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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 南宫宇《翠玉玲珑》(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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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8 11:00: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连载菌今日始载结集版《翠玉玲珑》,本作品不是系列,不按连载年表排列,只按照英文字母顺序排列,如有疑问,请在楼中提出,谢谢。
 楼主| 发表于 2024-9-8 11: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翠玉玲珑》
作者:南宫宇
版本:武侠世界
主角:易敏
扫校:未来 OCR;灵溪 校对



第一章 改邪归正 边关立功

北宋仁宗年间,北方辽兵结集,常来侵扰,杀害百姓,劫掠财物,民不聊生。
那天,城中通缉黄榜前,人们正在围观,只见榜上写着:“通缉钦犯易敏”。
榜上并有易敏绘图面目,此人眉清目秀,并不似一般汪洋大盗,但官府却视之为洪水猛兽一般。
人们正在指指点点之际,一个年青书生自人丛走出,低首而走,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有一老者叹气,道:“咱们城中已被辽人弄得无日安宁,再加上这一剧盗,真是……”
另一老者道:“你小心说话,其实此人身手如此好,应该投军抗辽,何必做这些为害自己人的强盗!”
那青年人听了,脸上阵红阵白,他望着两位老者,欲言又止,终于叹了口气,低头向城郊而去。
这人正是通缉犯易敏。
易敏出身于小康之家,但父母俱被辽兵杀死,家中财物被抢劫一空,几乎连性命也丢了,幸得一位云游中的道士收养下来,教了他几年武艺。
易敏天生聪颖,身手敏捷,虽是跟了道士师傅几年,但武功已有不凡造诣。
他孤身一人,无以为生,于是四出行窃,在这城里也做过几件轰动的案子,因此官府下令通缉。
其实,易敏并非游手好闲之辈,只不过看不过那些达官贵人,饱食终日,欺压百姓,抢劫他们财物,本是无愧于心,不过,那两老者语言,却在他心头晃动。
师傅也曾教过,邪门左道,终不能长久,易敏叹口气,仰天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必再干鼠窃狗偷之事,打猎也可维生!”
自此之后,一方面为了躲避官兵追捕,一方面也为了改邪归正,易敏便靠打猎渡日。
有一日,易敏正在荒野之上,找寻猎物。
忽然,他见东方尘头大起,接着,是一大堆百姓,扶老携幼,仓惶逃走。
再看远处,只见一面大旗之上,写着“辽”字,易敏知道,这又是辽兵欺压百姓之举。
易敏心头火起。
他正想奔上前去,杀死辽兵,可是,不远之处,却出现另一批人马。
带头的人,是一个戎装的姑娘!后面还有一群女兵,正在追杀那些行凶抢劫的辽兵。
这群女兵威风凛凛,奋勇杀敌。
易敏便站在一小岗之上观战,暂不露面。
那姑娘果是奇勇,手下那班女兵也是不弱,可惜的是,她们看来并无作战经验,辽兵狡黠异常,用分化战术,使她们首尾不接。
渐渐,那姑娘被围攻之下,难以支持,而她手下又无法接援,辽兵团团围困。
眼看那辽将正挟马过来,易敏已搭上弓箭。
那辽将大刀一挥,易敏急箭射出,中了辽将的右臂,辽将被袭,又痛又气,这人倒也硬朗,呲牙咧齿地,把那支箭拔出,恶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并不退下,仍要冲前杀那姑娘。
易敏见此情形,也不再犹豫,拍马上前。
众辽兵一拥而上,但易敏身手不凡,不用几个回合,那群辽兵,已倒在一旁。
其中一个副将模样,身穿辽衣,都是汉人面孔的人,冲上前来,易敏心中好气,晃了虚招,挟马冲前,一手便活捉了这个汉奸!
本来,众女兵已无心恋战,而今却是士气大振,越战越勇,直杀得那些辽兵丢甲弃盔,仓惶猝逃!
那姑娘翻身下马,拱手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受小女子一拜!”
易敏闪身道:“路见不平,何恩之有!”并立刻还礼。
姑娘道:“小女子姓杨——”
这时,那批女兵已把辽邦的副将缚上,其中一人道:“小姐,这人是耶律瓜的军师邵森!”
杨姑娘道:“收押回府!”又转身向易敏道:“家父是这地常山郡的总兵杨士昌,请问公子——”
易敏一听,知道她们是官府之人,因自己是通缉犯人,不愿留名。
他慌乱之中,跃上一马,绝尘而去。
杨玉燕十分奇怪,正欲追上,她的丫环燕盈道:“也许这位公子有其他原因,不愿留名!”
杨玉燕说道:“是的,咱们也不应追问!”
燕盈笑道:“你看,他情急之中,竟坐走了你的马儿,留下他的——”
杨玉燕并不答话,低首寻找,只见那草丛之上,一支染满血渍之箭。
燕盈上前拾箭,交与主人。
杨玉燕道:“这箭想是射中了耶律瓜的!”
燕盈道:“这位公子好箭法,也幸亏这一箭,咱们才不会陷入辽兵之中!”
杨玉燕检视这箭,只见箭杆之上,刻有一“易”字,得知这位英雄姓易。
燕盈见她低首不语,笑道:“若是有缘,异日总会相见!”
这话使杨玉燕脸上发热,啜了这丫环一眼,便吩咐众人收队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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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燕押着邵森回到常山郡,立即往见父亲。
杨士昌一见女儿,便道:“快预备迎接特使!”
