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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 幻龙《傲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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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6 10: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怅望祁连 于 2025-11-4 19:42 编辑

Q群7649715中华武侠小说,月在天涯OCR。第一章,怅望祁连校对。第二章至第十六章,全部由古陌阡校对。
 楼主| 发表于 2025-4-26 10: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怅望祁连 于 2025-7-5 11:46 编辑

第一章

杀!杀!杀!……
哪里有这么多沉重的杀伐声,是如此的骇人、恐怖——
黄沙染满了点点血腥,荒野遍地白骨——
是——
武林第一傲——
武林第一视——
这两位武功奇绝天下,性格怪癖,举世无二的男女混世魔王,一手掀起了武林弥天浩劫,造成了武林恐怖末日。
他们就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和武林第一视梅寒香。一个是如此狂傲跋扈,一个是如此贱视人命。
秘!秘!秘!……
天下武林哪有这么多使人值得如此费解的秘事。
是——
武林第一江——
武林第一湖——
这二处充满神奇、诡秘、它是阴森恐怖的武林禁地,江湖武林人物,永远无法得知其真确的解答——即该二处为何会造成神奇血腥的恐怖。
原来当今江湖武林,有二处禁地,凡是有人踏入禁地者,便遭到死的噩运,所以,当人们谈起武林第一江,武林第一湖这两处禁地,便脸色骤变,避而远之。
但这两处禁地,却是如此充满神奇的诱惑,一些正邪各派,黑白二道高手、巨擘、魔头,都甘愿冒着自己惨死的噩运,而深入禁地,一窥究竟。
可是,这些武林高手,纵然他们有奇绝的武功与胆识,但凡深入禁地者却都一去不回,从此消失音信,永远不再出现江湖武林。
当然,这些人不是饮恨泉下,便是被永禁绝地。
于是,本已混乱的武林,更是大起恐慌,闹得鸡犬不宁,风声鹤唳。
三年来,失踪在这二处禁地的高手,已不知几许,所以,大家都对此禁地,渐渐地生出一种震慑、凛骇的心理,不敢再冒然深入这攫人命的禁地。
同时,大家产生各种不实际的猜测,但无论哪个人都无法自圆其说,所以,这两处禁地,神秘的谜,牵连着武林命运的机密,似乎永远没有人能知道。
难道这两处禁地的谜,真会永远没有揭穿的一日吗?
×   ×   ×
这是暮春三月——
这节令,若在江南,正是草长莺飞,芍药侵帘的良辰佳景,但北地春迟,积雪才消,青旗未展,寒山风木,犹带凄凉。
夜沉沉,但并不静!
骷髅山,这深山之处,有的是虎啸猿啼,以及使人寒凛的西风。
骷髅山下,浓雾为絮,一条白浪滚滚的江流,冲击着两岸的怪石,发出那彷若山崩地裂,慑人心魂的暴响声。
这条江流,形势上奇特已极。两边都是陡削千寻的奇峰,遥遥对立,中间才是条宽阔的江流。
奇峰之间,汪洋之中,白浪翻涌,但在江中却有一座浮沉岛屿。
这正是无比神奇的禁地,武林第一江。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使人闻之毛发栗然的狂傲笑声,冲破这怒滔汹涌的江流,远震苍穹——
奇怪!这古怪的狂笑声,是何人发出?
这人怎么会来至这禁地——武林第一江,难道他要冒着惨死噩运,深入那诡谲的岛屿吗?
是!是!是!
他正是当今天下武林,性格最怪僻,武功最奇绝的——武林第一傲华奇君。
江水奔腾的岸边,一块岩石上,不知何时屹立着一位赤面,豹头虎额,虬髯盈腮,五十左右的高大老者,他便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
此刻,他正面对着滚滚江水,仰首发出那撼山震岳的狂傲笑声。
倏地——
华奇君那高大的身子,直若雷奔电闪,踏着滚滚江水,乘波踏浪,直向黑沉沉的岛屿电掣而去,他口中仍不断的发着狂笑。
这种骇人听闻的轻功,简直匪夷所思,使人以为那不是人类所具有的技能。
瞬间,华奇君的身影,已被白茫茫的波浪所掩没,但苍穹之中,仍回荡着他那特有的狂傲怪笑声,一直延续着,延续着……
蓦地——
狂傲的怪笑声,突然中断——
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重又飘起那狂傲的笑声。
笑声之中,挟带着一声疯狂的大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傲视江湖!傲视江湖……”
华奇君又踏着波流,以眩人眼目的快速,驰上江岸,他的手中多了一件东西,但他的衣衫,却片片碎裂,满脸鲜血,涔涔直流,形状惨厉至极。
他口中仍怪声的长笑着,疯狂的大嚷着,身形绝速的飞驰着,眨眼间,他的身影便消逝在沉沉的夜幕中。
笑声!嚷声!摇曳苍穹,渐渐远去……
就在武林第一江,发生这从前没有的怪事的同时,武林第一湖,也同样发生这种被人侵入,而又逃去的奇事。
×   ×   ×
江南七省的湖南,靠近雪峰通入洞庭湖的资水,有处奇湖,湖水色呈碧绿,四周是一片无际的荒野,所在偏僻、荒凉——
这奇湖,便是武林的第二禁地——武林第一湖。
时正初夜,半轮明月,高悬天表,碧空万里,繁星点点,净无浮云,湖水平静的出奇,毫无一丝水波,有如明镜。
原来这武林第一湖,湖水碧绿,净洁已极,毫无一萍一草,浮在水面,其实这湖水,是毫毛不浮,船舟不驰,人更是无法泅泳的奇水。
多少有轻萍渡水,高绝轻功的武林高手,丧命在这湖水之中,凡是他们踏水渡至二十丈外,便发出一声惨绝的怪嚎,无声无息的沉入水里。
但是,极其诡异的,离湖畔三百丈外的湖水中央,却浮着三栋奇大的竹楼。
每当在雷声震撼整个山岳。
闪电,划破漆黑宇宙!
暴雨!吞噬整个大地!
狂风!疾厉怒吼!
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夜里,那座竹楼中,便泛出红绿灯烛的光辉,倏忽变幻,随即飘送出一缕美妙淫迷的管弦之音,袅袅萦回皓空,冲破雷电风雨暴响声,几里之外,使人清晰已极的听到。
那缕美妙的迷人韵曲,与那奇幻的灯烛光辉,每当雷电风雨敛绝,他也就随之消失,恢复平常的沉寂——一直又到下一个雷电风雨夜,才重又飘出那迷人的韵曲,闪出幻魔似的灯烛光辉。
有些武林高手,以为皓月悬空,碧空如洗的月夜,竹楼便无人居留,于是,便踏波飞驰至竹楼中探察,虽然有此轻功极奇绝的高手,渡过那片碧绿的湖水,逃过沉入湖底的噩运,但一入竹楼中,便永远没有出来。
纵是日间,明月,或是雷电风雨之夜,都是一样,毫无差别。
武林第一湖——
就是如此的神秘、诡奇!
阴森、恐怖!
沉寂的湖畔,这时突飘起一缕婉转低沉的琴声,荡漾着,荡漾着……
琴韵是如此的绝妙、悦耳!
哀怨、凄凉!
这缕音韵,哀怨之曲,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银澹似的霜华下,湖畔正曼妙多姿的伫立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肩披蓝色罗纱,面目姣丽,肌肤似雪,那双白藕似的玉臂,环抱着一支精致古琴,春葱似的右手玉指,正抚弄琴弦,“铮!铮!铮!”飘送出这缕绝妙的韵曲,她那双不怒含威的凤目,射出一股酷冷的电芒,凝视着惨碧的湖水。
此人正是,天下武林中,性格冷怪,武功奇绝的女魔王——武林第一视梅寒香。
她现在脸罩寒霜,毫无一丝表情,是这样冰寒,酷冷的骇人。
蓦地——
她娇躯骤闪间,人已踏着湖水,以着绝奇的速度,直向竹楼飞驰而去,但她手中仍拂出那绝美的琴韵。
瞬间,她已驰上竹楼,琴韵仍继续飘荡着。
倏地,琴韵突然中断,大地一片沉寂。
大约过了片刻光景,幽美曼妙的琴韵,重又摇曳苍穹,武林第一视梅寒香,手中拂着琴弦,闪电也似的踏水驰来,可是她却罗衫碎裂,娇容惨白,长发披散,状似女鬼。
她口中也不断发出凄长的嘶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铮铮!琮琮!铮铮!琮琮!傲视江湖!傲视江湖……”
琴韵,凄厉娇嘶声,身影,遥遥远去!远去……
瞬间,消失在一片无际的荒野。
当今天下武林,就在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和武林第一视梅寒香,分别探察武林第一江,武林第一湖内中机密以来,残酷血腥的仇杀,登时如森林中蔓延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也因这样,注定了这两位男女魔头,惨酷的命运。
暮秋!
荒原,飘零的落叶,凄凉的虫声。
傍晚,一缕黄昏的落日余晖给大地抹上一笔凄凉的光彩……
落寞的人儿,眼前飘浮着一圈圈光影,一团团五彩,一点点繁星,无数眼睛,那眼睛像她,澄清的海洋里,养着两颗黑珍珠。
逐渐的,逐渐的……
海洋变了色,珍珠淹没了,一片白茫茫的,没有爱娇,没有温柔,只有蔑视,只有冷漠,仇恨……
海洋结冰了,洒下漫天霜花,好冷,心底好冷!
欢乐的日子,浮游半空的秋云,多姿多采!
谁见过秋云常竚天空?谁见过秋云把影子留在地面上。
美丽,不一定是永久的。
是谁?
在漫声吟哦着元朝词人,马致远所著歌词:
“枯藤!老树!昏鸦;”
“古道,西风,瘦马;”
“小桥,流水,人家。”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原文如此——校者注)
这凄凉的秋词,掺加了断肠人的血泪,在此黄昏之际,漫吟出来,使人意识到他的内心,是如何的孤独,沉哀!
“去吧!龙影南;”
“去找寻荒山黑夜的沉寂,孤独;回忆惨痛的沉哀,让仇恨燃起你胸中沸腾的热血,哈哈!哈哈哈哈……”
他自称龙影南,一阵梦语后,又发出那疯狂似的长笑!
笑声中充满着豪迈,凄郁,冷酷,仇恨……
笑声中,一条落寞的修长人影,由峰旁一间孤陋的茅屋踱出,似山魅般,直向一道阴森的谷地,缓步走去!
古道苍茫!
瞬息,夜幕四合,大地一片漆暗!
谷中怪石林立,或坐,或卧,寒风松涛如涌,左张右顾,触目鬼影幢幢,杯弓蛇影。
处身这种无人迹的荒山黑夜,使人不禁生出一种恐怖,阴森,凄凉的感觉,但他一个人,却独自向阴森的山谷走进。
难道他在梦游吗?
抑或他是山魅或幽魂吧?
不,那是一个人,神情非常落寞的人,只听他又喃喃的凄叫着,道:“龙影南呀!龙影南!你憎恨世上所有的人,被世上每一个人冷落,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烙在你的心坎里,你要与世绝,哈哈!哈哈哈哈……”
又一连串使人闻之混身起粟粒,凄厉已极的狂笑声!
他有些迹近疯狂,是的!他认为自己不是这个尘世上的人。
是什么事情,使得这个有为的年青人,变成这样?
是;惨绝人寰的遭遇?世态的炎凉?人间的丑恶?……。
他亲眼目睹父亲,被仇人惨酷的分尸……
他被奸徒缚在树上,亲看到仁慈的母亲,被淫恶之徒,剥得一身精光,然后尽情的奸淫侮辱,而逼使他母亲惨绝的自杀在自己眼前!
而自己刚结婚一月的如花似玉妻,却被卑贱邪徒,诱拐私奔,永远离开自己。
他为了要雪耻复仇,因而浪荡江湖,寻师学艺,但却受尽人间的冷漠,卑视!
最后,他受尽了尘世间的苦楚,历尽了沧桑,而只学得了几手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先去问罪娇妻,但却被她打得头破血流,混身是伤,可是她并不杀死他,而给他内心最惨痛的侮辱,与躯体上痛苦的折磨……
他被她打了一记最歹毒,阴辣的掌力,使他全身武功尽废,双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被逼吃了一种天下最阴毒的药,注定三年后,阴毒掌伤发作,他将会惨酷身死,饮恨黄泉。
于是——
他只有孤独、冷漠、凄伤、惨痛、怨恨地等待三年后,无声无息的因掌伤,剧毒发作而身死。
如果不是某件重大的事,促使他产生求生的欲望,他早已不在这个炎凉的尘世间了。
他有比死更重要的事,让他去完成。
仇恨;惨绝人寰的血仇,丑恶的耻辱……
这一些都要他亲手去伸雪,给予卑贱的奸徒、淫妇,十倍于他的残酷报应。
然而,他等待了一个年头,二个年头,几乎自己性命将尽的第三个年头的现在,他仍一无所获,所以,他绝望了,无比的绝望了。
他恨,深恨天地不仁,给予他如此不公平的惨绝人寰的遭遇。
唉!
天若有情天亦老。
地若无恨地常平。
他毫无目的地夜游着,血淋淋的往事,在他脑际一幕幕叠出,历历如绘,那不幸的惨痛遭遇,像一把尖刀刺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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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30 11:3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怅望祁连 于 2025-7-5 11:06 编辑

他的心,早已经破碎了,全部血液都流尽了,剩下的,只是他几近疯狂的反常心理,以及他凄厉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极为狂傲,凄厉的怪笑,由遥远的峰头,摇曳苍穹,飘荡群山峰谷。
这声凄长怪笑,并非这落寞的年青人龙影南所发出,因这笑声功力之深厚,并非龙影南半疯似的笑声所能及。
可是,这声凄厉笑声的音调,却与龙影南半疯似的笑声极其相像。
龙影南此时耳中也听到了这声长笑,他脸上突泛起一丝讶色,但瞬息即逝,恢复他原来落寞的神情,漫无目的地夜游着。
他口中也不时发出那疯狂的“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两年半以来,他就这样地消磨着自己凄凉的岁月,等待着生命的幻灭。
世上的事情,他已再无心情去理会,就像刚才的笑声一样,自他二年半前来至这阴森,凄凉的谷地时,每当他夜游回来的黎明前,那和他同样音调的凄长怪笑声,便由遥远,遥远的峰谷中,摇曳而来,飘入他耳际,二年半以来,他从没有去管那是谁的笑声!
因他内心也有一种感觉,那笑声和他一样音调,定也是一位极凄伤的天涯沦落人,所以,他更不愿和那位断肠人见面。
可是,他知道那凄伤的断肠人,年纪比自己大,所遭受的惨痛事,也比自己早,因从他刚来此谷,第一次夜游回去的时候,便听到了那凄厉的怪笑声!
龙影南所发出的怪笑时刻,是由夕阳西下,黄昏之后,至五更天的黎明前。
而那不知名的怪人笑声,却是接续龙影南五更天收敛笑声之后开始,一直到夕阳黄昏之际。
他们就是如此之怪,二年半以来,从不违约或中断,就是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凄凉黑夜,龙影南也是照常夜游。
世间上的怪事,层出无穷,但却没有像龙影南一样怪的人。
唉!都是他惨绝人寰的遭遇所致,才使这位有为的年青人,这样甘愿自己沦落下去。
其实,命运之神,已注定了他是这样,他有什么能力,来改变他自己的命运。
可怜的龙影南,他的是这尘世间,最惨痛,最孤独的人。
世上没有一件事,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就像刚才的怪笑声,违反了二年半以来,所惯有的发笑时间,这种奇事,只不过是引起他脸色稍变而已,随后并不再以为一回事,他只是遵照自己的习惯夜游着,尽情的疯笑着,有时喃喃自语,嘶嚷着!
两年半以来,他就像疯妇骂街一样,在这阴森,凄凉的山谷夜里,恨天,恨地,骂天,骂地!
他本是一位极潇洒,英俊的美男子,但这二年半以来,他自己折磨自己,变成一位蓬头乱发,满脸胡须的怪人。
但仍掩不了他那原有的俊美剑眉星目,挺直鼻梁,与那张两端下弯的嘴唇。
遥远峰谷间,那凄长的怪笑声,仍不断的摇曳着,龙影南也继续发着疯笑声,漫无目的夜游着!
蓦地———
龙影南身后,突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这身后传来的叹息,是他二年半来夜游中发生的第一次,所以,他不自主的缓缓转过身子,目光所及,登时吓的心头一跳,退后几步!
原来在他身后三尺左右之处,站着一个全身雪白的少女,山风中衣袂飘飘,绝美的身姿,恍似从天而降的仙女。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且距离这样近,才使龙影南惊骇的暴退三步。
因两人距离很近,龙影南自然看清了她的脸容。
只见她发挽宫髻,眉目如画,肤白似雪,粉靥若霞,美是美到了极点,只是脸上冷漠,叫人难以看出她喜怒之情。
当真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龙影南一见来人是女人之后,他神态又恢复先前的落寞,侧过了头,看也不再看她一眼。
白衣少女看到他这种神情,不禁感到奇异已极,娇声问道:“喂!你在这里做什么?”
龙影南似是闻所未闻,眼光依然凝视别处。
白衣少女见他不答,心里觉得非常奇怪,暗忖道:“此人莫非是个聋子,呀!不是,他不是听到了自己叹息声,才转过身来的,难道他是有意装聋作哑……”
她心里这样想着,脸色微变,又问道:“喂!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龙影南依然没有回步,脚步又向前移动着!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口中又发出那疯狂似的笑声!
他不愿跟世上任何一个人说话,或在一起,他憎恨所有的人,尤其是最恨女人,美丽的少女愈美,他愈恨,这时若不是他武功已废,不然,这位美丽的少女,可能就会被他残酷的杀死,或是击伤。
白衣少女连问两次,见他均不回答,黛眉不禁一蹙,脸泛怒意,冷叱道:“喂!给我站住。难道你是疯子不成?”
龙影南笑声突然敛住,身躯缓缓转过来,那双星目,暴出一股极为怨毒的光芒,透过那散乱的头发,怒视着她。
白衣少女看到他这付样子,与那道如野兽般的骇人眼光,心中不禁暗自发毛,颤声问道:“”喂!你是人,还是鬼?”
她那双晶莹雪白的玉掌,已暗凝聚功力,缓提胸前,蓄势以待。
其实,她那双洁白的手掌,不知已经沾过多少血腥。
龙影南此刻本已愤怒到了极点,因他最恨人家骂他疯子,视他为鬼,更恨这些话是由女人口中发出,可是,当他看到人家凝聚功力之时,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禁极凄凉的叹息了一声!
终于他开口了,语气冷冰冰道:“只要你认为我是疯子,便是疯子!只要你以为我是鬼,便当我是鬼吧!”
语毕,龙影南转过头,又径自向前走去,口中又发出那疯笑声!
白衣少女闻言,不禁为之一呆,她想不到今夜碰见了这怪人,她心中暗自忖道:“这个人,神态如此怪,定是有极惨痛的身世,唉!看他这个样子,怪使人怜惜……”
白衣少女想至此处,娇容不禁泛起一片红霞,她不禁姗姗的跟着他后头走着。
其实,她这种举动,若看在认识她的人的眼里,定会感到无比的费解。
原来这白衣少女,是位闻名江湖武林的魔女,冷魂仙子易芝兰,人长得美若天仙,但却如有刺的白色玫瑰,手下狠毒已极,江湖上不知有多少自命不凡的俊美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而她却不屑一顾,有些轻浮的男子、反而命丧在她手下,于是,她芳名远播。
她因出手毒辣,人美若仙,冷若冰霜,于是武林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冷魂仙子”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可是这位冷魂仙子易芝兰,今夜却改变了她以往的辣手作风,不自主的跟在这个怪人后头走着。
这不是使人感到奇怪吗?世上之事,有时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前面走的龙影南,也发觉她在后头跟着,不禁心中燃起怒火,疾速转过身来,用冷涩的语音道:“女孩子家不知羞耻,你跟着我作什么?”
冷魂仙子易芝兰闻言,脸上不由一热,一个女孩儿家怎能受人如此奚落,纵是她脸皮再厚,也受不起。
她脸上顿时泛起一片杀机,冷冷道:“荒山幽谷,难道是你的不成,你有权在此留恋,我怎么无权在此地徘徊。”
龙影南听得心内反而一怔,暗忖道:“我还是不管她,各走各的……”
他暗自想着,又转过头走着,疯笑着!
冷魂仙子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凄声道:“喂!你暂时停下身来。”
“我知你内心定有着极惨痛之隐事,是否能说给我知道?”
龙影南疾速转过身来,口中发出一声凄长的厉笑!
音似鬼哭,狼嚎!
但又充满着无比凄凉、悲怆!
他双眸中,暴出一股异样光芒,是那么疯狂,残酷!
这已不是人类的眸子,而像是一只怒睁双目的受伤野兽,他极怨毒的语音,厉声嚷道:“你走,这次饶了你的命……”
世上没有一个烙印在他心坎上,他被世人所冷落。
他认为尘世间没有一个好人,人与人之间,只是存着一种互相利用的私欲,人,都是带着一付伪装面具。
冷魂仙子易芝兰好意的慰问,引起了他胸中的怒火,他娇妻昔日不也是甜言蜜语,殷勤地关照自己……但她却是个极丑恶的淫妇,她外表不也是如此的甜笑,使人无法从表面猜测,她是个怎样的人吗?
所以,他恨,无比的深恨着美丽的少女,和关切他的人。
他不需要别人同情他,怜悯他,何况,他恨透了世上所有的少女。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龙影南如此厉声叱喝,她再也沉不住气,秀眉微微一扬,冷若冰霜的脸上,陡然泛现出一片杀机,冷冷一笑,道:“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疯子,我看你是活得不不耐烦了。”
龙影南暴喝一声,倏地,施出他几年前学来的三脚猫功夫,左掌横击一掌,右手平胸推出一招“浪撞礁岩”,直击冷魂仙子面门。
他在盛怒之下,出手袭击她,掌势也居然迅快异常,劲道也极是威猛。
这实在不是一个功夫顿失,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所能施展出来的。
眼看冷魂仙子易芝兰,便要被他招式击中,或是被逼退。
哪知事实,大谬不然,只见她随着他击出的掌势一转,人竟从他身侧,一滑而过。
龙影南用力过猛,一击不中,身躯不由自主向前一倾,但他却疾速的一拧腰,转身,双掌“嗨!”的一声,又猛然推出。
这次掌势甫出,居然带起二道呼呼的劲响风声!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他出掌奇重,风声劲厉,以为他功力也深厚异常,冷冷一笑,那双玉掌倏然在身侧圈起一道圆弧,猛地横推出去。
二道深沉似海,凌厉澈骨的掌劲,挟着惊人的锐啸,迎向龙影南。
“劈拍!”一声暴响!
二股气劲,互相接触,劲气回旋,风声激荡!
龙影南身躯微微摇晃了两下,并没有退后。
这看在冷魂仙子易芝兰眼中,不禁讶异已极,但已燃起了杀机。
可是,这时龙影南的内心,却比她来得惊异,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如此掌劲,自己不是功力全失吗???
其实,他的功力,曾经是一段时候全失了,但在两年半以来,他又练了一种极深高的诡异内功。
他跟谁练的,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遥远的峰谷间,那怪人发出凄厉狂笑,是用一种极深高的诡奇武功所发出的,深含着勾魂摄魄之力,人们只要一逼近他发笑的所在,便要当场心脉寸断,丧命在笑声里……
其实,那诡奇的笑声,到了今天,不知已笑死了多少江湖武林高手。
龙影南二年半以来,日日听闻那怪笑声,竟毫不为所动,而且,听之一久,他自己所发出的疯笑,也就逐渐和那怪笑音调相仿彿。
就在那时候起,龙影南每夜的漫游,疯狂的长笑,可说就是在练着极其诡异的内功,两年半以来,他在无形之中,已练成那怪人怪笑武功最低微的基本功夫。
虽是这样,他现在内功深厚的程度,已可和当今江湖武林第二流高手相颉颃,而不逊色。
要知那遥远峰头的怪人,乃是当今武林第一奇人,他的狂笑功夫,更是武林中一种最难练,最诡异的武功。
这使人不敢置信的事情,当然龙影南自己根本不知道。
冷魂仙子易芝兰,脸罩寒霜,冷冰冰的语音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
语着,她已把自己真气提聚至五成,双掌一扬,猝然拍出!
她所出的掌势,精妙深奥,劲气都自极怪异的角度发出。
澎湃汹涌的劲气,有如一道无形的冰柱气墙,以雷霆万钧之势,疾逼向龙影南周身百骸,气势威猛至极。
龙影南此刻正呆呆怔着神,思索自己何来那样劲力,挡住冷魂仙子第一次掌劲,她掌势一出,他才惊觉,要出手迎接,已经太慢了,一股冰寒窒人的气息,重如山岳般,由胸部骤压上来。
龙影南这个怪人,他感到自己绝望了,便毫不抵抗,只是眸中暴出一股骇人的怨毒光芒,怒视着冷魂仙子易芝兰。
易芝兰并非存心杀他,只是气他狂傲、冷漠,这时,目光中看到龙影南脸上露出的落寞、凄凉、悲怆的神色,心肠不禁一软,疾忙把击出的掌劲往回一缩,惊声喊道:“快向右闪!”
龙影云耳朵恍似未闻,长身迎胸接下那残余的气劲。
“轰!”然一声轻响!
接着——
由龙影南口中传出一声惨哼!
他张口连吐了四五口鲜血,他的脸色惨白的无一丝血色,身躯瘫软的卧在地上不动,嘴角仍然溢出鲜血,染得地上一片鲜红。
但他并未晕死过去,他恨得咬紧牙关,愤怒的眼光,几乎要冒出火来,瞪着面前的冷魂仙子。
龙影南此刻心内,泛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是自卑、自惭。
那股怆怒之火,被这悲怆的情绪冲淡了,泪水揉合着满嘴血丝,滚滚而下。
男子的眼泪不轻弹,更不愿在女子面前流泪,但他内心的创痛,使他无法控制自己极端的悲哀。
冷魂仙子易芝兰,脸上露出一股惶恐、忏悔的神色。
这是她伤了一个人,第一次露出的反悔神色,她也不知自己今夜为什么会这样对他起了怜惜的心理,那是不自主的。
易芝兰畏缩的走到他的身旁,缓缓蹲下身子,凝望了片刻,口中发出一声极为关切,娇柔的语音,道:“我伤了你吗?请你原谅我一时的冲动。”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伤了人而又求人家原谅,这实在使人费解的,她残酷的杀过比他更英俊的男子,但从不生出怜惜,与反悔的心情。
难道她同情他内心极端的惨痛?是的,她同情他,她知道龙影南并非是神经失常的疯子,他是一位极端聪慧、倔强、有坚毅性格的男人。
这由他那道剑眉,与露出胡须外的嘴唇,可以显示出来,这种特性,也只有智慧的她,才能发掘出来。
一个性格冷傲、倔强的男子,是什么能够使他变为疯狂,是极端惨痛的遭遇?这是她深刻了解的,因为这样,她才同情他。
龙影南闻言,脸上肌肉,抽搐成一条条怨毒的曲线,星目中暴出仇恨的火焰,圆瞪着她。
他有过许多不幸的遭遇,这遭遇使他变成一个性情极为奇特,迹近疯狂的人。
快意恩仇,是他潜在的天性。

对于一个无仇恨的人,竟对他下起辣手,纵然她不是有心的,或是事过后,极端的反悔,但在他心灵深处,也会引起一丝仇恨的怒火,一缕恐怖的杀机!
他不会轻恕误伤他的美丽少女,因为他是多么痛恨美若天仙的少女。
这种极端偏激的怪僻个性,一时之间,是他无法改变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他怒瞪着自己,内心反是一片安慰,因为这才能弥补她刚才的过失,她凄凉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恨我,你还我一掌吧,你……你打我吧!”
她的语音,显示出她无比悔意,与爱护他,怜悯他……
但这位性格极端怪僻的龙影南,闻言之后,心情更是愤怒,口中发出那若似猿啼的凄厉叫声,嗔道:“我恨你,无比的深恨你,现在恨不得把你一掌击死,喝你的血,噬你的肉,你等着吧
!有朝一日……”
语至此处,他倏然往口,显然他想到自己纵然逃得现在的死亡,但却逃不过半年后的惨死,
所以,他根本无法向她报仇。
冷魂仙子易芝兰闻言,凝望他片刻,幽幽的凄叹一声,左手由怀中摸出一只药瓶,倒出一粒绿色丹药,极娇柔的语音,道:你受了这样重内伤,先把此药吞下,我宁愿等着让你寻仇……”
这位江湖武林宵小闻名胆寒的魔女,难道对他生出情愫吗?或是同情他?可怜他?
以她那种冷漠、高傲的性情,难道会对一位素昧平生的怪人,这样快就生出情感吗?这实是使人很难猜透其意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说话间,春葱似的右手玉指,已把那颗丹药,送到他的嘴边。
龙影南突然疯狂似的大嚷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身躯倏然站起来,左脚一起,把冷魂仙子娇躯,踢得连滚了三滚。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凄厉已极的刺耳怪笑——
龙影南躯体疾速的向前飞奔而去。
然而,他没有跑多远,口中又连喷出三口鲜血,身躯又跌伏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要知他中了冷魂仙子一掌,着实打得不轻,这又连连妄动气血,就是内功极深厚的高手,也支持不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在他起脚踢她之时,她本可以闪避,但她却没有那样做,也不运起功力抵抗,着着实实的挨了一脚,使她整个娇躯在地面上连滚了三下,白罗纱轻衫,也被地上的尖石块,擦破两处裂痕。
她由地上翻起身来,美目中挂了两泡晶莹的泪水,这时她内心也是伤痛的,那是莫名其妙,难言的悲伤。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光凝视到倒卧地上的龙影南,身躯轻盈曼妙的飘闪了过来,她下意识的伏下身来,右手中那颗丹药,疾速的送入龙影南那张微开的血口。
这次他没有拒绝,因为他已没有丝毫力量,再紧闭着嘴。
那颗丹药,化着一股清香的浓液,直流下他的丹田,他精神突然清爽起来,又有了力量,他狂叫一声,人已立起,连看她一眼也不,身形随着狂嚷、狂笑声,疾速向前奔去……
他就真像疯子一般,漫无目的地,向前狂奔着。
冷魂仙子易芝兰,这时已再无法控制内心的创伤,晶莹的珠泪,随着龙影南前奔的俊美身影,如雨水般滚滚而下。
她可能已对这位几近疯狂的怪人,产生了一种极微妙的“情愫”?
不然,一个女人,绝对不会无故替男人掉泪的,更何况她是一位生性高傲,一向待人都是冷酷的魔女。
唉!少女的感情,的是如此微妙,使人难以猜测,她偏偏不爱上别人,却对这位疯子,最痛恨女人的他,生出这种情愫。
这可能就像春蚕丝自缚,到死丝方尽。
冷魂仙子易芝兰,眼见龙影南狂奔的方向,心中不禁一骇,因前面是那怪人发出笑声的所在,多少武林高手,黑道巨擘、魔头,都围绕在怪人发笑的四周,他没有什么奇高的武功,又是受
伤之躯,一去便要没命。
他若不被笑声震死,以他那种冷漠,怪僻的性格,也要引起武林高手,向他下毒手,她不忍龙影南枉自送命,身躯猝然以着骇人听闻的绝高轻功,尾随追去。
龙影南心脉已遭重创,那颗丹药,虽是灵妙,但怎经得他没命奔驰,疯狂嚷叫,所激发的伤势蔓延!
他奔过一座峰头,胸中气血,又一阵激荡,“哇!”的一声,又接连喷出几口鲜血,人也倒卧地上。

一条白影,恍似轻燕掠波,飘闪至他身侧,一颗丹药,又进入了他的口内。
他又有了疯狂的力量,站起来又向前疾速狂奔着。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凉的幽幽叹息了一声,摇一摇头,曼妙的身影,又是尾随追去。
如是者五次,随着次数的增加,给他吃下的丹药也就跟着增加,他便又站起来狂嚷、疯笑、狂奔着。
这样,他已飞奔过五座山岭。
起初,龙影南疯狂似的奔驰,速度煞似惊人,但渐渐地,他奔跑的速度,愈来愈慢了……
蓦然——
他脚步一阵踉跄,口中喷出一股血箭。
龙影南终于第六次倒卧地上了,身躯是如此的僵硬,显然他已晕死过去了。
其实,他全身的气血,几乎枯竭,已是离死不远的人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就在龙影南倒地的刹那,她也轻捷绝伦的纵跃至他身侧,右手疾由怀中拿出那瓶丹药,全部倒了出来,恰好是六颗,伏下娇躯,一起送入他的口内。
但这次药力不灵验了,龙影南仍旧僵卧地上,彷彿似死人一样。
冷魂仙子这瓶丹药,乃是武林人物视为至宝的“返魂丹”,任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只要服一颗,便立刻会清醒过来,略加休息即可伤势痊愈,而且有补助功力的潜力,端是件奇珍灵药,武林人物要此“返魂丹”,却比登天还难,但冷魂仙子却把整瓶“返魂丹”,毫不吝啬的给这个疯人服下,这不是怪事?
啊!爱情的魔力,的是非常巨大的,无怪千古以来,一些圣贤豪杰,都是情关难破,落得身败名裂。

冷魂仙子娇容色变,左手玉指轻把着龙影南的右脉,脉门的跳动,是那么轻微,她极尽苍凉的凄叹一声——
她知道龙影南的精力几乎损耗殆尽,虽然已服下“返魂丹”,但一时也难恢复他的功力,需要经过一个长久的昏睡。
她轻抱着龙影南血污的躯体,让他睡在一棵松树下,当她凤目掠扫四周的刹那,她口中发出一声惊叫,道:“怎么已来至这恐怖的地方,百丈外那道白骨堆,不就是武林生死界线吗?”
原来此地,是一处平坦的山岭,在山岭这边,环绕阴森的树木,那边却是一片寸草毫无的黄土,周围山石嵯峨,奇峰插天,数百里外,峰岭连绵。
百丈外,平坦的黄土地上,在孤月霜华映照下,白骨累累,形成一堵白骨墙,在那遍地白骨的尽头,一座陡峭的绝崖,高耸云表,月夜之下,似矗立着一幢巨大的魔头。
一阵阵慑人心魂的怪诞笑声,便是由那绝崖中飘送出来,摇曳苍穹。
那诡奇怪异,闻之使人毛骨悚然,似鬼哭,狼嚎般的怪笑,此时,仍旧摇曳着,摇曳着……
笑!笑!笑……
他十年以来,不停的狂笑着,到底是笑什么?用意何在?
他并不像龙影南,毫无意义的疯笑着,他是要笑死天下江湖武林高手。
难道那遍地白骨,是被他笑死的人?
是的,周围的堆堆白骨,正是天下江湖武林高手,十年来丧命笑声中的表记。
那有这许多的武林高手,跑来此地被他笑死,是为着什么?
仇恨!
抑或是为了奇珍宝物!
二者皆是,只不过后者比前者较有蛊惑的力量。
是什么奇珍宝物?——
不过是一卷陈旧的地图……
那张地图,到底牵带着什么武林机密,而风靡了整个天下江湖武林人物,前仆后继的丧命此地——
“哈哈!哈哈哈哈……”
那令人毛骨悚然,鬼哭神泣的怪笑声,便这样怪笑着,晃眼间,已将近十年了。
难道他就只是为了要笑死天下武林高手?不!不!其中还另有玄妙的武林机密。

这座魔鬼似的绝崖,周围几里之内,无数的人影在晃动,有的就在附近结茅舍住下来,这些均是天下武林高手,但他们却不敢逼进,否则,便会丧命在笑声里……
纵然是武功极高强的人,能够越过那道白骨生死界限,但也无法逼近高崖一百丈之内,否则,就要血脉暴裂,当场毙命。
一堆一堆的白骨,一具一具的骷髅,散布在黄土地上,愈接近高崖的便是武功愈深厚的高手,所遗下的尸骨。
白骨堆距离笑声的远近,也可说是考验天下武林高手,武功程度的表记。
冷魂仙子易芝兰,眸中瞥扫到如山的白骨堆,内心不禁也起了一阵寒栗,她深骇那怪人笑声的利害。
她转眼望着龙影南,他此刻如死人般的昏睡着,易芝兰轻叹了一声,在龙影南身侧,依靠着松树,呆望着那如山的白骨出神。
狂笑的笑声,这时,越来越锐利,尖的像似一把利刃似的。
一天过去了,那怪笑声,依然没有停止,但其声音,显得有些微弱了。
而那昏睡地上的疯人——龙影南,仍是昏睡不醒,冷魂仙子易芝兰,仍是守在龙影南的身侧……
第三天过去了,那狂傲怪笑声,依然没有瞬刻的间断,但却低微得像一只蚊子在叫,但其魔力比一柄犀利无比的宝剑还要厉害。
龙影南仍是昏迷不醒,冷魂仙子易芝兰,娇嫩的脸上,却带着一股忧郁的神色。
这是笑声日夜不间断的第四天——
夕阳西坠,大地一片乌金色彩,又是黄昏了!
大地苍茫,瞬即,夜幕四合——
天上第一颗星,还没有出来,这是大地最漆黑的一段时刻。
那狂笑声,已细若蚊哼。
漆黑的天幕,蓦然传来一阵阵呼啸声——
人影闪动,似流星飞矢般,奔射来一二十位武林高手。
他们可能以为那怪人已快死了,这是抢夺那几张地图最好的时候,所以,大家都想占为已有,争先恐后,绝速疾奔过来。
眨眼间,他们都已抢奔过过道白骨生死界线,直向那座高崖逼过。
寂静的苍穹,蓦然,传出一阵阵凄厉刺耳,临死前的惨叫!
最前面那条人影倒下去,二……六……十八……二十三……
那极凄楚的惨嚎声,划破云霄,连续不断,响彻山谷——
二十几位武林高手,就像似着了传染病般,一声声惨叫,身躯径自旋转了几转,便全部倒卧地上,动弹不得。
显然,他们也追随地面上的白骨幽魂,返归西天了。
这种传奇似的死法,直看的冷魂仙子易芝兰凛骇不已,背脊上直冒起一股冷汗。
那本连续而来的武林高手,见到前面那拨人全部丧命,不禁面目变色,各自悄悄退走,潜伏四周围,见机行事。
“哈哈!哈哈哈哈……”
蓦地——
这沉寂的山谷,突扬起一声凄厉刺耳的疯笑声——
这笑声中,是多么酷似崖中的怪人笑声——

显著差别,只不过他没有那种摄魂勾魄的力量,而又带着一股落寞,苍凉之慨。
那伏在地面上的疯子——龙影南,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仰首发着那半疯似的狂笑——
他第一阵的疯狂笑声末歇——
黑沉沉的树林里,突接着响起阵阵呼喝,厉啸声——
嗖!嗖!嗖……
几条捷快的人影,已如电般,疾射而到。
当他们的目光,扫视到那疯人似的龙影南时,大家不禁怔了一怔。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龙影南骤然苏醒过来,芳心暗自欣喜,但听他又阵阵疯笑着,不由叱声道:“喂!你怪笑什么,还不快住口。”
龙影南笑声,倏然一敛,那双如野兽的眼光,暴瞪着冷魂仙子,恨声道:“又是你,我笑干你什么事?”
“呼!”的一声劲响——
一股排山劲力,突然如怒涛汹涌,疾速往龙影南躯体盘卷过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有人袭击龙影南,娇叱一声,道:“奸徒,找死!”
她左手疾如闪电,拂出一道绵柔的劲气,迎上击向龙影南的那道掌力。
“波!波!波!”一阵轻响,那道劲气已被她化去。
同时,她右手疾速一翻,五指莹莹闪光,玉指箕张,一阵轻弹,“丝丝!”一阵劲气锐啸的劲响,五股犀利的指风,已奔射向那袭击龙影南的高手。
一声惨嚎响彻夜空——
一条疾扑过来的人影,直被她那五缕劲气射中,庞大的躯体,却被残余的真气,托得飞出三丈外、“叭哒!”一声,落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显然已丧命在她无情的玉手下。
冷魂仙子易芝兰叱叫声,和杀死那人的动作,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的须臾间——
这种捷速绝伦,毒辣至极的杀人手法,不禁使闻声而来的十几位高手,倏然止步,几十道冷电,凝视到冷魂仙子的身上。
众人白天做梦也想不到,那骇人听闻的杀人者,竟是一位娇美如花,身躯纤细的弱女子。
冷魂仙子易芝兰,趁着杀了一人的威势,凤目怒瞪着众人,一阵冷寒入骨的轻笑,道:“他是位疯子,你们绝不可碰他一毛一发,违者马上处死!”
龙影南闻言,心中暴怒已极,一声疯狂似的厉叫道:“你为什么说我是疯子,你这贱人,胡乱批评人家作甚!”
她第一次袒护一个男人,没想到换来的是当众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她内心不由有着一种莫名的难受滋味,但是,她也体会到爱的力量,在暗地里操纵她。
她深知龙影南,有着极惨痛的遭遇,才变成如此怪僻的疯性,自已当然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于是,转头报以龙影南一丝苦笑。
毫无疑问的,这位杀人如麻的魔女,已陷入情网。
倏地——
人群之中突响起一声阴气森森的嘿嘿怪笑声道:“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堂堂闻名江湖武林的冷魂魔女,竟然跟一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疯汉,鬼混在一起,嘿嘿……”
冷魂仙子闻言,那道骇人的眸煞,疾速瞥扫过去,说话之人,是位骨瘦如材,黑衣长衫,身背长剑,长颈阔口,面如黄蜡的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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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5 11:0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怅望祁连 于 2025-7-5 22:27 编辑

此人长相难看至极,双眼却是大的出奇,不知何时已凝立在众高手前面,宛如竖立着一根竹竿。
众高手闻到阴笑声,才知道前面已凝立了这位瘦长怪人,闻他语言,得知面前这位美貌少女,便是名震遐迩的魔女——冷魂仙子易芝兰,内心不禁各自一骇。
冷魂仙子看清怪人之后,那道黛眉不禁暗自一皱,随即,一声格格银铃似的娇笑,道:“我以为是谁?有那份眼力,原来是你这位枯竹幽魂老怪,哼!你如敢动他,我这索魂魔女,照样会把你的命索去!”
嘿!嘿……枯竹幽魂口中又发出那如鬼魅般的森寒笑声,道:“传说你冷魂仙子性喜残杀男性,嘿嘿!今夜居然闻名不如一见,倒是喜爱男性,连这位疯汉也要勾搭,可惜我长得又丑又怪,人又老,不然,也乐得和你勾搭一下,嘿嘿……”
说完,他又是一阵阴森怪笑!
冷魂仙子,气得娇容一片铁青,她自出道江湖以来,从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轻薄!
盛怒之下,她反而冷冷一声长笑,道:“枯竹幽魂,你今夜该变为地狱幽魂了。”
她正要发作的当儿,那边龙影南,却一声怒喝,道:“老怪,该死!”
身躯一闪,便要飞扑过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一声娇叱,道:“给我站住!”
左掌急忙拍出一道软柔掌力,阻止了龙影前纵的势子,她双肩微晃,已挡在龙影南的前面。
龙影南见状,星目冒起一片火焰,冷冷道:“你屡次管我闲事作甚,走开!”
冷魂仙子口中发出一声凄凉的轻叹,以着哀求的口吻,道:“喂!我求求你静站一边好吗?”
龙影南闻言,胸中怒火更盛,厉声叫道:“我恨女人,你快走开!”
冷魂仙子,凄凉地道:“前日我是无心伤你,难道你不肯原谅我吗?”
龙影南一声冷入骨髓的寒笑,道:“你先和我有仇,但又救了我,现在恩仇相抵,谁也不欠谁的感情债。”
“但我最痛恨女人,把她们视作我的仇人,你现在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众高手听了这种疯狂似的偏激语言,也感到惊愕不已,更使他们费解的,就是那男性的克星冷魂仙子,对待他却如此的低声下气,这是为什么?
爱情?
他们都看清楚了龙影南那付不修边幅的长相,根本就像她刚才所说的人一样,她怎会对他生出爱情!
那边枯竹幽魂,口中一阵低沉阴笑,道:“冷魂仙子,连这个痴汉也不要你,嘿嘿!干脆让老夫一掌把他杀了,赔你一个俊美的小伙子,嘿嘿……”
冷魂仙子黛眉泛起一股杀机,冷叱一声,道:“老怪,这是你自寻速死,莫恨我手辣。”
叱声中,她娇躯已如电闪般飘了过来,那莹洁纤细的手指,十指箕张,射出十缕锐利的劲风,呼啸抓到。
来势奇诡绝奥,竟将枯竹幽魂上盘十二处大穴,全然圈入指风之内。
枯竹幽魂那双眸,突然射出一道奇异的寒光,衣袖一阵拂动,无数的丝丝劲气,锐啸激荡,排气成涡,刚猛无俦,拂向冷魂仙子那十缕劲气。
“波!波!波!”一连串的声响,双方劲气,立即消逝无形,但枯竹幽魂却双肩摇晃,退后几步。
冷魂仙子易芝兰,柳眉倒竖,玉容变得骇人已极!
一声娇喝,右掌直劈,左掌带起无比劲风,又迅快绝伦的击向枯竹幽魂。
枯竹幽魂个性跋扈暴戾,在这样多武林高手面前,怎甘示弱?他冷笑一声,双臂一圈,那如枯竹似的长手,上格下劈,两脚也同时齐飞,踢向冷魂仙子下部。
他这无耻下流招式,直看的众武林高手,暴怒异常!
一声霹雷似的狂喝,道:“老怪无耻,且接我百步神拳一招。”
喝声中,左侧面一条面目黝黑汉子,一个箭步,直窜了过来,遥遥向枯竹幽魂击出一掌。
掌风带起锐利的啸声,彷似一只巨大铁锤,雷奔电闪卷来,威势夺人魂魄。
此汉子是少林派一个俗家弟子,闻名江湖武林的百步神拳司徒刚,其内外功已练得炉火纯青,看家绝技百步神拳,更是武林罕逢敌手。


冷魂仙子易芝兰,气得粉脸泛红,“呸”地一声,娇躯一闪,避过踢来双脚。
枯竹幽魂辣招落空,百步神拳司徒刚的锐利拳风已涌到,他听出劲风极猛,不敢怠慢,那奇长枯瘦的身体,一个旋转已倒退出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性格也冷傲异常,她自己的敌人并不愿别人插手,冷涩涩的语音,道:“百步神拳,你即退下,不然……。”
语着,她娇躯轻易曼妙的闪至枯竹幽魂左侧,右掌直击出去,掌到中途,倏然一翻,由掌变抓,疾速扣拏敌方脉门,左掌五指轻弹,直点枯竹幽魂“天枢、肩井、百会”三穴。
冷魂仙子闪避、袭击、变招出招、奇诡捷速,手法也毒辣无比!
百步神拳司徒刚,被冷魂仙子一阵冷语阻止,心中有说不出的酸辣滋味。
“哈哈!哈哈哈哈……”
龙影南突扬起一阵疯狂的长笑,那笑声是多么像崖中怪人的厉笑——
百步神拳司徒刚,那庞大身体,猛直欺向龙影南,右手如爪,闪电似的扣向他右腕脉门。
龙影南怒喝一声,道:“喂!你干什么?”
左掌如刀,带起一丝凌寒彻骨的气劲,直向百步神拳右腕切去,右掌也迅捷的一翻,直向司徒刚面门劈去!
这招施的奥妙已极,百步神拳司徒刚,没想到这半疯似的怪人,出招反应,居然如此灵敏,当下脚步一错,头微一偏,便避开龙影南的反击。
龙影南一招落空,右脚已闪电勾起,踢向百步神拳司徒刚的咽喉,这式虽平淡无奇,但在他捷速的施出,倒像是北派武林的毒辣绝技:“勾魂腿”。
百步神拳司徒刚,避过他前招反击,正想要出手制伏他的刹那,这要命的脚又已奔来,心中微骇之下,猛施出少林的诡异身法:“移形换位”,飘闪出去。

龙影南一逼退百步神拳,心中正暗自得意的当儿,一阵暴喝骤起,武林高手已飞扑过来,一股如怒涛汹涌的劲风,直盘卷过来!
哇的一声,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龙影南被一道掌力卷起,震退五个大步。
冷魂仙子易芝兰,正以闪电似的猛攻枯竹幽魂,一见龙影南受伤,娇叱一声,曼妙的身姿,以眩人眼目的快速,闪至龙影南前面……
双掌倏然舞起漫天掌影,有若蛛网般,交织而出,一缕缕锐利无比的劲气,呼啸射向袭击龙影南的五六位高手。
她那瞬息万变的身手,妙绝人寰的招式,真是倾绝古今,慑人已极!
劲气一出,三位首当其冲的高手,几声惨嚎,应声而倒。
这种骇人的气势,不禁使众高手惊得暴退几步。
冷魂仙子易芝兰,挡在龙影南的身前,口中发出一声冷冷的寒笑,道:“哪个不怕死的,再动他一下看看!”
龙影南看到她那种高绝的武技,与那残酷的手法,内心也不禁起了一阵寒栗,他其实并不是疯狂,只是惨痛的遭遇,刺激得使他养成一种冷怪的性格。
他恨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少女。
他不愿别人怜悯他,援助他,更不愿帮助他的人是一个女子,纵然是她救了他的性命,这种极偏激的心理,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心灵深处,所以,这时他仍不感激她袒护他的恩情。
因为他想,自己靠一位平生所恨的少女,来维护自己的性命,那是毕生最大的耻辱,不过,当他想到自己的无能,内心却是无比的悲痛、凄凉的。
龙影南冷冷的语言,道:“你这次帮我,我内心是极不愿意的,而且,我平生不受别人点滴恩惠,所以,你这次助我,如果我有能力,将来,我也会助你一次的,现在我叫你立刻走开,快
走。”
龙影南这种偏激的语言,冷魂仙子又更深一层地了解他的性格,她闻言并不生气,反而格格一阵娇笑,道:“你这人怎么搞的,此地是你所有吗?你要叫我走到哪里去?哈哈!天涯海角,任我飘荡,谁能阻我?”
龙影南由鼻孔中轻哼了一声,道:“那么我就离开你!”
说着,掉头便走。
“且慢!”                              
冷魂仙子喝声甫歇,左手疾速的一抄他衣衫,轻轻往回一带,龙影南整个躯体不由自主的往回倒退三步。
龙影南星目暴出火光,怒喝道:“你拖我作甚?
冷魂仙子极温柔的语音,轻声笑道:“这么多的人要难为你,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
龙影南闻言,内心更是怒火燃烧,怒叱道:“应付不了,我死干你何事?”
冷魂仙子易芝兰,轻轻一笑,道:“我和你有仇,我不愿自己的仇人,死在别人的手里。”
龙影南听得不禁一呆,暗忖道:“她和我有甚么仇恨……”
冷魂仙子像似看透他心意,笑道:“你恨女人,把天下女人当做你的仇人,可是,我恨男人,也把天下的男人,当做是我毕生难忘的大仇人。”
“怎样!这不是理由吗?”
龙影南厉声道:“那么你现在就快杀了我,我武功不如你,死在你手里,绝无半句怨言,你杀吧!我乐意早点脱离这个丑恶的人间。”
冷魂仙子易芝兰,对他的观感又罩上了一层迷雾,忖道:“是的!他厌恶这个尘世,那不是因为滔天的仇恨吗?难道他不愿复仇吗?……”
思忖至此,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道:“你要求早死!你不指望复仇雪耻吗?”
龙影南闻言,心中一骇,忖道:“她怎么知道我有仇恨……”
但当他想到报仇雪恨,心中更是悲哀了。
那浩瀚似海的父母血仇,以及那深刻的恨事,至死他也不会忘记的,但自己有什么力量去报仇雪恨……

完了!自己这生已是完了,此仇此恨,已是无望洗雪,只有永远含恨九泉了。
半年!半年!这是极为短暂的时间,这并且是自己生命最后的幻灭,与其多追留这炎凉人世半年,受尽精神上的折磨而毒发身死,倒不如早半年死的好……。
我再留在这尘世作甚,半年,你能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学成骇人的武功吗?能杀那贱人与仇人吗?
???……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这是他自己的答覆。确实他再也无法提起一丝信心。
龙影南脑际意念如电轮转着……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他默默无语,脸色极为凄怆,便更进一步的提示,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一句话,在以前是龙影南的朝夕座右铭,但此时他已不再相信这一句话了。
难,难,难……
他命运过程中,永远接触到这个“难”字。
龙影南怒声道:“你不要管我,放开我!”
原来冷魂仙子易芝兰,现在仍紧拉着他的衣衫。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死念,她心中更感悲哀了,脸色立刻一变冷冷道:“我永远要管你,永远不放开你,又待怎样,你有本领吗?”
龙影南气得苍白的脸色,变为一片紫青,全身起了阵阵颤抖,疯狂似的暴吼一声,他右掌聚着全身劲力,呼的一声,直向冷魂仙子胸部击去。
距离又近,速度又奇快,照说纵是武林一流高手,也难躲过。
但冷魂仙子早就猜出他会有此一击,所以当他手臂微提的当儿,娇躯滴溜溜一旋,已转至龙影南身后。
“劈拍!”“哗啦!”“哗啦!”一连串的响应声骤起!

