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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冯嘉《半面夜叉》奇侠司马洛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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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古陌阡 于 2025-7-18 10:50 编辑

半面夜叉
那个男人因为手里正拿着一杯酒,所以就懒怠,自己可能是喝醉了。但是他看酒杯,酒杯不过只是半空而已。而且,他记得这不过是他的第一杯。他平时就是喝光了一整瓶,也不会醉的,更何况是这区区的一杯?
于是他眨眨眼睛,再用神一点,看看楼下他的花园围墙。如果他再看到刚才所看到的,那他就决不是醉酒了。
他刚才看到的,简直就是一部武侠电影。
墙头上突然跃现了一个全身黑衣,头上也罩了黑布,又用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的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上还倒提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剑。
那打扮,那剑,和那一跃。这不是武侠电影的画面?现在是太空时代,没有人作那种打扮的。就是小偷,也不会拿一把这样的剑做武器。
无声无息地,又一个黑影在墙头出现了。是从墙外的街上跳上墙头的。这一次,他是看得真切了。果然是一样的。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剑,一样露着半面。
而且这一次,他还可以看到那窈窕的身材。是个女的。女的?这是什么玩意?他手中的杯子也差点忘记拿住了。
接着,那个墙头上的怪客就一跃下墙头,进入了花园之内,而给树丛遮住了。一过来了两个,刚刚的一个也是这样的,在他未能看清楚,不敢相信之前,就已经从墙头跳下给树丛遮住了。
接着,他又注意到,正在他露台的下面,追二个怪客又出现了。她们已跑到了露台的下面,头向上仰望。
他在不大明亮的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她们两个都有一双形状很美的眼睛。有着这样的眼睛,即使其他的部份平平凡凡,条件也不算太差的了。
但二个美丽的女怪客,来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怪客的手扬了一扬,似乎掷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飞得高过了他的头,又落下去,落在露台的栏河之内。一只黑色的胶爪,有点像一只鹰爪,爪柄连着一条黑色的细绳,无疑地是通到这黑衣怪客的手中的。
这爪跌落在露台的地上,“托”一声响。这个露台上的男人,就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他神往地看着那只胶爪给那根黑色的细绳拖回去,到了栏河边时,爪指就把栏河边抓紧了。
抓得很用力,那是因为下面的人正在很用力地扯那条黑色的细绳。
跟着,那个包着黑布的头颅就在栏河外耸了上来。原来是拉着细绳爬上来了。不一瞬间,人已一跃而站在露台上。剑仍拿在手中。
这个屋子里的男主人,也不知道笑好还是叫救命好。刺客?劫贼?都不应该是这种装扮的,尤其不会是女人。
而且,是那么美丽的女人。
的确很美丽。一双水汪汪的妙目,还是经过化妆的,眼睛之上,则是又白又滑的额角。虽然再下面和再上面,都是给黑布遮住了,他还是能够确定这不是一个能丑到那里去的女人。而且,身材也不错。
就可惜只是半面。
这是个玩笑,什么人在跟他开玩笑。
接著,另一个怪客,也以同样的方式跃了上来,战在露台上了。同样的打扮,手上一把同样的剑。但,令倒他有点目为之眩的却是:
两个女郎,竟是一模一样的。起码,两双眼睛是一模一样的,那粉白而嫩滑的额,也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其中一个略微高大一点,他就无法分清楚是谁先进来的了。
也许这是双孪生姐妹?这倒是很有趣的事。
他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问:“两位小姐,有什么指教?”
“我们是半面夜叉。”首先上来的那个女怪客说。她的声音一吓,就使他的背脊微凉,由于这并不是一把很好听的声音。事实上还是相当难听的。破落而低沉,简直像一只虾蟆在鸣叫。
“谁?”他不太肯定他听得清楚。
“你是赖光明?”那虾蟆似的声音又是一响,手中的剑向他一直。
“对了。”他说,“两位小姐贵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庐山真面目?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使我失望。”他是一位风流种子,对美丽的女人特别感兴趣的那种人。现在这二个怪异的女来客,也使他很感兴趣了。本来是一个无聊的晚上,居然演变成这样神秘刺激。
“赖光明,”那个虾蟆声的女郎说,“我们是来处决你的!我们要杀死你!”
赖光明呆了一呆,然后纵声大笑了起来。这是开玩笑,这一定是开玩笑。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好吧,好 吧!”他说:“但先坐下来,喝杯酒,也许,跳一支舞,再行刑如何?”
“你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那把长剑,慢慢地伸到了他的鼻子前面来。品光闪闪,那剑锋是真的很锋利的,而且,递得那么近,可使他不大舒服了。
“我?悔改?”他尴尬地笑著,“我赖光明人如其名,平生不作亏心事,要我悔改,也不知道该从何改起呀!”
“你平生不作亏心事?”那把虾蟆般的声音冷冷地说:“哼,可是你却是个风流浪子。你害过多少女人, 你自己说出来!”
“没——没有呀!”赖光明说:“这怎能说是害人?我认为我给那些女人带来快乐。在遇到我之前,她 们都不知这世界上有这样快乐的事情。可以说那是做善事,而不是害人!”
到此为止,他是仍然抱着开玩笑的态度。他不相信道二个女郎手中的剑是会对他作什么伤害的。在他的印象之中,没有女人会伤害他,只会对他好而已!
虾蟆嗓子那个女郎的剑,还是指着他的鼻子。反而那个一直没有做声的女郎,动作却是来得突然的。她忽然迅速地一跃而前,手中的剑一挥。快到赖光明只是看见光圈一动,脸上火辣的一阵痛,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转,向后面跌了出去,差点仆倒在地上了。
他瞥见有些红色的液体射到了地上那张白色的山羊皮地毡上,忙用手向脸上一摸,也摸了一手红色的液体,于是他知道他的脸上是正在流血了。于是他也第一次感觉到,这二个女郎并不是对他开玩笑的。
而且,脸上流起血来,他也没有心情开玩笑了。他紧按着脸上的伤口,沉下了脸,冷冷地说:“好了,玩笑已经开够了。我看你们是女人,不和你们计较。现在你们就得马上滚出去!”
要使他流血的女人,无论是多么美丽,他也不感兴趣了。
“你还是不明白,”虾蟆声音说:“我们是要杀死你,赖光明,今晩你的死期到了。”
“我没有与趣再与你们说下去了,”赖光明说:“我现在就要打电话报警!”
“打吧!”虾蟆声音的女郎说。她的剑一横,伸到了墙边去,剑尖在一个电掣上一指。窗帘索索地自动合拢。这个地方是设备豪华的,许多东西都是电动投钮的,连窗帘也是的。只要一按掣,电动马达就使窗帘自动合拢起来。窗帘拉上了,屋内的动静外面就看不见,于是她们的行动可以更加自由了。
赖光明已经拿起了电话听筒,手指插进了9字的洞内,拨了一转。
那个没有做声的女郎一跃而前,手中的剑又辉动。“擦!”电话线给削断了,听筒之内,没有了声音。
赖光明呆在那里。剑又闪了一闪。轰!电话机的外壳给削得裂开了,有一半差点掉到地上,电话机的的内线也显露了出来。
赖光明下意识地一跳向后。也许,他是一生头一头对女人感到恐惧了。他轻身奔向厅子的门口,要向楼下逃走。
那个女郎比他更快,一跳追了上来,一剑横在赖光明的喉咙前面。赖光明下意恋地跳后。那女郎用脚一挑,使那扇门关上了。
赖光明转身。看见那虾蟆嗓子的女郎正守著露台门的帘子前面,使他不能冲出露台。虽然冲出露台也没有什么用处的,他不能跳到楼下去,亦没有本事学她们一样拉着绳子上落。
“你们——你们究竟想怎样?”赖光明问。现在他是慌得满头大汗了。
“我们要处决你!”虾蟆嗓子的女郎:“怎么你老是不明白?”
就像要拿出事实来证明她的话似的,她的剑也动了一动。赖光明的肩上一阵刺痛。他发觉衣服已给割了一个破口,血正从那破口处涌出来。
“杀!”她又说。
不做声的女郎把赖光明的大腿上的裤子也割破了,那个破口也有血涌出来。她们手中的剑就是那么锋利的。有事实证明,那并不是玩具。如果她们须要,她们大可以劈下赖光明的一条腿或者一条手臂。但目前,她们只是使他流血而已。
“但为什么?”赖光明惶恐地问:“为了什么?我和你们究竟有什么过不去?”
“我们现在不会告诉你,”虾蟆声音说:“当你到了地狱里之后,你就自然会知道了。恶人到了地狱里后一定会经过阎王审判,你的罪状会给数出来,那时,你自然就会一清二楚了!”
“你——你们是疯的!”赖光明恐怖地瞪着眼睛脱:“现在终于得到结论,你们是疯的!”
“乱说话!”虾蟆声音咆哮着,手中的剑向赖光明的头部挥过去。
赖光明来不及闪避。他自己都以为,他这一回是一定要身首异处了。但并不是。她只是用剑身在他的脸上 一拍。赖光明打了一个转,那一拍使他满天星斗,差点晕了过去。他软弱地伏在地上,瞧着她们。
虾蟆声音的女郎的剑又动了一动,似乎是在空气中画了一个什么符号。这似乎是一个暗号。当她这样做了之后,没有做声的那个女郎,就动手把腰间束着的带子解开了。然后她的手又伸到左胸去,解开一粒钮扣。
她是正在脱衣服!
那类武侠电影中的衣服是双襟的,她解开了一边的衣扣,把衣襟一拉拉开,于是她的胸部就只给下面的一半衣襟遮挡。
一边饱满的乳房就露了出来。赤裸裸地露了出来。由于那黑衣服的下面,是什么都没有穿的。另一只乳房没有露出来,也只是因为衣服的另一边衣襟是一半面积的,仍然遮着。
赖光明看得呆在那里,连流血痛苦也忘记。
那女郎跟着又把衣服的另一半也解了下来。
于是,两只乳房都露了出来了。而那也是一双值得骄傲的乳房。那么浑圆尖端处是粉缸色的,而且连乳头表面的皮肤也是很光滑,在灯光之下闪闪发亮。
她把那件衣服也丢到地下了。于是她整个上身就赤裸裸地呈现,除了喉咙到眼下那段之外。
她的颈子以至两肩的线条都是优美的,既的没有多余的肌肉,亦没有缺少应有的肌肉。两条臂膀雪藕也似的,而且骨肉匀亭,并不像有些女人一样近肩的部份多了块肉,或者平时的部份一大块骨头突出来或者手肘的尖端皮肤粗陋如蛇皮。
简直不容易找到任何缺点。甚至那皮肤,也是嫩白得没有任何缺点的。一向对女人非常欣赏,也非常感兴趣的赖光明给这美景所吸引了,一时仍然忘记了他的恐惧。他不由得向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也望了一眼。在奇怪,她的模様虽然是一样的,那她会不会是也有着一样的身材呢?
那个脱衣女郎的下一步动作又吸引了赖光明,赖光明的跟光又移了过去。而他所看到的,又使他兴奋起来。因为这个女郎,现在正把裤头的带子解开。她身上的裤子是那种灯笼式的裤子,大致上很宽阔,裤头是束了起来的,而裤脚也是塞进了靴子里里束了起来的,所以不能看出她的腿部线条究竟是如何。
但现在她要脱下裤子,那就有机会看见了。
她把裤子腰间的带子拉开了,然后就把裤子放了下去。于是他就可以看见了。也是雪藕般白的下身上面,就只有一条鲜红色的三角裤。那还是鱼网质的料子,几乎是完全透明的。这倒不是古装武侠电影里的所有的东西了。这是西方电影中才会有的东西。一条比基尼式的红色三角裤,鱼网质的,透过鱼网的孔洞,就可以看见嫩白的肌肤,以及黑色的柔丝。
而且,这也并不是唯一富有吸引力的策西。还有那两条腿,也绝对不是中式的线条,而是十分优美的西方式,现代化的线条。
她把两只脚逐渐从裤子的里面提了出来。
跟着,她又把两只姆指伸进了这条红色尼龙尼三角裤的裤头,把它向下面推下去了。
推过了大腿的尽头后,就用不着她再推了,那条红色的尼龙三角裤自己便跌到了脚踝间。
赖光明不但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嘴巴也张了开来。那么平滑,那么润泽的一片小腹,三角形的尽头,那一抹阴影是淡淡的。并不因为稀疏,而是因为幼小。幼小得像丝一样。像是少女头上的秀发那么幼小,所以虽然严密,颜色也并不深了。这是因为年轻,很年轻。
而且那三角的尽头,又是那么饱满地高耸隆起。虽然在生命危险的威胁之下,赖光明也禁不住亢奋起来,禁不住想像,如果能让他透过这隆起的一圈,那会得到多大的乐趣。
她轻轻提腿,踏出了那红色的尼龙之外,腿子这么一动,抚映之间,赖光明又可以看到一丝丹红的鸿沟, 润湿地闪耀着。只是一晃眼间,又看不见了,因为她又已站好,两腿合并了。
赖光明深呼吸着。
就在这时,银光一闪,脸颊上又一阵火辣的痛。他打了一滚,仆在地上,忙按住脸上痛的地方,发觉又多 了一个地方流血了。是那个虾蟆声音的女郎又用剑在他的脸上割了一下。这提醒了他不应该顾着欣赏人体美, 由于这二个女郎的动机是凶暴的。
“唉——玩笑开到这里为止,够了吧?”赖光明苦著脸,哀求地说着,一面颓在地上,不敢起来,“你们究竟想怎样,你们说好了。如果你们要的是钱,那更容易商量了!”
“哼!钱,你以为有钱就可以指挥任何女人了?”虾蟆声音又刺着他的耳朵,“偏偏这一次就不行。不论你有多少钱,你还是要死!”
“我——我不想死,”赖光明浑身冷汗,现在完全放弃了男性的尊严了,“你们有什么不满意,你们说出来好了,什么都可以商量。你们要我悔改我就悔改好了,不论我做错了什么?”
“哼,没有诚意的悔改,我们才不会接受!而且,你也不是那种会悔改的人。你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赖光明冤屈地叫了起来。他有点怀疑这是一个噩梦,也开始希望这是一个噩梦。
没有回答,似乎她们真不愿意宣布他的罪状,似乎她们并不是判官只是刽子手。罪名是早已判定了的,而她们现在只是来执行处决的工作。
赤裸的怪客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展示着她那眩目的肉体。虾蟆嗓子的剑慢慢伸前,搁到赖光明的喉咙间。
“不要!”赖光明哀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那把剑不肯饶他,在他的喉咙上推动着,赖光明迁就着这把剑的动作而退缩,于是就变成仰躺在地上了。 那把剑搁在他的喉咙上,使他躺在那里,不能动弹,头也拾不起来。加果头一抬起来,他就变成是自动刎颈了。
这时,那个裸女又动了,她走了过来,跨步站到了赖光明的上面,两脚立在赖光明的两耳旁边。而赖光明是直视著上面的。
现在,她的腿是张开来了,最神秘的部份,就以最直接的角度呈现在赖光明的眼前。那丹色的鸿沟,虽然张着腿子,仍然是那么紧密,严丝合缝的,使他相信也许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有过那么好运,透进过去。
“看吧!”虾蟆声音在说:“看清楚吧?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了你最喜欢的东西。不过这一次却是你不会得到的。”
赖光明好像受了催眠似的,凝视着那个美妙的门口。身上有一个部份,也与心理状态违抗,出现了反应。
他的身子也热了起来。
他想得到这个女人。
他会得到这个女人吗?也许只是一种变态游戏而已。当她们取得她们的刺激之后,她们就会给他了?类似的情形,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的。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追求一个美丽的女郎,这个女郎把他诱回了家中。忽然之间,她的一个女同伴也出现了。两个女郎用鞭子对付把他抽得遍体鳞伤,但是跟着,她们就自动把身子献上。他能得到的享受是绝对可以弥补他所受到的痛苦的。也许这一次——
颈上的剑一闪又离开,把他的思路打断。他看着那把剑再落下去,却是落在他的下身,在那个正在有反应的地方削过。衣服给削破了,剑锋削进了皮肉里。跟着而来的那一阵剧痛,是他从来未曾经历过,亦无法形容的。
跟前的一切景象,都蒙上了一层红色,就像是通过烈火而看见的。
那个裸女仍然跨在他的颈部之上。身上的剧痛,使他的身子一仰,仰了起来,他的脸也向那个美好的部份迎了上去。就像,他的嘴唇也要凑上去了。但是,在他的嘴唇能够接触之前,眼前的一切就变成了黑色。他晕了过去了。
没有了抵抗。他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皮无力地闭上,血很快就把他的下身都染得变成通红。
“真可惜,”虾蟆声音抱喃喃地说著:“他这样快就晕了过去。上一次那个,一直都没有晕,虽然他视为命根的东西已经断去了。我们可以看着他痛苦。我们看着他死掉了!”
