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血帖亡魂记》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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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棋逢对手_

      “这位朋友先扶持到新舵，由你亲自照顾，对外保密！”
　　“遵令谕！”
　　吩咐完毕，向甘棠道：“老化子有僭，先行带路，少侠保持一般距离跟上！”
　　“好的！”
　　甘棠随在丐帮“桐柏分舵主吕有信”其后，遥遥跟进，走的尽是荒僻小道，奔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现出一处山坳，只见桑竹成林，阡陌相连，点缀着七八户人家，俨若世外桃源。
　　吕有信一住脚，道：“到了，少侠请稍候！”
　　“请便！”
　　吕有信一步高一步低地向那数户人家走去，盏茶工夫之后，村中奔出一条白色人影，如星斗跳掷般眨眼便到了跟前，竟然是一个唇红齿白，俊逸不凡的白衣少年，看上去年纪在十五六之间。
　　甘棠乍见少年之面，禁不住心头一震，这少年看来似曾相识，但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不由看得呆了。
　　白衣少年彬彬有礼地一抱拳道：“朋友是随吕分舵主来的？”
　　甘棠还了一礼，道：“正是，敢问……”
　　“请随小弟来！”
　　一摆手，径自向前领路。
　　甘棠本想问问对方姓名身份，但想到自己也不便通名，只好作罢，悄然跟在白衣少年身后。
　　工夫不大，来到一间农舍之中，白衣少年在草堂门中一站，侧首道：“请进！”
　　甘棠肃然而入，堂中一个农夫装扮的半百老人起立相迎，貌相十分威严，并不因衣着而失色，旁边是丐帮分舵主吕有信。
　　这老人是谁，不问可知了。
　　甘棠恭致地一揖道：“冒昧拜谒，请掌门人多多担待！”
　　“云汉一鹗”和蔼地道：“哪里，荒居简慢，小友别见怪！”
　　“不敢！”
　　“请坐！”
　　“谢坐！”
　　宾主坐定之后，“云汉一鹗”开口道：“小友何事枉顾？”
　　“晚辈想请掌门人赐告一位武林前辈的下落！”
　　“哦！小友如何称呼？”
　　甘棠大感尴尬，此时此刻，他当然不能透露真正的身份，窒了一窒之后，道：“晚辈施天棠！”
　　“云汉一鹗”勃然变色，栗声道：“天绝门少主？”
　　甘棠不安地道：“是的！”
　　白影一闪，适才的白衣少年现身草堂，戟指甘棠道：“你就是施天堂？”
　　这情况使甘棠大惑不解，离座而起，道：“有何不妥？”
　　“云汉一鹗”瞪目向白衣少年喝道：“你出去！”
　　白衣少年狠狠地瞪了甘棠一眼，退了出去。
　　吕有信双眉紧蹙，不安地道：“樊掌门人，请看梁长老薄面担待些！”
　　“云汉一鹗”似在竭力按撩激动的情绪，久久才缓下面色道：“小友向本座要打听谁？”
　　甘棠可想不透自己报名后，对方何以起这强烈的反应，莫非“桐柏派”与“天绝门”之间，又有什么过节不成？他自问从出道以来，除了“玉牒堡”、“百毒门”及几个魔头之外，根本未结怨于人，何况彼此素昧平生，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本可拂袖而去，但想到为了重圆天伦之梦，为了母亲的生死下落，他必须委曲求全，同时，这谜团非打破不可。
　　心念之中，不答所问，沉凝地道：“请掌门人明示有何不妥之处？”
　　“云汉一鹗”业已心平气和，微微一笑道：“其中或有误会，但今日小友来者是客，暂时不谈这个。”
　　“实则总有一天要谈，何不……”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言规正题，小友要打听的人是谁？”
　　“三目老人！”
　　“云汉一鹗”神色又告大变，激颤地道：“三目老人？”
　　“是的！”
　　“找他老人家何事？”
　　“打听另一个人的行踪！”
　　“谁？”
　　“这一点请恕晚辈无法奉告！”
　　“小友态度不明。”
　　“容后负荆请罪，目前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云汉一鹗”沉吟了半晌，道：“小友别无他意？”
　　甘棠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如此本座答应尽力。”
　　“晚辈感激不尽。”
　　“不过，能否如愿未可预卜！”
　　甘棠一愣神，道：“为什么！”
　　“云汉一鹗”道：“他老人家闲云野鹤，萍踪不定，而且久已谢绝武林，不与任何人来往。”
　　甘棠一颗心顿往下沉，看来此行又成镜花水月，但别人如此说，又奈其何，总不能强迫对方，不由沮丧地道：“掌门人不知他老人家确实的行踪？”
　　“事实是如此，本座既已应承效力，自当尽心为之，一旦有‘三目老人’行踪，便通知吕分舵主转告，如何？”
　　吕有信接口道：“少侠，只好如此了！”
　　甘棠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云汉一鹗”有些言不由衷，但他毫无办法，从见面报名时所发生的情况推论，彼此之间，似有一层阴影存在，正式的交往，必须顾及彼此的身份和气度，这事必须先找到本门首座长老加以澄清，才能采取必要的步骤。
　　心念一转之后，起身道：“晚辈告辞，请恕打扰之罪！”
　　丐帮分舵主吕有信也跟着起身。
　　“云汉一鹗”并无留客之意，起立拱手道：“一言为定，恕本座不送了！”
　　“好说！”
　　甘棠与吕有信辞出上道，奔了一程，甘棠止步道：“吕舵主，敝友劳神照顾，在下就此告辞！”
　　“这不劳吩咐，不过，如果樊掌门人有了‘三目老人’的讯息……”
　　“在下会有人联络。”
　　“再见！”
　　吕有信作别自去。
　　甘棠忽如有所失地回望了山坳一眼，正待上道……
　　突地一个声音道：“施天棠，别走！”
　　甘棠闻声一惊，循声望去，白衣少年满含敌意地现身三丈之外，显然，他是早就预伏在这里等候的。
　　一见白衣少年之面，心头又泛起似曾相识之感。
　　甘棠一皱眉道：“有何见教？”
　　白衣少年恨眼一扫甘棠，道：“没有什么，领教几手‘天绝’武学！”
　　甘棠又是一怔，道：“朋友想是‘桐柏’少门主了？”
　　“不是！”
　　这使甘棠大感意外，对方是什么身份呢？心念之中，不愠不火地道：“请教称呼？”
　　“用不着多此一举，咱们来分个强存弱死。”
　　“什么，拼命？”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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