龙影南掌出的那道如山劲飙,打中丈外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立刻拦腰寸断,哗啦倒下,枝叶飞出二丈开外。
他这种深厚掌力,也看得众武林高手,讶异不已。
但他却是一位默默无闻的无名少年,这实使众人费疑,冷魂仙子虽有同感,但她知道龙影南身上处处都显着神秘,所以,并不作多大的猜疑。
枯竹幽魂突然嘿嘿!一阵阴森森怪笑,道:“此疯子要死,那么老夫便顺水做个人情。”
语声中,枯竹幽魂瘦躯已如幽灵般,欺了过来,枯瘦的长臂,一伸一缩,一股凌寒彻骨的锐利劲气,已脱手疾速奔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左手猛地把龙影南身躯带至一边,右掌捷速绝伦,由龙影南身侧疾迎出去。
“劈拍!”一声劲响!
二股无形劲气,互撞一起,劲气回旋成涡,锐利的呼啸声中!
枯竹幽魂整个身体又被震退三四步,但这也更激起了他残暴的性子,一声魅笑,身躯重又倏欺过来。
左手袍袖一拂,一溜星形的劲飈,向龙影南,右掌转了一道孤圈,呼的一声劲响,直奔向冷魂仙子要害。

这一退一进的时间,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刹那,招式又奇诡,毒辣,分击二人,真叫人无法分身顾及。
在这种情势下,冷魂仙子易芝兰,左掌猛逼出一股柔软的劲气,把龙影南身体推出丈外,踉跄倾跌地上。
右掌随即拂出一道深沉似海的绵绵劲气,消去枯竹幽魂击来的劲气。
龙影南被冷魂仙子劲气轻轻一拂,滚出丈外地上。
一声暴喝,七八位高手直向龙影南扑击过去,掌势如山崩海啸,滚滚激荡追击而至。
龙影南狂笑声中,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把全身功力凝聚双掌,刹那间,连环扫出三掌。
一阵“劈拍!”巨响——
龙影南怎抵受得住众高手联击,哇的一声,口中又喷出鲜血,双肩一阵摇晃,踉跄后退七八步。
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龙影南内心愤怒到了极点,这群高手无缘无故的要逼杀他,使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尽诛掌下,方消心头之恨。
但他内心是多么悲哀,苍凉!
嘶!嘶!呼!呼!一阵强猛狂飚,宛如惊涛拍岸,又向这位天地间最不幸的人奔涌过来。
唉!他是多么可怜孱弱,他早已遭受天地所弃,变为疯狂,来此荒山,脱离尘世众人,过着孤独凄苦的岁月,但现在还有人要攫取他的性命,难道他的命运,便如此多难吗?苍天绝对要让
他死不可吗?
龙影南已没有了力量,翻腾汹涌的气血,使他不能生出丝毫的抵抗力量,他暴瞪着欲夺眶而出的血睛,望着这些要杀他的凶手。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见龙影南处此危境,娇喝一声,她由枯竹幽魂的掌缘下脱出,那如狂风骤雨的掌势,配合着她那捷若鬼魅的身法,疾速攻向众人。
她这一出手,招招杀手,掌掌如剪,掌势挟着排山倒海内力,盘卷激荡出去。

两声临死前凄厉刺耳的惨嚎声,划破长空,又有二人丧命她的辣招下。
人类对于强者,都有一种畏惧的心理,众人一见她疾速奔来,呼喝一声,又连续暴退,不敢挡其威势。
枯竹幽魂一声幽冷的魅笑,锐利的掌势,又直向冷魂仙子罩来。
风狂势疾,罡气汹涌,若似山崩海啸,令人口鼻皆塞。
冷魂仙子易芝兰,已痛恨他入骨,眉头一蹙,杀机突起,莹玉洁白的双掌,由极怪异的角度,辣招连绵而出。
她双掌所逼出的劲飚,使地上激起无数旋涡,劲疾锐啸,端的慑人至极。
冷魂仙子这一连施辣招,枯竹幽魂内心泛起一丝恐骇,长臂倏舞成一片银幕,步步后退,劲气彷如铜强铁壁,层层叠叠,严密凌厉,使人无懈可击。
龙影南目见人与人之间,欺弱怕强的丑态,他心内有着无比的惨痛,他恨,无比的痛恨自己连一点保卫自己的力量都没有,而受助于自己最痛恨的女人,他心中又渗出了血,悲伤愤怒的心绪,又混乱了他原有的理智。
这种莫大的耻辱,不禁又触起了他速死的决心,因为人死一切便都解脱了,但这时他连死的力量都没有,这是多么使他心碎。
而且他也不愿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因为这些人是他所要杀的人。
蓦然——
龙影南眼睛扫视到黄土上那累累白骨,耳际听到那声慑人魂魄的鬼笑声!
哈哈哈哈……
龙影南口中也发出一声迹近疯狂,撼山震岳的凄厉长笑!
笑声是那么怪诞,难闻!
宛如鬼哭,狼嚎——
但又是那么凄厉,悲怆!
使人不忍卒听——
那是临死前恐怖,凄凉的长笑——
随着那凄厉的长笑声,龙影南身躯如闪电般,直向那白骨生死界线奔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发出如杜鹃泣血的呼叫声,道:“喂!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呀!”
她叫声中,枯竹幽魂拼出全力,狂怒疾攻着,使她无法脱出身子。
完了!完了!龙影南已奔至那生死界线……
倏地——
众人发出一声无比惊异的叫声,道:“他怎么不被笑声震死!啊!怪笑声歇止了……”
龙影南口中不断狂厉长笑着,脚下如闪电般狂奔着,他已超过那白骨生死界线,一丈……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而他并没有被那怪笑声感染而死,所以众武林高手以为那怪笑歇止了,或者已不再有那尖锐杀人力量。

一阵狂呼,长啸,六七位较为性急的武林高手,雷奔电闪,争先恐后奔向那白骨生死界线……
然而,众人又目瞪口呆了。
那七位武林高手一奔过白骨生死线的三十丈,就像先前众人一样,口中连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躯体转了几转,便倒下去了。
惨厉的临死前哀叫声,凝震云霄,响彻四谷,那片白骨累累的黄土上,又平添了七具骷髅,七条幽魂。
怪!怪!怪……
那位半疯似的龙影南,口中仍然发出那凄厉的长笑,脚下也疾速的奔着,奔着……
难道高崖中,那怪人的尖锐笑声,不会感染龙影南?……
天下之中,芸芸众武林高手,只有他一人独特奇异?
龙影南已奔过那最前面的一具白骨骷髅,他现在死去也是无恨了,因为他是这成千的死者中武功最高强,而死在最前面的一个了。
其实,如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连死在白骨生死线的人,还要不如,但是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死?那怪笑声此刻并没有中断啊!并没有失去杀人的魔力啊!……
为什么?为什么?
啊!龙影南倒下去了,他倒在离高崖的五十丈开外。
嘿!
但他没有死呀!那凄厉疯狂的长笑,仍然不断由他口中发出——
可是,笑声愈来愈弱了,他的身体如狗状般,向高崖缓缓的爬去——
那笑声随着时间,与身体的移动,渐渐地孱弱了……
由高昂,变为低沉,由低沉转为细小……
他已爬至难高崖的二十丈,口中的笑声,已变成为细若蚊哼——
本是向前移进的身体,停滞不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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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5 22:2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怅望祁连 于 2025-9-7 20:56 编辑