那个裸女没回答只是退后二步,拾起了她那条内裤,再穿上了。
虾蟆嗓音的一个举起了手中的剑,两手紧握着剑柄。剑尖正正向着地下。剑尖指正的地方,也正是赖光明的心脏。另一个女郎对这个动作似乎不特别感兴趣。她已经转了过去,拾起她的其他衣服,也一件一件穿上。
当她穿好了,她那个同伴也已经回到她的面前来了。那把剑的前半截已沾满了淋漓的鲜血。
虾蟆般的声音说:“他已经死了!”
刚刚穿好衣服的女郎点点头。她看到有一些鲜血正沿着地板流到她的脚边来。这样她用不着回头去看,就知道赖光明是遭遇了什么命运。
“我们走吧!”虾蟆声音又说。
她们推开帘子走出了露台。那脱衣女郎沿着露台拦河上搭着的那根绳子滑了下去,虾蟆嗓子的一个则把那双爪手在拦河上解下了,丢回下面去。脱衣的女郎在下面把绳子收起来。
那个虾蟆嗓子的飘然落下,落在她的身边。一种虽然不算很高,但能从二楼上跳下,而飘然落地的,则绝不会是等闲人物了。
她们两个人奔到了来时的那围墙的下面,两个人一起把手伸向上面,轻轻一跃,便都扳住了墙顶,她们的手上再一用力,人就翻上了墙头上了。
原来那墙外正停着一部巨大的货车,那种搬屋用的,车子的后截,是等于一只密封的大箱子,连窗口都没有的。这部大货车的一半跨上了行人道,表面看来是为了阻塞道路上的交通,其实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接近着那花园的围墙,这样,一个人就很容易从货车的顶上跳到围墙的顶上去了。
那一个神秘的女郎,刚才显然也是从这货车的顶上跳到了围墙的顶上的。现在,她们则从围墙的顶上跳回到货车的顶上来。
货车的顶上,原来是开了一个方洞的,这则是别的同类货车没有的设备了,而且也不是路上的人可以看到的。
虾蟆声音的女郎首先把脚伸进了方洞之内,跟着整个人也退了下去,看她的动作,就可以猜想到,那方洞之内一定是有着一把扶梯的,这样她就可以沿着扶梯爬下去了。
她给那个方洞吞没了,同伴也跟着爬了下去,两个人都进了那一片黑暗的货车的肚腹之内。
过了一会,这部货车也开动了。
就是这二个女郎把它开动了的。
坐在车头,她们现在是已经把面上蒙著的布除去了,但是,在车头的阴影之中,她们只是两个黑色的轮廊。给她们的车子经过身边的路人,不会看出她们是两个美丽抑或不美丽的女郎。甚至不会注意到,这原来是两个女郎。而自然,也更加不会猜到,这两个人原来是刚刚去做过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的。
大货车渐渐远去,给黑夜吞没了。
赖光明的尸体仍然留在那里,卧在血泊中。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一个打扫的女工到这里来打扫屋子。一进花园门口,看见楼上拉拢著窗帘,而窗帘内还透出著灯光,她已觉得有点不对了。
她匆匆进屋,上楼而去,到了客厅门外,更觉得不对,由于门下正有鲜血淌出来。
推开门进去,她就看见了是什么不对。她尖叫了一声就在地上坐下来,连走路也走不动了。
当她终于能够爬起身时,她也不能够去用厅中的电话,由于那电话线是已经断了的。
楼下的门口旁边还有另一具电话,于是她就连滚带爬地回到楼下去,用楼下那具电话打出去。
XXX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司马洛嚼着那一只大大肉肠夹面包,看着那段新闻,一面点着头,说:「我认识这家伙!」
「谁?」露台之外,游泳池边,那个穿着三点式泳衣,正伏在地上晒太阳的女郎问。
“赖光明。”司马洛说。
“是说那个明星赖光明吗?”女郎抬起头。
“前明星,”司马洛说:“以前拳脚片盛行的时候,他是红小生,虽然他不会打,但是他有一张英俊的脸,又有一副像可以打的身材。现在那一类的片子没有人看了,他又完全不会做任何事情,就变成无片明星了。”
“但他在红的时期,已经着实赚了不少钱。”那个女郎说。
司马洛点点头:“是的,而且他也会运用,作适当的投资,所以他现在不必拍戏,也活的悠游自在了。”
“他的照片怎么又会出现在报纸上?”女郎问,“难道咸鱼又变成了活鱼,他又拍起戏来?”
“他演了最后一部戏,”司马洛说,“也是血淋淋的,可以说是他的代表作!”
他把报纸一丢,报纸飞了过去,刚好落在那女郎的脸前。那女郎看到了第一版上那张大招片,以及赖光明的死讯,以及陈尸现场的照片。
她叫了一声,跳起来,爬开,就像怕那张报纸上流出血来,沾到她的身上似的。但随即她又把那张报纸拿了起来,细细阅读上面的报道。
“这真奇怪了,”她说:“死的这样惨!”
“也许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干的,”司马洛摇头叹息着:“赖光明就喜欢玩这种奇怪的游戏,勾引别人的女人,他喜欢勾别人的未婚妻,别人的女朋友,如果是别人的老婆那更好。你知道他的道理吗?他说很少有男人像他那样懂得取悦女人的。他说这是行善。玩几次,就丢掉,再去找新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和男人希望他死,似乎这一次,终于有人采取实际行动了。”
“这还是很残忍的事,”那个女郎摇着头,“我以前也相当喜欢看他的电影的。”
“喜欢看他的电影是另一件事,”司马洛说:“他不肯积阴德,这却是另一件事。”
那个女郎把新闻读完了,又把报纸放下。她说:“你和他很熟?”
“不是很熟,”司马洛说:“只是泛泛之交罢了。他对任何和他新相识的人都夸耀他的战绩的,用不着和他很熟,也能知道他的事。”
那个女郎用着幽怨的眼光盯着司马洛:“这对你是一个警惕。”
“我和他怎么同?”司马洛说:“我又不会不择手段去勾引。我总是在彼此情投意合的情形之下交女朋友的,而且我也不会故意为了伤人家的心,而把人家抛弃。”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她说:“总之,有一天你抛弃我时,我就不放过你。”
“你也打算把我割下来?”司马洛吃吃笑。
“我也不知道,”她呶着嘴,也不禁好笑,“我不知道舍不舍得。这样可爱的东西,怎么能割下来?割下来之后,也没有用了。”
司马洛已经把早餐吃完。他站起来:“现在谈抛弃似乎还是早一点吧,我认识了你多久?”
“两星期十二小时三十二分左右。”她说。
“你们女人记得这么清楚?”
“和二十次。”她说。
“不算少,”他笑,“每天不少过一次。”
“但今天的第一次还没有开始。”她说。
他抬起头望着太阳:“在白天来?”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的,”她呶着嘴:“我们第一次不就是在白天吗?我说白天不好,你说不要紧。现在有点讨厌了,你就说白天不好了。”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多心的,”司马洛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后来我发觉你在晚上比白天看起来更可爱,所以我就宁可留在晚上了。”
“但现在我却认为你在白天会可爱一点!”
“那很好,”司马洛说:“我一向是小姐的意见的。小姐有吩咐,我是非服从不可!”
他向她走过去,她懒洋洋地坐在池边看着他。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弯身向她伸手,她接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很快就动了。首先,她向后一趟,躺了下去,双脚缩了起来,撑住了他的腹部,发力,把他向后一送。
司马洛尖叫了一声,就飞过了她的身上,直向泳池飞去,“哗啦”一声,堕进了泳池中,直沉下水底。他喝了两口水,狼狈地再浮上去,抹着眼睛上的水抗议地叫:“你这算是什么?”
她咭咭地笑:“这是因为你不够体贴而给你的教训。就是在白天,我们也不能在池边来呀!”
“我并没有说要在池边呀!”司马洛冤屈地说:“我是打算抱你进去的!”
“我用不着你抱!”她笑着,就回身向屋里面跑回去。
司马洛也爬上了池边,向屋内追进去。踏入厅中的时候,他看她的泳衣的上半截就弃在地上。泳衣的上半截则是弃在那螺旋楼梯的中段。
他沿着楼梯跑上去,在地上留下湿淋淋的脚印。他上了二楼,进入睡房,看见她已在床上。
她正坐在那里,两腿曲了起来,用膝盖托着下颔,两手抱着小腿。这样,她的大腿就遮住了裸露的乳房,而两脚则是把另一个本来是给泳衣遮住的地方。
这个姿势,是比全裸更加诱惑的,因为你知道她是全裸,但又看不见她的全裸。
“不要进来!”她说:“除非脱下衣服!”
司马洛并没有很多可以脱的衣服,只有一件,就是那条泳裤,这也很容易就脱下了。
她点点头:“现在,你可过来了!”她说着,就把手拿开,而且把身子伸直。
她是很动人的,乳头的颜色虽然相当深,而且乳房也不很大,不过却是浑圆而充满了弹性。腰肢很细,但腰以下则是肥硕的圆厚。小腹以下一大片黑。长而密的森林地带,指示她已经是一个充分成熟的妇人。
是的,一个充分成熟的女人。她的年纪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不再是一个无知的少女。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敢表示自己要什么,也懂得享受她所需要的。
当他到达床边时,她就把腿子张了开来。
他也知道他应该跪在什么地方。
很圆滑很顺畅地,他们合在了一起,因为她是已经很湿很滑。
“我在白天真的没晚上那么好?”她的眼皮是紧合着的,声音也是透过紧合的牙缝吐出来。
“现在已经够好了。”他说。
他动作了起来,她的喉咙吐出了吟哦的声音,她梦呓般地说:“我——我却觉得你是白天比晚上更好。”
“为什么呢?”他问。
“因为白天有光,”她说,“我能看见?”
司马洛笑了起来:“但是你并不在看呀,你是闭着眼睛!”
“我——我不是想闭着,”她呻吟地说:“我是因为——因为太舒服——我张不开来!”
“那么,白天和晚上,也没有什么分别!”司马洛说:“闭上了眼睛,总之是黑暗。”
“不——不要说话,动吧!”她说着,颈间的筋肉也收紧了,“快一点!重——一点!我要你快……噢……”以后她所发出来的,就是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声音了。
他是尊重女性的,她要他快一点和重一点,于是他就动的很快,也很重。很奇怪,这样重的动作,似乎应该很容易就把柔嫩的肌肉撕裂的,她却并没有被撕裂,而她所得到的,也不是撕裂的感觉,而是浪潮似乎一阵比一阵更高的快感。
直至后来,他的身子湿了,那是被汗所湿。她也湿了,却不全是汗湿。
她开始一连串抖颤,哽咽般说:“现在!”
他知道她要他现在干什么,而这也是他已经忍耐了很久的事情。她说现在,于是他就不再忍耐了。热情以强力喷射出去。她也感觉到灼热,而这一阵灼热引起了她更强烈的颤抖,颤抖也就是在此时达到了最高峰。
之后就是静止了,感觉从感受的高峰滑回去,滑向静止的平原。软化和萎缩,使他们自动滑脱,而至分离了。
他滚开,在旁边躺了下来。
“我想——睡觉!”她娇弱地说着,似乎感觉到,说话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你睡好了!”司马洛说。他却还不想睡。他在床头几里摸出一包香烟来,点上了一根,深深地抽吸着,享受烟叶在事后给他带来的乐趣。
偶然,他也会瞥一眼她,她正好无保留地横陈在那里,紧张之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柔和感。很可爱!就像在雨后的一朵鲜花。
一个很美丽的女郎,能够和她在一起,在他来说,这是一种福气。
事实上,和她结识,也是他的运气。
他是把她从危险之中拯救出来的。大约两星期之前,司马洛结束一次旅行,乘飞机回来。她也在同一飞机上。那时,司马洛对她就已经很感兴趣了的。不过,她却抱着相当矜持的态度,总是不肯接受他的勾搭。
后来,很凑巧地,司马洛又在街上碰到她了。
那时司马洛是正开着车子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街,就看到了她。她正在给三个现代青年人包围着。
有两个是拿着刀子的,第三个没有拿刀的人,已经把她的手袋拿了过去,还不满足,要把手伸到她的身上去。她拼命挣扎,叫喊起来,那人在她的脸上掴了一掌。
司马洛的车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他把车子刹停了,跳了下车。这时的他,是简直赶到庆幸的。因为他最喜欢碰到这种“有为的现代青年”。只懂得恃强凌弱,以众欺寡。他要让他们知道,男人气概应该是如何的。
当他停车的时候,那三个青年人却是一点都不慌张的。其中一个拿刀的把手上的刀子一挥,喝道:“滚开吧,老头子,不要多事!”
这使司马洛不禁笑了起来,他比他们大了不到十年,就算是老头子了?只因为他不穿喇叭脚牛仔裤,不穿花花绿绿的衬衣,常常洗头而又不把头发留到一尺长?
总之,这个老头子并没有滚。他下了车,向他们走过去。
两个拿刀的人立即把他围住,而第三人则把那个女郎的手臂屈到背后,控制着她。
两个拿刀的要对付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头子。他们认为,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正确的做人方针,应该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应该见死不救。司马洛这种讨厌的行为,是应该得到教训的。
而且,司马洛可能已经不是他们所教训的第一个人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所教训的,确实一个并不太老的老头了。司马洛两个转身,两脚各踢了一下,两个人的手腕便都给司马洛的脚尖踢中一记,手中的刀子便飞掉了。
两个人呆在那里,司马洛迅速地窜到其中一人的身边,在他的膝盖后面腿弯处撑了一记。那人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差不多同时,司马洛的另一只脚就一撑,撑了出去,撑中另一人的胯下。
这个人掩着胯下倒了下来,缩作一团,痛的两眼翻白着。司马洛又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脸上重重地踏了一脚,使他鼻子变成一片血肉模糊了。
看上去是很可怜的,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可怜的,像狗一样。你打他们,他们就怕,你不打他们,他们要过来咬你了。
另一个掉了刀的人,看见形势不对,转身就逃,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司马洛的脚一伸出去,镰刀似的在脚踝上一钩,这人便仆倒了。额头首先与路面相撞,“隆”的一声,把他整个人一弹弹了起来。司马洛一晃眼已经赶到,一手捞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再拉高一点,手臂一扭一压,这人便失去了平衡,而翻了一个跟斗。可是在这个跟斗翻完之后,司马洛还是没有放手。于是“拍”的一声响,这个人的肩部关节就脱出了。
余下一个手上没有刀子,而捉着那个女郎的飞仔,简直给这个场面弄得魂飞魄散了。便连忙把这个女郎一把推开,转身就逃。
司马洛微笑,转对那个女郎,招招手说:“来吧,上车,我送你一程吧!”
