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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 陈中平《独剑荡江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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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23 11:32: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8-13 13:06 编辑

六七十年代,台湾武侠小说继田歌,陈青云掀起鬼派小说风格之后,一众作家跟风,幻龙,陈文清,陈中平,若明,晓风,孤独生等相继写了许多鬼派武侠,陈中平,生平不详,代表作有《金剑飞龙》《天星神剑》《碎心剑》《独剑荡江湖》《阴阳界》等等。最近开始连载《独剑荡江湖》(托名 诸葛青《武林华佗》和梁羽生《绝命夫人》等)

(感谢Q群7649715 中华武侠小说群,书友锋惊形 OCR 并一校,轩辕二校)
 楼主| 发表于 2025-7-23 11:45: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8-18 14:55 编辑


第一章 午夜箫声
  月夜,三更。
  泰山南天门前的路上,掠下了五条人影,由五人移动的身法与速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五人必然是武林中成名的稀世高手。
  原来这五人正是当世五大门派的掌门,他们的大名依次是:少林掌门悟因禅师,昆仑掌门三阳道长,华山掌门铁剑神鞭李九如,武当掌门铁木道长,峨嵋掌门虚云禅师等人。
  至于他们五位为何连夜由泰山而下,则是由于连续一月的武林大会已经开完,五大掌门离派一月,急于赶回处理要务,加上此刻正值溽暑七月,夜间行路凉爽,故而五人轻车简从,先行离开泰山。
  这次武林大会开得十分令人满意,所有与会的四方群众,俱皆平和多礼,一个月的大会期中,除了议定了许多武林中共同遵守的规则外,亦没有发生任何较技搏斗之事。
  身为大会主脑的五大掌门,自然也就更为高兴满意,五人踏着月色,迈动着轻快的步子,一同向山下而行,只要踏出泰山,五人就要分手而行了。
  忽然——半山之中传来一串箫声。
  五位掌门微微一怔,但却俱都没说什么,仍然继续向山下行走。
  然而,十丈之外,五位掌门却不约而同的一齐收住了脚步。
  显然的,他们俱都被那奇怪的箫声吸引住了。
  峨嵋掌门虚云禅师低诵一声佛号道:“我等在此一月,尚不知东岳有此雅人,幽谷遯居,午夜弄箫,何等高雅!”
  武当掌门铁木道长不自禁的接道:“贫道一向不解音律,但这箫声,却实在令人心神向往。”
  言罢双目微闭,面泛笑意。
  华山掌门铁剑神鞭李九如叹口气道:“这箫声使老朽与弃绝江湖之心!”
  昆仑掌门三阳道长附和的道:“荡气回肠,使贫道再也兴不起争胜之心!”
  少林掌门悟因禅师忽然朗宣一声佛号道:“邪气!”
  一声邪气,使昆仑掌门三阳道长等俱皆心神一震,因为那箫声确然有些邪气。华山掌门李九如老脸一红道:“依老朽之见,咱们似乎应该过去看看。”
  昆仑掌门三阳道长道:“不错,既是听出不对,我等不能不管!”
  其他三位掌门俱无异言,于是,五人飞身而起,循声扑去。
  五人俱是当世一流一的高手,起落之间,飘飘如飞,不久就站于一座幽谷中的丛林之前。
  少林掌门目光一转,道:“谁知道此谷的名字?”
  这时箫声已停,但五人却都可确定,那箫声就是起自这片丛林之内。
  华山掌门李九如目光一转道:“单以东岳而论,山谷不下数百数千,谁能知道每一座山谷的名字?”
  峨嵋掌门虚云禅师忽然伸手一指道:“请看那边,也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五人同时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方立的石碑,但夜色中却无法看得出上面的字迹。”
  于是,五人不约而同,齐向那石碑前跃至。
  及至近前一看,五人不由又是一怔,原来那石碑上清楚的写着三个大字:“绝命谷”
  华山掌门李九如皱皱眉头道:“不祥之名,为何此谷取之绝命?”
  少林掌门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道:“依老衲之见,离开这里吧!”
  昆仑掌门三阳道长道:“悟因禅师难道被这三个字吓倒了么?”
  悟因大师面色一红道:“老衲有生以来,还不知道有个怕字,只是……不必为这些小事躭搁行程。”
  峨嵋掌门虚云禅师摇摇头道:“不然,依老衲看来,这绝命谷中确然有些邪气,我等身为五大门派掌门,遇到怪异之事,如果不加查明,岂不有亏职守?”
  武当掌门铁木道长长诵一声无量寿佛道:“这话对,至少也要查查那箫声的来源!”
  悟因大师不便再言,于是,五位掌门人相偕向丛林中走去。
  但五人各怀鬼胎,俱皆蓄势戒备,随时准备出手应变。
  林中月影斑驳,十分幽深,但却静得出奇,那里有一点人声。
  五人相顾出神,困惑不已。
  终于,他们毕竟找到了箫声的来源,也就是那弄箫之人。
  但五位掌门人却又不禁大为骇异,因为那弄箫之人,不过是一个年约十岁的女童,而且她正躺在一块巨石上沉沉入梦。
  那女童一身白衣,益加显得娇小可怜,一柄玉箫半松半握的横在手上。五位掌门立于石前,一时不知应该如何才好。
  怔立移时,还是华山掌门李九如开口叫道:“小姑娘!”
  没有应声,那白衣女童睡得十分香甜。
  李九如又放大了一些声音,再度开口道:“嗨,小姑娘,醒一醒啦!”
  白衣女童真的被叫醒了,只见她翻身而起,目光向五人转了一转。
  五大掌门不由又深感愕然。
  因为那白衣女童丝毫没有惊愕之色,反而从容不迫的微微一笑道:“你们是什么人呀华山掌门李九如皱皱眉道:“你先别问我们,眼下是我们问你!”
  白衣女童天真的一笑道:“问吧,我猜你们一定是迷路了?”
  李九如苦笑道:“我们没有迷路”
  声调一沉道:“方才是你吹箫么?”
  白衣女童欣然点头道:“是啊!……你们听到了?”
  李九如点头道“听到了”
  白衣女童紧盯着问道:“我吹得好不好?”
  李九如皱眉道:“好得很,不过……是谁教你吹的?”
  白衣女童道:“当然是我师父了!”
  李九如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童笑道:“我只知道叫她师父,倒是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你们打听我师父干吗?”
  李九如答非所问道:“你师父住在那里,就是这谷中么?”
  白衣女童连连点头道:“不错。”
  李九如目光转动,投注着少林掌门等人道:“老朽之意,不如去拜访拜访她的师父,也许是一位遯世奇人。”
  四位掌门欣然颔首同意,但不等李九如开口,白衣女童却抢先道:“我师父不在家!”
  李九如一怔道:“他到那里去了?”
  白衣女童道:“采药去了!”
  李九如四顾一眼,道:“若是采药,不会离开此山,为何深夜之中尚未回来?”
  白衣女童笑一道:“因为白天太热,我师父是晚上才出去的,现在也就快回来了!”
  微微一顿,又道:“我就是在这里等我师父的!”
  李九如转向少林掌门等人道:“四位意下如何?”
  少林掌门悟因禅师诵声佛号道:“老衲想等上一会。”
  昆仑掌门三阳道长道:“难得有这等高人雅士,岂可当面错过,自然是等着一瞻丰米的好!”