第二章


此际,是二更天时分……
一轮迟出的月儿,刚由峰头缓缓钻出云来,一片银澹似的霜华,普照大地……
本是暗蓝的天空,顿时一片清彻,让在天空的疏星,更显得暗淡无光,浩渺的苍穹,偶尔飘来几朵白云,彷似少女额角的柔丝,飘过那高插云表的绝崖。
周遭一片沉寂,荒山的深夜,本有着使人阴森之感,但现在隐隐响着那尖细凄厉的怪笑声,衬托着月光下累累白骨,和那七孔流血,面容凄厉已极的尸体,愈显得此地一片阴森、恐怖、凄凉……
接近高崖这边地面上,伏卧着一位躯体略显波浪形颤动的人影,他要挨尽自已最后一口气,也要爬进那阴森、恐怖的绝崖。
但他全身已没有了半丝力量,他嘴角涔涔溢出鲜血,那双充满血丝的星目,暴瞪着二十丈外光滑无比的陡峭崖壁。
蓦地——
龙影南看到那崖壁上,有着一道幽深的洞口,里面一片漆黑,难测其深度。
他现在彷佛可隐约听出那怪笑声,是由洞中传出来的,可是,这摄人性命的笑声,对于他并不感到有怎样的奇异。
原来龙影南现在周身毫无力量,并非是那奇特笑声的感染,而是精血损耗过多,致使周身瘫软无力。
要知,龙影南被冷魂仙子错手击得心脉震动,口喷鲜血,同时又没命的狂奔着,虽然有冷魂仙子的“返魂丹”不时补助精元,但是在内伤未愈的今夜,又遭众高手三番两次的重创,现在又这样没命的狂奔、狂笑,本是汹涌如潮的气血,更是一阵翻涌,口中又连喷出几口鲜血。
这种极度的损伤元气,纵是内功绝厚的人,也要惨然暴毙……
龙影南着实没有半丝气力爬入洞内了,他脑际渐渐模糊起来,不禁昏昏沉沉的睡去……
洞里的怪笑声仍然继续飘荡着……
潜伏四周围的众武林高手,他们看到龙影南也毫无声息了,大家更不敢再将性命作赌注,又悄悄的退去,静待情势的发展。
冷魂仙子易芝兰,凤目闪着莹莹泪光,被深夜的寒风一拂,泪水洒出好远,虽然她与他,并没有深厚的爱情,但内心仍免不了有一丝凄凉之感。
何况龙影南是这位平生冷傲,视男性为仇敌的冷魂仙子心灵中,激起爱情涟漪的第一人。
他的死,当然她的内心,要比任何一个人来得难过。
冷魂仙子易芝兰,如梦呓似地喃喃凄语道:“这是一场极奇幻的梦,梦醒之时,留下的只是凄凉的回忆。”
唉……
“这位天下最可怜的人,难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了么?苍天为什么如此无情的夺去了他这种可怜人的性命?”
“平生受尽尘世间的残酷折磨、精神遭受刺激、变成为半疯狂的人,而最后又落得这样凄惨而终。”
“他的命运,实在太悲苦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喃喃凄语着,她的眼泪又不自主的流下来,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为一个男性死者流泪。
她凤目凝视着二百丈外,毫不动弹的龙影南躯体,脑际掠起一道闪电,她又喃喃轻语道:“他可能还没死去,如以他那种内功,绝对不能奔驰到崖边,黄土上之成千死者,内功是如此的深厚,却无法越过白骨生死界线的三十丈外,但他却超过百多丈,这不是显着有些奇特吗?……”
大地更换,日月轮转……
一天过去了……
这是第二天,日薄西山的时刻……
那艳丽的彩霞,已然被夜色所掩没了。
这片沉寂、阴森、恐怖的地方,响起一声幽幽的凄叹声,道:“他确是死了,不是这尘世间的人了……”
“唉!我也得走了,待那笑声稍敛后,我才来收殓你的尸骨……”
冷魂仙子易芝兰,她本以为龙影南还没死去,所以一直守在此地,凝望着他的躯体,但两天过去了,她失望了。
龙影南的躯体,始终不再动一下,就和那些白骨尸体一样。
一阵凄寒的秋风,拂起她额角的柔丝,一条曼妙多姿的丽影,也随着这阵凄风,悄悄的离去了……
一声极尽苍凉的凄叹声,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后,响了起来……
倏地……
那累累白骨的黄土地上凝立起一条修长的人影,他僵硬的笔立着,就象是一条幽魂魔影。
片刻后,僵立不动的魔影,突然转头望着那些恐怖已极的骷髅白骨,口中又发出一声难以寻味的凄凉轻叹——
啊!那是个活人——
他身躯移动了,缓缓的向崖壁洞口走去……
嘿!真奇……
他不就是僵卧地上二日的龙影南么?是的,正是他,他又奇异的复活了。
崖中仍然飘荡着那缕极尖细的凄厉笑声——
此笑声,在龙影南来说,似乎毫无所感,但是那些潜伏周围里外的天下众武林高手,仍是极清晰的听到,而且是最尖锐,摄人性命的笑声。
龙影南的复活,并没有一个人知道。
龙影南此际,脑智非常清醒,体内气血也没有显着异样的感觉,他毫无顾忌的向阴暗的洞口走入。
大约深入有二十余丈之后,甬道突然向左弯去,而且由三丈宽阔的道路,突然变的异常狭窄,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看来甬道至此,似乎已是尽头。
此时,夜色正浓,这甬道之中,更是漆黑如墨,伸手难见五指,龙影南二年半以来的夜游,已经练就了超凡的目光,但也只不过是可见几尺内的景物大概。
龙影南对于自己的生死,已不再有所顾忌,他略一侧身,立时进入狭道之中。
这怪洞石道不但狭窄的仅可容一人侧身通行,而且地势忽高忽低,左弯右转,崎岖难行。
大约转了七八个弯,石道突然中断,紧依石壁之处,现露出一个水桶大小的洞穴,斜向地底而下。
这怪洞如此深,四周只有这个通路,那么这怪人由洞中腹部,逼发出笑声,而能杀死三百丈以外的武林高手,这种超人的功力,的是骇人听闻。
深山荒洞之中,大都藏有蟒蛇之类毒物,一个人盲目入洞,这可能是极其危险的,但是,龙影南根本不考虑这些。
实在的,他现在入洞,脑筋里根本不存着什么欲望或遐想,他就像一个无灵智的人一样,要到那里,就到那里,他自己的行动,完全是茫然不知的。
龙影南像似游魂的人,一伏身,头下脚上,直往洞穴中爬去。
这斜向地底伸延的石洞,倾斜坡度很大,而且满布青苔,滑不留手,平常匍伏前行,本来是功运双手,力透青苔,缓缓爬进,但龙影南却反而加快速度,直向下面滑去。
洞穴倾斜的坡度既大,青苔又是极滑之物,他这样下滑,落势迅快至极。
转眼之间,已滑落四五十丈远近。
蓦地——
突听他口中发出一声“啊呀!”惊叫……
他整个躯体,突然悬空直下。
“叭哒!”一声落地声响……
龙影南已摔落一个五六丈深的石室地底,四脚朝天,口中呼声叫痛不已。
蓦在此刻……
龙影南忽听石室一角,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冷笑,道:“小子,你既然到了这里,今生今世就休想出去……
声音凄厉,听得使人毛发悚然!
龙影南虽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也被这突如其来凄厉刺耳的声音,惊的出了一身净汗,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冷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显然这声音,是一位女子的语音。
室中漆黑已极,一尺开外不辨事物,所以,龙影南根本无法看清是怎样一个人。
这时,石室一角,重又响起那尖厉的冷笑之声,道:“我是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世间无论任何一个男子,见了我之后,便俯首丧命的勾魂仙女,嘻……嘻……”
她语毕,又响起一声怪诞已极的嘻笑声……
这笑声,充满了一丝极深刻的“淫”调。
龙影南一生最痛恨的,便是这种女人,此刻闻言,心中不禁冒起了火,口中发出一声极轻蔑不屑的入骨寒笑道:“那么我就把你这淫妇击毙……”
龙影南语声中,整个身子猝然立起,便要扑向发笑之处。
那知在他身形刚动的刹那,尖厉的凄笑声重又响起,一物突破空直飞过来。
龙影南身躯倏地左闪一尺,右掌横削那物,那知飞来东西,竟似长了眼睛一般,忽的一沉,又往上一旋,已把龙影南双腕、双足缠住。
“叭哒!”一声,龙影南重又跌坐地上。
这手法看似平淡无奇,其实玄奥绝伦,巧劲拿担的恰到好处。
龙影南并非是真正疯狂的人,他低头看去,心内着实惊骇不已,原来,那缠住自已双腕双脚的东西,却是一束奇长的头发。
他双腕双脚被缚,周身动弹不得,对方这时用力一收,龙影南身躯不由己的被人拖了过去。
龙影南虽然武功低劣,但也想不到连对方人影还未看到,就被人用头发卷成的绳索缠住手腕双脚,活捉过去,心中既惊又怒,刚想开口骂她几句,消消心中之气。
忽觉自己“肩井”、“极泉”穴上一麻,又被人点中穴道,瘫软地上。
龙影南穴道虽是被点,但神智并未昏迷,只觉一只枯硬的手,在他周身摸来摸去,脸、头发、胸、腹、及最隐秘的下部。
龙影南极痛恨女人,没想到自己周身却被一个女人摸来摸去,这实使他愤怒到了极点,但苦于穴道被点,既难开口臭骂,又无法逃避她的抚摸。
他被摔在地上是面背着她,所以,只觉着一只枯瘦有如鸟爪的怪手,在他身上到处乱摸之外,对方的面貌如何,他都无法看到。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后,龙影南突觉自己被点穴道之上,被人一推,登时血脉畅通。
他暗中一运气,觉出穴道已解,正待挺身坐起。
忽听身后与起一声尖锐,冷漠的声音,道:“小伙子,你如想借机逃走,我就把你全身关节骨骼捏碎,让你尝试一下世上最惨酷的苦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精血枯干而死!”
这几句话,说的阴气森森。
龙影南嘴角迸出一声冷笑,道:“我为什么要走,我还没有杀死你这淫妇呢!”
说着话,龙影南转头向后望去,哎!”一声惊叫,整个躯体出几尺,惊骇的心惊肉跳,头上冷汗直淋。
以他这种置生死于度外之人,却吓得这般程度,可想对方是多么骇人了。
原来,这个自命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却是一位无比丑怪、状如厉鬼、狰狞可怖的怪女人。
只见她全身赤裸,仰卧在一块莹玉洁白的大理石上,满头长发,长可寻丈,如万千条黑蛇般,弯曲延伸四周,她脸上疤痕交错,有的像似破裂,鲜红肌肉外卷,她自小腹以下,像似肌肉都已干枯不见,只余下一层皮骨包,她的右臂也和双脚一样,只余下一条森森白骨,左臂也瘦得只见一层皮,右臂像似已经残废不能动弹了,软软的垂着。
这种长像,真像似殭尸、鬼魅、幽魂,那里是一位使男人见了便甘愿伏首丧命的绝丽女子。
他那里知道,这位丑怪的女人,在七十年前,的是一位美艳绝世,一颦一笑,使天下男子心魂飘荡,甘愿丧命的美女。
那怪女人,似已瞧出龙影南惊恐之情,她阴森森地一阵怪笑,道:“小子,你说我美不美,我现在就嫁给你好吗?”
龙影南看清楚了她的长相后,反而不感到她那凄厉的面貌是恐怖的,他突然极苍凉的叹了一声,轻声道:“老前辈,一个人生的丑怪与美丽,又有什么区别呢?纵然是生前美如娇花,但死后又能给人世间留些什么?还不是一堆白骨……··”
那怪人闻言,呆了一呆,随即怒道:“小子,你的话是说我不美?”
龙影南平生极恨美丽的女人,他对于丑怪的女人,反而有一片同情心,他知道一个女人长得非常丑恶,往往会产生一种心理变态,或是自卑感。
面前这位女子可能就是心理变态的人,所以,他并不答覆她的问话,反而问道:“老前辈,你为什么会被人加害,囚禁在这石室中?”
“唉!你在这等阴暗潮湿的地方,渡过了很多年的孤独岁月,真是可怜,若是我早知道,也会早一点来陪伴你……”
长发怪人突然冷笑一声,道:“谁说我孤独,我还有一位丈夫陪我于此呢?只是他刚才死了,本来我是要孤独的,但现在又有你来此,嘻!嘻……”
龙影南闻言,星目疾速扫向四周,他口中“咦!”的一声惊叫。
原来那大理石一侧,的是横卧着一具尸体,身材魁伟,头发也很长,覆盖了他整个脸容,加之漆暗已极,所以无法看清他的面目,但如以他那躯体看来,绝不会长得像这怪女子一样难看。
长发怪女突然冷笑,道:“我在五十年前,便被他逼吃下一种毒药,囚居在这石室之中,熬受着世上最残酷的折磨,哼!而他却说是要救我、爱我,才要这样做。
“就在十年前他突然由外面来此,手中拿了一张陈旧破地图,说要先以笑声,恢复我的理智,然后要依地图所绘,找出救我的药物,他就日日这样笑着,那知在刚才,他却自己笑死了。
“但是,若不是他把我囚居在这里五十年,落得这般下场,那就不知道我会杀死多少天下的男子……”
龙影南直听得丈二和尙,摸不着头脑,不知她在胡说什么,但他感到惊愕异常,一个人长居这不见天日的地室五十年,寸步不离开,这怎样活下去。
长之怪人口气突然变为冷削异常,道:“小伙子,我丈夫现在已经自己笑死了,那么轮到你陪伴我了。”
她语着,阴暗之下,隐隐可见她那双目中,闪动着一丝极为恶毒的光芒。
龙影南不禁心头暗深凛骇,忖道:“这人性格,已变为半疯癫状态,唉!自己生命已剩余半年时光,纵是陪她半年,也无甚关系。”
长发怪人阴冷的一声尖笑,道:“你就从现在起永远在此室中陪我,等我元气将要耗尽之时,然后再把你挑断几处重要经脉,使你和我一般的难以行动。
“噢!你不要怕吃喝问题,在我丈夫把我囚禁此地时,便引来一处地底石乳,这种石乳胜过一切食物,绝不会把你饿死。”
这等惨绝人寰的酷事,在她口中说来,有如闲话家常一般,轻描淡写,若无其事似的。
龙影南听得只感背脊骨上升起来一缕寒意,暗打了一个冷颤,忖道:“自己要是一个完整的人,无意闯入此地,那可就惨了,还好,我最多不过还有半年的生命,无论她怎样安排,还不是只有半年时间可活。
龙影南想着,突然问道:“老前辈,你还可以活多少时候?”
长发怪人目中突射出一股奇光,道:“你愿意留在此地!”
龙影南道:“我留在此地,最后也是死,不留在此地也是死,所以我想,还是留此陪你半年吧。”
长发怪人尖厉叫道:“怎么?你只要陪我半年,我还可以活五年呢!”
龙影南凉的叹了一声,道:“我半年后,便要离开人世了。”
长发怪人听得瞪大了一双眼睛,道:“你说什么?半年后就要死!”
龙影南凄凉道:“我被一位淫妇,逼吃一种毒乐,半年后就要毒发身死。”
长发怪人急问道:“是什么药物?你快说出来,我绝对可以解得。”
龙影南听得心中一震,暗忖道:“我还是不要说的好,若她真能解得,那么我就要多受一些活罪,不如半年后死去算了。”
长发怪人凄凉的一笑,柔声道:“小伙子,原来你也是位可怜人,我知道你怕说出所中的毒药被我解得后,再受这种死不得生不能的活罪是吗?”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婉转,和刚才那种声色俱厉的神情,大不相同,龙影南不由暗自忖道:“这怪女子性格怪异,忽喜忽怒,真使人难测其意。”
长发怪人长吁了一口气,那两道冷电般的眼神,缓缓由他的脸上扫掠而过,阴森冰冷的语音问道:“你是否想生着离开这阴暗的石室?”
龙影南冷冷道:“我半年后便要死了,离开又有何用,不如在此陪伴你。”
长发怪人突然发出一声苍凉的轻叹,道:“如你愿意生着离开此地,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龙影南不解道:“不知你要我办什么事,尚请明白相告,让我斟酌一下,是否能够办到。”
长发怪人突然更得十分柔和地笑道:“就是我把你所吃毒药解得后,你就在这里陪我,到我死去后,你才出去,若是你答应,我也不会白白的受你一场恩惠,在我未死之前,愿把我一生武功,倾囊相授,只要你能够学到一半,便可说天下难有敌手,傲视江湖了,这是我看你身世也太凄凉了,所以才破例对待你……”
她的语音未毕,蓦然,石室中突响起一阵“哈哈!哈哈哈哈!”的怪笑……
笑声奇大,若万马奔腾,天崩地裂,震人心魂。
笑声甫出,随即传出一声凄厉已极的惨嘷声……
龙影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震得心胸气血沸腾,惨哼一声,人便昏死过去……
那长发怪女子,也发出一声惨噑,口中喷出一股血箭,那筋枯血干的奇瘦躯体,立刻殭硬大理石上,动弹不得。
显然她被这笑声,笑死了……
那撼山震岳的怪笑,倏然一敛……
接着……
响起一声凄厉的哀叫声,道:“冷兰!冷兰……”
随着叫声,猝然立起一条人影,疾速扑向长发怪女子身旁,手臂一阵阵摇动着那殭硬的瘦躯。
长发怪女子,嘴角仍渗流出血来,躯体仍然没有颤动一下。
这条人影突然放声哭叫道:“冷兰!冷兰!你醒醒啊!冷兰……”
“啊!冷兰!你死了吗?你难道就这样去了吗?冷兰呀!……你不要这样死去呀……!”
他便如此凄厉的哭叫着,双手一阵阵摇晃着她躯体。
他哭喊的语音,是如此的凄凉,悲怆……
他又哭喊道:“冷兰!我就这样害死你吗?冷兰呀!你命运为什么如此惨?你现在理智完全恢复了,但你却永眠不起,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他自责、自愧,内心无比的惨痛。
因她是他生命中的爱人,五十年来,他奔走天涯海角,出生入死,是要寻找出解救爱人的药物,但却误服了药,害的她全身肌肉干枯,受尽人世间残酷的折磨,而在十年前,自己终于去了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偷了一张宝图,依图要寻出灵药解救她,那知自己拼着功力损耗,施出天下独一无二的“天地魔音”笑功,想震醒她,恢复她原来的脑智,但因一时错手,却把她震死了。
这怎不使他悲恸欲绝呢?
他俯身在长发怪女子的躯体上,号啕大哭着。
哭声惨厉,震耳……
龙影南在昏昏沉沉之中,突然被他的哭声惊醒过来,他首先感到,这哭声是如此的凄楚悲切……
龙影南缓缓开眼来,向哭声所在望去,他心中惊骇不已,原来本是伏卧地上的庞大尸体,现在却扑在怪女子的身上,悲恸大哭大喊着。
龙影南脑际更加模糊了,他真不知道面前这怪男怪女,是人或是鬼,是如此的充满离奇神秘。
倏地——
室中突响起一声极曼妙、刺耳的语音,只是声音太孱弱了,道:“你……你是君哥吗?”
那身躯庞大的怪人,惊喜若狂的急叫道:“冷兰!冷兰!你醒来了吗?”
原来那长发怪女子,两眼突然睁了开来,望着那身躯魁大的怪人说着话。
龙影南躺在地上,看到这幕如鬼魅似的演变,内心惊骇不已,他感到他们不是人,而是鬼。
长发怪女子,又柔软的轻语,道:“君哥,我一切清楚了,对不起你,望你能够原谅我往昔的过错。”
那男怪人声道:“兰妹,你没有错!你没有错!只恨那恶徒,使你忍受五六十年痛苦的岁月,兰妹!你能支持十日吗?我绝对能够救你……”
龙影南虽然知道,这两人是有着一段极其神秘的遭遇,但他感到这些事情太奇妙了,而使他无法了解。
长发怪女子凄凉的轻叹了一声,道:“君哥,我能够恢复神智,见到自己心底的爱人,谈几句话,已经心满意足了,怎敢奢望我们能再享受天伦之乐呢!”
那怪男人也知道她的复甦,只不过是她深厚内功的一口残余真气支持着,其实她的生命,已是到了最后幻灭的时候了。
怪男大凄声语道:“兰妹,若是你死了,我也不要独自活在人世。”
长发怪女子知道爱郎绝不会单独偷生人世,她那眼睛无神的望着他,道:“君哥,我们昔日互诉爱意,说要同日同时死,但这些语言,天下任何一对情侣,都是无法如愿的,我现在请你不要死,你答应我吗?”
怪男人极真情的语道:“兰妹,没有你,要叫我怎么活下去?我就是活着,那也不过是忍受着凄苦的岁月……”
长发怪女子凄叹道:“君哥,那么你也应该替我报仇后才死呀!”
怪男人悲声道:“兰妹,这一切都只怪我,我错手杀了你……”
他说至此处,又悲伤的低泣起来。
长发怪女子柔声道:“君哥!你不要太自责了,我们能够恢复本来面目相爱着,那已经是太庆幸了,难道还要求什么?君哥!你杀了仇人后再来,兰妹在阴阳桥等你……你……”
那极柔和、字字血泪的凄凉语音,倏然中断,她真正的离开了人间!……
怪男人哀叫一声,道:“兰妹……”
可能是过度的悲痛,他居然昏死过去……
龙影南内心着实被这活生生的奇幻爱情,深深的感动了。
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居然还有这种极深的情爱,可知双方在年青时,是如何深刻的相爱着。
这种爱情,才是天地间最纯真、最伟大的爱情。
龙影南看到他们这种情爱,又想到自己那惨痛的往事,不由又燃起怨恨的火焰,星目中含蕴着莹玉的泪光,脑际中,千万缕思潮,泗涌澎湃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声冷寒入骨的语音,道:“你是谁?如何能够闯入此地。”
龙影南倏然惊醒过来,一咕噜翻身坐起,星目疾速扫去,自己眼前不知何时已盘膝跌坐着那位怪男人。
这时两人距离极近,龙影南方才看清了他的脸容,只见他是位满头长发、胡须过胸、虎头豹额、浓眉环眼、身躯健壮的古稀老人。
此时,他那双如同霜刃的冷电,也一瞬不眨的周身打量着龙影南,眸中射出一股奇异神光。
龙影南突然发出一阵疯狂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凄厉长笑……
他是一个性清极为冷漠,怪僻之人,他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发生过感情,在他的生命意识中,人都是坏的,当然也包括面前这两位怪男女。
他刚才对长怪女子说话,只不过是感觉她太凄凉了,而且又是那么丑怪,但这时,他见这怪老人,如此冰冷的语音问他,不禁使他又燃起了那疯狂的性格,哈哈……一阵长笑着……
怪老人一听到他的笑声,心中不禁惊骇异常,暗自忖道:“看此人年纪甚轻,而又没有极深厚的内功,他怎么会学成‘日月魔音’笑声,这是怎么搞的,千古以来,芸芸武林,能学成此笑者只不过自己一人,可是他怎样学来的……”
原来龙影南,为何不受笑声感染而死,就是他已经学会了“日月魔音”笑声最初步的基层功夫,不然,他早已魂返西天了。
怪老人酷冷的语音,道:“你既然逃脱了笑声感染,闯入此洞,今生今世,就别打算再出去了。”
龙影南冷地道:“你这般强人所难,实叫人难以心服,长留此洞,是我所愿意,难道是要以武力强我留此。”
怪老人听得心中突然一震,他长髯飘动,哈哈一阵长笑,道:“如在十年前,像你这般对我讲话,连骨头也要变成灰了,照你所说,是自己愿意留此了,你为什么愿意留此,能够告诉我吗?”
他的语音,变得非常温和,不像先前那样阴森冰冷。
龙影南冷冷道:“与世隔绝,等待死亡!”
怪老人由龙影南这简短几句话里,知道这年轻人性格古怪,由他那冷漠的神情,孤独的影子看来,知他这一生定蕴藏了一段极为不幸的遭遇。
心念之间,一丝欲望油然而生,倏地,怪老人左手一伸,已如闪电般扣住了龙影南的脉门。
龙影南心中大骇,这手擒拿,是如此绝快奇,只见他手一动,自己脉门便被扣,他也不挣扎,只是星目中暴射出一股愤怒的寒芒,逼视着他道:“你要杀我,就一下把我击毙好了,我绝对不怕你。”
怪老人眸中暴射出一股奇异之光,笑道:“为什么你不怕杀你的人?”
龙影南冷冷道:“在这个丑恶的尘世,如自己有力量的话,便可随心所欲,如没有力量,便死了活该,我死在你手下,只有恨自己无能罢了。”
怪老人听他的语言,内心更加欣喜了,他轻声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听你这种凄凉的口气,定有着一段血海深仇,及不可告人的惨痛遭遇,你是否愿意成为一个有力量的人,如果你替我代办几件事,我立刻可以使你在极短期间内,傲视江湖。”
龙影南冷漠异常,冷冷道:“你是要托我替你和她雪仇,而教我全部武功是吗?”
怪老人暗暗钦佩他脑智的灵敏,他笑道:“不错,雪仇之事是最重要的一件,如果你答应我,我不但要敎你武功,而且还送你一件武林秘宝,使你能够天下独尊,傲视江湖。”
龙影南心中无时不在想着要雪耻复仇,只是他在几年前求艺的时候,受尽人间冷漠、蔑视,历尽沧桑,才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而且潜伏体内的毒药,使他心灰意冷,完全绝望,但是这时,他微微动容了,他感到自己期待的日子来临了。
龙影南冷然语道:“你是说那张陈旧的地图。”
怪老人笑道:“是一张陈旧地图,当今武林之世,能知此图隐秘的人,只怕难找出几个,此图如在凡人看来,的是一文不值,但当今天下武林为此张地图丧命者,已不知凡几,其中隐秘,等会我自然会解释给你听。”
龙影南星目突然浪滚热直流,颤抖的语音道:“师父,徒弟姓龙名影南,弟子实在有着惨绝人寰的遭遇,因而使我恨尽天下的人,我无时无刻不想要学成惊人的武功,雪耻复仇,但因种种的打击,使我心灰意冷,现在,如我果然能够学好武功,我绝对先替你老人家办完事情,然后再去报我私仇。”
怪老人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声,只听得龙影南心惊肉跳,不明所以。
他怪声长笑了一阵,才柔声道:“刚才又有些武林宵小,潜人白骨生死界线,所以,我又把他们震死了。”
龙影南闻言,惊骇不已,那么他的武功,的是骇人听闻了。
怪老人突然一敛笑容,脸上骤现凄惋之色,道:“南儿,我十年来连续不断的长笑,刚才疗治你师娘的伤,发出一声极上乘的笑声,耗损功力极多,我也知道不能再长留人世,手刃仇人,虽然是我的愿望,但是仇人武功奇高,你绝非其敌手,除非你武功有极大成就,你就不要做报仇的尝试。”
怪老人关怀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意,这一情意,透过他的心灵,使他心扉里,第一次烙上了一个人的影子,他激动得流泪了。
怪老人悲凄的叹了一声,柔声道:“南儿,你且把自己的身世告知师父。””
龙影南闻言,那昔日血淋淋的惨事,又展现他际,眼帘……他的心又渗出血来,哀叫一声,猿臂环抱着怪老人,泪水滚滚,泣声诉出他那惨绝人寰的血仇,及羞耻的恨事。
怪老人听了龙影南不平凡的遭遇后,心情也激动不已,他感到面前这位弟子,可说是天下最凄惨的人,龙影南的身世,也引起了他的感伤,不禁老泪纵横,全身颤动,也把龙影南紧抱在他那坚厚无比的胸膛里,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良久……
怪老人突然凄凉的叫道:“华奇君呀!华奇君,你已经享受过人间最大的快乐,虽然,那短暂欢愉的时光,注定了你数十年的悲苦岁月,但你也应该满足了,何况又能使娇妻恢复先前的理智,这样你死而无恨了,绚烂光辉的白天过后,总是有一段漫长的黑夜,人类不能改变这自然的现象。”
龙影南虽然不解这怪老人言中之意,但他却听出那老人语气之中,充满了快乐和悲痛混合的感情,因而,龙影南也感到这怪老人生命中,必然也有过一段曲折的经历,那经历就像彩虹一样美丽,但只是非常短暂,随之便是一段凄长的岁月折磨。
突听怪老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南儿,我一定要让你在最短期间内,成为一位超凡的人,让你随心所欲,有力量杀尽天下所恨的人。”
龙影南凄声,道:“师父,你可否把一生之事,告诉弟子知道呢?”
怪老人脸上仍挂着一丝凄凉的色彩,叹了一声,道:“我当然要告诉你。”
怪老人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问道:“南儿,你知道我是谁?”
龙影南犹豫了一阵,道:“师父名字可是叫华奇君,弟子在江湖浪荡的时间很短,所以,不知师父是怎样一个人,只是我知道师父是一位使武林人物惊骇的人。”
怪老人哈哈大笑道:“南儿,你猜得对,当今江湖武林人物,一提到我的名号,便避而远之,敬若鬼神。”
龙影南突然问道:“师父,既然大家都畏惧你,那么天下武林高手,为何都要群聚杀你?”
怪老人右手由懐中摸出一幅白绫绘制的图案,因年代太久,那白绫已变成黄黑色,而且也染上点点的血迹。
怪老人脸色变为极凄怆之色,道:“南儿,就是这张陈旧地图,而使他们不顾性命的来夺抢,我和你师娘,也就是为着这张地图,才落到这般凄惨地步。”
龙影南当然知道此图定有极宝贵之处,才能使众武林人物,不惜性命地互相残杀、抢夺,可是,他又看不出此图的珍贵何在。
怪老人突然哈哈一阵大笑,道:“南儿,你如学会了我的武功,将来在江湖之上行走,难免要遇到很多的意外麻烦甚至危及你的性命。”
龙影南闻言,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怪老人道:“为了这张地图,为了你是我的徒弟。”
龙影南眉际露出一股凌寒杀机,道:“凡是要来寻我晦气者,便是他们倒霉,惨酷身死。”
怪老人眼见他那股杀气,暗叹道:“此人以后定比我更加嗜杀……唉!我的罪孽已如此深重,为何还要造就这样一位魔星?”
但当他想到世上的丑恶,以及那切齿的仇恨,他又心安理得了。
怪老人轻声道:“南儿,你过几日重入江湖之时,最好重新换个面目,一来可表示你以前惨痛的命运,已是过眼云烟,再来便是傲视江湖,新的英雄岁月,同时也可以暂时隐秘行踪,使人不知你是谁。”
龙影南笑道:“师父真替弟子想的周到。”
怪老人道:“南儿,你知道当今之世,有位武林第一傲之人吗?”
龙影南惊叫道:“师父,你……你是武林第一傲。”
显然他心情是如何的激动,万没想到面前这位怪老人,就是武林中传说的盖世奇人、杀人如麻的混世魔王——武林第一傲。
武林第一傲这个名号,在当今天下武林,是如何的响亮,有如日中天,所以,连龙影南也知道这骇人的名字。
武林第一傲华奇君,轻叹了一声,道:“南儿,你害怕吗?其实我不像武林中传说的那样跋扈暴戾,不近人情,唉!我一生惨痛隐事,也该向你叙述了。”
龙影南并非惊骇他传说中的凶残,而是无比庆幸自己能够被这位奇人垂青收录,他感到自己傲视江湖的英雄岁月近了。
龙影南急声道:“师父!师父!我并不是这意思,我是太激动了,能做你的徒弟。”
武林第一傲华奇君,满验凄怆道:“在你师娘被奸人残害以来,我性格的是变得极为怪僻,视人命如草芥,出入江湖之上,确实杀了不少人,但我自忖:那些死者,都不是行善之人,就像现在潜伏四周围的武林人物,如他们不存心抢此地图,我也绝不会杀他们,唉!滥造杀孽,总是罪过,但是我也遭受到苍天给予的参酷命运。”
龙影南惨绝人寰的遭遇,已经使他对于世人,有种偏激的看法,他并不感到华奇君有罪恶。
华奇君又恨声语道:“这些罪过,论说起来,完全是因那奸徒间接所造成,唉!但他现在仍然消遥法外,为非作歹.”
龙影南听不出头绪,发声问道:“师父,那奸徒是什么人?”
华奇君凄凉地一笑,道:“是我师弟,一个事先所不认识的师弟,以后我们无意中遇上,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三日夜渗斗,他才被我一招绝学,击伤内腑,几乎喷血而亡,我因见他武功竟与我自己相似,而又倾心于他的机智武功,这才又救活了他,唉!当时如知他心地那般歹毒,不再救他,也就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凄凉,及你师娘变得如此丑怪而死的下场。”
语至此处,他满险泛现出怨恨之色,显然他心中对那积怨,是如何的浩深。
龙影南道:“他既然伤在师父手中,武功自是不如师父了,那他以后又是怎样向你们下毒手的哩?”
华奇君色更加凄凉了,他极尽苍凉的叹了一声,道:“这些恨事,论说起来,我师父也要负一部份责任。”
龙影南惊奇道:“师父,这是怎么说法,师祖要传他武功之时,那里会知道他以后心地不良。”
华奇君又叹道:“其实,我们是没有正式拜师的,唉!这些事情的始末,兰因絮果,就要谈到这张地图的绘制人了。”
龙影南在华奇君不解说之前,当然迷迷糊糊,不知这其中玄奥的武林机密!
华奇君长吁了一口气,又道:“此张秘图,乃是百年前,一位号称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手绘之物,天地奇人轩辕乾坤,就像他的名号一样,是天地间最离奇的人,他不但武功绝世,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而且胸怀奇门绝学,观星测象,地理风水,无一不精,而他最厉害的骇人神技,却是医丹之术,精通各种练丹之法,害人的毒药,起死回生的灵药,他都能够配制。”
龙影南听得讶异不已,暗叹天地之间,真是无奇不有。
华奇君又道:“轩辕乾坤身怀技能,可说是网尽了天下异术,只要人们得到他一种技能传授,便永生受益良多,于是,天下武林人物,不知有多少慕名求访他的人,但是,他们都无缘和他 一见,不过,轩辕乾坤,确实有五位传人,但是如说他们是他传人,那简直是欺人之谈,其实,轩辕乾坤平生未正式收录过一位弟子。”
龙影南不解道:“师父!那么武林中人说这五位传人,是怎样讲?如没有一点证据,也不会空穴来风呀!那五人是谁?师父知道吗?”
华奇君望着龙影南,淡淡一笑,道:“那五人只不过是机缘比别人巧合一些,见得轩辕乾坤一面,而他们又根骨奇佳,得到他的赏识,小处七日,但他们受益已是不浅,足可藐视天下武林,其实他们学得轩辕乾坤之能,只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龙影南急声问道:“师父,那五位受他垂青的人是谁呢?”
华奇君哈哈一笑,道:“那五人,我所确实知道的只有三人,另外二人连我也不清楚了,你慢慢的听我说,以后,另外二人,你也许都会知晓的。”
龙影南怔了一怔,道:“师父,你没说谎吗?”
华奇君那双锐利的眸光,露出一丝极慈爱的柔光,凝视着龙影南,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道:“南儿,师父一生是出名的冷傲怪僻性格,从不喜和人多说一句话,但是自见了你以后,便把你视做是我真心的传人,难道我又会和你说笑不成。”
龙影南对于华奇君,何尝不是显露出他的真情相待,但没想到自己一句欲求知的天真话,却触中了他的痒处。
龙影南眼泪欲滴,凄声道:“师父,请你恕我一时冲动……”
华奇君见到龙影南这种真情的流露,内心慰然的一笑,道:“南儿,你听我说,那五个幸运人,是二男三女,这五个人七日所学的东西,各有不同,他们在武学方面,学得虽然相差无几,但仍是最先那个武功最高。
“轩辕乾坤又各传了五人另外一种神技,因这五人都不是同一个时间得到他的传授,所以,他们也互不认识,师父也只知道其中三人所学的特征,不知是否轩辕乾坤已猜出,将来武林要有一场弥天劫数,所以,造就出这五位男女魔星,闹得百年来,武林无一日安宁。
“唉!这也许是他老人家早所安排的事。就像我和兰妹,也就是命运注定,要得到如此下场。”
龙影南本是极聪明的人,他已猜测出华奇君这弦外之音。
华奇君突然纵声笑道:“华奇君呀!华奇君,皇天赐与你一年欢乐,难道还不知足么?而且,你后来又得到真爱。”
华奇君笑声倏敛,脸色变为凄怆,道:“只是兰妹遭遇太凄惨了,五十年岁月的折磨……”
龙影南见他这种失态的自言自语,知道他为着师娘的死,心痛已极,他默默无语,星目凝视着华奇君那苍老的脸上。
当华奇君的电眸,看到这位比他更凄惨十倍的龙影南时,心内不由暗笑一声,道:“自己还要冀求什么?得了人生最幸福的爱情,又得了一位传徒,替我了却心愿,难道还不知足吗?……”
华奇君凄凉的悲叹一声,又续道:“轩辕乾坤所指示的第一个人,是位男的,他所学的全是武功,所以五人之中,要算他的武功最厉害,连那奥绝天下,歹毒绝伦的‘天地魔音’笑声,也都学会了。”
龙影南惊喜道:“师父!你便是轩辕乾坤师祖的第一位传人……”
华奇君点点头,又道:“第二位传人,听说是位女的,这位学了什么东西,以及她是什么人,至今我仍然不清楚,只是我知道她也是学武功的,和另外一种神技。
“第三位传人是男的,他便是惨害你师娘的大仇人,他不但学了武技,而又学了一种害人的毒药,虽然他只得到师父七日传授,但已可称是当今武林万毒之王,此人最狡狯诡谲,心术最残酷,他外表却象是一位白面书生。”
龙影南问道:“师父,你把此奸徒的名号告诉我……”
华奇君轻叹了一声,道:“南儿,不是我不愿告诉仇人的名字,只是我怕你得知他名号之后,以你这种快意恩仇的性格,定会一下子便去找他,那简直是自性命而已。
“就以我所知的,眼下武林中武功能够高过他的,寥寥可数,我便是其中之一,再来,可能就是我还不清楚的第二位传人。”
“要知轩辕乾坤传授我们武功,只不过是一人低于一招而已,就是第一个人只能胜第二人一招,但那招是致人死命的一招。
“师父虽然学的是单纯武功,但要胜那奸人,不过只有三招可胜他,也就是那三招才能致他死命。
“而那奸人为人聪明绝顶,这样多年来,他的武功又不知进展到何种程度……”
华奇君说至此处,又凄叹了一声,才道:“南儿,仇恨当然是要报的,只不过迟早而已,我所要传给你的武技,便是能够胜那奸人的三招绝技,不过,你功力如不到火候,其威力是会打折扣的,不过,师父可以使你很快得到骇人的武技。”
龙影南深知他的用心,他深深感动了,他虽然冷漠已极,但对待烙印在自己心上的人影,那么他就会把潜在心底的丰富感情,来报答他,感激他,永远永远也不会忘情。
他们虽然冷傲、怪僻,其实内心都潜有着比别人更丰富的情感,只是找不到适当的人来发泄,就像这位杀人如麻的魔头——华奇君,他对待龙影南,及他的心底爱人冷兰,不就是比常人的情感更丰富吗?
一个本来极美丽的爱人,一旦变为这样丑怪,如换了别人,会这样死心塌地的爱她吗?
华奇君沉默一阵,又继续说道:“第四位传人,是个女的,她的行踪及所学,我也不知道,第五位传人,也是个女的,她是轩辕乾坤最喜爱的一个人,本来她可以和轩辕乾坤相处较久的时日,但可惜轩辕乾坤在巧遇她之时,七日后便道成飞升了。”
龙影南插口问道:“师父,她是不是师娘?”
华奇君以极苍凉的语音答道:“是!她便是你师娘冷兰!”
华奇君一说到娇妻冷兰,像似无法抑制心中的痛苦,深泪滚滚泉涌而出。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华奇君才又续说道:“你师娘是位美艳绝命,一颦一笑,无不使人神魂颠倒的少女,但她的心却纯洁已极,人又聪明无比,所以,非常得到轩辕乾坤另眼相待。
“唉!师父不知是否早已清楚我们的命运,而且注定如此,故意那样做。为了挽救我们的劫数,就在他要道成飞升之时,拿出这张地图给你师娘,说这张地图是他一生精血经营的藏宝之处。里面藏有轩辕乾坤手着的一部奇书,书中记载着那盖绝天下的武功,及他调制各种丹药的秘方。而且那个地方还生长一株绝世奇珍异草,及一柄神兵利器的宝剑,珠宝珍玩,更是难以数计,富可敌国。”
龙影南若有所感的叹了一声,道:“原来有如此多秘宝,才这样值得武林中人,疯狂似的争抢。”
华奇君又继续道:“轩辕乾坤吩附你师娘,把此张地图转交给我,便皈归西天了。你师娘因受命把它交我,于是,天涯海角寻找我行踪。经过三年,你师娘终于找到我,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和那丑恶的师弟,正在室中下棋,蓦见一位天仙也似的少女,悄无声息的擅闯进来……”
龙影南恨声道:“师父!那奸徒既然那么歹毒奸诈,你怎么和他终日相处呢?”
华奇君叹息一声,道:“师父在第七日传授我武功后,向我说了一句话,你从今之后,便是天下武林第一高手。
“当时我听了,半信半疑,最后,师父又向我说道:‘奇君,我在尘世间,有五位和我有缘之人,随你之后,另外还有四位曾来求授武技,你是我第一位传授人,武功当然要算你最高,以后,如他们在世上为非作歹,你便有能力清理门户,我现在另外传你三招杀手,这三招是制服你四位师弟师妹的绝技。’
“所以,在一次偶然的拼翻,当我施展出三招杀手之时,便猜想到对方可能是我不认识的师弟,是故,把掌力撤消一半,但他也已被击得差点丧了命,后来,我替他疗养伤势时,问他是何人门下,当时他气度十分宏大,服输认败,直说是轩辕乾坤门下。
“我见是自己师弟,被我打成这样,心中悲痛已极,立刻说出我的来历,请他能够原谅,便替他朝夕看护至伤势痊愈,他也以师门情谊,甜言蜜语,使我把他认作好人,从那天起,他便时刻不离我身,陪我游山玩水,游侠江湖。
“当时,我和师弟的武功,天下已是难敌,两人这一合手以来,名声更加响亮,武林中提起我们,都挠起大拇指说好,而那些绿林宵小、沽名钧誉之徒,切齿恨入骨,但他们都震惊我们的武功,敢怒而不敢言。
“在这段期间里,我发觉他出手残酷绝伦,而且对人对事的看法,和我有着极端的不同,可是他仍然极尊敬我,事事都尊重我的意见……”
龙影南插声问道:“师父!你刚才说师娘来了,以后怎样?”
华奇君凄凉一笑,道:“那时,我们看到一个容色绝美的美人闯了进来,两人心中各自一惊,你师娘进来之后,那迷人的美眸,略向我们两人一扫,娇嫩的脸容,泛起一丝笑靥,樱唇轻启,一缕如黄莺出谷的语音,道:‘请问你们,那位是华奇君?’
“当时我和师弟,见了她的笑容,两人不禁各自一呆,因为她的笑容,着实太迷人了,有种使男人神魂飘散之感。她见我们呆愕在那儿不作答,又是一阵银铃也似的格格娇笑,而那娇笑声,却更充满了勾魂摄魄的魔力。我因练有那‘天地魔音’,不受笑声所迷乱,当时呆怔那里,只是讶异这女子笑容是如此绝丽、迷人,指名找我作甚?我因深怕师弟被她笑声撼震心神,于是,仰首发出一阵‘天地魔音’笑声,惊醒了如木头似的他。
“而你师娘一听笑声,立刻向我福了一福,娇声道:‘大师兄在上,先受师妹一礼。’
“这时,却轮到我呆愕住了,你师娘见我惊愕之状,忙又道:‘华师兄,妹是轩辕乾坤老人家最后一位弟子,他老人家道成飞升之日,吩附妹来找寻师兄,交你一件东西。’
“我闻言后,忆起师父说要传五个人,这人也许就是我的师妹,于是,忙陪礼待客,并介绍师弟与她相识,你师娘乃极端聪明之人,她虽然当他也是自己的一个师兄,但因师父重托,所以没有把那张地图当我们两人的面前交出,而在有一天,我那师弟不在时,方才亲手交给我那张地图。我把地图详细看了一下,只觉图案熟悉的很,但一时却想不出在那里看过,所以暂时把他收藏起来。”
龙影南突然问道:“师父,那张地图,既然师娘如此隐秘亲手交给你,那么,为什么当今天下武林都知师祖有留下这张藏宝图?”
华奇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你师娘来后,便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三位师兄妹就这样过着半年平静愉快的时光,在这半年里,我们三人一同出入,不时谈笑,印证武功,那种生活可说是幸福的很,那时我感到你师娘,是位极贤淑的女子,老实说我私下里已暗恋着她,但我表面仍有着兄长的尊严,未将心里的爱恋露于言表,而你师娘在两个男人之间,也没表示出意向,是和谁较好,大家和和气气的过着日子。
“可是,我在无意之间,却发觉师弟也对师妹生出了情爱,那就是有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到师弟逗留师妹闺房外,那时我感到内心伤痛不已,但我自知容貌不如师弟,所以,引起了一丝自卑感,感到自己对她的情意可能会失望,于是,我暗中打算要独自出走,促成他们两人成为一对美满的夫妻……”
华奇君话至此处,突然停顿下来,满脸黯然神情。
龙影南暗暗钦佩他的度量宽大,为着不翻脸成仇,而甘愿舍去自己暗恋的人,龙影南急欲知道下面的发展,忙道:“以后怎样哩?”
华奇君叹息一声,道:“……那知当我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我们居所四周围,却潜伏了不少天下武林高手,原来不知何时,轩辕乾坤师父遗下藏宝图的消息,已传播整个武林,立时疯狂了武林人心,不惜丧失性命要来抢夺。
“我当时暗中凛骇不已,这消息是何人所泄露?你师娘见众武林高手来袭,也骇得芳容色变,她惊的并非害怕众人围刺,而是谁泄漏了地图的消息。我那狡狯的师弟得知此情,也装出像丈二和尙漠不着头脑。”
龙影南恨声,道:“是他!是他泄漏出去的,但不知他怎样得知师父有那张地图?”
华奇君凄凉一笑,道:“当是我心中愤怒已极,以为这事是你师娘和奸徒勾通泄漏出去,要残害我,因为我在昨夜,看到师弟徘徊师妹闺房外,所以疑心这样。
“于是,我当面指责师妹,不顾师门情谊,做出如此卑鄙龌龊的下流手段,你师娘被误会的辱骂,登时泪流满面,但她却无言以对,那奸徒却假装不知怎么一回事,问我为何这样痛骂她,而假作恩情的安慰她。
“我心知这种局势非常不利,便不再求证这事,自己单人匹马,闯出重围……”
龙影南轻轻叹息一声,道:“师父这着就错了。”
华奇君也苍凉的轻叹一声,继续说道:“那时我心里着实惨痛异常,因为自己认为一个极纯洁而使我暗恋的人,居然是位要残害我的人,这种打击,几乎使我虽以忍受。
“于是,我开始游赏天下的名山胜水,两年的时光,几乎玩尽全国名山大川,渐渐地,冲淡了心事的惨痛,心情也平静不少。
“但当心情一静下来,回想那事情的经过,突然觉到你师娘绝不是那种人。就这样,那美丽的音容笑貌,猛又侵袭我的脑海里,愈是想忘去她,愈觉清晰,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斩之不断
“唉!
“我真的是这样爱她,这是自己不能否认的,但是,一想到她是否爱我,我不禁暗自苦笑着,因为自己的容貌,是如此的粗鲁,纵然她不是存心暗害我,但我在情场上,怎敌得过师弟那如玉树临风的俊俏面容?
“那种单恋的痛苦,简直似芒在背,如剑刺心,实在比那先前误会她时所遭受的,更加痛苦十倍。”
龙影南暗叹了一声,忖道:“爱情,当真如此深具魔力吗?哼!我今生就要恨尽天下的美丽少女,杀死爱我的人。”
龙影南暗忖毕,又开口问道:“师父以后是不是再去找她?”
华奇君凄凉的望他一笑,道:“最后,我终于决定再去我昔日的居所探望一次,她和师弟,是否还居留那里?”
龙影南笑道:“师父,师娘定独自留在那里。”
华奇君脸上泛出一丝欢愉的神色,笑道:“南儿,你怎么知道?”
龙影南道:“师娘在你辱骂她之时,她不是对你流泪吗?那就表示她没有那样做,我虽然不敢断定她那时也是暗中爱着你,但我知道以她那种人,绝不愿无故蒙上这冤枉事的,她一定随你之后,追踪你,要把此事解清楚,经过一段时间,她找不到你的行踪,于是,就重回那地方等待你。”
华奇君道:“是什么原因?她会在那里等我?”
龙影南笑道:“她知道师父是位极聪明之人,经过一些时日,定会觉察出那事情有疑问,以她和你相处时日,她大概也知道你的性格,所以,她知道你会回来查证一下。”
华奇君闻言,着实佩服龙影南心思之缜密,他淡淡一笑,道:“如果我那时不去,也不会害她如此凄凉的下场。”
龙影南轻叹,道:“这也许是前缘注定,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们。”
华奇君凄叹一声,又继续说道:“在有一天的黄昏,我又悄悄的来到那个地方,潜伏一株白杨树上,瞬即,夜幕四合,昔日她所住的房间,的确有盏淡黄的灯火,灯光映照下,一条艳美的熟悉身影,着实映入我的眼帘,我心情激动已极。但我强自抑制着如涛汹涌的情绪,一直等待至深夜三更,但她仍然静坐沉思着,那时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由树上飘落她窗前。
“这时,她也察觉了,窗子随即打开来,响起一缕极清脆、而又幽怨的话音,道:‘君哥!我知道你会再来,我已经等你一年了……’
“我一听那声君哥,我的感情就如黄河缺提一般,我急叫一声,道:‘兰妹,你原谅……’
“我跃入室中,情不自禁双臂紧楼着她娇躯,眼泪如雨,她没有闪避,那雪白的玉臂,反搂着我,泣声起来。啊!原来她也爱我,深刻的爱着我,只是不敢向我倾诉爱意……”
华奇君须发颤动,热泪盈眶,像似沉醉昔日的景象之中。
龙影南也暗自凄然,默默无语的沉思着……
过了片刻,华奇君微微叹息一声,道:“我们便如此互相拥抱着,良久,良久……才互相倾诉着昔日那种单恋的痛苦,爱意。于是,那夜我们便结成了夫妻。
“我们开始过着一段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遨游江南名胜,然后,悄悄搬至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了下来,从那时开始,我就不再走动江湖,不管武林是非,终日陪伴你师娘,泛舟湖上,垂钩自娱……”
华奇君又突然住口,他像似又沉浸入那段如天仙般的美满生活中。
龙影南也不打断他那快乐的回忆,眼睛扫视那已死去多时的师娘躯体,他暗叹了一声,暗自语道:“如没听到师父说出这段哀艳的故事,谁会相信这样丑怪的女子,昔年是如此的艳丽?”
华奇君凄然的叹了一声,道:“可是好景不常,我们开始遭遇到残酷的命运……”
华奇君似在回忆往事一般,思索了良久,又说道:“有一日黄昏,他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就是我们的住所,但那是一张挂满笑容的脸,他毫无嫉妬,或者任何一丝不愉快的神色。
“他首先朗朗一笑,道:‘师兄,师妹,我找得你们好苦啊!自从师兄误会出走后,我便一直找寻你,但却黄鹤杳杳,最近才得知师兄,师妹在此居住下来。’
“他像似不知道我们已成了夫妻,后来你师娘娇羞答答的向他说:‘我们已经成了夫妻,’他闻言,好像感到一件事骤然发生,怔了一怔,随即又朗朗一笑,道:‘恭喜!恭喜!’
“‘那么师兄,师妹的喜酒,非请不可了。’”
龙影南道:“师父,这奸徒如此一说,你和师娘就相信了吗?”
华奇君道:“他当时表演得着实逼真已极,不容人不信,但我深知他是爱着师妹,以及他那阴沉的生性的,所以,他这种豪放之语,愈使我担心,时时刻刻暗中防备于他。当时,我不知他已学了师父那神妙无比的施毒之术,若是早知道,也就不会落到此等悲惨之局……”
龙影南凄声问道:“师父,师祖不是命相之术非常精通吗?那他为什么要传授这种人武功?”
华奇君眼泪直流,凄声道:“这是命运,苍天早已注定的命运。轩辕乾坤师父,他可能知道我们后来会发生这段惨事,而他又不愿泄漏天机,只是暗中的帮助我。”
龙影南不解道:“师祖怎样暗中助你?”
华奇君道:“就是你师娘交给我的那张地图。可恨我那时不知道师父将此图交给我的用意,我只是以为师父要我接续他的各种奇学,而不致失传。其实,他在传授我武功之时,便常在我面前绘出此图的形状,及述说此图的大概秘奥,只是我当时想不出来。不然,如我事先依图寻出藏宝之处,学会了各种奇门武功,就不怕奸徒残害我们了。”
华奇君说至此处,内心无比的凄痛,后悔。
龙影南本来不相信苍天,会注定人们的命运,但现在他有些不敢断定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
华奇君又继续道:“当时我想,如他要向我们做什么手脚,以我及你师娘的武功,足可置他于死地,所以,我仍本着师门之情,和他亲热谈笑,那晚,你师娘即下厨整肴烫酒,为他接风,我们大家谈笑自如,互诉阔别思念之情,一直到深夜,始各回房就寝。
“其实,我和你师娘,已中了他的剧毒,要知你师祖乃是盖世奇人,任何一种武功奇术,都精通渊博,他学会了师门毒术,足可称为万毒圣手了。他所下之毒,无色无味,而且选择时机,使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真是难以事先防备,何况我又不知他学了毒术。”
龙影南恨恨道:“这禽兽不如的奸徒,竟如此的歹毒,以后如不把他碎尸万段,实难消心中之恨。”
华奇君苍凉的一笑,又道:“当是我也喝了几杯酒,酒意被夜风一吹,直涌了上来,当时竟感到困倦难受,迷迷糊糊和你师娘倒头便睡。那时,我做梦也想不到,是中了奸人剧毒,这一觉,直睡得日上三竿才醒来,但却混身无力。
“那知醒来之时,家中面目全非,往日的欢笑,尽变成了惨痛的回忆。原来,我开双目之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奸人嘴角中的狞笑,我随即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暗中一运真气,立想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毙了奸人。
“但我却已真气涣散,全身乏力。我眼睛又掠至另一角落,我的心立刻破碎了,原来你师娘仅着亵衣,坐在靠壁的一张太师椅上,双目直瞪,如白痴一般。”
龙影南道:“怎么?师娘也服了毒!”
华奇君热泪浪浪而下,凄声道:“她何止是服了毒,而是中了极惨绝的迷灵毒。”
龙影南不解道:“什么叫做迷灵毒?
华奇君悲凄道:“我当时知道,更残酷的事,便又要出现,于是,我强忍着满腔怒火,径自运聚功力,但仍然提不起一丝劲力。
“这时,那禽兽却嘿嘿地一声阴森至极的奸笑,道:‘师兄,师妹现在已服下那种使人终生成为白痴的‘迷灵毒药’,嘿嘿……’
“原来这种‘迷灵毒’是天下最歹毒的药物,任何一个人服下后,神智就要变为迷乱不清,以前的记忆完全消失,因为他知道你师娘并不爱他,如她知我死后,决不会偷生人世,而且也不会依顺他而失去贞节,唉!
“天呀!当时我知道一切完了,但我非常爱你师娘,我求他放了你师娘,或者是好好待他,我死也无恨,但是这奸徒是如此的残毒,他嘿嘿一阵寒森森魅笑,道:‘师兄,本来我也是爱她的,但她却不识相,哼!我要报复,我要让她变为疯癫,让我控制她整个人,干下最毒辣的事情,哈哈……师兄,你现在就先看我和她一场消魂蚀骨,然后,你就这样活活的气死吧!’
“你师娘吃了他的迷灵毒,本来的理智已失,而且奸人要折辱她之时,又逼其吃下一颗淫毒药丹,她立刻变成为一位浪荡淫妇,干下那种丑事,当时我心中忿慨到极点,悲恸欲绝,但我极齿恨奸人。却不恨你师娘,因她已失去了理智……”
华奇君语至此处,牙关咬得格格劲响,眸中暴出一股极为怨恨的稜芒,显然他内心是如何的痛恨。
龙影南叹道:“师父,以后他怎样处治师娘与你?”
华奇君厉声道:“以后,那最残酷而使我最痛心的事情,却一幕幕呈现我的眼帘。就是他和师妹,干下那场丑恶的事后,随即污辱一番,和你师娘亲蜜若夫妻般而去。”
龙影南问道:“师父!他不把你处死?”
华奇君恨声道:“奸人他只道自己之毒,性烈无比,世间难有解毒之药,因为他让我吃的却是一种‘残魂丹’,吃下后周身无力,而有一种残结的折磨性,使人受到无比的痛苦,然后死去,但他却想不到我练有那种‘天地魔音’怪笑,经过三日三夜的长笑,逼出那毒气,保住性命,于是我踏尽天涯海角每一寸土地,寻找仇人雪耻,但我足足的找了三年时光,仍然找不到他的行踪及你师娘。
“但我那种满腔仇恨怒火,及为解救你师娘的意志,从未消沉,不过那时我性格改变极大,视人命如草芥,凡是被我认为所恨的人,便一律痛下辣手,短短的三年间,我被江湖武林人物,视为杀人魔王。
“就在第四个年头上,武林中倏地出现了一位绝世的美人,而她是那么淫恶残毒,她以色来迷天下间的男子,经过一场淫欲后,她便一剑刺入那男子心中,残酷的格杀,这种消息,震惊了整个天下武林,虽然不少侠义鄙去围剿她,但却无补于事,因为去找她的人,给她一阵勾魂摄魄的淫笑后,任你定力多么深厚,也要神魂颠倒,呆呆痴立,于是,她便一剑一剑把来人杀死。”
龙影南暗叹道:“那么此人便是师娘了,唉!原来她有那种迷人的魔力。”
华奇君又继续语道:“那时我日意识到她是谁了,啊!原来真的是她,可是她见我之后,却知我是她的丈夫,我劝她,但她却以淫丑的形态要残害我,我以为她迷灵毒消失了,只是完全变了心,当时我参痛,愤怒,要以天地魔音怪笑,震碎她心脉。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我脑际突然掠过一道灵光,只是震昏了她,把她擒禁此洞室里,我在四年的奔波中,终于寻到一种药物,能够解迷灵毒,于是,让她服下,满想很快可以恢复她的理智。
“天呀!那里知道她服下药物后,经过一场七日夜的高热后,她晶莹如玉的雪嫩肌肤,立刻长满了毒疮,整日痛苦的呻吟,我那时肝肠寸断……
“她就被残酷地折磨了一年,我终于又以药物使她消止痛苦,治愈了毒疮,但是她的理智仍然没有恢复,而且她已变成为一位丑怪的女人,整日疯狂的淫笑着。
“我爱她,无论她变为怎样,我都极深刻的爱着她,我的希望,就是能恢复她的理智,终日搜寻着那奸徒,取回那张宝图,但是,一晃便是四十年漫长的凄惨岁月,终于我取回地图,悟解出地图的秘奥,而且也悟解出以天地魔音怪笑,恢复她理智的妙法。
“十年前,我便开始日间长笑着,替她疗复理智,唉!但她却被我笑死了……”
华奇君又发出一声凄厉,刺耳,悲怆已极的怪笑……
倏地——
笑声一敛,华奇君凄凉的长长叹了一声,道:“南儿,我的真气已损耗太多了,纵然我亲自去找仇人,可能不是他的敌手了,报仇之事,我完全寄望于你,我现在就以这几余的生命,把你造就成一个非凡的人,我在这五十年的凄惨岁月里,悟解了不少玄妙的异术,我知你将来定是一位非凡之人,福缘极大,这地图上宝物,以后定非你莫属,所以,我不解说秘图的奥秘,因为宝物皆是有缘者得之,我的仇人现在我也不加说明,后来你定会知晓,现在我实时传授你三招秘技,你要用心的体会。”
华奇君这番言语,着实含己无穷的玄机,唉!谁知道龙影南以后又会遭遇到如何的事情,生死造化,冥冥之中,苍天自有安排。
龙影南是个悟力极强的人,他经过华奇君三日的传授,那三招绝技,已被他学会,只是功力不够火候。
这是第四日的凌晨——
华奇君苍老的脸容上,泛起一丝安慰的笑容,柔声道;“南儿,你现在盘膝跌坐我的面前,意力聚中,凝神静听我的笑声。”
龙影南知道华奇君要传授自己奇诡的武功,但他那里知道华奇君,是要以那奥绝天下的“天地魔音”怪笑,把自己几十年的潜修精元,传授给龙影南。
他如言盘膝跌坐华奇君面前三尺,轻闭着星目,华奇君此刻脸容上掠起一丝悲怆神色,他暗叹一声:“我的徒儿别了!”
龙影南对于“天地魔音”怪笑,初步基层功夫已练成,内功方面已有极深厚的基础,他一经静坐下来,立刻进入物我两忘之境,昏昏沉沉……
蓦地——
龙影南耳中突听到一声极巨大的笑声——
华奇君口中突然暴射出千万缕细小的莹洁如玉光线,如电射中龙影南周身三百七十九穴。
接着一声惨哼响起——
龙影南整个躯体倒下了,华奇君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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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0:5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就在龙影南与华奇君倒卧地上,半个时辰后……
此座高崖白骨生死界线的四周围,隐隐约约传来叱喝之声……
随着便是无数怪的人影,若星飞殒石般,电掣也似地冲入白骨生死界线,显然那潜伏四周围的武林高手,已都意识到一代怪杰——武林第一傲华奇君死去了。
但是,另有一条瘦长的黑衣人,却比那些武林高手,早在一刻前冲入那白骨生死界线,直向崖洞深入。
这瘦长的黑衣人,轻功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速度奇快,捷若鬼魅,眨瞬间,他已驰至那斜入地底的石室洞口。
他微一俯身,便直由洞口急速滑入室中,右手摸出火折子一晃,亮起一道火光,室中三具殭硬的体,立刻落入他的眼帘,当他看到躺在大理石上冷兰的躯体时,心底也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火折子的亮光下,那张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手绘的藏宝图,平放在华奇君与龙影南躯体中间,也立刻落入他的眼内,他嘴角不禁泛起一声得意的微笑。
他身形闪间,左手疾伸,已把那藏宝画揣入怀中,那双诡谲的眸光,又向室中扫视了一下,但当他看到龙影南之时,口中不禁“咦”地一声……
蓦在此刻……
一阵阵叱喝怪啸声,隐隐传入洞内。
他脸上神色微变,已无暇探视那使他惊疑的龙影南,身子一转,又直向那斜入的洞口钻出……
就在这瘦长黑衣人,赞出洞口几个时辰后,洞内三具殭硬躯体的其中一具,蠕蠕动了一下,