这个女郎好像受了催眠,接受了司马洛的邀请,立即上了司马洛的车子。司马洛也回到了车上,马上就开动了。他并不是打算放过这第三个正在逃走的飞仔,他只是看到,这人所逃的是死路一条,没有转弯,没有支路,也没有横街口的。
他开动了车子,就向这个人的后面追去。那人大为恐怖地把双脚撑得更用力了。但人车赛跑,用不着说,当然是车胜过人的。这人很快就给车子追上去。司马洛又没有直撞到他的身上,只是让车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让他感觉到车头的热力,听到车子的马达声。
那人魂飞魄散地拼命逃走着,终于逃到了那条街的尽头。那里就是一废海堤,前面是海。他不敢听下来,只好向海堤的外面一扑扑了出去。
他以为他可以跳下海中,游泳逃走之类。
但是没有这么理想,当司马洛把车刹停了,下车走到海堤边去看看的时候,看见他就躺在那下面的石上呻吟着。原来那下面并不是直接是海水,而是一些礁石,再在礁石的外面才是海。他这样跳了下去不是跳进海里,而是跳到礁石上。
从相当高的高度,跳到了一大堆礁石上。那堆礁石,虽然是距离水边不远,但是他是再不能爬起来,爬下水中去了。
司马洛微笑说:“恶有恶报!”然后又回到了他的车子上,把车开走了。
“谢——谢你!”身边那个女郎感激地说。
司马洛就这样如愿以偿,和她结识了。而这一次是结识得顺理成章的,她也不能忍为他是太轻狂了。
而且,一经过了这个开始之后,她就不再冷冰冰,而是转的很热情了。热情到第二天,就已经和他成为了情人。
她一定是个倾慕英雄的女人,司马洛救她是一种非常英雄的行径,因而也得到了她的倾慕了。
她和他到了这一间偏僻的别墅里来,过她的假期。原来,她却是从外埠来的一个游客,虽然他们是乘坐同一架飞机,但他是刚刚回来,她则是刚刚乘飞机到达而已。她是到这里来渡假的。正如多数单身的女性旅客一样,她也希望在她的旅途之中遭遇到一些刺激性的事情。现在,她果然遭遇到了,就是遭遇到了司马洛。这座别墅,并不是司马洛私人的别墅,而只是他向一位朋友借用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外埠去游历,这是一位财产多到花也花不完的花花公子朋友,同样的豪华别墅,他在别的城市里时还有的,因此,司马洛即使借用他这别墅较长一段时间,他也并不介意了。
司马洛就是有这种门路的。
这两个星期过得很愉快,他的假期结束后,回来过了一段更愉快的假期。有时,他就陪着她去游山玩水,有时,则是和她一起在这里休息。
司马洛这个人,可以说根本上无时不是在度假的。他并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不过也不是没有职业。他的职业,只是不需要按时上班的。隔好一段时间,他才会出动一次,而这一次出动的收入,就可以抵得上许多人工作好多好多年的收入了。虽然,他所做的工作,是绝对不容易做的,许多时候,都要冒上生命危险在进行。

司马洛吸完了那根香烟,再取了一根,正拿起打火机要点火的时候,眼角里突然注意到有另一个光点一闪。这个光点,却是来自窗外的。
窗外是野地,远远的山坡上,有闪光闪了一闪。司马洛的脸一红,连忙走过去把百叶窗垂了下来。他以为这附近不会有闲人,所以窗子也懒得关上,但现在看来显然那边有一个瞥伯在看。
一个拿着望远镜的瞥伯,那闪光的一现,就是望远镜镜头的玻璃反映日光而造成的。他和这个女郎刚才的游戏,一定全给这个瞥伯看在眼内了。司马洛并不是一个暴露狂,他没有兴趣表演给什么人看。
他点上香烟,继续斜靠在那里,享受着那事后宁静。大约过了半小时,她在旁边已睡得很熟,而他也被一阵慵倦所包围了,开始堕入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几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发出清脆而刺耳的铃声。

司马洛皱眉看着电话,这别墅并不是他的,他也沒有告诉过什么人他是躲在这里,因此,这个电话也可能不是找他的了。
但是这个电话吵着他的耳朵,如果他不起接听,那它是会继续响下去的。
于是他拿起了听筒,说:「喂?」
那边传来的声音,他也不大听得清楚究竟是男是女,他也要略作考虑,才能断定,那是一個女人的声音。
這个女人的声音好像虾蟆一样的。她說:「请叫曹慧儿小姐听一听!」
司马洛皱着眉头在那里发愣,曹慧儿就是躲在他身边这个美丽而满足的女郎了。电话找她?也许她告诉了人家,她是在这里?她的女朋友?
这也不是很不寻常的事。于是司马洛抚着曹慧儿的头发,把她的头摇一摇,她张开眼睛,司马洛将听筒交给她,说:“这是找你的电话。”
她皱起了眉头,睁着惺忪的睡眼,瞧着司马洛:“找我?你有没有搅错?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呀!”
司马洛耸耸肩:“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总之她是说找曹慧儿,你不是叫曹慧儿吗?”
她耸耸肩。把听筒拿了过来,说:“喂?”
她就只是说了这一声“喂”,跟着,她的脸色就剧变,然后猛的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
“怎么了?”司马洛问:“发生了什么?”
“是你开的玩笑?”曹慧儿鄙夷地看着他。
“什么玩笑?”司马洛问着,就把那只听筒再拿了起来,说:“喂?”
那边却是已经收了线。
“究竟是什么事?”司马洛正经地问曹慧儿,“这并不是我和你开的玩笑。”
“那个人——她骂我!骂的很下流!”曹慧儿愤愤地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她的表情可见那个骂她的人所用的字眼的确是十分下流的。
“怎样骂?”司马洛问。
她摇着头:“我说不出来,不要叫我说!我是说不出这样话来的!”她又皱起了眉头看着他:“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对?你——她是不是你的妻子?”
“别胡说!”司马洛吼道:“我没有妻子,目前我也没有另一个女人,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而且,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但这个女人是指名骂我的!”她说。
司马洛跳了下床,跑过去打开衣柜,取出一副望远镜,走到窗前去,举起来,通过百叶帘缝,望向刚才有过闪光的地方。
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可以推想得到,刚才有望远镜在那边偷窥的必然也是打电话来骂人的人了。那山坡上并没有电话,这人既然已经在有电话的地方,当然也不会再在山坡那里了。
“你在看什么?”曹慧儿问。
“我们的附近有一个心里很变态的人,”司马洛说:“刚才在对面用望远镜偷看我们,跟着又给我们来一个肮脏电话!”
曹慧儿连忙拉起被子来把身体遮着。
“但是现在不要紧了,”司马洛说:“我已经放下了窗帘。而且,你说那是个女人?”
“是,”曹慧儿点头,“那声音很难听,几乎像是男人一样,不过我听得出是一个女人!”
“那真妙极了,”司马洛说:“一个瞥伯,又有打肮脏电话的瘾的,而且还是个女人。这种玩意本来是男性专用的,现在有一个女人也玩上了。这个世界,真可以说是达到了男女平等的阶段了。如果那边是个美丽的女人那更妙了。”
曹慧儿用被子把身体裹得更紧,正在那里发抖着。“这并不是开玩笑的,司马洛,”她说:“我害怕!”
司马洛摊摊手:“有什么可怕。瞥伯的心理,我是明白的,这是那种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情,尽管心里想的很多,却不敢付诸实际行动。这是那种不敢见人的人。是瞥伯,就不会是强奸者。这种人就只是敢偷窥,敢用电话骂你,但是不敢走近你,不敢见你。如果敢,她已经来当面骂你了。”
“我还是不放心,”曹慧儿皱眉,“司马洛,你这个人——也是有不少仇人的,不是吗?”
“我不相信这是我的仇人,”司马洛摇摇头,“我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在这附近看惯了好戏的人罢了。这间别墅本来的主人,他也是一位风流人物,他在这里一定也常常演出同样好戏。”
“也接到同样的电话?”曹慧儿问。
司马洛咬着后脑。“这我可不知道了。不过,让我们睡觉吧!那些小人物,不值得我们大惊小怪!来!”他温柔地看着她,她也柔顺地贴到了他的怀里。
“睡吧!”司马洛说:“你一定很累了。”
曹慧儿呶着嘴:“让仆人们都休假,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有仆人在着,我们不是可以安心一点了吗?”
司马洛微笑:“这个主意,是也有好的地方的。譬如,没有仆人在着,我们就不一定要穿得齐整,才能在屋中跑来跑去了。”
“先把门锁好,”她说:“不然睡不着。”
司马洛没可奈何,也只好下床,走过去替那只关上了的门下了锁。
然后他再回到她的身边。这一次,她是可以睡的很安心了,既有锁上了房门,又有司马洛强壮的手臂在保护着她。司马洛到无论锁不锁房门,他都是水的很安心的,因为,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理论,认为那是一个不敢见人的瞥伯。既然是不敢见人的,那自然也不敢过来伤害他们了。
但是后来的事实就证明是司马洛错了,而曹慧儿是对了。因为,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司马洛猝然惊醒了。是一阵火烟味透进他的鼻孔而把他惊醒了的。
他跳起身,震惊地发觉,窗外天色虽已黑下来,然而却是正在火光雄性。恶臭的黑烟透过百帘缝飘进来,他也可以感到火焰的放射性热力。
“我的天!”司马洛低声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窗前去,拉起百叶窗向下面望。
整间屋子都在着火,火舌正从楼下升上来。而且,花园的围墙,也成为了一座火墙了。浓厚的汽油味使司马洛知道这一定是纵火。有人在花园的围墙上淋下了汽油,很可能也在屋子的楼下淋了汽油,然后烧起火来。
曹慧儿呻吟一声,也做了起来,皱着眉头。那火烟味使她感觉到就像陷进了一个噩梦中似的。
司马洛过去拉她的手:“快逃!失火了!”
她慌张失措,不知道怎么办好,司马洛是仍然相当镇静的,到底,对于应付危险,他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他是不会被吓倒的。他首先抓起了他们的衣服,和她带来的那只衣箱。由于那只衣箱的里面是有她的护照等等重要文件的。
他才拉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冲出了房门之外。
他们沿着楼梯跑下去。到了大厅中,就发觉他们已经无去路了。因为通出花园的门,也已经给火舌封住。
“我们怎么办?”曹慧儿慌张地叫:“我们要死了!”
“这边来!”司马洛咬牙叫着,拉着她冲向厅子后部,从后面那个门口冲出去。那门口是直接通进屋后的车房的,司马洛车子就停在那里。
司马洛看到,关上了的那度的车房门,是已经着火了。
他把箱子和衣服都掉进了车子的后座,然后跑过去按墙壁上的电挚。那电挚就是车房门的开关,平时是一按电挚,车房门就自动打开的。
可是这一次,那度车房的门确实失灵了。司马洛按下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他知道一定是电挚受了火烧的影响而顺坏了。
司马洛叫:“快上车!”一面不由分说地把曹慧儿推上车子的座位上,而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这……这怎么办?”曹慧儿绝望地叫着:“我——我不能出去了!”
“不要紧!”司马洛说:“我们等等!”
“还等?”曹慧儿瞠目看着司马洛,实在不明白他的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了。那火正在愈烧愈旺,而司马洛还说等,等什么?而且那汽油的火造成的烟,也是很不好闻的,使她感到阵阵晕眩,并且呛咳起来。
“来!”司马洛说,“利用时间,我们穿上衣服!”她说着,又把她的衣服塞过去。他真够镇定,会不会是太镇定一点了?
但她需要他的保护,目前也要唯他的马首是瞻,他叫她怎样做,他也只好怎样做了。
司马洛看着她穿衣服,自己也穿上衣服。
这时,车房的门上,火势是更旺了,那火已差不多把门烧通。司马洛叫道:“小心一点!”他便把车子开动了,马达怒吼着,车头向那度着火的木门直撞过去。“轰隆”一声,木门就破掉了,车子冲了出去。不错,司马洛是等得很合时的,如果他不等,那车门就没有烧到那个程度,不一定可以撞得破,但是,现在差不多已经烧通,他就可以一撞撞破而冲出去了。
有些火炭屑跌在曹慧儿的头发上,曹慧儿尖叫着连忙用手拍熄。车子已经出了花园之后指哪个,沿着园中的私家路,向花园围墙的门口驶去。
围墙固然是在着火,而门口本来是一个缺口,但是地上也淋了汽油,成为了火海。那放火的人可真是心狠手辣。他是布下了这一个火海陷阱,不打算让他们逃出去的。不能爬墙出去,亦不能从门口出去。
“再伏低一点!”司马洛咬着牙叫着,再次以踏油门,车子以告诉向门口冲去。
“不行呀!”曹慧儿惊惶地叫道:“那里——那里有火!”
“你少担心好了!”司马洛说:“只要够快就行了!”
他们的车子很快就接近了花园门口,随即就冲进了火海之中。曹慧儿赶到灼热和窒息,而司马洛也是有同感的。
但是他极力把持着方向盘,车子继续前进。
一闪就过去了。还不到两秒钟,他们的车子已经冲出了火海,之外,到了外面的路上了。清凉而甜蜜的新鲜空气又把他们包藏了起来。曹慧儿感激地深呼吸着,一面祈祷似地说道:“谢谢天!谢谢天!”
司马洛双手一抹脸上的汗,发觉一只手都黑了。那是黏在脸上的油烟。
他看着曹慧儿。她的脸上也是一样的。
的确是一个惊险的场面。很惊险的经历。他嘴巴里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也是和她一样说法的:“谢谢天!谢谢天!”
如果不是他够机警,现在他们两个人可能已经葬身火窟了。
“有人……放火要烧死我们!”曹慧儿这样说着,就忽然掩面哭泣了起来。
“是的,”司马洛说:“有人要烧死我们!”一面,他已经机警地在四面张望着了。放火的人很可能还留在附近的,没有把他们烧死,那很可能他们又会再来别的手段了。不过司马洛并没有看见附近有什么人在着。
“会不会——会不会就是打电话来那人?”曹慧儿哭着问。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
“她……她说我淫贱,说我……我说不出口。宗旨她叫我快点离开你!”曹慧儿楚楚可怜。
“那真有趣!”司马洛说。
“我们快点走吧!”曹慧儿说:“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我们不能再逗留在这里!”
“好吧!”司马洛叹了一口气,开动了车子,“真狼狈!我们连鞋子都没有机会穿上。”
“那怎办?”曹慧儿呜咽着:“我们到什么地方好呢?”
“到我家去吧!”司马洛说:“我家里虽然没有泳池,不过也是相当舒服的。”
他是没有反对的余地的,于是司马洛把车子开回他的家里去。
他的家里,果然设备也不差,只是没有游泳池,不能游泳和晒太阳光罢了,一个独占一层宽大的楼宇。他们去洗了个澡,把身子弄干净了。
“警方一定正在奇怪有谁烧死在哪屋子里了,”司马洛说:“那是说,假如他们现在已经赶到去救火了的话。不过,我以后为对他们解释的。现在告诉我,曹慧儿,你有没有丈夫?”
“没有。”曹慧儿说:“为什么这样问?”
“也没有爱人?”
“如果我有爱人还会和你在一起?”曹慧儿没好气地道。的确,有丈夫还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如果有爱人则是没有理由还会来贺他厮混的。
“但是,我知道没有女人会对我寻仇呀!”司马洛说:“而且,这不像是女人的手段,为了醋味而寻仇,这通常只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男人会做什么?女人会做什么?”曹慧儿说:“但我知道打电话来给我的那个是女人,而不是个男人!”
她说的有点道理,那个电话是司马洛最先接的,不错,他也认得电话中传来的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声音像虾蟆似的女人。如果是一个妒忌的男人在进行报复,他似乎不可能叫一个女人来代替他打电话的吧?
而且,那个也不是很普通的瞥伯了。司马洛深信一个瞥伯是只会偷偷摸摸,而不敢采取实际行动的人,但是那个瞥伯却是采取了实际行动的。她要放火把他们烧死。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了。这一次,是司马洛家里的电话。司马洛走过去拿起听筒说:“喂!”一面以为是他的朋友打来的。
“找曹慧儿听电话!”电话里一把声音说。
就是那把虾蟆的女人声音,而且这一次的语气充满了权威性似的,就像司马洛是她的奴隶,只要主人一吩咐,奴隶就非要服从不可。
“你!你……”司马洛满腔怒气,就只能这样说,而说不出别的来。
“叫曹慧儿听电话!”那把声音又命令道:“你的耳朵有问题吗?”
