有需款之时,愚兄必然照办等语。高爷与胜爷交情可见一班了。

       且说高大爷雇一乳母乳哺高恒。高恒长到五岁时,尚不能言语。高大爷与何氏半生无子,视高恒如己出,爱高恒如掌上明珠一般。高恒至七岁上,始能言语。高大爷一时不能离开,出去就在后头跟随,皆因为住在浑河套子里,离水太近,恐怕有什么危险,何氏也嘱咐高大爷好好看守孩儿,如出了差错,就得拚命,简直高大爷就成了老妈子啦。
       但是那高恒就应了傻小子那句话啦——鱼精的儿子,生来的好戏弄水儿。高大爷一眼看不见,他就跑啦,到了外面与邻家孩子们跳在浑河水里就洗澡。水性是天生来的,大孩子,小孩子,全都没有他的水性大,一个猛子扎下去,半天不出来。日子长啦,高大爷也就没有法子啦,哪一天都得洗几回澡不可。
      他每逢洗澡的时候,扎下猛子去,由水中冒上来,先露出两只眼腈来。他那眼睛向外努着,犹如鱼眼一般,那群小孩们遂喊道:“鱼眼睛冒上来啦。”
      故此他的外号叫“鱼眼高恒”。
      日子长啦,那群小孩们看他水性甚大,遂叫道:“鱼眼睛,你敢上莲花湖洗澡去吗?你要到莲花湖洗澡去,那才算你水性大呢。”
      高恒说道:“我敢洗,你们同我去吧。”

       那群小孩就将他领到莲花湖漩涡水去。高恒到了莲花湖,噗咚就跳下水去。那群小孩一见他跳下去啦,可就都吓跑啦,内中大孩子就告诉小孩子可别言语,别告诉人家的家里,要是告诉人家的家里,可得同你们打官司。
       那知道第二天高恒又到浑河套里去洗澡去啦。日子长啦,就有知道的啦,有跟高大爷有交情的,就告诉高大爷:“您这少爷可要多留神,听说他去莲花湖漩涡水里去洗澡去。”
  高大爷闻听,就吓了一个倒栽葱,心说这小子真是水怪的根儿,竟敢上莲花湖洗澡去。
       高大爷闻听,可就留上神啦,高恒一出去,他就在后头暗暗跟随。这一日高恒又从家里偷着跑出来,高大爷在后头可就跟上啦。高大爷就看他直奔莲花湖跑去,到在莲花湖,噗咚就跳下水内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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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12 08:38:30 | 显示全部楼层

       高大爷一看他跳下去,约有一袋烟的工夫,还未上来,高大爷可就着了急啦。自己心中暗想:妹妹为他横死,只留下这一点骨血,自己又无子嗣,将来就仗他接续高氏香烟,想不到他还死在水内。想至此,遂蹲在江岸上,忍不往落下了几点伤心之泪,又是悲伤妹子,又是疼儿子,不住的用衣袖擦抹眼泪儿。
       正在此时,高恒可就由水内翻上来啦,提着一尾一尺多长的金色鲤鱼。高恒一看,高大爷在那里直擦眼泪,可就问道:“爹爹,您哭什么?”
  高大爷一抬头,一看儿子上来啦,真是喜出望外,答道:“我未曾哭,沙子迷了我的眼啦。你到水里怎么上来的?”
       高恒说道:“我到这水里,如在浑河里一样,那水里的鱼见了我都不敢动,老实极啦。”
  高大爷心里可就明白啦,他乃是水怪之种,鱼见他都不敢动,再比这水厉害,也不要紧。高大爷遂叫道:“恒儿,你再下去摸一尾大的来,要金跟睛的,可快上来,咱们爷俩好回家。”
  高恒说道:“水底下的鱼多极啦,马上就拿上来。”
  高大爷说道:“好好,你拿来我看看。”
       高恒复又下水,一袋烟的工夫,就由水中抱上来一尾鲤鱼,足有四五斤重,把一个高大爷乐得简直不知东西南北了。父子二人回到家中,高大爷命厨夫将鱼熬熟,喝着酒,看着高恒,遂告诉高恒什么鱼好,什么鱼贵重。
       从此高恒遂日日摸鱼,也许卖个三吊五吊的,爷俩儿零花。高大爷暇时,自己栽花植树为乐,真是渔樵耕读,享其晚年之乐。这就是高恒水性之大一段历史,要不然怎么十三四岁的孩子,会有这么大的水性呢?