随着传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他翻身坐了起来,那双充满神光闪闪的说眸,突然扫视到他身侧的尸体,他惊呼一声,道:“师父!”
他的声音,不再是往昔的冰冷,而是充满着温情亲切的哀叫——
华奇君精血枯干,死了。
这一代怪杰,平生滥积杀孽,视天下苍生如草芥,这种嗜杀的天性,乃是他惨痛的遭遇所致,而他所杀之人,也都是淫恶至极的奸徒,但他也被天下人所仇视。
唉!天地间万物,善善恶恶,实使人难以分辨。
不过,嗜杀者,最后终得恶果,华奇君与冷兰,终也得到这种凄惨的结局。
华奇君虽然性格怪僻,不近人情,但他对于冷兰,龙影南,却有着比别人没有的深厚情感,世上每一个人都是有情感的,只是看他能够碰到知遇的人否?
华奇君在临死前,以最上乘的“天地魔音”怪笑,引动自己全身残余精元,在一刹那间,全部注入龙影南体内,破了“生死玄关”“十二重楼”和“奇经八脉”。
而使龙影南,在极短期间内变为一个超人,而他自己却精血枯干而死,这种浩瀚恩情,怎不使这一生不受人恩的龙影南,深深的感动哩!
一个使他怀念的人,在一刹那之间,突又离他而去,这虽然只是极短相处的时间,但是在他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永远将烙上这个人影……
龙影南痴痴地伫立在那里,动也不动,但他眼眶里,晶莹的珠泪,却如雨骤下。
无声的哀祷比有声的祝福,来得更悲伤凄切。
这时,外面紧传着一阵阵叱喝之声……
龙影南被这叱喝声惊醒过来,他把华奇君和冷兰的躯体并排在一起,这是华奇君所乐意的。
这对情人,在生前不能得到满足的人生幸福,但死后,却能够永远在一起,他们的灵魂,将不会再寂寞了。
龙影南对着两人遗体,恭敬的长揖三次,沉声语道:“师父,师母,你们在地下安眠吧!弟子绝对会替你们雪耻复仇,了却心愿的……”
也许因为内心的创痛,使他语言哽塞,默默地凝视着两人平静的脸容,龙影南现在已不觉得冷兰那张脸容是丑怪的了,那是一张极娇丽,莹洁无瑕的脸容。
一声暴喝,又把他惊醒,龙影南转过身来,他惊骇的脸色骤变,原来那张宝图不见了。
龙影南以为还在华奇君身上,他右手疾快的搜查一遍,并无所获,蓦地,一个未烧完火折子的光亮在他面前一闪……
叱喝,长啸声,仍在外面隐隐传入他的耳内,聪明的他,知道那张宝图,已落入别人之手……
倏地……
龙影南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星目中暴出一般骇人的杀焰,嘴角响起一声冷酷慑人心魂的冷笑。
他那骇人的杀焰,便要开始伸向整个天下武林人物了。
龙影南踱往那崖室的小洞口,他不禁呆愕在那里,他虽然知道自己已得到天下武功第一的——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传授武功,但相处时日短,只不过四日夜的功夫,这四丈多高的小洞,他
怎能自信上得去,何况师父又没传授自己轻功,只传一招剑式,二招诡异掌法而已。
他暗暗忖道:“现在不如试一试自己能够跃多高,然后在此地练习轻功,到能出去时才离开……”
龙影南脑里想着,不禁暗一提真气,那知他整个躯体,却轻若鸿毛般,冉冉升起一丈高下。
这实是他白天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心中大喜,华奇君传授两招掌法的其中一式,立刻映入他脑内。
他星目圆瞪,大喝一声,双脚猛然向下一踹,双臂倏地一振,整个躯体,猝然如电升起,恰至那个洞口,右手并指如戮,疾向岩壁插去。
“嘶!”地一声微响……
龙影南半个手掌,已插入那坚若钢铁的岩壁,身躯一翻,已入那洞内,脚尖微向后一蹬,人已如箭,滑出洞口。
龙影南呆愕住了,他想不到自己着实有了超人的力量,他凄凉的轻叹一声,星目又洒出了眼泪,凝视黑黝黝的洞内。
显然他现在是如何的感激华奇君,使他在这短短四日功夫,变为一位非凡之人。
自己有了力量,但他却永久长眠洞内了……
龙影南咬一咬牙关,他恨上苍,恨苍天对他不公,为什么每一个使他有所怀念的人,都会无声无息地离自己而去?
唉……
他口中又发出那极尽凄凉,悲怆的叹息——
要知龙影南内功方面,已被华奇君用天地魔音怪笑,输入他百年潜修的全身精元,虽然这些精血,不能一时为龙影南所吸收,但他当今的内功,已有极深的火候。
何况华奇君传授龙影南一招剑术,二招掌法,俱是百年前天地奇人轩辕乾坤,传授给他的三招杀手,包罗了天下武林各派武技的奥妙,不时能启发他对武技的悟解能力。
所以龙影南的武功,在这四日间,已可挤入天下武林顶尖一流高手之列了。
在他潜在的意识中,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己身负绝世的武功,全身活跃有力,不再有先前那种落寞的感觉。
华奇君的遗言,又响起在他的脑际,道:“傲视江湖!傲视江湖……”
他心胸气血沸腾这是他所期真的一日,从现在起,他便要开始傲视江湖了,他高兴极了。但一想到恩师满眶热泪,又滚滚落下。
华奇君有许多武林隐秘,没有全部向龙影南诉说清楚,这也是他以后人生的里程,遭受种种困难的主因。
譬如华奇君探视武林禁地——武林第一江的事。
龙影南蓦然把洞侧丈外一块大石,推至洞口,把洞口堵住。
随即他食中两指一骈,直向岩壁划去
手指如剑,坚硬石壁,碎石纷纷坠落……
银钩铁划,龙翔凤舞,苍劲有力的题了几行字:
“武林第一傲华奇君。”
“武林第一情冷兰。”
“历尽沧桑,天地不仁,生前离散,至死而合,圣体合葬于此,外人擅自乱闯,即受天谴。
弟子武林狂生龙影南 恭具”
龙影南自号武林狂生,这是有极深刻用意的。
他题完字后,星目饱含热泪,伏身下跪,向临时做的墓碑,叩了十八个响头,才依依不舍的向洞外走去。
片刻后,他已至高崖洞口。
此际,正是傍晚时分,那轮太阳,虽已西斜,但因龙影南四日夜是在不见天日的深洞里,此时一见阳光,眼睛不禁感到一阵剧痛,他赶忙闭起双目。
叱喝,怪啸之声,仍隐隐传入他耳里,他心悬那宝图,恨不得疾速抢回。
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龙影南始睁开双目,放眼望去,那白骨累累的黄土上,不知何时又添上了百十具尸体。
阴风惨惨,一股腥膻之气,使人欲呕。
龙影南展开轻功,雷奔电闪,飞跃过遍地白骨、尸体、直向暴喝之处,如飞而去。
且说瘦长黑衣人,偷得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手绘制藏宝图后,以着他那妙绝的轻功,电掣也似的奔至洞口,阳光下这才看清楚他是位五十年纪的老者,面容白皙瘦削,那双细目,神光烱烱灵活已极,显示出他是位机警精悍的人物。
他那双灵锐的眼睛,迅捷绝伦地一扫,脸色骤变,原来白骨生死界线处,已连续有数十条人影,呼喝着联袂奔来。
他现在不敢再作迟疑,凝提真气,整个身形猝然暴起,直向左侧飞去,生想逃过众人耳目。
但现在是日中天,阳光普照大地,他由崖洞里奔出,立刻被众武林高手发觉,几声暴喝道:“别让此人逃走!”
二三十条人影,立刻分散开来,阻截瘦长黑衣人。
瘦长黑衣人,自见自己行踪已被发觉,索性停下身,口中发出刺耳难听的长笑,道:“诸位怎样了,如此惊慌。”
搜搜,众人已蜂涌过来。
人群中突响起几声惊叫,道:“他是脱影神偷万鸿飞……”
这被称脱影神偷万鸿飞的瘦长黑衣人,又仰首一阵哈哈长笑,道:“不错,老夫正是脱影神偷万鸿飞,众人是否要找我入洞偷那魔头的地图……”
原来这脱影神偷万鸿飞,是名震武林的独行怪盗,其武功深不可测,最妙的还是他那高绝的轻功,与妙绝天下的神偷术。
人群中突响起一阵嘿嘿,阴森冷笑,走出一位尖嘴缩腮,弓肩缩骨,身着白衣长衫,状似披麻藏孝的老者,冷冷笑道:“老贼,说话干脆一点,光棍眼里揉不进砂子,你先一步进入,是干什么事情,大家肚中彼此雪亮,嘿嘿……”
脱影神偷万鸿飞,细眼暴出一股湛光,哈哈笑道:“万某以为是谁,原来是点苍掌教——七绝剑欧阳圣,哈哈……
“欧阳兄不在点苍山,传艺授徒,跑来此鬼般地方,大概也是要那藏宝宝图吧!”
众人闻听那不伦不类的白衣长衫人,竟是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掌教,不由感到惊愕不已,照这样说来,我们这种二、三流脚色,休想争夺此图了,那些自认武功低劣的人,心内都有此同感。
点苍掌门七绝剑欧阳圣,嘿嘿冷笑道:“好说!好说!轩辕宝图,早在百年前,已疯狂武林人心,场中众人谁个不想占有它,就你脱影神偷来讲,不就是想独占为已有吗?”
脱影神偷万鸿飞,知道当今形势,对于自己非常不利,但他胸有成竹,仍然静异常,笑道:“欧阳兄所说极是,如果你也有此意,万某倒愿合作。”
众人闻言,一阵暴喝道:“脱影神偷,你勿看上不看下,那轩辕宝图,在场的人,大家都有份。”
七绝剑欧阳圣,冷笑道:“你如这样看得起欧阳圣,倒不如先让我保管。
脱影神偷万鸿飞内心暗忖道:“看他多么老奸巨滑,今天也要让他中计不可,多亏自己事先有计谋,不然,着实要多费一番气力了。”
脱影神偷万鸿飞,假装迟疑一会,才道:“欧阳兄,万某是不怕你独吞,只是这些人,你要怎样打发?”
七绝剑欧阳圣,低沉沉的笑道:“事情好办的很,谁挡谁死!”
语音甫歇,人群中走出一条魁梧汉子,怒声喝道:“欧阳圣,别人怕你们点苍派,司徒刚可不卖帐。”
七绝剑欧阳圣,以着不屑的眼光望去,冷道:“司徒刚!你自认那几手猴拳,便可打遍天下高手了吗?或是自以为有你们少林派做靠山撑腰不成?”
百步神拳司徒刚,叱声道:“欧阳圣,你不要以为是一派掌门,便何等神气,司徒刚就先以空拳,试试你点苍派的追风七绝剑,是不是摆着好看的。
百步神拳司徒刚,虽然在江湖武林颇有名气,但堂堂一派掌门——七绝剑欧阳圣,怎会把他看作人物,只不过他有些忌惮于少林派的威名,但现在他忍受得住司徒刚这等咄咄逼人之势吗?
他冷寒一笑,道:“那么,我就教训你这狂汉。”
百步神拳司徒刚喝道:“有本领就放马过来,干在嘴皮上动工夫作什。”
七绝剑欧阳圣,脸上立刻泛起一片杀机,道:“那是你自寻死路,莫恨我手辣了。”
脱影神偷万鸿飞生怕自己诡计不能实现,忙又哈哈一阵大笑,道:“欧阳兄,你怎么如此火暴性子,这种狂人,让他去神气,我们还是干正经事吧。”
蓦在此刻……
空闻山谷中飘传来一声震耳的长啸,啸声未落,白骨生死界线外,已现出两条人影,划空流矢般,联袂飞来。
但看两人快速的身法,已知来人身负绝世武功。
两条联袂疾奔而来的人影,在距离脱影神像左侧丈外停下。
脱影神偷万鸿飞,打量来人两眼,不禁心头一震。
只见左面一个身穿灰色长衫,手握竹杖,童颜鹤发,白髯如银的老者,正是华山派一代掌门宗师,寒竹神杖武祥云。
右面一人,短服劲装,身躯高大,微现驼背,两手特长,直垂膝下,双目如给,神光逼人,
脱影神偷是闻名江湖武林的独行盗,见识颇广,他知道此人是寒竹神杖武祥云的师弟,多臂金刚郭侑天。
七绝剑欧阳圣,也同时打量两人,立时脸色一变,低声向脱影神偷,道:“万兄,我们就一言为定。”
脱影神偷万鸿飞微微一笑,道:“好好好!万某绝不食言。”
那边百步神拳司徒刚,生怕华山派掌门师兄弟,不知轩辕宝图已在脱影神偷身上,忙喝声道:“老贼,你们不要打如意算盘,还是趁早把轩辕宝图猷出来,让众武林兄弟瞻仰一眼,然后,大家凭武功决定谁属。”
周遭响起暴喝声,道:“不错!不错!此举最公平不过。
七绝剑欧阳圣,此刻已踱至脱影神偷身侧,蓄势戒备,以防寒竹神杖、多臂金刚闻言,突然施袭脱影神偷。
寒竹神杖武祥云和多臂金刚郭侑天,自现身之后,都一直站在旁侧,冷眼观察,早就知道那张宝图,是在脱影神偷身上,而且他们也知道七绝剑欧阳圣,正和他勾结,狼狈为奸。
七绝剑欧阳圣,又踱至寒竹神杖面前,笑道:“武兄和令师弟,赶来此鬼地方,不知有什么紧要大事?”
寒竹神杖武祥云一裂嘴,笑的无声无息,也未回答欧阳圣的问话。
而右面的多臂金刚郭侑天,却净冷答道:“欧阳兄能来得,我们兄弟就来不得么?”
脱影神偷万鸿飞哈哈一阵大笑,道:“好说!好说!大家凑凑热闹也不错。”
寒竹神杖武祥云,道:“万兄,不觉得这几句话有些太难出口吗?哈哈,你没把我们兄弟拒之于外?……”
他突然停顿一下,又道:“不过,我老实的告诉你,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在此地长笑已十年,闻讯赶来潜伏此地者,不只单是这些人而已,哈哈,等下武林中各大门派,恐都有高手赶来,还有那些邪派黑道的高手,这样才更热闹呢?
脱影神偷万鸿飞,仰天打个哈哈,道:“多谢武兄指示了,万某也早该走了。”
寒竹神杖武祥云,忽然放下脸,微微一笑,道:“万兄如看得起我们兄弟,我们眼下倒有一件事,和你商……”
他目光忽然投转到七绝剑欧阳圣,接道:“欧阳兄,但不知你们有胆子答应么?”
七绝剑欧阳圣冷笑一声,道:“武兄,什么事?你不妨先说出来,容我们稍作考虑,再谈不迟。”
寒竹神杖武祥云,暗暗骂道:“欧阳圣,你这老奸巨滑,谁不知你心里有鬼。”
他心中虽在暗驾,脸上却是毫无忿怒之色,嘴角间仍带着微微笑意,道:“欧阳兄,今日大驾亲临这摄魂崖,想必志在那轩辕宝图?”
七绝剑欧阳圣,冷笑一声,道:“不错,武兄和令师弟,千里迢迢由华山来此,不知是为的什么?”
寒竹神杖武祥云,笑道:“彼此彼此!”
“不过,当今武林高手群聚此地,以你两人的力量,大概还无能力独得,而且我想现在我们还没脱出那些高手围截的安全地带,似不宜先拚个你死我活,免得让别人坐收渔利。”
七绝剑欧阳圣,早已知他意,他冷冷接道:“武兄话说的虽然不错,但不知有何高见?”
武祥云笑道:“以兄弟意思,大家暂时抛弃敌意,同心合力,保护万兄带图脱离此地……”
七绝剑欧阳圣,冷涩歰道:“然后,你们师兄弟,才联手独占吗?”
多臂金刚郭侑天,冷冷叱喝道:“欧阳圣,你不要以为我们师兄弟,是那种下三流的人。”
脱影神偷万鸿飞,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万某能得助你们兄弟,真是荣幸……”
七绝剑欧阳圣,生怕脱影神偷倒向华山派,那么自已不就是孤掌难鸣了吗?他赶忙见机转舵,道:“武兄和令师弟,同意合作,欧阳圣求之不得,但以后不知如何分配法?”
寒竹神杖武祥云,笑道:“当然我们四人轮流以武功博斗,来决定轩辕宝图谁属。”
七绝剑欧阳圣,冷寒一笑,道:“不过事后你们兄弟反悔,联手争抢……”
寒竹神杖武祥云,嘿嘿一阵阴森怪笑,道:“欧阳兄怎此多疑,如你放心不下,可先把宝图放在你身上。”
七绝剑欧阳圣,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奸笑,道:“万兄同意吗?”
脱影神偷万鸿飞,暗黑道:“你们这些自鸣侠义心肠,中原武林一派之尊,竟然都是些狡如狐狸,沽名钧誉之徒,哈哈!这次非让你们全部中计不可。”
脱影神偷万鸿飞,假作沉吟一阵,一时间颇难答覆。
寒竹神杖武祥云,笑道:“万兄,轩辕宝图先交给他,绝不会有何差错,我们武林人物,一言九鼎,何况大家都是出名露脸的人物。”
脱影神偷万鸿飞,右手向中一探,摸出一陈旧白绫,道:“万某向以神偷之术,称着武林,我绝不会怕你们独吞。”
那边百步神拳司徒刚,一见这疯狂武林人心的轩辕宝图,便在自己眼前,忙大声喝道:“在场的众兄弟,我们拼着生命危险,历尽千辛万苦,来此摄魂崖做什么?便是这张轩辕宝图,我们大家抢呀!不要让那奸徒独吞……”
他暴喝声中,整个躯体如风直旋过来,右手击出一记百步神拳,风声说厉呼啸,左手五指箕张,直向那卷白绫抓来。
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脱影神偷万鸿,不知是有意,或是无心,忙叫道:“欧阳兄,把图接住!”
那卷白绫挟着动疾风声,如电向七绝剑欧阳圣面门扔去,而他在叱喝间,呼呼三掌,迫开奔来的司徒刚。
此刻,众人被司徒刚一阵挑拨,他们那会甘心让这梦寂以求的宝图被别人得去,一阵叱喝,众人疾速涌向七绝剑,暗器也纷纷脱手飞出。
七绝剑欧阳圣,目见那卷白绫飞来,左手疾伸,迅快绝伦揣入怀中,右掌连续拍出几股刚猛无俦狂飈。
寒竹神杖武祥云,喝声道:“欧阳兄,事不宜迟,快走!”
语着,他们师兄弟,身形捷若鬼魅般,扑向众人,双手舞起满天掌影,锐利无比的经气,刹那射出。
几个倒霉鬼,首当其冲,惨叫连声!倒下四人。
七绝剑欧阳圣,得意已极的怪笑一声,身形如巨鹰般,平地飞起,直向白骨生死界线飞去。
脱影神万鸿飞,寒竹神杖武祥云,多臂金刚郭侑天,也连续脱出众人袭击,尾随追向七绝剑欧阳圣。
武林高手,一阵呐喊,展开轻功,纷纷追去。
脱影神偷,寒竹神杖,多臂金刚三人断后,跑跑打打,顿时众人已翻过一座峰岭,七绝剑欧阳圣一路领先,直向一处山谷电掣而去。
蓦在此时——
山谷中突传出一阵幽灵也似的阴森魅笑——
笑声随风飘荡,似由冰窟中吹出一阵阴风,使人闻之毛骨悚然。
七绝剑欧阳圣,听闻此笑声,心头不禁一震,蓦然停下身来,他双眸冷疾速向四周一扫,除了这道山谷有通路之外,两边皆是一片嵯峨不齐的大岩石。
此刻,后面叱喝之声,已到二十丈外。
就在他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山谷之内,如电般飞出三条奇快的人影,眨眨眼间,已把七绝剑欧阳圣,围了一个三角形。
七绝剑欧易圣,疾速打量来人,只见站在自己前面的,是一位身材特别矮小,身着居然和自己同样白麻长衫的人,腰中横系红色丝带,骨瘦如柴,嘴巴特大,双目似睁似闭,好像刚刚睡醒起来,长脸塌鼻,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
左右两人,都在九尺以上身材,一个长马脸,一位阔方脸,装束也和那中间的矮子一样,白麻长衫,腰系红带,因为这两人特高,更显得前面的特别矮小,这三人有一相同之处,便是个个都瘦骨嶙峋。
七绝剑欧阳圣,看得脸色沉,心中暗暗忖道:“这三个人长的就够难看了,偏偏还穿着这样一身怪装,这是那派的人,也和自己一样同是穿白衣。”
就这微顿的瞬刻,脱影神偷万鸿飞等人,已先后飞跃而到。
脱影神偷万鸿飞,一见这三个怪人,心中暗笑道:“今夜有热闹可看了,点苍掌门欧阳圣,可要吃苦头了。”
七绝剑欧阳圣,见众人已奔至,嘴角微翘,发出一声森寒冷笑,不屑道:“这样大白天,是何方来了这三位幽灵。”
那三个白麻长衫怪人闻言,仍毫无异样的神色,他们都是先前那付阴沉沉的脸容,使人望之,心底直掠起一股寒意。
脱影神偷万鸿飞,踱至七绝剑欧阳圣身侧,哈哈一阵诡谲莫测的长笑,道:“欧阳兄,这三位便是域外的邪道,白骨门三怪。哈哈!看来你身上那轩辕宝图,难以保得住了。”
脱影神偷这一说,无异是示意白骨三怪知道,轩辕宝图是在七绝剑欧阳圣的身上。其实,江湖武林人物,内心都狡狯,诡谲绝伦,他们虽然说互相合作,却是都怀有心。
七绝剑欧阳圣,听脱影神偷这一说,心中不禁暗道:“万鸿飞,你这个老贼,竟要假白骨三怪之力杀我,好!那么我就把此图交还给你。
白骨三怪中那位矮小者,是老大索魂怪,那长脸的是老二殭尸怪,老三是那阔脸的幽灵怪。
索魂怪嘴角肉皮掀动了一下,只听一声刺耳阴森的语音,道:“脱影神偷,这位是何方鼠辈?”
言词之间,语调阴冷缓慢,毫无一丝人味。
使人听了,不禁会毛发直竖,冷汗涔涔。
七绝剑欧阳圣,是堂堂一派宗师,怎能当白骨三怪这种鬼气森森所慑,他突然仰天一阵凄厉刺耳长笑,道:“白骨三怪,你们不在域外吓吓人,今天跑来中原,可要叫你们变成三缕鬼魂回老家。”
脱影神万鸿飞,笑道:“这位是堂堂大派的点苍掌门——七绝剑欧阳圣,另外那两位是华山掌门,寒竹神杖武祥云,及其师弟多臂金刚郭侑天,哈哈……
“你们三个老怪,身履中原,是否也为了那轩辕宝图,不过,你们却迟来一步,宝图已是我们四人专有了。”
白骨三怪听闻面前的人,都是中原武林一派宗师身份,心里也暗骇,索魂怪面容上,仍然没有一丝人情意味,毫无表情的木然殭立着,嘴皮掀动,那幽灵也似的语音,道:“原来都是些大人物,如你们识相的话,就赶紧把轩辕宝图交出来。”
那边寒竹神杖武祥云,缓缓的走了过来,冷冷道:“你们这域外鬼魅,在中原武林里,可没有让你们猖狂跋扈之地。””
七绝剑欧阳圣,右手一探怀中,脸色突变,凛寒的眸光,突然凝视到身旁的脱影神万鸿飞。
脱影神偷万鸿飞,哈哈一笑道:“欧阳兄你看我作什?”
原来七绝剑欧阳圣怀中的轩辕宝图,已不翼而飞,当然他知道已在脱影神像身上,可是他着实的惊骇了,万鸿飞神偷之术,竟然如此的绝妙。
七绝剑欧阳圣,为着不使自己为众矢之的,忙冷笑道:“万兄,你的手法的是叫人佩服,轩辕宝图,就暂时让你保管。”
脱影神偷万鸿飞,笑道:“欧阳兄,此图是件不祥之物,万某可不敢要,而且我武功低劣,在这三位老怪面前,无能力保其安全,还是奉还给你吧!”
说着,他已由怀中漠出那卷白绫。
七绝剑欧阳圣,身躯微闪三尺,道:“万兄太客气了,此图还是物归原主。”
那站在右面的长脸殭尸怪,口中响起一声魅笑,身形骤闪,欺身抢进至脱影神偷身侧,一掌递出,五指箕张,分袭万鸿飞身上五处要穴,左手鬼爪,猛向那卷白绫抓去。
殭尸怪出手如电,一招两式,声势凌厉,五股锐利劲风,带着“嘶嘶”破空之声,猝然射至脱影神偷身上。
脱影神偷并非平庸之辈,他右手腕猛然一翻,那卷百绫已飞向七绝剑欧阳圣,接着身形微闪,已诡谲绝伦的全然闪了开去。
那索魂怪,幽灵怪,也捷如鬼魅,长臂掀动,双双孤向那卷白绫。
七绝剑欧阳圣,眼见轩辕宝图,要被二怪平空抓去,心中一急,左掌一挥,向那卷白绫拂出一道劲风,迎向华山派的寒竹神杖,多臂金刚飞去。
那在四周的众高手,目见轩辕宝图,悬空无主,大家呐喊一声,猛向寒竹神杖与多臂金刚涌上来。
武祥云手中竹杖,突然猛向空中一挑,又把那卷白绫挑向七绝剑欧阳圣。
倏地———
两位武林高手突然一纵身,双双向飞在空中的那卷白绫抓去。
一声阴森怪笑扬起——
接着……
两声惨嘷,凝震山谷,那两个不知名的武林高手,突被白骨三怪中的殭尸怪,二股劲飈,击得脑浆开花,死于非命。
七绝剑欧阳圣,双掌猛挥,迫开涌来的武林高手,左手一伸便要抓着那卷白绫。
那知一声暴喝响起,百步神拳司徒刚,已遥遥一拳,击向那卷白绫。
汹涌如涛的拳风,锐啸声中——
那卷白绫,直似一只弩箭,向外射出,落在三丈外的地面上,那在外围的武林高手,暴喊一声,猛然扑去。
白骨三怪,六只怪臂,猛击出一溜溜惨绿色的狂飈。
那掌风挟带惨绿色烟气,日光下恍似鬼火魔焰,使人一望之下,即知是一种毒辣无比的掌功,或是暗器。
可怜那些武林高手,只知道争抢轩辕宝图,却不知有人袭击。
一阵阵凄厉刺耳的惨叫声,冲破云霄——
那涌向轩辕宝图的七位高手,已都丧命在白骨三怪的独门暗器“毒燐砂”下。
要知这“毒燐砂”是白骨门最阴辣,歹毒的独门暗器,其砂是提炼于死人骨,经过各种毒药调制而成,人们只要被其砂划破皮肉,见血封喉,端的利害绝伦。
脱影神偷万鸿飞,一声惊叫道:“众人注意,白骨三怪手中握有‘毒燐砂’。”
叫声一出,众人也都惊惶叫道:“毒砂!毒燐砂!这些怪物,竟如此歹毒,大家把他们摆平呀!”
索魂怪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不怕死的就过来,嘿嘿!轩辕宝图是我们白骨门必得之物,任谁也不能收去。”
他说话间,连那最起码的面部肌肉,抽搐一下都没有,仅仅是嘴皮微动而已,简直不像一个生人在说话似的。
那卷白绫,好端端的放在地上,但它却像似被涂上了一层剧烈的毒药,使人感到只要一接触到它,便会立刻毒发身死一样。
“轩辕宝图”是件极为不详之物,百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丧命在这卷宝图上,它形成了武林人物的催命符。
脱影神偷万鸿飞,寒竹神杖武祥云,多臂金刚郭侑天,七绝剑欧阳圣,百步神拳司徒刚,以及众武林高手,都伫立在“轩辕宝图”的四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敢冒险出手抢夺。
其实,这些狡狯诡谲的武林高手,他们都存心想把他沾为已有,但现在他们都不愿出手先抢。
因为他们都知道每一个人无不蓄势待发,剑拔弩张,只要有人去拿它,那么众人便会齐攻过去。
空气显得无比紧张,众人心情都非常沉重。
紧张恐怖,阴森的气氛,便如此的酝酿着,愈来愈浓厚了。
白骨三怪三条魔影,已缓缓向“轩辕宝图”之处移去。
蓦然——
一声暴喝响起——
百步神拳司徒刚,双拳连发,如巨浪排天的拳风,汹涌而出。
地上的那卷白绫,又平空飞起。
人影声闪间,多臂金刚郭有天与殭尸怪,同是长身抓着那卷白绫,谁也不肯放手,各出一掌。
“拍!”地一声巨响,两掌相接,各自一声闷哼,但身形仍然未退半步。
这当儿,寒竹神杖武祥云,一纵身,手中竹杖挟着一道劈空风声,袭向殭尸怪。
而那边幽灵怪,却也在同时,袭多臂金刚郭侑天。
两人虽然都不愿放弃手中的“轩辕宝图”,但性命要紧,不由同时一放左手,斜刺里飘闪出去。
轩辕宝图,“噗!”地一声,又落在地上。
脱影神偷万鸿飞,突一闪身,一探左手,疾抓而出。
脱影神偷万鸿飞,以偷盗之学及绝世轻功,闻名于武林,堪称一绝,轩辕宝图刚一落地,他左掌已迅捷绝伦地抓起。
可是,脱影神偷万鸿飞,并非把“轩辕宝图”趁时取去,他手掌一翻,轩辕宝图已向众人头顶飞去。
一条人影,已彷若凌空虚渡般,欻然掠至……
一声清绝曼妙,如银铃般的格格娇笑声,响入众人耳内。
一个美艳绝伦的白罗纱少女,已亭亭玉立的站在众人四丈开外,她那晶莹洁白的左手正轻握着那卷白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禁使众人一时呆愕当场。
此女是谁,正是冷魂仙子易芝兰。
她那锐利,迷人的美眸,疾速一掠众人,又格格娇笑,道:“你们怎么把此图丢来丢去呀!不要!就送给我好了!谢谢啊!”
说着,冷魂仙子易芝兰,微转过头,姗姗莲步而去。
两个冒失鬼,不知这位少女便是名震江湖,杀人如麻的魔女冷魂仙子,他们见她要去,双双暴喝一声,直向易芝兰疾扑过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倏然一转身,右掌微扬,二缕锐利劲气,猛然暴弹而出。
接着——
两声惨噑,划破云空,两人顿时毕命。
冷魂仙子那迷人的娇容,倏地罩上一层寒霜,恍似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女,那冰冷的语音,道:“轩辕宝图,我已经要定了,谁要取!这二人便是榜样。”
刚才的娇笑,现在的煞气这种瞬息的变化,实有天渊之别。
白骨三怪,自见冷魂仙子出现后,他们脸色变,这是,索魂怪已跃至冷魂仙子面前,含笑道:“易姑娘,你何时也身历中原武林。”
众武林高手,见白骨三怪,刚才那种骇人的阴森气息,但现在见了她之后,却对她这等低声下气,此种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实使众人费疑不解。
其实,中原武林人物,只知道冷魂仙子是一位名震武林的魔女,武功奇高,但却不知其来历,他们那里知道,易芝兰的师门,和白骨门有着深的渊源。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见索魂怪,脸色仍然冷漠已极,冷冷道:“你们三人来中原作什,是否也为这‘轩辕宝图’?”
索魂怪满检笑容,道:“易姑娘所说极是,在下师兄弟奉师父之命来中原,取这‘轩辕宝图’。”
冷魂仙子易芝兰,黛眉一剔,露出一股骇人煞气,冷冷道:“可惜这‘轩辕宝图’不是你们之物。”
这时众人已都围逼了过来,可是,却有一人趁大家不注意的当儿悄悄的溜走了,他便是脱影
神偷万鸿飞。
索魂怪闻言,脸色微变,但瞬息便恢复常态,笑道:“所以,我们师兄弟想要将此宝图,变为我们白骨门之物。”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你们凭什么?能把此物占为己有。”
索魂怪道:“我们请易姑娘顾及白骨门和你恩师有深刻渊源,望能把此物让我们带走。”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娇笑道:“我愿意接受你们哀求,但别人不知同意否?”
众人闻言,喝喊道:“易姑娘,请你不要把‘轩辕宝图’让老怪物带去。”
素魂怪道:“只要易姑娘答应,不和我们兄弟为难?这些人你就不必管。”
冷魂仙子易芝兰,笑道:“你们师父要这‘轩辕宝图’,那我师父呢?”
此语一出,白骨三怪突然色变,寒竹神杖,多臂金刚,七绝剑,百步神拳等武林高手,已纷纷围向冷魂仙子。
蓦在此时——
谷外又如电般泻下二条人影,一个长像难看至极,长颈阔口,面如黄腊,身材奇瘦特高,比殭尸怪和幽灵怪,还要高出一个头,此人正是黑道巨擘——枯竹幽魂。
另外一位,则是身材中等,肩上挂着一根打狗棒及一只大葫芦,破衫不覆,披头散发,面若死灰,形状若似如醉如痴的老丐,那种神气泪丧,有气无力的样子,使人难以相信他会负有刚才那种轻功,可是他那双怪眸却神光如电,以他那种形态,绝非是和枯竹幽魂同路的。
七绝剑欧阳圣,一见那老丐冷漠的脸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朗声道:“郁兄近来可好,是什么风把你吹来此地。”
那老丐闻言,瞇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望了望七绝剑,然后,干咳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恕老丐眼花,敢问这位兄台是谁?”
他的语音虽然像似毫无气力,但听入像高手耳内,大家不禁心神一震,纷纷投以惊奇的眼光,凝视着他。
华山派掌门寒竹神杖武祥云,一见这老丐出现,心中一动,朗声招呼道:“这位可是名噪大江南北武林的——醉天神丐郁松年兄么?哈哈,今天轩辕宝图的争夺可热闹了。”
原来这位正是武林里,正邪各派,黑白两道,闻名便感头痛的醉天神丐郁松年,此人纵横江湖武林三十几年,行事极端,不近人情,武功诡奇绝伦,一生嫉恶如仇,凡是武林奸徒,不分正邪各派黑白二道人物,只要被他知晓,都难免遭其残酷惩罚。
因其武功绝高,凡是受他辱着,都敢怒而不敢言,因此,天下武林,对他都有种仇视的心里,可是一见到他,众人却又多方巴结他。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呵呵一阵震耳淡笑,那无神的眸子,倏然变为二道锐利的寒电,一扫场中众人,才缓缓道:“你们大家可都是为那‘轩辕宝图’相残?”
多臂金刚郭侑天,冷冷一笑道:“那么,你这老丐来此作什?”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又着那双醉眼,将多臂金刚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冷涩道:“你们这些堂堂自称名门正派的侠义辈,既然欲占‘轩辕宝图’为己有,为何还呆滞在那里?”
七绝剑欧阳圣,哈哈一笑,道:“郁兄!你可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哈哈……我们大家彼此彼此,何必多费唇舌!”
冷魂仙子易芝兰,眼看众人都欲得此图,潜伏着腾腾杀机,心中忙忖道:“面前这些人,无一不是武功奇绝,波谲云诡的高手,今天自己如要应付这群人,保全此图,安身以退恐非易事……”
易芝兰脑际急速推忖着,突然,口中发出一阵格格娇笑,向白骨三怪语道:“索魂怪,我为顾及师门渊源,暂且除去争夺之心,共同托抗外敌,如能保全此图,退出此地,我们再请教师门,决定谁属如何?”
索魂怪深知易芝兰的武功奇绝,自己等三人若是要把她手中宝图抢回,难免要施展毒辣的“毒燐砂”伤害她,但自己师门对她师父,也容让三分,自家兄弟怎能结下此仇,何况,目下众高手环伺,纵是能够夺得此图,但也无法应付这么多人群。
索魂怪沉吟一会,笑道:“易姑娘所言甚是,我们就此合作。”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声道:“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们随后翼护。”
话毕,冷魂仙子娇躯微拧,玉掌倏扬一股惊人狂飈,已猝然卷向她身后三位武林高手。
掌劲一派霸道刚猛气象,足以慑人心魂。
她又是猝然下手,那三位武功较低的武林人物,要闪避已是来不及了。
连串惨叫声,凝震苍穹,三人立刻倒地暴毙。
冷魂仙子易芝兰,迅雷不及掩耳的毙了三人,娇躯微晃,便要扑飞出去。
那边枯竹幽魂,一声阴森长笑,双手猛震,二股浩寒的澈骨劲风,已挟着拔山海的威势涌出。
冷魂仙子易芝兰,身形倏然曼妙一个旋转,那双玉掌已带着一股绵绵的气劲,消去对方的掌劲。
这时,七绝剑欧阳圣,长剑也骤然出鞘,化着一道精芒冷电,射向冷魂仙子,多臂金刚郭侑天,寒竹神杖武祥云,也都同时发动攻势。
一时剑风,掌影……
宛如江河倒泻,凌厉狠辣,凶惑慑人,直往冷魂仙子攻去。
白骨三怪,那鬼魅般的身躯,已各挡在易芝兰身后,长臂飞舞,各挥出一团团凌厉阴劲,有如排山巨浪般呼啸着卷向三人。
劲气四溢激荡,回旋声中……
七绝剑,多臂金刚寒竹神杖,已各被逼开出去。
白骨三怪一逼开众人,双手却不闲着,各由怀中摸出一把“毒燐砂”,随着一声令人寒悚的阴笑,脱手飞洒出去……
惨绿毒砂,漫天飞扬,纷纷罩向众人。
一阵阵极尽凄厉的惨嘷声,盘绕四谷,那些武功较低的江湖人物,纷纷中砂暴毙。
场中,一时只剩下百步神拳司徒刚,七绝剑欧阳圣,枯竹幽魂,多臂金刚郭侑天,寒竹神杖武祥云,与那始终凝立原地不动的醉天神丐郁松年六位奇绝高手。
这种绝人寰的歹毒手段,不禁使场中六人暴怒不已,他们现在各生出同仇敌忾的心里,环围着冷魂仙子与白骨三怪,除了醉天神丐郁松年之外,其余五人缓缓逼向他们四人。
白骨三怪一把“毒燐砂”飞洒出去,左手又疾速绝伦各扣了一把。
索魂怪见逼来的五人,那目光都含着无比怨毒的寒芒,他不禁阴森森一笑,那毫无生人气息的语音,道:“各位如不怕死,不妨再出手看看。”
缓缓逼来的五人,脸色变,鼻孔中各怒哼了一声,身形晃动,便要疾扑过去!
幽灵似的阴笑声,再次响起——
“毒怜砂”又已出手,狂般烟幕卷起,五人虽是身负绝世武功,但这毒燐砂一出手,便是千百万颖,且毒辣无比见血封喉,所以,五人目见毒砂洒飞,暴喝一声,双掌兵各舞起一片光墙气幕,捷连的暴退出去——
就在五人暴退,白骨三怪还没再扣起毒砂,电光石火的须臾间——
那自出现还没动过半步的醉天神丐郁松年,已趁时飘闪过来,他的身法可说是奇速绝伦,一闪间,便到了索魂怪的身侧。
索魂怪右手刚要向怀中取毒砂,他已欺身过来,不由心中微骇,左臂猛舞枯瘦鬼爪,已抓向醉天神丐左肩。
醉天神丐郁松年,那身躯诡谲无比的一闪,右手袍袖微沸,一道锐利的劲风,已疾涌向索魂怪。
醉天神丐袍袖一拂出,身躯已滴溜溜旋至冷魂仙子身侧。
冷魂仙子娇叱一声,右手衣袖,也直似一道灵蛇般,挟着呼呼风声直向郁松年头上划去。
这边醉天神丐欺进,外围的白骨三怪,已被那五位高手牵制住,对于保护冷魂仙子,已告分身无术。
醉夫神丐郁松年,身子猛往下蹲,左掌直向易芝兰小腹击去。
冷魂仙子心中大骇,没想到这老丐避招出招,如此绝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施出。她黛眉一扬,脸露杀机,玲珑似的娇躯,猛然升起,那双粉腿,呼呼两声,疾速踢向对方眼睛,咽喉两个要害。
她这双腿,踢的曼妙已极,劲力凌厉速度奇快,狠辣,歹毒——
醉天神丐郁松年,是当今江湖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他虽也暗佩她的招式奇快,但怎会被她这腿踢中。
醉天神丐俯蹲的身子,倏然向旁一闪,右掌直似一柄锐利短剑,向她左足踝劈削过去。
这一下如被削中,冷魂仙子左足踝,非立被劈断不可。
冷魂仙子武功端的奇绝,她悬空的娇躯,猛地一拧,双腿倏然卷缩,醉天神丐右掌“擦!”的一声,堪堪由她脚底飞过。
冷魂仙子易芝兰,双腿向上一卷起,猛地往斜剌里一踹,整个躯体一弓一伸的当儿,已然倒悬空中五尺高下。
她头下脚上,一个苍鹰扑击之下,莹玉洁白的玉掌,猛逼出一股凌矢劲飚,直往醉天神丐郁松年头顶罩下。
这招变化,的是出尘的曼妙,精奥。
她发出的气动,已随着掌势,恢似江河倒泻般,滔滔而出,以超越寻常威猛的劲力,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漫天罩下。
醉天神丐郁松年一招落空,便知要糟,可是做梦也想不到,冷魂仙子变招施袭会这样快,因大凡一个高手,在一招落空之时,总要有一瞬变招应付的时刻。郁松年便是这样想:自己一击不中,总还有缓冲的时候,应付对方下击。
但当他想要变招的刹那,凌寒澈骨的劲气,已自极怪异的角度,撼山震岳般压击下来。
他双眸中,倏射出一股骇人的稜芒,双臂紧舞起条条精光,有若蛛网密布,层层不绝的形成一堵精芒冷电,进射而出。
“劈拍!”一声如雷霆万钧,撼山震岳的暴响。
回旋劲气,激荡声中——
接着——
一声闷哼,醉天神丐郁松年,身形一阵摇晃,退后三四步——
一股气血猛涌上来,但却强忍着真气,不使它吐出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整个娇躯却也被震飞一丈开外,始冉冉落地,但看她那惨白的娇容,与胸部急促起伏的状态,使我们知道她也受伤不轻。
?醉天神丐郁松年,眸中暴出一股骇人的煞焰。
是多么充满着愤恨,悲怆——
因为他纵横江湖三十几年来,从没有吃过大亏,没有想到自己刚才凝聚了十成的真气,却毙不了这位刚出道不久的小娃儿。
这种内心的羞恨,在他来说,实比死更难受。
唉!那个人没有自尊心,尤其是像他这种武功奇高,嚣张已惯的人。
白骨三怪,被五位武林高手围攻,纵是他们武功奇诡绝高,但因三人对付五人,众寡悬殊,已经被逼的只有招架没有还手的份儿。
纵是这样,但这五位中原武林高手,他们的心内也着实惊骇了,域外白骨门的武功,的是不容轻视。
白骨门掌门人,调教出的这三位弟子,武功已高至如此程度,那么掌门人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白骨掌门人,已在域外召集一些旁门左道,在不久的将来,要发动侵进中原武林之举。
在白骨三怪来说,可也是惊骇异常,他们三人来此摄魂崖,并非专为着抢夺“轩辕宝图”而来,而是要先探测一下中原武林的势力,所以,他们现在也感到中原武林的不可轻视。
这八个人便如此惨厉恶斗着,他们每一发出招式,都连绵不绝,一气呵成,招式之精妙深奥,更是倾古凌今,慑人已极——
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易芝兰,他们已各自把激荡的气血,强自平静下来,功运双臂,双方缓缓的逼进,要以全身劲气,作最后的一击。
他们这一击,定非判出双方的生死不可。
两股精光,互相怒视着。
他们身躯缓缓接近了,沉寂之中,两人的内心是如何的凝重。
时间,空气紧张,宁寂恐怖,腾腾的杀机,一触即发——
“哈哈……哈哈哈哈……”
蓦在此时——
山谷中突响起一阵冗长,震耳欲聋的长笑……
笑声中含带着一股悲怆,凄凉之慨……
而又有一种疯狂,落寞的意味——
但又是如此深具勾魂摄魄的魔力——
笑声甫出,场中惨斗的八个人,心血一阵浮动,他们立刻停下身来,脸上都显出一股无比紧张,恐慌之色。
因为这笑声,对当今武林来说,仍具有无比的魔力。
醉天神丐与冷魂仙子,一闻笑声,以他们这种定力极深厚的高手,居然心血也各自一震,凝聚的真气,一时却提不起来。
他们四道冷电,疾速的向笑声方向望去——
笑声一阵阵冲破苍穹,飘传过来,而像似他在奔驰中长笑着,不象是由摄魂崖底发出。
场中众人,脸色都变为一片死灰,因为只是冲着这方向来,他们这些人立刻都要遭殃,因为他的武功,以及手段的残酷,在五六十年前,就已使人吓破了胆。
可是,他们感到惊异了,因这笑声,虽然如此酷似那“天地魔音”怪笑,但功力却没有那等雄厚,这笑声的威力,只不过是惑人心神,而还没有到致人于死的程度。
他是谁?他是谁?
绝对不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
这是中众高手敢如此断定的,冷魂仙子易芝兰,惨白的娇容,立刻泛出一股欣喜之色,因这笑声是如何像他发出的,他——便是她心底的人影——龙影南。
可是,她感到有些像似梦幻,因他不是已死在武林第一傲“天地魔音”怪笑声中了吗?
倏地——
笑声突然敛绝——
夕阳西坠,天地苍茫——
那鸟金色的彩霞,此刻仍然还斜映着各处峰头,山谷。
在这艳丽夕阳余晖下,一条修长的人影,正以着眩人眼目的绝快速度,直向这里飞泻而来。
场中各高手,慌张,恐怖的心理,消失了……
但另一种使人费解的心理,正渗入他们的心中。
冷魂仙子易芝兰,随着这修长人影飞来的距离,面上欣喜之色,也更加浓厚。
“嘶!”地一声风响——
这条人影,已活生生的凝立在众人眼前,冷魂仙子易芝兰,欣喜的娇容,立刻变为原来的惨白,且带着一丝失望的心理。
原来这条修长的人影,是位黑巾蒙面人,衣衫整齐,头发漆亮,身材修长,落日的余晖,将天际映得多彩而绚丽,但也将他潇洒而挺秀的身影,映印得更加神采飞扬了。
但他那双露出黑巾外的锐眸,仍然带着一丝冷漠,凄沧之色。
其实,他便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的唯一传徒——武林狂生龙影南。
他离开摄魂崖后,便展开轻功,飞驰向那间茅舍,遵照华奇君的吩咐,改变了他昔日的脸容,满脸胡须剃个精光,头发也整理好,并罩上一条黑巾,奔驰此地。
冷魂仙子易芝兰,看到他那双星目露出的冷漠之光,她从失望的心情中,又泛起一丝希望,因为她被龙影南那双冷漠,悲怆的眼神所感。
龙影南的眼神,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而面前这潇洒的蒙面人的眼神,正是龙影南所特有的。
所以,她认为面前这蒙面人便是龙影南,可是,这种假定,她也不十分自信,因为芸芸武林众高手,没有一个能够逃过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发出的“天地魔音”怪笑感染而不死去,何况自己又曾守候他一日夜,并没有看见他再苏醒过来。
这时,场中众武林高手,也被龙影南这种神秘与超凡的气质所慑,都沉默不语,眸中冷电,一直掠扫着龙影南。
枯竹幽魂与百步神拳司徒刚,虽然他们曾经和龙影南碰过一面,但他们白天做梦也不会想到面前的蒙面人,就是那夜的疯汉。
冷魂仙子易芝兰,当进一步查证,她突然缓缓向龙影南走来,满脸甜的矫笑,发声问道:“喂!刚才笑声,是不是你发的。”
龙影南恨尽天下的美丽少女,纵然他蒙受她许多恩情,他会找时机报恩的,但却不会改变那烙印心底的偏见,来接受她的爱意。
龙影南闻言,那双利的寒眸,一直凝视着冷魂仙子晶莹玉指轻握的那卷白绫,口中一语不发。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他不发声,芳心中那丝希望更加浓厚了,因为这种冷漠待人的神情,正是龙影南的特色。
她格格一阵笑,又道:“喂!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龙影南星目中暴出一股愤怒的光芒,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
倏地——
龙影南星目怒光突然收敛,原来他意识到冷魂仙子,已猜疑自己便是先前的龙影南,他为隐秘行踪,赶忙收敛昔日那种冷漠的特色。
但那知龙影南这种自作聪明之举,却被这聪明已极的冷魂仙子看出破绽,愈发认定他确是龙影南。
要知一个少女,对于自己心底爱人的细微动作,会观测得极其清楚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欣喜已极,银铃般的格格娇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是他,但请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众武林高手,直被冷魂仙子这种欣喜若狂的姿态,弄的迷糊不已。
冷魂仙子易芝兰,本就是美人胚子,她这一笑,更显出了少女的美丽,天真、活泼,龙影南见她一笑,再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也不禁一震。
这一震,是对她一种好印象的感觉,但这印象却一瞬即逝,又被他固执的偏激心理所掩没了。
白骨三怪,目见冷魂仙子对蒙面人这种娇态,心中老不是滋味,他们移身至她身侧,索魂怪阴声问道:“易姑娘,这人是谁?”
冷魂仙子易芝兰闻言,脸上立罩一层寒霜,冷冷道:“他是他!我那里知道他是谁?”
索魂怪听得不禁怔了一怔,随即,发出一声幽笑,道:“好!你不告诉我们,我就去揭开那面具。”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叱道:“站住!白骨三怪,你们刚才已答应受我指挥,现在自擅动,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白骨三怪虽然残暴以极,但对冷魂仙子,却另眼相待,索魂怪闻言,便立刻停住欲动的身子,其实,他也不敢冒然袭击龙影南,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位蒙面人,武功定是奇高。
龙影南终于开口了,酷冷的语音问道:“你手中所握的那卷白绫,是不是‘轩辕宝图’?”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笑道:“喂!你要吗?我就送给你。”
白骨三怪闻言,脸色骤变,索魂怪急声道:“易姑娘,你不要失约。”
龙影南冷冷道:“轩辕宝图是我之物,谁要你送我,快还给我。”
冷魂仙子易芝兰,听得不禁微呆,但聪明的她,一想即透,笑道:“噢!我知道了,是,这是你的,我就还你。”
显然她已想到,龙影南已得到武林第一傲华奇君的传授,然后把此图送给他……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又问道:“喂!此图我可以还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龙影南的语音仍然酷冷如冰,道:“这是我的东西,你怎么有权利要挟我……”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你的宝图,被别人偷走了,我费尽气力,把他夺回,怎没有权叫你答应我一件事,来报答我的恩情?”
龙影南冷冷,道:“我欠你许多恩情,一定会想法子偿还你,你先说出来,是什么事?”
冷魂仙子娇笑,道:“我不要你偿还什么恩情,只要你答覆我一句话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知道就好了。”
龙影南闻言,心中一震,默默不语。
冷魂仙子眸中突射出一股柔光,娇声道:“你如怕他们知道,等下没人时,你再告诉我好吗?”
龙影南冷冷道:“我不怕这些人知道,我叫武林狂生。”
武林狂生这个名号,听入众高手的耳内,是如此的陌生,江湖武林从来没有这个名号。其实他们那里知道这名号,是龙影南自己刚起的。
百步神拳司徒,突然插口道:“武林狂生这个名号,自我出道江湖以来,从来没有闻及。”
龙影南轻蔑道:“以你这种人物,当然无法事先闻及,但从现在开始,天下江湖武林,便有这个名号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声笑道:“不是啦!我是要知道你的真名。”
龙影南冷然道:“武林狂生,便是我的真名,信不信由你,快把轩辕宝图还我。”
冷魂仙子易芝兰,喝声道:“快把图接住!”
说着,手中轩辕宝图已化着一道闪光,疾速射向龙影南。
白骨三怪早就防着冷魂仙子把图抛出,所以,当轩辕宝图刚抛出的利那,白骨三怪已各打出 一股劲风,把宝图送的飞过龙影南头顶高空,落在四丈外地上。
索魂怪身形一晃,快逾闪,擦过龙影南身侧,伸手抓取地上的宝图。
他打出掌风,飞身抓图,这个动作,迅捷无比,有如电光石火一刹那施出。
那站在龙影南后侧的武祥云,暴喝一声,手中寒竹神杖,极迅速的把那宝图,又挑飞开去。
蓦地里——
龙影南一声大喝,身形如鬼魅般直飞过来,双手齐扬,呼呼二掌,分拍向寒竹神杖武祥云与索魂怪。
索魂怪一心只想抓那飞出的宝图,身躯微晃,又疾扑向那卷白绫。
寒竹神杖武祥云,因躲闪不及,忙翻腕错掌,凝聚八成气劲,直飞而出,硬封龙影南掌势。
那知他一接龙影南掌劲,倏觉一股软绵深浪如海的气劲,如潮涌般,滚滚逼来,只觉心头一震,被龙影南掌力震退五六步。
冷魂仙子易芝兰,一直就看着龙影南动手,她这时,不由心头大惊,武祥云是华山派掌门,功力深厚已极,怎会一掌便被他震退。
纵然她知道龙影南,武功是得自武林第一傲华奇君这位盖代奇人,但在这极短四五天里,他功力又怎能进展到如许程度?
那卷白绫被武祥云竹杖挑飞开去,索魂怪,七绝剑,多臂金刚,枯竹幽魂,百步神拳五人,也同时飞身去抢。
但是他们快,别人却更快。
龙影南掌力击出,见索魂怪闪飞出去,他也如影随形,扑飞过他前头,右手如电,疾抓向宝图。
他们五人一见龙影南快要抓着宝图,心中大急,暴喝声中,五人各挥出二股凌厉劲,同时击向龙影南。
五个武林高手,同时发动掌力,其势之猛,可想而知,
只见十股劲飈,带起无数动厉锐风,啸声如雷,恍如山崩海啸,回气激荡成涡,刚猛无俦。
威力之巨,彷似大海倒涌,风云变色。
龙影南看到这种气势,心中微凛,猛地,华奇君传授的三招绝学,突掠入他脑际,他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精光。
只见龙影南身躯如轮般半旋,右掌猛推,倏然又往回一带,呼!的一声劲响,索魂怪,枯竹幽魂所发的四股气劲,直由龙影南身侧击过,直往七绝剑,多臂金刚,百步神拳的六股气动碰去。
龙影南右掌往回带的刹那,他的左掌已随着散出一道绵柔劲力,往索魂怪,枯竹幽魂推去。
龙影南施出这手,的是妙绝天下,盖古凌今,他出手极快,而众人还以为他是硬接下五人气劲。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龙影南被五位武林高手合击,心中大骇,正待运劲击出掌力,援助龙影南的刹那——
“劈拍!”一声撼震山岳的大响……
回旋四溢气劲,激荡成风——
只见龙影南微晃了两晃,安然无恙的挺立原地,左手微伸,已把地上的轩辕宝图抓起。
众武林高手,均被龙影南这种不可思议的绝技,惊骇的目瞪口呆。
要知他们五人合力的十股气劲,足可推山填海,万没想到龙影南能够强力接下,这种骇人的劲力,除非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别人那有如此功力。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龙影南根本没有硬接他们其中一人的掌劲,而是施出奥绝武林,旷古奇技:“磁阴转阳”的巧妙手法,把他们五人逼出的气劲,引得互相袭击。
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他虽然把全身百年修为真元,全部贯输给龙影南,但他也生怕龙影南一时不能把自己全身精元,吸收为己用,功力会大打折扣,所以,他在传授龙影南三招秘技之时,就把这种专补功力不足的巧动绝技“磁阴转阳”,也传授给他。
醉天神丐郁松年,始终就站在场外,当他看见龙影南施出“磁阴转阳”绝技之时,他的脸色骤变,不过那是无比的惊异,他也沉入费解的沉思中。
醉天神丐郁松年,是知道龙影南以巧劲接下五人掌力,但他却想不出他是以什么手法施出的,自己曾经见过此手法,一时却想不起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见龙影南安全无恙,心中大喜,娇躯微晃,已闪至他身侧,娇笑道:“喂!武林狂生,你功力的是狂的很啦!”
龙影南突然怒哼一声,左手疾伸,骈进两指,直扣冷魂仙子易芝兰的右腕脉门。
冷魂仙子易芝兰,心中微惊,想要闪避,但龙影南扣来的手法奇奥诡谲,使她难以闪避,其实她也不愿闪避,只觉半身一麻,冷魂仙子莹玉的手腕,已被龙影南左手刁扣住。
易芝兰猛觉不对,但她仍娇笑道:“喂!你怎么如此鲁莽,快松开手来。”
龙影南星目突暴出一股慑人心魂的煞焰,厉声喝道:“你这贱人,怎么拿这假图偏我,快把真的拿出来,不然,立叫你五步溅血。”
冷魂仙子惊呼道:“那是假的么?”
龙影南怒喝道:“你这贱人,难道这张白图是真的。”
龙影南右手举着解开的白陵,里面是一片空白,那里有什么图样。
众武林高手听龙影南说那是假图,呼喝一声,猛扑过来。
龙影南左手带着冷魂仙子,直施出丈外,右手把那白图脱手飞出。
那最先奔来的七绝剑欧阳圣,伸手一接,那双冷电扫过白图,把图一丢,身形猝然暴起,直飞而去。
第二个接图的寒竹神杖武祥云,叱喝一声,道:“脱影神偷万鸿飞……”
身形也随着七绝剑欧阳圣,电掣也似地奔去……
第三……五……六
一时,中众武林高手,都走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神丐醉天郁松年,缓缓的拿着那张白图,凄凉的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场白图,却害死了许多人命,唉!世人是如此的愚笨。”
龙影南见众人这种骤变,心神不禁微呆,扣住冷魂仙子的手腕顿时松开,易芝兰娇容突泛出一股凄惋之色,凤目含情,凝视着呆呆出神的龙影南。
苍穹的寒星,闪耀着冷然的霜辉……
此谷一片冷清,凄凉……
地面上静卧着一具具厥状甚惨的完体,那鲜红的血迹,仍不断由他们伤口涔涔溢出,衬托着三条殭立不动的人影,显得更阴森,恐怖——
龙影南突然打破周遭沉寂,酷寒如冰的语音,道:“你知道‘轩辕宝图’被谁拿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这位平生不近男人的魔女,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情网,可是她付出生命代价,为他卖命,但得到的仍是那冰寒的语音相向,心里不觉泛出一股怒意,冷冷一笑,道:“我那里知道被谁拿去!”
其实她也不大清楚,只是刚才听武祥云喝出,脱影神偷万鸿飞之名,以及众武林高手联袂飞奔而去,使她猜测拿走宝的一定是脱影神偷。
龙影南怒叱道:“这张假图,由你身上出现,你怎么说不知道?”
冷魂仙子如花的娇容,顿时罩上一层寒霜,怒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你有本领就去查出拿图之人,何必逼问一个女流之辈。”
这时,醉天神丐郁松年,缓缓走来,轻声道:“这位老弟,请暂时息怒,轩辕宝图被谁拿去,她也不甚清楚,不过以老化子想:那宝图定是被名震武林的独行大盗——脱影神偷万鸿飞拿走。”
醉天神丐郁松年,在当今江湖武林是出名的不近人情,没想到今天会对龙影南轻声下气的说话。
龙影南被他称一声老弟,不禁暗骂道:“真不要脸,谁是你老弟……”
他因痛遭遇所致,内心已对天下之人,产生一种不信任与仇视的心理,虽然他现在已负有绝世的武功,但他仍一派孤独,冷漠。
他知道醉天神丐郁松年是好意对他,但是他不愿接受这种人情,因为在世上能够印入他心坎的人,只有他父母及华奇君,其余的都是他所恨的人。
龙影南并不向醉天神丐回话,冷冷向易芝兰,道:“我欠你的恩情,日后定当图报,现在暂且别过。”
语毕,龙影南身形一长,恍如鹰隼般直飞而起——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急声叫道:“这位老弟,请停步——”
龙影南像似没听到他的喝叫,那潇洒的身影,微闪了几闪,已鸿飞冥冥,在这凄冷的夜幕里,消逝的无影无踪。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他身影消逝后,一般难受的莫名情绪,涌上了心头,她凤目中挂满了两泡晶莹泪水。
醉天神丐郁松年,凝神望望浩渺的夜空,口中发出一声凄凉,略带苍老意味的长叹,人也迳自走了。
耿耿星河,悠悠白云,大地苍茫——
醉天神丐郁送年,那声叹息,像似带着无比苍凉的感叹——
他自认自己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十年河东转河西,风水轮流转,昔年叱咜江湖武林的英豪安在。
冷魂仙子易芝兰,满含凄楚的心情,也默默无语的离开此地——
毫无疑问的,这位杀人如麻的魔女,已经陷入了龙影南的情网。
只是她的情偏偏给错了人,因为对方是位极痛恨女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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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影南一口气,雷奔电闪般,飞驰几里,停顿在一座荒凉,阴森的小丘之前。
他抬头望着天空浮云,已是初更时分了——
他感到:苍茫的天涯,自己何处去找脱影神偷,寻回那轩辕宝图,自己恩师临死前,嘱托自己保全那宝图,没想到却给遗失了,这怎么对得住已死的恩师。
这时,他不禁想想到华奇君与冷兰,那段哀艳千古的恨事,不禁仰望天空,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一幕幕惨痛的遭遇,又彷彿悠悠的自云中出现,仇恨的怒火,又在他胸际燃烧了起来。
蓦地——
沉寂的苍穹,倏然传来一声勾魂摄魄的银铃般娇笑声——
这娇笑声,深深含蕴着一股淫荡的魔力,使人听之欲醉!
龙影南听此笑声,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的眸煞,冷哼一声,身形随之向发笑声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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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龙影南本来对于不关自己之事,十分淡然,他抱着人不犯我,我不欺人的宗旨,生平最痛恨美丽少女,尤其是那淫恶的女人。
所以当他现在听到这笑声充满着淫荡的魔力,心中就有种仇视的心理,这也难怪他,实在受了太多的苦难与折磨。
尤其是那些刻骨难忘的往事,养成了他一种狂傲偏激、残忍的性格。
龙影南身形就有如一只弩箭般,电掣也似的射向发笑之处。
眨瞬间,龙影南已来至一座荒废已久的破楼前。
这座楼院,约有六、七重院落,里面黑黝黝的,房院啣接,但却都有各别围墙,形成一座院落,阴气森森。
凄凄夜风,枝影摇曳,松涛声响,更有令人不寒而栗之感。
蓦在此时——
龙影南瞥见两条人影,直向后院泻去。
这两条人影,身形奇快绝伦,急速如风,眨眼间,已射入沉寂的后院之内,消失不见。
龙影南假借楼房的阴影,轻盈曼妙地悄悄转至后院,隐身于一座假山后头,星目疾速瞥扫到这座院落四周。
这一看,实使龙影南惊骇不已——
原来这座独立院落,中间有十几丈长,四五丈阔的场地,两侧便是院房,及环绕四周的树木。
场地的正北面,却躺满了一具具尸体,胸口间涔涔流着鲜血,大概是刚死不久,满地血尸之侧,却凝立着两条人影,他们直望着这些尸体发呆。
龙影南身形是隐在东南一座假山后,所以场中人物,他都看得极清楚,那两条人影,无疑的是刚才射进院落的两人。
这两人都是身材矮小,衣着相同,手执长竹剑的老叟,他们一直寒着脸,一语不发,四道寒森冷电,团团掠扫着地面血尸。
蓦地——