司马洛给气得肚子有点发胀,可惜说话的对方不是在面前,不然他就已经一拳轰过了。
“你——你有本事就再来烧我这间屋子吧!”司马洛叫道:“你敢不敢露脸?”
“你没有资格和我讲话!”那把虾蟆声音,仍然是那么充满傲岸地说:“你叫不叫曹慧儿听电话?不然我要收线了!”
司马洛的眼球也几乎跳出了眼眶,但没有办法,治好把听筒交给曹慧儿。
曹慧儿皱起了眉头:“怎会有人打电话到这里来找我呢?我在这里不认识人,我更没有到过你家,不可能有人知道我是在这里!”
“那是我们的老朋友,”司马洛说:“这位朋友无所不知,你和她讲吧!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曹慧儿只好接过了听筒说:“喂!”
那边的人说了一连串的话,后来,曹慧儿就把听筒放了,让它跌在地毡上,而用双手掩着了脸,哭了起来。司马洛忙抓起了听筒说:“喂?”
那边已经收了线了,只有一阵“胡胡”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司马洛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转向曹慧儿,质问地道:“那怪物,她对你说了什么?”
“你以为她说什么?”曹慧儿呜咽着。
“她究竟说了什么?”司马洛气急败坏地。
“还不是骂我?”曹慧儿凄然地说。
“怎样骂法?我要你逐句告诉我!”
“她……她叫我走!”曹慧儿饮泣着,“不然,她就要把我一起杀掉!”
“一起杀掉?”司马洛说:“你是说,她打算杀我?”
“她没有这样说,”曹慧儿说:“但她的意思一定是这样了。如果我还留在你的身边,她就把我也一起杀掉!”她站起来,“我要走了,我要坐飞机回去,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你这样就给她吓着了吗?”司马洛简直要捶胸顿足似的,“你就给她一句话吓着了?”
“并不是一句话,”曹慧儿说:“她不是差点把我们杀了吗?她烧了屋子,我们很可能现在变成了死尸的!”她过去打开箱子,检点衣物。
“你不要走!”司马洛叫道:“我要你留在这里!”
曹慧儿摇摇头,用手背擦着眼泪:“对不起,司马洛,我很喜欢你,不过,既然你有着许多说不出来的烦恼,我看还是让你解决的好!”
“我没有什么说不出的烦恼,”司马洛叫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总之,我还是离开的好,”曹慧儿说:“我走了,也许她就不会杀你了!”她打开衣箱取出另一双鞋子。
“但——”司马洛挥着拳头,却说不出话。
他想到,这个虾蟆声音的女郎,一定来投不小的。普通女人不敢,亦没有能力去放火烧别人的屋子。而且,这个居然连他家里的电话号码都知道,这更不是等闲可比的了。这究竟是谁?
也许真要杀他的?看来她要对付的果然只是他。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似乎是不大有理由要求曹慧儿留下来和他一起分担危险的了。她留下来是可能有生命危险的,那场火已经证明了,这不但是普通的恶作剧而已。她不是一个能应付危险的人,没有理由要他留下来的。
“你现在就走?”司马洛问。
曹慧儿点点头:“我有机票,我随时可以坐飞机走的。”
“那我开车送你到机场吧!”司马洛说。
她淡淡地点点头。
司马洛又说:“不过得等一等,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就像一个女人那么扭捏。
但是司马洛到洗手间去,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他进入洗手间,打开了那里面的药柜,再把药柜也拉了出来。原来,那只药柜本身也是一度柜门,柜门的里面是一个暗格。这个暗格里面装的就不是牙膏须刨之类的洗手间用具了。这里面装的都是武器,可以说是司马洛的一个秘密军械库。司马洛从其中取出一把手枪和一夹子弹,在枪中纳入子弹,又把枪塞在腰间。
而这把枪,却是他这暗格之中最简单的一件武器了。他另外再拿出来的其他古怪东西,则是在外表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的。他把这些东西都一一在身上藏了起来。
然后他再出去。曹慧儿已经在等着他。它并不知道司马洛的身上已经怀了手枪,而司马洛也没有告诉她。司马洛认为,没有需要把她吓着的。不过,他到希望,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会在他们前赴机场的途中再来试试动手,这样,他一定会演一局好戏给她瞧一瞧的。
司马洛开车把曹慧儿送到了机场。虽然他在路上很小心地留意着,却看不到有人跟踪他,亦没有遭遇到什么意外事情。顺利地到达了机场。
在候机大堂中,他们默默相对。曹慧儿有一种凄楚而黯淡的神情。她后来说:“司马洛,我实在是喜欢你的!”
“我也是一样!”司马洛耸耸肩。
“这件事情过去后,”曹慧儿又说:“打个电报给我好不好?我回来找你,或者你来看我?”
“一定!”司马洛捏着她的手,“我先给你一个电报,然后我就来看你!”
机场的扩音器正在召唤乘客登机。曹慧儿站了起来说:“司马洛,我的走了!保重一点!”
司马洛心里有着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她进了闸,上了飞机,司马洛站在大露台上,看着飞机飞走了。
他转过来,看着露台的周围。那里很热闹,但没有人注意他。
那个混蛋女瞥伯,她会不会就此收手?弄走了曹慧儿之后,便就此收手?司马洛倒不希望她就此收手。他希望捉到这个女人。他可以相处很多好方法对付她的。如果她是个美丽的女人,那他的方法,进行起来时是更妙了。

他在那露台上逗留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收获,就只好离开了。
他开车回到他的家里去。
楼上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这是一个他所认识,但是又不限换见到的人。警探。事实上还是一位探长。
探长正坐在一部车子的司机位中,车子就停在他所住那座大厦的门口。
司马洛把车子停在探长车子旁边,路中心,挥手招呼一声:“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
“我正在找你。”探长说。
“真巧,”司马洛说:“我也正想找你!”
“你找我有什么指教呢?”探长问。
“想向你报告一宗火警。”司马洛说。
“唔,”探长轻轻拍手,“认识了你这么久,还是这一次最老实。但,你这样停车时要抄牌的,把车停好了再谈吧!”
“和探长一起也要怕?”
“我不怕,”探长说:“但我包不住你。”
“那你跟着来吧!”司马洛说:“会开车的人愈来愈多了。停车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开动了车子,而探长也开动了车跟着他。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个停车的地方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把车子开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能够停车的地方。
那是一座露天停车场,离开人口密集的地方,几乎像月球离开地球一样远。即使这里,也已经有不少车子停着了。不过他们总算可以找到一处可以并排停车的地方。
司马洛走过去坐上车自,一面咒骂着:“有些人真是混账,明明不需要用车子,也要买部车来阻塞交通!这时代有一部汽车又不是很威风。”
“这是另一个问题,”探长书:“刚才你是说报告火警,什么火警?”
“那座别墅,”司马洛说:“你是说,你们现在还不知道?”
“我们如果不知道,我也不回来找你了。”探长说。
“唔。”司马洛说:“认识了你这么久,你还是这一次办事最为快捷。”
“你跑到哪里去?”探长问:“我们的人还在准备把你的尸体找出来呢?我虽然也希望找到你的尸体,但是我并不相信会找到。你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如果上天真是这么公平,也用不着我们警探来执法了!”
“别咒我,”司马洛说:“你们又怎样?常常不管老鼠去管猫。我不过有时替你们去管管老鼠,你就恨我了。”
“为什么你放火烧屋?”探长问。
司马洛微笑:“如果你是打算控告我放火,那你还是先拘捕我吧!如果你是想知道事实,那就先不要替我乱带帽子!”
“好吧!”探长耸耸肩,“我听你解释!”
司马洛已经想过了,他不能够创作出一个新鲜的故事来哄骗探长,而他暂时也没有理由这样的做。他还未弄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也许,探长还可以帮助他的。
于是他把经过情形说了出来。
探长脸红起来:“这女人你把她放走了?”
“你认识她?”司马洛问。
“不,”探长红着脸哽塞地说着:“但是,她是可以帮助我们调查的!”
“我不认为她能帮助你调查!”司马洛说。
“岂有此理!”探长说:“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把一个重要的证人放走!”
“我那时还没有人报案,所以我不算是犯法的。”司马洛说:“而且,我又不是警探,有什么放不放?我根本没有资格把一个人抓住呀!”
探长深呼吸这:“妈的,司马洛,你这样熟悉法律,为什么又不去当律师?”
司马洛没有回答探长这个问题,他只是说下去:“而且,是她自己要走的,她留在这里可能有生命危险,她要走,我怎好把她留住?万一她真的死掉了,这良心上的责任我怎么付得起?”
“她留在这里我们可以保护她!”探长说。
“我也见过在你保护之中的人死掉了,”司马洛微笑,“在你的保护之下的人,你敢说是绝对安全的吗?但她离开了这里,我却敢说她是绝对安全的。”
探长恨恨地看了司马洛一会,想不出什么办法难倒他。司马洛又不是知情不报,他不过是报的迟一点罢了。报的迟一点也不能算犯罪,一个人像有权回家去洗一个澡换件衣服才去报案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洛?”他又问。
“我不知道,”司马洛说:“我所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了你。”
“没有这样简单吧?”探长冷冷地问。
司马洛只能苦笑。在以后,有什么事,司马洛都是不喜欢告诉警方或者向警方求助的,但这一次却是例外,他的却都说了出来,而探长却反而不相信了。
“来吧!”探长说:“多说一点。瞒着我,对你也没有好处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司马洛说:“而且,我要求你替我查清楚这件事。保证市民的生命财产是你的责任,我就是要求你尽你的责任!”
“你要功供给我充分的资料,我才能保护你的!”探长说。
“那要迟一点了,”司马洛耸耸肩,“要等我找到了资料,我才能够告诉你!”
“你会后悔的,”探长说:“这一次,你一定会后悔!”
“没有什么吩咐了吧?”司马洛说:“我可以回家了没有?”
“当然不可以,”探长说:“你向我报告,这是非正式的,你得到警局去一趟报案,这才能算是正式!刚才我们的谈话只是朋友间谈话。”
“好一位朋友!”司马洛气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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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洛果然跟着探长到警局去报了案,而警局里的探员们缠住了他,盘问了好几个钟头。问来问去,都是那些问题,把司马洛问得发慌。探长说司马洛会后悔的,这倒说的没有错,司马洛果然是真的开始后悔。他后悔把实情告诉了探长。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他的家还是好好地在那里,并没有给烧掉。不过这也是预料中事了。由于他的家是在一座住宅大厦的里面,同一座大厦,还有不同的住客的。放火一烧,就许多人都要死了。
司马洛再洗了一个澡,上床睡觉,在睡着之前还在那儿咒骂着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
若果不是,她一搅,他就不必一个人独睡,而是拥着一个美人而睡了。有些时候,司马洛喜欢一个人独睡,也有时候,他则是喜欢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的。现在,他就是喜欢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的时候,然而,他却给害的非要一个人独睡不可了。
他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黄昏,才自动醒过来。并不是给一个电话超醒过来的。这却使他不大满意。他倒希望那女巫会再打电话来骚扰他,这样也许他会有机会和她周旋一下。然而并没有。
司马洛起来梳洗,就穿上衣服出外去吃晚饭。一个独身汉,晚饭多数时间都要在外面吃的。
然后,他就去赌钱。
没有女人,又没有机会冒一下险,他就只好去找一点赌博上的刺激了。
这座城市的法律是不容许赌场设立的,但这并不就是说没有赌场。一样有的。只要人们喜欢这玩意,就有人迎合大众的“需要”而办赌场了。法律不容许,就秘密设立,如此而已。
司马洛就是到了一座设备豪华的赌场去。那里,除了赌之外,也还有女人的。如果你够手段,你也可以勾搭到一个很漂亮而很能够给刺激的女人。
司马洛就是常常在这里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的,而今天晚上,他的目的,也显然是为了要得到一个女人多过为了赌博的。
那间豪华的赌场,是在一间夜总会的上一层的。赌客通常是要先到这间夜总会,然后才由几位身份特殊的侍者领着,到楼上的赌场去。如果不先是夜总会的熟客,对于那座赌场,你就跟本不得其门而入。司马洛知道,这是为了保证赌场中只有上流的豪客,而没有三教九流中人。这个制度对他正好,由于赌场方面是等于已经替他作了初步的鉴选了,在那里找到的女人,质素大概不会太差吧?
司马洛依照老规矩,首先在夜总会中占了一张桌子,喝一杯酒。但是,在那里坐下了之后,他却不想在离开了。
为了那个唱歌的女人。
那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正在音乐台上唱着一首幽怨的歌。可司马洛欣赏的却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的嗓子。而事实上,她亦算不得是欣赏,只是感到奇怪而已。因为这个女人有着低沉而沙哑的嗓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性感。司马洛在感应到这种性感之余,也同时想起了那把电话里的虾蟆般的女人声音。那把虾蟆声音,在骂他的时候,当然是很讨厌的。但是,加入不是骂他,二十换了在米高峰之前唱歌,唱一首情歌,那么,情形是否又会不同了呢?
司马洛坐在那里,凝视着那个女人在唱歌,一时忘记了赌钱的事了。后来他向侍者招招手,侍者走过来,对他微笑:“司马洛现身,想上去玩玩吗?”他是认识司马洛的。
“唔——今天晚上没有心情赌钱,”司马洛说:“我只想问问你,这唱歌的女人是谁?”
“那是吴凤。”侍者说。
“吴凤是干什么的?”司马洛问。
“她当然是唱歌的。”侍者说。
“我的意思是,除了唱歌之外,她还干些什么。”司马洛说。
侍者耸耸肩:“这个我可不知道了。你对她感兴趣呢?”
“很感兴趣。”司马洛说。
“对她的歌感兴趣呢,还是对她的人感兴趣?”侍者问。
“对她的歌感兴趣,对她的人也感兴趣。”司马洛说:“你可以为我搭搭线吗?”
侍者搔着后脑:“这却不大有把握了。她这个人很怪,不一定有钱就可买到。不过如果是她喜欢你又不必讲钱了。总之她的心头很高,不是那么随便喜欢一个男人的。我可以替你试试!”
“替我试试吧!”司马洛说。
“你没偶那么快走吧?”侍者问。
“没有那么快,”司马洛说:“反正你们这里是通宵营业的,我可以等。”
“你知道,我也得等机会的,”侍者说:“我也不能够就这样去和她讲的。”
“不要紧,”司马洛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可以等。我今晚很空闲的。”
那个侍者走开了。司马洛继续坐在那里喝着酒,眼睛看着音乐台上的那个女歌手吴凤。她还是以那沙哑而有着性感的磁力的嗓子在唱着。司马洛微笑,奇怪侍者用什么手法为他搭线。不过这种人是另有他们一套,他懂得怎样开口。
看着这个唱歌的女人,司马洛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了。他究竟在干什么?会这么巧?她就是那个打电话恐吓他的人?他无意之中撞进了这间夜总会中来,就碰见了那个女人?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巧合。绝对不可能的。承认了吧!这不过是他追女人的一个几口罢了,事实上,他就是看上了这个女人。
好吧,就当他是看上了这个女人吧!这又有什么不好?她又不是一个很丑的女人。
吴凤唱完了那只歌,退入后台。换上了一个年轻而歌声响亮的歌手。忽然之间,司马洛就发觉,音乐是已经失色了。她的歌声就有这个特别的地方,听着的时候,你觉得很舒服而直到没有得听得时候,你才知道损失是多么大的。司马洛忽然希望那年轻的女歌手快离开,让吴凤来唱。
但吴凤没有唱。吴凤出现在他的桌子旁边。
“你是司马洛先生?”她问。
“是——是的,呃——吴小姐,真赏面,请坐下来!”司马洛连忙站起来迎接。
吴凤微笑坐了下来,叫侍者给她拿了一杯果汁,然后凝视着司马洛:“这是我的光荣,司马洛先生,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
司马洛有点难为情。他说:“我刚刚想说的话,你已经说出来了,那我说什么好?”
