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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龙乘风《雨中杀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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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 06:25: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孤鶴 于 2023-9-3 03:37 编辑

来自《武侠世界》第1071-1072期(感谢@helloworld666提供了原文档案.)

《雨中杀手》



连杀十高手 疑是ー兇徒



这是ー张令人怵目惊心的名单。


腊月初四—鲁南刀霸司空十叁。


正月二十七—杭州万家庄主扣魂夺魄叟万可兴。


二月初二—蜀中铁君子乔恕。


叁月十六—南海飞仙客杜贤鸣。


四月二十五—少林寺渡艰禪师。


五月初五—叁月神尼。


六月初九—借腰人。


七月十七—快鞭子徐其。


八月二十六—武当方道人。


十一月十八—相思堡总管田无心。


在这十行龙飞凤舞的小字之后,还有两个鹅卵般大小的字。


那是:「已杀!」


XXX


把这份名单抄录下来的,是当今武林盟主座下金银双使的师父韩老人。


韩老人拿着这份名单,亲自交给武林盟主。


当今武林盟主,年纪很轻,还不够叁十岁。


还不满叁十岁的年青人,居然会成为武林盟主?


不错,一黙也不错。


他十四岁的时候,巳在江湖上揍过不少恶霸、无赖。


直到十五岁那ー年,他开始第一次用自己的剑杀人。


他杀的第一个人并非无名小卒,而是九华山阴灵宫的主人幽冥叟。


从那时候开始,黑披风小贺的名字,巳几乎传到每个人的耳朶里。


X X X


这十餘年来,小贺不但长得更高大, 更健康,而且也更成熟。


现在很少人再叫他小贺。


他是武林盟主,连少林寺方丈,武当派掌门也对伸相当尊敬。


他现在的外号仍然是黑披风,除了洗澡的时候,他身上总是离不了那件黑色的披风,和一把叁尺叁寸长的长剑。


他巳掌握了很大的权力。


但他绝不骄傲。


谦虚,使他更获得武林同道的支持和爱戴。


现在,无论是谁提起了武林盟主黑披风贺羽,都会有这种感觉—他的成功绝非偶然的。


XXX


贺羽住的地方,并不是刁斗森严的堡垒,也没有铜墙铁壁般的守衞,只不过是ー间建筑在溪畔的房子。


这座房子本是南海飞仙客杜贤鸣的夏日居停之所,他怕热,所以毎逢暑天的时候,他就会到这里消磨叁五个月的时间。


这里四週倶是竹林,竹浪之声听之有如海涛,再加上溪水淙淙不绝之声,巳是听觉无以上之的享受。


叁年前,贺羽与杜贤鸣曾在此处对弈復对飮,成为莫逆之交。


自此之后,贺羽就成为此处的常客,一直叁年,杜贤鸣都没有回去南海的老窝 。但在这年的叁月十六,杜贤鸣就死在这 座房舍外的石溪中。


他的背上中了一剑,胸前也中了 一剑 。这两剑的速度,凭伤口来判断,那是快 得令人惊异的。


他背上那一剑,是由上至下,自后颈 骨一直划至背心。


但胸前那一剑,却是由左至右横削而过。


这两剑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彼此倶 入肉一寸,绝无半点偏羞。


由此足以证明,对方的剑非但快,而 且眼界奇準,腕力更是控制自如。


事实上,倘非一流高手,也绝无可能 把南海飞仙客杜贤鸣置诸死地。


杜贤鸣虽然是江湖人,但他涵养极佳 ,旣不好名,復不好利,对於别人的閒事 也绝不插手一管。


是甚么人要杀他呢?


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一个谜。


但兇手的剑法,却巳使人大为震骇。


因为除了杜贤鸣之外,从去年腊月初 四,迄至今年十一月十八为止,巳有十个 武林高手,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一种剑法之下。


尤其是渡艰禪师和方道人,他们本是 少林与武当的顶尖高手,但却竟然分别死 於少林寺和武当山的紫虚观之内。


这就更加令人吃惊了。


渡艰是少林寺方丈的师兄,武功绝不在力丈主持之下,但他竟然会在禪房内被 人剌杀,那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方道人的辈份虽比武当派掌门低一辈 ,但年纪却比掌门还大,武功也不见得会 比掌门稍逊,可是,他也同样死在这一种 诡异、可怕的剑法之下。


换而言之,就算有一天,少林、武当 两派的掌门死在这一种剑法之下,也是绝 对不足为异的事。


前后不到一年,已有十个武功绝顶的 高手被杀,其中还有四个是剑法上的一流 高手。


以剑法而论,社贤鸣的飞仙十七剑最 飘忽、最灵活,而武当方道人的剑法则是 玄门正宗秘学,相思堡总管田无心也是剑 法的一流高手,但若论出剑最快,剑招最 霸道狠辣的,却还是江湖怪杰借腰人!


但现在,这四个在剑法上倶有极高成 就的高手,巳成为别人剑下的亡魂。


XXX


韩老人的脸色,就像今天的天气:晦 黯深沉,似乎快要下大雨了。


腊月本少雨,但这一天,似乎,将会例外。


他坐着的地方,是南海飞仙客杜贤鸣 以前最喜欢坐的摇椅。


但韩老人坐在这张摇椅上,却是四平 八稳,椅子没有摇,他的人更是像一座山岳般。


韩老人在武林中辈份极高,不少成名 巳久的武林豪杰,算起来却比他还低一两 辈。


他是武林前辈,但却和贺羽以兄弟相称。他们称兄道弟,亦不是在贺羽成为武 林盟主之后,而是在他未成为武林盟主之 前。


XXX


「老弟,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自 从你成为武林盟主之后巳有十个武休高 手不明不白的死去,这个兇手若抓不住, 你的威望就要受到很大的打击。」韩老人 沉默了许久,终於开口说话。


贺羽淡淡道:「这一点我知道。」


「知道又有甚麼用?」韩老人板起了 脸孔:「兇手还是找不出来!」


贺羽道:「迟早总会水落石出,你也 不必太紧张。」


韩老人哼一声,冷冷道:「你成为武林盟主,我就是武林盟主的大哥,你若混 得不好,我的脸搁往那里?你可知道,现 在巳开始有人说你坏话,再弄下去,怎么 得了?」


贺羽耸耸肩:「那也无可奈何,被杀 的十位高手,都不是无能之辈,他们的亲 友也不乏高人异士,连他们也对兇手无可 奈何,我这个武林盟主又还能怎样?」 韩老人的眼睛瞪大了 一倍:「老弟, 你怎能说这种话?难道你对这件事竟然採 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贺羽笑道:「我可也没有这样说。」 韩老人哼了 一声,冷冷道:「你若眞 的这样,我不揍你才怪。」


贺羽道:「别人揍我,我可不怕,但 你的拳头又重又硬,倒是招惹不得。」 韩老人的脸色缓和了 一点,道:「你 有甚么计划把这个兇手抓出来?」


贺羽摇摇头。


韩老人又再沉下脸,好像眞的準备动手要揍他。


贺羽吸了口气,道:「现在我们连兇 手是谁都不知道,对一个旣无名字,也无 来历的人,要抓他又谈何容易?」


韩老人道:「容易也好,不容易也好 ,但你一定要把他抓出来。」


贺羽道:「依韩大哥的意见,又该怎 办?」


韩老人咳嗽一声,却没有回答。


贺羽微微一笑,道:「有一件事,韩 大哥有没有注意到?」


韩老人一呆。


「那是甚麼事?」


贺羽仰望着窗外 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直:「今年九、十两个月,没有下雨。」 韩老人又是一阵发楞。


他想了 一想,捋着顎下的鬍子,半晌 才道:「不错,但与这件事又有甚麼关係 呢?」


贺羽把手中的名单交回给韩老人,道 :「从去年腊月开始,每一个月倶有一人 死於这种剑法之下,但在九、十两个月之 内,却是平安大吉,没有发生这种事。」 韩老人眉头一皱。


他是个老江湖了,当然明白贺羽的意思。


「难道老天下雨,这个兇手就不杀人吗?」


贺羽沉吟着,道:「杀人和下雨,本 是毫无关连的事,但有一点我们是不能忽 略的,就是这十个被杀的人,他们被杀的时候,老天都正在下雨。」


韩老人目光一亮,屈指细算,突然道 :「不错,今年九月、十月,都没有下雨 ,但到了十一月十八那天,却下了 一塲大 雨。」


贺羽缓缓道:「相思堡的总管田无心 ,就是在十一月十八那一天,在雨中被杀的。」


韩老人道:「其他九人呢?你是否已详细调査过,他们都是雨中被杀?」


贺羽道:「司空十叁、万可兴、乔恕 叁人被杀,当时是否下雨,我本来没有留 意,但杜贤鸣被杀的时候,是在雨中,其 后,渡艰和尙、叁目神尼、借腰人、徐其 ,方道人、田无心,皆在雨中被杀。」 韩老人道:「如此说来,这倒不能以 『巧合』二字作为理由,其中必有某种奇 怪的秘密。」


贺羽苦笑一下。


「这也许就是我们唯一的钱索。」


「这也可以算是钱索?」


「除了下雨的时候,我们绝对无法可以找到这个兇手。」


「就算兇手要等待下雨才杀人,咱们 还是无法可施,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兇手的下一个对象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霹靂一响,大雨倾盆而下。


雨声中,远处忽然同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蹄声一先一后,以韩老人和贺羽的耳 力,他们都可以听得淸清楚楚,那是两匹快马追逐。


倐地,韩老人脱口道:「这可能是追杀!」


贺羽面色一变:「难道就有这么巧合 ?……」说到这里,他却说不下去,大槪 是连他自己都认为不可能会有如此凑巧的事。


但韩老人的身形巳展开,像是一隻怪 鸟般向外飞掠出去。


贺羽的轻功也不弱,一老一少,瞬即 飞跃百丈开外。


XXX


蹄声由远而近,现在又已由近而远。大雨中,贺羽和韩老人都看见了一匹马。


马是枣红色的,牠虽然是一匹好马, 但却巳太疲累。


马儿在喘气。


在牠的不远之处,还右一个人的呻吟声。


这匹马儿不再走动,当然没有马蹄声 ,但另一匹马却已远远离开了这里,所以 也听不到马蹄声。


呻吟的是一个灰衣汉子,他的身上中了两剑‘。


其中一剑在他的背后,由上而下,自 后颈骨一直划至背心。


而另一剑,则是在胸前由左至右一削 而过。


韩老人沉着脸,对贺羽道:「又是那厮干的好事。」


贺羽没有回答他,急急扶起这个巳身 受重伤的灰衣汉子。


灰衣汉子连脸色都已变成了灰色。


他吸了 口气,拚尽最后一口气力,撕声叫道:「他是……少林……寺渡…… 渡……」


他一连说了两个「渡」字,却渡不下去。


韩老人沉声道:「振作一点,他叫渡甚麼?」


但灰衣汉子的头巳垂了下去,呼吸也同时断绝。


虽然他只说出了这一个「渡」字,但却已是极重大的钱索。


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把这个兇手与少林寺联想在一起。


韩老人盯着灰衣汉子,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贺羽道:「他叫蒲毅,是借腰人的师弟。」


韩老人点点头,道:「借腰人使的是奇门剑法,名曰『借腰』,这一门的剑法 甚是奇特,专向敌人的腰部下手,狠辣残酷,相当可怕。」


贺羽道:「哦!蒲毅练的也是借腰剑 法?」


韩老人摇摇头,道:「不,他练的不是借腰剑法,而是比借腰剑法更诡异、更 可怕的捜肠剑,。」


贺羽嘆了口气。


「可惜他还不是那神秘杀手之敌。」韩老人道:「他显然明知自己打不过 对方,所以亡命奔逃,他也许想找我们两人庇护他,但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贺羽抽一口凉气:「想不到少林寺渡字辈的高僧,竟然出现了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


韩老人眉头紧皱,道:「据我所知,


渡字辈的高僧,在五年前还有十八人,但 到现在,巳有叁人圆寂,而渡艰禪师也在 本年四月被杀,餘下来的就只剩下十四人 ,其中还包括一派掌门渡贫禪师在内。」


「渡贫禪师德高望重,且生性随和, 从不喜与别人争锋,他绝不会是兇手。」


「话虽如此,但在未曾找到眞兇之前 ,任何渡字辈的高僧也有嫌疑。」


贺羽嘆了口气:「他杀这些人的动机 何在?」


韩老人沉声道:「你猜不出?」


贺羽道:「我巳在猜,却不知道是否已猜中。」


韩老人道:「也许他是个疯子,每逢下雨的时候就要杀人。」


贺羽嘆道:「你能相信自己所谓的理由吗?」


「不能!」韩老人毫不考虑立刻就否决了自己刚才的说话:「就算我疯了也绝不能相信这种无稽的理由。」


韩老人又接着说:「你是否巳準备要到嵩山少室峯走一遭?」


「不,」贺羽摇摇头,道:「我现在只想去找一个怪物。」


「你认识的怪物并不少,有大怪物、 小怪物、老怪物、也有女怪物,倒不知道 你要找的怪物是那一个?」


「统统都不是!」


「哦?」韩老人一怔,但他随即恍然 大悟:「你要去找的怪物,是个不男不女 的怪物?」


贺羽微微ー笑:「这一次你总算猜对了。」


接着,他发出了一声尖啸。


顷刻间,四个健壮的少年应声而至。


贺羽盯着地上的尸体,用低沉的声音 对他们说:「他叫蒲毅,给他挖一个好坑吧。」


蒲毅并不是个好人,有人能替他挖一 个好坑,已是很大的福气。


XXX


这一塲雨下得很兇,但下雨的时间却并不太长。


坑还没有挖好,雨已停。


在这种季节下的雨,又湿又冷,好像比冰雪还更寒冷。


假如今天下的不是雨,而是鹅毛般的白雪,蒲毅会不会被杀呢?