突闻一阵森寒的语音,起自北面楼房下,道:“来的可是武林第一湖幻仙娘座下弟子——夺魂箫严子云么?我们冰心圣女已奉教主之命,在此候驾多时了。”
龙影南举目望去,但见楼下走廊上,如幽灵般踱出两个人来,他们手中各举着金银二牌。
只见那举金牌的,是位头挽道髻,身着羽衣,面色阴沉的老者,手中金牌之上写着三字道:“拘魂令”。
那学银牌者,是位头发披散,面目漆黑如铁,身穿银色长衫的人,银牌上面却写着:“招魂牌”。
但见这两面金银牌分写的六个字,以及两人的长相,就足使人生出阴气森森的感觉。
那两位手执竹剑的老叟,一见这两人,不由脸色骤变,左侧一人沉声道:“敢问两位便是名震江湖武林的——追魂血魔濮泽沼,与残魂魔手顾膺虎么?”
这两人名号,听在龙影南耳中,并不感到如何惊奇,但若听在一个江湖见识颇广的人耳中,那一定要骇得混身发抖。
原来这两人,正是三十几年前,名满武林的黑道高手——关外双魔,在二十年前,便已失踪江湖武林,万没想到今夜会突然出现。
那举拘魂令金牌者:便是追魂血魔濮泽沼。举招魂银牌的:是残魂魔手顾膺虎。
他们两人一见对方能够辨认出自己,心中也微感震惊,四道阴寒眸光,疾速扫向二人,追魂血魔濮泽沼,冷冷道:“尊驾两人能一眼看出我们二人就是关外双魔,那么你们两人大概也就是三十年前,名噪武林的大人物了。”
他语音略停了一下,鼻孔中突哼了一声,道:“夺魂箫严子云,怎么还迟迟不来,他的架子可大啊?”
右侧的老者,微抱拳道:“我们门主,因有意外之事,晚来一步,有劳冰心圣女芳驾等候。”
他语毕脸色倏沉,怒道:“不过我们本门已派下十八位弟子,先来此通告,没想到你们竟然手辣的很,一一格毙,等下待我们门主到来,定要有个合理交代。”
龙影南暗暗想道:“这些人大概都是奇绝武林的高手,相约在此比武或是争斗什么,这热闹定极好看,他们刚才谈及冰心圣女,大概就是那发笑的女人……”
此念未毕,那阁楼中,突传出一阵银铃也似的格格娇笑。
笑声,也是如此深具勾魂拘魄的淫荡魔力。
那两位老叟,听闻此笑声,心神不禁各自一荡,但他们定力深厚,一闻此笑声,倏然齐身暴退,手中青竹剑平伸,凝神以待。
倏地,笑声顿敛——
一缕语音幽幽飘出,道:“你们这两个老怪物,十八个门弟惨死,是你们门主迟迟不来,而应受的罪责,如果再过一刻不来,你们两人也难逃惨死的噩运。”
这阵语音,却不再有那勾魂拘魄之力,而是比地窟吹出的阴风还要冷,听得使龙影南也泛起一股寒意。
蓦在此时———
遥遥突传来一声清越的长啸之声——
啸声一落,传来一缕语音叫道:“门主驾到!”
悠悠余音,盘震夜空,使人有种肃穆的气势。
那左面老叟,突然高声道:“冰心圣女!我们门主大驾就到……
追魂血魔濮泽沼,一声轻蔑的冷哼,截断他的语音,道:“冰心圣女身份崇高无比,岂肯随便迎接他人,待贵门主驰到之时,叫他前去晋见就是。
两个老叟一听他们这等经视门主,脸色变为一片铁青,怒视着关外双魔。
但闻那清越的长啸之声,愈来愈近,渐渐地,似已离楼院不远。
龙影南微转头望去,只见十八个大汉,前呼后拥着一个身着长衫,头戴方巾,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而来。
此人生的獐头鼠目,一脸狡诈神色,龙影南看得一皱眉头,暗自骂道:“此等人物,难道他身负绝世武功不成,单凭这份长像,也不配和人论武,如果此人是什么夺魂箫严子云,那可就笑话了。”
这群人个个腰佩兵刃,劲装疾服,步履矫健,分为两列排着,那年男子摇摇摆摆的踱至两老叟前,道:“门主瞬刻就驾道,对方怎只派遣她两个魔鬼在此。”
追魂血魔濮泽沼,森森一笑,道:“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需要费多少人力。”
语气之间,轻蔑已极,阴沉冰冷,听来就使人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这獐头鼠目的男子开言,冷笑一声,缓步向前逼去,面凝寒霜,眉泛杀机,看来倒也阴沉凶恶的很!
追魂血魔濮泽沼,冷歰的语音,道:“尊驾这份相貌,可就是鼎鼎大名的阴毒相士北宫庚么?”
这位相貌不扬的男子,确是武林中凶恶出名的阴毒相士北宫庚,他闻言,阴沉之容倏变,昂然笑道:“不错,那你是关外双魔的那一魔?”
追魂血魔濮泽沼,听面前这人正是阴毒相士,脸色不禁也是微变,但瞬息即逝,笑道:“追魂血魔久闻阴毒相士大名了。”
语声甫出,追魂血魔首先发难,右掌平胸,微微向前一吐,立是有一股极强猛的暗劲,直击过来。
阴毒相士北宫庚,鼠目突暴出一股怒光,足踏丁字步,左掌平胸还礼,右手暗蓄功力,硬接了追魂血魔一击,微笑道:“不敢,不敢!”
两股强猛的暗劲一撞之下,立时激荡起一阵强烈劲风,沙石飞扬,劲疾锐啸声中,阴毒相士北宫庚,脚步一阵浮动,双肩连晃了两次。
而追魂血魔濮泽沼,却只向后移退半步。
彼此一较内力,两人各自心生惊骇,互相瞧了一眼,赶忙又径自运凝真气。
龙影南见两人这么一交手,也看的紧皱眉头,暗自忖道:“江湖武林那里来的这么多高手,以他们的武功,大概都是一派宗师的身份,而他们却甘愿屈膝于人,实使人费解,而那冰心圣女与夺魂箫严子云,却还是操纵他们之人,那么这些人武功之高,就可想而知了。”
龙影南此刻已感到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自己当今之功力,要傲视江湖,的确还差的很远。
就在此时,由外面突又涌来数十位黑衣大汉,他们身法奇捷,迅速的散布开来,鸦雀无声,分为二列排着。
这群大汉之后,蓦然又出现四位身材雄伟的大汉,他们身上各着不同颜色的长衫,分成青、红、黄、绿四色,手中各握着一支和他们身上颜色相同的奇长玉箫。
这四位雄伟大汉,缓缓踱至两老叟与阴毒相士身前停住。
举着银牌的残魂魔手顾膺虎,大声说道:“那位是夺魂箫严子云,本敎掌门冰心圣女,早已在阁楼中候驾多时了。”
但见四位雄伟大汉中那穿青衫的人,抱拳对残魂魔手说道:“本门主和贵教掌司,相约在此相会,就请她到此见面吧!”
追魂血魔濮泽沼,脸色一寒,冷冷道:“你们门主来了吗?”
龙影南也等的很不耐烦,暗自骂道:“此夺魂箫严子云,架子可也大极了……”
此念未完,苍穹中突传来一阵朗朗大笑,道:“敬烦尊驾通告贵教掌司一声,就说严子云如约候教!”
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如泻地水银一般,缵入人耳之中,听得心惊肉跳。
语音甫歇,一条白影骤闪间,已凝立在众人面前。
这种绝高的轻功,几乎已至来去无影的境界,龙影南心头一惊,星目凝神望去。
只见来人是位丰神如玉的白衣少年,朱唇粉面,剑眉星目,身躯修长,潇洒俊逸,的是一位浊世佳公子。
他手中轻握着一只晶莹雪白的奇长玉箫,箫身泛透着一层淡淡清辉,使人一望便知不是世间凡品,他那双锐利的星目,微一掠扫地面上的血尸,剑眉猛地微皱,一股煞气怒意,露于形色。
夺魂箫严子云一出现,那散布在四周的大汉,齐齐躬身抱拳,恭敬之态,流露无遗,而他却看也不看一眼,脸色冷寒如冰。
龙影南心中原想:号称夺魂箫的门主,定然是位年纪甚大,像貌凶恶之人,那知竟是一位俊美已在的少年人,心中甚感奇怪,暗忖道:“此人年纪如此轻,竟有这等能力,指挥群豪,那么他武功,定有超人之处了。”
这时,蓦闻阁楼中,响起那声迷人的娇笑声,道:“严子云!你迟迟不来,真害人等死了。”
此番语音,说的娇柔已极,听得使人心骨俱酥,如醉如痴,这那像是约武比斗,而是像男女幽会,女子埋怨情郎迟来的情形。
那如黄莺出谷的语音一歇,一条身材窈窕,穿着绿衣的人影,已由阁楼中轻盈曼妙的飞射而下。
龙影南暗叹一声,道:“人间那有此等娇丽的女子。”
原来那绿衣人,是位艳丽绝论的少女,一张无比秀丽的脸,娇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明眸皓齿,瑶鼻樱唇,玉骨冰肌,欺霜赛雪。
确是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此女美丽得几乎集合人间所有的赞美名词,也难形容出她那姿容,尤其是她身上和她的笑声,那种勾人魂魄的气质与魔力,使任何见到她的人,都无法抗拒从她身上发出来的诱惑。
龙影南向来憎恨女人,但他对于这冰心圣女,心中却悴然一动……
然而,那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瞬即被他那强烈憎恨女人的心理所掩没了。
夺魂箫严子云等众高手,目见冰心圣女这等姿色,都不禁看的一呆。
冰心圣女那双勾魂的眸子,流目一扫众人,娇笑一声,银铃般的语音,道:“嘿!你们来的人可不少呀!”
语毕,眸子猛扫向夺魂箫严子云,的是风情万千。
夺魂箫严子云,被她眼光一扫,恍似着了魔一般,痴望着冰心圣女呆呆出神。
冰心圣女又卖弄风情,嗔声道:“喂!你这人怎么搞的,老看着人家作什?我难道如此好看吗?”
夺魂箫严子云猛地惊醒过来,微向冰心圣女一抱拳,道:“累姑娘久等,在下着实不安,于此先谢过!”
冰心圣女突然冷哼一声,脸色倏然一变,冷若冰霜的语音,道:“严子云,你知道我们今天是赴什么约?”
龙影南看到她那付杀容,心底不禁泛出一股寒意,暗忖道:“此女美是美到极点,可惜像似一朵有刺的玫瑰。”
夺魂箫严子云,听得心中一惊,赶忙一整精神,沉声答道:“是生死之约!”
冰心圣女冷冷接道:“不到人数尽亡不散的生死之约。
夺魂箫严子云,淡淡一笑,道:“姑娘,我们难道真要如此做吗?”
冰心圣女毫无一丝人情味的语音,道:“当然!”
夺魂箫严子云,道:“姑娘,请问你知道在下和你教主是什么关系?”
冰心圣女粉脸又泛起媚笑,娇声道:“严子云,我们算来是同门师兄妹啊!”
夺魂箫严子云,脸上也泛出一丝甜蜜的神色,道:“姑娘!在下应该称呼你为师妹。我们这些恩怨,是聚集在我们恩师的身上,实在的,我们今天应该化干戈为玉帛,把他们两位老人家的恩怨。……”
冰心圣女闻言,倏然发出一阵摄人心魂的淫荡笑声!
那些众武林高手,听到此淫笑声,心神不禁一怔,恍似着了魔一般。
夺魂箫严子云闻此笑声,眉头也不禁一皱,手中那支玉箫,赶忙振唇一吹,一缕清韵传出,众人心神一震,又各自苏醒过来。
冰心圣女的笑声,也倏然一敛!
龙影南虽然不被她的笑声所染,但他心里却也惊骇已极,因冰心圣女那发笑时的姿容,充满了无比的诱惑与魔力。
真是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那笑容被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要不自主的心动,甘愿为她而死。
此女不就像似自已师娘——冷兰,昔年那种勾引心魂的魔力一样。
龙影南在听华奇君叙述武林第一情冷兰,昔日那种迷人的魔力时,他感到有些出乎传奇,但现在一见这冰心圣女的笑容,他便推翻了自已那丝疑念。
冰心圣女目见夺魂箫严子云,不为自已这种淫荡笑声所惑,内心不禁泛出一股讶异,此刻,她脸色如罩寒霜,冷冷道:“严子云,你刚才的主意,是不是见了我之后,才改变的?”
夺魂箫严子云听得脸上泛出一片羞红,暗忖道:“此女的是厉害,自己的确是见她之后,方才改变主意的。”
夺魂箫严子云,呐呐道:“姑娘!不!师妹!我想我们之间,不应该如此互相残杀,而且,我们师父又同是一祖师调教出来的。”
冰心圣女冷然问道:“你师父是否同意你这意见?”
夺魂箫严子云,道:“这点,我自会说服她老人家。”
冰心圣女又道:“那么我恩师呢?”
夺魂箫严子云闻言,沉吟一阵,道:“这个要烦你费些口舌了……”
冰心圣女冷冷一笑,道:“我不会违背师门!难道你要毁去十年之约,贪生怕死吗?”
夺魂箫严子云,深知她已被他恩师药力迷失了本性,绝对的服从他,如自已要以言语说服她,是绝对不可能之事,只有以武功来制服她,然后……
夺魂箫严子云,脑际一转,冷冷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做人弟子的,怎会毁弃恩师昔年之约?”
冰心圣女娇笑,道:“那很好,不知你应备之物,是否已齐?”
夺魂箫严子云,由怀中摸出一个白绫密封皮包,道:“恩师之命,应备之物早已备齐,不知你的是否也已备好?
冰心圣女冷冷道:“武林第一江之秘密,与万毒真经手抄书,全部在此。”
语着,她莹玉的右手,拿出一个绿色皮包。
夺魂箫严子云,笑道:“武林第一湖秘密,及夺魂七响曲,也全在此包中。”
冰心圣女脸色更加冰寒了,她冷然语道:“只要你们今夜能胜我们,你们武林第一湖,便可傲视江湖,称霸武林,唯我独尊了。”
夺魂箫严子云,笑道:“好说!好说!但不知你们之人,有无把握制胜。”
冰心圣女冷冷道:“你们全是一些饭桶,人多又有何用?
这句话一出口,这边众人脸色骤变,目中各暴出一股极为怨毒的稜芒。
忽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严门主,我们门中弟子已有十八人惨死其手下,就赶紧发令把这三人毙了吧!”
这发话之人,正是那手执奇长竹剑两位老叟之一,只见其人五短身材,骨瘦如柴,但双目之中,却是精芒如电。
原来此两人,正是当今青城派掌门师弟,青城三竹剑的两位——南宫怜,南宫雄,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面貌身材极其酷似,相传这两人在二十年前,便已无故失踪江湖武林,没想到他们会効劳于夺魂箫严子云手下。
龙影南对于江湖武林的轶事,不大清楚,虽然他父母双亲俱是名震武林的高手,但他双亲却没教他武学,也没有谈及一些武林中的事情,所以,龙影南今夜听了这些话,以及见了这些人他都没有感到怎样惊异。
要是换了一个别人,他们就会感到今夜他们所说的话,以及这些人物,都是惊世骇俗的武林中最机密神奇的事。
只是有一点,龙影南感到面前这些人,无一不是怀着绝世武功的高手、怪杰。
夺魂箫严子云,并没有理会青城三竹剑——南宫怜的语言,他星目中泛出一股神密的诡谲光,扫向冰心圣女,笑道:“师妹,我们今夜之争,既然是为着双方的秘密及神技而斗,不妨就 开始比试,以便早些分出胜负,不过,我们人多,但是我不会仗着人多势众,我们还是以公平方式比斗。”
冰心圣女冷冷道:“如何动手,悉凭你吩咐,但是你们这些人,休想有一个活着回去。”
夺魂箫严子云,听的心头一震,暗忖道:“难道她另有诡计吗?不过,以自己的功力,绝对可以敌得过她。””
夺魂箫严子云,道:“以我之见,咱们以三阵比试,决定胜负,我门下弟子中,选出二人,和贵教关外双魔动手相博,最后一战,为兄的就请你听我夺魂箫一支曲子,如你听完此曲后,毫不动容,那么就算你胜,先前两场,如我方胜了,最后一场,如你不为夺魂曲所感染,那么也就算你们胜,那时,我们中弟子,全凭你要怎样处治。”
龙影南闻言,心中暗忖道:“他怎么如此狂傲,拿这许多人的性命开玩笑,难道他有把握,自己的箫音,能够胜得对方之人。”
但是,他们众门弟子,听了夺魂箫严子云的话,却毫不动容,好像是自信他们门主一曲夺魂箫,能够使她神魂颠倒似的。
冰心圣女冷冷道:“你这样一说,先前两阵,根本对你们毫无用处,那么我们干脆不打了,你的死期已近,我也要听听夺魂曲的利害,不妨就把前面两阵,也改由我们两人之斗好吧!”
夺魂箫严子云,听她的言语,好像有弦外之音,但一时他不知她在捣什么鬼玩意,他当下一笑,道:“这样也好,只不过这两阵要怎样比法?”
冰心圣女道:“其实,这三阵仗,是并合为一阵比,但是其中不只是我听你的曲子,而你也不只吹曲子,那一个人有特殊技能,都可以施展?”
夺魂箫严子云,笑道:“好好好,那就依你。”
夺魂箫严子云,在说话之间,目中暴出一股诡谲莫测的光芒,扫向那阴毒相士,北宫庚这个狡狯如狐的阴毒相士,立即会意。
夺魂萧严子云冷笑道:“那么你就先接我一掌!”
话声中,已自出手遥遥一掌击去。
一股强厉绝伦的暗劲,直撞过去,人也同时欺身攻去。
冰心圣女娇躯微侧,左掌微然向外一推,硬接了严子云一股强劲的掌力,笑道:“严子云,你的掌力好雄浑呀!”
龙影南看得皱皱眉头,暗单道:“贱女子,你这样拚斗,那这像是赴生死之约,简直是在调情……”
夺魂箫严子云,只觉她硬接一掌之后,有股柔软的反震力,心中暗暗赞道:“瞧不出她一个女流,也有这等深厚功力。”
抬头看去,只见冰心圣女娇容泛出如花的微笑,那双勾魂眸子,射出一股令人昏眩的柔光,望着自己,夺魂箫严子云的目光,一和她眸子接触,不觉心头一跳。
严子云早已对她那种迷人丽容,心生惊觉,慌忙别过头去,一提真气,稳住了惶乱的心神,挥手一掌劈去。
冰心圣女突然发出一阵银铃似的娇笑,莹玉手臂微圈,猛地暴弹出去!
严子云突闻此笑声,就被那似呼魂唤魄的怪笑声音,直叫的心惊肉跳,全身微微颤抖,击出的劲力,和她掌劲一接之下。
严子云心头微震,身躯踉跄后退二三步,不禁大骇,暗忖道:“难道她的功力,强过我不成?”
不知不觉的又抬头望了冰心圣女一眼。
严子云只觉她的娇容与那目光,使人有种神智昏沉的魔力,又被她那风情万千的勾魂眸一挑逗,心神立刻浮荡起来。
他内功精深,一运气,立时镇静下来,心中暗暗忖道:“这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已如醉如痴,丧命在她手下了。”
正自忖思当儿,一声勾魂摄魄的娇笑声传来,一股极巨的暗劲,当胸击到。
夺魂箫严子云,虽然年纪轻轻,但其功力之精深,在当今江湖武林中,是极少见的奇才,他刚出道不久,威名已远播天下。
他只觉那袭来的劲道虽甚猛烈,但经自己运气反击之下,硬又被挡了回去,他本想运功袭击,忽听一声娇笑,道:“严子云,你已被我撒发出的一种毒药击中,三个时辰之后,浸入内腑,即将受折磨身死。”
夺魂箫严子云,一听到那充满淫荡魔力的笑声,立时觉得全身内劲,消减甚多,反击出的力道,随着大为减弱。
龙影南在假山后,见那冰心圣女的娇笑与勾魂眸子,心中感惊骇,觉得她混身充满着淫荡魔力,尤其那风情万千的眸光,只要自己眼睛和她目光一接触,不自主的,心神就要摇荡起来。
此刻,冰心圣女口中连续发出格格的娇笑!
笑声倏地一敛,一声恍似冰窖中吹出来的阴风语音道:“严子云,你还有什么未完心愿……”
夺魂箫严子云,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冰心圣女未完之言,双目圆,纵身一跃,直冲过去。
冰心圣女对于严子云这陡然冲来之势,甚感意外,因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都难逃过自己这种勾魂魔力。她双足微一用力,人已凌空而起,落在关外双魔身后。
关外双魔,身躯微晃,手中金银双牌,挟着破空声,直飞向严子云。
严子云运集真气,仰面一声长笑,双掌一齐击出,一股凄厉澈骨狂飚,如迅雷忽发,迎向那二道金银牌。
人也跟随跃起,饥鹰攫燕般,直扑而下,疾向冰心圣女撞去。
严子云是当今之世,罕见的奇绝高手,武功自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比,跃起扑击之势,迅如电光石火。
冰心圣女见自己勾魂魔力,对他不产生效力,脸上也泛起杀机,双臂疾速推出一般深沉似海的劲力,生想把他未落实地的身躯逼飞出去,然后施辣手伤他。
那知严子云已有了硬拚之心,见她掌势内劲凌厉,立时施展千斤堕的身法,凝集全身功力,硬向实地抢落。
但是冰心圣女那股气劲,却正撞中严子云的身上,他胸中气血一阵浮动,“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严子云虽然已身受内伤,可是当他双脚一落实地,立时揉身抢攻,掌脚齐施,眨眼间拍出了三掌,踢出四腿。
他运掌出腿,如卷云闪电,劲力四溢,如削的锐风,在空气中呼啸激荡。
这一轮疾攻,不但迅快的间不容发,而且招招含藴内力,迫得冰心圣女一阵后退。
严子云不待对方有缓气的瞬刻,奔雷般大喝一声,又纵身攻了上去。
他就像多臂金刚一样,掌影腿影,配合着万千劲气,端的裂胆惊魂,威猛人。
冰心圣女也非弱手,她双掌倏然也舞起漫天掌影,有若蛛网般交织而出。
一圈圈的劲气,也倏如巨浪排天汹涌而出。
招式连绵不断,一气呵成,其精妙深奥,更是倾古凌今,慑人已极。
龙影南看到两人这种绝高功力,心内凄凉的暗自叹息道:“江湖之上,奇绝高手,真是太多了,以他们两人的年纪,便已有如此的功力,唉!那么他们的师门,可更厉害了,自己若是要叱咤武林,傲视江湖,就要学到轩辕宝图,所藏奇书上的武技……”
想到轩辕宝图,他不禁苍然的暗叹一声,然而星目还是凝视着场中!
这时,关外双魔,已分别和阴毒相士北宫庚,青竹剑南宫燐,惨厉的凶博起来。
他们里六个人的武功,都是武林的绝顶一流高手。尤其是严子云和冰心圣女这两对。
那瞬息万变的身法,妙绝人寰的招式,虽然惊险剧烈,但是,其中的奥妙,却都是耐人深思的。
龙影南目这场惨博,对于自己武技的精进,有莫大的惠益。
他脑际里,也不断将华奇君所传的三招奇学,和他们所出的绝招,互相印证,无形之中的也悟出了不少奇奥绝招。
剧烈惨博之中,夺魂箫严子云,突然大喝一声,道:“夺魂箫,缠绵曲!”
喝声甫出,那并排一列的青、红、黄、绿四位雄伟大汉,齐声喝道:“夺魂箫,缠绵曲!”
随着喝声,那四位雄伟大汉,身形疾速展开来,围绕着斗场,旋转游走起来,那本和关外双魔恶斗的阴毒相士,青竹剑南宫怜,猛地跃出场外,和南宫雄三人,凝神静立守着一角。
那四位大汉,目见他们两人跃出场外,四人手中的青、红、黄、绿四色玉肃,各放置唇边,开始吹奏起来。
龙影南心中大奇,原来他的耳朵并没听到半缕箫声!
可是,被围绕场中的关外双魔,与冰心圣女可就不同了,他们脸色骤变,纷纷想要脱困重围。
冰心圣女掌势如暮秋花瓣,片片落向夺魂箫严子云。
严子云嘴角泛起一丝得意诡笑,一道道刚猛无俦的狂飈,恢似山崩地裂般,笼罩着她全身四周围,形成一堵铜壁似的气劲,使冰心圣女无法脱困。
关外双魔,双双腾跃而起,想要冲出四个雄伟大汉的围困,但不是被那四位大汉动气震退,便是被守在外围的青竹剑南宫怜,南宫雄,与阴毒相士各别击退。
关外双魔,知道无法脱出箫音围困,索性盘膝跌坐,凝神静气,运功抗拒箫声夺魂的魔力。
龙影南见状,知道那四位雄伟大汉,是以特殊手法,把箫音吹向场子里,不然,那扬外的自己人,也要遭受箫音的感染。
这时,他见到关外双魔,额角微微出汗,脸色泛白,肌肉一阵阵痛苦的抽搐着,像似强忍着无比的痛苦。
冰心圣女在严子云的锐利掌风下,守多攻少,她显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原来箫声带着无限夺魂,缠绵的情意,起初像一对情人,诉说情意,倏然又变为,像似闺中男女调情,销魂蚀骨的淫调。
这箫声听在关外双魔的耳内,随着箫声缓缓飘来,他们的眼前,骤现出无数的天仙美女,全身赤裸……
充满了无比的勾魂魔力,使人难以抗拒眼前的诱惑,心内欲火高涨。
冰心圣女虽然不怎样被箫音的幻象所感染,但她的心神,也被那种箫声越来越重的淫调,震得心神混乱。
此刻,关外双魔已至无法忍耐的地步,他们眼前出现的赤裸少女,风情万千媚目含情,勾人魂魄,缓缓的向他们走来……
那展现在他们眼前的赤裸少女,那种淫荡人态,使任何一个男人无法抗拒……蓦在此刻——
一声声极尽惨厉凄楚,临死前的哀叫声,盘震夜空……
龙影南心中大骇,原来这惨叫声,并非发自场中的众高手,而是在场外四周的院落里。
那惨叫声,连续不断的凝震苍穹。
龙影南星目暴出一股锐利眸光,凝扫四周,只见黑黝黝的屋面上,一条人影,疾速的腾飞着,使人以为那不是人类所能具有的技能。
那惨叫声,便在他的身影过处之后,不断传来。
场中众高手,一听惨叫声,兵刃全部出鞘,如临大敌般,围绕激斗场中。
倏地——
只听一阵阴寒冰冷的怪笑声,紧传入众耳内,其声之怪,有如冰窖中吹出来的一阵寒风……
怪笑声甫出,秋风之中,一条条的人影,疾速从屋面疾跃而起,直投入斗中。
其来势之快,的是千古罕见。
来人一落地面,双臂微扬,平地突发起一阵温和的微风,
轻风中,挟带着一股淡淡微香,飘入众人鼻孔内。
这人双臂一拂出,冰心圣女突然发出一阵勾魂摄魄的格格娇笑……
笑声是如此的淫荡而具有魔力。……
但又带着一丝无比得意的意味。
笑声甫出,她的娇躯倏然一晃,身形猝然飞起,隐入黑黝黝的屋宇之中。
那坐在地上的追魂血魔濮泽沼,与残魂魔手顾膺虎,口中发出一阵说谲莫测的怪笑,身形也双双暴起,隐入夜幕中。
这种骤变,就在电光石火的须臾间发生。
龙影南看的莫名其妙,星目凝视来人,只见是位身躯修长,肩背长剑,身着蓝色长衫的红巾蒙面人。
场中的众高手,闻到那淡淡的幽香后,都觉头脑一晕,全身劲力顿减,扑围过来的身法,缓慢了许多。
红巾蒙面人双臂微拂出后,身形已飘至夺魂箫严子云身侧,肩后长剑随即出鞘,一道白光,猛射向严子云。
夺魂箫严子云,已知性命难保,手中玉肃倏然舞起条条精光,有若蛛网密怖,层层不绝的形式一堵精芒冷电,迸射如光墙。
红巾蒙面人射出的那道剑气,一碰到那片光影,响起一阵劲疾锐利的,嘶!嘶!声响。
红巾豪面人眸中突射出一股骇人的冷电,左手猛地挥出,严子云突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躯,被震飞出三丈外,一动也不动了。
青、红、黄、绿四位雄伟大汉,暴喝一声,四只长啸,已挟着一阵风声,指向红巾蒙面人背后要害。
红巾蒙面人身法奇快已极,他一掌震飞严子云,人也随之旋跃开去,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挥,四位雄伟大汉,一阵惨叫,身首异处,鲜血喷酒。
红巾蒙面人,动作迅快的间不容发,鬼魅似的身躯,又已闪至阴毒相士北宫庚身侧,那柄锐利长剑,已经直划过来。
阴毒相士北宫庚,心中大骇,心想疾速跃退……
那知,一提丹田真气,猛感一阵头晕目眩,一柄长剑,已经贯胸而入。
红巾蒙面人,突然放声一阵凄厉狂笑……
笑声中,身形猛长,直奔向青竹双剑……
青竹双剑南宫怜,南宫雄,早已有了惊惕之心,竹剑暴出一片青光,锐利如削的劲气,已如闪电,射向红巾蒙面人,口中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红巾蒙面人一语不发,长剑微挥,但闻“呛!”的一声轻响,两柄坚如铁的竹剑,应声而断。
青竹双剑,不禁心头大骇,赶忙一提真气,准备双双跃退。
他们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耳际长鸣不绝,全身瘫软无力。
红巾蒙面人就是如此残狠,手中长剑寒光骤闪,二声惨叫,划破长空,青竹双剑又随之归阴。
红巾蒙面人,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连杀当今武林八位顶尖高手,心中似是大感欢愉,纵声一阵长笑。
笑声恍似万马奔腾,裂胆惊魂。
全场五六十位劲装黑衣大汉,都被这长笑之声震慑,呆愕在那里。
笑声中,接着,一声声惨叫传出,那群黑衣大汉,一个个倒地暴毙。
连续响起的惨叫声,和那猖狂跋扈的笑声,交织成一片哀乐。
瞬间,五、六十位黑衣劲装大汉,已倒地十几人。
倏地
笑声顿敛——
红巾蒙面人那双残狠,歹毒的眸光,疾扫向那群充满惊慌,恐怖的黑衣大汉身上。
场中众黑衣大汉一见到他眸光,无异是死亡的前奏。
红巾蒙面人,对于人命,好像看的如此贱,他挥动手中那柄魔剑,冲入人群之中,宝剑瑞气摇挥,鲜血如泉溅飞……
要知这些人在他魔影出现的刹那,都已经中了剧毒,身子摇摇欲倒,天旋地转,他们那里还有回手之力。
但见人头滚滚,喷血如箭……
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使生者,触目惊心,死者,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几丈方圆的地面。
龙影南隐在假山后,也可闻到一阵浓厚的腥膻味,充塞在整个空气中。
红巾蒙面人手法的是迅速绝伦,长剑形成一道银红,匹练配合着诡异的魔影,片刻间,已把全场六七十位高手,尽数杀光。
一声如同鬼哭,狼嘷的怪笑响起……
这位杀人如麻的凶手,消逝在夜幕之中……
地面上横陈着将近百首的尸体,遍地血腥,惨不忍睹。
阴风惨惨,血迹斑斑。
刚才人声鼎沸的院落,此刻已为一片死寂,一座阴森,恐怖,凄凉的大坟墓。
清冷的星月之光,将地面上的血迹,映得其红如紫。
这凶手是如此的酷毒、残狠,那简直已无半丝人性存在。
但他的武功,又是如此的绝高,几乎举世再难寻出一人来。
他是谁?他是谁?
这是龙影南急欲知道的,众武林高手所要知晓的。
为什么他要残杀这些人?
仇恨乎?
???……
龙影南虽然清清楚楚目睹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由始至终,但他仍然得不到他们互相残杀的真正原因。
龙影南瞧完了这幕诡谲莫测,凶毒绝伦的惨剧,不禁呆呆地陷入沉思中。
蓦在此时——
血尸堆中,突殭立起一条条修长的白色人影,他正是那夺魂箫严子云。
他嘴角挂着血丝,星目暴出一股怨恚的稜芒,望了望那些尸体,肌肉抽搐了几下,冷冷一笑,道:“好残狠的手段,你要一个活口不留,嘿嘿……”
他倏然发出一声使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厉笑。
身形微晃间,摇摇欲坠地消失在这凄凉、恐怖、阴森的地方。
龙影南听到这语言,脑更加模糊了,但他心内无比钦服夺魂箫严子云超人的智力,与盖代武功。
他本想出去截住严子云,逼问这场惨杀的真象,但当他目光触到地面上的那白绫布包与绿色皮包,苍凉的一叹,道:“此间恩怨,太使人难测了,事不关己,还是不管他的好。”
龙影南自身有着惨绝人寰的遭遇,使他养成了一种奇特的性格,他对于世事的复杂曲折,看的非常平淡。
就在夺魂箫严子云离去后片刻,一阵银铃似的格格笑声,由空中传来——
绿色人影骤闪间,那冰心圣女又去而复返。
龙影南一看到此女,心中燃起一片怒火,因这些死者,可说完全是由她一人造成,她是谋杀这些死者的凶手。
冰心圣女那勾魂的眸子,环视一下地面上的尸体,笑一声,道:“好个狡狯的严子云,今夜却给你编过了。”
倏地——
她脸上突掠起一丝甜蜜的娇笑,娇声道:“夺魂箫严子云,你这番难逃死运了,还不出来,何必躱躱藏藏。”
她那张脸是面对着龙影南藏身处的假山,愿然她是把龙影南当做了夺魂萧严子云。
其实,真正的夺魂肃严子云,此刻也还没有离开此地,他正身在院中一处暗影中,因他知道自己身受重伤,若是逃出此地,难免要在中途被红巾蒙面人,或是冰心圣女等人发现。
这可说是他机智过人之处,这时,他闻听冰心圣女喝叫,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当真被这魔女发现了。
龙影南闻言,鼻孔中发出一声极轻蔑、不屑的冷哼!
身形一长,极捷速的落在冰心圣女面前三丈开外。
冰心圣女一看清黑巾蒙面的龙影南后,心中魅了一大跳,猛暴退三四步,厉声喝问道:“你……你……你是谁?”
显然她被龙影南这种骤然出现,与那冷漠、诡异的气质所震惊。
隐在暗处的夺魂箫严子云,缓缓的透了口气,但对于龙影南隐于假山后,也感到惊万分,
因一微些伏于四周观看的武林高手,已在刚才,尽被红巾蒙面人悉数杀绝,然后,才大肆残杀自己门下弟子,而他却能单独逃过死亡的噩运,这怎不使夺魂萧严子云,与冰心圣女感到惊愕异常。
龙影南冷冷道:“武林狂生!”
这名号在冰心圣女听来,不禁一皱黛眉,但瞬息即逝,脸上泛起那迷人的笑容,娇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到此地的?”
龙影南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乃冷冷一笑,道:“在夺魂箫严子云没来之前我就静伏此地,你又待怎样?”
冰心圣女听的怔了一怔,暗忖道:“此人已看到这幕残酷的屠杀,难道他不怕死?“武林狂生。”这个名号,从来没有听过?”
隐在暗处的夺魂箫严子云,对于龙影南这种坦率与胆识,也暗自钦佩。
冰心圣女脸上,不由泛出一股杀机,冷冷道:“听我们的秘密者,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
龙影南冷笑道:“那也未必!”
冰心圣女突然娇笑道:“你不怕死?”
龙影南冷然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者何辜,死者何怕,不过,我不会死在你这种女人之手。”
冰心圣女真的感到有些惊、讶异了,因她在说话时,曾施出那使人神魂颠倒,带着无限诱惑的娇笑魔力,她那勾魂的眸子,扫射在龙影南的目光上,但他却毫无所动,这怎不使她惊异。
龙影南不但学会了盖世武功“天地魔音”怪笑,而且他恨透了美丽少女,尤其是冰心圣女这女人。
她愈是展出那娇媚之态,龙影南就更为厌恶。
隐在暗处的夺魂箫严子云,也被龙影南这种奇异的功力,感到莫名。
冰心圣女突然笑道:“你怎么不愿死在我的手里?格格!死在美人之手,做鬼也风流不好吗?”
龙影南不屑的哼了一声,冷涩涩道:“恬不知耻!你美?美在那里?你是世间最丑怪的女人,就是因你丑恶极了,我才不愿死在你手。”
这一下,冰心圣女真以为龙影南没有长着眼睛,她厉声喝道:“好猖狂的人,你没有长着眼睛吗?”
龙影南把头偏至一侧,做出极为不屑之态,那冷入骨髓的语音,道:“怎么?你不信你自己是丑恶的人吗?哈哈!哈哈哈哈……”
龙影南突然仰首发出一声武林第一傲华奇君惯有的摄人魂魄、凄厉刺耳的怪笑。
冰心圣女听闻此笑声,脸色骤然变为苍白,身躯摇摇欲坠,退后五六步,显然,她己被龙影南这阵天地魔音怪笑,震伤了内腑。
本来,龙影南的天地魔音怪笑,还没练至伤人的地步,但他这次的笑声,是出自全身功力,而且,冰心圣女距离又这样近,事先没有运功,因此才遭受微伤,不过,她的惊骇却比受伤来得严重。
那隐在暗处的夺魂箫严子云,也被他突然的怪笑声,震得心血一阵翻腾。
冰心圣女惊声道·“你……你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
龙影南冷冷一笑,道:“我若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中了。”
冰心圣女对于华奇君的笑声,本来没有多大的认识,但是,她见龙影南不为自己种种魔力所惑,她才会一时认做面前的人是华奇君。
其实,当今之世,能够不为她魔笑所摄者,的是寥寥无几。
冰心圣女被龙影南这种嘲讽,已激起了杀机,厉声叱道:“那么你是谁?快说!”
龙影南冷冷道:“你耳朵聋了不成?再说一次,武林狂生。老实告诉你,现在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还没有自信能够杀得了你,让你再多活一些时刻,现在失陪了。”
语毕,龙影南转头便走。
冰心圣女脸色骤变,叫喝道:“给我站住!”
龙影南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的煞焰,怒哼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她的脸容,冷冷问道:“怎么?如想动手,在下自是舍命奉陪。”
冰心圣女粉脸,突变为一付残暴的险容,冷笑道:“你这猖狂跋扈的臭男子,我今夜倒要教你尝尝人间最残酷的折磨,然后,再让你慢慢死去。”
龙影南见到她那付如母夜叉的脸容,心中的是泛出一股寒意。
冰心圣女话毕,倏然欺身直过来,右腕一吐,一缕冷寒气流,直逼过来。
龙影南身形一侧,猛地,暴闪开去。
冰心圣女突然格格一阵银般笑,道:“我以为你的功力如何出奇,原来是这等下三流武技,格格!你今番却是死定了。”
原来,龙影南只学了华奇君三招绝技,对于这种闪避之法,自然是最普通的初层功夫,高手眼里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当然冰心圣女已识出他这种低劣身法。
冰心圣女娇叱声中,左掌猛拍出一股汹涌、凌厉的狂,将龙影南左侧封住,身形一阵诡谲飘闪,已至他右侧方,一只莹玉的右手,五指箕张,一沉一翻,已然扣住龙影南右腕脉门。
她这种招式,诡异、捷快已极,龙影南要想闪退的当儿,右腕已被她扣住,全身功力顿失,丝毫不能动闻。
龙影南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出手之快,令人难以置信。
其实,以龙影南当今之功力,绝不会在一招之下,便遭她挟制,只是他和人博斗的经验不丰富,临机应变也缓慢,而冰心圣女又是施出奇招的手法,所以,他才无法躲避。
冰心圣女冷寒一笑,道:“现在,我先揭开你这条面巾,看看你这狂人,是长的如何漂亮,才敢说我丑,然后,把你那两颗眼睛挖下来。”
语着,她那只左手,假的五指,已抓向那条面巾。
龙影南心中大急,暴喝一声,右手猛然一甩,一股极巨弹力,将她右手震开,身躯微退半步。
她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虽然自己这一扣,并没有全力,但任何高手也无法甩的开来,而他却随意一抓,自己便被他甩开,不自主的退了半步。
龙影南一排脱她被扣的右腕,左掌一扬,呼的一声,一股潜力,猛劈向冰心圣女的面门,右掌却直击她的胸部要害。
这两掌打的奇快已极,手法又精奥诡异。
冰心圣女心里暗暗吃惊,本想以掌力硬接,但她倏觉龙影南的掌力,雄浑异常,不由莲足微点,衣袂飘风之声响处——
她的身子已斜刺里飘飞而起,蓦然一个掉转,左掌一招,反击而下。
冰心圣女凌空跃起之势,姿势美妙绝伦,似是仙姬曼舞,又如嫦娥奔月。
但她这掉头出手一击,却是奇奥至极,劲势凌厉。
龙影南倏然身子微蹲,双掌向天一翻,一道潜力,反逼上去。
他这托天双掌,劲道猛厉绝伦,恍似山崩地裂,怒潮汹涌,奇快无比。
冰心圣女动力猛地加至八成,右手也随之击下,她要试一试龙影南的掌力,雄厚到了何种程度。
“劈拍!”一阵震天暴响!
回旋动气,激荡成涡!
冰心圣女直被一股潜力,托得整个身躯,直升起二丈多高,方冉冉飘落到地面上。
而龙影南却半步未退,静若山岳,凝立当地。
冰心圣女一接他掌力之下,心中大骇,暗道:“此人怎么如此怪异,看他招式并无多大出奇,但功力之深厚,却不比自家弱,江湖武林何时出了这样一位高手?”
隐在暗处的夺魂肃严子云,却比冰心圣女更惊惶,原来刚才龙影南出手的二招,和夺魂肃严子云的武技招式,全然相同。
这怎不使夺魂箫严子云讶异已极,他的是猜不出此人是谁?
龙影南冷傲道:“你的功力,已不足取我性命,你现在若不走,当我收回前言之时,今夜你就要溅血眼前了。”
冰心圣女已被他激得无名火起,杀机陡生,叱喝声中,娇躯微挫,凌空腾起,人影闪处,左掌一圈,奇诡迅猛击出。
她的武功卓绝,身法快捷如电,一招擎出,右掌猛由侧面,又精奥已极的挥出三掌。
她这连施绝招,龙影南只觉眼神一分:“碎!碎!碎!”三声暴响!
龙影南连中三掌,脚步一阵踉跄,气血一阵浮动,退出丈,跌坐地上。
冰心圣女巳变成一个无理性的魔女,叱喝声中,再度扑进,凌厉的掌势,又告擘出一轮足撼山震岳的掌劲,已向龙影南迎头罩下。
眼看跌坐地上的龙影南便要丧命在她的无情掌下……
倏地——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凄厉怪笑,凝震夜空!
龙影南双臂猛地一阵乱舞,身形暴伸,右掌奇捷已极的遽出,倏然,又往回一抓,左掌五指一弹,五缕幽幽寒风,已透过她那片气墙。
只听一声惨厉笑声响起——
冰心圣女凌空的身躯,霍地掉转头,扑落地面,随之身形又起,恍似掠波轻燕,瞬间,已消逝在茫茫的夜幕中。
龙影南星目望着她的身影消逝后,极苍凉的叹了一声,身躯缓缓瘫软下去,他的胸部阵阵起伏着,口中微喘着气。
显然,龙影南已遭受极为严重的内伤,是的,他在刚才连续被冰心圣女击中三掌,真气已遭重创,而他又强提真气,发出天地魔音怪笑,施出华奇君传授的一招绝学。
冰心圣女也就在这招绝学之下,遭了重创,本来,冰心圣女会被击毙在那招绝学之下,只因他真气不够,而她又见机的快,才保存了性命。
星河耿耿,夜寒如水!
此际,已是三更时分!
整个庞大院落,除了远处隐隐秋虫轻鸣之外,大地一片死寂。
龙影南盘膝而坐地上,凝神静气,调集着波动气血,但是他受创极烈,内腑皆遭波荡,又强压欲狂喷而出的淤血,致使伤势恶化。
只见他呼吸迫促,那条蒙着面的黑巾,已完全被汗水湿透,由他那双紧着的星目,我们知道他脸上肌肉,定也一阵阵痛苦的抽搐着。
龙影南只得到华奇君三招武技的传授,对于运功疗伤法,毫无所学,所以,他现在以真气强迫调息,一时是无法使他复原的。
蓦在此刻——
隐在暗影处的夺魂箫严子云,就像一个幽灵般,缓缓的走了出来,那拖在地上的身影,渐渐地接近了龙影南。
龙影南此刻正紧闭着双目,凝神运转着全身真气,根本没有觉察有人到了他的身前。
夺魂萧严子云,那双骇人的锐眸,一瞬不眨的凝视着龙影南。
倏地——
他嘴角突然勾起一丝残狠,阴毒的狞笑,右掌微扬,一股凌寒澈骨的劲风,已恍似山崩地裂般,挟着惊人的锐啸声响,疾速涌向正在运功疗伤的龙影南。
龙影南蓦然警觉,睁开星目,还没有看清来人,但是,一股如潮涌的劲脏,已重如山岳般,压得他全身血脉暴涨欲裂。
眼看着龙影南便要遭夺魂箫子云暗算,就在这电光石火,危险万分的一刹那——
一声清啸之声,划破长空,声若龙吟,震撼苍穹!
同时,一声哈哈洪笑之声,又告响起!
接着——
一声惨哼骤起!
人影翻飞,飘闪!
龙影南已倒卧地上,那条黑巾渗透出一滴滴鲜血,染满地面。
夺魂严子云,人影已告失踪,不过,在龙影南的眼前,又神秘地站立着,一位面如满月,神态飘逸似是手无缚鸡之力,书生模样的中年人。
此刻,他那双如闪电般的锐眸,望着倒卧地上的龙影南,口里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经声语道:“江湖凶险,当真是防不胜防,任你武功绝世,也难防冷箭暗算。刚才那幕变化诡异,凶毒绝伦,使人心胆俱碎的惨.一时毁灭了六七十条生命,这些人,一生中辛苦练武,数十年心血,片刻间,尽为一杯黄土掩埋,唉!就像此冷漠,高傲的年青人,也无缘无故毁在一个劫后余生的奸人之手……”
蓦地——
一阵急促的语音传来,道:“古兄,他有救吗?”
语音甫出,一条人影又已如闪电般,飘至此处,原来是位披头散发,破衫不履的老乞丐,此人正是醉天神丐郁松年。
醉天神丐郁松年在江湖武林,是出名的怪僻高傲,而他竟喊这位中年书生为兄,这怎不使人心生怀疑。
但是,谁又知道,此人便是名震天下武林,名叫孤风鬼影的古沧虚,他当年的声誉,也不在武林第一傲华奇君,与武林第一视梅寒香之下。
他以盖古凌今,绝顶轻功,称绝天下,六十年前在武林中,有如昙花一现即逝,万没想到,此人会在六十年后的今天,重现江湖。
孤风鬼影古沧虚,胸罗万有,武功卓绝,在六十年前,只不过出现江湖一年,便忽然隐去行踪,但他的名望,已有武林第一傲,与武林第一视那样响亮。
不过,此古沧虚,向来是行踪诡秘、孤傲,没想到醉天神丐郁松年,却和他拉上交情,也许是他们性格相似所致。
孤风鬼影古沧虚,并没有答覆醉天神丐郁松年的问话,反而问道:“那奸人怎么样了?是否被他逃跑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苍凉汉了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朝新人换旧人,我们愈老愈是不中用了,但是那厮大概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孤风鬼影古沧虚,苦笑了一下,道:“郁老弟,我何尝不是与你有同感,老夫最近重历江湖,便有此感觉,唉——就刚才那蠡贼,残杀众人的手法,老夫真也自叹弗如。”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问道:“古兄,此人怎样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了一声,道:“他已伤及七星静脉,若无奇发现,大概回生乏术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惨白,目中射出一股凄然之光,默默哀祷。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他如此懊丧之状,心中不禁一震,问道:“郁老弟,你这平生不近人情的老乞丐,何时对他之生死,起了怜悯之心?”
醉天神丐郁松年凄然道:“此人的性格及那音容,极酷似我一位已死的拜弟,所以,自见了他之后,我就想起拜弟满门惨死的痛事,不知怎的,竟对此人有了异样的亲近感觉。”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了一声道:“老夫自昔年那段恨情以来,心已若枯木死灰,厌倦江湖武林,本想老死荒山,不再身历这多事的江湖,但自听闻到她的恶耗之后,又勾起了我旧日之情”
孤风鬼影语着,脑际里似又泛起昔年一幕幕的往事,陷入了沉思之中。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道:“古兄,当今江湖武林,道风日,乌烟瘴气,魔焰陡长,沽名钧誉,盗世以名之辈,披猖扬厉,屡见不鲜。难道你不为着拯救天下武林,维持武林正义着想……”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郁老弟,我若不是看到当今武林,已将走上恐怖未日之路,也不会为着她的恶耗,便毁去昔年誓约,重历武林。”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当今武林,一干魑魅魍魉,绿林败类,互相勾结,均在扩张势力,横行无忌,耳闻三四十年前,已消声匿迹的魔头,均在蠢蠢欲动,恐怕不久的将来,武林里定要捣的天翻地覆,腥风血雨。”
孤风鬼影古沧虚,那双锐利的寒眸,突然一瞬不眨的凝注在醉天神丐的脸上。
醉天神丐郁松年,被他这一看,心中不禁一惊,暗忖道:“他如此看我作什?”
孤风鬼影古沧虚,凄然的浩叹一声,道:“多年故友,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唉!这是天意呼?”
他这句话,深含无穷玄机,像似有所指示。
醉天神丐郁松年,豪声道:“古兄,弥天浩劫已逼在眉际,血腥残杀,势所难免,我们被卷入这场浩劫中,纵然是牺牲,死亦何感。”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心内暗然凄叹,但他又道:“武林当今局势,早已注定,人力无可挽回,其实早已有人收拾残局,不必麻烦我们这几根老骨头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表面上虽是把世事看得平淡已极,但,他其实是位有远大抱负,义薄云天的侠士,他这时仍然不解孤风鬼影的话外语音。
醉天神丐脸容骤变,沉声道:“古兄,你若是厌倦武林,就趁你行还未被武林人物发现,引身以退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郁老弟,你怎么如比不知我意。”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不禁呆愕了一会,才道:“古兄,你话中何意?”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无法启发他,只得略叹了一声,装出笑容,道:“郁老弟,我们不谈此事也罢,既然我们已被卷入此场浩劫的是非漩涡中,索性就干到底吧!”
醉天神丐郁松年,乐意的笑道:“古兄,你这人就是爱卖玄机,哈哈……”
他纵声一阵摇撼苍穹的豪笑!
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问道:“关外白骨门主,最近是否已组成了一个——骷髅联盟,网罗一些奸徒,魔头,妄想大举侵犯中原,霸吞武林?”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白骨门主——骷髅魔君,为人残骇阴辣,武功奇诡已极,他网罗的人,听说是关内外的各地魔头,他们这一大举侵犯中原武林,定是势不可挡,唉……可恨最近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人,都为着争夺‘轩辕宝图’,给武林带来无边杀劫,若骷髅魔君趁时来犯,则中原武林,到时将玉石皆焚,尽化土灰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骷髅魔君的骷髅盟,还不是最值得可虞的。”
醉天神丐郁松年,不解道:“那么,是那一批人势力最雄厚?”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郁老弟,今夜这幕绝人寰的屠杀,一句一言,一人一物,我们是否都听清楚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脸色骤变,道:“武林第一江!武林第一湖!”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这两处武林中人闻名色变的禁地,五六十年来,没有一个去探视而能生着回来的,其中到底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但今夜突然出现此地人物,好像就是这两处禁地的人物,你看关外双魔,以及那阴毒相士、青城派的青竹双剑,他们在三十年前,无不是闻名武林的高手,但都已失踪了二十几年,而今骤然出现,这不是骇人听闻的事情吗?这充满鬼气森森的二处禁地人物,武功之奇,实难探测,你单看那冰心圣女,以及夺魂箫子云,他们所施展出的功夫,无一不是使人触目惊心,无法抗拒其魔力的怪武功。那最后出现的红巾蒙面人,那更不用说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愈听愈骇,他感到事态真正的严重了,若以红巾蒙面人那种武功,自己实是无法与其颉顽。
孤风鬼影古沧虚,顿了一顿,道:“他们这种诡谲,惨酷的手段,假使要为害江湖武林,残杀苍生,比较骷髅魔君等人不是更厉害吗?”
醉天神丐郁松年,呐呐道:“那么武林恐怖的命运,是无法避免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浩劫!这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最后一定有人来收此残局。”
醉天神丐郁松年,急问道:“古兄,是什么人呢?”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此人以后自会晓得,是个极为怪僻的年青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笑道:“古兄,你隐居荒山五六十年,寸步未离,怎么对于这些事,知道这么清楚,难道你的确学会了未卜先知的奇门异术。刚才你说那个人,大概就是你的徒弟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朗声大笑,道:“郁老弟,你的是胡猜了,老夫倘若不是红巾蒙面人之敌,又怎能敎出徒弟来傲视江湖,天下,只有一人能够教出那种奇才的徒弟,那就是最近离开人世的——武林第一傲华奇君。”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声道:“你是说这人!他不是死了吗?”
蓦地——
一声冷若冰霜的语音,道:“你说谁死了?”
语音甫出,地面上突翻起一个人来,他正是武林狂生龙影南。
醉天神丐郁松年,一见龙影南翻身站起,内心着实惊异常,但他突然呵呵一阵震耳大笑,道:“古兄,你这人真是把我玩弄于手掌之中。”
孤风鬼影古沧虚,辩道:“郁老弟,我半句话也没捉弄们啊!”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算了,算了,算是我倒霉。”
原来孤风鬼影古沧虚,在龙影南中掌倒地之时,他迅快地把龙影南珍断过,在他想以真气急救他之时,突感龙影南丹田深处,有股极巨的气流,恍如怒潮波涛般,疾速涌向奇经八脉。
于是,他赶忙收手,因他常听到龙影南发出那天地魔音怪笑,以及刚才施出的那招绝学,才认定他是华奇君之传徒。
这时,猛感龙影南体内有那股奇异的气流,武功绝高的他,立刻知道龙影南已得到华奇君全身精元的专授,纵是再重的伤势,过一段时候,他自己定然会苏醒过来。
在孤风鬼影当醉天神丐对话的当儿,龙影南就已经苏醒过来,他为人也机智得很,醒来之后,并不急快翻身起来,只静听着他们谈语。
本来他醒来时,以为自己是被他们所伤,所以暗中凝聚了真气,打算一举手间袭毙二人,但
听他们这一交谈后,知道并不是他们向自己下手的。
龙影南冷冷道:“你们知道暗算我的是谁?”
他的性务就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在请问人家之时,也发生此种冰冷的语音,听得真使人不舒服,孤风鬼影脸色一寒,冷冷道:“你自号武林狂生,的是受之无愧。不过,要想傲视江湖,登大雅之堂,绝不是凭那场狂劲。”
龙影南闻言,心中大骇,原来孤风鬼影的语音,声声震入他的耳膜,眼睛和他双眸相触时,直觉那双冷眸如电,光锐的有如一把利刃,使人望而生畏。
龙影南立刻觉的面前这位中年书生,武功出奇的绝高,他一时不禁呆忆当地。
孤风鬼影古沧虚,向龙影南出言相责之后,又转头向醉天神丐,说道:“第二重大危机,就是那‘轩辕宝图’,此图是当年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所绘的藏宝图,里面每一件宝物,无一不是天下武林人物,梦寐欲得的罕世奇珍。尤其是那部奇书,如果得主非人,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忙道:“古兄,那宝图听说已落在脱影神偷万鸿飞的手里……”
话音未歇,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沉声喝道:“是那位高人?既然来了,何不大方一点……”
倏地——
一声格格的淸脆笑声响起——
一缕幽香传来,院落中又多了一位娇美如花,腰枝纤细,风华绝代的罗纱少女,她正是冷魂仙子易芝兰。
冷魂仙子易芝兰,莲步轻移,娇声道:“‘轩辕宝图’么?你们说是在谁的手里?”
龙影南极恨女人,他见冷魂仙子易芝兰又这样卖弄风情,心中厌恶已极,怒声道:“那么你说,轩辕宝图是在谁的手里?快说!”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笑道:“不说,又怎么样?”
龙影南的是蛮横无理,叱喝道:“不说,我就把你毙了。”
孤风鬼影古沧突然问道:“易姑娘!‘轩辕宝图’是否已在你的身上?”
蓦在此刻——
一阵阵厉啸,呼喝之声,已摇曳而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忙由怀中拿出一卷已变成了黄色的陈旧白绫,她未及开口,龙影南已暴喝一声道:“把轩辕宝图还我!”
喝声中,龙影南身形疾速扑了过去,左手倏伸,已抓着轩辕宝图,而在同时,他右掌迅快绝伦,向冷魂仙子当胸一掌击去。
这招奇诡绝奥,速度捷快,冷魂仙子只觉人影骤闪间,手中轩辕宝图已被抓去,一股凌寒澈骨气劲,也当胸击到,她猛然一错步,危险至极的躲过此击。
可是,无情的龙影南,右掌倏然一翻,又快速拍出……
冷魂仙子万没想到他如此绝情,闪避不及左肩中了一掌,把她打的在地面上翻了三个斛斗。
而龙影南却发出一声:“哈哈!哈哈哈哈……”疯狂的凄厉怪笑——身形如星飞电早般,迈向东南方飞奔而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心碎了,她苍白的脸上,骤然滚落下两行泪水……
为什么龙影南会如此待她?冷落她?甚至如此恨她?打她?
她冒着性命的危险,多方的解救他,保护他,甚至于今夜历尽千辛万苦,把轩辕宝图抢回来,要亲手还给他,心想能够得到报以一丝笑容……
但万没想到在自己还没表明此情之时,却遭到他如此的打击……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心内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孤独的少女,当她寻到一个对象,当她尽最大的能力,要来博取爱郎的心,但她换来的却是他的辱骂,甚至挨打,在热情的她来说,那种伤痛是难以言喻的。
此刻,她已柔肠寸断,哀怨欲绝……
缠绵悱恻的哭声,配合着这座院落的景物,此地更显得凄凉,阴森了。
那如杜鹃啼血,深闺断肠的缠绵哭声,如泣如诉,荡漾在静寂的夜空,留下一缕无比凄凉的断人心肠的音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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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孤风鬼影古沧虚,眼见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哀泣着,像似触起他昔年之情恨,摇摇头,仰首望着浩空浮云,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他这声叹息,意识着极多含意,那是使人无法了解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虽然在武林中的传说,他只不过在六十年前,出现江湖一年,有如神龙一现,其实这些都是无实际的传言。
要知孤风鬼影古沧虚,胸罗玄机,行踪诡秘,江湖武林六十年来的人物动向、变化,都无法逃过其耳目。(孤风鬼影古沧虚,六十年来一生之秘事,笔者以后自会详细交代,因古沧虚是本书极重要的人物之一。)
醉天神丐郁松年,自黄昏时候和冷魂仙子一战以来,对于易芝兰并不再存着仇视心理,极钦佩她的武学。
这时,他见冷魂仙子一个名震武林的魔女,居然对这神秘的龙影南,生出情愫,这也使他感到莫名不已。
醉天神丐郁松年,悄悄踱至其身侧,轻声问道:“易姑娘,刚才那卷白绫是否真正的轩辕宝图?”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凉痛哭一阵后,像似已把满腔哀怨,都发泄出来了,她马上敛止哭声,美眸凝视着醉天神丐,然后冷冷答道:“是真的轩辕宝图。不过,如你们要抢那图,首先要自忖一下武功,是否胜得了我。”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仰首一阵呵呵大笑——
笑声凌厉、冗长,深含着一股悲怆之。
蓦然,笑声一敛,他沉声道:“易姑娘,你武功造诣,我老乞丐着实钦佩,不过,如以你现在这种言语,若是在没交手之前说的,老化子纵是拚着骨头挫灰,也要把你格毙。”
醉天神丐之言极是,若是以他那种怪辞性,纵令他知道对方的武功能胜他,他也不服输,也 要拚个你死我活,所以,武林中人一提起他名,都要谦让三分,何况冷魂仙子的武功,并非就真 能胜他,不过,他的怪脾气,在他见了龙影南之后,无形之中已改掉不少。
他虽然没有见过龙影南庐山真面目,但龙影南的语音、身材、性格,却极为酷似他的一位拜弟,所以,他对于龙影南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冷魂仙子暗恋着龙影南,因为这关系,醉天神丐对冷魂仙子也稍让三分。