杨玉燕问道:“什么特使!”
杨士昌道:“不用多问!”
两人迎了出去,这特使名为张珙,原来当时朝庭之上,有主战主和两派,而这张珙正是主和派人物。
而宋仁宗也是懦弱怕事,接纳了主和派之议,其实,所谓主和派,也便是主降派,这一批卖国求荣的大臣,主张送出一个“翠玉玲珑”给辽王,暂息干戈。
而张珙也是奉命把这“翠玉玲珑”护送北上。
杨士昌招呼了张珙,坐在客厅。
张珙见两位姑娘戎装相见,有点不悦道:“这两位是杨大人贵亲?”
杨士昌道:“这是小女,她性好练武,训练了一支女兵,日常巡逻山头!”
玉燕高声地道:“女儿今日捉了一个辽将!”
张珙听了,心中一凛,道:“姑娘果真英勇,不过,这辽将是何等模样?”
燕盈道:“并不是普通辽将,看来是一副将!”
张珙有点发怒:“主上正派下官与辽人议和,你们却在边界惹事……”
玉燕接口道:“并不是咱们惹事,而是辽兵越界杀人,残害百姓……”
张珙道:“你们这么一弄,恐怕事情败坏!杨大人——”一翻眼,威胁地道:“你怎么教你女儿!”
玉燕正要答话,杨士昌急忙接口道:“是的,张大人,下官知罪!”
张珙道:“还不带那辽将上来!”
燕盈看着小姐,杨士昌道:“快带上来!”
杨玉燕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便吩咐燕盈把那缚着的辽将押上。
张珙一见,心中大吃一惊,道:“是邵大……?”他并没有再说下去,上前为邵森松梆,并且向他使了眼色。
邵森也会意,道:“多谢大人!”
张珙道:“你主子是谁?”
邵森道:“是耶律瓜将军,我只是个随从,可怜我这样无辜被擒!”
张珙道:“下官正是姓张!”
邵森说道:“那正是为大人设宴,听说——”
张珙转向杨士昌,道:“还不为邵大人接风?”
杨士昌无奈,先把女儿打发走了,自己去吩咐下人,预备酒菜,杨士昌心中有气,但这位张珙,是个钦差大人,无法抗拒。
酒菜摆开,张珙道:“杨大人,我看你还是好好看守那个‘翠玉玲珑’吧!若有什么差错,那可祸及满门!邵大人有我相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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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易敏在慌忙之中,骑错了杨玉燕的马,他发觉之后,返回原地,但杨玉燕已离去。
那时已近黄昏,他便想进城还马。
进了城来,心想自己是个通缉犯人,如何把马交回总兵府,本欲把马缚在府外,便回家去,忽地,他又想到,自己那支箭上,刻有姓名,如果被人拾到,或是被这官家小姐拿了,自己岂不是更惹上另一大祸?
既然到了总兵府,他便决定入内一探,看看那箭是否被杨小姐所拾。
他飞身上墙,跃入内院,总兵府也算大,而今有了贵宾,更是森严,易敏小心翼翼,避过了士兵,向着后院,那里小楼,正溢出灯光。
易敏飞身上屋檐,一个“倒挂金钩”,只看见小楼之内,一位姑娘,对着烛光沉吟。
他小心一看,正是日间自己所救的杨姑娘。
她手上竟拿着羽箭!
易敏心中十分感动,真想飞身而下。
那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易敏纵身上了瓦面。
原来是杨士昌,他手抱着那“翠玉玲珑”,来到女儿房中,问及今日擒辽将之事。
玉燕递上羽箭,道:“幸亏这位公子相救!”
杨士昌看看箭身,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道:“这姓易的小子,可能是那个被通缉的易敏,他追杀辽兵,无意中救了你,并非见义勇为,可能是混水摸鱼!”
躲在瓦面上的易敏听了,心中非常愤怒。忽然,门外又传来急促脚步声,进来的竟是燕盈,她气急败坏地道:“小姐,小姐……”
杨玉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燕盈见了杨士昌在这里,有点吞吞吐吐,杨士昌也催促道:“难道有人入了总兵府?”
燕盈道:“我发现了一匹马!”
杨士昌道:“那有什么出奇?”
可是,杨玉燕心中明白,不禁道:“看来公子应该进来了……”
杨士昌道:“这姓易的小子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走出小楼。
杨玉燕道:“究竟是匹怎样的马?”
燕盈道:“正是小姐的马!”
杨玉燕急道:“那么公子真的来了!”立时之间,玉燕心中有点兴奋,却又有点忧愁。
燕盈道:“不知公子在那里!”
两人在小楼之内,一时之间不知怎样才好。
杨士昌知道,假若目己判断没错,能够捉了易敏,那么,这个钦差大臣张珙对自己也会改观,于是,他首先锁上了后堂,又派了兵将四处加紧巡逻,并且关闭了城门,看来易敏插翼也难飞。
玉燕与燕盈回到绣楼。
躲在瓦面的易敏,跳进了小楼,拿起桌上那支羽箭,一时之间,无限愤恨,心中忖道:“难道我天生下来,必然作贼?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自己却不成?”
有谁会相信一个通缉犯人,会改邪归正?
他看见小楼之内,冷冷清清,忽地,发现了那“翠玉玲珑”,原来杨士昌心急要追捕易敏,竟忘记了这件宝物,易敏瞪视着“翠玉玲珑”——
他气愤地想:“朝庭懦弱求和,引狼入室,这些人连国家可以出卖?我就偷不得?”