  于是,五人心意相同,俱皆就地趺坐了下来,一面运息行功,一面等待他们心目中的高人雅士。
  白衣少女望着他们趺坐运息的模样,不由噗哧笑了起来。
  李九如投注了她一眼道:“你笑什么?”
  白衣女童道:“我笑你们坐的样子滑稽,那样坐法一定不舒服,为什么……”
  李九如打断她的话道:“你不懂,这叫打坐。”
  白衣女童樱口一嘟道:“我怎么不懂,我师父就常常打坐。”
  李九如道:“难道你师父打坐就不是这个样子么?”
  白衣女童道:“我师父是坐在椅子上!”
  李九如对此似乎不感兴趣,岔开话题道:“你师父除了教你吹箫之外,还教你别的不教?”
  白衣女童欣然道:“我师父还要教我武功,能够飞檐走壁,祭刀杀人!……”
  眼珠一转,又道:“但现在,我师父只教我吹箫,要等吹箫学成之后,才教我别的!李九如道:“你的箫吹得已经够好了!”
  白衣女童摇头道:“不行,我师父说我还有三首曲子没学会,要等全学会了之后才行李九如笑道:“三支曲子,最多十天就可以学会!”
  白衣女童忽然又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李九如奇道:“你又笑什么?”
  白衣女童道:“你说的好简单,十天,那有这么容易的事,十个十天也不行。”
  李九如奇道:“那么要学多久呢?”
  白衣女童凝重的道:“三年。”
  “三年”
  李九如大奇道:“一年才学一首曲子?”
  白衣女童道:“第一曲学半年,第二首学一年,第三首学一年半,一首比一首难!”
  李九如半信半疑的道:“你师父想必对音律上是十分精通的了?”
  白衣女童傲然道:“我师父是无所不能,什么都会,什么都精。”
  李九如不置可否,又道:“除了你们师徒之外,还有什么人?”
  白衣女童道:“还有我师姐小红,我叫小白。”
  李九如颔首道:“你师姐呢?”
  白衣女童道:“跟我师父采药去了……”
  微微一顿,道:“我不能光陪你聊天,我要练箫了,要不然师父回来会说我偷懒!”
  李九如道:“你请便吧!”
  白衣女童擎起玉箫,但又犹豫着道:“他们四位好像都睡了,我吹起箫来,如果吹醒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发脾气!”
  李九如笑道:“你尽管放心吹吧,他们不会发脾气的!”
  白衣女童高兴的道:“好,那我可要吹了!……”
  微徼一顿,又道:“你们都很和气!”
  李九如微笑不言,缓缓闭起了双目。
  白衣女童果然嗫口而吹,一缕箫声随之呜咽而起,五大掌门不过瞑目调息而已,对周遭所发生的事俱皆了如指掌。
  但箫声一起,五人却俱皆眼皮发重,四肢酸软,一个个沉沉睡去。
  ※  ※  ※
  少林掌门悟因禅师首先醒来,发觉自己并非趺坐在地,而是斜躺在乱石之中,不由大吃一惊!
  此刻夜色已逾四更,白衣女童早已不见。
  少林掌门大惊之余,急忙叫醒了另外的四位掌门,原来他们四人同样的也是睡在乱石堆中。
  四人相继而起,俱皆大惊失色,遍觅林中,那里还有那白衣女童的踪迹。
  少林掌门颓然收步,向走在附近的昆仑掌门三阳道长道:“道长为何喘吁不止?”
  三阳道长闻言一惊,果然发觉自己有些心跳气促,以致喘吁出声。
  以三阳道长的成就,这样奔跑几步,实在不致于喘息不止,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然而,少林掌门立刻发觉自己也有些内腑失调,连忙就地行功,以查究竟。
  但是,他并试不出什么原因,除了轻微的喘吁之外,并没有别的症状。
  华山、武当、峨嵋三位掌门也俱都有了相同的感觉,五人聚于一处,又各趺坐运息。
  良久。少林掌门睁目道:“今夜是一件奇耻大辱!”
  以五大掌门地位之尊,武功之高,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手上出丑,果然是一件奇耻大辱,设若传扬开去,必定贻羞武林,使五人没脸见人!
  三阳道长叹口气道:“好在无人发觉,我们五人应该发誓保守此一秘密,不要泄露了出去!”
  其实,他这话说得十分多余,因为根本用不着发誓,五人中谁也不会把自己丢脸的事说了出去。
  李九如开口道:“老朽奇怪的是我等为何会被她的箫声所迷,又如何内腑之中会有气血不适之象?”
  少林掌门悟因大师凝重的道:“那女童练的是邪门音功,只怕我等事前疏于防备,才着了道儿!……”
  目光肃然一转,又道:“至于气血不适,想是受了邪功激荡的必然之象,现在诸位觉得如何?”
  李九如道:“似乎好一些了!”
  忽然——武当掌门铁木道长一下子跳起老高,大叫道:“糟了!”
  其他四人大吃一惊,悟因大师急道:“什么事情糟了?”
  铁木道长面如死灰,从中取出了一支尺许长短的铁杖,那铁杖已经断成了两截。
  另外四位掌门俱皆呆住了,因为铁木道长手中所拿的乃是武当一派的镇山之宝,也是武当掌门的最高符令,掌门权势的象征:“寒铁权杖”。
  寒铁权杖已传继千余年,是当年张三丰祖师取自海底的一方千年寒铁制成,就算上寸神兵,也难以伤它分毫,如今为何忽然折断了。
  铁木道长口唇嚅动,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悟因大师诵佛道:“道长不必如此激动,先看看是如何折断了的?”
  铁木道长頺然叫道:“这……是假的!”
  两截半段铁枝由他手中无力的落了下来。
  悟因大师双目定定的盯注着那两截断铁,道:“道长这寒铁权杖一直是带在身边的么?”
  铁木道长失神的道:“不论日夜,从未离身。”
  悟因大师皱眉不言。
  李九如忖思着道:“恕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事只怕……”
  铁木道长道:“只怕怎样?”
  李九如道:“只怕是贵派中出了忤逆之徒,在道长离山时换了寒铁权杖,欲图在道长参加武林大会之时,把持武当大权,纂夺道长大位……”
  沉凝的一转目光,又道:“依老朽看来,道长应该急速回去,也许贵派之中已经有不测之事发生了!”
  铁木道长摇摇头道:“不可能!”
  李九如道:“道长怎知绝无可能!”
  铁木道长道:“敝派中有无叛逆弟子姑且不论,但这寒铁权杖,贫道每天都把玩几次,夜间离开南门前,贫道尚会取出看过一次。”
  “啊”
  少林掌门等人不禁俱皆惊呼一声,三阳道长急急的道:“这样说来,你这寒铁权杖,是方才出的纰漏了?”
  铁木道长肯定的点头道:“一点不错。”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各自伸手向怀中摸去。
  悟因大师取出了“绿玉佛像”,三阳道长取出了“金鼎印”,华山掌门李九如取出了“狮头玺”,虚云禅师取出了“舍利塔”。
  但他们却俱都惊叫一声,差点昏了过去。
  原来所有他们的传派之宝,都已经变成了假的,但做得维妙维肖,可见乱真。
  悟因大师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道:“快找那女童!”
  三阳道长等相偕而起。
  但一经站起,五人又全都颓然坐了下来。
  悟因大师皱眉道:“不好!”
  原来五人俱都气血逆转,一经用力,眼前顿时为之一黑。
  三阳道长叫道:“我们完了!”