这眞是一件扑朔迷离的事。


杀手。


这是多麼可怕的名词,假如世间上没有这种人存在,许多人都会活得长久些。


但人类自有历史以来,一直就有杀手的存在。


人类能创造一切,也能毁灭ー切,这正是人类最大的光荣与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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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 06: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险魔白骷髏




冬日的太阳,永远都是那麼令人喜爱 。阳光刚照进樊记麵店,第一个吃麵的人就来了。

这人披头散髮,面有垢积,穿着的衣服又阔又大。

他是赤脚走进麵店的。

他的脚并不乾净,但比起他的脸孔却还算乾净一些。

老樊对於这种顾客,当然不大欢迎。 老樊就是这家麵店的老闆,他从二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在这家麵店工作,当时他只是个小伙计。但经过四十年的辛勤工作,和 节俭的积蓄,他终於买下这家麵店,成为ー个小老闆。

今天第一个顾客,倒是个怪人,他走 进麵店,一言不发的就坐在最角落的一张椅子上。老樊也没有理睬味他。

过了很久,怪人仍然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天空。

老樊终於忍不住走过去:「这位客官想吃麵?」

怪人连看却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 :「想。」

老樊道:「客官要吃甚么麵?」

怪人道:「不必付帐的麵。」

老樊的面色变了。

他突然大声叫道:「大象!大豹丨」 他这两句话刚叫出,两个彪形壮汉就 巳从厨房里跑出来。

他们都是这家麵店的伙计。

老樊冷冷一笑,道:「这厮想吃不必付帐的麵,你们懂不懂煮这种麵?」

大象嘿嘿一笑:「这个容易极了。」 他正待走上前对付怪人,大豹却伸手 把他拦住:「且慢。」

大象一怔。

大豹冷冷道:「上次揍叫化子是你出手,这一次该轮到我过过瘾。」

大象沉吟半晌,终於退开。

大豹得意洋洋地走到怪人的卤前,道 :「你想吃不必付帐的麵?」

怪人的视綫仍然盯着远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错。」

「不错?」大豹嘿嘿冷笑:「但老子却觉得你是大错特错。」

「哦!」怪人忽然转过脸,目光盯在他的脸上:「怎样错法?」

大豹捲起了衣袖,冷冷道:「你要撒野,也得看看这、里是个甚麼地方,同时也得看看这里有甚麼人,你可知道老子的拳 头有多大,有多硬曾经打死过多少......多少豺狼虎豹?」

怪人淡淡道:「你为甚麼不说自己曾经打死过多少人?」

大豹哼了一声:「就算老子曾打死过人,那又怎样?你总不成跑去官府吿发老 子!」

怪人道:「我没有审问你,你也不必把自己的罪行抖出来。」

大豹回头望了大象一眼,忽然道:「 这厮好像吃错药,居然找到咱们的头上来 了。」

呼!

大豹突然抡起砵儿般大小拳头,向怪人的胸膛上打去。

在他的想像中,这一拳最少可以让对方在床上躺个把月。

假若对方身体孱弱的话,那麼这一拳很可能会把他打死,亦不为奇。

但大豹本来就是个兇残成性的人,这 一拳打下去,对方会有甚麼恶劣的后果,

他一槪不理。

那知这一拳他打了个空。

这怪人看来有点呆呆楞楞,但当这一拳即将打在他胸膛的时候,他却用极快的 身法,闪了开去。

这一来,发楞的人是大豹。

他正想再打第二拳,但胸膛上突然重重的挨了一脚。

那是怪人的赤脚。

这一脚的力量倒也非同小可,居然把大豹一脚踢开一丈,撞在大象的身上。

大象瞪了大豹一眼:「怎麼啦,昨晚喝酒多了?还是跟那妞儿胡混到天亮?」

大豹咬牙再扑前。

怪人仍然是那一招,一脚又把他再次踢开。

这一次,大豹不敢再逞威风了 ,他对大象说:「这厮是个会家子,别上他的大当!」

大象冷冷一笑:「俺来对付他……」

眼看大豹吃了两次亏,大象也不敢轻视这个怪人。他的靴上有小刀,小刀现在 巳在他的手上。

「吃俺一刀!」

大象虽然身高八尺,但身手居然极其灵活,一刀剌出,一刀叁变,每一变都蕴 藏着极厉害的杀着。

单是这一刀,就可以看出这个叫大象 的伙计,实在不是一般寻常人物。

老樊的脸也有点青了。

「小心……别弄出命案……」他毕竟 是个生意人,做生意的地方,当然绝不能 閙出人命,否则他的麻烦可不小。

但大象根本就不理会老樊的说话。

对他来说,杀个把人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当他以前还未在樊记麵店栖身的 时候,他几乎毎个月都杀过人。

大豹杀人的纪录,也绝不比大象少得了多少。

当然,老樊是绝对不知道这些事的,否则他就算有八颗脑袋,也不敢聘用这种杀人如蔴的兇徒在自己的店舖中干活。

大象这一刀绝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志在恫吓这个怪人,而是眞的想取他性命。

可是,他的刀子刚刺出,怪人的拳头已到了他的下顎。

大象这一惊眞是非同小可,连忙回刀急划怪人的右腕。

他应变颇快,但怪人的招式,变得更快。

怪人横跨一步,左掌斜斩大象颈际血管大脉。

大象的呼吸突然急促,半边身子几乎为之麻木。

大豹一声暴喝扑出,双拳直击怪人的背心。

但大象的尖刀忽然落在怪人的手里,刀光一闪,大豹惊呼后退。

他两隻拳头的八根手指,全部几乎给怪人一刀削断,鲜血涔涔而下。

老樊大吃一惊,忙道:「有甚麼事情儘管商量,别弄刀子......」

怪人把尖刀随手一拋,插在一张木桌上,冷冷道:「这把刀子可不是我的。」

大象又惊又怒:「阁下是那ー路上的朋友?」

怪人道:「我不是你的朋友,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大象道:「我们有仇?」

怪人道:「没有。」

大象道:「旣然无仇无怨,阁下何必找咱们的岔子?」

怪人冷冷埴:「我不是来找岔子,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大象道:「你要找谁?」

怪人道:「你的师父!」

大象脸色一变:「你知道俺的师父是谁?」

怪人冷冷一笑,缓缓地一字字的道: 「阴魔白骷髏!」

大象大豹两人面面相覷。

老樊却听得毛骨悚然,虽然他并非武林人,但阴魔白骷髏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

他还听人说过,白骷髏杀人之后,必定把被杀者的心臟挖出,然后煮酒吃之。

他又听人说过,白骷髏对付敌人的手段,极其残酷,他的两个弟子也同样性格 兇残,但武功方面却是远远不及师父。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聘请的两个伙计,原来就是阴魔白骷髏的弟子。

大象脸色一沉,道:「师父从来不见无名无姓之辈。」

怪人道:「谁说我无名无姓?我姓卢,卢夫白。」

「卢夫白?」

「你们在江湖上见识浅薄,当然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但你们的师父一定知道我 是谁。」

突听门外一人冷笑道:「甚么卢夫白!简直就是耍嘴皮子!」

大象闻言,精神一振,脱口道:「师父来了。」

老樊乍闻「师父来了」这四个字,更是忍不住牙关打战。

阴魔白骷髏会出现在他的麵店,眞是ー件倒霉透顶的事。

老樊闭上眼睛不敢看。

他听见白骷髏的名字已差点没撒出尿来,如何还敢去看?

那知他不闭上眼睛犹自可,闭上眼睛却也招来一塲小祸。

拍!拍!

老樊的脸颊,一左一右各挨了一个热辣辣的耳光。

他吓了一跳,不禁张开眼睛。

只见一个脸色惨白的老人,瞪着一双佈满血丝的眼睛瞧着他:「老樊,你疯了 ,怎麼连我这个老朋友都害怕?」

老樊一呆:「是你?钱大叔?」老人道:「就是我嘛!」

老樊一脸疑惑,道:「难道你就是阴魔白骷髏

老人道:「你看我像不像?」

「当然不像。」老樊脸上终於挤出了一些笑容:「你在这个城鎭巳住了二十八 年,我们也是二十八年的老朋友,你当然 不会是白骷髏。」

老人的脸上却是木无表情。

怪人却冷冷一笑,忽然道:「樊老闆,你错了。」

老樊一楞。

「我错了?」

「当然是错了。」

「难道……」

「钱大叔并不姓钱,他姓白。」

「姓白?白骷髏。」

怪人淡淡逭:「他就是白骷髏。」老樊哆嗦着,甚麼话也不敢再说。

他怎样也想不到,这个钱大叔居然就是黑白两道上,人人闻名变色的阴魔白骷髏。

白骷髏冷冷的盯着老樊:「樊老闆, 世间上知道钱鸿利就是白骷髏的人,现在只有五个。」

老樊点点头。

这五个人当然就是怪人卢夫白,大象,大豹,老樊和白骷髏自己。

白骷髏嘆息一声,道:「这是一个秘密,我不想惹太多的麻烦,所以你一定要 替我保守秘密。」

老樊忙道:「你……儘管可以放心,我绝不会把这件事洩露出去。」

白骷髏道:「我知道你的嘴巴很稳,而且你也不是江湖中人,所以我不打算杀人灭口。」

老樊吸了口气,忽然跪了下来以头点地,不停的叩谢。

怪人却冷冷ー笑:「你以为他眞的这样仁慈不杀你?」

老樊闻言,又是脸色大变。

怪人冷冷接道:「白骷髏的行事作风,我比任何人都更淸楚,你若以为他会放过你,那未免是太天眞了。」

白骷髏冷冷一笑道:「阁下是……」

大象插口道:「他说自己姓卢,叫卢夫白。」

「蠢材,」白骷髏叱喝道:「卢夫白倒转过来唸就是白骷髏,这名字是玩耍你们的!」

怪人一笑:「还是师父有点见识。」

白骷髏脸色深沉得可怕,冷冷道:「 你究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白骷髏此言一出,大象、大豹和老樊都不禁为之一怔,再仔细一看,这个怪人确然旣不像男,也不像女,倒是扑朔迷离 得很。

怪人的声音也同样男女难分,他究竟是男人还是个女人呢?