于是,他抱起了“翠玉玲珑”,出了小楼,跃上院墙,下面官兵正紧密巡逻,但易敏身手何等轻盈,飞檐走壁,旁若无人!出了总兵府,易敏直奔城外关帝庙而去。
杨士昌部署完毕,返回小楼,和玉燕一起来到后堂,发现了“翠玉玲珑”不翼而飞。
顿时,杨士昌大惊失色。
玉燕也发现了那支羽箭,亦不在桌上,喑地思量,道:“易公子来过,已无疑问!”
杨士昌焦急的道:“我去报告张大人,你们二人,到四处看看,能否找到这剧盗!”
他走出小楼,直奔张珙与邵森饮宴之处。
两人正酒酣耳热,见杨士昌入来,叫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快走!”
杨士昌诚惶诚恐道:“翠玉玲珑失踪了!”
他们如梦初醒,张珙怒道:“你怎么办事?”
邵森道:“我真不信总兵府内竟有贼,难道你是监守自盗?
杨士昌说这:“这是朝廷之物,我怎会……
张珙说道:“你知这是朝廷之物,看你怎么赔偿?如果你找不到,看你满门抄斩!”
杨士昌道:“大人,大人……”
这时,玉燕与燕盈也来到。
张珙道:“你这位千金小姐,既懂行军布阵,我便限你们三人之内,找回翠玉玲珑!”
杨士昌惶恐的道:“谢谢大人!我当尽力——”
邵森道:“你不用谢,也不用你去找人来——”外面来了两个小兵。
邵森道:“把杨总兵扣押起来!”
小兵犹豫,但张珙翻眼道:“还不扣押?”
他们看着总兵大人,杨士昌满脸通红,无奈被扣押了。
张珙对王燕道:“你要救回你父亲,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找回翠玉玲珑!”
玉燕道:“小女子自当尽力,不过,你千万别难为我的爹爹!”
邵森道:“那要看你自己!”
玉燕带着燕盈,连夜追寻,直至第二天,拂晓时份,已奔到城外。
二人劳累一夜,见前面有一关帝庙,便想入内歇息一会,却见庙门紧闭。
燕盈上前敲门,门是虚掩。
易敏正是在这关帝庙内,渡过一宵,这时,听到有人敲门,心中一凛。
门推开了,易敏一眼看去,已知道是燕盈,他猛然一惊,翻身坐上了一个蒲团,右手拂袖掩面,并且在嘴上,用了一些香灰,做了一些假胡子。
玉燕也跟着进来,见蒲团之上,坐着一个有胡须的汉子,但看他身材模样,心中已知是易敏。
燕盈上前一揖道:“打搅打搅!”
易敏用低沉语音道:“姑娘这么早来烧香?”
玉燕道:“小女子闻言,这处有位孔神仙,想他替咱们算命!”
易敏道:“你说孔神仙……”他灵机一动,道:“孔神仙出外云游,我只有他一半本事,人称周半仙,也能卜过去未来,吉凶祸福……”
玉燕道:“既懂卜卦,好极了,我只想卜算一下!”
“是寻人访物?”
王燕道:“先生真是神仙,我正想访物!”
“访物?那是易事,我以前也为很多失主找寻珍珠、玛瑙、珊瑚,甚至金杯、玉盏、玲珑、翠玉!”
玉燕听到“玲珑翠玉”四字,已知易敏并不是为难自己,也就接口,把遗失翠玉玲珑之事,一一详述经过。
易敏一听,才知这次心中一气,又惹下了弥天大祸,于是,他思量半晌,道:“小姐不用担心!”
燕盈插口道:“咱们挂心的不是翠玉玲珑,而是总兵大人!”
杨玉燕也道:“半仙请指点!”
易敏道:“小姐,且等一会。”他在庙中,拿出了一柄桃木剑,又道:“我为二人作法寻物!”
他拿起了桃木剑,跪在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作模作样地弄神使法。
半晌,易敏道:“我已得关帝指点,明日此时,你俩再来,它可取回宝物!”
杨玉燕感激地道:“多谢周半仙!”
两人出了关帝庙。
燕盈急道:“难道你认不岀……”
玉燕道:“我当然认岀!”
燕盈道:“为什么你还看他装神弄鬼呢?”
玉燕道:“我看他具有隐衷!”
燕盈道:“我倒有个主意——”说罢便低头在玉燕耳边说了一些话。
玉燕也点头叫好。
燕盈转身回庙,蹑手蹑脚的入庙内,并且躲在神案之旁,小心窥视。
这时,易敏已去了胡子,他以为二人已离去,便俯身在神案之下,取出翠玉玲珑。
他悔恨地看着翠玉玲珑,自言自语道:“翠玉玲珑呀,你差点儿害死了……”
燕盈突然从神案旁边跳了出来,一手抢那翠玉玲珑,但易敏反应何等迅速。
两人便在庙中相打起来。
燕盈武艺不高,两三上手脚,便被易敏打败,她急叫道:“小姐,小姐……”
玉燕也不得不现身,拔出剑来一剑刺去。
易敏略一闪身,两人游斗起来,易敏终究是武艺不凡,一时之间,玉燕无法把翠玉玲珑抢回。
杨玉燕虚晃丁一招,怒叱道:“关边初遇,我还以为你见义勇为,是一个大英雄!”
易敏道:“难道我不是?”