  忽然——一张纸条像落叶一般飘到了五人面前。
  悟因大师伸手抄过,五人同时围过来定神观看!”
  只见那纸条上清晰的写道:“尔等俱皆受了‘无常功’之伤,神光不减,但功力渐失,三日之后,变为常人。”
  李九如咬牙道:“惨了!”
  众人继续向下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尔等传派之宝暂存我处,希尔等在三日之内各自赶回,只要尔等不轻炫功力,不会被人看出,十二年后,当使尔等功力复原,并归还传派之宝,但十二年中必须遵从我之令论,稍有不遵,后果难料……”
  下面署名的是“绝命夫人”。
  五人面色如土,大汗淋漓。
  他们一直坐到五更,在研究对策,如何能使功力复原,去夺回每人的传派之宝。
  但任凭如何计议,也是没有可行之策,最后,他们只好决定隐忍十二年。
  惟一的希望就是这十二年中不要发生重大事故,而十二年后这位“绝命夫人”能履行诺言。
  于是,这五位领袖武林的一流人物,怀着悲伤惨淡的心情颓然下山而去。
  这时已是五更之后,林中虽然阴暗,但也已经曙色初透,景物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但见一株高大的古柏上飘下了那白衣女童,甜甜一笑,返身走去。
  忽然——只听一声呼喊:“慢走!”
  白衣女童一怔,收步看时,只见一名男童已到了丈余之内。
  那男童一身肮脏,头脸手脚,都已多日不洗,衣服更像一些布条,简直就是一个讨饭的化子。
  白衣女童皱皱鼻头道:“你是叫我吗?”
  那男童哼了一声道:“这里再没有别人了,我不叫你叫谁?”
  白衣女童皱眉道:“你讨饭也要找地方,喊我也没有用!”
  那男童滋牙道:“别看穿的破,我才不讨饭呢!”
  白衣女童哼道:“那么你想做什么?”
  那男童笑道:“分赃!”
  “分赃?”
  白衣女童一怔道:“分什么赃?”
  那男童昂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五个老像伙的随身宝物都被你用假的换去了……”
  白衣女童两手一摊道:“在那里,你找!”
  那男童摇头道:“那穿红的丫头接走了!”
  白衣女童两眼一瞪道:“你知道那五个老家伙是什么人么?”
  那男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用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那些东西一定很值钱就是了!白衣女童哼道:“你倒挺滑头,你可曾听到我吹箫?”
  那男童道:“你吹箫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管你吹不吹呢?”
  白衣女童奇道:“那些老像伙听了都怕,为什么你会不怕?”
  那男童天真而又骄傲的一笑道:“我根本不听,怕什么?”
  白衣女童哼道:“刚才我吹箫的时候,你在那里?”
  那男童伸手一指道:“就在那石头后边。”
  滋牙一笑,又道:“我一听你吹得不对,就把耳朵堵起来了!”
  白衣女童咬牙道:“小贼,你为什么堵了耳朵,你为什么知道我吹得不对?”
  那男童怒道:“你才是小贼,你和那穿红的丫头串通,骗人家的东西!”
  白衣女童压着怒气道:“你怎么知道我吹得不对!”
  那男童又一笑道:“吹得邪气!”
  白衣女童皱眉道:“你也懂吹箫?”
  那男童摇摇头道:“我不会吹,可是我会听。”
  白衣女童咬牙道:“你在哪里学的听箫?”
  那男童道:“听箫根本不用学,到我们家乡,人人会吹,放牛的,赶羊的,在山里天天吹,守夜的,打更的,连在林子里看坟的,也都会吹!”
  白衣女童咬着嘴唇,道:“真倒霉遇上你,你为什么不在家乡,要跑到山里来,你家是那里呀?”
  那男童道:“我们家乡远得很,大概总有好几百里路,我们村子叫皇姑屯……”
  白衣女童叫道:“我问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那男童道:“不为什么,随随便便的走,就走到这里来了,正好上你骗人家的东西!”
  白衣女童道:“你家里的人怎么放你一个人出来?”
  那男童有些戚然的道:“我家里根本没有人,我在皇姑屯替人放牛,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家乡!”
  白衣女童有些同情的道:“你父母呢?”
  那男童道:“我根本没有父母。”
  “胡说……”
  白衣女童叫道:“你总不会像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出来的吧!”
  那男童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爹娘,也许我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明白了!……”
  白衣女童同情的道:“你是个孤儿!”
  那男童点头道:“大约就是这么回事。”
  白衣女童大眼眨了两眨,道:“刚才你说在皇姑屯替人放牛,那么为什么不放了呢?”
  那男童皱眉道:“有一天,忽然病死了一头牛,牛主人叫我赔牛,我赔不起,只好连夜逃走了!”
  白衣女童道:“可怜,你打算怎样呢?”
  那男童昂然道:“大丈夫四海为家,怕什么,走到那里都是一样,大不了再找个地方放牛!”
  “没出息!”
  白衣女童哼道:“滚吧,找地方放牛去吧!”
  那男童滋牙一笑道:“咱们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白衣女童道:“咱们有什么事?”
  那男童笑道:“分!”
  白衣女童咬牙道:“怎么分法?”
  那男童忖思着道:“第一,你一共骗了五样东西,随便给我两样就算了!……”
  白衣女童哼道:“你别做梦,半样也不行。”
  那男童道:“第二,给我一千两金子!”
  “一千两金子?……”
  白衣女童叫道:“你倒会狮子大开口,你知道一千两金子值多少钱么?”
  那男童笑道:“我不管值多少钱,反正有一千两金子我就可以买宅子,也雇人给我放牛!”
  白衣女童道:“这一辈子里你别想了,你是放牛的命,还是放牛去吧!”
  那男童道:“一千两金子你是不肯给的了?”
  白衣女童道:“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那男童哼道:“不客气又能怎样?”
  白衣女童道小手一伸,已将玉箫由腰间抽了出来。
  那男童一笑道:“你想跟我打架!”
  白衣女童道:“不想打架就快些滚开!”
  那男童昂然道:“你唬不倒我,我不怕你!”
  白衣女童道:“不怕你就试试!”
  那男童叫道:“试就试,你可别哭!”
  白衣女童勃然大怒,挺着玉箫就向那男童打来。
  那男童陡然一扬,道:“看镖!”
  白衣女童一惊,连忙纵身闪避,但那男童却只是虚张声势,根本只是扬了扬手而已。
  但就在白衣女童一呆之际,那男童却右手一扬,一蓬黄烟向白衣女童撒了过去。
  原来他手中早已抓了一把黄土。
  那女童没料到有这一着,被撒得满头满脸,连两眼也迷住了,不开来,果然气得又哭又叫。
  那男童拍手大笑道:“我说过你会哭,果然就哭了!……”
  但他并不怠慢,一伸手将白衣女童手上的玉箫夺了过去,道:“这支箫也不错,分不到赃就抢你的箫吧!”
  白衣女童大哭道:“还我……还我……”
  那男童道:“除非你给我一千两金子!”
  白衣女童叫道:“我没有金子,我连一分金子都没有,你如果把箫拿走,师父会打死我的!”
  那男童怔了一怔道:“这箫是你师父的?”
  白衣女童道:“当然是我师父的,我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男童叹口气道:“你说的倒是怪可怜的,还你算了!”
  果然把玉箫递了过去。
  白衣女童伸手乱摸,原来她双眼迷了沙土,弄得泪水满脸,在脸上和了泥巴,睁不开眼来那男童有些歉疚的替她揩了半天,道:“你骗人家那些东西,大约也是给你师父了。”
  白衣女童道:“当然,当然是给我师父的了!”
