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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 高臯《剑侠》短篇小说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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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3 22: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孤鶴 于 2023-9-3 22:29 编辑

來自《武侠世界》第26年48期连载




劍俠.JPG




《剑侠》- 高臯著


离合遭遇 救己助人


一阵微风吹来,盪起湖波万倾,芦浪千重。

这原是一个甚少人跡的芦荡,景物倒是不俗。

此时芦苇深处,倒着一名身着紫衫,年约叁旬的青年,他姓罗名泊,是剑客也 是一个流浪汉,因为他拒绝娶黄山主的女儿,以致招来一塲横祸。

六天了,他日日苦战,天天逃亡,全身筋疲力尽,才暂时突出重围,现在他躺 在芦苇堆里,身下是湿濡的泥泞,身上佈满了剑伤,按理任何人躺在这种地方都不 可能睡的舒服,但他必需储蓄精力,準备随时再战。

罗泊是一个成名的剑客,经过无数艰苦的磨练,而且身经百战仍能生存,纵使利剑穿身,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泥泞的 草地,他自然能够忍受下来。

终於他闭上眼睛熟睡,但他全身每一条神经都在戒备中,任何ー点风吹草动, 他都会立刻醒来,他身旁放着一把宝剑,剑更可以随时出鞘。

也许,他委实太疲倦了,泥泞虽然不太好受,他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剑客本来天生异稟,警觉性之高绝非常人所及,正当他熟睡之中,赫然竟被一种异样的感触惊醒过来,似发觉身上受伤之处,正有ー个人在用舌头舐啜着自己的 血渍,而且他还能察觉,舐啜着自己鲜血的是个女人。

因为他能感到ー阵非兰非麝又带着清幽的香味扑鼻而来。

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罗泊巳经能够确定自己的感觉绝对眞实,所以他立即将眼 睛睁大。

当他将眼睛睁大之时,不禁大为惊讶,因为他睁大眼睛的霎那之间,除了见到 头顶上的ー重重芦花之外,他什麼也没有见到,那儿有女人的踪影?

这是一件不可理解的怪事,罗泊明知在芦苇之外可能隐藏着敌人,但他已经顾不了这许多,霍然从泥泞中跳了起来,及纵目四顾,湖畔到处荒芜,别说人影连孤雁的踪影也没有一隻,那里会有女人的影子。

「莫非我错了?」罗泊暗自叫道。可是他几乎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剑客的触觉敏说,而且一定正确,他不能抹煞 这份自信。

就在罗泊满心疑惑之际,忽然眼前的芦苇中有一白影闪动,在电光火石之间,罗泊的长剑巳经出鞘,几乎比眨眼更快,前面的芦苇有一半倒了下去。

倒下的芦苇使罗泊的视綫宽广了一点 ,他发现那闪动的白影,旣非埋伏的敌人,也不是刚才舐自己身上鲜血的女人,而竟是一隻白鷺。

他心中怀疑刚才莫非是自己的错觉,舐血的并非女人,而是那个扁毛畜牲。

至於刚才那阵幽香,当然就是一种幻觉了。

XXX

月光缓缓升起,但黑夜中的芦盪,死寂荒凉,连一点儿生气也没有,然而,罗泊就在此刻,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仰 望了ー下天上的星光,心中极为高兴,虽 然危险未过,但黑夜是最好掩护。

他迈开了身形,动作比一隻夜猫子更加灵活,轻轻拨开芦苇,就要跳出这个阴 沉黑暗的芦盪。

剑客终年在江湖流浪,认路的本领比谁都高明,何况罗泊进入这儿是在白天, 他深知这块芦盪的面积多大,离开大路有多远。

所以当他决定逃出去,是十分有信心的,然而,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罗泊的信心就完全消失了。

以他的估计,不到顿饭时间,自己就误走到大路,但如今他走了整个时辰,发现自己仍旧在芦盪里,他的四週全是比人还高的芦苇。

面对几十个敌人,他连眉头也不会皱ー下,但如今身处无人的芦盪,他竟忍不住有点心焦。

赶夜路的人都会从星辰分辨方向,罗泊是一位名满江湖的剑客自然也会,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再仰望天际,当判定了方向之后,立即向前方走去。