怪人嘿嘿冷笑,道:「我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对你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关 係。」

白骷髏沉默了半晌,忽然一字一字缓缓的道:「阁下莫非就是『閒事必管』蓝 不女?」

怪人忽然仰天长笑。「我早就说过,你ー定会知道我是谁的!」

老樊也有点呆住了。

他并不是江湖人,但江湖中顶尖儿的十几个高手,他知道的却有七八个。

阴魔白骷髏是其中之一 。

而号称「閒事必管」的蓝不女也是其中之一。

老樊只不过是一个小城鎭的小人物,他当然没有资格和江湖的顶尖高手混在一起。

但今天他忽然发觉钱大叔就是阴魔白骷髏,接着又忽然知道这个怪人就是「閒事必管」蓝不女,他几乎要昏倒过去。

无论他以后是否还有机会活下去,这已是他毕生中最惊险、最刺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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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 06:27:58 | 显示全部楼层
滚雷七式





樊记麵家忽然关上了大门。

关门的命令是白骷髏下的,而关门的人当然是大象和大豹。

蓝不女冷冷一笑道:「天刚亮就关门,樊老闆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

老樊只能苦笑。

他何止心里不舒服,他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他的头颅,彷彿又比平时胀大了两倍。

白骷髏凝注着蓝不女,阴惻惻的笑道:「蓝大侠找白某人有事?」

蓝不女道:「我找你巳整整两年。」白骷髏道:「所为何事?」

蓝不女道:「叁十九条人命,十万両金子,还有八十箱价値连城的珠宝。」

「噢,」白骷髏挥了挥手,道:「你 是指两年前临安首富褚老太爷满门被杀的巨却案?」

蓝不女道:「你应该心中有数。」白骷髏道:「你是受人所託,要澈査这宗刦案?」

蓝不女摇头。「我向来做事都只凭自己的好恶血为,别人求我去干的事,我反而没有兴趣。」

白骷髏点点头:「我知道。」

蓝不女冷冷道:「叁十九条人命巳化为枯骨,那些金子和珠宝也在一夜之间无

影无踪,你做案的手段的确高明。」

白骷髏忽然嘆了口气,道:「假如我吿诉你,这件巨刦案根本与我无关,你会否相信?」

蓝不女冷冷道:「绝不会相信。」白骷髏道:「旣然你不相信,我也不 再自辩,咱们在功夫上见个眞章好了。」 蓝不女沉默片刻,道:「十万両金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够在一夜之间把十万两金子搬走,绝不是你一个人可能办得到的事。」

白骷髏道:「任何一个人都绝对办不 到。」

蓝不女冷冷道:「所以,褚家巨刦案 ,你一定还有不少党羽。」

白骷髏冷笑一声:「怪物,你知道的 事实在太少,你可知道,连老夫也被人出卖?」

蓝不女冷冷的瞧着他,道:「难道你 没有得到金子和珠宝。」

白骷髏吸了口气,良久才道:「不但 我没有得到金子和珠宝,伸们也同样甚么都得不到。」

「他们们是谁?」

「你想知道这些人的名字?」

「不错!」蓝不女说:「你若把这件事情的眞相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给予主谋者迎头痛击。」

白骷髏频频摇头,道:「没有人能惩罸他,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知道他在那里,而且也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蓝不女道:「他总该有个名子罢?」白骷髏沉默了半晌,终於道:「他姓韩,江湖上的朋友都叫他韩老人。」

「是韩老人?」

「你知道这个人?你也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他,我却知道他是贺盟主的大哥。」

「贺盟主是个好人?」

「不错,他是个好人。」

白骷髏冷冷一笑:「可是他的甚么大哥韩老人,却是条老狐狸,也害得我们好惨。」

他越说越激动:「他纠集了十几个武林高手去干这件事,那知事成之后,非但没有把金子和珠宝分给我们,还把我们一一追杀!」

蓝不女悚然道:「果有此事?」白骷髏悲慟地说道:「我巳经活了一大把年纪,行将就木,又怎会欺骗你?」 蓝不女拍桌破口大骂:「可恶!韩老人简直他妈的不是人,待我去把他打为肉酱。」

他一面破口大骂,一面开启麵店大门,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他是名副其实的「夺门而去」,麵店 左近的一扇大门居然给他一手牵脱,而且还索性把它带走。

他走得很快,瞬即消失了踪影。直到他的影子消失之后,白骷髏脸上 悲慟的表情忽然不见了。

老樊的脸色仍然那么苍白。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裤襠湿了一大片。白骷髏轻轻嘆了口气,喃喃道:「蓝不女武功虽然高强,但却比驴子更蠢。」 大象道:「难道你刚才的说话都是假的?」

白骷髏冷冷道:「我巳活了一大把年纪,又怎会对他这种白痴说眞话?」

老樊心中一凛。

蓝不女不但是个「怪侠」,而且怪得离谱,他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说话,这一点倒是很像个白痴。

白骷髏的说话,其实一个字都不能相信,但蓝不女却信以为眞。

老樊也听说过韩老人的名字,也听过不少有关他的故事。

他知埴韩老人是个正人君子,不义之财绝不贪取。

韩老人绝不会是那宗巨刦案的主谋,白骷髏这一着实在阴险毒辣。

老樊的心跳在加剧,白骷髏却在这个时候向他招手。

「你过来。」

老樊脸如土色,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白骷髏冷冷ー笑:「我们是好朋友,对不?」

老樊道:「对,对!」

白骷髏道:「我的秘密你都已知道了,对不?」

老樊又道:「对!对!」

当他说这两个「对」字的时候,他觉得这两个字说得不大妥当,但一时间却又 没有更好的字句来回答白骷髏的问话。

白骷髏淡淡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替我保 守秘密。」

老樊彷彿甚麼话都不会说,又道:「对,对!」

白骷髏向大象大豹两人盯了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然后对老樊说:「再 见。」

老樊吓的头昏眼花,依然回答:「对,对!」

白髏骷终於离开了樊记麵店,老樊总算鬆了口气。

但大象却忽然走过来,对老樊说:「对不起。」

老樊一怔。

大象又道:「师父是菩萨心肠,他绝不会杀你,可惜俺不是菩萨。」

老樊苍白的面色忽然变成紫红:「你......你......」

大象笑道:「我很好,你聘请到我这种伙计,算是幸运得很。」

他的手中亮出一把尖刀。

寒光一闪,老樊倒了下去。

XXX

老樊倒下去之后,大象仍然在笑。 但他的笑容却已变成一片僵硬。

老樊没有死。

他倒下去并不是因为挨了一刀,而是给吓昏了。

尖刀仍然在大象的手中,刀上并没有血跡。

但大象的咽喉还在冒血。

不是少量的血,而是大量的血。他的咽喉已被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一个洞。

剑长叁尺叁寸,剑锋上没有血跡。

但大象却知道,自已的性命就要给这 把锋剑夺去的。

他又惊又怒,鼓其餘勇向这把剑扑过去。

他要扑击的当然不是这把剑,而是这把剑的主人。

这把剑的主人是一个很冷静的年青人,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披风。

大象突然听见大豹惊呼道:「是黑披风小贺。」

「黑披风小贺」这五个字是大象毕生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说话。

XXX

大象这一刀的去势虽然兇悍,但却并不急劲。

他已是强弩之末。

即使他的咽喉没有挨这一剑,他也絶对比不上贺羽,更不可能一击即中,令到 贺羽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一刀刺空,人也随即仆下。

大豹脸色大变,急急退后。

贺羽冷冷道:「你可见过蓝不女?」大豹追:「他……他走了 :…」 贺羽道:「白骷髏呢?」

大豹道:「他也走了

贺羽冷笑道:「你为什麼不走?」

大豹忙道:「我现在就走。」

他说走就走,而且恨不得能再长出两条腿。

但就算他眞的有四条腿,他也跑不过贺羽。

贺羽没有让他走。

他把他留下。

他不但留下了他的人,也留下了他的性命。

然后,他又把老樊弄醒。

老樊虽然全仗贺羽的救命,但一下子弄出两条人命,他也不禁慌了手脚。

贺羽淡淡一笑:「他们都是江湖败类 ,杀人放火强姦掳掠无恶不作,着实死不 足惜。」

老樊吶吶道:「的确……的确死不足惜……但道一来我可也要死啦。」

贺羽笑道:「你没事的,人又不是你杀的,官府绝不会难为你。」

老樊道:「但他们的师父是……是白骷髏。」

贺羽冷冷一笑:「白骷髏为祸武林,必遭天谴。」

老樊苦着脸,道:「恐怕他还未遭天谴,我巳给他宰掉了。」

贺羽沉吟半晌,终於道:「你还是暂时离开这里,等待白骷髏死后,才回来復业。」

老樊嘆息道:「这ー次眞是他不死我死啦。」

贺羽道:「你儘管放心,我保证这个恶魔一定活不长久的。」

老樊瞧了他一眼,道:「你是谁?」贺羽道:「贺羽。」

「贺羽,武林盟主贺羽?」

「不错。」

「希望你能把白骷髏宰掉,别让他在武林中为非作歹。」

「这是我本身该负起的责任。」

「唉,这一档滩子我也呆不下去,否则白骷髏一定会取我的性命。」

「再见。」

贺羽不再跟他说甚麼,飘然离开樊记麵店。

XXX

寒风如刀,刮在韩老人的脸上

虽然寒风澈骨,但韩老人并不在乎,他仍然像平时般,在自己的草庐外练功。

数十年以来,他的习惯从未改变,毎逢睡觉之前,他一定练功超过一个时辰以

上,才能安然就寝。

近五年来,他一直在苦练第十六套掌法。

韩老人精於掌法,天下皆知,天星掌、金刚掌、翻天掌、烈火神掌、铁砂掌,空空十门八变、韩门七绝掌等等掌法,他都精嫻熟练,所以他又被江湖中人誉为「中原掌圣」。

他现在不断苦练的第十六套掌法,乃是滚雷七式。

滚雷七式本是鲁东武林大豪铁面神席 天豪的不传秘学,但在五年前,韩老人以韩门七絶掌与他交换,所以,现在席天豪大槪巳练成了韩门七绝掌,而韩老人苦练的滚雷七式,也即将练成。

他们都发觉,韩门七绝掌与滚雷七式两种掌法走的路子虽然并不相同,但却能 互相配合,倘若把两种掌法交替使用,威力更是无可比拟。

对於席、韩两人来说,这都是重大的收穫。

其实,以韩老人现在的武功,就算不练滚雷七式也足以睥睨江湖,难逢敌手,倘若换了别人,也许不会花费时间再去钻硏第十六套掌法。

但韩老人练掌并不是为了要增强自己的武功,他毎天不断苦练掌法,完全是为 了兴趣。

今天晚上,滚雷七式他已练了六式。这六式都感觉得很满意,接着,他要打出第七式,也是滚雷七式中最厉害的一式。

道一掌的名堂是「雷震四方」。

可是,他这最后一式掌法还没有打出 ,忽然听见一个人怪异的笑声。

就算这人不发出怪异的笑声,韩老人也已发觉有人在暗中伺窥自己练武。

要知偸窥练武,乃是江湖中之大忌, 韩老人虽然不在乎别人偸练掌法,但对於如此无礼的笑声却是无法忍耐。

「滚出来!」

他的叱喝声非常严厉。

黑暗中,一个披头散髮,男女难分的 怪人懒洋洋的,从一丛矮林中走出。

他凝视着韩老人。

韩老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他。

怪人淡淡ー笑,笑得非常愉快:「我终於找到你了。」

韩老人冷冷道:「你终於找到老夫,对你来说,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

怪人眨了眨眼,道:「你很像一块沟渠中的石头,旣丑陋,而且又硬又臭?」

韩老人冷冷道:「你找老夫,就是要说这些不伦不类的废话?」

怪人道:「非也,我是来吿诉你另一件事的。」

韩老人忍住怒气冷笑道:「请说。」怪人嘿嘿一笑:「老贼,你干的好事 巳经东窻事发。」

韩老人冷冷道:「你是谁,老夫干了甚么事已经东窻事发?你的神经是否出了毛病?」

怪人道:「我的神经绝对没有毛病,大病倒很难说。」

「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鄙人姓蓝。」

「姓蓝?」韩老人看了他半天,才吸了口气道:「原来你是『閒事必管』蓝不女。」

「好说。」

「听说你的确很喜欢管别人的閒事,是吗?」

蓝不女淡漠地一笑,道:「听说你很喜欢练习各门各派的掌法?」

「这是老夫的唯一嗜好。」

「这嗜好不好。」

「怎么不好?」

「太枯燥无味,而且滥而不精。」蓝不女盯着韩老人,道:「蓝某自出娘胎, 只练过一套掌法,一套拳法,还有一套平平无奇的剑法,但已足够对付江湖上的魅 魑魍魎,又何必去练十几套掌法?」