“我是说真的,”吴凤说:“我久已是你的仰慕者!”
“仰慕者?”司马洛愕然,“你认识我?”
“我已经认得你很久了,司马洛先生,”吴凤说:“只是没有机会认识你罢了。你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了。你是一位现代的侠客。”
这一次,司马洛的脸红了起来。
他讷讷着:“哦——那些故事。那些都只是故事二一,人们这样说,你不能就相信的!”
“但我知道那些是真的故事,”吴凤说:“你记得小燕吗?”
“小燕是谁?”司马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小燕是在上面赌场派牌的,”吴凤说:“大概你已经忘记了她。但是你是救过她的,在这里的停车场中。有两客人捉住她要用强,你把他们打走了!”
“哦,那个就是小燕!”司马洛恍然。
他记得的确有这一回事的,不过他没有机会问那个女郎叫什么名字。其实是他没有去问,由于在他的眼中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他不熟别感兴趣,他就没有和她发展下去了。
吴凤说:“所以我知道那些故事是真的。”
司马洛耸耸肩:“虽然那些故事是真的,但我还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我是一个酷爱和平的人,本质上,我是不喜欢打架的。唔,吴凤,你喜欢赌钱吗?”
吴凤微笑:“你的意思是我下了班没有?我已经下了班,我跟你到什么地方去都可以。我是不喜欢赌钱的,不过,如果我就这样拉你走,老板一定会不高兴了。他是希望每一个人都光顾他的赌场的。”
“所以,”司马洛说:“我们就应该到上面的赌场去走一趟了。”
“是的,”吴凤说:“不过不要大赌,小小赌堵,应酬一下,你又不是一定输的。说不定你会赢了呢?”
“好,”司马洛说:“我们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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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结果司马洛赢了。真是最开心不过。和一个美丽的女人一起,如果输到不名一文,实在是大煞风景,但是赢了,那就有如是锦上添花了。
他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庆祝。另一间夜总会。吴凤以她的沙哑的嗓子告诉司马洛,她是喜欢跳舞的,不过缺不喜欢在她自己工作的那间夜总会里跳。她说,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工作,就也自然地讨厌那个地方。司马洛也很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一个很热情的女人。她说,她从来不会滥交男朋友的,夜总会的客人要和她兜搭,她也从来不假以辞色。但是今天,她确实和一位英雄在一起,情形可不同了。她喜欢一位英雄人物。
她在跳第五支舞的时候把头搁在了司马洛的肩上,司马洛轻吻她的脸。当音乐完毕的时候,他们四座,却看见侍者举着叫客人听电话的名牌经过。名牌上写着吴凤的名字。
“噢!我的电话!”吴凤说:“躲不起,我要去听一听!”
司马洛微笑:“你的交游可真够广阔呢!到了什么地方都有人找打来!”
“不是这样的,”吴凤解释着:“现在是许多姐妹们收工的时候,大概有那一个又要找牌脚打打小牌吧了。这里也是我常到的地方,别出找不到我,就自然打到这里来找我了!”接着又补充:“不过,当然我是不会去。我去回复他们!”
她离开了桌子,走到那边听电话了。一会儿再回来,脸色却不大好看。
“怎么了?”司马洛问:“发生什么事?”
平常人大概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但司马洛却不同了。司马洛这个人是观察入微,注意力极其之敏锐的。
“呃——没什么。”她苦笑着:“只是……只是……只是一位姐妹和她的男朋友有点不开心,不过,这些是我也管不着了。自己的事也管不来,还去管别人吗?”
司马洛耸耸肩。她不开心,也连带使他的乐趣大减了。
不过,她沉闷了一阵之后,就忽然展露了一个明媚的微笑,就像有所决定的。她把杯子一举,说:“来呀,我们多喝点酒!现在是开心的时间,何必闷闷不乐呢?”
她为司马洛斟满杯子,也为自己斟满杯子。
“如果你不是很会喝,”司马洛劝道:“还是不要喝那么多的好!”
“我会喝的,来,干杯!”她说:“而且,喝了酒,我就没有那么怕羞,不是更好玩了吗?”这样说着的时候,她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再配合那沙哑的喉音,就使他不由的为之魂摇魄散了。
他和她干了杯,然后她再把杯子斟满。
两个人把那瓶酒喝光,再叫了一瓶。她果然并没有醉,而且愈喝得多就愈热情,和愈豪放。
和他跳舞的时候,她把身子紧紧贴在他的怀中,使他就像抱着一团火。
她咭咭地笑:“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的。”
“你知道最好了,”司马洛微笑,“人活在世上,不论男女,在他们仍然精力充沛的时候,不都是追求这件事的吗?”
“那么我们走吧!”吴凤说。
“到我家去吧!”司马洛说。
他们到了他的家,那时候吴凤喝下去的许多酒显然已经开始发作,她也有点醉意了。她参观了一下司马洛的屋子,然后就和司马洛一起进入了他的睡房。
现在,房中又已经收拾的齐整了。司马洛因为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束,所以他虽然经济能力容许,他也没有雇请佣人的。不过他与同一座大厦里另一个有聘用女佣人的人家有联络,他出去的时候就讲一声,那一家人家的女佣人就会来替他把屋子收拾一下的,很方便的安排。
他是个王老五,王老五不耐烦收拾地方的。
“唔,你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家,”吴凤吃吃笑着,“尤其是你的睡房,布置的那么舒服!我一看见就想睡下来。”
那沙哑的小声从喉咙里吐出来,又使他的心一阵痒。
“请便吧!”司马洛说:“躺下来好了!”
吴凤把两手举起来,用背对着司马洛,说:“替我拉一拉拉链吧!我这件是唱歌的衣服,不是穿着睡觉的!”
司马洛替她把拉链拉了下去。
雪白的背脊露了出来。只是一段雪白背脊,却没有看见乳罩。看来她在下面根本没有戴乳罩。然而从前面看去,她的双乳却是那么坚挺。
她自己把衣服褪了下去。仍然用背对着司马洛。司马洛看到她身上现在就只剩下了一条漆黑的三角裤了,以前藏在长裙下的两条腿子也露了出来。而这条腿子也一点不使他失望。不太肥也不太瘦,当然因为缺少运动的关系,是没有那么结实了,但仍然是有着优美的线条的。然后她踏出了那件衣服,漫漫地向床边走过去,一转身躺了下来。司马洛也走到了床边。
她躺在那里,一双雪白的乳房耀着他的眼睛。两边的峰顶两点淡淡的藕色。腿子略交叠着,一条腿子伸直,一条腿子屈曲起来。她的眼睛也闭上了,她喃喃着说:“现在我是你的奴隶,我完全交给你了,你要怎样用我,也随便你吧!”
司马洛眨眨眼睛,有一阵飘飘然。他奇怪自己的运气怎么这样好,而且他也奇怪,怎么这样容易?一点也用不着什么交际手段的帮主,不用哄,不用骗,也没有理性的假矜持,就这样自动的献上来了?
也许这是他醉了酒的关系?
他把手伸到她的身上。
并不是假装的,也不是和他开玩笑。她还把他的手拉高一点,让他的手掌摸过她的乳头。这一摸,就使她难耐地抖了一抖。
她的腿子张开又合上。虽然还有一条黑色三角裤遮住那最重要的部分,但这也并没有减少她的诱惑性,而且由于引起想象,更加动人了。
他俯下头去吻她的嘴唇。她饥饿地把他的嘴唇吸住了。
他们的嘴唇紧贴,跟着身体也紧贴在一起。
她很热,无疑地那是酒精助长的热,但宗旨她把他抱得很紧。虽然他们还有衣服隔着,她有那条尼龙三角裤,而他还有一套完整的全身衣服,她还是八腿子伸到了他腿后,紧紧地缠住他。
隔着衣服摩擦。后来他再耐不住衣服的阻隔了,他从她的怀中脱出来,动手解除障碍物。
她躺在那里看着他,知道他全部都已解除了,她才动手把身上那条仅余的三角裤褪下来。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她要等到现在才脱下来。
因为她是完全光洁的。很奇怪,腋下相当丰富,一圈茸茸的黑色,而这里,应该有的地方,却反而完全没有。
他定眼看着她。看着一线丹红。
“怎么了,司马洛?”她微笑,“你不会也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吧?”
“并不是迷信的人,”司马洛说:“而且,你也并不是不祥之兆。”
“哦,是吗?为什么呢?”她问。
司马洛又微笑:“如果还有一点点,那就是不祥之兆了,如果是完完全全地没有,一丝也没有,那却是大贵之相了!”
“有这样的事?”她瞪起眼睛看着他,“这个我倒不相信。”
“让我在看清楚!”他说着,俯下头去细看,而且也用手去轻抚。他的碰触使她十分难耐地颤了一颤。
“唔,没有错,”司马洛吃吃笑着,“果然是大贵之相!”
但现在不是研究相法的时候,她的分泌潮涌,更加表示她已经十分不耐烦。她把他拉近,喉咙中发出咿唔之声,牙齿在他的肩上轻轻一咬。
他压了下去。
她的弹性和温暖一如他所想象的。起先,她并没有动,就是任从他驰骋,但不久,她就配合其他的动作来了。这种动作,总是由慢而快的,而且快速,也就愈加顺滑。
他们好像两个死敌在搏斗,不过死敌却是不会接吻的,而他们的嘴唇却是吻在一起。
在感受到达最高峰的时候,她把舌头尽量伸出来,伸进口腔之内,就像要平衡她所受到的侵袭。随即,她大大地颤抖了,用手轻轻推他的肋骨,他就知道他应该停下来了。
于是他暂时停了下来。
她继续抖着,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全身都松了,两臂也懒洋洋地向两旁伸开。
休息了一分钟之后,她才再动起来,身子好像一条虫的蠕蠕而动。于是他也再动了。他的动作则是雄劲的,不是蠕而动,而是雄劲的撞击。
很奇怪,最柔软的地方,现在却是十分欢迎这种雄劲的撞击的。他们就是这样继续下去,有时候像是两个死敌在搏斗,但有时又停了下来,好像两位最要好的朋友,相拥紧贴。
直到后来,他知道她是已经完全得到满足了。女人的承受力是有弹性的,再多几次,她一样会感到享受,不过,她是已经完全得到满足了,不再得到那额外的几次,她也一样不会买埋怨的。
于是他就让自己发泄。在他的最高峰时,她的喉咙间又发出了那沙哑呻吟声,好像刀尖刮着他的骨髓,使他的兴奋更增加几度。
两个人在多姿多彩几秒钟之内痉挛着,呻吟着,最后放松下来,像两个死人似的併在哪里。
经久,她才叹了一口气,以她那沙哑的声说:“我们……我干了多久?有没有三个钟头。”
司马洛笑了起来:“三个钟头?你以为我是一个铁人吗?没有,我们不过只做了一个钟头左右。”他看着腕表,证实他的估计是准确的。
“唔,”她温婉地说:“人在快活的时候,时间会变的很长。”
“有时也会变得时间太短。”司马洛说。
她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今夜,我做了我不应该做的事情!”
“怎么?”司马洛说:“你不是后悔吧?”
她耸耸肩:“做了就不后悔。不过如果我不是受了刺激,我就不会这样放荡!”
“你收了什么刺激?”司马洛问。
她摇摇头:“唉,还是不要说了,这不关你事。”她用手轻抚着他的耳朵,“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用你来做折磨自己的对象,我不是那种人。即使在普通情形之下,我是也会教给你的,不过不会在第一天晚上。”
她的私事,他也没有兴趣去管,反正是事不关己,没有必要去惹上一些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而且这时,电话就想起来了。司马洛拿起听筒,懒洋洋地说:“喂?”
那边的人一开口,就使他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坐了起来。因为,就是那个虾蟆般的女人声音。这把声音命令道:“叫吴凤听电话!”
如果不是吴凤在身边,司马洛就会全部搬出他所懂得的最恶毒的咒骂之辞了。
司马洛说:“你——你又想干什么了?”
“我说叫吴凤听电话!”那个女人仍然以命令式的语气说。
“她——她不关你的事!”司马洛说:“你别骚扰她!”
“怎么不关我事?”那把虾蟆般的声又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
“——”司马洛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话机,接着又再度强硬地,“认识她也好,不认识她也好,总之,她在我这里,你们就不能打电话来这里骚扰我的!”
说着司马洛就把电话听筒一摔摔下,红着脸深呼吸着。自然,吴凤是正在奇怪地看着他了。
“司马洛,”她说:“什么事?”
“没——没有什么,”司马洛说:“这和你没有关系的!”他伸手到床头柜抽屉摸出香烟,但手正在发抖,点不上,还是吴凤替他点上了。
“怎么了?”吴凤说:“那个电话不会是找我的吧?”
“为什么你觉得这个电话是找你的呢?”司马洛吸着那根香烟,问着。
“因为刚才你似乎是在提起我,”吴凤说:“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又没有别人!”
司马洛没有做声,只是吸着香烟,看着她。
起码,那个电话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她并不是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虽然司马洛早已知道不会是的。但是,吴凤又似乎和那一路人有点关系,那个女人不是说认识吴凤的吗?也许i,他应该让吴凤和她讲讲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电话又再度响了起来。
这次吴凤却抢先,抓起听筒,说:“喂?”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吴凤的脸色转变了,接着她恨恨地把听筒摔回电话机上。而这一次,轮到她要爆炸似地深呼吸起来。司马洛用不着问也知道,又是那个虾蟆声音打来的电话。
吴凤的眼角流下了一颗眼泪,她用拳头在大腿上一搥,叫道:“哼,着真叫欺人太甚了!”
“你认识她吗?”司马洛问。
“我不认识,”吴凤咬着牙,恨恨地说:“不过,我知道她是谁!”
“是谁?”
吴凤跳起来,抓过她的衣服:“好,我就走出去,看看有谁能伤我一根毫毛!”
司马洛一手执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床上:“告诉我,吴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不关你的事。”吴凤摇着头,“你——你让我走吧!”
“她说要杀死你,是不是?”司马洛叫道。
“哼,我就不相信!”吴凤说:“这个世界还是有法律的!”
“究竟是谁?”司马洛还是紧执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挣脱,“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走!”
吴凤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不过,这件事是与你无关的,所以你也不要管。有一个男人正在追求我,我不喜欢他,不接受他的约会,他就扬言,如果这样下去,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而今天晚上,你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他就打电话给你,说要杀死你?”司马洛说。
“是的,”吴凤说:“不过我不怕他!我就不相信他敢碰我一根汗毛!”
“但——”司马洛说:“你为什么肯定是这个男人?也许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我的呢?到底,这个电话是是打到我家里来的呀!”
“不,不会的,”吴凤坚决地摇着头,“刚才在夜总会的时候,这电话已经来过一次了!”司马洛的颈背上一凉,她又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样和捣蛋,我也不会——”
“你也不会在第一天的晚上就到我的床上来?”司马洛问。
吴凤负气地点头:“是的,我有我的自由,我喜欢交给那一个男人,我就交给那一个男人。他威胁我,我偏偏不肯受他的威胁。”
“但是,”司马洛说:“打电话来的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这也不出奇的,”吴凤说:“他打可以找一个女人来替他打这个电话的。总之,司马洛,这件事我不需要你来管。我自己会应付的。哼,我也不是一个好惹得人,我也有我的办法的,如果她敢碰一碰我,哼!”
“等一等,”司马洛摇着她,“告诉我,她究竟说什么?你把她的话对我复述一次。”
“我已经说过了,”吴凤说:“这件事,用不着你管的!”
“好,不管!”司马洛说:“我就是想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又会有什么损失?”