不料,事情愈来愈糟,他虽然循着认定的方向走,但大半个时辰过去他发现不仅没有闯出芦苇,反而来到了一个沼泽面前。

沼泽是死路,只要一脚踩下去,极可能就混入泥泞中,就此灭顶,这样会死的无声无息,罗泊虽然不敢向前跨进一步。

「不,我不能就这样被困死。」罗泊到了这个时候,旣不灰心,更不服气,所 以他会咬牙切齿的这样说。

他立刻想到,只要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再由那个地方辨方位,他深信不会再迷失。

可惜这不过是罗泊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他现在巳经完全没有分辨方向的能力 了,要走回原来憇息的地方谈何容易,他兜了几个圈子,到头来仍旧回到沼泽。

就在罗泊十分惊慌之际,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极为幽怨的歌声,琅琅清音,如诉如泣,声调之哀怨,令人不忍卒听。

罗泊本来是一个心如铁石的硬汉,任何事物也不可能使他动心,否则他就不会 拒绝黄家姑娘的亲事了,可是不知怎地, 他一听到这阵歌声,竟有一种伤心落涙的感受,似乎歌声牵动了他早巳尘封在心中的过去,父母的惨死,以及悲惨的童年。

就在他发呆之际,突然吹来ー阵寒风 ,罗泊猛然打了 一个冷颤,他原巳迷惘的灵智迅即恢復过来了。

「奇怪!这个荒凉的地方,何来女人的歌声?这事实在太奇怪了!」

他在思忖之际,同时想起自己在芦韦 盪中所遇的种种怪事,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他是一个流浪江湖的浪子,见过不少稀奇古怪之事,今天还是头|趟被怪事弄的 自己恐惧万分,为了抗拒心底的恐惧,他 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喂!什麼人在歌 唱?」

当他高声吼叫之后,那远处飘来如诉如泣的歌声,忽然静止,四周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歌声的停止非但没令罗泊心情平静,反倒使他比刚才 更为恐惧,他发现自己全身冒着冷汗,比面对千百个敌人更为紧张。

「现在怎麼办?」心里问自己许多次,却连半个答案也找不出,一个身经百战的剑客,此时居然无法使自己冷静下来。

正当罗泊孤立无助之时,沉寂的芦盪又扬起那阵歌声,同样是清音琅琅,同样是珠圆玉润,那如怨如慕,似诉似泣的歌声,仍然具有令人伤心落涙的魔力。

罗泊再次吼叫,那歌声又应声停止,叁番四次,情势丝毫未变,看来再这样下去,罗泊可能会神智大齓。

当歌声第五次由沉寂中响起时,罗泊抽出自己的长剑,咬牙切齿的道:「好,无论你是妖魔鬼怪,还是有叁头六臂,今晚我非要把你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你等着瞧,我不会栽在你的手上的。」

情绪虽然万分激动,但罗泊灵智未失 ,他没有再高声的呼喝,只希望那歌声不 停的响着,然后好循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找出那个恶人,现在他判定歌声是从右方传来,立即手持长剑向右侧奔去。

可是他追了一会儿,却发现歌声的方向改变了,似不在自己的前面,而在后方 ,於是他咬牙切齿随着歌声转移而奔波。

几乎一个时辰过去了,罗泊在遛苇中钻来钻去,忽东忽西,一会儿前奔,一会儿后退,就像一头被困的老鼠,慌不择路似的。

耳畔的歌声逞是那麼悲切,它的飘忽 使得罗泊追得满头大汗,甚至上气不接下气,比应付十几个敌人更辛苦,这简直是 故意捉弄罗泊,使他跑了这麼多的路,仍 然无法走出这片芦苇。

过度的奔跑,情绪的激动,使罗泊一 颗心像要跳出胸口似的,当他停止喘息之 际,脑中忽然现出一片灵光。

他想:「不对,这明明是在捉弄我, 像这样如丧家之犬似的乱跑,如果我还不 停下来,必然会筋疲力尽,最后仍然找不 出那个捉弄的人。」

他毕竟是一个有名的剑客,头脑比一般人精密而冷静,他明白自己的心气浮矂,实在太不应该,一经觉悟,整个人就即时恢復了冷静。

「下地狱去吧。你只管喝你的,大爷 再也不会疯了。」诅咒了一句他就在地上坐了下来。

事实上,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旣然闯不出芦苇,又被唱歌的折腾了大半夜,他简直比杀死二十个敌人还要疲倦,因此他才坐卜就不能再站起来了。

长剑没有再放回剑鞘,以备随时随地应付意外,他盘膝而坐,闭目垂帘,让心 神合一,静待其变。

一个久经磨练的剑客,对心神的控制,自是异於常人,罗泊的神智虽是极端紊 乱,一经坐息,立即回復寧静,耳畔的歌声也逐渐消失,终至万籟俱巳无声了。

当月光开始没落,天边俘现少许曙光之际,盘坐如同石像的罗泊,忽然產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感到一种轻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在缓缓向身前接近,凭直觉,他以为有ー双极具魅力的美丽眼睛,正紧紧的凝视着自己。