  那男童道:“依我看,你师父不是好人……”
  白衣女童急左掩住他的口唇道:“你想死了!”
  那男童道:“你这样怕你师父?”
  白衣女童道:“我师父厉害得很,怎么不怕!”
  那男童昂然道:“你怕我却不怕,骗人家的东西就不是好人……”
  声音放低了一些道:“我看你跟我走吧!”
  白衣女童奇道:“跟你上那里去呀?”
  那男童道:“天下大得很,那里不能去呀?我们可以闯江湖,骑马带剑,打坏人,帮好人!”
  白衣女童扁扁嘴道:“就凭你那撒黄土的本领?”
  那男童面色微红道:“那算不了什么,不过,武功是可以练的,咱们一面闯江湖一面练武功!”
  白衣女童摇摇头道:“梦话,我不跟你去……”
  眼珠一转,又道:“你快走吧,要是我师父来了,你就要翘小辫子!”
  那男童哼道:“什么叫翘小辫子?”
  白衣女童忍不住破涕为笑道:“小辫一,就是死了!”
  那男童一拍胸脯道:“我可以斗斗你师父!”
  白衣女童方欲答言,忽听一声长啸破空传来,一个白衣妇人已经掠而到。
  白衣女童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师父!”
  那男童也是一惊,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两丈左右。
  那白衣妇人年约中旬,同样的五官不缺,但由于皮肤白的毫无血色,看上来使人情不自禁的会由心底之中泛起一股寒意。
  只见她点点头道:“小白,这孩子是那里来的。”
  白衣女童忙道:“放牛的!”
  白衣妇人皱眉道:“放牛的?这么早就出来放牛么?”
  那男童已经定下了神来,闻言接口道:“老子以前是放牛的,现在可不是了!”
  白衣妇人怒道:“这么小的毛孩子,怎么也敢自称老子?”
  那男童昂然道:“老子高兴这样称呼自己,你管得我么?”
  白衣妇人反而笑道:“你不怕我?”
  那男童哼道:“老子谁也不怕。”
  白衣妇人陡然五指一伸,一卷!
  但见一股回旋的掌力过处,那男童足不点地的被卷到了面前。
  那男童惝恍如梦的道:“你用妖术!”
  白衣妇人笑道:“这不是妖术,而是高深的武功,大概你听也没有听过。”
  那男童道:“你想怎样,杀死我么?”
  白衣妇人大笑道:“我不杀你,因为我喜欢你!”
  那男童困惑的道:“我一身又臭又脏,脾气又坏,你喜欢我什么?”
  白衣妇人道:“因为你的骨头值钱!”
  那男童大惊道:“你……你想拆我的骨头?”
  白衣妇人笑道:“我要传你武功,收你做徒弟,把你教成一个武林名手!”
  那男童困惑的道:“是……真的?”
  中年妇人道:“自然是真的,难道老身还会驱你么?”
  那男童拍马屁般的笑道:“你并不老!……”
  中年妇人笑道:“你看我多大岁数了!”
  那男童眼珠转了一阵道:“恐怕有好几十岁了!”
  中年妇人摇头道:“告诉你,我今年刚满一百岁!”
  “一百岁……”
  那男童大奇道:“怎么我看不出来?”
  白衣妇人笑道:“你看不出来的事还多着呢!。”
  声调一沉,道:“你究竟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啊?”
  那男童忙道:“愿意愿意。”
  接着跪了下去叩头道:“师父,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白衣妇人大喜,伸手拉起那男童道:“起来,起来……”
  温柔的摸那男童肮脏的肩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童道:““文光寒。”
  眼珠一转,道:“师父叫什么呢?”
  白衣妇人呵呵一笑道:“我么,我叫绝命夫人!”
  接着转向白衣女童道:“你们两人谁大呀?”
  白衣女童道:“我十岁,我不知道他多大了?”
  文光寒笑道:“我十一。”
  白衣妇人欣然笑道:“这样说来,你是师兄了,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于是,三人一同缓步走去,不多时就消失于丛林深处。

  ※  ※  ※
  时光荏苒,十年的时光过去了。
  十年中,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惟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每十年举行一次的武林大会取消了取消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五大门派掌门均因本派之中事务繁忙,不能参加。
  五大掌门是武林大会的主持之人,既然五大掌门不能参加,武林大会自然就开不成了!
  那天黄昏,华山九华山庄外到了一个二十上下的白衣少年九华山庄是华山派的总舵所在,那白衣少年很自然的被庄外的桩卡拦了下来。
  一名华山派的头目,温和的问道:“阁下是想入九华山庄么?”
  白衣少年点头道:“正是。”
  那头目道:“依本山规矩,阁下首须解下佩剑,取出暗器,经过搜身之后,才能入庄!”
  白衣少年笑道:“没有别的办法么?”
  那头目笑道:“有是有,但却从没用过,因为数十年来武林承平,没有人来与本派作对!白衣少年道:“尊驾不妨说出来听听!”
  那头目皱眉道:“阁下到九华山庄,不知有何贵干?”
  白衣少年道:“找人。”
  那头目道:“找谁?”
  白衣少年朗笑道:“李九如。”
  “啊……”
  那头目啊了一声道:“你要找敝掌门?”
  白衣少年笑道:“我只知道找李九如,不知道他是什么掌门不掌门!”
  那头目怒道:“阁下既到九华山庄,不会不知道敝掌门是谁,我华山一派为五大门派之一,敝掌门身份何等尊崇,阁下年纪青青,怎的直呼姓名,如此不敬!”
  白衣少年道:“不敬又怎样?”
  那头目道:“打个半死,赶下山去。”
  白衣少年从容笑道:“谁有这份本领?”
  那头目勃然大怒,扬声发出一串厉啸,只见七八名华山弟子立刻由四面八方涌来!
  白衣少年冷笑不语。
  那头目与七八名华山弟子围在四周,各自亮出兵刄!
  白衣少年毫不在意的道:“诸位动手吧!”
  那头目沉声道:“本座再问你最后一句,你来华山找谁?”
  白衣少年大笑道:“方才在下不是说过了么,怎么又问?”
  那头目沉声道:“我要你再说一次,看你如何称呼?”
  白衣少年道:“方才叫他李九如,此刻自然仍旧叫他李九如,莫非你愿意我替你们掌门人改名换姓么?”
  那头目咬牙道:“这小子侮辱掌门,打他一个臭死,然后再赶下山去!”
  七八名华山弟子同应一声,立刻各摆兵刄,一拥而上!
  那白衣少年呵呵大笑,陡然拔出佩剑,撒起了一片慑人寒光。
  但听一片铿锵大响过后,七八名华山弟子与那头目手中的长剑俱皆剩了半截!
  众人愕然失色,一齐退开了七八步远。
  白衣少年冷冷的道:“方才如非我手下留情,只怕你们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那头目目瞪口呆,良久说不出话来。
  白衣少年呵呵大笑道:“怎样,可还要换剑再战?”
  那头目呐呐的道:“你……用的乃是上古神剑!”
  白衣少年呵呵一笑道:“拿去试试!”
  抖手掷了过去。
  那头目大吃一惊,但却急忙伸手接了过去。
  白衣少年却迅速快无比的由地上捡起了一柄断剑,大叫道:“看剑!”
  半截断剑劈了过去!
  那头目别无迟择,急忙横剑来迎!