玉燕道:“救人于危难,当然是个英雄!”
易敏无言,撤剑立着。
玉燕又道:“而今你害得我父女二人,有口难言,真使人伤心!”
易敏听了,正是满腹委屈,却也是难以伸诉,只有气呼呼地道:“你是将门之女,我是个通缉强盗?你我身份悬殊,谈何交情!”
燕盈插口,说道:“小姐不是这个意思!”
易敏道:“如今我把翠玉玲珑交与你们,此后各无所欠,各奔前程!”
说罢放下了翠玉玲珑,扬长而去。
玉燕看着她的身影,不知是爱是恨,是怒是怨,心下十分难过,绞痛难忍。
可是,为了救父心切,也不再追,赶回总兵府去。
玉燕把翠玉玲珑带回,献上给父亲,杨士昌转悲为喜,以为可以平安无事。
榻士昌把翠玉玲咙交回张珙。
张珙奸笑道:“这宝物来来去去,竟是这么容易!”
玉燕道:“是我从贼人手中抢回!”
邵森也道:“既有本事盗去宝物,那会这么容易被你抢回,说不定你们与贼有协议!”
杨士昌大叫,道:“两位大人冤枉下官!”
邵森道:“你们盗宝,阻碍和议,谎言骗人,实在是一宗罪行!”
这时,任由杨士昌如何分辩,他们也不相信。
张珙道:“扣押杨士昌,解京问罪!”他不由分说,命人把他们父女二人上了枷锁。
这两位奸人,正在得意微笑。
忽然,有人在梁上大吼:“且慢!”
接着,一人从大梁跃下,这人正是易敏。
张珙看他模样,知道来者并非普通之人,猛喝:“快来人呀!
邵森也拔出佩刀,上前挥刀。
易敏携手道:“我来并不是与你们相斗!”
张珙道:“难道来送死?”
易敏道:“这事由我而起,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必诬陷他们父女二人!”
张珙怒声叱道:“你这贼人,真风斗胆!”
易敏说道:“我是通缉犯人,当然斗胆!”
邵森看情形有点不对,因为面对并非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强盗,心生一计道:“我却不相信!”
张珙道:“总兵府内,墙高院大,防卫森严,你根本没有盗宝能力!”
邵森说道:“一定是杨士昌,与你串通,你又买通了下人,才可把翠玉玲珑盗去!”
易敏道:“你狗眼看人低!”
张珙道:“你有何本领?”
易敏道:“我有飞毛腿,能追快马;我还可以上房不动瓦,过墙不沾灰!”
张珙冷笑,道:“既是如此,你真的能在任何情况之下盗取这宝物?”
易敏斩钉截铁地道:“当然可以!”
张珙道:“好!你既口出狂言,我也与你打赌,明日五更之前,你能希我副将手中,盗取宝物,才可以证明你本领高强,也证明杨家父女无罪!否则,哼,否则你也一并带京受审!”
易敏道:“这有何难?”
说罢便跃上屋梁,眨眼之间,已消失所在。
张珙与邵森才捏了一把汗,两人商议一番,召了副将前来,道:“你好好抱着翠玉玲珑!”
副将十分心焦,再听清楚事实,才说道:“小将自会死抱这宝物,连上茅厕也不放手!”
众人大笑起来,接着,他们部署了一切。
那夜,杨总兵府之内,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兵丁巡逻如梭。
张珙与邵森害怕杨士昌与他串通,叫他站在一旁斟酒,而杨玉燕二人,也分隔在外面。
副将也坐在中央,手抱宝物。
看来,一切都布置得那么紧密,看来一只蚊子也难飞入,更何况是人要走入来盗此宝物?
而事实上,易敏心中也并无什么把握,但是为了救杨家父女,也不得不硬着头皮。
那日,他仍在关帝庙内,抖擞精神。
夜里,饱餐之后,进了总兵府,这时,皎月当空银光遍地,总兵府内,更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易敏来到了后花园,伏在墙头,只见兵丁来往,个个二目圆睁,那有入内盗宝可能?
杨玉燕也正为易敏而担心,燕盈正提着一盏灯笼,立时之间,她已心生一计。
玉燕轻声地对她道:“咱们为易敏带路!”
燕盈不明,问道:“他来了,怎么带路?”
玉燕道:“你提着红灯笼,易公子自然可见,自然可以为他指引道路。”
聪明的燕盈,很快便明白了,她立刻把手中那个红灯笼挂在一个小亭之上。
易敏伏在墙头好一阵子,见戒备天衣无缝,心中正在着急,心想:“倘若盗宝不成,我易敏没有面子并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累倒他们父女,那时,他们岂不是冤沉大海,永不翻身?”
他飞身过了一株大树,静心忍耐。
一更,二更,三更都过去了,兵勇们仍是精神奕奕,左巡右逡,十分紧密。
四更,天更黑暗,而兵丁渐见疲惫,易敏这时知道应是行动时候。
他向假山掷出一石,一队兵丁涌上前去,易敏趁此空隙,一跃而入了后院,又上另一墙头。
只见院内虽是光明一片,但园中一个凉亭之上,却有一盏闪光的红灯笼。
好奇怪的红色灯笼。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飞蝗石,向那红灯笼射去。
立时,灯笼熄了,而玉燕轻声道:“来了!”
燕盈立刻把灯笼取下,又再点上,玉燕看见飞蝗石,更加添了她的信心。
玉燕正想设法与易敏接触,不料,有一队巡兵,正朝她们走来。
其中为首的道:“奉大人之命,小姐请立即离亭!”