而且他觉得这双美丽的眼睛,与舐他身上创口的必然属於同一个人,因为他也嗅到那股似兰似麝的香味。

他右手突伸,一把抓住身旁的长剑,眼睛还未张开,便巳一剑挥出,同时身剑 合一,身随剑进,速度之快,宛如电光石火ー般。

他很清楚这一剑绝对没有落空,及睁开眼来一瞧,但见眼前芦苇晃动,分明有人在里面逃窜,看来这一剑还是落空了。

他心生怀疑,急忙提起长剑瞧着,发现剑锋之上,留有丝丝血跡,这证明自己的感觉并无错误,只是没有击中要害,譲对方逃出手去。

他想追,但遍寻地上却没有发现血渍,在如此广大的芦苇盪里,追寻猎物十分 不易,他只好放弃这个企图。

XXX

他在拚命的挥剑,把四週的芦苇草割 断,转眼之间,方圆叁丈成为一块平地,然后他把砍下来的芦苇草扎成一堆,自怀中取出一隻火摺子,临风一晃,就把芦华 点燃了。

此时是深秋时分,风乾物燥,芦苇一 经着火,顿时非常炽热的燃烧起来,ー瞬之间,罗泊四週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只有他站在之处没有火舌。

风乘火势,燃烧蔓延的十分之快,整整烧了两个时辰,才将这片芦盪烧为平地,如今到处一片焦黑,那些比人还高的芦苇,此时全部成了灰烬,再也无法阻挡罗泊的视綫了。

现他才明白,何以咋夜他闯了半天,都无法闯得出去,原来这芦盪的面积比他的想像大了何止一倍。

但此刻已然完全不同,他的视钱能望 到芦盪之外,康庄大道等於在他的面前, 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迷路了。

他瞧準了方位,立即向前奋足狂奔,虽然还有许多地方在冒着轻烟,他也顾不得那麼多了。

终於他的双脚踏上了大路,全身顿时鬆了起来,就在他要再度迈开脚步之际, 忽然感得脚下像是踢到了ー些东西,如非 他的反应快捷,就可能被绊了一跤。

他停下了脚歩,就目光向地下仔细一瞧,发现地上躺的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

罗泊是一位生性豪放的剑客,平生没有对女人评头品足的习惯,所以他年逾叁十依然是光棍ー个。但当他的目光瞧到地上的少女之时,心头忽然產生一种异样的感触,然后他轻轻ー嘆道:「女人毕竟是 美丽的。」

於是,他蹲下身来,检查这位少女昏迷在地上的原因,这才发现她左肩之上有ー道深深的伤口,他是剑道的高手,自然瞧得出这是被利剑所伤,他的心中不由起 了疑念,此地夜深人静,万籟俱寂,除了自己适才曾经刺出一剑,这方圆数十里那有半点人跡。

莫非这位少女就是舐自己伤口的那位?不管怎样救人要紧,他由怀中取出ー瓶疗伤灵丹,餵给负伤少女吞服两粒,再揑 碎两粒敷在她的伤口,当他替负伤少女疗 伤之际,忽然感到左胁轻轻ー麻,当时他全心为少女疗伤,并未注意这一麻有什麼 不对。

片刻之后,少女缓缓睁开双目,然后 幽幽一嘆道:「是你救了我麼?」

罗泊说道:「不错,姑娘是被何人所伤?」

少女道:「被谁所伤都不要紧,你不该救我的。」

罗泊ー怔道:「扶危济困,是在下为所当为,救姑娘有什麼不对?」

少女缓缓立起,向罗泊投下ー瞥,身 形一转,莲步姍姍,逕向一条小道走去。

罗泊原想顺着大路前进,并没有跟着少女前进的打算,那少女走了出几歩,忽然扭过头来,道:「罗大侠,你为什麼不来?」

罗泊愕然,问道:「姑娘怎知在下姓罗?」

那少女道:「罗大侠名满中原,小女子岂能不知?」

罗泊哼了ー声,洒开大步,逕自向大路走去。

那少女幽幽一嘆道:「一个失去武功的人,加上仇踪遍地,如果不跟我走,只怕你走不出十里。」

罗泊闻言一怔,急提气运功一试,一身武功果然半点不存,不由怒叱道:「咱们素昧平生,妳为什麼要害我?」

那少女道:「对不起,罗大侠,小女子原是一番好意。」

罗泊冷哼ー声道:「妳暗下毒手封闭了我的武功,还说是一番好意。」

那少女道:「週围数十里,山主巳经佈下重重罗网,以罗大侠的个性必然会不信那个邪,如果你这一闯麼,一条铁錚錚的汉子那就有死无生了,走吧,罗大侠,小女子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所在。」