韩老人道:「这是老夫的嗜好。」

蓝不女想了想,道:「这也难怪,你的嗜好在我的眼中看来枯燥得要命,但你却趣味盎然,这是因为毎个人的嗜好都不相同。」

韩老人道:「你的嗜好是喜欢管别人的閒事?」

蓝不女道:「这句话一语中的!」

韩老人道:「可惜你管閒事的手法太 差,而且亦近乎盲目。」

蓝不女怪眼ー翻,怒道:「你他妈的才盲目!蓝某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这是江湖中朋友ー致公认的。」

韩老人冷笑ー声:「原来你还很自大哩。」

蓝不女啐了 一 口,道:「废话不必多说,先把金子和珠宝拿出来再说。」

韩老人冷冷道:「甚么金子和珠宝?奇怪!」

蓝不女道:「你敢说自己没有金子和珠宝?」

韩老人道:「老夫身上现有黄金叁两 ,宝石两颗,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珍珠, 够坦白了罢?」

「坦白?」蓝不女冷笑:「你把蓝某看成是甚么人?你若是这种小毛贼,也不配我出手抓你?」

「甚麼小毛贼、老贼的?老夫对於不义之财,从来一介不取,这叁两黄金,两颗宝石和一颗珍珠,都是老夫淸淸白白的 家当,蓝不女,你把老夫看成是个甚么样的人?」

蓝不女冷冷一笑:「你是个老贼,老混蛋、老乌龟、老王八、老不死、老而不、老……」

「老夫是你的老祖宗,」韩老人一声怒喝,再也忍耐不住,身形跃起,一掌扑 前,向蓝不女的胸膛撞去。

他这一掌不算太快,但韩老人却巳用了叁成内力。

韩老人贯注上叁成内力的一掌,威势又是相当的惊人。

蓝不女嘿嘿道:「这是滚雷七式的雷神在天。」

韩老人冷笑:「你倒识货?」

两句说话之间,蓝不女的身形已急变叁次,而且连消带打反攻叁掌。

韩老人一凛。

蓝不女虽然阴阳怪气,但他这叁拳却隐隐含有风雷电闪之威,劲力之强,犹在自己刚才一掌上。

韩老人不敢怠慢,掌上劲力源源增强。蓝不女表面上是採取守势,但他的拳法 却往往能守中带攻,韩老人若稍一不愼,

随时都会被蓝不女重创。

韩老人眉头ー皱,想不到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他的武功竟然能给予自己相当的威胁。

虽然他眉头大皱,但心中却是相当的高兴。

他嗜武成癖,假若对手不堪一击的话,他反而会觉得兴緻索然。

渐渐地,两人的战斗便陷入激烈的阶段。

韩老人初时还没有放手搏尽,但蓝不女的战斗能力极强,可说是遇强越强,居然还微微反佔上风。

蓝不女冷哼一声,道:ー老贼,你还不老实招认,我就把你化为肉酱。」

韩老人叁掌连环击出把蓝不女逼退五尺,厉声道:「你发那一门的癲?老贼前老贼后的,老夫干了甚么事,怎麼连老夫也想不出来?」

蓝不女沉着脸,道:「两年前临安的 杀案,你就是罪魁祸首!」

〔未完〕(第1071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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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 06:27:59 | 显示全部楼层
滚雷七式





樊记麵家忽然关上了大门。

关门的命令是白骷髏下的,而关门的人当然是大象和大豹。

蓝不女冷冷一笑道:「天刚亮就关门,樊老闆的心里一定很不舒服。」

老樊只能苦笑。

他何止心里不舒服,他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他的头颅,彷彿又比平时胀大了两倍。

白骷髏凝注着蓝不女,阴惻惻的笑道:「蓝大侠找白某人有事?」

蓝不女道:「我找你巳整整两年。」白骷髏道:「所为何事?」

蓝不女道:「叁十九条人命,十万両金子,还有八十箱价値连城的珠宝。」

「噢,」白骷髏挥了挥手,道:「你 是指两年前临安首富褚老太爷满门被杀的巨却案?」

蓝不女道:「你应该心中有数。」白骷髏道:「你是受人所託,要澈査这宗刦案?」

蓝不女摇头。「我向来做事都只凭自己的好恶血为,别人求我去干的事,我反而没有兴趣。」

白骷髏点点头:「我知道。」

蓝不女冷冷道:「叁十九条人命巳化为枯骨,那些金子和珠宝也在一夜之间无

影无踪,你做案的手段的确高明。」

白骷髏忽然嘆了口气,道:「假如我吿诉你,这件巨刦案根本与我无关,你会否相信?」

蓝不女冷冷道:「绝不会相信。」白骷髏道:「旣然你不相信,我也不 再自辩,咱们在功夫上见个眞章好了。」 蓝不女沉默片刻,道:「十万両金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够在一夜之间把十万两金子搬走,绝不是你一个人可能办得到的事。」

白骷髏道:「任何一个人都绝对办不 到。」

蓝不女冷冷道:「所以,褚家巨刦案 ,你一定还有不少党羽。」

白骷髏冷笑一声:「怪物,你知道的 事实在太少,你可知道,连老夫也被人出卖?」

蓝不女冷冷的瞧着他,道:「难道你 没有得到金子和珠宝。」

白骷髏吸了口气,良久才道:「不但 我没有得到金子和珠宝,伸们也同样甚么都得不到。」

「他们们是谁?」

「你想知道这些人的名字?」

「不错!」蓝不女说:「你若把这件事情的眞相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给予主谋者迎头痛击。」

白骷髏频频摇头,道:「没有人能惩罸他,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知道他在那里,而且也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蓝不女道:「他总该有个名子罢?」白骷髏沉默了半晌,终於道:「他姓韩,江湖上的朋友都叫他韩老人。」

「是韩老人?」

「你知道这个人?你也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他,我却知道他是贺盟主的大哥。」

「贺盟主是个好人?」

「不错,他是个好人。」

白骷髏冷冷一笑:「可是他的甚么大哥韩老人,却是条老狐狸,也害得我们好惨。」

他越说越激动:「他纠集了十几个武林高手去干这件事,那知事成之后,非但没有把金子和珠宝分给我们,还把我们一一追杀!」

蓝不女悚然道:「果有此事?」白骷髏悲慟地说道:「我巳经活了一大把年纪,行将就木,又怎会欺骗你?」 蓝不女拍桌破口大骂:「可恶!韩老人简直他妈的不是人,待我去把他打为肉酱。」

他一面破口大骂,一面开启麵店大门,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他是名副其实的「夺门而去」,麵店 左近的一扇大门居然给他一手牵脱,而且还索性把它带走。

他走得很快,瞬即消失了踪影。直到他的影子消失之后,白骷髏脸上 悲慟的表情忽然不见了。

老樊的脸色仍然那么苍白。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裤襠湿了一大片。白骷髏轻轻嘆了口气,喃喃道:「蓝不女武功虽然高强,但却比驴子更蠢。」 大象道:「难道你刚才的说话都是假的?」

白骷髏冷冷道:「我巳活了一大把年纪,又怎会对他这种白痴说眞话?」

老樊心中一凛。

蓝不女不但是个「怪侠」,而且怪得离谱,他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说话,这一点倒是很像个白痴。

白骷髏的说话,其实一个字都不能相信,但蓝不女却信以为眞。

老樊也听说过韩老人的名字,也听过不少有关他的故事。

他知埴韩老人是个正人君子,不义之财绝不贪取。

韩老人绝不会是那宗巨刦案的主谋,白骷髏这一着实在阴险毒辣。

老樊的心跳在加剧,白骷髏却在这个时候向他招手。

「你过来。」

老樊脸如土色,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白骷髏冷冷ー笑:「我们是好朋友,对不?」

老樊道:「对,对!」

白骷髏道:「我的秘密你都已知道了,对不?」

老樊又道:「对!对!」

当他说这两个「对」字的时候,他觉得这两个字说得不大妥当,但一时间却又 没有更好的字句来回答白骷髏的问话。

白骷髏淡淡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替我保 守秘密。」

老樊彷彿甚麼话都不会说,又道:「对,对!」

白骷髏向大象大豹两人盯了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然后对老樊说:「再 见。」

老樊吓的头昏眼花,依然回答:「对,对!」

白髏骷终於离开了樊记麵店,老樊总算鬆了口气。

但大象却忽然走过来,对老樊说:「对不起。」

老樊一怔。

大象又道:「师父是菩萨心肠,他绝不会杀你,可惜俺不是菩萨。」

老樊苍白的面色忽然变成紫红:「你......你......」

大象笑道:「我很好,你聘请到我这种伙计,算是幸运得很。」

他的手中亮出一把尖刀。

寒光一闪,老樊倒了下去。

XXX

老樊倒下去之后,大象仍然在笑。 但他的笑容却已变成一片僵硬。

老樊没有死。

他倒下去并不是因为挨了一刀,而是给吓昏了。

尖刀仍然在大象的手中,刀上并没有血跡。

但大象的咽喉还在冒血。

不是少量的血,而是大量的血。他的咽喉已被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一个洞。

剑长叁尺叁寸,剑锋上没有血跡。

但大象却知道,自已的性命就要给这 把锋剑夺去的。

他又惊又怒,鼓其餘勇向这把剑扑过去。

他要扑击的当然不是这把剑,而是这把剑的主人。

这把剑的主人是一个很冷静的年青人,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披风。

大象突然听见大豹惊呼道:「是黑披风小贺。」

「黑披风小贺」这五个字是大象毕生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说话。

XXX

大象这一刀的去势虽然兇悍,但却并不急劲。

他已是强弩之末。

即使他的咽喉没有挨这一剑,他也絶对比不上贺羽,更不可能一击即中,令到 贺羽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一刀刺空,人也随即仆下。

大豹脸色大变,急急退后。

贺羽冷冷道:「你可见过蓝不女?」大豹追:「他……他走了 :…」 贺羽道:「白骷髏呢?」

大豹道:「他也走了

贺羽冷笑道:「你为什麼不走?」

大豹忙道:「我现在就走。」

他说走就走,而且恨不得能再长出两条腿。

但就算他眞的有四条腿,他也跑不过贺羽。

贺羽没有让他走。

他把他留下。

他不但留下了他的人,也留下了他的性命。

然后,他又把老樊弄醒。

老樊虽然全仗贺羽的救命,但一下子弄出两条人命,他也不禁慌了手脚。

贺羽淡淡一笑:「他们都是江湖败类 ,杀人放火强姦掳掠无恶不作,着实死不 足惜。」

老樊吶吶道:「的确……的确死不足惜……但道一来我可也要死啦。」

贺羽笑道:「你没事的,人又不是你杀的,官府绝不会难为你。」

老樊道:「但他们的师父是……是白骷髏。」

贺羽冷冷一笑:「白骷髏为祸武林,必遭天谴。」

老樊苦着脸,道:「恐怕他还未遭天谴,我巳给他宰掉了。」

贺羽沉吟半晌,终於道:「你还是暂时离开这里,等待白骷髏死后,才回来復业。」

老樊嘆息道:「这ー次眞是他不死我死啦。」

贺羽道:「你儘管放心,我保证这个恶魔一定活不长久的。」

老樊瞧了他一眼,道:「你是谁?」贺羽道:「贺羽。」

「贺羽,武林盟主贺羽?」

「不错。」

「希望你能把白骷髏宰掉,别让他在武林中为非作歹。」

「这是我本身该负起的责任。」

「唉,这一档滩子我也呆不下去,否则白骷髏一定会取我的性命。」

「再见。」

贺羽不再跟他说甚麼,飘然离开樊记麵店。

XXX

寒风如刀,刮在韩老人的脸上

虽然寒风澈骨,但韩老人并不在乎,他仍然像平时般,在自己的草庐外练功。

数十年以来,他的习惯从未改变,毎逢睡觉之前,他一定练功超过一个时辰以

上,才能安然就寝。

近五年来,他一直在苦练第十六套掌法。

韩老人精於掌法,天下皆知,天星掌、金刚掌、翻天掌、烈火神掌、铁砂掌,空空十门八变、韩门七绝掌等等掌法,他都精嫻熟练,所以他又被江湖中人誉为「中原掌圣」。

他现在不断苦练的第十六套掌法,乃是滚雷七式。

滚雷七式本是鲁东武林大豪铁面神席 天豪的不传秘学,但在五年前,韩老人以韩门七絶掌与他交换,所以,现在席天豪大槪巳练成了韩门七绝掌,而韩老人苦练的滚雷七式,也即将练成。