玉燕道:“咱们正要回去!”
那队巡兵看着她们离去,他们也转身走了。
玉燕提高声音道:“燕盈,爹爹与张大人在前厅守护翠玉玲珑,咱们送罗衫去,免得他们着凉!”
燕盈会意,立即提灯行路,她语带双关地道:“婢女遵命,姑娘请随红灯笼前去!”
易敏听了这话,立即跳下墙头,闪身尾随主仆二人,直往前厅而去。
来到月门之前,两个卫兵挡着,不让她们进入。
玉燕道:“咱们二人也不许进去?”
卫兵道:“奉张大人之命,谁也不能进去!”
燕盈道:“小姐自然可以例外!”
卫兵用缨枪阻着去路:“小姐也不例外!”
燕盈正要和他争辩,玉燕说道:“不用再多言,咱们只送上罗衫,免二位大人着凉!”
卫兵颔首道:“咱们可以替小姐送入去!”
玉燕便递上罗衫,那是一件大大的披肩,而在这时,易敏已趁他们送衫对话之际,已闪身入了月门。
卫兵接过罗衫,说道:“请小姐回去吧。”
玉燕、燕盈作了一个无可奈何之表情,转身回去。
易敏借着树荫假山的遮掩,已来到前厅,只见中堂之内,灯火通明。
原来他们为了守护翠玉玲珑,大伙在中堂饮酒谈话,张珙与邵森对饮,杨士昌在一面陪伴,另一面却是那副将,手揽着那翠玉玲珑。
张珙已有些醉意,正伏案昏睡。
邵森也有些朦胧睡意。
而那副将,手抱翠玉玲珑,想睡又不敢睡。
只有杨士昌,了无倦意,他左顾右盼,巴不得易敏立即到来,盗走翠玉玲珑,免了自己的嫌疑。
可是,他游目四顾,只见中堂四侧,兵勇仍然巡逡,只好颓丧地低下头去。
这时,一个卫兵进入中堂,道:“杨大人,小姐送上罗衫!”
杨士昌道:“拿来!”
卫兵递上罗衫,杨士昌心中疑惑,小心翻看。
这时,易敏已趁着机会,闪身进了花丛,他放心不下,揣手入怀,摸摸那假冒的翠玉玲珑。
接着,易敏已掷出一颗飞蝗石,飞蝗石打中正中的一盏堂灯,他手力极猛,把那灯打得左摇右晃。
众人都大叫起来,惊呼不已。
易敏趁各人惊呼之际,身入内堂,闪到那副将的身旁椅后。
张珙与邵森同时惊醒,同声喝道:“发生什么事?”
杨士昌道:“可能是大风!”
易敏此时,又向上撒了一大把飞蝗石,立时之间,中堂内很多灯火熄灭。
众人更是大惊,张珙道:“大伙不用惊慌!”
可是众人已是手忙脚乱。
有人叫点灯,有人叫小心,大伙十分忙乱。
易敏知道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他伸手一点,那副将双手一软,易敏趁他手一松,已把宝物换了过来,并且把那假冒的宝物,塞入他手中。
在灯火未明之前,易敏已离开了中堂,出了花园,奔出总兵府。
张珙在点灯之后,惊魂甫定,便问:“副将,你的翠玉玲珑是否仍在?”
副将道:“在,仍在,宝物在此!”
就在这时,传来五更鼓响。
张珙幸灾乐祸道:“五鼓天明,限期已到,易敏未能盗宝,总兵大人,你这次只得委屈进京!”
张珙语音未落,猛地听到堂前传来击鼓之声,便喝问:“是什么声音?”
中军已前来报告:“易敏击鼓!”
张珙道:“难道他前来领罪?”
邵森道:“那正好与杨家父女一同入京!”
易敏已大踏步前来。
张珙笑道:“你自知无法盗宝,前来领罪?”
易敏道:“我无法盗宝,你看他——”在怀中拿出了翠玉玲珑。
张珙看了,吃了一惊,但随即道:“宝物仍在我副将手中!”
众人转望副将,副将也低下头来,看看自己手中,只见手中那翠玉玲珑并不翠绿,而像一个瓦瓶!
这时,众人才知道真的翠玉玲珑已被易敏盗去。
易敏道:“杨大人,你看这是否真正的翠玉玲珑?”
杨士昌接过,大喜过望道!”是的,是的,这是真的翠玉玲珑了!”
易敏说道:“张珙,看你还耍什么花样!”
张珙一时之间,却无言以对。
邵森却道:“你这个堂堂总兵,却与强盗私通……”
张珙立时会意,道:“杨士昌,如果你想保存你父女性命,你应知如何做!”
两人说罢,拂袖而去。
大堂之中,只剩下杨土昌与易敏。
杨土昌心想:“易敏终归是个强盗,他虽然帮了我忙,但留他下来,仍是一个心腹大患!”
易敏那知这个总兵,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杨土昌突然喝道:“来人,把这强盗押下!”
众士兵不由分说,已把易敏押了下来,这时,玉燕与燕盈巴闻声而至。
玉燕看到父亲如此忘恩负义,便急急的道:“爹爹,易公子多次帮助咱们,你为何……”
杨士昌已看出女儿心思,道:“这强盗对我有何恩义?
玉燕道:“如果没有易公子,你我早已被张珙押了上京,入了天牢!”