  但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头目手中所擎的白衣少年的长剑,已经断为两截!
  那头目失声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朗笑道:“只要功夫练到火候,虽是一根野草,半段树枝,同样的可做剑用亡目光傲然一转,道:“你懂这意思么?”
  那头目呐呐的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白衣少年打断他的话题道:“不必废话,可肯向内通禀,请李九如出见?”
  那头目面色一变道:“不行,阁下虽然剑法高强,但在下也不敢冒然向内传禀!”
  白衣少年道:“要怎样你才肯呢?”
  那头目道:“尊驾只有用闯入山的办法了!”
  白衣少年道:“闯关入山也好,怎么闯法?”
  那头目道:“第一关,你要与外五堂总堂主对搏,倘若胜了再闯第二关。”
  白衣少年道:“第二关又是什么人呢?”
  那头目道:“四大护法!”
  白衣少年道:“有第三关么?”
  那头目道:“第三关是掌门自己,如果阁下闯过两关,本派掌门必须出面决战!”
  白衣少年道:“如果闯不过呢?”
  那头目沉声道:“闯不过的话,阁下就已身化劫灰了!”
  白衣少年忖思了一下道:“如果拒绝与你们掌门交手呢?”
  那头目道:“这只怕不行!”
  白衣少年道:“为什么?”
  那头目凝重的道:“这是本派的规矩,如果你闯过两关,敝掌门必会与你做生死之搏,否则敝掌门必会引咎辞去掌门大位!”
  白衣少年笑道:“看来这是华山派的一桩大事了!”
  那头目点头道:“不错!”
  白衣少年道:“好吧,在下就闯第一关!”
  那头目一怔道:“你当真要闯关入山?”
  白衣少年道:“一点不错!”
  那头目叹口气道:“好吧!在下去向内传报!”
  于是,在七八名华山弟子相随下,那头目向九名华山庄驰去。
  白衣少年不慌不忙,随后跟去。
  不久。
  只听一片鼓声由九华山庄中传了出来,一队佩剑的华山弟子将白衣少年接入了演武场内所有在场的华山弟子,个个神色沉肃,有如木偶一般。
  只见一名五旬左右的汉子,趋前拱手道:“请教尊姓大名?”
  白衣少年平静地道:“文光寒。”
  那汉子道:“本座是华山一派外五堂总堂主陆其武,尊驾既是闯关入山,第一关就要由本座领教!”
  文光寒淡淡一笑道:“请!”
  陆其武目光一转道:“阁下用什么兵刄?”
  原来文光寒腰中只剩了空空的剑鞘。文光寒一笑道:“华山剑法驰名天下武林,在下自然要领教剑法了!”
  陆其武转头大喝道:“取剑来!”
  只见十名华山立刻急急奔来,手中名自拿了一柄长短不一,份量不等的剑来。
  陆其武拱手道:“请尊驾随便取用!”
  文光寒随手取了一柄长剑,笑道:“多谢惠借兵刄!”
  十名华山弟子迅快的退了开去。
  陆其武拔出佩剑,让道:“阁下请!”
  文光寒微微一笑道:“在下与人交手有一定的规矩!”
  陆其武一怔道:“不知什么规矩?”
  文光寒道:“在下从不抢先出手!”
  陆其武傲慢道:“那么,本座有僭了!”
  长剑一摆迎胸刺去!
  文光寒不闪不避,一剑迎来!
  似听锵的一声,陆其武手中的长剑已经剩了半截!不由大惊失色。
  文光寒并不怠慢,长剑轻巧的一转,但见寒光闪动,已将陆其武肩头的外衣划开了半尺长的一道裂缝。
  陆其武面色通红,手中半截断剑一掷,道:“多承手下留情!”
  双手一拱,退了下去。
  但见四名白发老者突然长身而至,四人同声笑道:“老朽等是本派四大护法,照例要与闯关之人做第二度交手,尊驾请!”
  文光寒淡淡一笑道:“在下恭候了!”
  长剑横胸,傲立不语。
  四大护法之一奇道:“难道尊驾还要让我等先下手么?”
  文光寒颔首道:“这是自然。”
  四大护法互望一眼,一言不发,各持长剑分由四方攻去!
  文光寒冷冷而笑,手中长剑化起千缕寒芒,布成了一片绵密的剑网。
  不久。
  只听一片铿锵大响,四大护法的手中长剑又俱都变成了半截。
  四大护法愕然而退,俱皆老脸通红。
  文光寒朗然一笑:“现在在下可以闯第三关了么?”
  四大护法同声道:“自然可以!……”
  其中之一道:“老朽即刻去请掌门大驾!”
  于是,转身急步而去。
  但过了盏茶左右,却见他颓然转了回来,道:“敝掌门……”
  下面的话并未说出,却发出一声长叹。
  所有在场的华山弟子俱皆面色大变。
  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华山掌门如何不出来应战?
  文光寒微笑道:“李九如究竟怎样?”
  那位护法道:“他……请尊驾客舍相见!”
  文光寒欣然一笑道:“很好,请带路!”
  于是,那位护法当先领路,向客舍走去。
  不久,已入客舍,只见李九如正端然坐于客舍正听之内。
  只见他面色箫然,神光内歛,分明一付内家名手的模样!
  文光寒拱手而入,坐于客位。
  只见四大护法及所有地位较高的华山弟子俱都站于厅外,面色淡青,分明在看着掌门人如何与这位闯关的不速之客交涉!
  李九如神色木然的道:“尊驾此来目的何在?”
  文光寒道:“与李掌门密谈!”
  “密谈?”
  李九如怔了一怔道:“本座与尊驾似乎并无渊源!”
  文光寒道:“不能说一点没有,至少,在下是受人之命而来,那人……”
  李九如忙道:“别忙”
  目光向外一转道:“老朽先猜上一猜!”
  文光寒笑道:“请猜!”
  李九如忽以传音入密道:“尊驾可否以传音入密告诉老朽?”
  文光寒果以传音入密道:“绝命夫人!”
  李九如老脸一变,道:“尊驾来意可以说明了!”
  文光寒摇头道:“在下说过要与你密谈!”
  李九如沉思良久,突然站起身来,向外宣谕道:“尔等退下……”
  四大护法首先抗声道:“事关本派威信,掌门……”
  李九如咬牙道:“本座自会向尔等交待,否则本座即时引退,由尔等另外选立掌门!”
  众弟子互注一眼,果然退了开去。
  李九如掩上房门,沉声道:“尊驾请说吧!”
  文光寒目光一转,道:“绝命夫人传信交办的第十五,十六两件事,为何你不遵办?”
  李九如苦笑道:“老夫有不得已的困难,因为……”
  文光寒道:“现在解说,已经晚了!”
  李九如皱眉道:“绝命夫人派尊驾此来,究竟……”
  文光寒一笑道:“实不相瞒,要在下来取你的性命及毁掉华山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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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4 11:28: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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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师命难违
  文光寒的话有如晴空霹雳,使华山掌门李九如大为震动,老脸变色,良久良久,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文光寒冷冷一笑,道:“十年的岁月,不是短时间,不知李掌门是如何隐瞒过来的?”
  李九如长叹一声道:“老朽没有话说,文少侠想必已经打定主意,老朽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文光寒往返踱了几步,道:“贵派之中的外五堂总堂主与四大护法,在贵派之中不知武功该列为几等?”
  李九如道:“一流之选。”
  文光寒呵呵大笑道:“如此说来,以在下一人之力,要毁灭贵派并不是难事了!”