  且说胜爷等到了稻田地内,爷儿几个找了一个僻静所在,隐住了身躯。待至天色已晚,胜爷遂问道:“探莲花湖你们小弟兄谁愿意进去?”
  胜三爷言还未已,一人答道:“恩师,弟子愿往。”
  胜三爷抬头观看,不是别人,正是二郎山上夜遭三险,几乎断送了性命的黄三太。胜爷捋髯含笑,说道:“三太,你对绿林道的情形,毫不知晓,而且你的武术亦不够探莲花湖的程度。二郎山你几乎断送了性命,你不称其职。”
  黄三太说道:“弟子看风驶船,看着有危险,弟子多加小心。”
  胜爷一声不语,以目视三太,三太低头不语。胜爷又问道:“还有谁敢探莲花湖中央大寨?”
  张茂龙站起身形道:“弟子愿往。”
  胜爷摇头说道:“不中,不中。”
  杨香五站起身形说道:“弟子去探莲花湖,可能称其职吗?”
       胜爷说道:“你也是不称其职。”

       众位英雄俱都陆续告过了奋勇,惟有金头虎贾明始终坐在地下不言语。他一看众人俱都要去,胜爷都说他们不成,就剩我一个人啦,不用说啦,我要是站起来一说去,准成!傻小子还真会猜,胜爷真是等着他呢。
       哪知道傻小子这回想起前账来啦。在莲花峪差不多叫林士佩用点穴镢给毁了金钟罩,这回要是进去,再碰上点穴镢,我的姥姥,我可就要完啦。
       金头虎想到这里,低下头去装傻,始终不言语。黄三太心中早就明白胜爷的意思,一看金头虎在那儿装傻,黄三太与金头虎可就说啦:“贾明贤弟,我们都要探莲花湖,我老师不叫去,就是你不敢说去探莲花湖。你怎么这回胆子小啦?连话都不敢说啦?”
  贾明说道:“你们本事都大,胜三大伯都不叫去,我说去,三大伯也是不叫去,也是白栽筋斗哇。”
  三太说道:“你问问哪。不然叫我恩师看着你够多没有胆量啊?再说你要不问问我之恩师叫你去不叫你去,你就会蹲着装傻,那么你算干什么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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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12 08: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金头虎说道:“三太小子,你又要我呢,我怎不敢探莲花湖呢?我这就问:‘胜三大伯,叫我去探莲花湖吗?’”
       胜三爷一听,捋银髯点了一点头,说道:“你倒可以。”

  贾明将母狗眼一翻,说道:“胜三大伯,您跟我过不去吗?他们都比我先说的,要去探莲花湖,您都不叫去。怎么我末了说,您倒叫去了呢?”
  胜爷笑道:“傻孩子,你有所不知,探莲花湖非你不可。皆因为你与此山中一位寨主有一点关系,你到山内遇事,会有许多的照应。”
  金头虎将母狗眼一翻说道:“有甚么关系?你老人家告诉我,我好知道哇。”
  胜爷说道:“山内五十二寨第一位老寨主,乃是你的母舅,你若是蹭蹬失脚,第一位老寨主必然知晓,那时老寨主看见,必有甥舅之情。所以你去探山,暗中有一分照应。”
  金头虎说道:“看见我也不认识啦。倒是有这么一个舅舅,我母亲常常叨念他,言说这十余年来没有通信啦。还是我小时候,他往我们家中去过,那时候他还抱着我玩耍呢。”
       金头虎说至此,黄三太在旁边笑着撇嘴。金头虎说道:“你笑什么?我小时候长得漂亮极啦,好看极啦。十三四岁出天花,才得了个烂红眼,罗圈腿,浑身上下大麻子。你以为我小时候就这样?”

  胜爷说道:“贾明不要说闲话啦,你就此探山去吧。到了里面,可不许惹祸,不许爱人家东西。有国宝与秦尤,你也三更之后出来;无国宝与秦尤,你也三更之后出来。千万要小心,不要造次。”
  金头虎说道:“您就叫我一个人去吗?您得给我一个作伴的行不行啊?”
  胜三爷说道:“这些人任你挑选吧,你愿意叫谁去,就叫谁同你去。”
  杨香五在旁边一听,可就哑心啦,心说每回有事,金头虎总扯着我,这回他必然又叫我去。反正跟着他,无论干什么去,也是栽筋斗。
  杨香五遂蹲在黄三太背后,暗中躲着去啦。金头虎将母狗眼一翻,一看杨香五暗暗藏起来啦,叫道:“杨香五,藏着也跑不了你!我要是活不了,决不能叫你活着。”
  遂叫道:“三大伯,叫杨香五跟我去吧。”
  胜爷闻听,叫道:“香五哪里去啦?跟贾明探莲花湖,你去不去呀?”
       杨香五哪敢说不去!站起身躯道:“弟子愿往。”

  金头虎道:“胜三大伯,我跟杨香五探莲花湖,好有一比,好比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胜爷怒道:“未曾上阵,先说不利之言。快去!”
  金头虎又说道:“胜三大伯,我跟杨香五到莲花湖,及至出太阳时,我们要是不回来,你老人家就打发人给我们家送信去,叫我们家里给请和尚念经超度超度。”
  胜爷闻听,遂说道:“孺子快走吧,不要胡说了。”
  金头虎说道:“杨香五跟着我走哇。错非是你,我谁也不拉着去。咱们俩人生则同室,死则同穴,这都是人缘呀。”
  杨香五说道:“谁要愿意跟你去,骂他不是人。咱们俩人去可是去,莲花湖能人甚多,到里面时,千万你可不要大呼小叫。”
       这二人才施展夜行术,踩陡壁,跃山崖,直奔正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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