因为他那位拜弟,在他生命之中,占着极重要的地位,所以,他拜弟满门的惨死,曾使他悲恸欲绝,五六年来,他明查暗访,对于那围攻他拜弟之仇人,已有了蛛丝马迹,但因仇人牵涉很广,他也不敢冒然采取行动,而且他也没有正确的凭据,不过在这一段探查的期间,他得知拜弟一位独生子,逃出了虎口,所以,他现在便着重探查拜弟的骨肉,因此,他怀疑龙影南可能就是他拜弟的独生子。
冷魂仙子易芝兰闻言,冷冷一笑,道:“那么照你所说,可就不为难在下了,哼,轩辕宝图?我一定又要抢回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声道:“怎么?易姑娘不是甘愿把图送给他吗?”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格格一阵凄厉的娇笑——
笑声带着一股哀怨、凄凉的意味。
她笑了一阵之后,脸上泛出一股凛寒杀机,恨声道:“我要亲手杀他,把那疯狂的人杀死!”
醉天神丐郁松年,当然知道她为何变心,唉!他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道:“易姑娘,老叫化请问你知道他之来历吗?”
冷魂仙子易芝兰被他这一问,不禁呆了一呆,然后,冷冷道:“不知道,你要怎样?””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易姑娘,你当真不知他的来历?”
冷魂仙子易芝兰,误解他的意思,反而问道:“那么!你这老化子是知道他的来历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摇一摇头,表示不知,抬领仰望着苍穹的寒星,脸上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
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问道:“郁老弟,你是否以为那孩子,就是铁笛神剑龙子荣之子?”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内心不禁一震,眸中暴出一股奇异的寒光,沉声道:“古兄,你如何知道铁笛神剑龙子荣?”
孤风鬼影古沧虚,淡淡的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冷魂仙子易芝兰,也听的惊愕了,醉天神丐在武林中的辈份极高,怎么此中年人称他为老弟,真使人费解,她这时微一打量古沧虚,心中更是一骇,暗忖道:“这人眸子怎么如此锐利,无形之中有一股威严气。,如自己猜得不错,这人武功定是极高。”
醉天神丐郁松年,已厉声喝道:“古兄,你……”
由他这激动的神色,顾然他有些怀疑这神秘的孤风鬼影古沧虚。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了一声,道:“郁老弟,你是否有些怀疑老夫,唉!这事说来实在话长。”
醉天神丐郁松年,此刻脸色已变为一片铁青,冷冷一笑,道:“古兄,你的神通的是广大,闻说你六十年前便归隐荒山,但江湖武林的一些恩怨,你却了如指掌,哈哈……原来你是一位……”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倏变,喝声道:“郁老弟住口,你不要含血喷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目中暴出一股仇恨的稜芒,冷涩涩的语音,道:“古兄,我自知武功难及你万一,不过,你若是曾经介入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段恩仇之事,我老叫化子纵是拚着一死,也要为我拜弟雪耻复仇。”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他误会愈深,不禁凄凉一叹,道:“郁老弟,你是否怀疑我隐居荒山,而为何对当今江湖之事,却如此清楚,是吗?”
醉天神丐郁松年,冷笑道:“这是你有鬼神莫测之机,通天彻地之能,老化子生疑什么?”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唉!郁老弟,你怎么如此不信任我,如我不把其中隐秘告你,这也难怪你……”
醉天神丐郁松年心中一震,暗忖道:“古沧虚的师兄和我有几十年的交情,我也深知他的为人,绝不会干下那种伤天害理之事,不过,他对这场恩仇的来龙去脉,必定知其梗概!”
醉天神丐郁松年,沉思一会,脸色缓和许多,但仍冷冷道“古兄,你有什么隐情,不妨说明,铁笛神剑龙子荣,是我老化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唯一拜弟,他之惨死,我一定要替他雪仇,这一点,你是了解我的心情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江湖武林说我隐居荒山,这也可说是言传,当年我为那段恨情,确实已心灰意冷,厌倦武林生涯,本想终老荒山……
“郁老弟!你是知道我为人的,难道会为着一场情恨,而消失我雄心大志吗?当时,我确是隐居了十年,但十年后,我却收了一个徒弟,而也经常奔走江湖,所以,武林中的一些恩怨,以及人物的动向,都难逃过我及我徒弟的耳目……”
醉天神丐郁松年,忙道:“古兄,那你一定知道铁笛神剑龙子荣那件事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杨惨绝人寰的酷事,我的确知道一点,如要明了真相,非我那徒儿不可,因他也是介入此场血仇漩涡的人物之一。”
醉天神丐郁松年,急声道:“古兄,你徒弟是何许人?快说!”
孤风鬼影古沧虚,苍然道:“冷面金环蓝中玉。
醉天神丐郁松年骤无脸色,激动地叫道:“冷面金环蓝中玉,就……是你徒弟……他不是也在那时候死的……被铁笛神剑龙子荣杀死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凄凉的叹道:“他是被我杀死的!”
醉天神丐郁松年,满头短根根竖起,激动已极,愤慨地道:“他是被你杀死?是真的?”
(笔者于此先交代:铁笛神剑龙子荣,确是武林狂生龙影南之生父,关于其中恩仇,以及其他诡谲曲折的人物变化,后头自会交代清楚。)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但他并没有真的死去!”
醉天神丐郁松年,双眼冒出火花,怒喝道:“冷面金环还没有死!他在何处?你……你这……奸贼……”
孤风鬼影古沧虚,知道自己徒弟蒙了不白之冤,在最先,自己也是无法容忍他的,何况是醉天神丐郁松年,所以对于他激动的言语,并不引起反感,也许古沧虚的涵养极深。他用安慰的语音,说道:“郁老弟,你暂是息怒,等我把昔日的情形交代清楚。”
醉天神丐郁松年,叱喝道:“你这蠡贼!不要多说,我和你拚了!”
语着,醉天神丐郁松年,飘身扑进,呼呼呼!一口气速攻三掌。
他的武功,已在顶尖一流高手之上,这三掌又是愤怒而发,威势自是非同小可,势有如狂风暴雨,迅捷如电。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状,一式“附风随影”,以极快的身法,闪开三招凌寒掌劲。
醉天神丐郁松年,暴喝一声,已把背上那根打狗棒拿了出来,随着身形骤起,棒影如雨,直往孤风鬼影头顶罩下。
这招威势厉害无比,是醉天神丐郁松年平生三绝招之一,他发出的棒影,根根都指向对方的全身要害,使人无法揣测其打下的位置方向。
孤风鬼影古沧虚,一见对方施出绝招,眉头不禁一皱,整个躯体,忽然一阵摇晃,又暴闪出去,喝声道:“郁老弟住手,休得自误!”
醉天神丐郁松年,怒喝道:“老化子今夜和你拚了!纵然不能胜你,也不会听信你那三寸不烂之舌。”
狂喝声中,他的打狗棒紧随着身形一落,又演出一式绝招。
醉天神丐郁松年,右手的打狗棒,倏然划起一圈光影,猛地又由正中震出,“嘶!嘶……”一阵劲声响起!
打狗棒倏地射出三股锐利劲风,而其劲气,象是走着弯曲孤线,使人难以闪,醉天神丐郁松年知孤风鬼影古沧虚武功盖代,尤其闪避之学,诡谲绝伦,堪称武林一绝,他由他师兄口里得知,孤风鬼影古沧虚最忌惮的,便是自家这招“曲棒绝魂”,生想孤风鬼影古沧虚伤在棒下,然后另出一招,重创于他。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状,面目一变,一声震耳清啸响起!
接着——
“嘶!当!”二声轻响!
孤风鬼影古沧虚,右手已扣住醉天神丐左腕脉门,但他的左肩衣衫却碎裂了一片,鲜血涔涔渗流出来。
而醉天神丐郁松年右手的打狗棒,已脱落地上,右腕虎口也涔出鲜血来。
这招可说迅捷绝论,如电声闪,使人虽以看清,孤风鬼影是施出何种身法、招式、欺身抢进,他虽然破去此招,制住醉天神丐,但自己也受了轻伤。
醉天神丐郁松年左腕脉门被扣,全身劲力顿失,但他双目如火,怒视着孤风鬼影古沧虚。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冰寒,沉声说道:“郁老弟,你怎么如此鲁莽,难道我会做出那种事?如以后调查出我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自会引颈而死,事实真相,都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如我是如此残狠,你今夜也丧命在我的手里了,你难道不事先三思而行。”
语着,他已松了醉天神丐的左腕脉门。
醉天神丐郁松年,如冷水浇头,果然清醒了许多,但他却不发一语,呆愕当地。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声道:“铁笛神剑龙子荣满门惨死之事,可说是复杂已极,至今,老夫仍无法确定他是被谁残酷分尸的,而且那时候传说已死去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的死了,总之,在不久的将来,这段恩仇,便可作个澄清了断,何必急在一时。”
醉天神丐郁松年,满脸愧疚之色,道:“古前辈,恕老化子刚才一时冲动……”
醉天神丐郁松年,为何现在改了称呼,原来,昔年他和冷面金环蓝中玉称兄道弟,而现在知道冷面金环便是孤风鬼影之徒,以辈份关系,当然古沧虚是他的师叔身份,何况孤风鬼影当今之年龄已至八十高龄,但因他武功绝高,善于养身之术,而又得天独厚,吃到一种绝世奇珍灵药——千年何乌首,所以,望去还是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
(关于孤风鬼影古沧虚年青时一生之经历、遭遇,如有可能,笔者还想另撰一书,所以,于此从简。且该书情节,笔者可敢声言,比傲视江湖更精彩,书名于傲视江湖一书结束后,才告诉诸位,望多多支持,指教!不胜感激。)
孤风鬼影古沧虚,也知道他为何改了称呼,乃叹声道:“郁老弟,你称呼老夫为前辈,我不以为然,但老夫仍照旧这样称呼你。关于铁笛神剑龙子荣之事,任何一人如不正确明了其中真相之前,仍难免要误会,六年前,老夫便是误会徒弟,才下辣手清理门户,唉!”
孤风鬼影古沧虚语至此处,像是引起他对爱徒不该施以残辣手段而后悔,不禁又发出一声叹息。
醉天神丐郁松年,知道这种怪僻人物,对于礼仪不大重视,他要称自己老弟,也不以为然,郁松年问道:“古前辈,请你把当时一些事实告知我如何?”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六年前,老夫突然闻到铁笛神剑龙子荣满门被惨杀之事,而这事,听说是劣徒冷面金环蓝中玉,为着暗恋铁笛神剑龙子荣之妻——白衣龙女柳云娥,生出嫉妬的心理,联合武林败类,暗杀铁笛神剑龙子荣……”
醉天神丐郁松年,接口道:“听说冷面金环蓝中玉,首先是对付铁笛神剑龙子荣及白衣龙女柳云娥,但蓝中玉同党众多,而又都是武林顶尖一流高手,激战半个时辰,龙子荣被蓝中玉金环击中要害,首先倒地,就在这个时候龙子荣二位结义兄弟——银蛇郎君何毓寒,与圣剑飞梭路乃华,及龙子荣的师兄——雷电手莫英裕三人赶来助阵。
“但因寡不敌众,激战至天亮的时候,银蛇郎君、圣剑飞梭、雷电手,也连续被冷面金环等人击毙,只剩下白衣龙女柳云娥,孤掌难呜,被点中穴道,正在加以奸淫之时,龙子荣突由地面上跃起,一剑刺入冷面金环胸中,当场毙命,而龙子荣却被众人残酷分尸,白衣龙女柳云娥,则羞愤自杀身死。
“不过,还有一点,听说冷面金环蓝中玉,不只是为着暗恋白衣龙女,而向龙子荣酷施毒手,还有几件武林中的信物及机密。
“这些只是听众武林当时传说,至于事实真相,我也觉得不那么简单。六年来,老化子朝夕不休的访查,已稍为有点头绪,但其牵涉之广,几乎可以使整个武林为之毁灭,所以,我仍不敢确定那些传说是真的。
“古前辈胸罗玄机,对于此场酷绝的惨事,定比我清楚,而且你爱徒冷面金环蓝中玉,又是此事传说的正点子,真相一定有个……”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了一声,打断他的言语,道:“郁老弟,你刚才说的那段经过,和老夫当时所听闻的完全一样。
“那时,我听闻此事后,心中愤,暴怒已极,想不到自己会教出这种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徒弟,于是,我亲自赶赴现场——云龙庄。但全庄已成一片废墟,半具尸体也没有,当时我就知道已被人灭迹了,老夫怀着惨痛的心情回到住所,但一入门,我全身血液立刻沸腾起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问道:“是不是冷面金环蓝中玉老弟回来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点一点头,又道:“当时我气愤已极,首先怒骂劣徒,干下那人天共愤之事,而劣徒却泪流满面,辩说武林传说,决不是事实真相,以我嫉恶如仇的天性,见劣徒分辩,那容他多说,急运聚九成真气,一掌劈下,劣徒那时已身受重伤,怎能再经我九成真气一击,登时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醉天神丐郁松年间道:“冷面金环蓝中玉,是否真如传说,胸中被刺一剑?”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声道:“劣徒那时全身伤痕累累但胸中的是有一处致命的剑伤,唉!没想到他功力如此深厚,能够支持剑伤,奔至我处……”
醉天神丐郁松年,也感到惊奇不已。
孤风鬼影古沧虚,又道:“我亲手击毙劣徒,心胸怒火未熄,放是,把他尸体,抛露外面,要他尸骨暴露天日,或被野狼吞噬,落个死也不能得其全尸。
“老夫因心胸创痛至极,自己十几年苦心培育的徒弟,最后仍在自己手里毁灭,这种悲恸之事,怎不使我羞愤欲绝,于是,就在毙了劣徒的那天,便出游天下名山。
“经过三月的远游,我的心情已渐渐平静下来,才回到居所,生想永不再履江湖,老死荒山,但事实却不然,当我回来后,却发现劣徒遗留的血书。”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奇道:“他被你九成真气击中,难道还没有死?”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当时,我真不敢相信那封血书是劣徒所留,但展开一看后,却明明是他的手笔,我顿时呆愕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插口问道:“血书中写的什么?”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血书写道:那段惨绝人寰之事,绝对不是他所为,说他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大概无法再活着,望师父能够调查出真相,洗雪沉冤,让他死的瞑目。
“又说:如他万幸能继续活在人世,他一定要重现武林,替已死的拜兄——铁笛神剑龙子荣,雪耻复仇,给奸人以流血的惨死报复,把整个江湖武林,捣得天翻地覆。”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他没有述及那些事实真相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像似悔恨自己向徒弟下辣手,目中已含泪水,闻言,凄声答道:“没有,他对此事一点不提,因为此事牵涉既广,所以,他才闭口不谈。”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那么你为何知他没有死?”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他当时已身受重伤,任是一个绝世高手,在身受那种严重创荡后,又能抵受我九成真气一击而不死,大概也举世难寻了,因此,我断定他当时功力,已非常深厚,而又练了一种无形化解真气的秘技。
“如以他后头的言语,他好像是得到一本奇书,自信自己若是不死,重现江湖之日,武功便可傲视天下,所以,我想他如有奇书,对于那种伤势,定可疗治复原,而且,我也不信他会就此而亡。”
醉天神丐郁松年,极尽凄凉的叹了一声,道:“古前辈,晚辈在没听此原由之前,我也以为冷面金环蓝中玉,是那事的真正主凶,唉!看来此事,的确复杂已极,如无他复活出来现身说法,找寻真凶,大概此仇永无法雪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如以劣徒那种说法,此事的牵连人,定是在银蛇郎君何毓寒、圣剑飞梭路乃华、雷电手莫英裕、白衣龙女柳云娥等四人的身上。”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以你的想法,是说这四位武林传说已死的人,是活在人世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如以我六年来的探查所得,这四人大概并非真的死亡了,可能他们就是奸人,而除了这四人之外,又牵连到整个武林中名誉极隆的某些高手身上。”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你可以把得知的线索,我们可否综合研究一下如何?”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声道:“此段血案,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据我所得的消息,也不一定很正确,唉!只是当今江湖武林,魔焰陡长,就像刚才武林第一湖,武林第一江,这两处神秘的禁地人物,以及那轩辕宝图,关外骷髅魔君等魔头的进袭中原武林,再加铁笛神剑龙子荣这段无头血案,那么当今武林,大概会掀起一场空前绝后的血腥浩劫。
“这场浩劫,无论正邪各派,黑白二道,一些退隐已久的高手,定都会牵入是非之中应受劫数。唉!也许这是苍天早已注定,人力无法挽回的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然语道:“古前辈,我们现在要先查出龙子荣之子,是否就是那武林狂生,如是的话,对于那段血案,定有极大的帮助。”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道:“糟糕!刚才冷魂仙子易芝兰手的轩辕宝图,被武林狂生抢去之时,院落四周围隐隐传出呼喝之声,可能是追击冷魂仙子,而到现在仍然不见追击的众高手,显然他们已在半路发觉轩辕宝图,已落在武林狂生手上,我们快去支援他。”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声道:“冷魂仙子何时走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冷魂仙子是在我们拼斗之时走的,她本是痴情武林狂生,但他却创伤了她的内心,定会由爱生恨,唉!爱情的魔力,引出的妬恨,使人难以猜测她会对武林狂生施以何种手段?我们赶紧离此。”
语毕,孤风鬼影古沧虚,身形已猝然凌空飞了出去,醉天神丐郁松年,如影随形,尾随迫扑,驰出院落。
瞬间,这两位奇绝武林的高手,已消失在这座阴森、恐怖的院落之中。
当他们电掣而去后,院落中立刻闪出八位黑衣动装大汉,捷速已极的整理地面上的尸体……
且说,龙影南由冷魂仙子手中,抢过轩辕宝图,就以眩人眼目的绝快速度,星飞电掣般向院落的左侧方向纵去,但迎面却扑来一二十条捷快人影。
龙影南知道这些人是为着抢夺轩辕宝图而来的,他赶忙绕道而行,直往院落右侧方飞去,但那些武林高手,却已经发觉他,一阵呼喝,立刻分散开来,四面八方抄围过来。
他突然仰首一阵凄厉,刺耳的“哈哈!哈哈哈!”长笑。
笑声凝震苍穹,深含摄魂勾魄的魔力
众武林高手一听这武林第一傲华奇君惯用的“天地魔音”怪笑,不禁使他们心中一震,顿时都停止进扑。
龙影南发出“天地魔音”怪笑,是想要大肆杀戮围来的人,那知他们全然止步,他那敢再怠慢,身形长,如巨鹰翔空,如电驰去。
蓦然——
响起一阵呼喝道:“此人手中拿着轩辕宝图,大家追呀!”
众人疯狂呼喝一声,又尾随追向龙影南。
就这样微一顿的时间,龙影南身形已射出三四十丈,如电奔去。
可是众人之中,有三四条人影,轻功也有相当火候,其中一条更是捷快绝伦,片刻间,已把三四十丈距离,拉成七八丈远近,此人正是脱影神偷万鸿飞。
他最先施诡计,以自己假图,换了真图,在趁众人抢的难分难解之时,便趁机溜走,但是,过不了半个时辰,七绝剑欧阳圣已发觉真相,四面八方包围追击,正在自己左避右躲,和众武林高手捉迷藏的当儿——
突然被冷魂仙子易芝兰察觉,经过一番凶猛恶搏,脱影神偷万鸿飞不敌冷魂仙子,轩辕宝图又被易芝兰抢去,但这时,案武林高手已闻声围扑过来,于是,冷魂仙子易芝兰急速奔驰,无意赶至那座院落,巧逢龙影南。
脱影神偷万鸿飞,以神偷之术及轻功着称武林,龙影南虽然得天独厚,被武林第一傲华奇君,倾授本身百年精元,但这种内功的陡长,一时间也虽使他达到轻功的绝顶高峰,而他又不善于运行真气,所以,在轻功飞术方面,大打折扣,现在,一和这善以轻功出名的脱影神偷比起来,便要相差一筹了。
不过,脱影神偷万鸿飞,却也使尽了全力追赶。
龙影南回头一看,见脱影神已离自己不过五丈,心中一急,左手猛向后面推出一股凌寒劲飙,身形一长,又如电一般,向一道山坡飞驰而去。
要知龙影南内力深厚已极,这向脱影神偷推出的一掌,是他心急尽力推出的气劲,其威势之巨,真个非同小可。
只见掌势甫出,恍如平地涌起风云,风声大作,卷起漫天砂石,山崩地裂般盘涌向正疾扑过来的万鸿飞。
脱影神偷一见掌劲,心中大骇,赶忙敛住前冲的身子,双掌往地面一按,身形斜侧飞闪出去,纵然他应变这样快,却也被掌风余劲扫的双肩晃了几晃。
抬头一望,龙影南早已走的无影无踪,他怒喝一声,身形仍然循着龙影南飞去的方向追出。
龙影南为人机慧聪明,他知道自己轻功不甚高明,定难逃出人家视线,他发出掌劲,挡一挡脱影神偷之后,身形急速绝伦,驰至山坡下,猛地伏身地上。
片刻间,脱影神偷万鸿飞与众武林高手,已连续驰过龙影南伏身处,直扑飞上山坡。
龙影南心中暗自一笑,沿着山坡下直往东方雷奔电闪飞驰着。
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龙影南已驰至一处较为偏僻的所在,那是一处草木幽森的峰谷,峰谷下隐约矗立着一座破古刹。
龙影南心想自己躲入这破古刹,大概就无人追寻到了,自己也可安心把图案记熟,然后,把此图烧去,免得大家争抢。
他心里如此想着,脚下一加快速度,接连四五个纵跃,已至破古刹前。
蓦地——
由古利里突然传出一阵银铃般凄厉娇笑!
笑声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淫荡魔力,龙影南一闻此笑声,心中微骇,暗忖道:“难道那冰心圣女,纠合同党在此截击我?”
此念未完,古刹中紧接着响起一声惨厉怪噑,凝震四谷。
龙影南胸中热血沸腾,知道这杀人如麻的魔女,又在酷施毒手了,他身形微挪,恍似一阵轻风,扑至古刹后院落。
他星目疾速瞥扫过去,只见地面上已倒着一首尸体,旁边突凝立着一位老叟,及一位五官清秀的俊美少年。
这两人脸色白,呆呆望着地面上那具尸体,眼中敛蕴着泪光。
只见那美若天仙,心若蛇蝎的冰心圣女,正高高举起右手,仰脸望着浩空,口中喃喃低语着,似在自说自语,又似在低声祈祷,脸若寒霜,恍似一位母夜叉。
她的身旁立着四位红衣大汉,这四人不但衣着鲜红,而且脸上也蒙着红巾,只露出两个眼睛,黑夜中瞧上一眼,就使人生出一种恐怖之感。
四位红衣大汉,简直殭立着就像似四位刽子手。
蓦然!冰心圣女一挥晶莹的右手,尖厉喝道:“也把这两个叛徒,给我杀了。”
那老叟闻言,厉声喝道:“冷如霜,你当真如此残酷,毫无一丝人性么?”
那四位红衣大汉,听到冰心圣女喝声,各由肩上撒出一柄长剑,应声纵跃而起,两个疾扑老叟,两个合向那俊美少年扑去。
冰心圣女冷如霜听那老叟喝声,又大声喝道:“红巾壮士停住!”
四位红衣大汉闻言,在半空猛然暴降地面,平横长剑,笔直殭立着。
龙影南看得心中暗骇不已,这冰心圣女冷如霜的一言一语,怎么有如此威力,堂堂四位壮汉,被一位女人喝去喝来,随心所欲。
冰心圣女冷如霜喝住四人,矫声道:“雷大鹏你怎么说我无人性?”
那老叟雷大鹏闻言,怔了一怔道:“冷如霜,你有没有想到昔日师徒的恩情!”
冰心圣女冷如霜,奇异道:“怎么,你说以前我是你的徒弟?
雷大鹏全身颤动,凄繁道:“如霜,你难道忘记十年前,我把你救回来,收你为徒……”
冰心圣女冷如霜叱喝道:“给我住口,你所说的,我完全不懂。”
那俊美少年也凄声,道:“霜师妹,你不记得十年前,我们两人携手作游……而你突然在一日失踪……后来你学了很高的武功……来探视师父,说你蒙受一位武林奇人垂青,传授武功,事过三年,你又来师父处,教我和师父,师叔,加入……”
冰心圣女冷如霜,叱声道:“住口,你们都是胡说,凡是违背本敎者,一律处死!”
她娇容上泛起一片骇人杀机,又喝道:“红巾壮士,把两个叛徒,尽速杀了!”
这四个红衣人,身手矫健,武功高强,闻言,手中长剑同时出击,凌厉无匹,但见剑光骤闪,已分别欺向二人身侧。
这位老叟乃是当今武林有数的一流高手,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终南派掌门——阴阳掌雷大鹏,他大喝一声,双掌齐发,交叉而出,右掌发阳刚之劲,左掌发阴柔之力,两种力道,一齐攻到。
那两个红衣人扑到中途之时,雷大鹏发出的阴阳掌力,已如迅雷奔袭击到。
但见两人怪啸一声,各自一提丹田真气,突然向上升起了六七尺高,疾如天马行空般,又向前冲进六七尺远,逃过了雷大鹏学来的阴阳掌力。
而两人又各自挥剑,在空中划起一圈银虹,疾向阴阳掌雷大鹏罩下。
龙影南看得心中暗惊,忖道:“这四位红衣大汉,怎么剑法如此怪异……”
阴阳掌雷大鹏,身躯微闪,人已向旁跃去。
两个红衣人,一击未中,双双跃落,但脚一点地,立时又腾身而起,长剑挥处,已暴起两片银芒,分向雷大鹏两侧攻来。
两人这一发动,迅快无比,凌厉的绵绵剑势,一招比一招猛烈。
任阴阳掌雷大鹏是一派之掌门,但一时也被迫的手忙脚乱,无还手之力。
而那边的俊美少年,可就更惨了,他被迫的险象环生,摇摇欲坠。
激斗中,突听一声闷哼,那俊美少年,左臂上首先中了一剑,登时鲜血淋淋而下。
“嘶!”的一声,俊美少年右肩头,又被刺一剑。
那红衣大汉,根本毫无人性,剑光陟长,两柄长剑,一上一下,直向俊美少年劈来,眼看他生命便将在这一刹那间……
龙影南在旁看的怒火中烧,一声“哈哈!哈哈哈哈!”的天地魔音怪笑——
身形骤闪间,扑入场中,众人一听此怪笑声,心神一震,不禁呆呆伫立着。
龙影南目见那两位红衣大汉呆呆凝立着,手中毫无留情余地,左右双掌,倏然猛推而出——
二股排天掌力,挟着惊人呼啸之声,涌向那两位红衣大汉。
红衣大汉一见掌动压到,双双暴退,但已经太慢了。要知龙影南得自华奇君百年功力,掌力雄浑绝伦,芸芸武林中,大概已无几人能与他颉顽。
只听二声惨哼——
那两位红衣大汉,胸头各被掌劲击中,缓缓退了三步,“叭哒!”一声——两人同时倒地,七孔流血,一命呜呼!
冰心圣女冷如霜,一见来人正是龙影南,脸色骤变,但瞬息即逝,美丽的脸容,立刻泛起一丝娇笑,道:“武林狂生!又是你来捣蛋,唉哟!你怎么老要跟我作对哩?”
娇声娇气,配合着那醉人的姿容,勾魂的美眸,的是要使人神魂颠倒。
龙影南生平最恨这种女人,怎会被迷,他鼻孔中发出一声轻蔑,不屑的冷哼,不发一语,星目暴出一股凛寒电光,怒视着她。
冰心圣女冷如霜,满娇笑,姗姗走来,娇声道:“你这人呀!怎的不说话哩?我那些地方得罪了你?”
龙影南冷若寒霜的语音,道:“你这魔女!赶紧给我离开,不然,恼怒了我,可没那么便宜!”
阴阳掌雷大鹏见此蒙面人,也感到惊惶不已,刚才那笑声,分明不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惯有的天地魔音怪笑,而听他和冰心圣女言语,他们像似早已认识,江湖武林里何时出了这个人物,自己怎的不知道?
另外那两位红衣大汉,见龙影南如此无礼对待冰心圣女,乃一声不响,长剑一挥,圈起二道精芒冷电,挟着一片剑风,猛向龙影南罩下。
龙影南早知这二人会猝然袭击自己,他们剑势刚落,他已暴喝一声,双掌齐扬,二股劲飚,如惊涛拍岸,巨浪排天般卷涌过去。
他吐气开声,震人耳膜,端的神威凛凛,一派霸道刚猛气象,足以慑人心魂。
冰心圣女冷如霜,深知龙影南身负秘技,掌力之厚,又是难测高深,她见二人发动突袭,忙叱喝道:“你们二人退下!”
喝声甫出,龙影南的气劲,已如电奔到。
二声裂牙惨嘷,凝震夜空,这两位红衣大汉,口喷鲜血,蹬!蹬!蹬!退了几步,心脉寸断,不支倒地而亡。
这种每一出手,便毙了二人的威势,实是骇人听闻,阴阳掌雷大鹏与那俊美少年,不禁的目瞪口呆。
其实,以龙影南当今的武技,实无法一下便毙了四人,只因这四位红衣大汉,深以自己武功奇高,不避闪龙影南的掌力,而以硬拚的方式,以致才自取速亡。
冰心圣女冷如霜,眼见四位手下,在这瞬间,全部上了鬼门关,不禁冷冷一笑,道:“武林狂生,你屡次窈听本教之秘密,又复杀害本教子弟,这种滔天大罪,我看你非死不可了。”
龙影南冷盗涩的语音,道:“我倒愿看你能奈我何?说不定还要叫你溅血眼前。”
冰心圣女冷如霜,柳眉倒竖,脸泛杀机,冷喝道:“武林狂生,武林第一傲华奇君是你什么人?”
龙影南内心也暗骇她的眼光的锐利,乃冷冷道:“你为什么还不走?多说什么闲话。”
冰心圣女冷如霜,叱声道:“你毙了本教四位子弟,我要你偿命。”
语着,冰心圣女涉然一声娇喝,身凌空冲来。
但见绿影一闪,人已冲到,玉手连挥,倏忽之间,攻出三掌。
这三掌势道劲疾,龙影南被逼的连连后退。
冰心圣女冷如霜,掌势变化难测,玉掌绵绵拍出!
瞬间,拍出三十六掌,迫的龙影南手忙脚乱。
蓦地——
又响起一声娇喝,冰心圣女娇躯一侧,飞起一脚,踢在龙影南左膝盖之上,右手一翻,已抓住了龙影南右腕脉门。
龙影南脉门被扣,并不损到他的运气,只听他疯狂的一声天地魔音怪笑!
左掌横扫过去,冰心圣女知他掌劲奇厚,不敢硬接,娇躯滴溜溜一转,闪过此击。
而龙影南被扣的右手,倏然一抽一翻,立刻挣脱被扣,猛地一掌反拍而出。
冰心圣女冷如霜,一声格格娇笑响起,绿影骤闪,反转至龙影南的正前面,举手一掌,当胸直递进来。
这掌不但来势猛恶,而且出手招术,亦极怪异,龙影南右手猛抬,左掌直迎过去。
那知冰心圣女冷如霜,是当今武林顶尖一流高手,为人又狡狯已极,只见她击至中途的一掌,倏然一撒,娇躯晃闪间,又已欺至一侧,右掌疾伸,由龙影南双臂空隙处钻进,一掌按在他的前胸之上。
这一招灵快无比,变化又出人意外,精奥奇诡至极。
龙影南口中一声闷哼,身躯一阵摇晃后退。
冰心圣女冷如霜已根本没有理性,只知杀人,阴残凶狠,只听她口中一声淫荡娇笑!
突然展开如电的攻势,掌风腿影,凌厉毒辣绝伦,一招接着一式,如狂风暴雨般,直往龙影南身上击落。
龙影南被她一掌按中,多亏他功力奇厚,不致当场毙命,但也已受伤,此刻,她又施这出一种无情快击,怎能安全躲闪而过。
左肩、双腿、胸口、腹部,接连又中了六掌。
他蒙在面上的黑巾,已然渗出滴滴鲜血,但他仍然支撑不倒。
冰心圣女冷如霜这一骇,真是非同小可,自己每出一掌,都有碎石如粉的劲力,而他连受七掌,却不能把他活活震毙,是否见到了鬼?
就在她脑际里沉思中的极那,凌厉攻势缓了一缓,龙影南已展出华奇君传授的三招绝学的致命反击。
一声凄厉、刺耳的天地魔音怪啸响起——
龙影南左臂微圈,右掌奇速绝伦,已由极怪异的角度击出。
冰心圣女冷如霜,一声惨厉的哀叫,娇躯摇晃了几晃,樱口微启,喷出一口鲜血,但她却强忍重伤,扑飞出去。
龙影南就像第一次和她交手一样,心痛如绞,气血沸腾波动不已,而且比前次更强烈,他脚步一阵颤抖,一屁股跌坐地上。
终南派掌门——阴阳掌雷大鹏与那俊美少年,一见龙影南扑跌地上,双双飘身过来,想扶起他的身子。
龙影南星目圆睁,冷喝道:“你们快离开此地,不要走近我。”
阴阳掌雷大鹏闻言,不禁呆怔当地,他知道这人有着怪僻性格,但自己却蒙受人恩惠,怎能看见他受伤而不管。
阴阳掌雷大鹏,朗声道:“这位少侠,你已伤重内腑,急需要别人运气替你疗伤,不然……”
他想说不然性命危险,但语至口中,又咽了回去,因他知道这种怪人,就是最恨别人说他性命有危险的话。
龙影南强忍着胸中剧痛,冷笑一声,道:“不然,性命难保是吧!我死又干你们何事?”
阴阳掌雷大鹏,着实被他的语言说得呆了,他朗声道:“少侠,我们师徒,今夜受恩于你……”
龙影南运喘了几口气,怒喝道:“什么施给你们恩惠,我杀那四个红衣大汉及击伤这冰心圣女,只不过是了却那私恨,你们再不走,我可要对不起了。”
阴阳掌雷大鹏,是堂堂中原武林一派之宗师,何时被人这样怒言呼喝过,但他仍强忍着,因为自家蒙受人恩。要知雷大鹏在武林中,是位极正派的侠义人物,恩仇分明,凡是施恩于他的人,他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图报,如不是龙影南赶来此地,他们师徒早已上鬼门关,这种再生之恩,是如何的浩深。
阴阳掌雷大鹏,又朗声道:“那么请教少侠贵姓大名?来日定当图报。”
龙影南还没开口,蓦然,旁侧响起一声幽灵似的笑声,道:“你们不要报什么恩情了,他就要上西天了。若你定要报答他的恩情,那么就一起跟他进地狱吧!”
语音生冷,一字一句,恍似冰窖中吹出来的阴风,使人闻之毛骨悚然!
此际,已是五更天时分,黑夜刚要逝去,是大地最黑暗的时刻。
阴阳掌雷大鹏闻言,脸色骤变,那双电眸,疾速扫向发声处,只见一片黑沉沉,偌大一座古刹,那有半个鬼影。
阴阳掌雷大鹏,沉声喝道:“是那个道上的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哩!”
“嘿!嘿!嘿!”一阵阴森怪笑,划破沉寂,一个幽灵似的语音,不屑道:“凭你这种长相,也敢向我叫阵,既然不识时务,我们就作个顺水人情,送你们一起上老家吧,嘿嘿……”
又是一声阴森魅笑起处,人影骤闪,由院落的左侧角,捷速闪出四条人影。
二个是枯竹似的瘦长怪人,一个是瘦削矮小的老怪,此三人正是白骨三怪,另外一人,则是一位身穿腥红袈裟的怪大和尚,头大如巴斗,双眼如铜铃,脸上肌肉横生,好不凶恶。
阴阳掌雷大鹏,一见四人相貌,便知不是中原武林人物,同时也感到这四人全是武林顶尖一流高手,尤其那穿腥红袈裟的和尙。
龙影南一见白骨三怪出现,已知他们是为着什么?现在自己内腑遭受重创,一点劲力都提聚不起来,怎能应付此四人,他内心已感到事态严重了。
那穿腥红袈裟的和尚,望着白骨三怪的老大索魂怪,一阵咕噜咕噜,原来这和尙是名震天下的西藏喇嘛寺主持达赖师弟,西藏四佛中最未一位达鲁。
西藏红衣四佛,是名震天下武林的奇绝高手,他却涉历中原武林,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
阴阳掌雷大鹏脸色沉寒,发声问道:“敢问阁下等人,是何方朋友?来此作甚?”
索魂怪嘴角微动,一阵阴笑,道:“这位佛爷是西藏红衣四佛的达鲁,我们是白骨门的三怪,嘿!嘿!来此是要见识见诚中原武林同道的武功,以及一些宝物,你大概是终南派掌门——阴阳掌雷大鹏了。”
阴阳掌雷大鹏一听对方报出名号,着实心骇已极,他知道当今武林,已不是那么单纯,一场弥天浩劫,已经开始了,因为他深知武林第一江的其中底细,才有如此恐怖的感觉。
西藏红衣佛达鲁,此刻发着生硬的汉语,道:“阴阳掌雷大鹏,听说你们中原武林,有一幅轩辕宝图,是否落在此人手上?”
他的汉语生硬,阴森森的,听来刺耳已极。
阴阳掌雷大鹏听得心中大骇,“轩辕宝图”是疯狂天下武林人心的宝物,他那里知晓,但此图已落在这位黑巾蒙面人的手里,自己的是不知道。
他望了一望正在运气疗伤的龙影南,沉声道:“轩辕宝图是中原武林的宝物,你们这些外夷之族,休想加以染指。”
索魂怪阴森一阵冷笑,道:“你这糟老头,可是活的不耐烦了,轩辕宝图,我们白骨门绝对要独占,你们这些中原武林同道又待怎样?”
语音甫歇,周围突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嗖!嗖!……一阵风声飘响,内院墙外突射入十几条人影,为头的脱影神偷万鸿飞、七绝剑欧阳圣、寒竹神杖武祥云、多臂金刚郭郁夫、枯竹幽魂、百步神拳司徒刚等众武林高手。
阴阳掌雷大鹏,目见三山五岳的武林高手,掌门都赶集此处,内心也认定:轩辕宝图是在这黑巾蒙面人——武林狂生的身上。
那边七绝剑欧阳圣,一阵震耳的朗笑,道:“面前这四位是外夷之人,中原武林绝对不许外人踏入,大家联合把这群侵境匪徒赶走吧?”
众武林高手虽然大家都诡谲斗智,争抢轩辕宝图,但一见外族入侵,他们都有一种同仇敌忾的心理。
白骨三怪一见中原众高手赶来,内心也不禁暗惊,可是那西藏红佛——达鲁,突然发出一阵山崩地裂,破锣也似的哈哈怪笑!
众武林高手一闻此震耳欲聋的怪笑,心中气血各自一震,暗骇此人功力的深厚。
红衣佛达鲁怪笑一阵后,以生硬的汉语说道:“本佛爷今天可要看看,中原武林有何杰出的人才。”
语歇,他庞大的躯礼,缓缓向七绝剑欧阳圣走去,如铜铃似的眼睛,暴出一股骇人的凶光。
阴阳掌雷大鹏,突然问道:“欧阳兄注意,此肥猪是西藏红衣四佛的达鲁。””
西藏红衣四佛之名,一入众人耳中,大家都不禁面面相觑,露出一股凛骇的脸色,七绝剑欧阳圣,更是由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达鲁见众人那种神色,心中乐意已极,呵呵一阵怪笑,道:“你们这些中原武林高手也知道佛爷的大名吗?哈哈……”
语歇,一付狂傲不可一世之态,仍向七绝剑欧阳圣逼去,百步神拳司徒刚听得很不服气,暴喝一声,右拳一扬,遥遥向他击去。
一阵锐利拳风,呼呼劲响,直向红衣佛达鲁胸部击来。
红衣佛达鲁,眼见拳风击来,不闪不避,迎着肥大胸脯,硬接那股拳风。
众武林高手见他如此狂态,不禁暗一声:“好个猖狂暴戾的秃头,这下可叫你现丑了。”
百步神拳司徒刚拳风之沉重,是闻名武林已久,他这一拳击出,已凝聚了八成劲力,目见红衣佛达鲁迎胸接来,心中微凛,猛又增强二成拳力。
一股足可撼山震岳的拳劲,势如闪电盘涌过来。
“碎!”一声暴响起处!
红衣佛逹鲁庞大的肥躯暴退一步,双眼突暴出一股骇人的凶光,左手袍袖微佛,一阵强烈劲风,势如排山倒海般,卷向百步神拳司徒刚。
众武林高手眼见红衣佛达鲁硬接百步神拳司徒刚一拳,只不过退了一步,这种骇人的功力,实使众人生寒。
百步神拳司徒刚,见自己十成拳劲不能重创他,心神不禁微呆,而红衣佛达鲁的气劲,已疾速涌来,他这才惊醒,猛然暴闪开去。
“呼!”地一声,那股气劲擦身而过,把三丈外一株巨松击断,“哗啦!哗啦!”一阵劲响,落叶纷纷。
而百步神拳司徒刚,却被残余气劲,推得一阵踉跄,退出七八步。
这种骇人强厚的内力,真是触目惊心。
七绝剑欧阳圣,知道达鲁不会放过自己,心想:先下手为强,他趁达鲁一掌佛出后,手中长剑一摇,剑气如瑞,映着初升旭日,闪电摇曳,晶莹夺目,直向胖大的红衣佛达鲁周身罩落。
寒竹神杖武祥云,手中竹杖向地上一顿,整个身躯也扑飞过来,漫天杖影,也袭向达鲁。
达鲁怪叫一声,肥壮的长臂,倏然一飞一抡,一股凌寒澈骨的劲气,直向七绝剑欧阳圣、武祥云两人撞去。
欧阳圣与武祥云,知他内力奇厚,不敢挡其正锋,两人身形骤闪,飘飞出去。
红衣佛远鲁,别看他那身笨重肥肉,只见他庞大躯体,一阵诡异的飘闪,捷速如风,如影随形迫向七绝剑欧阳圣,一掌击去。
这边百步神拳司徒刚,暴喝一声,人也直欺过来,双掌迸发,猛击达鲁左侧,武祥云手中竹杖,又从另一方向呼呼劈到。
任是红衣佛达鲁武功诡奇,内动强厚,但在三位顶尖一流高手合击之下,也被迫得手忙脚乱。
脱影神偷万鸿飞,就趁他们混战的当儿,已悄悄跃到龙影南的身侧
龙影南目见脱影神偷潜越过来,强自一提真气,一掌推出,但推至中途,惨哼一声,劲力全失。
阴阳掌雷大鹏与那俊美少年,一见脱影神偷迫向龙影南,不由暴喝一声,双双跃至龙影南身前,挡住脱影神偷。
阴阳掌雷大鹏色冰寒,沉声喝道:“脱影神偷!你是堂堂正正成名露脸的人物,居然这样可耻,乘人之危!”
脱影神偷万鸿飞,一见两人袒护龙影南。心中感到讶异已极,他嘴角泛起一丝狞笑,说道:““雷兄!你们师徒是否要独占轩辕宝图?快闪开来,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阴阳掌雷大鹏,冷冷一笑,怒道:“这位武林狂生,是我们救命恩人,雷某有三分气在,绝不容许别人动他。”
脱影神偷万鸿飞,呵呵一阵奸笑,道:“好说!好说!既然他是你的恩人,万某就不动他,但别人却要动他的。”
龙影南一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起过好感,但阴阳掌雷大鹏与他徒弟,这种感恩图报的心理,却使他感动。
脱影神偷语音一落,那俊美少年已冷喝一声,一掌往左后侧拍出。
原来白骨三怪,也趁这时,绕至左侧,要向龙影南下手突袭。
殭怪人一见那俊美少年扑截过来,一声冷笑,左手微挥,一股极巨潜力直迫过来,这俊美少年怎敌得住彊尸怪人的深厚掌力。
“拍!”的一声劲响,那俊美少年脸色苍白,全身摇晃后退。
索魂怪也于此时,向跌坐不动的龙影南一掌击下。
阴阳掌雷大鹏见状,沉喝一声,双掌齐扬,二股阴柔气劲,直击过去。
而此时,那幽灵怪也向手无半点气力的龙影南突袭,一股凌寒劲飈,猛奔向他胸部。
这几人出手,都是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同时袭击!
阴阳掌雷大鹏,一个人之力,怎能顾及两人不同方向的袭击。
只听一声惨哼响起,龙影南整个躯体,直被幽灵怪的气动,挥击的滚出一丈开外。可怜的龙影南,刚才被冰心圣女七八掌重击,已伤及肺腑,而又强凝聚真气,施出绝招毙伤冰心圣女,全身真气已耗损殆尽,怎能再受幽灵怪一掌。
他躯体滚出一丈外,丝毫不能动弹了。
阴阳掌雷大鹏,目见恩人被人击毙,心痛欲裂,他双目暴出一股仇恨的火焰,双掌掀动,腿影连飞,恍似怒涛汹涌,直击向幽灵怪。
脱影神偷万鸿飞,一见龙影南躯体滚翻出去,身形骤闪间,已奔至龙影南身侧,神偷之术展出,那卷轩辕宝图已到了他的手中。
索魂怪目见轩辕宝图,就要被脱影神万鸿飞得去,心中一急,手中毒燐砂一撤,一股绿色烟雾,已向暴闪欲退的脱影神偷飞去。
脱影神偷万鸿飞,一阵诡谲暴闪,已脱出毒燐砂圈外。
那边殭尸怪,就在这当儿,晃身欺至万鸿飞身侧,左手疾伸,抓向他手中的轩辕宝图,右掌带起惊人的锐啸,直击向脱影神偷。
万鸿飞左手一撤,右掌迎击他的掌力。
那知在此时,多臂金刚郭侑天一条长臂,已抓住万鸿飞那后撤的轩辕宝图。
“拍!”的一声劲响,脱影神偷与殭怪的气劲,互撞在一起,他左手一,轩辕宝图已落入郭侑天手中。
多臂金刚郭天,右手刚抓到轩辕宝图,索魂怪已如电奔到,一掌起处,郭侑天整个人已被震出丈外。
那张轩辕宝图,却飞上半空。
这时,那惨厉恶搏的七绝剑、寒竹神杖、百步神拳、红衣佛达鲁,也都停下身来。
他们一见轩辕宝图,腾飞空中,呼喝一声,四个人疾然而起,但见红影一闪,达鲁身形更快一步,腾空直上。
寒竹神杖武祥云,是腾空而起的第二人,目见红衣佛达鲁赶前一步,心中一急,手中竹杖,当做暗器,呼地一声劲响,脱手射向轩辕宝图。
那张轩辕宝图被竹杖射中,白绫封口,倏然张了开来,整个宝图向空又升起一丈,冉冉扬飘。
好个西藏红衣佛远鲁,武功的是有过人之处,众人升空之势一尽,都飘落地面,而他那庞大的肥躯,却在空中倏然一个怪旋,极精奥绝妙的,身躯倏然又空直上,那正在半空飘飞的轩辕宝图,已被他一手抓住。
一声得意巳极的狂笑起处,他庞大的躯体,在空中一个旋翻,直向外如电射去。眼看他便要得意洋洋的扑走……
蓦在此刻——
一声龙吟轻啸,凝震云霄!
两条绝快的人影,迎面直向红衣佛达鲁,扑飞过去!
红衣佛达鲁一见半路杀出程咬金,悬空一掌,直向来人季去,他这次是凝聚了九成真气,打算一掌把此两人击毙。
那知,其实不然,他掌势甫出,那两人也各轻挥一掌!
双方劲气,在空中互相接触,“够拍!”一阵如雷般的,撼山震岳暴响!
红衣佛达鲁,整个躯体,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觔斗后,多亏他武功高绝,才免丧命当场。
这二人是谁?怎能各挥一掌,便把一个内力奇厚,狂傲不可一世的达鲁震落地面上,而同时也随着轻若飘絮般落在地面。
众武林高手举目望去,只见是位头发蓬松老乞丐,与一位白面中年文士,原来,二人正是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孤风鬼影古沧虚。
孤风鬼影古沧虚是六十年前的武林前辈,场中众高手一时没有人能够认识他。而醉天神丐郁松年,是众武林人物所知晓的,他是当今武林里最难惹的老乞丐。
红衣佛达鲁,目中暴出一股极怨恚的凶光,怒视两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目见这肌肉横生的凶和尚,心中也暗自一惊,因为他已认出,这人是西藏喇嘛寺的红衣四佛,但不知是这一佛。
红衣佛远鲁,猖狂跋扈已极,这次被孤风鬼影与醉天神丐联手击落,可说是他毕生大辱。
他嘴角大张,发出一阵震耳的怪笑,道:“你们这两位不三不四的小辈,今番死定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倏寒,便要出手,醉天神丐郁松年却轻声道:“古前辈,这头肥猪那须要你老人家,待老乞丐把它宰了。”
他这声前辈……老人家,听得众武林高手,费疑不解。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声道:“此人是西藏红衣四佛……·”
白骨三怪怕达鲁手中的轩辕宝图被抢,三人也都围了过来,一探中的毒燐砂,孤风鬼影古沧虚,眼明手快,他身躯飘闪间,已欺向白骨三怪,袍袖轻佛,一股劲厉狂脏,猛卷得白骨三怪暴退四五步。
红衣佛达鲁,此刻已怒火中烧,一声震天暴响,一股惊人巨,直向孤风鬼影涌去。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其掌势雄浑无比,也不敢硬碰,身躯捷若鬼魅,倏闪间,已转到达鲁身侧,左手轻伸,已由极怪异的角度,抓向那卷轩辕宝图。
这种快速奇奥的身法,的是千古罕见,众武林高手看的暗赞不已。
红衣佛达鲁也知逢到劲敌,脚步急错,庞大的肥躯,已闪出几步。
孤风鬼影古沧虚,其鬼魂身法,堪称天下武林一绝,身躯飘闪间,又已欺至达鲁身前,使人有间不容发之感,他指戮、掌劈、腿飞,连续向达鲁攻出五招。
将不可一世的西藏红衣佛达鲁,逼迫的连连后退不已。
孤风鬼影古沧虚,五招一出,人也如电,闪至达鲁右侧,一招极诡奥绝速的擒拿猛出,一下抓着那轩辕宝图。
达鲁的是惊骇无比,他身躯一旋,左掌猛然直击向古沧虚胸部要害,右手握着的轩辕宝图,霍地向古沧虚直送过去,又倏然向后一拉一顿。
“嘶”!的一声轻响!
那轩辕宝图怎经得起两人内劲一拉,登是分成两半,而红衣佛达鲁,却被古沧虚内劲,震的暴退五六步。
孤风鬼影古沧虚,也被他的反弹力,震得双肩摇晃,但却没有退后。
两人这六七招的交接,可说是有如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那瞬息万变的身手,妙绝人寰的招式,虽然都是惊险激烈,但是,其中的奥妙,却是耐人深思的。
西藏红衣佛达鲁,在古沧虚七招快攻之下,他已知道孤风鬼影古沧虚的功力,超过自已甚多,若不是自已施展出本门奇奥的秘技,多方化解,早就要伤在他的手下,而且对方内力的深厚却又胜过自已。
达鲁一声怪笑,发着生硬汉语,道:“尊驾武功的确惊人,敢问是什么称呼?”
他的语气,已没有先前那等狂傲,不可一世之态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何尝不也暗骇西藏红衣佛的功力,他真不知这人是第几佛,传说四佛武功最高的是达赖主持,再来便是达萨、达摩、达鲁,目前四佛已和白骨三怪在一起,证明红衣四佛也有侵吞中原武林之心,若是西藏红衣四佛和白骨门主、骷髅魔君联合,大举侵犯中原武林,的确有玉石俱焚之势。
孤风鬼影古沧虚,沉声道:“老夫浑号——孤风鬼影,敢问你是西藏红衣四佛中的第几佛?”
孤风鬼影的名号,众武林高手,心中着实震惊已极,纷纷奔来打招呼,齐声道:“久仰古老前辈大名,万没想到尊驾会骤然重现江湖武林。”
众武林高手,尊敬孤风鬼影古沧虚之状,由此可见。要知孤风鬼影古沧虚,昔日出现江湖武林,只不过短短一年,但却正如丽日中天,他一生侠义,更使万千武林同道敬仰,无论黑白两道,正邪各派。
红衣佛逹鲁闻言,突然大笑,道:“久仰!久仰!原来是中原武林道的老前辈,本佛是第四佛。”
显然,由他言语之中,知他不大清楚孤风鬼影昔年名望。
古沧虚一听此人是第四佛达鲁,眉头暗皱,知道中原武林道,定要遭受一场大血腥了。
红衣佛达鲁停顿一会,又语道:“现在,轩辕宝图已被我们撕裂为二,我们也不要再争夺了,我知道你们中原武林同道,绝不容许我把此半张图拿去,本来我也不希望得此宝图,只不过是一股好奇之心,想看一看图中到底是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你们中原武林人物,付出性命,不惜自相残杀抢夺。现在,如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马上把手中半张图还给你们。
“本佛想请孤风鬼影,能够率中原武林高手,亲赴西藏喇麻寺,作一场武林大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孤风鬼影古沧虚,默突掠起一道闪光,朗声语道:“西藏喇嘛寺,是名震天下武林,卧虎藏龙之地,老夫能承你邀请,不胜荣幸,不过,邀约中原武林同道,共赴西藏之事,古某不能作主,敬请见谅。”
那边,阴阳掌雷大鹏,突然朗声,道:“古前辈,雷某不才,愿意和前辈去赴此场盛会……”
七绝剑欧阳圣,也接声道:“欧阳圣也愿意……”
一时场中众武林高手,都齐声附和,愿赴西藏喇寺之约。
红衣佛达鲁,肥肉横生的脸容上,突掠起一丝诡谲、残狠的狞笑,但却一闪即逝,发声语道:“大家都愿赴此约,那最好不过了,一言为定,明年八月中秋,本佛在寺恭候中原武林高手,这半张图,送还你们。”
语着,把那半份轩辕宝图,递向孤风鬼影古沧虚。
孤风鬼影古沧虚,当然知道达鲁其中必有诡计阴谋,但众武林高手既已应邀赴约,自已怎能再毁约,有道是江湖武林一言九鼎,只得把那半份宝图接了过来。
红衣佛达鲁,突然扬起一阵神秘莫测的哈哈怪笑,道:“白骨三怪还不走,呆此作什?”
语毕,他庞大的躯体,直似一阵旋风,已扑飞出古刹院墙,白骨三怪老大,不愿此图落入别人之手,但自家靠山已走,孤掌难鸣,无可奈何,只得尾随而去。
孤风鬼影古沧虚,目见他们去后,口中突发出一声含甚深,但却悲怆、凄凉的叹息!
就像似由他这声叹息,已注定了中原武林道,将要遭受一场血腥的浩劫,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脱影神象万鸿飞,突然发声道:“古前辈,轩辕宝图乃是天下至宝之物,不知前辈能赐与大家观阅否?”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冰寒,蓦又叹了一声,道:“轩辕宝图,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手绘之物,天地奇人胸罗玄机,当世盖代奇才,此图出自他手,当然他早已注定有缘之人得之,图中秘奥,若无缘之人,定无法悟懂,诸位不妨把此图观看一下。”
语音甫歇,突然一声冷入骨髓的语音,道:“轩辕宝图,原是我的,就请你还我吧?”
众武林高手闻声望去,心中不禁各自一骇,不知何时,那本是殭卧地上的武林狂生,已盘膝跌坐地上,全身阵阵抽动,像似强忍着无比痛苦。
而他背后,正跌坐着神丐郁松年,右手掌抵住他背后命门要穴,脸上汗珠一滴滴而下,正运着本身真气,替武林狂生疗伤。
孤风鬼影古沧虚那双电眸,微一扫视龙影南,沉声语道:“你现在伤要脉,不宜多说话,轩辕宝图终要还你的。”
孤风鬼影古沧虚语着,已把手中轩辕宝图张开来,合并一起,安放地面上。
众武林高手急忙围聚过来,几十道眼光,凝视在这张会使万千武林人物而丧命的——轩辕宝图上。
只见此图,是用朱砂绘成,上只绘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古堡,古堡处在万山群峰之中,古堡 旁题着三句话,道:“图中之堡,堡中之图,轩辕宝图。
武林第一傲华奇君题”
众武林高手不禁齐声,道:“梯云堡!”
孤风鬼影古沧虚,又凄然叹了一声,道:“诸位已看清楚,此图并非真正的轩辕宝图,唉!但万千武林同道,已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此图中,天地间的宝图,皆在有缘者得之,人生在世,何必多做此愚昧之事。
“虽然真图注明藏在众人所知的梯云堡,但借大一座孤堡,此卷细小的图,放置何处,众人能够寻出吗?当今天下武林,已渐渐步上恐怖未日,难道诸位还不清醒吗?”
“诸位为何不把抢夺此图的力量,来挽救当今武林,白骨门主骷髅魔君,已联合关内外魔头,要做一次大举侵犯中原武林之举,江湖武林两处禁地——武林第一江、武林第一湖,已出现几位失踪已久的武林高手,也大有称霸武林之势,在场诸位,多是一派掌门之尊,难道没有同感吗?”
在场众武林高手,被孤风鬼影古沧虚一畏正义词严的语言,说的大家心情激动不已,都黯然低下了头。
阴阳掌雷大鹏,一听古沧虚谈及武林第一江之事,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自己一定要把所得知的事,全部告诉孤风鬼影古沧虚,来挽救中原武林万千同道的生命。”
寒竹神杖武祥云,轻声说道:“望古前辈指示我们今后之事。”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当今中原武林,武功能够敌得上群魔者,可说是廖廖无几,我们现在唯一之策,是要培养出一位盖世奇才,才能挽救武林,抵抗群魔。”
七绝剑欧阳圣,道:“敢问古前辈,是否想把轩辕宝图寻到,依图搜索那部奇书,让那人学习盖代的武功,但不知此人是谁?”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欧阳掌门,老夫的是这个意思,我想现在就请诸位联合天下武林高手,上梯云堡帮忙找出此图。
“至于那挽救中原武林之人,上苍早已注定,他已出现武林,现在,老夫还是暂时保密,只要诸位信得过我,就放心去做,现在这图交托欧阳掌门,及时赶去梯云堡,老夫还有点要事,随后即赶来!”
七绝剑欧阳圣朗声道:“晚辈等真是惭愧,如不是古前辈又重历江湖,指示大家迷津,不知要落个怎样残酷结局,晚辈等现在即遵命赶赴梯云堡。”
于是,众武林高手联袂赶奔梯云堡……
唉!世事变化,那能使人预料,孤风鬼影古沧虚,他也明知武林浩劫,苍天早已注定,只不过他也尽到最大人力了。
此事关键,完全在铁笛神剑龙子荣那段惨酷恩仇之上,只要面前这位武林狂生是龙子荣之子,以及自己徒弟冷面金环蓝中玉还活在尘世,那么,中原武林便要永无安宁之日了。
这时,古刹中仍旧恢复一片沉寂,只剩下地面上几具尸体,及龙影南、孤风鬼影、醉天神丐三人而已。
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缓缓踱至龙影南身侧,右掌疾伸,按在龙影南的华盖穴上,轻声说道:“郁老弟,请你休息一会,容老夫把他真气引归丹田。”
醉天神丐郁送年,正无法把他真气归入丹田,闻言,急忙收回按在龙影南身上的右掌,缓缓的长吁了一口气。
约过半盏热茶功夫,龙影南波荡的气血,已在孤风鬼影导引之下,重又归入丹田,而且功力更深进了一层。
龙影南一生从未受人点滴恩惠,但今天却受了醉天神丐郁松年、孤风鬼影古沧虚的恩惠,他不禁凄声一叹,道:“两位武林前辈,多谢帮助,此恩此德,定当永铭五中,日后加以图报。”
醉天神丐郁松年,轻声问道:“武林狂生,你是否能告诉我们名讳,因老夫六年来奔走天涯海角,要寻找一个人,而此人很像你,所以……”
龙影南凄然一叹,道:“本来晚辈今生今世永不再以自己的真名,行踪江湖,因我的真名,已随我的人死去了,现在你们既然要知道,我不妨告诉你们,不过,前辈要寻的人,绝不是我,因我此生已没有半个相识之人。我姓龙名影南。
醉天神丐郁松年,听的心中一震,顿声道:“你……你父亲是否铁笛神剑龙子荣?”
龙影南闻言,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稜光,惊声叫道:“你……你为何知道我是龙子荣之子?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老泪纵横,叫声道:“拜弟呀!郁松年已寻到你的儿子了,你在九泉之下瞑目吧!我一定要查访出谋杀你的凶手,替你伸血此仇。””
孤风鬼影古沧虚,眼帘里好像之现一片血腥的仇殁,他怆然轻叹道:“这是上苍早已注定,人力的是无法挽回了。
“龙影南!这位是你父生前的拜兄——醉天神丐郁松年,他自闻悉你父惨死后,便天涯海角的找寻你。”
龙影南左手疾伸,猛把那条蒙巾取掉,他大喝一声,道:“郁伯伯!你知道我父母是被谁惨害死的?”
他身躯猛扑向郁松年怀中,悲凄的哭泣着!
他潜伏在心内的感情,就在这时完全崩溃了,他不再是冷漠、怪僻的人了,而是至性至情的流露,他本来就有着丰富的感情,只是惨绝人寰的遭遇,使他潜伏在他心深处。
醉天神丐郁松年,那双如铁的瘦臂,环抱着龙影南,露出一股极亲热之情,他也不像武林中传说,那种不近人情的怪僻性格的人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目见两人亲热之情,不禁触起自己和爱徒——冷面金环蓝中玉相依为命的情形,但他却蒙受了奇冤,至今仍行踪不明。
古沧虚突然叹了一声,道:“龙影南,你也不知道当时杀你双亲之人?”
武林狂生龙影南,星目含满浪水,凄声道:“事发之前,我没有在家,而回来之时,父亲早已被人参惨酷分尸,整个家院之中尸体遍地,我目见此惨变,哀痛的晕死过去,醒来之后,我已被人那绑在树上,而显露在我眼帘里的,是如此丑恶的一幕……”