  李九如叹口气道:“易如反掌。”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绝命夫人会有严,要在下依命施行,李掌门当真的就甘心接受命运的摆布了么?”
  李九如心中一动,道:“不接受又能如何?老朽功力尽失,文少侠武功高强,何况绝命夫人又怎能放得过我华山一派!”
  文光寒沉凝的道:“在下倒要问你一句话了……”
  李九如忙道:“少侠请明言。”
  文光寒道:“如果文某真的执行绝命夫人的令谕,李掌门有何打算?”
  李九如长叹一声道:“自刎以谢历代祖师与门下弟子而已!”
  文光寒微微一笑道:“那么,你可以不死!”
  李九如怔了一怔,道:“少侠。”
  文光寒沉凝的道:“老实说,在下受绝命夫人十年培育之恩,但我却十分恨她……”
  “啊……”
  李九如惊喜交进的道:“少侠是说……要背叛她?”
  文光寒正色道:“说我背叛也可以,说我为武林除害也可以,反正我觉得她是个邪道人物,危害江湖的败类!”
  李九如神色激动的道:“但……老朽……”
  文光寒一笑道:“别愁,无常功是有解药的……”
  伸手由怀中取出一颗丹丸递了过去。
  李九如接到手中,但却有些迟疑的呐呐着道:“这……这……”
  文光寒朗声道:“如果我想取你的性命,大约不会这样费劲吧,你还怕什么呢?”
  李九如老脸红红的道:“老朽并不是怕这药不对,而是……而是文少侠如何弄到手的?”
  文光寒笑道:“绝命夫人等于把我自小养大,对我信任无比,视同心腹,像她几颗丸药当然不是难事!”
  李九如欣然道:“那真多谢文少侠了!”
  一张口吞了下去。
  文光寒道:“这药丸具有神效,不需运息,半盏茶后,功力自复……”
  声调微顿,又道:“但李掌门今后将如何打算?”
  李九如沉吟着道:“恕我先问文少侠一句,文少侠今后将做什么打算?”
  文光寒神秘的一笑道:“老实说,在下还没有什么打算!”
  李九如皱眉道:“绝命夫人心地凶狠,十年以来,已迫使我五大门派替她安排好了霸服武林的各种布署,如果知道文少侠背叛了她……”
  文光寒接口道:“大约要将我碎尸万段才能解得了恨吧!”
  李九如苦笑道:“老朽忧虑的正是如此……”
  眼珠一转,又道:“文少侠与绝命夫人相处十年,对她的一切,想必知道得一定十分详细,不知就武功而论,文少侠与她究竟……”
  文光寒一笑道:“她对我再相信,也不可能将武功全部传给我,自然是她高于我了!”
  李九如皱眉道:“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文光寒一笑道:“不过,这倒用不着忧虑……”
  李九如急道:“为什么?”
  文光寒笑道:“绝命夫人每年均须有一个月的静坐间,一月之中不言不动,不食不饮,独自枯坐石洞之中,任何人都不能惊动她,这一个月的时间中,她就像一般冬眠的动物一般……”
  李九如忙道:“不知今年的静坐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文光寒一笑道:“就是今天!”
  李九如大喜道:“这样说来,真是天助我们……”
  微微一顿,道:“只须即刻赶往泰山,将她除去,不就消弭了一场武林大劫么?”
  李九如摇头道:“事情也不能如此乐观!”
  李九如一怔道:“为什么呢?”
  文光寒道:“另外,她还有两名女徒,一名小红,一名小白……”
  李九如忍不住接口道:“那小白就是十年前以邪门箫声骗了我们五人的丫头!”
  文光寒颔首道:“不错,不过这小白是个很富正义感的人,而且与我交谊不错,但那小红却是个心地险恶之人,而且她的武功也高出于小白与我之上,每次绝命夫人静坐之期,都是由她与小白两人担任护法!”
  李九如忽然长身而起,满面俱是欢容。
  文光寒一笑道:“想必李掌门功力已经恢复了吧?”
  李九如连连点头道:“不错,已经完全恢复了。”
  微微一顿,凝重的道:“少林、昆仑、武当、峨嵋四位掌门与者朽遭遇相同,不知……”
  文光寒道:“别愁,我偷出的丸药足够用了,不过……”
  目光一转道:“他们四位武功尽失,若要他们赶到指定之处取药,只怕一来他们不会相信,二来以一个武功已失之人长途跋踄,只怕也不易办到……”
  李九如忖思了一下道:“这没关系,老朽可派四大护法去分头传送,保险不会有误……”
  文光寒道:“很好,传他们进来吧!”
  李九如拉开房门,高声喝道:“传四位护法!”
  不多时,四位护法相偕而入,道:“见过掌门!”
  但四人面色冷凛,一付不满之色!
  李九如一笑道:“你们为何这等模样?”
  首座护法昂然道:“本派山规所定,不知掌门如何对付这位闯山的暴客?”
  李九如呵呵一笑道:“闯山暴客,可能也是武林救星!”
  首座护法怔了一怔道:“下座等不懂此意!”
  李九如并不隐瞒,把十年中前前后后的事仔细的说了一遍。
  首座护法讶然道:“原来有这样的事情,下座……”
  李九如道:“现在你们认为如何?”
  四大护法同声道:“下座等同意掌门之言,文少侠实在是武林中的救星!”
  李九如道:“那么现在本座要遣你们去办一件事了!”
  首座护法忙道:“请掌门吩咐!”
  李九如道:“尔等分别去向少林、昆仑、武当、峨嵋,分别送一颗药去,解救四位掌门!”
  四大护法同声道:“下座遵命!”
  李九如道:“此外,把文少侠的事告诉他们!”
  四大护法同声应道:“下座知道……”
  首座护法却又呐呐的道:“但……镇山之宝……”
  文光寒道:“镇山之宝都在绝命夫人打坐的洞中,你们为四大掌门传药之时,同时要吿诉他们各选精锐,尅日驰往泰山绝命谷取宝!”
  四大护法俱皆领命而去。
  李九如欣然转向文光寒道:“老朽可要选拔几名高手?”
  文光寒摇摇头道:“依我看来,是不用了!”
  李九如老脸一红道:“想是因为敝派武功平庸,不足听用!”
  文光寒凝重的道:“华山剑法驰名江湖,但对付的是绝命夫人与她的弟子,自然就打了折扣,故而不如轻车简从的好。”
  李九如颔首道:“文少侠说得是!”
  文光寒往返的踱了几步,道:“依在下之见,不如早些赶去绝命谷!……”
  李九如道:“就这样去么?”
  文光寒一笑道:“赶到绝命谷时,在下还有一点对不起李掌门之处。”
  李九如一怔道:“文少侠是说……”
  文光寒笑道:“如果李掌门不在意,在下需要伪装将你生擒押赴泰山的模样!”
  李九如忙道:“这是自然,文少侠想的遇到。”
  文光寒颔首道:“急不如快,我们可以走了!”
  于是,两人离开华山,赶往泰山。
  第三天黄昏左右,文光寒率着伪装闭了穴道,狼狈不堪的李九如进入了绝命谷。
  十年前发生之事,历历在目,连那白衣女童躺卧的巨石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九如自然有一番难言的感慨之情。
  文光寒却变得凝重了起来,向李九如低声道:“洞府不远,小心!”