杨士昌怕女儿坏了家声,更狠下心肠,道:“女儿你不用理会一切!”接口对兵丁道:“押下死牢!”
玉燕又再度向父亲求情。
杨士昌那再理会。
易敏悲愤道:“小姐,你也不用再求,小姐恩重如山,我刻骨铭心;万不料到,我易敏失足之恨,不为人容;回头之悟,不为人信,愿日后能念我悔改之心,不再骂我是贼,笑我是盗!”
玉燕道:“我知道公子是丹心一片!”她转身又向父亲道:“爹爹,而今边关遭虎狼侵扰,目下正是用人之际,易公子身手不凡,是个人材,况且常言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他是个英雄,有情有义!”
杨士昌仍无动于衷。
玉燕又道:“爹爹,你若把他斩首,就不要怪孩儿不忠不孝!”
说罢,便拔出腰间配剑,刎向喉咙。
杨士昌着慌,手忙脚乱,一面挽住女儿双臂,一面命人先把易敏打入死牢,然后听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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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珙见易敏已被打入死牢,才放下心来。
邵森也向张珙告别,说是要先回去,报告耶律瓜,以便迎接张珙送出翠玉玲珑去。
杨士昌为了讨好二人,设宴欵待,然后吹吹打打的,分别送了二人北上。
张珙拿着翠玉玲珑,驱车往涿州,他心中十分兴奋,因为大功即将告成,朝庭必然有重赏,而在耶律瓜面前,也可讨一些便宜。
这一小队人马,行了二天,到了枫林坡。
枫林坡是个丛林密布的山坡,张珙正想入非非,突然听见前面,有人大喝。
接着,一哨人马,横在路口。
前面是个蒙头遮脸的大汉,不辨形貌,那大汉吼道:“我乃枫林坡山大王,尔等快将翠玉玲珑留下,可免一死!否则……唏……”
张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叫道:“副将,你还不上前,打退山贼?”
副将也是手忙脚乱,挟马上前,与那山大王大战起来可是,副将武艺平凡,那是山大王对手?
三个回仁,副将已败下阵来。
那山大王见所有卫兵都患酒囊饭袋,更大肆威武一番,张珙早已被推了下马。
山大王从车中搜出了翠玉玲珑,十分高兴,便大笑起来,张珙道:“大王手下留情……”
山大王道:“叫我手下留情?俺在这一带,早已称王,难道你会来复仇?”
张珙嗫嚅地说道:“下官不敢!不过,这是朝廷与达国和议之物,请大王高抬贵手……”
山大王拿着翠玉玲珑,喝道:“俺理你什么,我山大王不要这宝物也可——俺要个山寨夫人,限你三大之内,把杨总兵的女儿杨玉燕和丫环燕盈交来,那时,俺自然把这东西还你!”
张珙听了之后,说道:“大王一言既出——”
山大王道:“驷马难追!”说完之后,一挟马儿,扬长而去。
张珙惊魂甫定,上了马儿,喝令各人由原路回去常山郡,到杨总兵府。
他在路上,左思右想:“为什么这山大王,声音十分熟悉,而且他知道我带有翠玉玲珑,兼又知道总兵府里有小姐与丫环?一定是个内鬼!”
张珙又仔细思量,又再回想劫宝时的一情形,不禁恍然入悟,自言自语道:“那人一定是邵森!”
他的揣度并没有错,这山大正是邵森,原来那天,他赶回辽邦,向耶律爪献了这毒计,一方面劫了宝物,便有借口不和宋朝议和;另一方面,邵森暗恋玉燕小姐,正好趁此机会,财色兼收!”
张珙垂头丧气,回到常山。
杨士昌见他回来心中吃惊,仍要出迎,道:“大人这么快便回来……”
张珙一见了杨士昌便把心中的怒气全消在他的身上,喝声叫道:“你这无能总兵——”
杨士昌陪小心道:“不官无能,求大人——”
张珙道:“你故意放纵刁民,在关边作乱,抢了我的宝物,他们还要你的女儿作押寨夫人!”
杨士昌听丁,心中纳罕。
张珙事情复述一遍,又说道:“三天之后,我便要带你的女儿丫环去换回宝物!”
杨士昌急忙的道:“我的女儿怎能去换……”
张珙又喝叱道:“你不用再多言,若再有什么差错,本官自然以你疏忽职守论罪!”
杨士昌心中愤怒,但仍然堆着笑脸,招呼张珙入内。
杨玉燕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好生猜疑,她忖想着:“枫林坡是个荒野之地,一向并无什么客商经过,那里会有强盗出没,况且,这山大王为什么还以人换物,熟悉我们总兵府内之事,岂不是个大大的圈套?”
杨士昌也同意女儿的臆测,往张珙处商议,但张珙那理会他,只大声训斥,叫他准备一切。
翌日,杨士昌又见张珙道:“大人,以人换物,也非长久之计!”
张珙道:“难道放弃宝物,才是长久之计?”
杨士昌道:“咱们出兵剿贼!”
“出兵?你能保证抢回宝物?”
杨士昌道:“我不能保证!”
张珙道:“如果不能保证,反而得罪了那山大王,那时,你想用人换宝也不可能!还说什么出兵。”
杨士昌仍想争辩。
张珙道:“明天便是交换之日,你还不去准备?”