龙影南语至此处,触起伤感,竟悲恸的语不成声,过了一会,他又道·“……我亲眼看见慈爱的母亲,被一位脸色冰寒,毫无一丝血色,身背一支闪闪金光的金环兵器,加以奸淫……”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声道:“冷面金环!”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声道:“事情真相,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龙影南!那么后来的情形呢?”
醉天神丐郁松年,早已听古沧虚诉说过冷面金环的情形,他知道古沧虚绝不是狡猾奸诡之徒,他知道其中有不寻常的隐情,如以昔年冷面金环蓝中玉的为人,也不会干下那种人天共愤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仍强忍着激动的情绪。
龙影南星目喷出一股骇人的仇恨火焰,恨声道:“冷面金环!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永远记得他的面目,我要噬他的肉,喝他的血,挖他的心,粉碎他的骨头。
“那奸徒向我母亲一阵奸淫后,口中发着阴森的奸笑,母亲因为耻于见我,凄厉的哀叫一声,整个人向一株巨松撞去,就在此时,我骤然又晕死了过去,当我第二次醒来,可怜的母亲已脑浆迸裂,面目全非,而我却被……”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你被什么人救起?”
“我的内人,她……她背叛了我。”
醉天神丐郁松年,惊声道:“你已有了妻子,我怎么不知道?”
于是,龙影南又把他娇妻背叛他的事说了出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凄凉轻叹道:“郁老弟,你是否觉得内情复杂曲折,而又可疑,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走吧,赶赴梯云堡。”
醉天神丐郁松年,听了龙影南亲诉这段经过,他也觉得其中疑点甚多,他感到这隐情不是那么简单,而是曲折诡奇的,若是这样,龙影南的遭遇,可更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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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夕阳西坠,残霞满天,古道苍茫的黄昏……
一轮渐渐偏西的夕阳,放发出绮丽多姿的彩霞,照得万山一片乌金色彩。
梯云堡——是一座耸立在万山群峰中,奇险高崖上的孤堡。
梯云堡的门对面,也是一座奇突的高崖,两崖对立之间,就将这高插入云的梯堡大门形成一道三丈宽,互相隔绝的不见底深壑。
梯云堡对面的高崖,此刻群聚了三山五岳的中原武林高手,而遍地布满一具一具惨不忍目睹的血尸,浓厚的血腥之味,充满整个空间。
这样众多的武林高手,此刻却鸦雀无声,一个一个凝立着,禁若寒蝉,他们的双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阴气森森,黑沉沉的堡门,他们却不敢再跃过三丈宽的绝壑而入堡中,也许是地面上的尸体,使他们对梯云堡引起无比恐怖的感觉。
一声哈哈!哈哈哈哈……长笑,及一声龙吟长啸,划破这恐怖的沉寂!
崖上捷快的掠来四条人影,他们是孤风鬼影古沧虚,醉天神丐郁松年,武林狂生龙影南,随后,是位绝丽出尘的白罗纱少女——冷魂仙子易芝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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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3: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众武林高手,眼见孤风鬼影古沧虚赶来,大家脸上凝重之色,稍为缓和了一点,但他们内心仍免不了刚才那幕恐怖的现像。
武林狂生龙影南,他此刻不再蒙着面巾,露出原来那付俊俏的面目,但仍有一丝冷漠、孤独的感觉。
众武林群豪,一见龙影南面目,大家心中不禁都暗自一震,此人的脸孔,是多么熟悉,但他们都想不出是谁?
孤风鬼影古沧虚那双锐利的寒电,疾速瞥扫到地面上的尸体,脸色立刻凝重下来,他知道这里已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
但他万没想到,这件事的祸首,就是注定武林惨酷血腥命运的这个人。
七绝剑欧阳圣,眼见孤风鬼影到来,忙迎身说道:“古前辈,恕晚辈等不才,直至现在无法把所托之事办妥,因为这事情辣手的很。””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欧阳掌门,请你把此事叙述一下。”
七绝剑欧阳圣,道:“古前辈,此事说来惭愧,前个星期,晚辈奉命号召武林高手,赶奔梯云堡搜寻轩辕宝图,那知此消息立刻传遍整个武林。
“不料录林宥小,武林败类,也都闻讯赶来,那知一到此地,立刻发生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梯云堡中不知何时潜伏了一位奇绝天下的怪人,那些先到来的高手,在欲跃过此道绝壑之时,中途便告身死,尸体被震过高崖这边,因此,晚辈约束众人暂时不要冒然深入,待前辈到来才作定夺。”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脸色骤变,这是他一生中感到最凝重的事情,他脑际陷入沉思,要想出此人是谁?千万缕思潮,有如大海中层层的波涛,彭湃汹涌着,但却无法想出此人是谁?
倏地——
一声沉重的佛号传来,打断了古沧虚的思潮,只见由众人群中,走出三位和尚,一位道人与两个道童。
只听那三尊罗汉爷中间的一位脸若古铜,身躯肥大的和尚,向古沧虚点首作礼,道:“晚辈少林元通,以及二位师弟元智,元达,刚才听闻古前辈重现侠踪,欲拯救万千武林同道,万没想到这是事实,那么武林妖孽可望平服了。”
那位仙风道骨,衣冠整齐,身背长剑的道人,也朗声接道:“晚辈武当弟子玄涵,参见古前辈。”
孤风鬼影古沧虚,虽然隐迹江湖五十几年,但由此少林派当今掌门师弟——伏魔三罗汉元通、元智、元达,以及武当掌门师弟——太极剑玄涵道人等的恭敬之态,可以看出昔年之德高望重。
孤风鬼影古沧虚,朗声答礼道:“诸位道友言重了,老夫何德何能,得众武林同道爱戴,古某于此致谢了。”
龙影南在这几日和孤风鬼影相处,深觉古沧虚是位极负名望的武林前辈,他的一举一动,无不使这位冷漠,高傲的龙影南衷心敬佩,而且,古沧虚对于龙影南,更是百般爱护,在这段期间,他也得到古沧虚传授奥绝天下的“万幻鬼影身法”。
这也可以说是龙影南的福缘造化。
龙影南走至古沧虚身旁,朗声问道:“老前辈!那堡中是何许人?你老人家已猜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声叹道:“等下让老夫深入一探,便知分晓了。”
孤风鬼影语着,突向七绝剑问道:“欧阳掌门!堡中的人没有说半句话吗?”
七绝剑欧阳圣,答道:“堡中人,生性残酷,他就这样一一击毙众人,自始到现在都没有发一语。”
蓦地———
一声阴森冷笑,黑道高手枯竹幽魂语道:“我不相信堡中是藏了何种三头六臂的人物,让我先进入一探。”
那边,百步神拳司徒刚,也抢前向少林元通罗汉恭声语道:“参见师父!弟子也想深入一探。”
人群中又闪出两位身背长剑的汉子,向七绝剑欧阳圣,道:“禀师父,弟子也愿深入。”
脱影神偷万鸿飞,也呵呵一阵大笑道:“万某也愿趁这个热闹。”
华山派的掌门师弟——多臂金刚郭侑天,也越众而出,道:“我们就联合六人之力进去,把那躲在乌龟洞中的人,活活捉出来,看他是个怎样的人物?”
七绝剑欧阳圣,道:“古前辈,我们既然来了,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探个究竟,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那边,少林伏魔罗汉元通,沉重的语音,道:“我们有了六位一流高手,不相信就接不了对方一击?”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声语道:“有了华山的郭侑天,少林的司徒刚,武林同道的枯竹幽魂、万鸿飞,以及点苍欧阳掌门的子弟联合进去,可说是万无一失。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因我们已死了这样多人,由此可见堡中之人,是身负奇诡武功的高人。”
枯竹幽魂阴森森笑道:“不入虎穴,那能擒得虎子,任他是何许人,我们也非要毙了他不可。”
“是……是……”
另外五人都异口同声赞成,孤风鬼影古沧虚暗中凄叹一声,默默祈祷道:“望苍天保佑,但愿此六人手到成功……”
此刻,枯竹幽魂已当先跃出,另外五人也随后跃过地面上的尸体,他们一字排开,凝立这边高岩边缘,隔着一道三丈寛的绝壑,十二道眸光,凝视着那阴风惨惨,黑黝黝的奇大堡门。
当然,他们各人心内,仍免不了有一种紧张的感觉。
场中众人的心情,却比他们六人来的更沉重,百十道冷电,望着那如地岳般的梯云堡门。
庞大奇高的梯云堡,就像似一个食人的奇大魔鬼,张大了血盆大口,静待众人投入它的口腹之中。
此刻,已是入夜时分,浩空繁星点点,散发出一片微弱的霜辉,照着这高岩上的众人,周遭一片空前未有的沉寂。
过于沉静的死寂,使人不禁有一丝恐怖、阴森的感觉。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无比紧张,恐怖的气氛,随着时间,愈来愈浓厚了。
大家都知道,此举若是失败,那么武林中,便要掀起一场血腥浩劫,但他们那里知道,堡中此人,便是注定武林浩劫的一人。
只要他重现江湖武林,无论正邪各派、黑白二道,都要遭殃。
枯竹幽魂发话,道:“诸位,待老夫喊到三,我们六人便一起跃过这条绝壑。”
“一……二……三。
三字口令一出,六条人影骤闪间,已齐身同时暴飞而出——
倏地———
一阵临死前的惨叫、惨哼,划破夜空。
只见六人中的点苍派掌门——七绝剑欧阳圣的两位弟子,飞到绝壑中途,便被反震回岩上,倒在那堆尸体上,一动也不动了。
而枯竹幽魂、多臂金刚郭侑天、百步神拳司徒刚三人的身子,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便直往云雾缭绕的绝壑中落去,葬身在这深不见底的绝涧中。
六人之中,只有一位脱影神偷万鸿飞,平安地踏上对岩的孤堡门口地上。
但就在脱影神偷万鸿飞踏上那坚硬的地面,堡中人忽又吹出一股阴寒的冷风,其力量之巨,实使人无法抗拒。
脱影神偷万鸿飞心中大骇,猛地闪身暴退。
一声惨厉的闷哼传出,脱影神万鸿飞悬空的躯体,像似失了凭借,“叭哒!”一声,又被震回,落在这边岩上。
孤风鬼影古沧虚等人惊喊一声,大家同时飞身扑了过去。
因为脱影神偷万鸿飞被震回来的时间,和其余五人相差,只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所以使众人无法援救。
脱影神偷万鸿飞,此刻静躺地面上,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气若游丝。
孤风鬼影古沧虚,一把扶着脱影神偷躯体,急呼道:“万鸿飞!万鸿飞!”
但他已面临着生死边,万鸿飞被古沧虚一阵摇晃,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呼开一道细缝,嘴角微动,但却没有发出声来。
他全身一阵痉挛,便以不动了。
唉!他也随着另外五人去了,尘世间的事情,已不再影响他了,这位为人介于正邪之间,名震武林的神偷大盗,便从此敛绝江湖武林。
七绝剑欧阳圣,也扶着两位苦心教导出来的弟子尸体,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众武林高手,默默无语,脸上各带着一丝凄凉的色彩
一轮初升的眉月,被天边那朵乌云遮住了,大地骤呈一片灰黯。
浩瀚苍穹,月隐星残。
高岩上秋风瑟瑟,周遭沉寂异常,象是为这些死者,作默然的哀悼。
少林三伏魔罗汉的元通,重重的宣了一声“阿弥陀佛”,沉声道:“现在轮到我们三位罗汉进入一探了。”
七绝剑欧阳圣,眼见自己弟子死,恨声接道:“元通大师,欧阳圣也要进去,捉此凶手,替我徒弟报仇。”
华山派掌门——寒竹神杖武祥云,眼见自己亲如手足的师弟多臂金刚郭侑天,葬身绝涧,心中为之一呆,眼泪如雨。只听他突然暴喝一声,道:“欧阳兄,武祥云也誓非报此仇不可。”
那始终站立一边的武当派——玄涵道人,轻声叹道:“诸位道友既然都要舍身一探,那么贫道也不会偷闲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眼见几位中原武林一派宗师身份的高手,都要联合进去,他心中大骇,急速忖道:“堡中之人,既然能一掌击毙枯竹幽魂、多臂金刚、百步神拳、脱影神偷等六位顶尖一流高手,纵然他们这五位联合进去,也得不了好处,万一也是丧命,那中原武林可说损失极大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脑际如电轮一转,凄凉轻叹一声,道:“诸位掌门道友,此事之起因,完全是老夫一人造成,这一个收场也要老夫来完结,我请众人让老夫先进去吧?”
武当玄涵道人,道:“古前辈,中原武林命运的存亡,大家都有重责,怎能把它都推在你一个人身上,这一次如我们五人死了,那么就请前辈飞书告知在下掌门等人,以报此仇。”
龙影南突然朗声,道:“此事完全是为要搜索晚辈的轩辕宝图,这是我个人之事,应由我一人负责,请你们大家从此退出!”
众武林高手闻言,都注视着龙影南,他们深感惊讶,他为何说轩辕宝图是他的。原来古沧虚还没把龙影南是华奇君的徒弟之事,告诉他们。
元通罗汉问道:“古前辈,此人是谁?”
孤风鬼影古沧虚,忙道:“此位是最近崛起江湖的——武林狂生。”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龙影南要深入堡中,芳心大震,忙欺到他身侧,柔声问道:“南哥,你当真要进去吗?”
原来冷魂仙子易芝兰,在众武林高手退出古刹之时,她恰好也赶了来,碰到龙影南,古沧虚,醉天神丐等人,这几日来,她便一直追随龙影南身边,殷勤地照顾她心底的爱郎。
这几日来,龙影南虽也感到易芝兰是位极纯洁的少女,但他心中的创伤,使他对于女人偏激痛恨的心理,仍然没改,对于易芝兰热情的追求,仍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他现在闻言,冷冷道:“我的话那有假的。”
冷魂仙子易芝凶,娇声道:“南哥,我也和你一道进去。”
龙影南道:“不必要,你进去也只是多丧一条命而已。”
要知龙影南,表面上虽然对她仍是一付冰寒的态度,其实他内心已对这位冷魂仙子,有了一种极深刻的好感,只是他偏激的心理,强忍控制着理智,使他不愿露出感情来。
但这些,孤风鬼影与醉天神丐两位老江湖,是看得出来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闻言,芳心一甜,凄声哀求道:“你答应让我一起进去吧!”
原来易芝兰在龙影南那句话里,已知道他关切着自己生命,那不是表明他也爱着自己吗?要知女人,她们对于自己爱人,都用一种极缜密的心思来观察他细微的言语,一举一动。
醉天神丐郁松年,凄凉叹道:“南儿,你的性命极端重要,进堡之事,就让我和古前辈进去一探好了。”
龙影南自从知道醉天神丐是自己父亲的拜兄后,他内心激动不已,因这个尘世间,就只有他是自己的亲人了,他一听醉天神丐要进去一探,不由凄声道:“郁伯伯,南儿武功低劣,而且至今仍无法找出仇人,我进入堡中一探,不一定就会丧命,纵然是死了,家父血仇之事,就望伯伯替我伸雪,总比我这无用的侄儿容易的多……”
蓦在此刻——
那自始都没有发出半点声息的孤堡里,突响起一阵阴风惨惨的冷笑声!
此笑声听入众人耳内,不禁各自一震,背脊直冒起一股寒意,鷄皮疙遍起,各暗自打了一个冷战!
因此笑声,是那么难听,如同鬼哭,狼嘷,猿啼!
但那笑声,却带着一丝凄凉,悲怆的意味!
这点,众人都无法察觉到,就只有孤风鬼影古沧虚意识到此笑声中的凄凉意味。
倏地,笑声顿敛——
袅袅的余音一绝,便不再有半点声息发出来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突然向堡中朗声,道:“孤堡中是那位高人,众武林同道和阁下素昧平生,无仇无怨,何以大加残杀,望你能说出一个道理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的语音一落,孤堡中仍然毫无声息。
只有他的声音,因山谷回声,发生共鸣,愈使周遭有一丝恐怖,阴森的气氛……
孤风鬼影古沧虚,在武林名望是如何卓著,他见对方毫不回答,心中微泛起一股怒意,又喝声道:“孤堡中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该出来亮相,何必躲藏在那见不得人的鬼地方。”5·
孤堡中的人发话了,只听一声若是幽灵般的阴森语音,道:“你是谁?”
孤风鬼影古沧虚,朗声答道:“老夫是孤风鬼影古沧虚。”
此语一出,孤堡中又是一片死般的沉寂。
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孤堡中才又发出声音道:“你刚才说,这些人和我无仇无怨,其实,这些人都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他们擅关此堡,扰乱清修,便该处以死罪。”
其语气之冰冷,狂傲、可说是举世无双。
但众人一听闻此言,大家都蓦然色变,他说这些人都和他有仇,那么此人到底是谁呢?
这是一个恐怖的谜?但此谜一解开来的时候,中原武林便要大起恐慌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又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说这里的人,都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孤堡中冷冷的语音,道:“你们不要问了,不久的将来,就会知晓。”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脸色立刻凝重下来,他又问道:“阁下是否得了轩辕宝图,依图找出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手着的奇书?”
原来孤风鬼影想探测此人是否得了轩辕乾坤的奇书,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此人的武功便举世难敌,那么自己就要想出一个法子,来阻止此人残杀武林中人。
那知事实不然,只听一阵出人意料的语音,道:“轩辕宝图,乃是盖代奇才,陆地神仙轩辕氏所绘,世人那能容易得去,请你们放心,我没有那份福缘得到那本奇书。纵然,你们得到那张宝图,也无法寻出藏宝之处。老实告诉你们,此图已不在梯云孤堡中,那得宝图的原主人,已另托一个人,带出此图,找寻有福缘得图之人。现在你们就马上退去,大概还可多活一些时日,将来我出现江湖武林后,便要引起武林大恐慌,生灵涂炭,鸡犬不宁。”
孤风鬼影古沧虚一闻此番言语,脸色立刻变为铁青,他内心中已猜着此人是谁了?
但就在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骤变的刹那——
龙影南蓦然暴喝一声,道:“孤堡幽魂,我就先杀了你!”
语音刚出,龙影南身形快捷如电,已经暴闪出去,身子猝然一长,猛向那道绝涧跃起!
孤风鬼影古沧虚见状,心中大骇,喝声道:“武林狂生止步!”
他喝声刚出,龙影南的躯体,已到了那道绝涧的正中高空,他的身法,并不是普通的纵跃法,只见他整个身形,若似一只圆桶,双脚倦缩,悬空盘旋,身子虽然在盘旋,但仍停滞高空中,没有向前移动,双目圆瞪,如临大敌。
众武林高手被龙影南这种奇诡绝奥的身法,看的目瞪口呆。
原来他这种身法,正是孤风鬼影古沧虚秘奥不传的绝技“回风虚渡”,此绝技是古沧虚最近三年刚悟出的身法,就连他第一位爱徒,冷面金环蓝中玉,也没得到此秘技的传授。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见龙影南扑出,她身形一晃,便要发动,古沧虚猛拉住她的衣衫,道:““易姑娘,请勿动,他大概无危险,不要扰乱他心神,反为不妙。”
醉天神丐郁松年,目见龙影南施出那“回风虚渡”身法,心中暗喜,万没想到古沧虚如此喜爱此子,他双眸一眨不瞬的望着虚空旋转的龙影南。
孤堡中突传出一声冰寒的语音,道:“小子!你的身法的妙绝天下,不过你也难逃活命。”
语音甫出,龙影南蓦感一股极雄厚的凌寒澈骨劲气,直逼过来。
龙影南暴喝一声,双臂猛施出华奇君一招绝技的护身化式,双臂一阵怪抡,发出一股极奇异的绵绵真气,化解了那迫来的劲气。
孤堡中怪人,口中突发出一阵轻咦声,冷冷语音,道:“好妙的招式,再接我一招试试!”
龙影南突又感到一股幽幽的寒气,逼了过来,他仍以那招绝技化解过去。
孤堡中怪人,又道:“看三招!”
一股极温和的轻风,猛又轻拂了过来!
龙影南已经停滞虚空一些时候,真气已告不继,他见此轻风拂来,知道是一种极厉害的气劲,双手猛提聚残余真气,挥击出去。
但那知龙影南双掌甫出的刹那,猛感那股和风,竟然直拂中身上,只觉胸部一阵剧痛……
龙影南整个躯体,已如滚桶般,直向绝涧中滚落下去,瞬间,没入那层层云雾之中!
孤风鬼影古沧虚、醉天神丐郁松年、冷魂仙子易芝兰,听闻龙影南发出惨叫,惊喊一声,人影骤闪!
但已经慢了一步,龙影南的躯体,已被缭绕的浓云吞没了,如此奇险的绝壑,任是一位轻功奇绝天下的武林高手,坠落下去,也不会有命存在的,何况龙影南又身中孤堡怪人的掌劲。
唉!生死造化,苍天冥冥之中,自有其安排。
一声极凄厉的哭叫声,道:“南哥!南哥!你……你死了,我!我要替你报仇……”
哭声、语声、连嘶带喊,凄厉刺耳,有如杜鹃泣血,巫峡猿啼,夜鸟悲嘶!
声音使人不忍卒听,悲断人肠!
梯堡中又发出那声冷寒如冰的阴森语音,道:“小妮子,你不要妄自来送死,你要报仇,武功还有限的很!”
孤风鬼影古沧虚,怒声喝道:“你刚才击落了那个人,你以后绝对要后悔的。”
梯堡中怪人闻言,不发一语,醉天神丐郁松年,此刻已被龙影南之死,悲恸欲绝,不然,他定可听出古沧虚弦外之音,猜出梯堡中是什么人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倏然如疯狂般,一阵凄厉刺耳的长笑,狂喝道:“我要报仇,我要毙了你!”
他喝着,双肩微晃,便要扑出,古沧虚眼明手快,忙拉着醉天神丐,大声语道:“郁老弟,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凄声问道:“古前辈,他会死吗?”
孤风鬼影古沧虚,听得心中一震,这样奇险的经涧,纵是飞禽,也无法在那涧壁停身,何况是一个受伤的人,不过,他想:龙影南绝不是那种夭折之相的人,可能,因此另有奇异也说不定。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声答道:“他福缘极厚,绝不会这么早夭折,当今武林命运,弥天浩劫,只有他一人才能够消弭。但他可能也会使武林引起惨酷的血腥浩劫,唉,这是苍天注定的命运,因果循环,报应轮回,没有前因,就无后果。”
孤风鬼影古沧虚,胸罗玄机,他后头的话言,隐含无穷玄机,案武林高手,听的迷糊不解,何玄机道人,却听到一丝语外之音,脸色骤变,朗声问道:“古前辈语中有因,望请能够指示。”
孤风鬼影古沧虚,脸色铁寒,那沉重的语音,道:“众位武林同道,你们没有听到梯云堡中人的语言吗?你们现在就快回去,准备他的突袭,此人武功,已至出神入化之境,纵是各派的任何一个掌门人,也不能与其颉顽,老夫自忖,武功也不如他了。唉!众武林同道!你们就遵照我 的话回去吧,老夫绝对尽力挽救此场浩劫。”
七绝剑欧阳圣,突问道:“古前辈,你已知道此人是谁?”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我还不知道此人是谁?不过,等会我要深入一深虚实,我这一进去,可能不会再出来,也说不定,如老夫一个时辰不出来,诸位就赶紧回去,准备抗敌。”
醉天神丐郁松年,对于古沧虚,已再无心推测,他现在脑中只是想着龙影南是否会死的事,他现在突然问道:“古前辈,他是否真会活着?”
孤风鬼影古沧虚,轻叹道:“郁老弟!老夫何尝不是深爱着他,我想他不会那样短命,现在只不过是一时之别,老头现在要入堡中,这可能是永别,如你久等我不出来,就和易姑娘一齐在开封迷魂塔附近,等待他及老夫。”
醉天神丐郁松年,深知古沧虚料事如神,有如诸葛,他的一言一语,无不深含着无穷玄机,他点一点头,表示答应。
孤风鬼影古沧虚,又凄凉一叹,道:“老夫,现在就进去了。
语毕,孤风鬼影古沧虚,身躯已冉冉飞起,轻盈盈曼妙至极,直向梯云堡门飞去。
众武林高手,几十道眼光,凝视着古沧虚,他们知道中原武林命运,都系在他的身上,所以,大家心情都沉重的很,生怕他再遭受堡中怪人突袭而毕命。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孤风鬼影古沧虚,却安全已极踏上堡门的石地,他缓步深入进去,瞬问。他的身影已消逝在阴沉沉的孤堡中。
过了一会,仍听不出半点声响,语音,搏斗声,惨叫声!
众武林高手,缓缓的长呼了一口气,心情放下不少!
可是,这只不过瞬间的松弛心情,紧接着,是一片焦急,紧张,恐怖的气氛!
原来孤风鬼影古沧虚,进入梯云堡中,却如泥牛沉海,毫无一点音讯!
一个时辰过去了
二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出来。
但众武林高手,仍然呆呆凝立着等待,因孤风鬼影古沧虚出来的消息,对于众人是如何重要。
可是,他们失望了,因为孤风鬼影古沧虚,自进去到现在已经有六七个时辰了……
而众人仍在这无希望的情形之下,想要再导出一丝极渺小的希望。
而这丝渺小的希望,终告成为泡沫了!
这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了,一轮旭日冉冉自东方升了起来!
金黄的阳光,普照在这高岩上,地面上堆满一具具尸体,与一些如着了魔似的众武林高手,或立或坐,或卧……
孤风鬼影古沧虚,永远再不会出来了!
这是场中众武林高手的叹息声,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再敢冒着自己性命危险,进入那魔鬼似的梯云堡,探一探其中之谜。
这也包括冷魂仙子易芝兰,醉天神丐郁松年在内,他们不是怕死,而是先得到古沧虚的启示,他们相信孤风鬼影古沧虚的言语,都会应验的。
一群群武林高手,带着满腔的凄凉,悲伤,紧张,恐怖,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
这是丽日中天的中午时分!
偌大一座高岩,就只剩下生者——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易芝兰,及那些死了的尸体,幽魂!
等待!等待!等待.
这又是一日的黄昏了!
夕阳西下,残霞满天,大地苍然!
高岩上的醉天神丐郁松年,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道:“易姑娘,我们已经等待三天了,走吧,我们就到开封迷魂塔附近,等待他们的消息吧!”
冷魂仙子易芝兰,美眸中含蕴了泪光,凄声问道:“郁伯伯,南哥哥是否还真正的活着?”
冷魂仙子易芝兰,她极深爱着龙影南,虽然他还没直接表示爱她,但她已经自作多情的认定她便是龙影南将来的妻子,不然,冷傲的她,绝不会称呼醉天神丐郁松年为伯伯的。
醉天神丐郁松年,眸中也含蕴着一泡泪水,他凝视在易芝兰那张娇嫩脸容上,又是一声极凄凉的叹息,道:“易姑娘,古老前辈的语言,无一不是隐含玄机,而且龙影南,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夭折之相的人,所以,我敢相信他绝对不会死!”
醉天神丐郁松年,自那日和冷魂仙子较技以来,他不但非常钦佩她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绝高,而且他也被冷魂仙子那份深爱不移的热情所感动。
这几日相处,他更发觉冷魂仙子易芝兰,并非是武林传说中那种性格怪僻的魔女,她有着古典的女性纯洁之美,所以醉天神丐郁松年,他决定要暗中帮助她,达成她心中的愿望,他也知道龙影南对于冷魂仙子,有着一片极深刻的好感,他想这媒人一定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世事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古前辈,他已经进去三天了,却没有半点音信,所以,我怕他的语言有误!”
醉天神丐郁松年,安慰她道:“易姑娘,他不是事先已叫我们先去开封迷魂塔等他们吗?他老人家到现在还没出来,也许有意外之事,他的语言,定不会有错,暂时不要谈此事,我问你,你知道龙影南的身世吗?”
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易芝兰,直向这高岩走下,他们边走边谈着。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不知道,可是知道他有着一段惨痛的身世。”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道:“他着实有段惨痛遭遇,而且是天地间最惨绝人寰的遭遇。”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他父母双亲,是否被仇人杀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他父亲被人惨酷分尸,而他却亲眼看见母亲被奸人奸淫,而自杀在他面前。””
冷魂仙子易芝兰,美目又滴下同情的眼泪,道:“南哥的遭遇,的确惨极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闲言,更凄凉的叹了一声,道:“后者,他母亲自杀的真相,使人还不大清楚,若是我们料想是正确的话,那么龙影南侄子的遭遇,可更惨了,而我那拜弟,也死的太不值得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不解道:“怎么,他母亲你不是说在南哥眼前自杀身死的?”
醉天神丐郁年,叹道:“被奸人奸淫的是他母亲,但自杀在他身前的女人,可能不是他的母亲,这是一件扑朔迷离的谋杀血案,其中有许多谜待了解。”
于是,醉天神丐郁松年,把龙影南所说的血仇,稍为向她诉说,而古沧虚之徒弟冷面金环蓝中玉蒙冤之事也全说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听完这段复杂的血腥仇杀,也感到棘手已极,真使人难以寻出真正仇人。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道:“郁伯伯,照你们猜想,南哥的母亲是暗中背叛他父亲。”
醉天神丐郁松年,点点头道:“是的,但我们希望这不是事实,如是这样的话,龙影南一知道此事后,便会悲痛的死去活来,易姑娘请你不要把此疑点告知他。”
冷魂仙子易芝兰,她现在着实感到龙影南的身世惨极了,若是他母亲真正是一个坏女人,那么任何一位做人子女的,绝对遭受不起这种惨酷的打击,易芝兰逐轻声道:“郁伯伯,我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知道。”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不过,我们这点料想,还是有点不可能。”
冷魂仙大易芝兰道:“郁伯伯,难道还有疑点吗?”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这点是从好的地方想,龙影南的母亲,可能被人奸淫后,一头碰树并没有死去,突然想起欲报血仇,把另外一具女身上的衣服更换,移来充当她的尸体,自己才悄然而去,学到惊人武学后,方才报此血仇。”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此点有些不可能,她为什么不救自己儿子,就悄然离去,而且奸人为什么不杀死南哥,留着他作什么,如以奸人那种残毒成性,绝不会留下一个后患。”
醉天神丐郁松年暗自点头,赞佩她的心思缜密,他叹声道:“这点,的确有好些疑问,使其难以成立,不过我们再往好的想,可能他的母亲,因羞于见自己儿子的面,才不叫醒他,或是解了他受制的穴道。至于奸人不杀他,可能他自忖武功盖世无匹,纵是龙影南学会武功,也难达到报仇的愿望,那时龙影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此举绝对不可能,他母亲一定就是那种坏女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笑道:“为什么你能如此肯定?”
醉天神丐当然知道那不成立的疑点。冷魂仙子也知他要考验自己,当下说道:“他的母亲绝对是和人串通,不然,如她是一位贞节的女人,绝对会以死来保留贞节,何况她还是位身负奇高武功的女子,难道她不会抵抗吗?除非是仇人武功极高,极高,使她无还手的余地。”
“第二疑点就是他母亲要撞树的刹那,南哥就被奸人制住穴道,事情绝不会那么凑巧,绝对是阴谋。”
“第三疑点,就是奸人不杀他,以我想:是他母亲人性还没有尽灭,哀求奸人放过了他,总之他还是她的骨肉,奸人是极爱她的,当然会答应她,而且就如郁伯伯所说,奸人武功极高,纵然放过他,也不会有后患。””
“第四疑点,就是众体已全被灭迹,为何只他母亲尸体,没有掩理,那分明不是证明要让南哥认定他母亲已死,而且那具凶是脑浆破碎,血肉糢糊,面目全都损坏不清,那时南哥连番惨痛打击,怎会怀疑到那尸体是假的,而奸人又狡狯如狐,当然是拣一具和他母亲身材相似的女尸,再换上其服装,南哥绝对无法辨认了。””
“后头四点疑问,比较勉强一点,前两点是绝对毫无疑问的,可证明他母亲是十有九成是坏女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听的连声赞道:“易姑娘,的确人间仙凤,聪明绝伦。不过,此事真相,仍待事实查证,我们也无法十足的肯定,就如你所说,只有十分之九的可能。易姑娘,我还要问你,你知道龙影南为何极痛恨天下美丽的少女?”
冷魂仙子易芝兰,呐呐道:“这点我知道,他曾经被女人唾弃过!”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又是凄凉一叹道:“是他的妻子背叛他……”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容色变,惊声道:“南哥已有妻子?”
由她这声惊叫,她的芳心是如何的难过,一个心底的爱郎,居然已经结过婚,这是使她如何的伤痛、绝望,她的眼返已如雨点飘落。
醉天神丐郁松年见状,柔声道:“易姑娘,你不要过度凄伤,老夫绝对促成你们……”
冷魂仙子易芝兰,幽幽叹道:“这完全是我自作多情,郁伯伯,你把那经过说给我听!”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此言的确非虚,他们这种复杂的爱情,不知又要落个怎么结局?
于是,醉天神丐郁松年,又把龙影南被他妻子救活,而他妻子又背叛他,他流浪江湖,历尽沧桑,学了几手三脚猫武功,去找他妻子算帐,反被她打得遍体鳞伤,出言百般侮辱,最后打了他一记毒掌,又给他吃下毒药,等等之事,一一详告易芝兰。
冷魂仙子易芝兰,听完此段经过,默默沉思着,她像似在思索着极大的难题,实在的,这是关于她一生的最大难题。
不过正义之心,总是战胜了私欲之心。
冷魂仙子易芝兰,呐呐语道:“他的妻子可能不是真的背叛他,这其中定有隐秘之事。”
醉天神丐郁松年,着实被冷魂仙子易芝兰那份至高至洁的心所感动的无以言喩,郁松年与古沧虚,也知道龙影南妻子背叛妇道之事,有些可疑的地方,而易芝兰也觉察出来,这若是换了另一个女子,那么她定会不加思索,一口咬定那女人是个坏女人,因这样,她才能占有她的爱郎。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道:“易姑娘,他娇妻是好人的成份很少,而且龙影南绝对不会相信,而不让她分辩解释,便会毙了她。”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这一点,就要靠我们的力量,来解释给他听,以免造成大错,她甘愿表面装着背弃,以种种方法来刺激他,她一定极爱他。”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道:“易姑娘,你真伟大,若是你还爱着龙影南,老夫绝对尽力促成。”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道:“郁伯伯,我至死也永远爱他,不过,我不能违背自己良心,抢夺别人的爱,若是他娇妻是真的好人,我甘愿退出,只要南哥永远记住有我这个人就好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着实爱极了易芝兰那颗纯洁的心,他绝对要尽力,纵是断送另外一个女子的前程,也在所不惜。也因这样,后来又造成了一段哀艳千古,悱恻缠绵的故事。
冷魂仙子易芝兰,又道:“郁伯伯,南哥的血仇真相,大概他的娇妻知道此中内情,我们为今之计,就是先找到他的妻子。”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还有一人知道此中隐情,就是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魂仙子易芝兰,惊声叫道:“难道是他!”
醉天神丐郁松年,心头猛地一震,问道:“易姑娘,你认识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魂仙子易芝兰,摇一摇头道:“郁伯伯,你知道孤堡中人是谁?”
醉天神丐郁松年,若有所悟,道:“你难道说孤堡中的怪人,是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魂仙子易芝兰,肯定道:“是!是!绝对是他,不然古沧虚老前辈,绝不会留在那里那样久,而且他老人家不是向堡中发话,道‘你现在若毙了他(龙影南),以后要后悔’之语吗
语音甫歇,荒山中倏然响起一声轻蔑,不屑的冷笑!
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易芝兰,脸色倏然骤变,四道冷电,疾速瞥射到发笑之处,但静寂的山夜、凄凉,那有第三个人影。
冷魂仙子与醉天神丐,都是当今武林顶尖一流高手,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人的冷笑声,但也感到惊骇不已的是,这个人居然能发出笑声,而逃避无踪,如此轻功,当今之世,的是毫无几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脸色冰寒,沉声道:“那位高人!既然冲着老夫而来,为何不光明正大亮相出来,做出那种下三流行径,岂不令人取笑!”
语习甫敛,四丈外影处,突闪出一条修长的人影,发着一声冷寒如冰的语音,道:“醉天神丐郁松年兄,敢问别来可好,兄弟怎敢冲着你而来,那未免言重了。”
冷魂仙子与醉天神丐闻言,捷速纵身过去。
醉天神丐郁松年,目见来人,脸色骤变,发着略带抖的声音,道:“你……你不是冷面金环蓝中玉……”
星光月下,只见来人身背一枚金光闪闪的金环齿轮,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又无半点表情,呆板冰寒,使人一见就知他脸上带着一付人皮面具,他只就交叉胸前,那双手的中指,各套着一枚特制的金指环,此种装束,分明不就是名震天下武林,已失踪江湖六年的——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面金环蓝中玉,又是一声冰寒的皮笑肉不笑,道:“郁兄,兄弟失踪武林六年,今夜骤然出现,你有些感到意外吧?”
他的语音气息,是如此的阴森冰寒,生含着无比冷傲之态,听得使人感到心情有些不爽快。
冷魂仙子易芝兰,黛眉略皱,樱口微启,一缕清韵,道:“前辈,刚才我们所谈的,你大概都听到了吧?”
冷面金环蓝中玉,那双锐利的眸子,微向易芝兰全身上下一掠,又转凝注到郁松年脸上,冷冷说道:“郁兄,何时破例收了一位女弟子,嘿嘿,真是艳福不浅。”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怒声道:“蓝中玉,我们老朋友刚晤面,你怎么说出这种话,难道不怕污损了你恩师之清名。
冷面金环蓝中玉,倏然又是一阵阴气森森的冷笑,道:“恩师!谁是我的恩师,那未免笑话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知道冷面金环昔年行踪江湖二十几年,纵是对于最近的拜兄拜弟,也从没提起他恩师之名号,所以当今武林从来没有人知其师承,郁松年是听古沧虚所说,才知道他是孤风鬼影之独传弟子。
这时,郁松年以为冷面金环仍要隐秘其师承,当下说道:“蓝中玉!你的遭遇,你恩师孤风鬼影古沧虚已全部告诉老夫了,何必再隐瞒。”
冷面金环蓝中玉闻言,双目突射出一股惊愕之光,沉吟有顷,方才冷冷说道:“那这样太好不过了,你已全知道我的遭遇。”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问道:“蓝中玉!你师父怎么还没来?”
冷面金环蓝中玉闻言,又是一片沉默,过了一会才道:“我没有见到他!”
冷魂仙子易芝兰,接声问道:“你不是由梯云孤堡来的?”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笑道:“不是!”
醉天神丐郁松年与冷魂仙子易芝兰,脸色微变,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同时忖道:“那么梯云孤堡中的怪人又是谁?孤风鬼影古沧虚,是否遭了不测!”
醉天神丐郁松年,急声说道:“蓝中玉,我们快一起去救你师父?”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寒一笑,道:“不必了,救也来不及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心中猛地一震,说道:“蓝中玉,你为人徒弟,纵然你师父遭到不测,你也应该去探视一下。”
冷面金环蓝中玉,眼中倏然暴出一股诡谲之光,但是一闪即逝,只有冷魂仙子易芝兰有见到那股诡谲之光。
冷面金环蓝中玉,阴森森冷笑,道:“我为什么应该去探视一下,去也是白送掉性命,我不做这种傻事。”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误会冷面金环还恨他师父,无情掌击他之事,不由凄然一叹道:“蓝中玉,你现在还恨你师父当年对你下辣手之事吗?唉!龙子荣拜弟那段惨绝人寰的血案,若不是你师父告诉我!我也会听信武林传说,以为是你一手干的哩!现在你师父已经无比后悔,人生难免都有误会,你是人家的徒弟,定会谅解他老人家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默默不语,但她心中却暗忖道:“若此人万一不是真正的冷面金环,郁伯伯这样说,无异是把全底细都告诉他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闻言,鼻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道:“事已做了,那有反悔之理,若是我命短一点,不就白白送命在他手下吗?”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难道你真的不谅解他!”
冷面金环蓝中玉,倏然仰首一阵阴森冰寒的嘿嘿怪笑!
笑声刺耳,难听至极!
笑声里,深含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意味,使人无法猜测其意。
笑声倏地一敛!
他发着无情的语言,道:“我不会谅解一个做错事的人,无论是天下任何一个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激动的语音,道:“蓝中玉,你……你变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道:“是的,我的确变了,变为一位目无双亲、恩师、兄弟、朋友的冷酷、残酷之人。”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蓝中玉,你……你要对你恩师报复吗?”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与我有恩者,报恩!与我有仇者,报仇!”
醉天神丐郁松年,听到这两句话,脸色气得双为一片铁青,厉声道:“蓝中玉,那么你是要向你恩师寻仇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一笑,道:“郁兄所言不错,昔年他下辣手惩治我,现在我也报以辣手。”
醉天神丐郁松年,铁青的险色,更加气得青,他全身阵阵颤动着,厉声喝道:“蓝中玉,我当初以为你还讲恩义,想不到,你却是一位忘恩负义之人,你……你是人……还是禽兽……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是人!是禽兽!随便你指定,哈哈……”
他又仰首发出一声凝震苍穹的怪笑!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喝声问道:“蓝中玉,龙子荣血案,是不是你干的。”
顾然,郁松年目见冷面金环今夜之态度,有些不相信孤风鬼影古沧虚的语言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道:“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那老鬼已经向你说清楚了,就随便你说吧!”
醉天神丐郁松年,真气得短须倒竖如铁,厉声道:“那么真正凶手是谁?”
冷面金环蓝中玉,道:“凶手是谁?你不妨去调查!”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当然老夫会把此事调查清楚,如查出真正是你,定要使你难逃公道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涩涩的语音,道:“如调查出是我的话,你要向我寻仇?是吗?哼!凭你那身武功,大概还不能如愿!”
醉天神丐郁松年,真被气的半死,厉声喝道:“不但老夫要寻你,龙子荣之子已学成绝高武功,要手刃亲仇。”
冷面金环蓝中玉闻言,像似怔了一怔,随即嘿嘿一阵冷笑,道:“那么,龙子荣死的瞑目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冷冷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
冷面金环蓝中玉,像似被冷魂仙子易芝兰满脸杀气所惊,或是为了什么?他又是呆怔了一会。
醉天神丐郁松年闻言,脑筋顿时一清醒,电闪一瞬不眨,重新打量冷面金环蓝中玉,如以他的记忆,此人的是真正的冷面金环蓝中玉,无论身材、装束,以及语音。
要知昔年,铁笛神剑龙子荣,银蛇郎君何毓寒,圣剑飞梭路乃华,雷电手莫英裕,冷面金环蓝中玉,五人的身材,都极酷似,因之结成生死之交,中原武林号之为武林五雄。
如果这五人,任何其中一人,在脸上蒙了一付人皮面具,衣服装束都一样,那的是使人难于辨认。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道:“是不是冷面金环蓝中玉,你们有眼睛、有手、为什么不会求证?”
醉天神丐郁松年,叱喝道:“蓝中玉!你是否假冒的,改天自有人出来证实,今夜老夫在没证实种种真相之前,首先要替你恩师教训教训你这忘恩负义的狂夫!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一笑,道:“好极!好极!郁兄的武功,传说自出道来,毫无敌手,兄弟早就想领敎一下,只是无机会,那么就请便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此刻真已被他激起了愤怒之火,厉声道:“蓝中玉,你还不撒出兵!”
冷面金环蓝中玉,鼻孔中轻蔑,不屑的冷哼声,道:“如你撒出那根打狗棒,我赤手空拳大概还可勉强走上十招,如以赤手对赤手,我想你难支持过五招。”
醉天神丐郁松年自出道以来,武林罕逢敌手,因此他已养成一种自负的心理,只在最近,他才暗中佩服过冷魂仙子的武技,就是孤风鬼影古沧虚,也不敢说能在五招之内胜他,今夜蓝中玉如此大言不惭,真是太藐视他了,把他看的一文不值。
醉天神丐郁松年,厉声喝道:“你这目中无人的狂夫,我倒要看你是否真能在五招之内胜我,还不快放马过来!”
冷面金环蓝中玉冷冷道:“如让你先出手,大概你在五招当中,还有机会攻出一,二招,如我先出手,那么你就连一招都没攻出,便要败在我手里了。”
冷魂仙子易芝兰,目见醉天神丐气得心神混乱,忙飘身至他身侧,轻声道:“郁伯伯,你暂时安静一下,这位狂夫,就让我来好了。”
冷面金环蓝中玉,突然嘿嘿一阵阴森冷笑,道:“兄弟本以为她是你的女徒弟,原来是兄的侄女阿!嘿嘿!”
冷魂仙子易芝兰,娇龙的脸容,此刻已罩上一层寒霜,眉际隐泛着一股骇人的杀机,她冷冷道:“今夜本姑娘就证实你是否假牌货。”
冷面金环蓝中玉森寒一笑,道:“请便!请便!不过,我还是请你退下的好!”
冷魂仙子易芝兰,冷叱道:“闲话少说,看招!”
喝声中,冷魂仙子易芝兰,娇躯微晃,身形已绝速无比的欺至他身侧,那双莹玉的手掌,已极诡异的疾速拍出。
她快,别人比她更快!
只见冷面金环蓝中玉,双肩微晃,身躯已若似鬼魅般,暴出一丈开外。
他阴森一笑,道:“小妮子,武功的是不错,但你也难挡过我五招还击,现在我先让你三招。”
醉天神丐郁松年,目见冷面金环那闪出的身法,心里着实暗骇已极,因连自己的眼力,也难看清他是怎样退出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一招落空丽影骤闪,又以绝快的身法直欺过来,左臂一圈一弹,已暴射出一缕锐利劲气,呼的一声,右掌如电,击向蓝中玉左侧“章门”要穴。
此招出手之快,武林罕见,招式又诡谲异常。
冷面金环蓝中玉,双膝微弯,人又已闪退出去。
这次他施出的身法,和前次全然不同,但郁松年也是无法看清是怎样闪过的。
冷魂仙子易芝兰,知他闪身之法,奇捷绝伦,所以,她第三招甫出,娇躯已曼妙升起,双腿齐扬,左掌反拍,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击出第三招。
冷面金环蓝中玉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妮子,注意我第一招还击!”
话声中,冷面金环蓝中玉整个躯体,倏然向她右侧一滑,冷魂仙子第三招攻又击堪堪被他闪过。
冷魂仙子易芝兰,身悬虚空,猛感一缕轻风,直袭她腹部的“王枢穴”。
好个冷魂仙子易芝兰,娇躯倏然轻摆,右手猛卷而出,她躯体也在这一摆之中倒再过来,目光触处,蓝中玉已把右手缩回。
冷魂仙子此刻身已落地,但就在她还没施出第四招攻击之时,冷面金环左手倏地一伸,猛扣她的右腕脉门。
这手奇快如电,使人难以侧身飘闪,冷魂仙子右手一沉一翻,反扣他的胸门,这一招,变的真是奇奥已极。
但那知冷面金环,左手肘微扬,冷魂仙子反扣之势落空。
就在同时,冷魂仙子左边腰带,已被人一拉,整个娇躯不由自主的被托飞出丈外,束身的腰带,却已到了冷面金环的右手中。
冷面金环得意的一笑,道:“小妮子,你已在第三招败了,心服了吗,这个还你!”
语着,他右手微扬,白罗纱腰带,已破空飞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见自己腰带被人拿脱,羞怒万分,忙一接腰带,把飘散的衣衫束好。
醉天神丐郁松年,已把肩后那根打狗棒撒下,厉声喝道:“蓝中玉,郁某接你几招试试!”
右腕一摇,万千棒影,如雨点骤落。
冷面金环蓝中玉,嘿嘿一阵冷笑,双手连扬,一股极巨的潜力,疾速迫来。
醉天神丐郁松年疾速一个侧身,打狗棒已施出会经使古沧虚受轻伤的绝招“曲棒绝魂”。
三股走着弧线的劲气,已如电光县闪般,射向冷面金环身上。
一声闷哼!
及嘶的一声的轻响!
醉天神丐郁松年左肩后已被击中一掌,脚步一阵踉跄,退出七九步,方才拿椿站稳。
而冷面金环蓝中玉左腕衣袖,却被郁松年那招“曲棒绝魂”发出的一股劲气,划破一条尺长的裂缝。
醉天神丐郁松年,脸色苍白,眸中暴出一股愤怒的火焰,他左手猛地拿下吊在右肩的葫芦,轻快的拔下盖子,咕噜!咕噜!把葫芦里的酒往口里倒。
原来醉天神丐郁松年,要施出他平生绝技“酒箭血雨”了。
此种功夫,毒辣已极,是以自己丹田真气之力,逼发出喝下的酒,化着万千箭雨,如迅雷闪电,射向敌人,二丈方圆之内,难逃出活命。
冷面金环蓝中玉,目见醉天神丐取下葫芦,身形已如电般闪到他身侧,左掌倏拍,一股如飘劲气,已击向郁松年头部。
醉天神丐万没想到他会来的这样快,现在他虽然已喝下一葫芦酒,但却没有时间发“酒箭血雨”。
他身子猛往后侧方跃出,但就在他双脚未触着地面的刹那——
冷面金环蓝中玉,已如影随形奔至,左手猛扣他右腕脉,右掌迅快擘他“气海”绝穴。
“气海”绝穴,如被击中,醉天神丐非要当场毕命不可。
郁松年还没落地的身子,诡异的一旋,已闪过气海穴的一掌,但却躲不过右腰脉门的被扣。
只觉上半身一麻,全身真气立刻凝聚不起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在旁看得真确,娇叱一声,身子已如飞扑来!
冷面金环蓝中玉,暴喝一声,道:“休要寻死!”
右掌往后一送,一道深沉似海的绵绵劲气,彷若山崩海啸般,盘涌向扑来的冷魂仙子。
易芝兰见状,悬空的身子,突然微一停顿,接着,双臂在身侧围起一轮孤影,二股刚猛无俦的气劲,倏如巨浪排天汹涌而出。
“劈拍!”一声如雷霆九霄,撼震山岳的暴响!
冷魂仙子易芝兰整个身子被震出二丈外,娇容惨白,身躯站立不住,又连出三四步。
醉天神丐郁松年,全身劲力已失,他双目暴瞪着他那张毫无半点活人气息,惨白如纸的脸容。
冷面金环蓝中玉,阴森森一笑,道:“郁兄,你今夜大概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嘿嘿!”
蓦地
他扬起一声诡谲,得意的阴森冰寒长笑!
醉天神丐郁松年,只觉被扣的左腕脉门一松,冷面金环蓝中玉的身影,已消失在昏黯的夜幕中。
只留下那缕笑声,凝荡四周山谷,袅袅不绝!
醉天神丐郁松年,极尽凄凉地长叹一声,缓缓走至冷魂仙子跟前,轻声问道:“易姑娘,你伤的重吗?
冷魂仙子易芝兰,一生自负的武功,今夜在冷面金环手下,走不过几招,便落得如此惨败,她内心也感一股凄凉,她幽幽叹道:“无甚妨碍!我没被他掌劲直接击中。”
醉天神丐郁松年,又轻声叹道:“他的功力,的是骇人听闻。”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问道:“郁伯伯,他为何不伤害我们。”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老夫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和他并无甚不解大仇,同时,我昔年和他有一段密切的交情。”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此人的行动,使人感到非常可疑,他可能不是冷面金环?”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老夫也有此感,但却无法找出他的破绽,无论语音,身法……都和昔年的冷面金环蓝中玉毫无异样。”
蓦在此刻———
死寂的群峰中,突然响起一阵龙吟清啸!
啸声悦耳,凝震苍穹,余音悠悠不绝!
冷魂仙子易芝兰,惊声道:“郁伯伯,那不是孤风鬼影古沧虚老前辈的啸声。”
醉天神丐郁松年,点头道:“是的,他平安出来了。”
语毕,醉天神丐郁松年突然仰首发出一阵洪亮的呵呵长笑!
但笑声倏然中断郁松年口中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
冷魂仙子易芝兰,急声道:“郁伯伯,你怎么了?”
醉天神丐郁松年,苍凉道:“老了,不中用了,刚才肩头轻微受了一掌,就担受不起。”
他说着,惨白的脸色,已恢复了先前的原状。
冷魂仙子易芝兰,轻声道:“郁伯伯,你身体有没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没有!只不过刚才再妄惊真气,胸部一阵剧痛,但现在都完全无差了。”
他的语音甫歇,又是一声龙吟清啸摇曳而来,余音未欲,一阵朗朗的语音,道:“郁老弟,易姑娘,你们还没有走?”
语音中一条绝速的人影,如电闪掠至,他正是孤风鬼影古沧虚,他满脸带着一丝欢悦的笑容。
孤风鬼影古沧虚,那双如炬的锐眼,惊声道:“你们刚才和人搏斗过?”
醉天神丐郁松年,叹道:“何止拼斗过,而且翻了一个大斛斗。”
孤风鬼影古沧虚,深知两人武功,俱是武林顶尖一流高手,怎么会翻了大料斗,他忙问道:““对手是谁?”
冷魂仙子易芝兰,答道:“冷面金环蓝中玉!”
孤风鬼影古沧虚闻言,险色骤变,惊道:“冷面金环蓝中玉?难道会是他?”
醉天神丐郁松年,像似胸头怒火未尽,恨恨道:“难道我们会编你,你那个宝贝徒弟说的话,真气死人,若不是你先前向我说出那段经过,不然以今夜他那种狂态,我不会相信他是位正义凌然的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仰首望着苍穹浮云,脑际陷入一片沉思!
冷魂仙子易芝兰,突然问道:“古老前辈,孤堡中是什么人?”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是劣徒!冷面金环蓝中玉。”
醉天神丐郁松年,无比惊愕,道:“那么刚才这位是假的蓝中玉?”
孤风鬼影叹声,道:“江湖凶险,波诡云谲,此人是否假的蓝中玉?仍难预料!”