他们都发觉,韩门七绝掌与滚雷七式两种掌法走的路子虽然并不相同,但却能 互相配合,倘若把两种掌法交替使用,威力更是无可比拟。

对於席、韩两人来说,这都是重大的收穫。

其实,以韩老人现在的武功,就算不练滚雷七式也足以睥睨江湖,难逢敌手,倘若换了别人,也许不会花费时间再去钻硏第十六套掌法。

但韩老人练掌并不是为了要增强自己的武功,他毎天不断苦练掌法,完全是为 了兴趣。

今天晚上,滚雷七式他已练了六式。这六式都感觉得很满意,接着,他要打出第七式,也是滚雷七式中最厉害的一式。

道一掌的名堂是「雷震四方」。

可是,他这最后一式掌法还没有打出 ,忽然听见一个人怪异的笑声。

就算这人不发出怪异的笑声,韩老人也已发觉有人在暗中伺窥自己练武。

要知偸窥练武,乃是江湖中之大忌, 韩老人虽然不在乎别人偸练掌法,但对於如此无礼的笑声却是无法忍耐。

「滚出来!」

他的叱喝声非常严厉。

黑暗中,一个披头散髮,男女难分的 怪人懒洋洋的,从一丛矮林中走出。

他凝视着韩老人。

韩老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他。

怪人淡淡ー笑,笑得非常愉快:「我终於找到你了。」

韩老人冷冷道:「你终於找到老夫,对你来说,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

怪人眨了眨眼,道:「你很像一块沟渠中的石头,旣丑陋,而且又硬又臭?」

韩老人冷冷道:「你找老夫,就是要说这些不伦不类的废话?」

怪人道:「非也,我是来吿诉你另一件事的。」

韩老人忍住怒气冷笑道:「请说。」怪人嘿嘿一笑:「老贼,你干的好事 巳经东窻事发。」

韩老人冷冷道:「你是谁,老夫干了甚么事已经东窻事发?你的神经是否出了毛病?」

怪人道:「我的神经绝对没有毛病,大病倒很难说。」

「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鄙人姓蓝。」

「姓蓝?」韩老人看了他半天,才吸了口气道:「原来你是『閒事必管』蓝不女。」

「好说。」

「听说你的确很喜欢管别人的閒事,是吗?」

蓝不女淡漠地一笑,道:「听说你很喜欢练习各门各派的掌法?」

「这是老夫的唯一嗜好。」

「这嗜好不好。」

「怎么不好?」

「太枯燥无味,而且滥而不精。」蓝不女盯着韩老人,道:「蓝某自出娘胎, 只练过一套掌法,一套拳法,还有一套平平无奇的剑法,但已足够对付江湖上的魅 魑魍魎,又何必去练十几套掌法?」

韩老人道:「这是老夫的嗜好。」

蓝不女想了想,道:「这也难怪,你的嗜好在我的眼中看来枯燥得要命,但你却趣味盎然,这是因为毎个人的嗜好都不相同。」

韩老人道:「你的嗜好是喜欢管别人的閒事?」

蓝不女道:「这句话一语中的!」

韩老人道:「可惜你管閒事的手法太 差,而且亦近乎盲目。」

蓝不女怪眼ー翻,怒道:「你他妈的才盲目!蓝某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这是江湖中朋友ー致公认的。」

韩老人冷笑ー声:「原来你还很自大哩。」

蓝不女啐了 一 口,道:「废话不必多说,先把金子和珠宝拿出来再说。」

韩老人冷冷道:「甚么金子和珠宝?奇怪!」

蓝不女道:「你敢说自己没有金子和珠宝?」

韩老人道:「老夫身上现有黄金叁两 ,宝石两颗,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珍珠, 够坦白了罢?」

「坦白?」蓝不女冷笑:「你把蓝某看成是甚么人?你若是这种小毛贼,也不配我出手抓你?」

「甚麼小毛贼、老贼的?老夫对於不义之财,从来一介不取,这叁两黄金,两颗宝石和一颗珍珠,都是老夫淸淸白白的 家当,蓝不女,你把老夫看成是个甚么样的人?」

蓝不女冷冷一笑:「你是个老贼,老混蛋、老乌龟、老王八、老不死、老而不、老……」

「老夫是你的老祖宗,」韩老人一声怒喝,再也忍耐不住,身形跃起,一掌扑 前,向蓝不女的胸膛撞去。

他这一掌不算太快,但韩老人却巳用了叁成内力。

韩老人贯注上叁成内力的一掌,威势又是相当的惊人。

蓝不女嘿嘿道:「这是滚雷七式的雷神在天。」

韩老人冷笑:「你倒识货?」

两句说话之间,蓝不女的身形已急变叁次,而且连消带打反攻叁掌。

韩老人一凛。

蓝不女虽然阴阳怪气,但他这叁拳却隐隐含有风雷电闪之威,劲力之强,犹在自己刚才一掌上。

韩老人不敢怠慢,掌上劲力源源增强。蓝不女表面上是採取守势,但他的拳法 却往往能守中带攻,韩老人若稍一不愼,

随时都会被蓝不女重创。

韩老人眉头ー皱,想不到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他的武功竟然能给予自己相当的威胁。

虽然他眉头大皱,但心中却是相当的高兴。

他嗜武成癖,假若对手不堪一击的话,他反而会觉得兴緻索然。

渐渐地,两人的战斗便陷入激烈的阶段。

韩老人初时还没有放手搏尽,但蓝不女的战斗能力极强,可说是遇强越强,居然还微微反佔上风。

蓝不女冷哼一声,道:ー老贼,你还不老实招认,我就把你化为肉酱。」

韩老人叁掌连环击出把蓝不女逼退五尺,厉声道:「你发那一门的癲?老贼前老贼后的,老夫干了甚么事,怎麼连老夫也想不出来?」

蓝不女沉着脸,道:「两年前临安的 杀案,你就是罪魁祸首!」

〔未完〕(第1071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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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3 03: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追査主谋者 进军少室輋



含血喷人



夜更深!

韩老人吁了口大气,频频摇头嘆息。 蓝不女剔眉道:「老匹夫,你嘆甚麼鸟气?」

韩老人道:「临安褚家惨案,老夫也 一直在追査主谋者。」

蓝不女冷笑道:「你就是主谋者,别再装蒜。」

韩老人道:「老夫何必装蒜,假若老夫眞的是主谋,又何必否认?」

蓝不女道:「这种事你当然不会否认,但我巳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就是褚家惨案的主谋者。」

「你有证据?」

「当然。」

「证据呢?拿出来瞧瞧!」「证据……不!我有的不是物证,而 是人证!」

「谁是你的证人?」

「你要杀人灭口?我可不会上当!」蓝不女冷冷地道:「反正有人指证你就是主谋者,而且还想吞佔同谋者的金子和珠宝!」

韩老人皱眉道:「老夫明白了。」

蓝不女道:「你明白就好办,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把金子和珠宝交出来,然后跟我到临安。」

韩老人嘆道:「你当眞是个糊涂顶透的人,老夫怎会干这种事?你在这里缠夹不休,又没有确切的证据,甚至连人证是谁都不肯说出来,就算老夫死在你的手下 ,也是决不甘心的。」

蓝不女想了一想,道:「也好!我把证人的名字说出来,反正他也是和你一般,彼此俱是蛇鼠一窝,全部不是好人。」韩老夫暗暗苦笑。

这个号称「閒事必管」蓝不女,的确是个柽人,虽然他为人正义,每喜抱打不平,可是他未免太糊涂,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说话。

蓝不女接着道:「两年前,你纠党潜入褚家,害了叁十几条人命,盗去十万两金子和八箱价値连城的珠宝,兇徒其中一人,乃是阴魔白骷髏!」

「阴魔白骷髏?」韩老人目光一闪,道:「这件巨刦案,原来他曾参与……」

蓝不女冷冷道:「你早巳知道,何必装模作样?」

韩老人嘆道:「指证老夫是巨刦案主谋的人,就是阴魔白骷髏?」

蓝不女嘿嘿怪笑:「老匹夫,你现在无话可说了罢?」

「岂会无话可说?」韩老夫沉着脸,正色道:「实在的问你一句,你凭甚麼敢保证白骷髏不是在含血喷人呢?你凭甚麼敢保证这个老奸狡猾的恶魔所说的都是实话?」

蓝不女怔了怔。

「他为什么要含血喷人?」

「老夫是他的死对头呀!」

「但是……」

「但是甚麼?」

「白骷髏虽然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他已行将就木,怎会欺骗我?」

「简直混帐!」韩老人跳了起来:「老夫也巳行将就木了,难道老夫又会欺骗你这个靠材不成?」

蓝不女呆住了。

虽然他经常都装成很聪明的样子,但他并不是眞的聪明。

他就算不是个大笨蛋,最少也算是个「颇为糊涂的人」。

他左思量,右思量,忽然发觉自己实在是太相信白骷髏的说话了。

「他妈的那个老匹夫!」蓝不女突然怒吼道:「他的说话的确未必可靠。」

韩老人道:「本来就不可靠。」

蓝不女瞪眼道:「韩老儿,且莫高兴 ,你也同样他妈的不可靠!」

韩老人失笑道:「你又岂知老夫不可靠?」

蓝不女冷笑道:「我又岂知你眞的可靠?」

韩老头长长嘆息一声道:「在这个世间上,你最相信的人是谁?」

蓝不女毫不考虑就回答:「我。」

韩老人翻了翻眼珠子,道:「除了你自己之外呢?」

蓝不女道:「小贺!」

韩老人一怔:「那一个小贺?」

蓝不女道:「当然是黑披风小贺,也就是现任的武林盟主!」

「你们是朋友?」

「不。」

「你们是亲戚?」

「也不。」

「你们之间有甚麼关係?値得你如此信任他?」

「毫无关係,」蓝不女悠然一笑:「假如一定要说我们的关係,也许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淡淡的说:「他是我的敌人。」

「敌人?你最相信的居然是自己的敌人?」

「不错,」蓝不女吸了口气,道:「

我曾与他叁次比剑,一胜一负一平手,直到现在我们还未分出高下。」

「你们为甚麼比剑?」

「不为甚麼,就是为了比剑而比剑,」蓝不女淡淡道:「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我们还穿着开襠裤,用的剑也是用木做成的,第一战是我赢了。」

韩老人听得有点出神。

蓝不女又道:「第二战发生在八年前,那时候我的剑法纵然未算登堂入室,但最少我巳曾击败过不少已成名的剑客。」他忽然长长的嘆息一声:「那知道这 一战我居然败在小贺的剑下,实在岂有此理得很。」

韩老人微微一笑,道:「输了就是输了,又怎麼说自己岂有此理?」

「你才岂有此理!」蓝不女冷笑道:「我没有说自己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的是小贺!」