  大约走出二十余丈,已到绝命谷尽头,只见一座黑黝黝的山洞果然在于谷底,文光寒走到洞前,轻轻叫道:“师妹……小白……”
  没有应声。
  文光寒放大了声音叫道:“小白,小白……”
  出来的却是小红。
  只见她年约二十出头,一身红衣,面目如画,但却有一股险狠的狞厉之色。
  文光寒连忙改口道:“师姊!”
  小红哼了一声道:“你回来了!”
  文光寒忙道:“是的,我回来了!”
  小红冷峻的道:“为什么一回来就叫小白,我这个师姊就不放在你眼里么?”
  文光寒忙道:“师姊不要误会,师父。”
  小红道:“自然是在打坐了啊……那老家伙是谁?为什么带来这里?”
  文光寒道:“他就是华山派的掌门人!”
  小红怒道:“师父不是吩咐过了,要你杀掉他的么?”
  文光寒忙道:“不错,不过这老家伙说有下情禀报师父,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
  小红道:“你带回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交给我吧!”
  文光寒一怔道:“别忙,且待我先去叩见师父!”
  小红道:“师父正在打坐,你叩见她也不会知道。”
  文光寒道:“知不知道是另外的事,我要尽弟子之礼!”
  小红摇摇头道:“不行!”
  文光寒皱眉道:“为什么?”
  小红道:“我先问你一件事,在师父打坐之时,这绝命谷中以谁为大?”
  文光寒呐呐的道:“自然是师姊了!”
  小红道:“那么你应不应该听我的话?”
  文光寒道:“自然应该。”
  小红道:“很好,现在你去休息,把这老家伙交给我吧!没你的事了!”
  文光寒沉凝的摇头道:“不行!”
  小红怒道:“为什么不行?”
  文光寒道:“因为他是我奉师父之命抓来的人,自然该由我处理!”
  小红哼道:“那是你强词夺理……”
  眼珠一转,又道:“我再问你,你喜欢不喜欢我?”
  这话说得单刀直入,文光寒不由一怔,道:“这……这……”
  小红却凌厉的道:“你可得说实话。”
  文光寒只好点头道:“喜欢,当然喜欢。”
  小红道:“我和小白两人,你喜欢那个?”
  文光寒苦笑道:“你们一个是我的师姊,一个是我的师妹,自然是两个都喜欢了!”
  小红道:“你别装糊涂!……”
  声调一沉,又道:“如果要你选的话,你愿意娶那一个?”
  “这……”
  文光寒呐呐的道:“你怎么谈到这上头来了?”
  小红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都是二十上下的人了,这问题谈得应该说是恰当!”
  文光寒沉吟良久,呐呐的道:“这事纵然要谈,也该要由师父作主!”
  小红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文光寒困惑的道:“师姊这样大笑,难道不怕惊扰了师父么?”
  小红神秘的道:“我们先不谈师父的事……”
  狞厉的喝问道:“快说,究竟你要娶那个?”
  文光寒咬牙道:“要娶就娶小白!”
  “啊……”
  小红大声道:“这是你心底的话么?”
  文光寒凝重的道:“自然是心底的话了!”
  小红咬牙道:“你不后悔?”
  文光寒道:“我不后悔!”
  小红忽然探手拔出长剑,咬牙道:“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杀死你了,你纳命来吧!”
  文光寒大惊,急忙纵身闪开,叫道:“师姊,你疯了?”
  小红哼道:“我没有疯,你才是真正疯了!”
  文光寒道:“我怎么疯了?”
  小红神秘的道:“你怎么疯的你自己应该知道!”
  唰的一声,又是一剑刺了过来!
  文光寒急忙挥掌相迎,两个人打做了一处!
  李九如一旁暗暗着急,但却没有办法帮忙,因为两人的武功实在太高强了,有如一团白影一般,根本看不出两人的招数。
  但小红用的是剑,文光寒用的是掌,自然要吃亏许多,优劣的形势十分明显。
  终于,只听蓬的一声,文光寒被打倒在地,右肩血迹淋漓,显然已经受了剑伤!
  李九如大吃一惊,只见小红长剑一顺,就要向文光寒前胸刺去!
  文光寒情知不免,双目一闭,静静等死!
  但小红的长剑并没有刺了下去,却在距离一寸左右停了下来。
  只见她长吁一声道:“我的心没有你的心狠,我……杀不下去!”
  但文光寒却毫不怠慢,双掌同出,向小红当胸拍去了两掌!
  小红未料到有此一着,登时蓬的一声,被震出了两丈多远。
  只见她口鼻之中鲜血狂喷,可知内腑已受重伤,然而她却支撑着勉强站了起来。
  文光寒怔了一怔,急忙赶过去叫道:“师姊,我……没想到……”
  小红咬牙道:“不错,你没想到,但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文光寒苦笑道:“师姊,你……”
  小红忽然仰天大笑道:“不必多说了,你要娶小白不是么,可惜的是你娶不成了……”
  声调一沉,又道:“文光寒,你记住,这笔血债我要加十倍向你讨回来!”
  不待话落,摇摇摆摆的向前走去。
  文光寒着急的道:“师姊……”
  但小红睬也不睬,挣扎着向前走去,不大时光就没了影儿。
  李九如凑了过来,轻轻的道:“文少侠,老朽抱歉……”
  文光寒摇头道:“这并不怪你,要你抱歉什么……”
  微微一顿,又道:“眼下重要的是快去解决绝命夫人!”
  于是,文光寒当先向洞中走去。
  虽说他知道绝命夫人是在静坐之中,有如冬眠一般,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全神戒备。
  然而,不久他就大吃一惊,愕然呆怔,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那张应该是绝命夫人,坐的椅上所坐的却是小白。
  而小白已被闭了数大要穴,连哑穴也闭了起来,故而有如化石一般。
  文光寒连忙解开她的穴道,叫道:“小白……小白……”
  小白悠悠的透出了一口气来,叫道:“师哥……不好了……”
  文光寒忙道:“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白叹口气道:“师哥,你把事情弄糟了!”
  文光寒道:“怎么弄糟了?”
  小白道:“你违背了师父的命令!”
  文光寒咬牙道:“不错,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从我被她收为徒弟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以后,她的种种作为,更使我坚定了早晚有一天要杀她的决心……”
  小白叹口气道:“但她毕竟是咱们的师父!”
  文光寒凝重的道:“我知道,可是你要弄清楚,如果我们狠不下杀她之心,不知要有多少江湖武林之人遭难。”
  小白叹道:“但现在,唉……”
  文光寒急急地道:“现在究竟怎样,绝命夫人呢?”
  小白道:“她识破了你的计谋,走了!”
  文光寒急急地道:“她去了那里?”
  小白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眸光一转,又道:“不过,她无法不静坐一个月,否则就会血凝气涸而死!……”
  文光寒点头道:“不错,她离不开泰山,小红已经负了重伤,也不会逃远,我们一定要把她们找到……”
  声调一沉,又道:“要不然,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白叹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文光寒有些歉意的道:“师妹,你该了解我,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因为……”
  小白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了,咱们快去吧!”
  文光寒又介绍她与李九如相识,三人一齐踏出了幽深的山洞。
  说来容易,但做起来却难。
  因为泰山范围辽阔,如想找出藏起来的一两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文光寒忖思着道:“好在我们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一定要把她们两人搜了出来。”
  说话之间,已到绝命谷口!”