吴凤叹了一口气:“你也猜得到的。她骂我淫贱,她骂我该死!她说要把我处决!”
“这真荒唐了!”司马洛笑了起来,“世界上竟有这样荒唐的人!”他的脸上虽然也有笑容,不过,他的心中却并不是在笑的。
他知道她猜错了。不论是那一个男人在追求和威胁着她,总之刚刚打电话来的人,并不是这个男人所主使的人。因为同一个人也打电话来恫吓过曹慧儿,而她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是与曹慧儿有什么关系的。
但他不能告诉她这许多,她亦不会相信的。
他耸耸肩又说:“我不是硬要管,不过,这样荒唐的人,你认为不应该让我来教训他一下吗?也许他会派人在路上麻烦你一下之类,就让我去把他们打一个落花流水好了!”
吴凤微微露出笑容,耸耸肩,说:“这倒也是一个好主意,不够,我看还是用不着了,让我一个人去。我就是为了表示不怕他!我要让他看看,他是吓不倒我的!不管他说什么荒唐话,总之,他是吓不倒我的!”
“随便你吧!”司马洛说,“不过,你也用不着现在就走的,是不是?他一打电话给你,你就要出去,你虽然不怕他,但你的兴致不是也给他破坏了吗?不要管他!你喜欢留在这里的话,就继续留着,想离开的时候才离开,犯不着为了她的一句话就匆匆忙忙要走的!”
这也提醒了吴凤。“唔,”她说:“这也是一个好示意,让他们等好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下来。司马洛温柔地把他抱着,嘴唇温柔地印到她的唇上,一面悄悄地伸出手去,把电话的插头拔掉了。
这样那个可恶的虔婆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就不会打通。轮到她去焦急一下也好。也许她太急的时候,她就也会忍不住而露脸了。
吴凤并不知道司马洛拔去了插头的事,她只是软软地躺在那里,享受着司马洛的服侍。
司马洛用膝分开了她的腿,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噢——”,到了末段则变成了销魂的呻吟了。
整张床又在摇动。
他们又给情欲的浪潮浸没了。
到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已在朦胧之中睡着,忽然门铃大响了起来。
司马洛皱着眉头坐了起身,揉着眼睛,吴凤也怔惊地抬起头来,说:“怎么了?这时间会有人来找你吗?”接着一惊,“会不会是——”
“你躺在这里好了!”司马洛说:“让我出去看看。如果是来找麻烦的人,这一次,他们可是真的找到麻烦了!”
他拿了他的衣服,成堆捧着出了厅中,才从衣服堆里取出了他的手枪来,而把衣服丢在椅子上,走到大门前面。按门铃的人现在已经很不耐烦,在用拳头搥门了。
司马洛小心地从门洞向外面张了一张,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噢,我的天!”
来着并不是他预想中的人物而是探长。探长正在外面敲门。和探长一起的还有好些警察。
司马洛望出去的时候,探长正在说:“唔,有点古怪,我们把门撞破,进去看看吧!”
“喂,等一等!”司马洛连忙叫起来,“等一等,我来了!”
“司马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探长在外面吼叫着问道。
“没有发生什么!”司马洛说着把门闩拉开,然后又把门开了一线。这门上是下了好几层锁,由于司马洛不希望当他在床上的时候有不速之客闯进来。于是把门拉开了之后,还是有一条防盗链系着,使门能开一线。
探长窥进门缝里来,诧异地说:“怎么了,司马洛?你的衣服呢?”
“我——我正在洗澡。”司马洛呐呐着,有点难为情的。
“拿着枪洗澡?”探长说。
“你——你来时太凶,我不知道是谁?”司马洛说:“难道我拿枪戒备不应该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探长问。
“我正在想问你,”司马洛说:“你为什么三更半夜来骚扰我?”
探长有点难为情:“是这样的,我接到一个告密电话,说你这里发生打斗,所以我就来了!”
“倒算不得是大打斗。”司马洛苦笑道。
“你和谁打架?”探长问。
“不——不是打架,”司马洛说:“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如果你每接到一个开玩笑的电话就出动一次,那我看你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探长说:“我是关心你嘛!你在不久之前才有果麻烦。”
“现在没有麻烦,你走吧!”司马洛说。
“等一等,等一等,”探长还是坚持着,“让我进来看看,就可以放心了。”
“你不能进来!”司马洛坚决地说。
“为什么不能?”探长说:“难道你的家里是有什么秘密吗?”
“秘密有一点,”司马洛说:“不过不关你事,我这屋里有一个女人,不能让你看到的!”
“哦!”探长说:“我明白了。”
“总之,不要再来骚扰我了!”司马洛说着,就把门关上了。
这一次,探长走掉了。
司马洛回到房中,吴凤已经坐了起来。司马洛早已把枪收回衣服堆里了,以免把她吓着,不过她还是感到有点害怕的。她问:“什么事?是谁来了,吵成这个样子?”
司马洛微笑:“证明你的朋友是个无胆匪类了。他去报了警,警察临门了,他说我们这里发生打架流血事件,好在那些警察我是认识的,不然的话,给他们进来搜搜我们可也真狼狈呢!”
“这……这真岂有此理!”吴凤还是愤怒地涨红了脸,“他怎能这样骚扰人家?这样,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
“别管他好了,”司马洛说:“这证明了他是没有胆量如何跟你为难的!”
吴凤耸耸肩,接着笑了起来,向他伸出两手:“好了,司马洛,我们再来修习一下吧!”她懒洋洋地在床上躺下来,司马洛走到床边投进了她的怀中。她的两臂好像两条柔软的蛇似的缠着他。现在,司马洛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了,不过,他却是不大有心情加以享受的。他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的,召来这些警察的并不是那个追求她的男人而是那女人。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
那个女人再打电话来时大概打不通了,就用这个办法,希望警察的来临使吴凤扫兴,于是,把她弄出来。
看来她是很热心于破坏司马洛的好事的,对曹慧儿是如此,对吴凤也是如此。不过,无论如何,司马洛是不打算在天亮之前放她走的了。在晚上出去,她是很危险的。
于是他们又在床上相拥着,温存起来。吴凤靠在司马洛的怀中,深呼吸着。“唔,司马洛,”她说:“现在我才知道,和你这样强壮的一个男人在一起,是多么可爱的事。和你在一起,我有安全感。很有安全感,我知道你是能够保护我的,但是别的男人,就不能给我这种感觉了。”
“过奖过奖,”司马洛微笑着,“谢谢你,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赞下去,可要把我宠坏了。”
说着这话时,他是心不在焉的。心里还是在想着这件事,计算他的下一步行动。这个虾蟆声音的女人究竟是谁?她有什么目的?
他是认识她的吗?为什么她对他的风流事看不过眼,一定要来拆散?是为了妒忌?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他又并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这声音很特别的,如果他是认识一个这样的女人,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
那既然是素不相识第,又为什么要来和他捣蛋呢?司马洛想不通这个道理。
终于,他也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们安宁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他猜并不是骚扰他恶人不打算来骚扰他,二十无从骚扰。电话又打不通,而且他这个住处,又是不方便用暴力攻进来的。
吴凤还是睡在床上未曾醒过来,司马洛把电话的插头再插好了,便下床去洗一个澡。他放了一缸热水,躺进了浴缸之中,享受着那热水给他带来的平静和舒适。
浴室门给推开,吴凤进来。并未穿好衣服。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是一丝不挂的,而现在,她也仍然一丝不挂的。
她站在门口,看着司马洛,一面举起手来揉揉眼睛。这样一举手时,她的双乳荡了一荡,而腋的一小撮细毛书别显现,和另一个应该有而没有的地方成为一个很特殊的对照。
司马洛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浴缸的水面,说:“你瞧,浴缸里的水又满了一点。”
“你在讲什么?”吴凤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没有听过一个笑话吗?”司马洛吃吃笑着,说:“有一个男人坐在浴缸里的时候忽然想女人,而男人的身上有一个地方是在一想女人的时候,会膨胀的,一胀起来,水里多了一只排水之物,水面不是就高起来了吗?”
吴凤忽然明白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冲到了浴缸的旁边来。她说:“好呀,我替你把排水之物除去好了!”
她她进了浴缸,水更满了。由于多了一具人体,缸中的水便满到溢出了地上。而这之后就是一段很疯狂的时光。
她的手在水底乱抓着,像要找些什么。她抓到了她想要找的,这使司马洛痛苦地尖叫了起来。他连忙用尽力气把她的手拉开,并且把她举起。
忽然之间,她生出了水面。这使她吃惊地尖叫起来了。但是随即,司马洛又让她降回下去。
“不……”她笑着说:“不能在这里!”
因为她感到她被侵入了。然而她逃不脱,因为那浴缸里的空位有限,并不能够让她充分自由地活动的。
司马洛扶着她的肋下,把她按下去,她发觉她是更深地被侵入了。司马洛说:“你看,现在水又浅了一点,因有一件东西被你给收了起来。”
“你在胡说八道!”她用拳头撞着他的肩。
其实,就是水位真受到了影响,也看不出来的,由于浴缸水面受到他们的动作的影响,正像风暴中的水面一样翻着。她的拳头在四马路的肩上击了两下,就没有气力击第三下了。她软了下来,颈枕在他的颈侧,两手按着他的肩在那里呻吟着——以她那震人心肺的沙哑的喉音。
司马洛在水底动着。浴缸里的水不断地涌出浴缸的边线,落在地上,使浴室的地面也湿了。
后来,她忽然发了一阵剧烈的痉挛,就软了下来。她娇喘着说:“我……我要掉下来了!我……我要跌进水底淹死了!”
“有我在这里,你不会死的!”司马洛说。他强有力的手臂果然扶持着她。
后来,他把她抱出了浴缸,放到了床上,湿淋淋地,但是就让床单把水吸干。在放荡不羁起来的时候,就索性放荡好了,这样更加具有刺激性。
她的眼睛依然翻白,依然说不出来。司马洛则相反地却是精神奕奕的。他坐在床边,拉起被子来替她抹着身上的水。说:“肚子饿吗?”
“我……我也得回家去了,”她有气无力地说:“还得化妆,上半。本来今天早上要去老师那里练歌的,现在也已经过了时间!”
“在这里睡到晚上好了,”司马洛说:“我送你上班好了。”
“那我们吃什么?”吴凤说:“难道我们用不着吃饭吗?”
“嘻嘻,”司马洛得意地微笑着,“我有安排的。我认识邻家的女佣,只要我给她一个电话,她就可以替我办好了,你想吃什么都有,而且烹饪手法也是一流的!”
“唔,”吴凤说:“你这人真有办法。但是我穿什么衣服上班?”
“你昨夜穿的一件不就是上班的衣服吗?”
“怎么以一连两天晚上都穿相同的衣服?”
司马洛不禁失笑,唱歌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无论如何,天天晚上都要换衣服,不就是认为丢脸了。如果一连一个月都没有穿过同样的衣服,那就是最光荣的事,似乎别人不会计算她的薪金有多少,以及会不会怀疑她买衣服的钱究竟是用哪一个嘴巴换来的。
他说:“为了我,就破一次例吧!”
“好!”她又把他抱住了。
自然,司马洛对她挽留,并不完全是为了迷恋她的肉体而已。他是不想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就是让她多些时间留在自己的身边,看看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又能如何。如果她来动手,他也会在场的。
司马洛的安排果然是很好的,他们坐在家中,也不用动手,就有一顿精美的晚饭吃了。
然后,司马洛就和吴凤一起上班。他和吴凤一起出门口,下楼,走向他的车子。司马洛在车子的旁边停了下来,呆在那里了。因为车子正以一个不寻常的角度倾侧着。
“唉!”吴凤说:“车胎破掉了!”
“真倒霉,”司马洛摇头叹着气:“连车子也开不动了!算了,我们坐的士走吧!”
吴凤耸耸肩:“也不要紧,有车做就行。”
他们上了的士,的士就开走了。司马洛在车中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车轮的泄气,并不是偶然的事。那部车子,三只车轮都破掉了。这不会是偶然得,不可能三只车轮同时意外地泄气,正如赛马的时候,极少极少会有三匹马一统抵达终点的。这当然是由人破坏的了。尤其是现在这个事件,由人正在进行破坏和他过不去。
“你送我上班,又干什么?”吴凤问道。
司马洛耸耸肩:“我去捧你场嘛。我可以在上面的赌场上消磨时间,等你下班!”
“你这么有耐性?”吴凤吃吃笑着,“怪不得你这样受女人欢迎了!”
其实,司马洛通常对女人是并不这么有耐性的。不过这一次特别的,他主要是要寸步不离地和吴凤一起。如果那个女人真要向吴凤下手,而他不在场,那吴凤是受害得太冤枉了。而且,他也希望那女人来下手的时候,他也在场。
吴凤又说:“但是我还是要回家呀,我决不能够明天晚上还是穿着这套衣服的呀!”
“那不要紧,你家里方便吗?”司马洛问。
“不方便,”吴凤说:“没比你家那么好。”
“那我陪你回家去,你带了衣服来,在我这里住几天吧!”司马洛说。
吴凤拥着他,在他脸上一吻:“你真好,你真是这么爱惜我吗?”
司马洛之事苦笑。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那么爱惜和惜心,花这么多时间在一个女人身上的。
他们到了夜总会,司马洛占了一张桌子,听吴凤唱歌,吴凤不需要唱的时候,她就下来和他一起。她在台上的时候他就听她唱歌。她的唱歌,倒是值得司马洛听得,起码用不着抱着受刑的心情去听,像听别的歌星唱歌一样。不过,歌听得多了,还是厌了的。
司马洛后来就到楼上的赌场去了。他对吴凤说,当她下班的时候,就到楼上去找他。
他在楼上小心地赌着。不想输给赌场。为了消磨时间而赌,并不是为了兴趣而赌,如果输了,那是最不值得的事情。而他是一个很聪明的赌徒,他小心地赌着,一点一点地赢,并没输掉。
他希望吴凤快点唱完,她就可以带着他的利润离开了。而且,他一直不过是在等着一个对付那个虾蟆声音女郎的机会。他希望快些等到她。
吴凤继续在下面的夜总会中唱着,虽然这里的夜总会之中,真正有心情听歌的人也不多,她还是很卖力地唱着。她一位同事也是这样说。
那是一个年轻较大的歌星,当吴凤暂时休息,回到化妆间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说。她对吴凤微笑着:“怎么了?今天唱歌特别卖力?”
“是吗?”吴凤耸耸肩,“我一向都是这样的,我喜欢唱歌。”
“你也懂得唱歌,”那位同事说:“我也是懂得听歌的,我听得出,你今天晚上是唱得特别卖力的。也许,是唱给你那位新男朋友听?”
“什么新男朋友?”吴凤咭咭地笑起来。
“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吗?”那位年纪较大的歌星说:“我看见的。你和他一起上班,而且,你没有换衣服,还是昨晚那一件,我昨晚打电话到你家去,要找你打牌,你却没有回去睡。”
吴凤的脸红的像猪肝一样了。“你……你……”她呐呐着,“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那位年纪较大的歌星耸耸肩:“你找到了一个你喜欢的男朋友,我也很为你高兴的,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吴凤皱眉头瞧她。
“我是善观气色的,”她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我看你的气色就不大好。我并不是说你这位男朋友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小心一点,近来最好尽量避免和什么人争执,因为,一争执起来,吃亏的人总是你。一个人气色不好,就是有这种麻烦。”
“唔,”吴凤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也许你说得对的,我最近的确有点私人的纠纷。但并不是我有什么不对,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天理吗?”
“世界上根本就灭有所谓天理,运程好和有势力的人就赢,天不会帮主弱者的,”她那个同事叹着气,“总是老虎吃牛,你有听过牛把老虎吃掉的吗?弱肉强食,这就是天理了!”
吴凤耸耸肩:“我要到洗手间去!”