韩老人一怔,道:「他为甚麼岂有此理?」

蓝不女哼一声:「他练成了绝世无双的剑法,居然要我在几个尼姑的面前丢脸 ,岂不岂有此理之至?」

韩老人「嗯」的一声,道:「第二战你们是在尼姑庵内打起来的?」

蓝不女道:「不是在尼姑庵之内,而是在尼姑庵之外!」

韩老人道:「在尼姑的面前吃败仗,的确很丢脸。」

蓝不女道:「所以当我吃了败仗之后,就再次约战,小贺声言叁年之后,再在原地一决雌雄。」

韩老人笑了笑:「第叁战你们打了一个平手?」

蓝不女道:「不错,所以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功力悉敌,谁也欺负不了谁。」

韩老人微笑道:「他是你的敌人,你了甚么反而相信他的说话?」

蓝不女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知道,但我总是觉得,他的说话很可靠,最 少,他从未欺骗过我一次。」

韩老人道:「你岂知他从来都没有欺骗你?」

蓝不女淡淡一笑,道:「他若欺骗我,第叁战他就会败在我的剑下!」

韩老人皱眉道:「我不懂。」

蓝不女道:「他知道我很重视第叁战,他知道我很想在那些尼姑的面前争回一,些面子,但是他仍然没有故意败在我的剑 下。」

「哦?」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蓝不女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强硬:「他若故意败在我 的剑下,他就是在侮辱我,我纵然获胜,但却比死在他的剑下还更难受!」

韩老人神态肃然。

他忽然发觉这个怪人虽然有时候很糊涂,但是有时候却比树梢上的猴子还更清醒。

蓝不女接着说道:「但他没有故意落败,他坚持到底,我也坚持到底。」

韩老人说道:「这一战你们终於打成平手?」

「不错。」

「这一战是怎样停止下来的?」

「当我们拚了叁百七十招之后,一个 尼姑叫我们不要再打。」

「於是你们就眞的不打了。」

「不错,」蓝不女静静的说道:「那个尼姑是我的姊姊,唯一的姊姊。」

韩老人缓缓道:「无论是谁,能够和黑披风小贺苦战叁百七十招,他的剑法是已足以称雄江湖。」

蓝不女突然沉下脸,冷冷道:「韩老儿,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否褚家惨案的主谋!」

突听一人怪笑道:「他当然不会承认,但我可以指证,他就是主谋!」

「白骷髏?」韩老人冷冷道。

在黑暗的夜色中,一个人像幽灵般出现在一棵大树下,他的眼睛闪着寒光,神态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他正是阴魔白骷髏!

XXX

白骷髏这一次并不是空手而来,他的手中还有一根巨杖。

这是他早年成名江湖的独门武器,名为九幽骷髏杖。

韩老人冷冷的盯着白骷髏:「你好卑鄙!」

白骷髏桀桀怪笑。

「天下间没有永远的秘密,也没有永远掘不出来的宝藏,韩民杰,你还是把金子和珠宝交出来罢!」

韩老人冷笑道:「你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恐怕不会收到甚麼功效。」

白骷髏盯着蓝不女,道:「主谋者的确是他,否则我又岂敢到此与他对质?」

韩老人道:「白骷髏,你未免太放肆了,老夫今天决不放过你!」

白骷髏又对蓝不女道:「他正想杀人灭口,他杀了我之后,一定还会继续对付你!」

蓝不女眉心一皱。

「他为甚麼要对付我?」

「也是为了杀人灭口!」白骷髏道:「这世间上,除了我和你之外,又有谁知道他竟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大盗?」

蓝不女开始有点动摇了。

白骷髏又大声道:「我们若是单打独斗,未必会是这个老贼的敌手,一定要齐心合力,先把他干了再说!」

蓝不女毅然道:「你说得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种老贼饶不得!」

白骷髏大笑道:「这才是智者所为!你先去揍他,我从旁协助。」

蓝不女一声大喝,向韩老人扑去,又拳又掌,攻势极是猛烈。

韩老人怒道:「你这条蠢驴,再叁受歹人利用,眞是不知死活!」

白骷髏怪笑道:「韩老贼,今天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晩的!」

他的九幽骷髏杖也展开了攻势,一杖比一杖兇悍,显然已立下决心,要把韩老人置诸死地。

他配合着蓝不女的拳掌,气势更是凌厉。

白骷髏对蓝不女道:「蓝大侠,这老贼厉害得紧,切莫放鬆他,这种人间恶魔,绝对留不得!」

蓝不女应声说道:「这种人是非杀不可!」

「对了!」白骷髏附和道:「非杀不可!」

蓝不女虽然拳掌俱极凌厉,但久攻之下,仍未能佔到半点便宜。

倒是白骷髏,一杖比一杖阴险毒辣,对韩老人的威胁相当大。

蓝不女突然向背上一摸,摸出一把两尺四寸的铁剑。

「老匹夫!看剑!」

刷! ー道寒光飞起,蓝不女的剑法果然颇具威势。

但他这一剑并不是攻向韩老人,而是向白骷髏发难!

XXX

刹那间,白骷髏脸色大变。

「蓝大侠,你疯了?」

「呸!」蓝不女冷冷一笑:「我不是甚麼大侠,虽然糊涂一点,却没有疯。」

他一面说,一面挥剑急攻白骷髏。

剑气纵横,加上韩老人的滚雷七式掌法,这一来白骷髏可头疼了。

九幽骷髏虽然招式兇悍,但同时面对着两大高手的夹击,登时落了下风。

蓝不女一声吆喝,剑势更急猛。

刷!白骷髏左肩中了一剑!

韩老人趁势一掌推出,这一掌是滚雷七式中的第五式「天雷甫现」。

这一掌若是击了个实,白骷髏势必变成眞骷髏,还能活下去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

但就在这时,一人朗声道:「掌下留 人!」

韩老人闻言,硬生生的把掌势收住,对蓝不女道:「你最信任的敌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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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3 03: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少林寺风云



蓝不女最信任的敌人,当然就是黑披风小贺。

贺羽若来迟一点,白骷髏就势必死在韩老人的掌下。

白骷髏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怒目瞪着蓝不女,狠狠的道:「你竟助紂为虐,反过来帮助韩老贼!」

蓝不女冷冷道:「韩老人绝不是褚家惨案的主谋者。」

白骷髏怒道:「难道你以为我说的都是谎话?」

蓝不女冷笑道:「本来就是谎话。」

白骷髏更不服气,大声道:「你怎知 我说的不是事实?」

蓝不女缓缓道:「因为你犯了一个极 大的错误。」

白骷髏一楞,没有说话。

蓝不女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居然变得很锐利:「你越是急於要杀韩老人,越是 足以证明韩老人不是主谋者。」

白骷髏完全怔住。

他想不到蓝不女忽然变得这样精明。蓝不女冷冷的接道:「韩老人若是主谋,而且还併吞了十万両金子和八箱珠宝,你一定不捨得杀他,韩老人若死在我的手下,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那一笔惊人的财富!」

他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绝对没有半点糊涂。

白骷髏虽然狡智百出,但这时候居然给蓝不女驳得哑口无言。

白骷髏打的算盘很响。

假若他孤身一人,他是绝对不敢来对付韩老人的,但蓝不女若为自己所利用,以二敌一,韩老人必败无疑。

但你想不到最后关头,蓝不女终於拆穿了自己的诡计。

倘若不是因黑披风贺羽及时制止韩老人,阴魔这一次眞的要变成「阴曹魔鬼」了。

白骷髏想逃。

但他巳受伤,而且叁个对手全非易与之辈,他们的轻功最少不会在自己之下。

白骷髏打消了逃走的念头,索性冷静地盘坐在地上。

蓝不女看见了贺羽,立刻板起了脸孔:「白骷髏这种老王八,一掌毙了乾手净 脚,又为甚麼要掌下留人?留来干吗?留给你烤熟充飢?还是留给我每天刺他一剑,直到他嚥气为止?」

贺羽眉头一皱,道:「我不喜欢吃他的肉。」

蓝不女道:「我也不喜欢,他的肉又粗又老,很难下嚥。」

贺羽道:「我留下他的性命,是想问他一件事。」

蓝不女道:「现在他巳如肉在殂,你问他甚麼事他都会吿诉你。」

白骷髏冷笑:「妄想!」

蓝不女也在冷笑,慢慢的说道:「你 以为自己很有种?会很有骨气?会寧死不屈?」

白骷髏默然。

蓝不女戟指道:「小贺问你一句,你要回答一句,而且还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倘若小贺不满意,或者是我不满意,有你的好瞧。」

白骷髏仰天大笑:「我巳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就算现在死在这里,也不算短寿。」

蓝不女道:「胚」的一声:「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骷髏冷笑「只怕你还没有这侗本事。」

贺羽咳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螻蚁尙且偸生,而且你现在还未到非死不足以解决一切的地步,相信阁下也断不会贸然提早结束自己的性命。」

白骷髏沉默片刻,道:「那倒要看看贺盟主的意思怎样,才能决定。」

贺羽道:「你只要老实的回答在下一 个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白骷髏冷冷道:「你说。」

贺羽道:「司空十叁,万可兴、乔恕,杜贤鸣,渡艰禪师,叁目神尼,借腰人,徐其,方道人,田无心,还有蒲毅,他 们都是死在同一种剑法之下,这件事相信 你也知道得很淸楚?」

白骷髏犹豫了许久,才道:「畧有所闻。」

贺羽立刻道:「在下相信,他们的死亡,与临安褚家惨案有极大的关连。」

白骷髏摇摇头-道:「这一点我不清楚。」

贺羽道:「你一定知道其中内情。」

白骷髏冷冷道:「我说不淸楚就是不清楚,你不必白费心思。」

,蓝不女突然一手扣着他的右肩:「老 龟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白骷髏勃然道:「你要怎样?你再不放手,我大不了自断心脉自尽。」

「好极!好极!」蓝不女冷笑道:「 你若不自尽,就是灰孙子,你若自尽,我愿垫棺底,蓝某人说话从来不反悔,你若自尽死在这里,而我又不肯陪葬的话,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贺羽一怔。

韩老人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白骷髏面色惨变。

蓝不女又催促他道:「快自尽呀!你巳行将就木,不死何待,鄙人正値壮年,又甘愿给你垫棺底,你是够本够利,划算得很,他妈的何乐而不为?」

贺羽忍不住微微一笑。

蓝不女看似疯癲,有时候也的确半疯半癲,但他现在的说话,却是任何人都说不出来的。

他叫别人自尽,居然可以套用「何乐而不为」这五个字,的确够绝。

蓝不女本来就是一个很绝的人,白骷髏遇上了他,算是大大的倒霉好了。

白骷髏没有自尽。

他不自尽是理所当然,蓝不女居然也看得很準,一下子就把白骷髏「不怕死的威风」扫得乾乾净净。

贺羽沉吟着,道:「褚家惨案,你是 其中一份子,这一点你巳不容狡辩。」

白骷髏承认。

贺羽接道:「褚老太爷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他相识的武林高手却是不少,当惨案发生之后,他有不少肝胆之交,甚至是身在空门的高僧和道长,他们却四出侦查元兇,誓要勘破此案,为褚老太爷满门伸寃雪恨。」