杨士昌无奈,只有去与女儿商量。
下午,张珙命人送来一顶大红花轿,并命玉燕梳洗装扮,待明天好到枫林坡换物。
玉燕一见花桥,心中好气,飘身上前,踢倒花轿。
燕盈劝道:“小姐,你这样也不是办法!”
玉燕道:“难道我便白白送上,去换宝物?”
燕盈道:“你心目中有何办法?”
玉燕愤恨地道:“咱们明日上枫林坡,换了宝物之后,,再与那山大王,拼二死活!”
燕盈道:“如果那山大王果真是邵森,此人诡计多端,而且有辽兵作后盾,咱们并不容易与他对敌!”
“那你有什么办法?”
燕盈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你可以岀外暂避数日,以免白白去送死!”
玉燕道:“不能,我一走了之,张珙定然不放过我爹爹,而且,辽邦知道常山没有了总兵,定会趁此混乱,乘虚而入,岂不更糟?”
杨士昌更是心焦如焚,他想:“拼也不得,走也不得,如何是好?”
张珙却是步步追迫,亲来催促。
杨士昌只好敷衍了事。
在这危急之中,玉燕心中又想起了易敏。
玉燕道:“爹爹,而今唯有一人,可以救咱们!”
杨士昌听了,大喜道:“是谁?“
“在死牢中的易公子!”
杨士昌道:“不可,他是死囚!”
燕盈也插口道:“假若不求他,咱们也快要变成死囚,与他同一命运!”
杨士昌怒道:“丫头住口!”
玉燕道:“燕盈并没有说错,你可好好考虑,否则,太迟了,不过,易公子也未必肯再为我们!”
杨士昌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只好依儿女,传易敏出牢。
易敏在牢中,苦闷非常,一见了杨士昌,心中更为愤怒,杨士昌反而笑脸趋前,要为他开枷锁。
易敏转过身来,断然拒绝。
杨士昌只好示意女儿上前代劳。
玉燕接过了锁匙,上前为易敏开了枷锁,只见易敏身上,处处伤痕累累,斑斑血迹,她忍不住,伤心下泪,而易敏心中激动,感激难言。
杨士昌揖道:“公子,请再救咱们一次!”
易敏道:“在下是个死囚,救自己也不能,怎能救除你们!”
玉燕道:“易公子,爹爹已知道错了!”接着,便把张珙回来,要用人换宝之事,说了一遍。
易敏听了,十分愤怒,道:“这辽邦之人,坏事做尽,不择手段……”
玉燕道:“时间已迫近,公子,如何是好?”
易敏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他换过衣服,饱餐一顿,便向关外进发,马不停蹄,到了四更,来到涿州的辽营。
那马儿因为长途奔跑,竟然气喘而死去了。
易敏静静潜入了辽营,这个涿州辽营,在耶律瓜经营之下,已十分壮观,并且有了宫室建造。
他一闪入了内营,随便抓了一个兵丁,点了他的麻穴,问道:“你知宝物在那儿?”
那兵丁并不知道。
后来,他抓了一个看来官阶比较高的武将,几经追问,那人才说道:“在大观楼!”
“大观楼在那里?”
武将说道:“请你快解开我的穴道才说!”
易敏解了他的穴道,武将道:“营内最高那座楼,便是大观楼!”
易敏为了安全,把武将扎在树上,然后直趋大观楼,那大观楼建设得十分辉煌,美仑美奂。
只见大观楼四周,布满了哨岗,易敏借着附近的树丛,闪身进了大楼。
大楼之内,竟是个巨大神坛,这神坛足有三十尺高,上面有个青面獠牙的神祇,看来是辽人敬拜之神。
神坛之上,竟放了翠玉玲珑。
当然,神坛四旁,辽兵正紧紧的看守着。
易敏心想:“如果硬抢,虽然抢到了手,并无把握可以退岀!”
于是,他心生一计,见后面一大幅帐布,取出火折子,把一角燃着。
那些辽兵,经过一夜看守,而今已接近五更,已是十分疲倦,突嗅到一阵烧焦之味。
有人叫道:“火,火!”
那布幕十分易燃,转眼之间,已是一片火光。
有人叫道:“快取水救火!”
易敏趁此混乱之际,避开辽兵,奔向神坛。
辽兵果然训练有素,仍有十多个辽兵,在这慌乱之中,仍守着神坛。
易敏冲出,有人大叫道:“快捉拿贼匪!”
这些辽兵,都是经过了挑选,身手不凡,围攻易敏,一时之间,易敏也不能脱身。
易敏心里想道:“再瞎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利用自己轻纵之术,在神坛—左跳右跃,活像一只灵猴,那些辽兵,身手虽然好,但身材高大,不善跳跃,一时之间,左右奔走,亦无法捉到易敏。
在他们眼花撩乱之际,易敏已上了神坛,解下腰带,向坛柱抛去。
这腰带所作的绳套,不偏不倚,套住了翠玉玲珑,易敏轻轻一抖,翠玉玲珑,已飞落他的手中。
那时大观楼内,烟雾弥漫,辽兵个个呛咳,那里还保护得了宝物。
易敏从神坛跃出,辽营外面,也是一片混乱,运水救火,人声鼎沸。
他随便抢了一匹好马,向着曙光,奔回常山。
在暴风中飞驰,易敏心中,忆起三次盗宝,不禁满怀唏嘘!