她那同事耸耸肩,继续开她脸上的化妆品。
吴凤离开了化妆间,进入洗手间里。
这里的洗手间照例是很冷清的,正如上面的夜总会那么冷清,只有楼上的赌场的洗手间才惹恼,由于来这里的人,都是志在赌博的。
吴凤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里面。她进入了一格厕间,做了她在里面应该做的事。然后她再开门出来,外面就有人了。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正站在洗手瓷盘的千面,朝着镜子,用背对着吴凤。
不过,吴凤望进镜中,则是可以看到她的脸的。吴凤看见这个人有点古怪。接着这个女人转过身来,吴凤就更加看清楚了。
这个女人是蒙面的。脸的下半截用黑布罩着,只露出眉毛和眼睛。
吴凤呆呆地看着她。真奇怪,这个女人是在搅什么鬼?在这里,把脸遮了起来?
那把虾蟆声音从黑布里面透出来,冷酷地说:“我警告过你的,吴凤。”
吴凤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认得这把声音。她知道这就是打电话来侮辱她的那把声音了。她惊愕而愤怒地看着这个女人:“你想怎样?”
“我已经警告过你的了!”那女人说着,把身子一挪,就挡住了门口。
“哼!”吴凤愤怒地冷笑道:“你告诉他,有种的就自己来找我好了!”
这时,另一格厕间的门也打开了,另一个女人也出来。这个女人也是蒙面的,她的身上却是穿着武术电影中的女侠一般的衣服。而且手中还拿着一把长长的利剑。
这个装扮,当阿茹娜是令吴凤大为诧异了。但是,使吴凤更诧异的还是这个女人的面貌。这个女人露在黑色蒙面巾的上面的眉头,眼睛,和额部,竟然都是和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一样的。其他的部分就不知道了,因为其他的部分是给黑布遮住了的。不过,单看露出在黑布之上的这一截,这两个女人,则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吴凤目瞪口呆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那个拿剑的女郎把手中的剑提了起来,指着吴凤的胸部,吴凤就不由自主地退后,而那把剑则继续推前。
虾蟆声音的女人说:“进去,进去,回到你出来的地方!”
“等一等!”吴凤说:“你不能这样——”
但是那剑尖向她直逼过来,她也无法不继续推后,推到了她刚刚出来的那一格厕间之内了。
那持剑的女郎的眼睛在这一煞间露出了异常的凶悍深情,剑一拉后,随即又猛的向前刺去。
在那厕间之内,吴凤发出了一声尖叫。
剑在抽出来,剑上已沾了许多血。剑再猛的向前刺去。这一次,吴凤没有再叫了,剑再抽回来,剑上有了更多的血。
“好了,”那个虾蟆声音的女人说:“我们快换衣服!”
两个女人各走进了一格厕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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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之后,当吴凤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那个女同事歌手就担心起来了。女人上洗手间去的时间虽然并未有一定准则,而且是照例要去很久的,但是,去了半个钟头还不出来,这却还是太久一点了。尤其是,吴凤知道自己还要登台演唱的。
自然地,这位同事就到洗手间去找吴凤。
吴凤所在的那一格厕间的门是依然关着的,洗手间里并没有其他第恶人。如果在这位女同事之前还有人来过,亦不会无故去推门观看的。洗手间的门,很少人会愿意娶随便推开。但这个女同事过去把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吴凤就坐在抽水马桶上,眼睛瞪得大大第,一瞬之间,而身上全是血。
这个女人也发生了女人最典型的反应,那就是发出了一声尖叫。一个唱歌的人,本来就是中气充沛的,一叫起来,就简直是惊天动地了。
许多人都给这声尖叫引来,女人之外还包括男人。女人进来,男人则在外面好奇地问讯。而当知道里面发生了命案时,就男人也用了进来。
“快——快找医生!报警,叫十字车来——”吴凤那个同事女歌手歇斯底里地哭叫着。
夜总会的老板从洗手间里面退出来。
“等一等!”他焦急地说:“她已经死了,十字车来也救不了她的,我们得先准备一下!”
他所担心的是他在楼上的赌场。虽然可以花钱的方面,他都已经花好了钱。但是花的这些钱,只是能够使警方不来骚扰他而已。但警方来了的话,那他就花过多少钱都没有用了。
在打电话报警之前,他便匆匆到楼上去,实行紧急疏散的步骤,楼上的赌场暂时关闭,并且把人客劝走。当然不方便告诉人客们实在发生了什么。只能说,警察快要来了,还是避避为妙。
司马洛也在楼上的赌场之中的,这个变化使他赶到诧异,他忙要下楼去找吴凤。但是赌场众人却不让他下去,只是劝他从另一个门口出去。
在这种地方,他叫你走的时候,你最还就走。即使司马洛也是不能例外的。
司马洛只能和大家一起离开,但她颈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有了一种惊悚的感觉。他相信不但是警察要来扫荡那么简单而是另有原因。
因此他到了外面,就折回了停车场中,站在那里等着。他看见夜总会中的职员也跟着出来了,司马洛走过去拉住了他认识那个侍者,也就是把吴凤介绍给他的那一个。那人看见司马洛也吃了一惊。他说:“我正想找你,司马先生。”
“发生了什么?”司马洛问:“吴凤呢?”
“你到哪里去了?”那侍者问:“刚才你不是在听歌的吗?”
“我到了楼上的赌场去,”司马洛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吴凤……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要问你?”司马洛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激动地执住那人胸前的衣服,人也整个提起来。
“死了!”侍者呐呐着。
司马洛忽然舒了一口气,放了他,软软地在旁边一部汽车的车头上坐下来。他早已料到是这样一回事,只是希望这个侍者会告诉他不是这一回事,但是现在,这个侍者却告诉他这是这样一回事。终于,他说:“怎样死的?”
侍者告诉了司马洛,综合了他所听到,以及他所见到的。然后他有点畏缩地看着司马洛:“司马先生,你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不会……?”
“我有没有杀她?”司马洛苦笑,“你以为呢?你以为会不会是我杀她的呢?”
“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司马先生,”侍者说:“如果是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不会杀一个女人!”
“很多谢你这样了解我。”司马洛。
“你还是快走吧!”那侍者说:“警察快来了,你没有必要把这种麻烦惹上身,是不是?”
“你说得对,”司马洛苦笑着,“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的。”
那侍者迟疑了一阵,喉核上下动着,欲语还茹得的。终于,他鼓起了勇气,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他说:“司马先生,吴凤是个好人,我还欠他五百元——我的儿子病了,经历不肯借薪给我替儿子医病,幸好是吴凤借我五百元,她说不用急,有钱时就还她,没有就算。现在我有钱也不能还她了!”
司马洛等着他说下去。
“也许你有兴趣管这件事?”他呐呐着。
“有话说清楚点,”司马洛说:“我们没有多时间。”
那侍者凝视着司马洛充满悲愤地说:“我知道是谁杀死她的,司马先生。”
“哦!”司马洛抬抬眉毛,“你比警探更本事了,命案刚一发生,你就已经找到了凶手!”
“我不是开玩笑的!”那侍者深呼吸着,“吴凤——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女孩子,有一个有财有势的人在追求她,但她不喜欢他,就不肯睐他。他恐吓过她。他说如果她去和别的男人好,就会对她不利了。想不到他真会动手。”
“那你最好把这事告诉警方。”司马洛说。
“没有证据,”侍者摇摇头:“而且我也不敢说,证明不来的时候,我也有很大的麻烦!”
“唔,”司马洛说:“这个人是谁呢?”
“梁书明!”那侍者说。
“梁书明?”司马洛说:“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有点书卷气,听上去像是读书人呢!”
“他不是读书人,”侍者说:“这个名字你没有听过吗?”
“没有听过,”司马洛说:“他是谁?”
“他是这里的黑社会大员,”侍者说:“这里的赌场,也要靠他给几分面子才能开张大吉。是他杀吴凤的,如果你要替吴凤报仇,梁书明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震动心弦的呜呜警车已正在自远而来了。司马洛转头望望,还没有看见警车,不过,既然听见声音,那就来的很快了。
“好吧!”司马洛点点头:“我会研究一下这件事的!”
“不要放过他!”那侍者说:“他什么坏事都可以做,但这样随便杀人可不行!”
“你放心好了,”司马洛说:“如果是他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离开了停车场,截了一部的士。当他踏上的士的时候,警车正在驶进夜总会的停车场。司马洛吩咐司机把他载回家去。的士在行使着的时候,司马洛的心中有了一种寒凉的感觉。他知道杀人的绝不是那个梁书明,吴凤猜错了,这个侍者也猜错了。是恫吓曹慧儿的同一个人,梁书明不可能也和曹慧儿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要找的人并不是梁书明。
杀死吴凤的可以说是他,司马洛。如果他不去找吴凤,吴凤就不会死了。虽然不是他动手,吴凤却可以说是因他而死的。
一个女人杀死了吴凤。由于吴凤是死在洗手间里的。女洗手间,一个男人要前进区并不容易,而且,一个男人亦不敢尝试如此做的。只有一个女人才方便如此做。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行凶,而且做起来做的如此干净利落,如此迅速。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普通女人很少能够在冷静中行凶的,尤其还是用刀剑行凶。好多女人一见血出来就已经手脚发软了,而且许多女人虽然事先已经拿定了注意,到时却往往是不忍下手的,这种事情,并不是像杀一只鸡或者搓几圈麻将那么简单。
一个女人?什么女人?
无论如何,司马洛知道,当这个女人向他的屋子放火的时候,是决心把他置诸死地的,并不是只是开一个玩笑或者捣乱一下而已。
一个女人,什么女人?       
如果司马洛知道赖光明是怎样死的,那他就会清楚的多了。但,并没有人知道是谁杀死了赖光明的,没有人知道赖光明是死于两个黑衣女人之手。只有赖光明自己知道,但赖光明是不会说的。
的士回到司马洛的家门口,司马洛走进去。
又一个人死了,吴凤,而这一次,他差不多可以肯定,探长是不会来麻烦他的了。探长并不知道吴凤昨夜是和他在一起,更不会知道吴凤昨晚会在司马洛这里接到了这个电话。
这是妒忌吗?会不会动机就是为了妒忌?司马洛和一个女人要好,这个虾蟆声音的女人就来捣乱,似乎务必要把司马洛的新欢赶走为止。
司马洛在家里走出露台外面,站在那里,望着下面的街上。那是一条相当惹恼的街道,虽然时间已经不早,还是有相当多的人和车辆经过。
在这些人和车之中,有没有他的敌人在内呢?就在此时,是否正有人在监视着他,看着他有没有再交什么新的女朋友呢?如果有,他也是不容易发现出来的了。他们看见他容易,他看见他们就比较难了。
忽然,司马洛若有所悟地回身走进屋里,拿起了电话。不过,拿着听筒,想了一想,结果还是没有搅拨号码,便又把听筒放回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好了,氙灯一两天再算吧!看看他们会不会再来骚扰我。”
他换过了睡衣边上床就寝。他本来是一向很容易入睡的,不过今天晚上则有点不同了。久久,睡意都没有来临,而到了后来,当他终于入睡了之后,却又睡得很不安宁。他的水面是充满噩梦的。在以后得三天里,司马洛都没有受到骚扰,虽然他常常故意走到亦邪很僻静的地方去。在那些地方去,要对他实行阻击,是相当容易的。但是并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使司马洛非常失望,因为他是正在制造机会让事情发生,如果有事发生,那正是他所欢迎的,他看似孤零零一个人,毫无抵抗的,但是,当有人走近要对他不利时,那些人就会知道味道了。司马洛身上藏满了不少看不见的古怪武器。
但是没有事情发生,那就使司马洛十分之气闷了。司马洛相信,果然对方是不喜欢他的身边有个女人。他身边有女人,他就要受到骚扰,直至那女人走掉为止。这个女人不肯走,对方就把她杀掉。不论为了什么理由,总之是如此。
看来,如果他想对方再来骚扰他的话,他的身边就非要有一个女人不可。
第三天晚上,司马洛就在一家夜总会里打电话去找女人了。
那是一家酒吧式夜总会,很高档的,在一间三十层酒店的顶楼,天花板有一半是玻璃的,可以望到天上的星和月,而墙壁则全部是玻璃的,从旁边望出去,则可以望到城市和海港的夜景。在这里,你要打电话,也不需要到电话间去,你告诉侍者,侍者就拿一只电话来,替你在桌上插好。有人打电话来找你,也是一样。音乐低沉而斯文,不会骚扰你讲电话。和一位女朋友一起到这里来,是很富于情调的。
司马洛一个人到这里来,不过并不希望一个人在这里逗留到深夜打烊。
侍者给他拿了一只电话,司马洛拨个号码。
响了好一阵才有人接听。司马洛庆幸那是女人的声音。那把女人的声音惺忪地说:“喂?”
“燕子,”司马洛说:“你睡了吗?”
“这个钟点,你以为人人都醒着吗?”对方不耐烦地说:“你是谁?”
“司马洛。”
“司马洛?谁是司马洛?”那女人问。
“司马洛就是我,你忘记了有这个人?”
“司马洛?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什么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燕子。”司马洛说。
“什么生你的气?”燕子说:“我根本忘记了你这个人!”
“以你的记性,你不可能忘记什么的,”司马洛说:“尤其是不可能忘记我,你说忘记了,镖师你还在生气。”
“现在我记得更清楚了,”燕子说:“世界上最自负的男人,以为女人不能没有你。”
“我没有这样想,”司马洛说:“现在,是我不能没有你,这是真话。”
“哦,你喝了多少酒?”燕子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司马洛笑起来,“我是从来不会醉酒的。”
“那你一定是喝了很廉价的酒了,”燕子说:“进来环境不大好?”
“我要见你。”司马洛说。
“我却不想见你。”燕子是冷冰冰的语气。
“你还在生我的气!”司马洛叹口气道。
“你以为我不应该生你的气吗?”燕子说:“你似乎忘记了你是怎样对我的。你忘记了,你是怎样不告而别,吗!”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司马洛说:“我们再重新开始吧!”
“你不是那种会像浪子回头的人,”燕子说:“我很难相信你肯和我重新开始。”
“事实上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司马洛说。
“唔,现在我明白了,”燕子说:“你只是要利用我。不过不要紧,虽然有工作要给,是什么工作?”
“有人要杀我。”司马洛说。
“你要我救你的命?”燕子微笑,“那么,这件工作可要值很多钱了。你出多少?”
司马洛又叹了一口气:“你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可爱的,就只有这一个地方令人难受。而对我,你不能够少讲一点钱,啊?一天到晚都是钱。”
“这是原因之一,”司马洛又说:“当时我的经济情形不十分好,无法满足你。”
“现在情形不同了,”燕子说:“我的经济情形很好。”
“你出来一趟,我们谈谈好不好?”司马洛说:“我在九重天。”
“你这个人就也有这个地方难受,”燕子说:“为什么你不能来找我,一定要让我来找你?女人是需要一点自尊心的。”
“这件事不方便我来找你,”司马洛说:“你来找我比较好一点,而且,最好不要让人看出你是来找我的。最好能够装出你是碰巧在这里碰到了我的样子。”
“这倒不难,”燕子说:“我的演技一向都很好的,如果你认为真有这需要的话。”
“真有这需要,”司马洛说:“你一定要来,除了有事之外,我也真想见你!你不知道我实在是很喜欢你吗?”
“谢谢你的迷汤,”燕子咭咭笑着,“不过我已经给迷过不少次,我已经有了免疫能力,不会再迷了。”
“总之,你要来一趟。”司马洛说。
“现在就来?”燕子问。
“是的,现在就来。”司马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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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0:35 | 显示全部楼层
燕子在半小时后来到。算是难得的速度了。
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女人不是一起床就可以出街的,还得梳头和化妆。
司马洛看着她进来。像许多在场的男人一样。燕子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很吸引男人的注意,不知道她的缺点的人,看见她是免不了要神魂颠倒的。燕子当然一进来时就看见司马洛的,不过她却假作是在找人的样子,在附近兜了一个圈子,然后“发觉”了司马洛,向司马洛走过来。
司马洛连忙起身相迎燕子,在他的桌子坐下,司马洛立即成为了许多男人羡慕的对象了。
“真巧,”司马洛说:“在这里遇见你!”