冷魂仙子易芝兰不解的道:“古前辈,你爱徒蓝中玉,是否先你出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点头道:“他在昨夜三更时分,就单独出堡,吩咐老夫说,有点事情要办,大概三日才会回来。不过,请你们把刚才那位冷面金环蓝中玉动手的情形,告知老夫。”
于是,冷魂仙子易芝兰,就把冷面金环一举一动等,告诉古沧虚,连藐视古沧虚之言,也毫无隐满地说了出来。
孤风鬼影古沧虚听完后,脸色大变,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真的冷面金环蓝中玉。”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那么拜弟龙子荣,惨遭分局的兰因絮果,你都全盘清楚了吗?”
孤风鬼影道:“此中恩仇,劣徒仍没全部吐露出来,但他向老夫发誓,此事不是他干的,我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古老前辈,你可否把进入孤堡中,会晤你徒弟之情形告诉我们?”
孤风鬼影古沧虚点点头,道:“就在龙影南闯跃孤堡之同时,老夫已发觉堡中之人,可能是劣徒冷面金环蓝中玉,但是此种猜测,也不十分自信。
“而龙影南在我还没确定他是劣徒之时,已被击落绝涧中,那时老夫实在伤心已极,说实在的,老夫喜爱龙影南,并不低于劣徒蓝中玉,于是,老夫直扑向堡中发话,说他击落龙影南以后会后悔之言。
“语音甫毕,孤堡中的人。立刻以极上乘的传音入密功夫,说他是冷面金环蓝中玉,问我刚才那人是谁?
“那时,我也以传音入密功夫,向他说出那人是铁笛神剑龙子荣之子,他一听此话后,悲痛异常,发出略带颤抖的语音,叫我等下进去!”
冷魂仙子易芝兰,凄声问道:“古前辈,龙影南是否会惨遭不测?”
孤风鬼影叹声道:“生死造化,上苍自有安排,如以常理推测,任何一个人由岩上掉落绝涧中,大概都无法活着,不过,请你们放心,老夫深谙相法,龙影南一生虽有许多见险,但都会因祸得福,而且他的寿命,也不是那么短暂。”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古前辈,你进去后怎样?”
孤风鬼影又继续道:“当是老夫进去,首先责他残杀如许人命作甚,而他那时也因龙影南被击落绝涧之事,悲恸欲绝,当时老夫也告诉他,龙影南不会遭遇不测的。
“他才稍敛哀恸之情,因他和老夫相处几十年,深知老夫观相之能,有点成就,于是,他向老夫说,不久之后,他要重现江湖武林,请老夫不要约束他残酷血腥的报复,他说铁笛神剑龙子荣血案,连他也是被惨杀的对象。
“因为他深恨奸人的恶毒、残狠,所以当他重现武林之时,对于有牵入此事的人,都要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报应。
“唉!那是因果循环,血腥报应,如昔年奸徒没有那么残狠,他就不会如此狠心肠,老夫知道劝也不能挽回他坚定的意念,因他也是位嫉恶如仇的人,平生最讲究恩仇的报复,所以,只有劝他只要不是大恶不赦之徒,最好留他一条自新的机会……”
醉天神丐郁松年,问道:“难道他没有提那段血仇的真相?”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老夫问他血仇真相主凶,但他却不肯吐露出来,只说将来自会明白,他说他会把此血仇真相告诉龙影南,因为他受已死的龙子荣所托,不许告诉任何一个人,而且他说,其中隐情,也使他自已羞于启口……”
孤风鬼影古沧虚,略停顿一会,才继续道:“不过,老夫听他露出的话风,综合老夫几年来的探察,已隐约可知道此仇恨的起因。至于凶手,我们还要加以求证,唉!
“此事若我料的不错,中原武林当今九大门派的人,都要牵入这场是非的漩涡里,引起一场弥天的血腥浩劫。”
醉天神丐郁松年,道:“这段血案,起因是什么?”
孤风鬼影古沧虚叹道:“郁老弟,你知道百年前武林五魔,与当年中原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人交恶,秘密约会九宫山天柱绝峰惨斗,而落得两败俱伤,全部重伤而亡之事迹吗?
“此段恩仇,就是结在那场斗,当年中原九大门派的掌门,全被五魔击毙,而五魔那时也全都身中严重的伤势,生命垂危,但五魔不甘愿从此就死,就是死,他们也要调教出一位出色的武林奇才,于是五人就在残余性命的时间里,把自己一身武功和中原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所出的武功招式,全部记载下来,每人写了一本小册子。五魔一共写了五本小册子,那知就在他们写完那小册子不到半个时辰,就相继死去四魔,只剩下大魔武林尊者,于是他把九大门派的一些信物,及五本奇书,暗藏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然后在激斗场中,留下一些语言,说出他们互拼之事,最后他们着了五本奇书,分为一魔、二魔……的排列书名,和九大门派信物,暗藏一处隐秘之所,如是有缘得此书者,便是武林五魔之徒……等等之语,后来,一魔武林尊者,也是重伤而亡。
“当时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突然行踪不明,惊动了各派门弟,四处搜寻,最后终于在九宫山天柱绝峰,发现了四具骷髅白骨,及一魔武林尊者留言。
“于是,众武林人物群起沸腾,欲寻找出各派信物及五魔奇书,但是这事让众武林人物寻找了几十年,仍无下落,可是一些有恒心之士,仍然继续找寻……”
醉天神丐郁松年,突问道:“最后五魔奇书,与九大门派的信物,就落入铁笛神剑龙子荣之手是吧?
孤风鬼影古沧虚,点头道:“就在十年前,武林五雄龙子荣,蓝中玉,圣剑飞梭,银蛇郎君,雷电手,及龙子荣妻白衣龙女等六人,分成两拨,去寻找那五魔奇书及九大门派的信物。
“后来,终于被第一拨的龙子荣,白衣龙女,蓝中玉寻到了……至于怎样引出这段惨绝人寰的血腥仇杀,只有劣徒冷面金环蓝中玉,及五雄中任何一个当事人才知道。
“当今五魔奇书,劣徒蓝中玉手上只有一本,是一魔武林尊者所着,所以,老夫才会推测到此事的起因,定是为着这些……但是真相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醉天神丐郁松年,凉叹道:“若是这样,此段血仇的是辣手的很,牵连之广,几乎可使中原武林,全部毁灭,关外有人入侵,内部有这些卑鄙贱恶之徒为乱,又加上这段血腥仇杀,武林命运的是可虑……”
孤风鬼影古沧虚,接声叹道:“残酷的血腥浩劫,上苍早已注定,我们只有面对其发展了。老夫在没有入孤堡中之时,劣徒曾向我说,如老夫不入孤堡,就赶赴开封迷魂塔附近,我们事不宜迟,就赶奔迷魂塔吧!”
冷魂仙子易芝兰,道:“赶去开封迷魂塔作什么?”
孤风鬼影古沧虚,道:“此事,劣徒也没有说出原因,反正我们去后便可以明了,走吧!”
于是孤风鬼影,醉天神丐,冷魂仙子,急速赶到开封迷魂塔后,听到一位神秘蒙面女人,震惊武林的事。
此事笔者暂告停笔,转述武林狂生龙影南坠落绝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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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9-7 21:04: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当时,龙影南只觉自己胸头一阵剧痛,口中连喷出鲜血,身躯直似圆桶,向那云雾迷绕,深不见底的绝涧中滚落而下——
那种速度,的是快得骇人听闻,最先,龙影南还有点知觉,但后来他脑子里,已之一片混混沌沌,根本不知自身在何处,就好像似灵魂任其飘游在虚空之中。
片刻工夫,他的躯体已急速落下几千丈,但是下面仍是云雾迷绕,见不着底,以及匹周的形势。
在混混沌沌之间,龙影南只感体内一阵冷寒刺骨,使他又清醒过来,但因下落的身子,愈来愈快,真如流星飞矢,使他无法张开眼睛,看清四周是何景物,其实,他若能开眼睛,看到的也只是云雾而已。
龙影南只觉四周压力,愈来愈强,空气间,也愈来愈冷,恍似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他体内的气血,几乎完全被冰冻了。
鼻息已完全停止了,他的脑智又渐渐的陷入迷糊之中。
蓦在此刻———
龙影南迷迷糊糊之中,耳际突然听到一声悠长的鹤唳!
其余的,他便毫无所觉了,原来他又晕死了过去!
这时,他的躯体已穿过那些云雾,下面是一片阴森森的壑底。
奇险已极的削壁间,突然射来一朵白云,直向龙影南飞射而来。
原来是一只混身雪白,奇大的白鹤,它的身子飞至龙影南的下侧,待龙影南躯体落到时,那锐利的双爪,猛向他的衣衫抓去!
“嘶!”的一声轻响!!
白鹤的双爪,虽然抓着龙影南,但因下落的力量奇大,他的衣衫怎能抵受得住,立刻被撕碎,他的躯体仍然如电下落,下落着……
这只白鹤,可能是受过训练的灵鹤,它一抓无法抓着龙影南,仰颈长断一声,身子也快逾闪电射下。
瞬间,又赶至龙影南下落的身子下面。这次,白鹤没有用爪抓他,而是伸长出巨大的双翼,来阻挡他下落的身子。
“噗!噗!噗……”一阵连串的声响——
原来,这只奇大的白鹤,救人方法确是有一套,它并不是以双翼强自阻止龙影南下落的躯体,而是在双翼一接触龙影南躯体的刹那,它的身子便迅快射落,然后,再次伸出双翼来接他躯体
那一连串的噗!噗!声响,便是它每一次伸出双翼,接触龙影南的躯体所发出声响。
要知,龙影南下落的远度,何等奇快,纵是白鹤一下子能够以双翼阻挡他下落的冲势,但龙影南的肉体,也要被震成粉碎,否则,内腑也会被震伤不可。
万没想到,这只白鹤,居然有如此超人机智,想出这种方法,一次一次的来消去他躯体下落的冲势。
终于,龙影南下落的身子,已慢慢的停滞下来。
这次,白鹤不再以双翼来阻挡他了,锐利的双爪,奇捷如电,一下抓着了龙影南后衣领。
龙影南下落的奇猛之势,已被牠几十次的振翼阻挡,完全消去了,它双爪一落,龙影南的躯体,立刻被它抓住,不再往下落。
白鹤又是仰一声凄长的嘶叫——
由这声嘶叫,它也像似无比的兴奋、得意!
它带着龙影南的躯,在空中盘旋了三回,然后振翼直向壑底飞落。
瞬间,它和龙影南的影子,已消逝在黑沉沉的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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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武林狂生龙影南的脑智,又渐渐地恢复起来。
他并没有张开眼睛,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活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滋长,龙影南觉得有些异样了。
因为自己的身子,好像平安已极的仰躺着。
而且鼻息也非常均匀,只是体内五脏六腑,阵阵疼痛,置身之处,也感到温和已极,并不像似滚落时那种酷寒,血脉暴涨欲裂。
蓦地——
龙影南鼻中隐约闻到一股尸骨腥膻之气,使人欲呕。
他知道自己可能还活着,但不知是置身在那一个地方。
可是,当他缓缓睁开眼来,他活着的意念,又完全消逝得无影无踪。
原来他的身躯,躺在一处阴风惨惨,有如地狱般的鬼地方。
四周是一根根五六丈高的石笋,每根石笋上,却都靠着三四具骷髅白骨。
周围环绕的石笋,虽以数计,那么,石笋上的骷髅,更是难以计算了。
而且,每具骷髅的双手白骨上,及琵琶骨间,都扣着三枝黑黝黝的钢环。
此片石笋间,龙罩一层淡淡白雾,茫茫一片。
这景象,真有如阴曹地狱,白骨城。
龙影南此刻,已盘膝跌坐地上,但他却不敢站起来。
他想:这是真的进入地狱了,正要遭受那些骷髅同样的命运,被扣锁在石笋上。
龙影南不禁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及琵琶骨上,有没有扣上钢环。
他缓缓的长吁了一口气,幸运的还没有被扣上。
但是,龙影南脑际有一丝疑念:自己若是死了,怎么记忆力仍然清楚的很,而且自己的脑智,还能指挥自己的肉体。
那根本不像似一缕飘荡的灵魂。
此刻,龙影南对于人死后,只剩下无形灵魂的传说,已经否认了。
他认为:人死后,肉体仍是存在的,只是被带到另一个世界,然后,再遭受一种死法,肉体才真正的化为虚有,就像石笋上的骷髅白骨。
渐渐地——
龙影南又感到:自己现在已是死了的意念不对,因为自己根本和活着的人一样,手脚都能够自由移动,而且,也能够凝聚真气。
倏地———
龙影南暴喝一声,左掌猛向一根石笋,劈出一道劈空掌力。
掌势甫出,一股凌厉至极、刚猛无俦的狂飈,挟着锐利的劲啸声响,疾速涌向那根石笋。
“轰然!”一声巨响过处——
碎石如粉,漫空飞舞!
龙影南惊喜若狂的大叫道:“啊!我还活着……我还……”
蓦地——
他忽然停止下面的狂嚷着,原来他的耳际,忽听到一阵“叮!叮!当!当!”铁环铁链的声响!
他以为牛头马面拿着铁链要来处死他,把他锁在石笋上。
龙影南星目露出一股凛骇之光,凝神静听着,但铁链的叮当声,又不再响了,一切归于沉寂。
死般的沉寂更使人感到窒息、紧张、恐怖……
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仍然毫无声息。
龙影南突发着颤抖的语音,问道:“来人是谁?”
语音落口,周遭仍是一片死寂。
龙影南真的惧怕起来了,他又大声嚷道:“是谁?”
四周响起一阵回音:“是谁?是谁?”
余音袅袅而绝,周遭仍然死般的沉寂。
这种景象,真使人毛骨悚然!
“叮!叮!当!当!叮……”
那金铁交鸣的音响,又传入龙影南的耳中。
而这次不是间断的,好像有人直向这处走来,声响是有节奏的。
是那么恐怖、骇人!
龙影南混身一阵寒栗的颤抖着,脚步往后移退。
“唉哟!”一声惊叫——
龙影南已退至一根石笋旁,双脚踢到一具骷髅,使他惊骇的滚跌地面上。
而那金铁交响声,也就停止了。
蓦地——
龙影南身侧的石笋旁,突响起一声阴气森森,令人毛发皆竖的嘿嘿鬼魅冷笑声!
龙影南微一转头,星目疾速瞥去——
“唉哟!”又是一声惶恐的惊叫。
龙影南在地面上浪转了三四滚,又到了一根石笋侧。
原来龙影南看到那根石笋侧,探出一颗骇人已极的怪头颅,满头长发,裂着一张嘴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向他魅笑着。
那怪头颅险上的肌肉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层皮包骨,那深深的眼眶中,却嵌着两如寒星的眼珠,散发出惨绿色的精光。
那份长像,怎不使人裂胆惊魂。
但是,当龙影南滚至另外一根石笋侧时——
后面又响起一声阴森森、幽灵也似的笑声。
龙影南缓缓转过头望去——
“唉哟!”又是一声骇人的惊叫。
身子连爬带滚,又滚至另一石笋侧。
原来他后面的石笋侧,也有一颗同样长相的怪头颅。
但是,更使他惊骇的魅笑,又在他刚滚到的那根石笋侧响起了!
龙影南转头望去,直被嚇得尿水直流!
惶恐的疾速滚到另一根石笋旁。
可是,鬼魅似的笑声,又由身后响起。
龙影南没有再回头看,也没有再发出惊叫,身躯一阵翻滚,已滚到东西南北四根石笋的正中。
这是过度的惊骇、惶恐,才使他不再发出惊叫!
他此刻的险色,已变为惨白,整个身体,在地面上作波浪形的颤抖着!
原来,四根石笋,同样都有一个狰狞可怕的怪头颅,裂嘴向他发声怪笑着。
这真正像是阴间地狱了!
而这四颗怪头颅,却比地狱中的牛头马面,更恐怖、骇人!
龙影南突然如疯狂也似的嚷叫一声!
身子猛由地面上翻起,惊惶至极的向东西两根石笋空隙,疾速奔出!
他又朝西南面奔去,但也同样被弹震回原地!
东西南北石笋间的空隙,都无路可逃!
龙影南的身子,猛然一长,想要跃上五六丈高的石笋。
但当他的躯体,跃离地面一丈高下,上空突有一道软绵压力,把他震落地面上!
这一下,龙影南完全绝望了!
人到绝望之时,脑智也会突然清醒,胆子也更大。
龙影南昌目环顾着东西南北的四根石笋,那四颗头颅,仍然那份长相,裂牙向他魅笑着!
八道如鬼火的眼光,一瞬不眨的凝视着他。
龙影南发着无比惶恐的颤抖语音,道:“你们要向我怎样?”
嘿!嘿……
那四颗头颅,同时又发出一阵有声的怪笑!
笑声,真有如鬼哭,狼嘷,难听至极!
龙影南被他们笑的五脏六腑,都离了位,不由大声叫道:“你们是人?还是鬼?”
嘿!嘿!……
他们又是一阵怪笑!
龙影南这一下,真被笑得心胆俱碎了,他又喝道:“这是人间,还是地狱?”
嘿嘿!……
又是一阵使人心胆俱碎的怪笑!
但这次有了回音,只听东面那峰石笋的怪头颅,发出一声如同鬼语般的声音,缓缓道:“你的胆量真大,没有被我们笑死!”
这一下,龙影南惊骇稍灭了,他惊声道:“你们是人?”
西侧的怪头颅,也发着同样的声音,道:“人和鬼,有什么巨大差别?”
南面的怪头颅也接着语道:“小娃子,你的寿命真长。
北面的怪头颅,也接声道:“小鬼,你还想不想活着出去?”
龙影南听四颗头颅都说话了,他知道他们都是人,心内的骇怕,已完全被四人的语言,消逝得无影无踪。
而且,他无比的庆幸,自己还活在人间。
龙影南朗声道:“我当然要活着出去!”
东面的怪人,道:“你有没有本领,打死我们四人?”
龙影南惊声道:“你们要留我在此地,和石笋上的骷体一样?”
四个怪人同时点点头
龙影南这时,真的又绝望了,刚才自己要冲出去之时,他们每人都发出一股无形的软绵气墙,挡住自己,那种骇人听闻的武功,自己就是再练四十年,也万万不敌,怎能逃得出去。
东面的怪人,又说道:“不过,你有一个机会可以出去!”
龙影南问道:“是什么机会!”
北面的怪人,道:“杀死我们四人!”
龙影南凄凉的一叹,道:“我没有本领杀死你们!”
西面的怪人语道:“我们四人可以教你的武功!”
龙影南听得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世间的事情,真是太怪了,他们怎么要教自己的武功,然后再杀了他们,但是,自己要逃出此地,就只有照他们所说的这一个机会,不然,此生此世,便求远无法逃出此地了!”
南面怪人,发声道:“如你不答应我们教你武功,此生此世,你就休想逃出此地,最后也和石笋上的骷一样,但是,你的死法,幸运一点,尸骨不会被人锁住。”
龙影南问道:“你们不把我锁在石笋上?”
北面的怪人,答道:“不是我们锁住你,而是没有那份力量。
龙影南奇道:“为什么?”
东面的怪人说道:“因我们也是被人锁住,不能走到你的身边。”
龙影南惊声道:“你们四人同样锁住着?”
四个怪人,同时点点头。
龙影南又问道:“锁住你们的人是谁?”
东面的怪人冷笑道:“你答应不答应学我们的武功。”
龙影南道:“答应,只是学会了,要杀你们,我良心上办不到。世上,那有徒弟学会了武功,又下手杀死师父的道理,除非那人是已泯灭了良心的禽兽。”
东面的怪人,冷冷道:“那么你就准备死在这里!”
南面的怪人突然道:“小娃子,我们请求你答应!”
龙影南脑际又急速暗忖道:“不如我先答应学他们的武功,学会了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
西面的怪人,阴气森森地一声魅笑,道:“小鬼!你不要打着如意算盘,如你不杀我们,纵是学会了武功,也休想逃离出此地,最后也是被囚困死在这里。”
龙影南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这四个怪人真厉害,怎么我想的他们都知道,可是,那时我武功胜得了他们,最低限度,我可以冲出他们的气墙……”
龙影南口中语道:“你们教了我武功,我怎么不能出去?”
东面的怪人,阴森森低笑道:“只要你全学会我们四人武功,当然我们再阻挡你,可是你却逃不出这片石笋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你难道深谙此奇门异阵之术?”
龙影南听得,顿时凉了半截,他知道武林传说之中奇门异术之阵法,只要人们不知此阵,任你武功多高怎样乱闯,都是无法脱逃出阵。
自己对于阵法,完全不知道,当然无法逃出。
北面的怪人,道:“小娃子,武林的奇门异阵中,有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等阵法。
“其中每一阵法,都有几种不同的布阵,九种阵法,以九宫最厉害,最复杂。九宫阵法中,就是以这片石笋的‘颠倒迷魂绝阵’最诡谲,奇幻,你看,现在已是丽日中天,阳光最烈的中午时分,可是你仍无法见到阳光。
“其就是在阵外的人,也无法看到此片石笋,他们所能看到的完全一片幻虚,如你不相信,出了此阵,就知我们所言非虚。”
龙影南虽然知道这种奇门异阵厉害已极,可是,冷傲的他,仍然不大相信世间有这种玄奥的怪阵法,他想:自己一定要见识一下。
东面的怪人笑道:“小鬼,你一定很不服气这种阵法的奥妙,是吗?只要你学会了武功,便可以试一试,如你不能脱离此阵,再来杀我们也不迟!”
龙影南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全学会你们的武功?”
西面怪人冷笑,道:“小鬼,你的心很大,如你要学了我们四人的武功,大概要一百年时光……”
龙影南凄凉的叹息,道:“我的生命,不知还能活过八十年否?一百年的漫长岁月,困居在这种如地狱般的鬼地方,干脆不要学好了。”
龙影南当然知道他们不是要留自己一百年,但是他想:最少他们也要留自己三年或十年,这样自己血仇,及很多事情不能办,所以,他才说出这种消极的话。
北面怪人道:“小娃子,你不要担心,我们不会留你那样久,只要你学会了我们四人的一招工夫,便让你走!”
龙影南道:“向你们每人学一招功夫要多久?”
东面的怪人笑道:“我们知你是位越绝人寰的武林奇才,智慧极高,通常人学我们这招功夫,大概要一年,四招就是四年,但是你的功力,大概只要一月,四招就是四月,你如能提早学会,我们就提早放你。”
龙影南突然说道:“四个月,不能出去,我不会活活饿死?”
西面怪人阴森森道:“这点,你不要顾虑!”
龙影南又问道:“我是被谁救助,而送至此地的?”
东面怪人道:“就是每天食物给我们的人,一只有灵性的神鹤,你要逃出此阵,就只有靠它,你如不杀死我们,它就不会接你出去。”
南面的怪人,道:“小娃子,这是你得天独厚的旷世奇缘,才能够得到我们传授武功,我们不但要传你武功,而且有几件宝物赠送给你。”
龙影南英声道:“你们对我这样好,怎能叫我下手杀你们。”
东面怪人道:“小娃子你真聪明过人,世间没有任何一人,会平白传授人武功,又赠送许多奇珍宝物,而不请他做事情的,我们着实有些事情,要请你去办。”
龙影南早就知道他们这样刁难自己,固执杀死他们,其中定还有另外的事情,要托自己去办。
龙影南笑道:“你们要叫我替你们报仇!”
四位怪人同时点了点头。
龙影南又道:“是把你们囚锁在此的仇人?”
东面的怪人又问道:“小娃子!你到底答不答应学武功,杀死我们四人。”
龙影南喟然叹道:“好吧!我就答应!”
四位怪人闻听他愿意,不禁各自发出一阵嘿嘿的阴森怪笑。
他们的音调,极为怪诞。
生像是夫妇闺房之乐的笑声。
但他们笑声奇长,声音愈来愈细,而由喜调转为悲调。
龙影南星目暴出一股奇异之光,瞥扫着四人,只见他们那双惨绿色的怪眸,滴落颗颗黄豆大的晶莹泪水。
他们由笑转为轻声低泣,再来却是放声大哭。
哭声着实凄凉,哀怨已极。
有如巫峡猿啼,鬼哭狼噑。
顿时,把这处如地狱般的阴森地方,增加了一层恐怖,凄凉之感。
龙影南真被他们这种怪举动,看得呆愕住了。
他觉得此四人,有时像孩子般,有时却装出一种骇人,恐怖之状。
龙影南凄凉一叹,道:“你们这大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哭着,你们是哭什么?”
东面的怪人凄声道:“我们四位师兄弟,一生同患难,感情深似海,但不久便要被你分别格毙,我们怎不伤心。”
龙影南听得真是啼笑皆非,他忙道:“那么,我就不杀你们好了!”
西面怪人突然怒喝道:“小鬼,你怎么出尔反尔,你不杀死我们,就休想活着出去!”
龙影南听得暗自一叹,道:“今番真是碰到活鬼,唉!自认倒霉,只有任随他们的意思了。”
龙影南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四位老前辈,不知你们是何名号?”
东面的怪人,凄声道:“小娃子!你心内一定感到我们很奇怪吧?是的!我们四人,在百年前的武林,就被称为最怪僻的奇人……”
龙影南惊声问道:“怎么你们四人已经都一百多岁高了?”
南面怪人道:“小娃子!我们四人都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四岁,被囚禁这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也已有六十年的漫长岁月。”
龙影南闻言,感到更惊异了,而也更加同情他们,一个人被囚居在这鬼地方六十年,这真是太凄凉了,当他们被囚之时,每人都已是八十四岁的高龄,而囚他们的人,却是如此残酷,来折磨这种年老古稀的人。
他看见眼前的四位怪人,猛又想到自己的师娘——武林第一情冷兰,被师父囚禁在摄魂岩五十年,最后终于惨酷而亡的情形……
龙影南想至此处,不禁滴下几点眼泪,他本来就是凄伤人,现在,看到别人惨痛的处境,不禁也引发自己一生惨痛遭遇的回忆。
西侧的怪人突问道:“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
龙影南朗声答道:“晚辈叫武林狂生龙影南。”
北面怪人大声怪叫道:“好!好!好!武林狂生取得真妙!将来你真的会变为武林狂生。”
龙影南道:“我现在就是武林狂生,怎么将来要变为武林狂生?”
南面的怪人道:“以你现在的武功,还不能傲视江湖,怎能成为真正武林狂生。”
天生冷傲自负的龙影南,听了他们的话,心情不禁一阵激动!
倏然仰首一阵天地魔音“哈哈……哈哈哈哈……”怪笑!
那高声、激昂、凄厉、悲怆、勾魂摄魄的笑声,听得那四位怪人惨绿色的眼睛,暴出八道无比奇异的光辉,凝视着龙影南。
东面怪人惊声叫道:“你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的徒弟?”
龙影南听得心中一震,暗忖道:“他们怎么也识得师父?”
南面的怪人,突然一声极为苍凉的叹息,道:“大师父!迟了!迟了!”
由那声叹息,以及两声迟了!显示出他们内心是如何的凄凉、悲怆、失望!
龙影南点头道:“四位老前辈,我的是武林第一傲华奇君的徒弟,老前辈是否认识在下恩师?”
西侧怪人道:“我们和你师父有一点渊源,你师父,我们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龙影南咦声道:“那你们和我师祖同辈?”
北面怪人摇一摇头,道:“我们比你师祖小三辈,比你师父大二辈。
龙影南的头脑,真被他们的语音捣得一片糊涂。
东面怪人笑语道:“武林狂生,你管这些辈份作什么?我们还是谈我们的事。”
龙影南问道:“四位前辈!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东面怪人凄声一叹,道:“武林狂生!你要知道在百年前,武林兴盛,奇人异士,多如尘沙,可是,昔年芸芸武林中,有几位出名的奇人——
“那就是武林第一奇、武林第一娇、武林四灵、武林五魔。
“这十一个人,可说是天下武林最厉害的人物,每人皆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以及那传奇似的绝技。
“不过,这十一人,虽然同在那个时候,名震天下,但其中以武林第一奇辈份最高,算来那十人,都可说是他的徒子徒孙。
“武林第一奇的武功,可说已臻陆地神仙之境,而且,他的技能,可说是网罗尽了天地间种种的奇异秘技……”
龙影南打断他的语音,问道:“武林第一奇,是不是在下师祖——天地奇人轩辕乾坤?”
南面怪人道:“他正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
龙影南又问道:“你们四位老前辈,是否就是武林四灵?”
东面怪人叹道:“我们正是武林四灵。”
龙影南不解,问道:“老前辈,你们的武功,可说芸芸武林,罕有敌手,怎么会被人囚禁此阵中?”
东面怪人,像似触起恨情,苍凉叹道:“人海沧桑,渺若一粟,唉!此事说来,真是可恨,我们被禁的,乃是天地奇人轩辕乾坤所布下的九宫倒迷魂绝阵。
“若以我们四灵的武功,除了天地奇人轩辕乾坤之外,武林第一娇,及武林五魔,我们虽然没有直接比斗过,但自问大家相差无几,难分秋色。”
龙影南惊声道:“那么你们是被我师祖囚禁的?”
西面怪人冷笑道:“不是他,但却是为着他的事,才被人囚禁的。”
龙影南问道:“此话怎样说?”
东面怪人,又是一声叹息道:“师弟!这也不能怪罪天地奇人轩辕乾坤,都是我们自己不好,只恨我们的师妹及轩辕乾坤的恶徒。”
龙影南听得,脑际更是迷糊不已,他真不知他们的恩怨是怎样掀起的。
龙影南又问道:“武林第一娇是谁?”
南面的怪人答道:“她是我们同门师妹,也就是我们四人的共同情人,及恨入骨髓的仇人。”
这一下,龙影南更感到惊愕不已,怎么他们四人同恋师妹。龙影南笑问道:“老前辈,那么囚禁你们的人,可就是你们的师妹——武林第一娇了。”
东面怪人叹了一声,道:“往事已矣!只遣此恨!我们四师兄弟,只有把往事全盘告诉你了。”
龙影南对他们四人,已没有先前那种恐怖和戒心了,甚至已感到有无限的兴趣,现在听了他们感概的语言,知道他们内心都无比的后悔、愧疚。
东面怪人沉默了一会,方才滔滔不绝地道:“昔日,我们师兄妹五人,同时离开师门,师父在临死前告诉我们说:我们四师兄弟,将来有一场浩大劫难,叫我们去请示天地奇人轩辕乾坤,看能否化解此场灾难?
“当时,我们师兄弟心内各自明白,这灾难劫数,可能全在一个情字,原来,我们四师兄弟在师门之时,同恋着师妹,都在暗中勾心门角,争取师妹的芳心,师兄弟之间,虽然都不敢明目张胆,但大家都知道,不久的将来,定会产生骇人的争执事情。
“于是,我们四人,就遵照师父遗言,去找寻轩辕乾坤,师妹也和我们同行,经过几年的时光,我们终于找着了轩辕乾坤。
“但大家一见轩辕乾坤之时,不禁都呆愕当地,原来,我师父会经向我们说:轩辕乾坤是他老人家前二辈的武林人物,那知他却是那么年青,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美公子,那容貌着实美俊极了,可使天下任何一位女子,一见倾心。
“我们兄弟,当时已是四十开外之人,而师妹只有十八岁,我们兄弟见了轩辕乾坤后,四人心头各自一震,大家心内各存着一个念头,生怕师妹会爱上这位二十余岁的轩辕乾坤。
“其实,当时轩辕乾坤的年纪,已是一百二十余岁,只因他内功奇厚,又有许多武林罕见的奇珍灵药补养,因此,已练至返老还童的地步。”
龙影南突然问道:“我师祖见了你们之后,怎样对待你们?”
东面怪人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立刻向他说明来历,奉恩师之命来请教于他,轩辕乾坤听了后,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意见,只是叫我们大家暂时留住一些时日。
“唉!这时想来,真恨我们四兄弟,为着恋爱一个人,大家心机都变的极坏。
“轩辕乾坤乃是天地盖代奇人,他对于观星辨相之学,极有造诣,最初一见之时,他就对我们五人的命运,好像都已经明了了。
“他把我们五人分别安置一间房室,叫我们无事情不要到处走动……”
龙影南不解道:“他叫你们这样干什么?”
西面怪人冷笑答道:“为着感化我们个性!”
东面怪人又继续说道:“我们四师兄弟的最初那个念头,真的如我们所想的实现了。”
龙影南惊声道:“你师妹爱上师祖吗?”
东西南北四位怪人,各自黯然的点点头。
龙影南暗叹道:“这四位怪老人,实是枉一番心机了,结果,仍是失恋,这是他们自作多情,又怪谁来,多情自古空余恨,此言的是非虚,但他们不知怎样,又会被武林第一娇囚禁于此,真使人费解。”
东面怪人凄凉的叹息一会,又道:“我们四兄弟,对轩辕乾坤本存着戒心,他又这样分开我们,更使人生疑,于是,我们师兄弟,不约而同的去观察师妹的房间。
“因这样,我们也可弥补对师妹的思念,着实我们四人太爱她了,因她长的那么迷人,使人有种秀色可餐之感。
“当我们一来到师妹的房间,却已人去楼空,我们四人又疾速潜至轩辕乾坤的房外,一看之下,各人心内立刻燃起一股无名嫉妒怒火……”
龙影南猛问道:“你们看到什么?是不是……”
他本想问:轩辕乾坤和他们的师妹武林第一娇,是否有越轨的行为,但话到口边,忙又咽了回去。
东面怪人叹道:“唉!当时我们四人真太自私了。”
南面怪人道:“大师兄!如我们四人不自私,也不致落到如今这样惨况!”
东面怪人突然发出一阵阴森至极,如同鬼哭狼嘷,凄厉刺耳的长笑!
另外三人,也同时发出音调完全相同,鬼魅似的厉笑!
龙影南真被他们笑的莫明其妙。
唉!尘世的事情,就是如此的诡奇,使人难以猜测,就像自己,由几千万丈的高崖跌落下来,却逃脱了死亡的噩运,而又巧逢这四位百年前的怪人,难道这奇缘异合,冥冥之中,都是苍天所安排的么?
倏地,他们笑声同时一敛——
东面怪人又继续说道:“原来,我们所看见的,师妹虽然没有和轩辕乾坤作出越轨的行为,但师妹却对他那么好,温柔体贴,替他整理书籍,谈笑风生。
“而且,我们看到师妹那双美眸中,向他脉脉含情,而轩辕乾坤也和她有谈有笑,这些,在我们四人眼中看来,就有如芒刺在背,当时就想要发作……”
龙影南心中暗忖道:“他们四人真是太痴情了,太自私了,难道他们的师妹和我师祖谈恋爱也都不行吗?”
东面怪人仍往下说道:“轩辕乾坤的武功,真是厉害已极,我们四兄弟悄悄潜来之时,他已经朗声发话,叫我们师兄进去。
“我们四师兄弟,见被他发觉行踪,只得硬着头皮进去,而这下,师妹可恨极了我们,我们由她那含恨的眸子可以知道。
“这样,我们对轩辕乾坤,就更加恨入骨髓,城府深沉的我们,当时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之色……”
龙影南问道:“你们进去,轩辕乾坤向你们说了些什么?”
西面怪人阴森森说道:“当时,师妹见我们进去,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就跑出去了,轩辕乾坤只是和我们胡乱的谈说了一阵子而已。”
东面怪人继续接下去,说道:“于是,我们从那天起,四师兄弟就联合一致,百般暗害、谋杀轩辕乾坤……”
龙影南听得心内真不服气,半讥讽似的说道:“我师祖轩辕乾坤武功如此厉害,你们有没有得手?”
四位怪人那双碧绿色的怪眸,都怒瞪了龙影南一眼,直看得他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暗忖道:“此四人心思太狭窄,等下不要激起他们怒火,收回刚才诺言,毙了我,那就倒霉了……”
东面怪人悲怆的叹息一声,道:“他的武功,的是厉害,无论我们四人施出怎样毒辣的手段,都无法害死他。在这一段期间,师妹更和我们疏远了,而她好像也知道我们存心要谋害轩辕乾坤的鬼心思。有一天,师妹不知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我们与轩辕乾坤。”
“也许她知道,自己无法得着轩辕乾坤的爱,可是,她却把这些罪责,全推在我们四师兄弟身上,认为我们拆散了她的爱情,把我们痛恨的要死,于是,她已暗中想向我们四师兄弟报复,当然,我们四人都不会想到她是那么坏心肠的女人。”
“我们的师妹——武林第一娇罗雨秋,她的外表,虽是一位贤惠娴静的女子,其实,她是位恩怨分明,睚眦必报,残狠毒辣,心如蛇蝎的坏女子。”
龙影南轻笑,道:“这话怎说?”
西面怪人冷喝道:“小鬼,你以为她是好女人吗?”
龙影南忙道:“不!不!我对于女人,平良心说,非常痛恨。”
东面怪人又继续说道:“就在师妹不别而去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师兄弟也各准备行李要离去……”
龙影南轻叹道:“你们对师妹都没忘情。”
南面怪人道:“说实在的,我们到现在,对她仍是爱恨交杂。当时我们准备离去,为的是要追踪她。”
东面怪人凄凉的惨叹道:“就在那个时候,轩辕乾坤突然来到我们的房间,当时我们非常惶恐,疑心他知道我们暗中谋害他,要来向我们报复,如以他那种武功,就是一百个武林四灵,也要丧命在他手下,毫无抵抗的余地。”
龙影南笑道:“我师祖绝不会杀你们。”
东面怪人心内象是无比愧疚,叹道:“当时,他向我们兄弟指责说:破坏了他的心机,你们以后残酷的命运,很难再有转变的机会,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
“他说:对我们施予劫难的人是我们的师妹,如要免于此难,马上遁隐深山,忘却师妹的情愫。”
“我们听了他的话,心内反而更痛恨他,以为他也爱我们师妹,才如此说,但我们表面各自默默不语。
“轩辕乾坤像似看破了我们心理,他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说他再过二十余年,便要归成正果,我们师兄弟的劫运,是发生于他坐化之后,自己无力相助。
“不过,他向我们说,他在这二十余年中,要云游天下,积点善功,而且,还要招五个门徒,我们的劫难,可能他的弟子会替我们化解。
“他说那个弟子,是负有天地魔音怪笑之人。”
龙影南听得惊讶不已,暗忖道:“轩辕乾坤真是盖世奇人,那么,我师父向他学习武功的时间,大概是在武林四灵离别师祖二十年后。”
东面怪人停顿了一会,又说道:“当时,我们四师兄弟听了他的话,迷糊不解,以为他是在向我们师兄弟施什么诡计。
“最后轩辕乾坤向我们传授了,‘九宫颠倒迷魂绝阵’的布置,及指示现在这石笋阵的所在,又给了我们一幅图画,撕做四片,交给我们各人一片。”
“他托付我们说,这幅画,以后如你们落难之时,有位发出天地魔音怪笑者,你们就把图画交给他,他就会解化你们的魔难。他又说:最好你们把自己的一片图纹强自记忆,把此图烧去。
“当时,我们对他并无好感,但不知怎地又都接受了他的话,把图纹都记着了,四片图纹同时烧毁后……
“他才郑重的向我们说:我给你们四人的那幅图画,乃是我一生精血所经营的藏宝图所在,这只是其中的一半,另一半是交给我未来的大徒弟。
“他说的大徒弟,后来会依图找到此地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向我们要那半张图,托我们兄弟如约交给他。”
龙影南暗叹道:“师祖真是大意,他难道不怕武林四灵独吞那半张图,甚至谋害师父……”
东面怪人像似看透龙影南的心思,凄凉的叹了一声道:“轩辕乾坤的心思,可说缜密至极,他知道我们四兄弟的城府深沉,知道这幅图是他的藏宝图后,定会起歹心,而独吞半张图,所以事先布置了这九宫显倒迷魂绝阵,等待他的徒弟到来,也就是那样,我们才真正落入他的圈套之内。”
龙影南不解问道:“为什么?”
东面怪人凄怆道:“因我师妹,也得了和我们一样的半幅图,而轩辕乾坤却向她说,另半张图是在我们的身上。”
龙影南脑际暗忖道:“师祖不是分明引起他们互相争斗吗?”
东面怪人继续说道:“我们四兄弟,当时各怀心机,离开了轩辕乾坤,闯荡江湖,而也在寻找师妹,可是,怎样也找不到师妹的行踪。
“转瞬,三十个年头过去了,江湖武林中突然传说,天地奇人轩辕乾坤坐化了。于是,我们四兄弟就马上联袂至此地,想等待发天地魔音怪笑的人,但那知,我们到达时,骤然巧逢三十年不见的师妹。
“当时,我们四师兄弟,已是七十几岁的老翁了,但因内功深厚,看去仍是五十左右之人,老当亦壮,全没龙钟之态,而师妹更是年青,美丽迷人,体态丰满,勾魂撩人,根本不像是已将五十岁的妇女。
“我们四师兄弟见了师妹后,惊喜若狂,心湖中立刻又荡起了死寂已久的涟漪,而师妹也笑脸相迎,对待我们师兄弟,非常体贴入微。”
龙影南叹声道:“她是心怀歹念,要得到你们四人的半张藏宝图。”
东面怪人阴森笑道:“小鬼!你真聪明,而她还要以毒辣的手段,来报复昔日她认为是我们破坏她和轩辕乾坤的情爱的仇恨。”
东面怪人凄凉道:“最坏的还是我们这四位老不死的,自遇了师妹后,四人又各自勾心斗角起来,当然,我们根本不知道师妹也有同样的半幅藏宝图,不然,我们定会起戒心的。
“可是,这位心若蛇蝎的师妹,就周旋于我们四师兄弟之间,开始那挑拨离间之计,以色情来迷乱我们。
“终于,她由我们四师兄弟的身上,各自得了那片轩辕藏宝图,四片综合起来的结果,居然和她的那半张同样。
“但是,阴狠毒辣的她,知道被轩辕乾坤所骗,爱与恨之火交煎,使她的性格变为更残狠,她并没有向我们表明,她有半幅和我们同样的图。
“而却由我们挑拨起互相残杀的心理,使我们兄弟毁灭。”
龙影南问道:“她是否向你们说,要娶她的人,一定要得到另外半幅轩辕图。”
南面怪人道:“不!不!她说得妙极了,她向我们四兄弟说:她都极爱我们,只是一个人不能嫁给四人,无可奈何之下,哀痛的要离开我们,免得大家不和。”
东面怪人叹了一声,接道:“我们四兄弟都痴心爱她。怎能就这样失去她,于是,我们老四突提出一个意见,大家轮流以武功拚斗,决定胜者赢得美人。
“唉!我们四个师兄弟,为着争取到她,那还顾到师门情谊。师妹见我们要互相残杀,她却假情假意的加以劝说,可是,我们四师兄弟,都已有了势不两立的心理,却赞成老四的意见,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劝我们打倒为止,其实,她内心是如何的欣喜。”
龙影南暗叹道:“他们四人真可说是世间最愚笨的男子,唉!难道武林第一娇,真值得他们那种相爱,纵是丧失了性命也不足惜?”
东面怪人继续说道:“于是,我们四师兄弟,就在这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互相狠斗起来,但是,互相斗了一年,仍然毫无结果,大家武功都在伯仲之间。”
龙影南惊声道:“你们四人激斗一年,都没有休息?”
南面怪人轻笑道:“小娃子!世间那有这样深长功力,我们是每月相搏一次,一次两人相搏,另二人作裁判,以一千招决胜负,不然,四人斗得两败俱伤,早就被我师妹杀了。”
东面怪人又道:“我师妹等了一年,见毫无结果,而且轩辕乾坤的大徒弟也没有来,她就向我们说,她要去游荡江湖,回来之时,看大家怎样。其实,她是要去找寻会天地魔音怪笑的人。
“唉!我们这四个老不死的,就这样被情所迷,她离开之后,我们更愈斗得起劲,直斗了十年,而我们师妹在这十年里也都没有来此地一次,其实,她每一年都有来暗探一次,而使她惊骇的是:我们的武功愈来愈属害,而她也受益匪浅。”
龙影南听得内心暗笑不已,他想不到这四个宝贝,如此之怪笨,世间那有这种传奇特的事情,但后头不知怎样?听来真是有趣。
东面怪人又道:“就在第十年,我们斗得真是火起了,大家提议:这次斗,是最后一次,四人分做两对,招式不限定,一直斗到对方惨死为止,然后胜者和胜者再斗。””
龙影南叹道:“这样,你们两败俱伤了。”
四人黯然的点点头,黄豆般的眼泪,又由他们眼眶中渗滴了出来,也许他们想到了惨痛之处,四人居然又莫名其妙的嚎啕大哭起来。
龙影南也感到他们的遭遇,真是太使人同情了,但这些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的,一个身负盖世武功者,不在江湖武林轰轰烈烈的大干一番事业,而却把漫长的岁月,化在争斗一个女人上。
他们凄厉痛哭一阵,东面怪人又往下说道:“这次,我们不眠不休的大战七日七夜,终于落得大家爬地不起,精血伤损极甚,经过三个月的调养,而都没有恢复功力。
“就在此时,我们的师妹出现了,她却和一个极英俊的年青人在一起,状极亲密,有如新婚夫妇一般。
“而他们脸上,却都挂着一丝嘲讽,得意的狞笑。这一下,我们四人昏纯的脑智,全然清醒了,各自暴喝一声,就想把他们毙了。”
“但是,俊美的男子,左手微然一扬,一阵幽香寒风吹来,我们四人劲力顿然消失,眼瞪瞪的望着他们。那时,我们内心的惨痛,是难以言喩的。””
龙影南急声问道:“老前辈!你们知道那奸徒是谁?”
西面怪人涩涩道:“他是轩辕乾坤的徒弟——万毒圣手倪湘元。”
龙影南暗自惊叫道:“难道就是他?是!是他!绝对是他!”
东面怪人突然问道:“武林狂生!你恩师——武林第一傲华奇君,是否还在人间?”
龙影南凄然语道:“他老人家也升天了。”
东面怪人又问道:“你知道轩辕乾坤有几位徒弟?”
龙影南答道:“有五位,二男三女,不过,在人间者,只剩下一男二女,我恩师华奇君和师娘冷兰,都惨酷的身死了。””
东面怪人凄凉的叹了一声,道:“唉——”
“世界的芸芸众生,朝夕都在红尘俗浪中打,照熙攘攘,一刻也不得宁静,最后,仍然落得惨酷而亡。
“我们四师兄弟,可说是:一生最无价值,最无意义了,但现在知错,后悔已迟了。”
龙影南觉得武林四灵之中,以东面那个怪人学识较为丰富,他刚才的语言,无异是隐含一片玄机,在启示人生。
东面怪人又凄凉的长叹一声,道:“于是,师妹就百般的侮辱我们兄弟,并介绍说:那俊美男子是轩辕乾坤五位徒弟之一,万毒圣手倪湘元。
“师妹当时没有残酷的处死我们,而以更残酷的阴狠手段来惩治我们,就把我们四兄弟像石笋上的白骨一样,将我们锁住了,永远囚禁在此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凄长的冷酷岁月来折磨我们。而那万毒圣手倪湘元,更是残毒阴狠,以酷刑逼问我们本身的武功绝技。”
龙影南突然问道:“老前辈!那些石笋上的白骨骷髅,又是何人锁禁的?”
东面怪人咬牙切齿,道:“那就是淫妇和奸徒残酷的杰作。就在我们被禁的第三年,他们突然来探望我们,而且也带来了许多男女囚犯,锁禁此地,这些人大概都是些江湖武林人物。有的接受岁月的折磨而死,有的却被他们当场处死!
“唉!万没想到,轩辕乾坤一手布置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却变成为奸徒的残酷大屠场。
“此地真像似人间地狱,进来的人,除了我们四位老不死的,其余,都已变成白骨骷髅,但我们也不久人间了。”
龙影南问道:“他们为什么残杀这些江湖武林人物,老前辈知道吗?”
东面怪人叹道:“这些,我们不大知情,不过,此秘密也只有靠你一个人来查证了。”
西面怪人也凄声语道:“武林狂生!你已经听完了这段故事,你绝对要替我们报仇,不然,我们四兄弟及这些死者,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龙影南朗声道:“这个,请你们放心,万毒圣手倪湘元,也是我恩师及师娘的大仇人,只要我能活着,必把世间的卑贱邪徒,碎尸万段,让他们都遭受血腥残酷的报应。”
东面怪人突然惨笑一声,道:“武林狂生!你知道,我们还要叫你辣手毙了我们。”
龙影南凄声道:“诸位老前辈!这点晚辈实在难以接受,因我这样作,就造下弥天大罪,因你们传授我武功,就算是我恩师,怎能叫徒弟杀师父的道理。”
西面怪人喝声道:“武林狂生!你要违背诺言吗?”
龙影南道:“晚辈从来不失约,只是只是……”
东面怪人凄然道:“武林狂生!你就如言照做吧!你是没有罪的,老实告诉你,这是我们四师兄弟,被囚禁此地六十年,对昔日行事良心的责备,而想出这法子。”
龙影南轻声问道:“是什么法子?”
东面怪人叹道:“我们四师兄弟,为着那贱妇而火并十年,自从觉悟后,就发誓要以自己研究出来的秘技,来自残自己。
“这招秘技,威力之大,放眼芸芸武林,大概还没有几人能钩抵挡得住,就连我们自己也无法想出破解之法。
“当然,我们的意思,就是要把每人的那招功夫,传授一个人,然后,叫他施展出那招武功,杀了敎他的人。
“我们四兄弟在此囚居六十年,唯一的希望就是雪耻复仇。本来,此希望,随着悠长的岁月,已变得非常渺茫,唉……
“可能是天纲恢恢,注定奸人贱妇,难逃法网,我们的白鹤,把你救来此地,能够了却我们的心愿,纵然是死,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
“我们四师兄弟不死在自己的绝招下,我们的灵魂,总是难以安的。”
龙影南闻言后,默默无语,实在的,这怎能叫他下手呢?
蓦地———
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际,他笑道:“老前辈!九宫显倒迷魂绝阵是怎样个精奥、诡谲?你们是否可以教给我?”
西面人阴森森的冷笑,道:“武林狂生!你不要施诡计,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与那半幅轩辕宝图,我们都可以奉送给你,但时间却是在我们死亡之后。”
龙影南真是绝望了,他本来是想骗他们传授自己“九宫颠倒迷魂绝阵”。
西面怪人双眸突暴出一股骇人的冷酷之光,望着龙影南,无情的说道:“武林狂生!我们四师兄弟所立下的誓言,绝对要履行,如你不答应击毙我们,你也休想逃出此地。”
龙影南知道此事已没有办法改变,只有叹道:“好吧!晚辈就如言而行。”
东面怪人喜得眼泪直流,凄声道:“武林狂生!你能够发誓吗?”
龙影南凄然发誓道:“天地为鉴,武林狂生龙影南,绝对遵照武林四灵老前辈之言行事,如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东面怪人又道:“武林狂生!你有没有带那半幅轩辕藏宝图来?”
龙影南黯然道:“没有!此图还没有寻到。”
东面怪人道:“轩辕乾坤乃是盖代奇人,他绝不会把自己经营的宝藏,随便为人所得,只要有缘份之人,定能够得到。
“现在,我们就把那半幅轩辕图告诉你,此种宝物,最遭人眼红,我们就绘画于地上,让你深记脑内,才不致遭人掠夺。
“‘九宫显倒迷魂绝阵’,我们临死时,也一并传授于你。”
龙影南问道:“你们不是说死后,方才送给我吗!”
东面怪人凄凉道:“武林狂生!我们那只灵鹤,在救你来这里时,也因气血损耗过甚而亡了。”
龙影南凄声道:“它的尸体现在何处?”
东面怪人落下几滴眼,道:“此灵鹤乃是老夫的坐骑,把它视为第二生命,它之死,老夫着实悲痛的很。你来!它的尸体就在此地!”
龙影南也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灵鹤救他,就是他平生的救命恩人,这时闻及恩人噩耗,虽是禽兽之类,但他内心是凄凉、悲怆的。
龙影南身躯骤闪间,就已来至石笋的中间,可是要转过东面怪人的那根石笋,眼前一片白茫茫,耳际立刻听到一阵阵呼啸的风声。
他猛又向前飘出一丈,而出现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阴森,面前挡着一根根石笋,根本无路可通。
龙影南知道这是“九宫颠倒迷魂绝阵”玄奥绝妙的变化。
这时,他心内着实惊骇已极,他最初,本不相信这种阵法有传说的那么厉害,但现在临身一试,此言的是非虚。
可是,倔强冷傲的他,虽然明知“九宫颠倒迷魂绝阵”有着诡异的变化,但他倒要试一试,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蓦在此时——
他的身侧不过三尺处,突传来东侧怪人的语音,道:“武林狂生!你不妨试试此阵的玄妙,不过,你只要慢慢的走,碰到害怕的景象,也不要惶恐疾奔,以免发生撞上石笋的危险。
“阵中所变之物,全是些幻象,绝不会损伤你,你只要冷静一点。”
龙影南朗声道:“多谢前辈的指示,晚辈的是要见识见识此阵的奥秘。”
语毕,龙影南猛又往后移去,但眼前立刻产生变化,像似有种物体,精光闪闪,像似寒星,又像似鬼火,四面飞窜流动。
耳际,也起如厉鬼般啾啾哀呜,真是叫人心底生寒。
龙影南已得到武林四灵的指示,知道那知是幻象,毫无所怕,但他内心真暗惊这种奇门异术,竟有如此神奇鬼怪的变幻。
他又疾向前走出十几步,这一下,眼前变化的更骇人心魂了。
原来他的眼帘里,突然看到一具具如魔鬼似的躯体,一步步向他逼来,那长相狰狞、恐怖至极,舞臂撩爪,像似要择人而噬。
这时,龙影南如没事先得到指示,任他胆大,真也要被吓得拔腿就跑,他现在平心静气,凝立当地,星目一眨不瞬的注视着幻象魔鬼,看要对他怎样。
一具具的躯体,逼到他跟前几尺之时,立刻化为乌有,也不知化到那里去了,随着,丈外又出现那些魔鬼,仍然舞臂撩爪的走过来。
龙影南突然移动身子,直向那些魔鬼迫去。
“噗!”的一声轻响!
龙影南的身躯,直撞上一根石笋,脚尖也踢到一具骷髅,多亏没有疾速扑进,不然,头部定要起个大泡。
这时,四周仍然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眼帘没有看到幻象。
龙影南猛一转过头,他口中发出一声“唉哟!”的惊叫!
原来,他后面三尺,却凝立着四具骇人的厉鬼,疾速回头一瞥之下,难免他要发出惊叫声!
龙影南又向魔鬼逼去,四个魔鬼不知又闪到那里去了。
龙影南渐对此阵法的幻变,感到无比的兴趣,他突又向右边走出七八步。
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恍似万马奔腾,眼帘里,都是一片滚滚的烟沙,其实,这也仅是幻象而已。
龙影南又举步向前走几丈,四周立刻一片光亮,原来他的眼前,不!是四面八方,都是一片火海,火光熊熊的燃烧着。
他就像似置身火海之中,正被烈火烤烧似的,但是,龙影南身上,却毫无一点酷热之感。
龙影南就这样,在“九宫颠倒迷魂绝阵”中,团团打转了半个时辰,仍然无法走出没有幻象之界。
倏地——
又传来武林四灵东面怪人的笑声道:“武林狂生!走累了吧!”
龙影南朗声笑道:“老前辈,此阵真是厉害,晚辈今番,真是大开眼界了。”
东面怪人笑赞道:“武林狂生!你的胆量真大,而不被种种幻象吓死。”
龙影南笑道:“好了!好了!晚辈不要在这恐怖的地狱中捉迷藏了。”
东面怪人道:“你已经走离我们这里五丈外,你现在听我的指示走!”
龙影南讶异道:“晚辈大概已走了五百丈远近的距离,怎么只有五丈?”
东面怪人笑说道:“这是‘九宫显倒迷魂绝阵’的幻象内圈,如你走到外圈的迷魂阵,当你明明看清三根石笋便是阵外,可是,让你走上几年几月,也无法走到外面。”
龙影南道:“这是真的吗?”
东面怪人叹道:“武林狂生!难道老夫还会骗你不成?”
龙影南闻言,心情激动异常,朗声道:“老前辈!你就赶紧指示晚辈去你那边吧!”
东面怪人已大声说道:“左进四步,后退五步,右进四步,前进五步,便可脱离昏暗阴森之地。”
龙影南闻言,身子也紧随着移动,眼前立刻大亮,四周围已都现出石笋,及那些骨骼白骨,他喜得大叫一声:“真妙!”
东面怪人又喝声,道:“武林狂生!你就向前走来,每在两根石笋交换转弯之处,就左踏四步,前进一步,右踏四步,就可转过另一重变化,你转过五根石笋时,便可到原来之地。”
龙影南如言走着,瞬间转过五根石笋的转弯,但一入他眼帘的是如此凄凉,恐怖,骇人!
原来,他已看到东面怪人的整个躯体,那简直不是有血肉的躯体,而是白骨骷髅,只见东面怪人,长发数丈,抛在地面上,他的双臂,双腿及身躯,都已枯瘦的只剩下一层皮,根根骨头外露,而他的琵琶骨及双臂骨之间,都被贯穿几道漆亮的钢环,连着三条儿臂粗大的铁链,锁在丈外的一根石笋底部。
锁住他的铁链根部,构造之妙,用心之甚,真使武林四灵无法脱逃,其实,他们的琵琶骨被贯穿,根本无法施出巨大的劲力。
东面怪人发出凄凉的语音,道:“武林狂生!如你不把我们击毙,我们四师兄弟,是否又要遭受几年凄凉岁月的折磨,那是比死还要虽受几十倍,本来,我们早该自尽而脱离苦海,就是满腹仇恨的怒火,支配着我们,当今唯一希望,已能够如愿,我们又渴求什么?”
语调凄凉,悲怆至极!
龙影南本是极有丰富感情之人,只因惨痛的遭遇,使他变为冷漠,孤独,无情,但当他对待自己所喜爱之人,他的情感,就比天下任何一个人来的火热。
此刻,他已泪流满面,想到这四位极惨的老人,要毙命自已手下,他更是悲恸欲绝,哀叫一声,全身扑抱了东面怪人,呜咽的痛哭起来。
武林四灵,活了一百二十余年的悠长岁月,一生中,从没有碰到一个以真情对待他们之人,就只有现在这一位武林狂生龙影南。
他们四位师兄弟,又激动得呜咽,号啕大哭起来。
这如地识般的“九宫颠倒迷魂绝阵”顿时被他们凄厉的哭声,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凄凉了!
这是十一天过去了……
不!是武林狂生龙影南,跌落绝壑,被白鹤救至“九颠倒迷魂绝阵”的第十二天,龙影南以他绝世聪明的悟解能力,把武林四灵预定四月才能够学成四招秘技,缩短在十二天内全部学会。
龙影南强忍着无比伤痛,冷酷的连续击毙了西南北三面三位凄惨的怪老人。
今天,是他学会了东面怪人独创出来的一招三式秘技,又要惨毙东面怪人的时候……
但是,武林狂生龙影南,已经无法再向面前这位孤独、凄凉的老人下毒手了,他就如木头般,凝立在东面怪人的丈外,星目中的熟泪,已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落下。
这是龙影南一生中最凄伤的时候,短短十二天相处,他就像有着和武林四灵相处十二年深厚的感情。
在这短暂的十二天里,武林四灵是如此的痛爱他,关照他,而自己怎能如此冷酷的亲手毙了他们,虽然这是武林四灵强迫他这样做,但无论如何,他已无法再提起那冷硬的心肠,毙了东面这位怪老人。
东面怪人已厉声的喝道:“武林狂生!你快出手呀!快呀!”
龙影南此刻,已把奸人恨入骨髓,他发誓要使奸人淫妇遭受更残酷十倍的报应,他呜咽道:“老前辈!你叫晚辈怎样下手呀!”
东面怪人凄厉的喝声,道:“武林狂生!你要让我再忍受冷酷岁月的折磨吗?人死!就是脱难苦海、地狱,而你为何不救我!快呀!快下手!老夫三位师弟已等待我很久了……”
龙影南哀声厉嘶,道:“苍天呀!原谅我啊^”
东面怪人又催促道:“武林狂生!你不要违背自己的誓言,杀呀!杀呀!”
他的叫声中,龙影南也像似疯狂了,哈哈……哈哈哈哈……”发出天地魔音怪笑!
而龙影南的身形,已由极为精奥、绝妙的角度,施至东面怪人左侧二尺,他的双臂残酷地诡谲拍出。
“噗!”的一声轻……
一声闷哼,东面怪人胸部的骨头,已印上龙影南两只掌印。
东面怪人碧绿色精眸,立刻丧失了寒芒,而他的嘴皮,微微一阵掀动,他是笑了,是如此的高兴,因为他教给龙影南的那招功夫,是如此的诡异、凌厉,居然连第一式自己也无法躲闪,便遭连击,所以,他满足的笑了。
他知道,他们的仇恨能够伸雪了,所调教出的武林狂生,确能够傲视江湖了。
终于,他缓缓倒下,死了,百年前震惊天下的奇绝高手——武林四灵,就这样自残在自己的绝招之下,永远的平静了,不再遭受这惨绝人寰的痛苦折磨。
“哈哈……哈哈哈……”
龙影南疯狂也似的凄厉长笑着,随着笑声,他的身形疾速腾转着,双掌如狂风雨般,挥出一道道刚猛无俦的狂飈,恍似山崩地裂,怒海波涛,盘卷涌向那些石笋。
“轰轰!隆隆!”声中,碎石纷飞,漫空盘舞,回旋气激荡成涡,刚猛无俦。
倏地——
龙影南又一掌击到一根石笋,突然响起一阵……
“轰!……”恍似万马奔腾、撼山震岳、雷霆九霄的连串响声。
龙影南凝立的地面,倏然疾速分裂开来,在猝不及防之下龙影南的身躯,随着一声惊叫,落入阴沉沉的地窟中。
“轰!”又是一连串声响。
那裂开来二丈方圆的缺口,随着周围石笋的怪异转动,又疾速绝伦的接合过来,音响也立刻敛绝,“九宫颠倒迷魂绝阵”恢复一片阴森、死寂的恐怖!
显然,龙影南误击中此阵的机关枢纽,而陷身地底中。
但此机关布置的奥妙,真是使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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