第一次是为一时气愤而盗,第二次却是为救杨家父女,被迫而盗,而这一次,涉足辽营,也为杨家而盗。
但想起了玉燕对自己,易敏觉得一阵心甜。
再说耶律瓜与邵森二人,以为稳操胜券,一早便已离营,因为翠玉玲珑在他们手中,他们打着如意算盘,张珙失了翠玉玲珑,势必把杨士昌解京问罪,那时,常山郡没有人把守,便变成囊中之物,垂手可得。
还有一点,最令两人高兴,当杨玉燕与燕盈一来到,便强把她们掳去,各占其一!
不一会,枫林坡下,传来阵阵喊吶之声,两人心中大喜,上前一看,只见一乘大红花轿悠悠地来到前面。
耶律瓜自以为得计,喜滋滋的来到花轿面前,便要揭开轿帘。
那知轿帘处伸出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剑光正向着他的咽喉!
耶律瓜吓得面无人色。
轿中一跃而出的并不是杨玉燕,而是易敏!
耶律瓜惊叫一声,慌忙招架,挡开一剑,随即大叫一声:“快来人呀!”
邵森冲上,被易敏一踢,翻身滚下斜坡。
其他随从兵丁,纷纷赶来,围住了易敏,那群如狼似虎的兵丁,并不是易敏的对手,不过,人多脚众,施展车轮战法,一时之间,易敏也无法脱身。
不过,杨玉燕与燕盈所率的女兵,已然杀到。
在这一片慌乱之中,张珙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跤跌落马下,慌忙钻进那花轿躲避!
可是,娇里已有了另一人,原来是邵森,他被踢下山坡,受伤不轻,趁没有人注意,爬了上来,也躲进了花轿,他千万也想不到,张珙也会爬进来。
两人一见,并不打话,互相纠缠,劈头便打!
这两个狐群狗党,为了逃生,扭作一团,打得头破血流。
易敏越战越勇,任你是排山倒海而来,也不惊怕,但耶律瓜带来兵丁并不太多,易敏施展了“鹞子功”,把兵丁弄得眼花撩乱,一时之间,互相揪打,不消半刻,已有一大半人,倒在地上。
玉燕手下的女兵,也不是弱者,把外面的兵丁,打落马下,并掳了一班辽兵。
这时,易敏心里想:“擒贼先擒王!”于是,他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向耶律瓜扑去。
耶律瓜已知大败,正向北面逃去,但易敏那会轻易放过,两个纵身,已到他身后。
耶律瓜知道,落在易敏手中,必无好死,眼看前面是农田,也不顾一切,滚了进去。
易敏见耶律瓜没入泥中,叫道:“你逃不了!”他索性站在田基前,等候他出来。
耶律瓜在泥沼之中,无法呼吸,只好出来,只见他一身污泥,易敏不禁大笑起来。
耶律瓜一边抹去脸上浮泥,一边哀求道:“大爷,放在下一条生路,以后不敢侵犯!”
易敏道:“你求我也没有用!”
于是,易敏挽着耶律瓜,回到山坡之上。
玉燕又把邵森上了枷锁,可是,却不见了那可恶的张珙,不知躲入了那处的草丛!
杨士昌这时也来到了,玉燕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易敏在辽营出来,奔到半路,便遇到了玉燕,于是,他索性躲在花轿里面,把耶律瓜吓个半死!
杨士昌关心的问道:“那翠玉玲珑又如何?”
玉燕连忙答道:“易公子已经取回来了!”
燕盈把翠玉玲珑拿了出来,杨士昌见了,才放下心来,对易敏道:“易公子,这事多得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不知如何向朝廷交待!”
易敏道:“不用谢我,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视我为盗贼便好了!”
杨士昌惭愧道:“易公子,真是对不起!”
玉燕见父亲原谅了易敏,望了易敏一眼,无限情意,易敏也看着她,两人深情地一笑!
杨士昌说道:“我会向朝廷保奏,为你洗去污名,而且国家用人之际,边关有你这种身手的人把守,圣上也可以安枕无忧!”
易敏道:“愿听大人指点!”
他们欢谈得正浓,忽地有人大叫了一声!
那人正向着杨士昌奔过来,原来是张珙!
张珙本来已躲在一处草丛,但看见杨士昌手中的翠玉玲珑,竟忍不住又奔了出来。
他发狂的扑来,杨士昌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说时迟那时快,已被张珙抢去了怀中的翠玉玲珑!
张珙抱着翠玉玲珑,不知是财迷心窍,还是冲得太急,一时之间,无法回气,竟晕死过去!
而手中的翠玉玲珑也就被丢在地上,跌得粉碎!
杨士昌也呆了,道:“这是朝廷之物,叫我如何向圣上交待?”
易敏道:“这是张珙所弄坏的,只要直奏主上,相信也不会怪你!”
玉燕也上前安慰一番,杨士昌心中虽然不安,但幸好张珙也死了,一切都无人可证。
易敏与玉燕收拾一切,把耶律瓜押了回去。
翌日,辽兵来了大使,说要与杨总兵立下和约,若放耶律瓜回去,可保边界安宁。
杨士昌深思之后,知道扣押耶律瓜,也无什么好处,放了他回去,反而可保一段时间的安宁。
之后,他又为女儿完婚,当然,易敏成为他的女婿,又是得力助手。
耶律瓜屡思报复,但听到易敏与杨玉燕二人同守常山,明知硬闯也只会损兵折将,因此,在这一段长时间内,边关也十分宁静。
易敏与杨玉燕协力练兵,闲时也去打猎,每到她(他)们第一次邂逅的地方,都留连不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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