白骷髏仍然无语。

贺羽缓缓地说下去:「但这些武林高手,却先后在两天之中,死在一个神秘杀手的剑下,谁也不敢保证,道个杀手下一个对象是否会是你?还是我?」

白骷髏突然霍声站起:「他绝不会杀我!」

贺羽冷冷地问道:「他为甚么不会杀你?」

白骷髏忽然又坐下,神态却显然有点激动。

贺羽道:「这个杀手就是褚家惨案的主谋?」

白骷髏终於点了点头:「不错。」

贺羽道:「他是谁?」

白骷髏道:「我不能说!」

贺羽道:「你的性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若不说,就算我也保不住你。」

蓝不女冷冷遒:「我会把你的肉一块ー块的割下来,逐块吃掉。」

白骷髏的目光闪动:「我若是说出来呢?」

贺羽道:「你马上可以离去。」白骷髏又考虑了很久,才道:「好, 我说。」

贺羽道:「他是谁?」

白骷髏咬了咬牙,道:「他就是少林寺当代的方丈主持渡贫禪师!」

蓝不女大怒,叱道:「这老乌龟胡说八道!」

贺羽却摇头道:「他没有说诚。」

蓝不女道:「你岂知他没有说谎?」

贺羽道:「我们早已知道,那杀手是少林寺渡字辈的僧人,只是未曾知道是那ー位而巳。」

蓝不女勃然变色:「想不到名重江湖的少林寺,竟然有此败类,如此秃颅,非要割了下来盛酒不可。」

贺羽略为沉吟,对白骷髏道:「你没有说谎,渡贫禪师确是此案的主谋,而且我也探听到一个消息,渡贫禪师近年来行踪飘忽不定,并非经常都在少林寺中。」

韩老人浩嘆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想不到渡贫竟然愚昧至此。」

贺羽道:「他并非愚昧,而是实在太聪明了。」

蓝不女忽然道:「他旣已成为少林掌门,黄金与珠宝对他又有何用处?」

贺羽道:「他现在是少林掌门但谁敢保证他不会忽然还俗?」

蓝不女「呸」一声:「秃颅可恶,秃颅可恶!」

贺羽忽然问白骷髏:「虽然我相信你的说话,但少室峯一行,还是要你亲自与渡贫禪师对质,使他无可抵赖。」

白骷髏面色一变。

「贺盟主,尔刚才不是说过,只要我说实话,就会放我离去?」

贺羽道:「但渡贫禪师乃少林一派之尊,也是执掌武林牛耳的一代宗师,你不亲自前往少林寺指证渡贫,又有谁能动他分毫?」

白骷髏道:「少林寺势力庞大,万一弄个不好,我们谁都难以活命。」

韩老人冷冷一笑:「少林寺虽然是卧虎藏龙之地,但贺盟主直接或间接统辖的武林高手,他们的实力亦绝非弱者。」

贺羽道:「何况渡贫禪师犯了这等瀰天大罪,少林寺的长老也绝不会偏袒於他 ,所以此行对你来说并无太大的危险。」

白骷髏仍在犹豫不决。

蓝不女瞪着他,大声道:「你敢不去,我就先割掉你的鼻子!」

白骷髏无奈,只得道:「旣然如此,渡贫休要怪我。」

蓝不女冷冷道:「你是为势所逼-渡贫是大势巳去,你们谁都不必去怪谁。」贺羽目光遥注在远方,忽然出手点了白骷髏十二处穴道。

白骷髏怒道:「这算是甚麼?」

贺羽淡淡道:「你受了伤,不宜移动身子,你儘管安心疗伤好了,别忘记我们 还要决斗少林寺!」

XXX

大閙少林寺,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少林寺南北两支弟子数千,潜力之庞大,实在不容轻侮。

但贺羽居然眞的率领着一干武林高手,浩浩荡荡的杀上少室峯。

这是惊天动地,风云变色之擧。

贺羽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召集了五百 八十六位武林高手,大擧进军少林寺。

不少人都在替贺羽担心,会弄出大祸。

但贺羽反而一黠也不紧张,他的神态很平静,就像是去游览风光名胜一样。

他很鎭静。

鎭静得令人佩服。

韩老人也很佩服他,而且觉得自己有 一个这样的兄弟,实在値得骄傲。

XXX

贺羽率领着数百武林高手,直闯少室峯,这种塲面是极其罕见的。

少林寺就在目前。

寺门石阶之上,巳有十八个黄袍僧侣,合什恭候着群雄的来临。

嵩山少林,果然气派雄伟。

少林僧侣,事实上也备受江湖人所敬畏,即使是旁门左道的邪派人物,非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愿与少林寺的僧侣作对。

五百餘高手联袂登上少室峯,人数虽然众多,但气氛却是异常沉寂。

没有人发出嘈杂的声音,甚至连苍蝇飞过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突听一声佛号宣起。

「阿弥陀佛!」

佛号响起,石阶上又出现了四个灰袍僧人。

道四个灰袍僧人的年纪约莫四十来岁,他们的眸子全都精光闪闪,像利箭ー般盯在贺羽的脸上。

贺羽神色庄重,越众而出,沉声道:「在下乃中原武林第二十五位盟主贺羽,在下此来是想拜见贵寺方丈渡贫禪师。」

四个灰袍僧人互望一眼,左首一人随即答道:「盟主求见掌门,掌门必然乐於 接见,只是施主此番驾临敝寺,似乎来意不善。」

贺羽道:「在下是事非得已……」右首另一僧人冷笑道:「贺盟主虽然 是武林至尊,但要在少林撒野……」

说到这里,突听一人沉实的声音喝止道:「玄意休得无礼。」

接着,又是一声沉重的佛号响起。

石阶之上,又再出现了九个老僧人。当中一人,鬚眉皆白,一双眼睛半开半闔,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光芒,却是充 满威严,令人不敢逼视。

贺羽脸上不动声色,道:「掌门可别来无恙?」

这老僧正是少林掌门渡贫禪师!

渡贫禪师缓缓道:「盟主驾临寒寺,未知有何见敎?」

贺羽嘆了口气,道:「在下此次登临少林,带来了 一个很坏的消息。」

渡贫禪师身旁的僧人,面上全部变了顏色。

只有渡贫禪师,仍然面不改容,慢慢的道:「盟主儘管说出,无论消息是好是坏,老衲同样感激盟主亲临吿知!」

贺羽沉声道:「江湖上有人传言,谓少林高僧,牵渉及|宗严重的刦杀案中,除此之外,近十餘月以来,江湖上有十一名高手被人剌杀,据说亦与少林高僧大有 关係。」

众僧更是脸色大变。

其中一人更怒声叫道:「贺檀樾,你太放肆了!」

渡贫禪师目光一转,厉射在一个老僧脸上冷冷道:「渡智,你也太休放肆。」突然一人大喝道:「老秃颅,休再放屁!」

此人此语一出,少林寺众僧莫不相顾骇然,连修养功夫极深的渡贫禪师也不禁为之精神一「震」。

贺羽率师登临少室峯,已是对少林寺绝大的不敬,但大家为着顾存大局,言语间还未曾有太大的衝突。但这一句「老秃 颅休再放屁」,其「威力」简直比八百枚 大炮还更厉害。

渡贫禪师立时冷喝道:「这位施主也未免太过份了。」

「我偏喜欢骂你是个老秃颅,你又能把我怎样?」

敢在少林寺大叫大嚷,而且言出不逊的人,自非寻常人物。

蓝不女绝不寻常。

他本来就是个不男不女,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物。

他不会做缩头乌龟,虽然面对着少林寺的精英高手,他还是旣敢骂,也敢挺身而出。

渡贫动容道:「施主莫非是人称『閒事必管』的蓝少侠?」

蓝不女冷冷道:「鄙人蓝不女,却不是甚麼蓝大侠,老和尙,你不必拍我的马屁,我从来都不吃这一套!」

渡贫禪师耸然道:「蓝施主,须知我佛如来,也难免有作狮子吼的时候,施主再叁辱及老衲与小寺,恐怕难逃公道。」

蓝不女哼道:「少林寺本就是……」

「住口!」贺羽叱道:「我们现在并不是来閙事,只不过想对证一下而巳。」

「白骷髏!」他传令把阴魔白骷髏带上。

白骷髏穴道被点,神态很不好看。

贺羽冷冷的问他:「渡贫禪师已在此处,你要说实话!」

说着,把白骷髏的穴道解开。

白骷髏当着天下英雄与少林高僧面前,竟是作声不得。

渡贫禪师低唸佛号。

「阿弥陀佛!」

他微微皱眉,道:「施主要说实话,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白骷髏心中有如十五隻吊桶,七上八落。

他怎样也想不到贺羽竟然会带自已上少林寺,要和渡贫禪师当面对质的。

白骷髏虽然横行江湖多年,但在威震天下的少林寺前,他已给少林众僧的气势所慑服。

贺羽冷冷一笑:「你为甚麼不敢说话 ,你岂非曾经说过,渡贫禪师就是褚家惨案的主谋者?」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只有渡贫禪师,此时反而鎭静得令人出奇。

蓝不女也大声道:「白骷髏,你快把眞相说出来!」

渡贫禪师用平静的语气对白骷髏道:「天下羣雄巳齐集於此,你若把眞相说出,老衲非但不会把你为难,而且还会尽力

给予施主保护。」

白骷髏道:「禪师此语当眞?」

渡贫禪师道:「出家人不打誑语。」

白骷髏忽然跪下:「请禪师收录我为弟子,白某愿皈归我佛投身少林门下。」

渡贫禪师一声长嘆,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此事且待事情获得澄清之后,慢慢再谈不迟。」

白骷髏以首叩地,大声说道:「禪师若不肯收录弟子,弟子寧愿死在少林寺门 前。」

蓝不女瞪眼骂道:「你死不要紧,主谋者是谁快说出来!」

白骷髏仍跪着不起。

「弟子此意巳决,禪师若不收录弟子投身少林寺,这个秘密,将会随我而一起埋葬。」

渡贫禪师犹疑不决。

就在这时候,半空中一片黑云笼罩着少室峯。不久,霹靂一响,竟然下起倾盆 大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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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3 03:0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梟雄伏法



大雨忽然迎头泼下,数百人被淋得像 是落汤鷄。但他们绝对没有想着要避雨。

就算老天下的不是雨,而是雹,他们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逃避。

贺羽心中一动。

怎麼这么巧合,老夫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下起雨来了?

他心中想着的,是那个神秘的雨中杀手,是不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假如他眞的出现,他要杀的对象是谁呢?

渡贫禪师?

韩老人?

蓝不女?

白骷髏?

还是武林盟主贺羽?

XXX

贺羽心念电转。

他的推测是:假如那杀手眞的出现,那么被杀机会最大的人,应该是白骷髏。 不过,他也仅是猜测而巳。

神秘杀手就算想杀人灭口,但此刻少林寺门外高手如云,他又岂敢亲自动手?

雨点越来越大。

白骷髏仍然伏地不起。

渡贫禪师长嘆一声,终於值:「放了屠刀,立地成佛,但愿施主是诚心皈归佛门,老衲就接纳你的要求罢。」

白骷髏闻言大喜。

「叩谢师父!」

渡贫禪师缓缓道:「兹事体大,你一 定要把事情的眞相吿诸天下羣雄,毋让魔徒继续横行江湖,涂炭生灵。」

白骷髏长身而起,道:「两年前褚家惨案的主谋......」

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霹靂击下。

风雨呼啸,白骷髏往下的说话谁都没有听见。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条黑影如电般闪过。

他的身法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快!快逾电闪,快得不能再快!

逾千隻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这人竟敢出手行兇,其驃悍的程度,眞是令人难以 想像。

刹那间,天地变色,电光又再在空中闪掠。

黑衣人的剑也巳刺出。

他的剑果然是向白骷髏下手。

人人都似是惊呆了!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只有两个人同时向黑衣人扑去。

第一个扑去的是贺羽。

但他站立的位置比较远,鞭长莫及。

而另一个扑前拯救白骷髏的,正是少林寺掌门渡贫禪师!

XXX

刷!

剑快,渡贫禪师的如意禪杖也不慢。

鏗!

杖剑交击之声,虽是霹靂巨响也未能将之掩盖。

白骷髏的性命总算保住。

但黑衣人剑法奇快,渡贫禪师挡了他一剑,他的第二剑瞬即巳几乎剌在他的咽喉上。

若是换上别入’这第二剑巳足以致命,但渡贫禪师毕竟是少林掌门,禪杖ー挥,又把这ー剑化解。

但黑衣人的剑法实在太快,渡贫禪师连接两剑,第叁剑终於无法闪避。

刷!刷!

渡贫禪师连中两剑,第一剑在胸前,第二剑在背后,两剑一横一直,赫然正是神秘杀手在武林中连杀十一高手的剑法!

渡贫禪师登时变成血人。

黑衣人大笑。

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孔,因为他的脸孔巳被一块黑冇蒙着!

渡贫禪师发出沉重的咳嗽声,嘶声道:「原来是你......」

「你」字才出口,人巳倒卧在血泊之中。

白骷髏已惊得面无人色!