燕子的确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再这样的地方遇见这样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是刚巧独孤无伴的,这真是一件赏心乐事。
燕子低声说:“在这里可以谈?”
“可以。”司马洛说:“这里,没有可能有人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这个要杀你的人就在这里吗?”燕子说:“我带来了一支小手枪。”
“可能在这里,”司马洛说:“不过现在,她并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杀你!”
燕子皱皱鼻子:“你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又把我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开这个玩笑?”
司马洛的表情严肃了下来。“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也从来不喜欢开玩笑的。”
“那你得好好解释才行,”燕子说:“不然,我就是不给你一颗子弹,也会开给你一张很大的账单了。”
“事情很简单,”司马洛说:“我最近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敌人。如果我和一个女人摇号,就有人打电话来恐吓这个女人。若果吓她不走就把她杀掉。如果你和我上床,你就有生命危险!”
“你在讲神话!”燕子说:“加入你是想骗我和你上床,你应想到一个更好的借口的。”
“不是神话,”司马洛说:“是真的。不久之前,我差点在一个朋友的别墅里给烧成焦炭,我就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第恶。那位小姐受过警告,但是不幸接受警告!”
“哦,那件事,我记起了。”燕子说。
“还有一件,”司马洛说:“几天之前,吴凤死了,在前一夜,她也是和我在一起。”
“吴凤也是你的?”燕子的眼睛闪着一种异样的光采。司马洛知道,她是非常感兴趣了。她也是和司马洛同一类人。像司马洛异样,她也是十分喜爱冒险,喜欢刺激的。
她找到了一个冒险及找寻刺激的机会了。
“可以说,是我间接害死了吴凤的,”司马洛惭愧地低下头,“我想不到他们是这样凶的,我只是用吴凤来试试他们罢了。”
燕子继续凝视着司马洛,眼中还是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司马洛继续说:“这件事对你是有生命危险的,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就算了。你不过是在这里和我相遇罢了,喝了一杯酒,你离开这里,他们不会麻烦你的!”
“我不离开!”燕子娇憨地摇着头:“我要和你在一起!”
“谢谢你的支持,不过,我的先此声明,这一件是我自己的事,我并不是受聘于什么人的,所以,我也没有可能会有很高的代价给你的!”
燕子叹了一口气:“在我来这里的途中,我已经在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敲你一大笔了。但是不知怎的,见了你,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证明你实在不是生我的气。”司马洛说。
“这都不是真的,”燕子说:“我还是很生你的气。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抛弃,这是一种难以忘记的侮辱!”
“我会补偿的。”司马洛说。
“那么我们走吧!”燕子说。
司马洛不禁笑了起来:“我们还不能一下子就跳到床上去的。难道我们不应该跳一阵舞,培养一下感情吗?”
“我们的感情早已成熟了,”燕子说:“还需要培养吗?”
“至少,给人家看看。”司马洛说。
“好吧!”燕子说:“来,我们跳舞!”
他们到舞池中去。那里究竟有没有那虾蟆嗓子的探子再看可不知道,但看的人的确很多,那些羡慕得不断吞口涎和不断在喝酒的男人们。
燕子熟得很快,两分钟之后就紧紧贴住了司马洛的身体。在视觉方面是很生效了。而在感情的方面也很有效。
司马洛轻吻着她耳朵:“今晚很好嗅。”
“我出来时擦了点香水。”燕子说。
“你是在用不着擦香水的,”司马洛说:“你本来就已经有一股很好嗅的天然香味!”
“你还记得?”燕子说。
“我还记得,”司马洛说:“我还记得我花过整整一个钟头时间,从头到脚在嗅!”
燕子又把他抱得紧了一点。她说:“现在,我没有那么生气了!我们走吧!”
“好的,”司马洛说:“现在,会看的人一定已经看见了。”
司马洛付过了帐,他们离开了,回到了司马洛的车子上。燕子说:“到你家去?”
“不,”司马洛说:“我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吧!我家的电话号码,他们是早已知道了的。现在我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神通,是不是我到任何地方去,他们都能打电话来!”
“何不到我家去呢?”燕子说。
“你还是一个人住吗?”司马洛问。
“当然是一个人住,”燕子似乎有点表示反感,“难道你认为我是随便会和男人同居得?”
“你也是人呀!”司马洛说。
“不错我也是人,”燕子说:“不过我是个很选择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合意。”
“我们到蜜月酒店去。”司马洛说。
“那是度蜜月的地方,”燕子说:“但是你还没有和我正式结婚!”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司马洛说:“你还是不要妄想吧!”
“你这个人就是这个地方可恨,”燕子叹息着,“不过,你的确也有你可爱的地方,所以,我们走吧!”
司马洛把车子驶向郊外。他一面说:“不要老顾着把头挨在我的肩上,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我正在留意着,”燕子说:“你并没有令我陶醉到忘记了一切的地步!”
车子继续向前飞驰,燕子一直像情人一样挨在司马洛的肩上。她说:“美欧人跟踪我们!”
司马洛相信她报告。这个燕子是一个很厉害的女间谍。最高价的,由于她有不寻常的本领之外,还有不寻常的美貌。分开来买,这两个条件已经是相当值钱的,合在一起当然是更加值钱。
“不过这样看也不可靠,”燕子说:“如果他们是用望远镜跟踪,我们就不容易发觉了!”
事实上,是根本不可能发觉。司马洛和燕子跟踪人也是常常用这个方法。
“我猜他们正式用这个方法,”司马洛说:“我就从未发觉过有人跟踪我,然而他们却能够知道我是到什么点去的。”
“那就让他们跟踪好了。”燕子说。
车子到达了蜜月酒店。那是一间专为情侣而开的酒店,不一定是度蜜月,只是有蜜月情调而已。他们就在这蜜月酒店开了一间房间。这酒店并不是多层酒店,而是一大片园地,里面有着一间一间独立的小屋子的。每间小屋子为一个独立的单位,等于一间房间。
很可爱的设备,连隔墙有耳的顾忌也没有。
他们租了一间这种小屋式得房间,进了去,关上了门,他们就在他们自己的小天地里了。
燕子在那屋内的一房一厅中走来走去,视察着那里面的设备。司马洛说:“你在干什么?”
“既然有人要杀死我,”燕子说:“难道我不应该看清楚一点吗?”
“急什么?”司马洛说:“我们享受一下也不迟呀!”
“你不怕死吗?”燕子说:“抑或你实在只是编了一个故事,哄我来这里的?”
“我不是编一个故事,”司马洛说:“我只是在想,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来的,他们总是先来一个电话,电话的警告不接的时候,他们才会直接行动的。既然电话还没有来,那我们急些什么呢?这里是享受的地方,我们来了这里,也应该享受一下的。”
“好吧!”燕子说:“我先去洗一个澡!”
“这我就不大赞成了,”司马洛说:“你知道我是一向很欣赏你的气味的。如果洗过澡,香味岂不是没有了吗?”
“你是说真的?”燕子说:“不是为了讨好我而说?”
“我是说真的!”司马洛说。
燕子说:“好吧!”伸手去拉开衣服拉链。
这件衣服很熟别,拉链是开在前面的,因此她可以用很自然姿势而不必把手勾曲到背后去。
她把衣服褪了下来,让它在脚下聚成一团。在衣服下面,她并没有带着乳罩,这是进来流行的习惯。而她也学着流行的习惯,在内衭的外面还穿上了一条尼龙袜衭。
尼龙袜衭露在裙子下面那一截,的确是可以增加腿部的美态的。但是,脱下了裙子之后,就未必一定如袜裤广告上的那么好看了。最大的缺点就是裤裆那一部分,不一定与胯下完全贴近,于是出现了一个歪歪的透明的空档,对曲线之美有十分大的影响。再其次,袜衭的半透明影响了三角裤的颜色。不论三角裤的颜色本来是多么鲜艳,给袜衭这一阻隔,就变成半霉半瘀的了。第三点就是腰间,袜衭的腰与三角衭的腰当然并不一致,于是分开了两条线,而且两条线也并不平衡的,这又是大大地破坏了线条之美。
不过,她很快就把袜衭也褪了下来,于是线条之美又完整了。还剩在身上那条三角衭对这种美是毫无影响的,而且有夸张之效的。
她慢慢地走到床边来,一个不算胖,简直算是相当瘦,但是非常富于吸引力的女郎。
她的骨头之上,肉虽然不太多,但也不是少到皮包骨一样。很结实,很匀亭的肌肉。肩骨和锁骨比较露眼,肋骨也略微显现。双乳则是两只挺实的球形。不是半球,而是圆球的三分之二。完全不下垂,乳头耸起,鲜艳的,粉红色的。
当她走到床边时,她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就袭进了他的鼻端。果然一如司马洛记忆中,一种很特殊的气味,别的女人身上是找不到第。不算是香,不过也绝对不能算是臭,只是一种很特殊而极富于挑逗性的气味。
如果她身上涂上香水的话,那是浪费了这种特殊的气味了。她站在床边,他隐约可以看到那红色尼龙质的里面,一块三角形的阴影。
她说:“怎么样?我有什么改变吗?”
“没有,”司马洛摇头,“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他把头凑近去,埋在两球之间,虽然那里并不是气味最浓的地方。
她捧着他的头,把他的头移向左边,使他的嘴唇刚好凑到了尖峰处。他知道她想他做什么,而且他亦知道这正是她所一向喜欢的。他用舌头轻黏,然后,当她难耐地发颤起来时,他就把那尖峰吸了进去,保持着吸力,而舌头则在尖峰的周围以圆形的路线滑过。她说:“呀——”长长的一声,两只手伸开去,在空气中;乱抓,就像想抓住什么似的,但是抓不到,于是又回到他的头上来,紧紧执住他的头发。
他继续吸吮和作那圆形的滑动,她无力地软了下来,软软地在床上倒下。司马洛伸手去解除她身上仅余的红色,她却用手按着,半闭着眼睛,梦呓般地说:“不公平,你为什么不先脱?”
他站起身,解除自己的衣服,她的眼皮闭上了。不过,当他完全解除了的时候,她又不知如何会知道的。她把自己的最后一件也脱下来。
黑色三角形的中间湿润地闪耀着,他觉得她那一阵特殊的气味似乎更浓了。
他的血脉贲张,血液像狂流似的在体内冲击着。他希望那个讨厌的电话不要那么快来,不是不要来,只是不要在最煞风景的时候来。
电话没有再煞风景的时候来。
他们在疯狂之中消耗了半小时的时光。
终于,他是受不住情欲煎熬了,于是他把头猛的睁开,身子就挺前去。下一煞间,他就发觉她仍然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紧凑的,也许因为许久没有男人的关系,润滑程度是大大增加了,但是润滑并没有消除了那紧凑的感觉。
跟着就是那一段疯狂的时光,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她死去活来了三次,然后就轮到他也在她那座小洪炉之中熔化了。而,在熔他的一煞间,他赶到她那股特殊的气味似乎散发得更为强烈。
而现在,是绚烂归于平静的时候了。这一阵甜美的平静,这一次,司马洛很感激那虾蟆嗓子的女人并没有太早打电话来,破坏他们的情调。
“怎么了?”燕子说:“电话不响?”
“我们可以等,”司马洛说:“我们在这里很舒服,就是等得久一点,又有什么所谓?”
于是司马洛和燕子就相拥着躺在那里等着,一面,司马洛详细地告诉她这件事如何开始的。
“哼,你真风流,”燕子酸溜溜地说:“以前的不用说了,我在这短短的祭天之内,你已经有过两个新鲜女人,而我呢,在你失踪了之后还一直守身如玉!”
“你——不可能为了我守身如玉吧?”
“你这个人就是这个地方最可恨,”她说:“我发誓当我找到一个比你好的男人之后,我就把你完全地彻底地忘记掉,可惜我却找不到,记得上你一半的也找不到!”
“过奖过奖!”司马洛说。
“两个女人怎样?”燕子问:“够我好?”
司马洛说:“你是最好,没人比得上你!”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找我?”她又问。
“男人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司马洛说:”敷衍的过去,也就算了。
“怎么还没有电话来?”燕子说。
“说不定他们正在查你的名字,”司马洛说:“如果他们查出了,而这是不容易查出来的。”
“没有我的身份,”燕子说:“如果他们查出了,也许他们不敢来了。”
“我不信他们查得出这点。”司马洛说。
似乎司马洛猜对了。当电话响起来时,她接听,酒店的接线生说:“司马先生,有人找你,他说你知道他是输了,要不要我替你接通?”
“是男人还是女人?”司马洛说。
那接线生迟疑了一下,说:“我——我也不大清楚,好像男,也好像女……”
他不清楚,反使司马洛清楚了。司马洛微笑:“你替我接线好了,让我更这个家伙谈谈!”
于是接线生就替他接了线,果然,电话那边传来的,就是那把虾蟆般的声音了。那把声音充满恶毒意味,说:“司马洛,你真是风流人物!”
燕子已经把耳朵贴到了听筒得背面,这样,她也可以听到对方说些什么的。司马洛说:“还好,你现在才打电话来,我刚刚已经尽欢了,没有给你倒尽我的胃口!”
“你这……”那把虾蟆般的声音突出了一连串无法以文字来表达的咒骂。
司马洛冷笑:“骂也没有用的,王八蛋的女儿,你有什么遗言,快吐出来吧!”
“和你一起那个婊子,”那把虾蟆声音说:“你叫她听电话。”
司马洛笑起来:“别做梦,我偏偏不叫!”
“你聪明的就叫她走,”那虾蟆声音说:“不然,你和她会有什么收场的。你害死她,你过意得去吗?”
司马洛深呼吸起来,又有了一种快要爆炸似的感觉,因为,这人的话提醒了他吴凤事,也等于是说,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他说:“喂,王八女儿,趁着最后机会,趁你还没有给捉进疯人院之前告诉我一声好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和你究竟有什么过不去?”
“你是你和我有什么过不去,”虾蟆声音说:“你这种人,和全世界的人都过不去,人人都得而诛之的,我不过是在替天行道罢了!”
“你为什么不先到疯人院去定一间房间?”司马洛怒气难耐地叫道:“你是不是要等我送你进去?你既说什么替天行道,那么,有种的就来杀我好了,为什么好像老鼠一样,不敢见我?”
“一下子就杀死,那对你是太便宜了,”那声音说:“我要先让你受一下痛苦,你这种人心理是不正常的,最喜欢新鲜女人,就像瘾君子喜欢海洛因。我们首先就是要把你的海洛因拿掉。你拿出来一包新的海洛因,在你未有机会深吸之前我们就拿掉,直至你完全没有办法再可以得到一个女人,那时,如果你还不杀死自己,我们才来杀死你也不迟!你这个小丑,明天早上,你就和这个婊子分手!如果明天中午之后还看见你和她在一起——吴凤就是前车之鉴!”
电话在那边扔下了,司马洛也怒发冲冠地大力把听筒扔回电话几上。
他坐在那里,深呼吸着,就像快要捶胸顿足起来的样子。燕子吃吃笑:“看你!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你急成这个样子的!”
“但——但——”司马洛呐呐着,“你听见的!你听见她怎样对我说话的!”
“你关她怎样对你说话?”燕子的手在司马洛的胸膛轻抚着,“你根本不用睬她,对付她有一个最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司马洛问。
“就是和我亲热一点,”燕子说:“她不喜欢你和我亲热,你就偏偏和我亲热一点好了。做她不喜欢你做的事,这就是最好的报复。来,我们亲热一点吧!”
燕子的手在司马洛的胸部继续轻抚,而她抚摸起来,也确是自有她一套秘诀的。很快,司马洛又血脉沸腾了起来,进入十分亢奋的状态了。
“来!”她半闭着眼睛说,“我要你来!”
她的腿子张开,长得大大几乎成为一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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