现在,人为刀姐,我为鱼肉,跟她走也许还有ー綫生机,自己去闯多半是死路ー条,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跟着少女亦步亦趋。

他们走的都是十分孤僻的小径,有时甚至无路可走,经过一阵转来转去,终於 到达一幢十分隐蔽的茅屋。

苍松遍地,一溪横流,这地方的景物,倒是清幽得很,他们趋进柴房,少女在门上轻轻弹了两指,柴扉呀然而开,现出另一名白衣少女,她向罗泊瞥了一眼,譲他们进入茅屋,然后将柴扉关上。

室内陈设不多,但古色古香,雅緻脱俗。

草堂之上,坐着一位满头白髮,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右侧坐着ー位清秀絶俗的黄衣姑娘,他虽然不认识这位姑娘,却有ー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罗泊向白髮老妇双拳一抱道:「晚辈罗泊参见前辈。」

白髮老妇微微一笑,道:「对不起, 少侠,为了时间急迫,咱们请你来不得不用一点手段,小綾子,快给罗少侠解开穴道。」

他们发足ー阵狂奔,ー连翻过几个山头,终於能摆脱贼人的追赶,无情姥姥停下脚步,在一块山石之上坐下道:「贼人 追不上了,咱们憇息一下吧。」

白彩眉峯一皱道:「师父,妳适才到那儿去了?」

无情姥姥道:「我被巫山叁恶引到一块绝地,如非老婆子见机的早,差一点回 不来了。」

白彩道:「现在呢?咱们怎麼办?」

无情姥姥道:「咱们去雁荡山。」

白彩道:「直捣贼巢?」

无情姥姥道:「不错,咱们出其不意,埋伏在老贼回山的要隘,必然会一学成 功。」

罗泊道:「雁荡有叁,老贼的巢穴究竟在那一处?」

无情姥姥道:「在乐清县的北雁落,咱们赶紧一点,叁日之内就可到达。」

她语音甫落,忽然面色一肃道:「兔崽子居然找到这儿来了。」

罗泊瞥了一下,道:「来人不多,只有五人。」

白彩道:「咱们先藏起来,待会用小星子招呼他们。」

无情姥姥点点头。他们迅速避入一块大石之后,摒息静气的等待来人。

片刻之后,来人已经走进他们的视界之内,及运目一瞧,他们全都心神为之一震。

来人敢情正是他们的对头寃家,除了雁荡山主黄昆及黄小鶯父女,还有叁名年登耄耋的老者,正是恶名远播,人人畏惧的北海叁兇。

无情姥姥悄声道:「北海叁兇难缠, 你们先用小星子将黄老贼父女放倒,咱们再联手对付北海叁兇。」

白彩主婢取出铜钱大小星形的暗器,就是无情姥姥所说的小星子,此物淬有奇毒,见血封喉,无药可救,加以手法诡异,所以江湖上又称它为夺命星。

待黄昆父女走到投掷暗器的最有利位置,白彩一打手势,但见寒芒旋飞,急如闪电,叁条人影应声猝倒下去,他们原是集中射击黄昆父女,想不到带了一点彩头,北海叁兇的老二也受到池鱼之灾。

无情姥姥ー声急啸,领先由大石之后扑出’她与罗泊一人ー个,撊住北海叁兇恶斗起来。

北海叁兇功力卓绝,是几位令人闻名丧胆的魔头,也许他们气数已尽,一开始就被小星子撂倒ー个,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加上无情姥姥,罗泊都有一身惊人的绝 学,白彩的两名婢女又抽冷子送给他们一人一枚小星子,这两名魔头,自然也追随他们的老二去了。

罗泊收起长剑,向检视黄昆父女是否身亡的白彩双拳一抱道:「恭喜姑娘大仇得报,在下也该走了。」身形一转,独自急驰而去。

他走了,悲欢离合人所难免,这倒没有什麼,但却留给白彩主婢一股酸酸的感觉,尤其是那位曾经替他舐血的小綾子,目送他雄健的背影,秀目中巳经一片潮湿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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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5 13:43:5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先生!已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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