连渡贫禪师也挡不住对方叁剑,这人的剑法,的确骇人听闻。

白骷髏本是黑道上人人闻名变色的大恶魔,但现在却像是一隻被吓慌了的公鷄,连腿都软瘫了。

道也难怪,他本来还希望投身少林,让渡贫禪师和少林寺高僧来保护自己,那知自己还未进入少林寺的大门,渡贫禪师便巳死在别人的剑下。

蒙面黑衣人在少林寺门前杀了少林寺的掌门,这当然是非同小可的一件大事。

少林侩人又惊又怒,有人立刻去救治渡贫禪师,也有人组成罗汉阵,要围捕元兇。

但渡贫禪师已然气绝,无论怎样救治也是多餘的。

蒙面黑衣人虽然被困在阵中,但他仍然念念不忘要杀白骷髏。

贺羽拦在白骷髏之前,他现在负起了保护阴魔白骷髏的责任。

蒙面黑衣人剑快如电,少林寺僧人很快又倒了七八个。

韩老人与蓝不女双双暴喝,与蒙面人比拚。

但蒙面人根本没兴趣与他们比拚,他最主要的目标还是要杀白骷髏。

白骷髏突然大声叫道:「他是杜贤鸣 !他是南海飞仙客杜贤鸣!」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社贤鸣岂非早巳死在神秘杀手的剑下?」

「他怎可能会是杜贤鸣?」

「白骷髏,你说的这些谎话不太高明罢?」

「杜贤鸣早已变成一堆枯骨……」

众口一辞,他们都不相信这个黑衣人 就是南海飞仙客杜贤鸣。

就连贺羽也难以箱信。

但从黑衣蒙面人的身材看来,却又与杜贤鸣一般无异。

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X X X

黑衣蒙面人剑法奇高,少杯羣僧竟然无一倖免。

死在他的剑下,并非泛泛之辈,不是渡字辈的高僧,就是玄字辈的精英高手。但他们俱非黑衣蒙面人之敌。

少林寺僧侣逾数千,虽然并非人人皆精通武功,但仍有不少高手在寺内。

渡贫禪师在寺门前被杀,此事瞬即轰动了整座少林寺。

这实在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然而,渡贫禪师的确死了,而且白骷髏还说兇手就是南海飞仙客杜贤鸣。

杜贤鸣早巳是个死人。

但现在居然有人说他在少林寺门外,一剑杀了掌门渡贫禪师。

不少僧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朶是否出了毛病?

但当他们来钊少林寺门外的时候,不禁吓的有点呆了!

那黑衣蒙面人,简直就像个疯子。

他的剑法快而乱,就像在斩瓜切菜似的。

但这种看来快而乱的剑法,却当者披靡,连韩老人也倒在他的剑锋之下。

贺羽脸色大变。

「韩大哥!」

韩老人喘着气,追:「小心,他的剑法比你强,这里恐怕巳无人能把他制……服……」

韩老人说到这里,大雨忽然停了。但他的呼吸却也同时停顿!

XXX

这是一幕极混乱的,塲面。,

如非亲眼目睹,谁也不会相信少林寺竟然会被一个剑客弄得天翻地覆,而且一上来就把一派掌门杀掉。

贺羽虽然率领数以百计的武林高手,但混乱中,他们也遭遇到外来的袭击。

原来黑衣蒙面人并非单人匹马来闯少林寺,在他的背后,还有百几个身穿黑衣,悬金带的刀斧手,不由分说的向羣雄袭击。

这一来,情况更是混乱不堪。

恐怕少林寺自创建以来,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猛烈的袭击。

黑衣蒙面人倒也信心十足,竟然同时向天下羣雄与少林寺众僧一起挑战。

混乱中,黑衣蒙面人突然大叫:「柳

东鹤,司徒无影,你们去把藏经阁一把火烧掉。」

黑衣蒙面人此言ー出少林众僧侣莫不脸色大变。

少林藏经富甲天下,藏经阁毎一本经书都是无价之宝,就算有人盗走一本,也足以惊动全寺,视为惊人大事。

但这黑衣蒙面人一开口就说要把藏经阁烧毁,亦可谓语出惊人之至。

黑衣蒙面人并非在说笑。

此时雨势巳停,只见两个黑衣人正手持火炬,向少林寺衝了进去!

闯少林,烧藏经阁,是武林中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现在居然有人要付诸行

动,简直是疯了。

柳东鹤,司徒无影俱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剧盗,他们有几个结拜兄弟,都是给少林派的高手杀死的。

他们是剧盗,他们的结拜兄弟也是剧盗。

现在,柳东鹤和司徒无影是为他们的兄弟来报仇吗?

不!

他们并不是为了兄弟报仇而来,他们衝进少林寺,可说是身不由主!

XXX

贺羽虽然处身在极混乱的环境中’但他的头脑并不混乱。

他忽然发觉’这狴黑衣人全都神智不清,似是受了某种药物所控制。

初时,他还不敢肯定,但渐渐地,他发现了其中一个绝大的秘密。

他们的身上,全都悬着一条金带,他们就是凭着这一条金带,才能知道在自己身旁的是否「同类」。

因为他看见其中几个黑衣人的金带在战斗中甩落,居然立刻就被他们的同伴挥刀砍杀。

看来,他们非但曾被药物所控制,而且还受过某种特殊的训练。

他们虽然行动自如,但是却巳非「常 人」。

唯一最値得重视的,就是那个黑衣蒙面人。

他的剑法令人有不可思议之感,连渡贫禪师与韩老人都相继死在他的剑下,其厉害之处不难想像。

虽然目前少林僧侣又已重新组织一座罗汉阵把他围困着,但看来仍然无法把他拑制。

现在贺羽最关心的,就是白骷髏的说话是否确切?

这个黑衣蒙面人是否就是南海飞仙杜贤鸣?

假如他是杜贤鸣,那麼在本年被杀的,自然不是杜贤鸣了。

想到道里,头脑清醒的贺羽忽然又觉得糊涂起来。

而且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也不容自己再想下去,因为柳东鹤和司徒无影已 在大雄宝殿之前杀了七八个僧侣,而且还

继续向藏经阁迈进!

XXX

柳东鹤和司徒无影的武功,比起他们的几个结拜兄弟来说,的确是要高明得多了。

少林僧侣,居然未能在大雄宝殿之前,把这两个恶魔堵截住。

幸好这时候贺羽巳赶了上来,而且以一敌二,缠住了柳东鹤和司徒无影。

柳东鹤的武器是一双百炼精钢打造的鹤爪。

但此刻他只用一隻鹤爪。

他的另外一隻手,拿着了一支火炬。

火光熊熊。

他要用这支火炬,把藏经阁烧毁。

至於蔵经阁被烧毁,对他有甚麼好处,他却是一槪不理。

他一槪不理,那是因为他根本一槪不知。

他的神智巳处於失常的状态,虽然他对於眼前环境的一切事物看得很清楚,但他却完全没有自我控制的能力。

司徒无影也是一样。

他们以前惯於操纵别人的生命,但天理循环,现在他们的行动以至性命,也在别人的手中操纵着。

假若他们的神智完全淸醒的话,他们就算是吃了豹胆熊心,也绝不敢闯进少林寺,更不敢去火烧藏经阁。

除了不要命的疯子之外,谁敢去干这种事?

他们现在的确不要命。

他们现在巳变成了疯子。

XXX

虽然柳东鹤和司徒无影在大雄宝殿击败了几个僧侣,但这几个僧侣却只不过是无字辈的年青僧人。

无字辈僧人要比玄字辈僧人晚一辈。

而玄字辈的僧人又比渡字辈的僧人晚 一辈。

贺羽以一对二,但他是武林盟主,剑法极高,自非无字辈的人所能比拟。

叁十招之后,柳东鹤胸前中剑,血流如注。

司走无影更是独力难支,不出十招,相继中剑毕命。

贺羽一气连杀两兇徒,少林寺僧侣总算鬆了口气。

但黑衣蒙面人武功奇高,他在少林大门之前,连杀十餘高僧,而且还把贺羽的手下杀伤不少!

最后,少林达摩院的五大长老终於相偕出现。

他们的辈份,尤在渡贫禪师之上,他们是杂字辈的高僧。

维字辈的高僧,年纪全部超过八十开外,而且只剩下了五个。

黑衣蒙面人根本不理会这五个高龄老僧是谁,同样準备不客气的採取激烈的手段加以对付。

「阿弥陀佛!施主杀孽深重,还望立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出言相劝的,是维缘大师。

他是维字辈五僧中年纪最轻的一个,但也已超过八十高龄。

他是佛口婆心。

但黑衣蒙面人根本就像个疯子,完全不理会任何人的劝吿。

他旣不听别人的劝吿,也不听别人的警吿!

他巳扑前,用他那种神秘而古怪的剑法,来对付维缘大师。

但维缘大师轻轻向后一退,巳把他的剑避过。

其他四个老和尙,分别是维悟,维静,维奇,维空。

五人的身形配合得天衣无缝,黑衣蒙面人竟似巳堕入一个巨大的网中。

这是一个很细小的阵法。

但细小的阵法忽然一变,变成一个比罗汉阵还要(?)深博大的奇阵。

黑衣蒙面人虽然剑法奇快,但在这一个五僧组成的阵法中,却是无法施展出剑招上的威力。

但五僧也同样未能够伤得到黑衣蒙面人。

这是一塲比武功,比阵法,比耐性的决战。

佛法无边,少林寺高僧的本领,果然不凡。

无论是谁漠视少林寺的力量,进而冒犯,他所付出的代价定必不少!

XXX

少林寺这一塲风暴,实在是来得太突 然,也太可怕。

倘若不是贺羽率领羣雄登临少室峯,少林寺可能会遭遇到更大的浩刦。

原来这个黑衣蒙面人的确就是南海飞仙客杜贤鸣。

他没有死。

至於被杀的那一个,的确不是杜贤鸣,而是杜贤胜。

杜贤胜是杜贤鸣的兄长,虽然他们并非孪生兄弟,但无论相貌与身材,最少都有九分酷似。

杜贤胜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为人。

表面上,社贤鸣是个正人君子,是个 行侠仗义的江湖大侠,但实际上,他一直都有野心,要统治整个武林。

尤其是在兰年前,他练成了一套在江湖失传了数百年的剑法之后,性情更是变得很可怕。

他喜欢在雨中练剑,毎逢下雨,他就会在大雨之中舞剑,直至筋疲力竭为止。

他以前本来没有这个习惯,但这一套剑法却很邪门,在雨中练起剑来,特别能发挥它的威力。

初时杜贤鸣也不知道这是甚麼缘故,但渐渐地,他才知道这一套剑法原来是五 百年前一个武林异人,在飞瀑泉下硏创出 来的剑法,在飞瀑泉水中练剑,会產生一种特别的效果。

但杜贤鸣没有在飞瀑泉水之下练剑,而是在雨中领悟剑意。

「剑意」是一种很玄妙的事,只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

因为「剑意」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形式,没有固定的轨道。

它可以随时变化,甚至往往连握剑者亦不控制剑锋上那种惊人,可怕的变化。

但倘若达到这一个地步,巳是危险的境界,因为随时都可以导致走火入魔。

杜贤鸣就是这样子。

他的神智又被剑所控制,尤其是下雨的时候,他往往无法控制自己。

而且他本身就已潜伏着一种极大的野心,所以,两年前他在临安纠党向褚家进行惨酷的刦杀,就是为了要筹集足够的金钱,来进行他的野心计划。

但他的心够黑,手也够辣,事成之后,非但没有把党羽应得的黄金分发,而且还杀人灭口。

在雨中被杀的十一人,其中有五人都是两年前参加刦杀的一份子,而他毎喜雨中杀人,显见神智巳被剑法所控制!

蒲毅死前,说出了兇手是「少林寺的 渡……」,原来又是杜贤鸣的杰作。

他易容成为渡贫禪师,仗剑杀人,目的就是要嫁祸少林掌门。

渡贫禪师现在已死。

但杜贤鸣却也终於死在五僧阵法中。

但维缘大师苦拚之下,也因为年纪老迈的关係,不能支持下去,终於在杜贤鸣死前,还中了他的一剑。

当贺羽证实这个黑衣蒙面人就是杜贤鸣的时候,他很疼心。他疼心并不是因为杜贤鸣的死亡,而是想不到他竟然是ー个可怕的偽君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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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3 15:06:51 | 显示全部楼层
点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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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6 18:30:3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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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13 12: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整理不易,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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