  忽然——只见一群人疾快的向谷口驰来。
  文光寒立刻发觉了那是一群僧人,同时,李九如则发觉了那是少林掌门悟因禅师,与二十几名少林僧人。
  悟因大师也发觉了李九如等人,当下急忙紧走几步,向李九如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谢李掌门派人致赠的仙丹妙药,不但老衲……”
  李九如打断他的话道:“不要谢我……”
  伸手一指文光寒道:“这才是挽救武林大劫的人!”
  于是,悟因大师郑重的谢了文光寒,并与小白相见,李九如并详细的敍述了一切经过。
  悟因大师忖思着道:“武当、昆仑、峨嵋三派,不久想必也有人来,集五派之众,不难在短时间内搜出她们两人!”
  李九如道:“不错,但咱们最好立刻开始搜查,不必多等。”
  悟因忙道:“李掌门的话对,老衲可以留下两人在山口连络,其余之人立刻搜山。”
  于是,众人分批沿着绝命谷四周向外搜索,细细的搜查了起来。
  文光寒与小白两人一路,沿着绝命谷的后面攀登悬崖绝壁,一路走去。
  文光寒忖思着道:“师妹,我倒想起了一个地方。”
  小白道“大约你是说扇子崖的八仙洞吧!”
  文光寒点头道:“不错,那是绝命夫人常去的地方!……”
  小白道:“依我看来,她是不会去的,因为她绝不能让咱们找到,怎会去那个地方!”
  文光寒皱眉道:“这也难讲……”
  眸光一转,又道:“小红比我们两人武功都高,她绝想不到小红会失手被我击伤,认为有小红保护她,可以高枕无忧!”
  小白点头道:“这想法也对,咱们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一路向扇子崖驰去。
  八仙洞不但绝命夫人常去,小白与文光寒也常去,经车熟路,那消片刻功夫,就已到达洞中十分幽暗,但两人皆有暗中视物之能,故而看得十分清楚。
  文光寒的希望落空了,但却发觉了一张纸条。
  那纸条上只有几个大字:“孽徒,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文光寒不由大惊失色!
  那不仅是因为字纸上的恐吓语气,而是那字条墨迹犹新,像是写过未久。
  小白大惊道:“只怕她就在附近!”
  文光寒沉声道:“不用怕,我们快找!”
  于是,两人前前后后的寻找了起来。
  然而,找遍了一里方圆之内,也没找到绝命夫人与小红的踪迹。
  文光寒皱眉道:“她去了那里呢?”
  小白道:“说不定她根本没有‘静坐’,要不然那字条怎么会写得出来?”
  文光寒摇头道:“不然,如果她没有‘静坐’,只怕早就找上我们了……”
  小白忖思着道:“这话也对,可是……”
  文光寒急道:“咱们该回绝命谷去看看,也许那边有什么发现,至少可以看看武当等派的人来了没有!”
  于是两人又向绝命谷跑去。
  但等两人跑回谷中,不由大惊失色,原来谷中已是一片惨象。
  只见二十几名少林僧人分别横尸谷口内外,俱像被人以重手注一击致死。
  文光寒心头似受了一记重击,呐呐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只听小白叫道:“那还有一个活的!”
  原来那正是华山掌门李九如。
  文光寒急忙赶别李九如身边,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九如已经垂垂将死,勉强挣扎着道:“我们受人猝袭,死伤殆尽……”
  文光寒急道:“是什么人?”
  李九如道:“是一些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简直无法抵挡!”
  “黑衣蒙面人?”
  文光寒呐呐的道:“这是什么人呢?”
  李九如叹道:“老朽如何知道,唉!这……”
  文光寒急急又道:“少林掌门悟因大师呢?”
  李九如道:“他……他……”
  喟叹一声,住口不语。
  文光寒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李九如道:“他……走了,幸脱魔掌,大约是仅有的一个活着的人了!”
  文光寒道:“还好!”
  李九如呐呐的道:“但他却对文少侠误会甚深!”
  “误会……”
  文光寒怔怔的道:“他是如何对我误会的?”
  李九如叹道:“他说这是一个圈套,要在绝命谷坑尽五大门派的精锐之人!”
  文光寒皱眉道:“那么,李掌门信不信呢?”
  李九如凝重的道:“我自然不信,但……”
  文光寒道:“那悟因大师去了那里?”
  李九如道:“他去阻止武当等派的人去了!”
  文光寒叹口气道:“今夜之变,实在大出我意料之外,那些蒙面的黑衣人是由何处来的呢?”
  微徼一顿,又道:“我在此谷十年之久,从来就没见过什么蒙面的黑衣人!”
  忽然——只见李九如叹息一声,面色大变。
  文光寒急道:“李掌门……”
  李九如挣扎着道:“老朽……不行……了……”
  文光寒皱眉道:“你内伤很重么?”
  李九如叹道:“心脉将断,再……无生理,但望……文少侠!保全……我华……山……一……脉……”
  头一歪,气绝而死。
  文光寒心头像塞上了一块巨石,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小白依偎在文光寒身边,叹吁着道:“师哥,这……怎么办呢?”
  文光寒皱眉道:“死者入土为安,这些人的尸体,我们应该先把他们埋葬!”
  小白道:“好吧,我们来挖坟!”
  于是两人合力挖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将二十余名少林僧人一齐埋入其内,另外挖了一个小坟,埋下的则是李九如一人。
  等到一切弄完,小白道:“现在咱们怎么办呢?”
  文光寒忖思着道:“惟一的办法,还是要把她们找到,要不然,我们也活不出一个月去。”
  小白道:“但那些黑衣蒙面人呢?”
  文光寒道:“现在不必去管什么黑衣蒙面人,重要的还是追查绝命夫人与小红的下落,只要找到了他们两人,其他的就不成问题了!”
  小白沉忖了一下道:“这样吧,咱们分头去找,在玉皇顶会合,然后再商议对策!”
  文光寒颔首道:“这样也好,但师妹却要小心一些!”
  小白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于是,两人分途而行,一循东面,一循西面,向玉皇顶上找去。
  文光寒一路寻去,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更没有见到绝命夫人与小红的踪影。
  在玉皇顶上,文光寒不由顿足叹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玉皇顶是泰山主峰,纵目四顾,群山尽在脚下,于是他等着小白的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久,方见小白跄跟而至,似是身受重伤。
  文光寒大惊失色,急忙趋前叫道:“白妹,你……”
  小白喘吁着道:“我……中了毒掌!”
  “毒掌……”
  文光寒大惊道:“伤在什么地方?”
  小白道:“左肩!”
  文光寒急忙撕开衣襟看时,只见她左肩上果然有一片青乌的掌印,已呈紫黑之色。
  文光寒不敢怠慢,急忙在她伤处四周,点闭了穴道,然后方道:“师妹是如何受的掌伤?”
  小白道:“当我搜至半途之中,遇上了两名黑衣蒙面人,被他们击伤的!”
  文光寒讶然道:“又是黑衣蒙面人,难道师妹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白道:“说来也是太过大意,如果我不太轻敌的话,也许不致于受伤!”
  眸光一转,又道:“我没想到他们会用毒掌,其中一人舍却性命将我击中了的!”
  文光寒道:“那两人呢?”
  小白道:“都被我杀死了!”
  文光寒皱眉道:“可惜没有问出口供!”
  小白道:“我原是想生擒一个的,但后来我中了毒掌,才只好用绝招杀死了他们!”
  文光寒苦笑道:“但这样既看不出是什么毒掌,也就没有医治解救之法……”
  小白幽幽的道:“我知道,他这毒掌十分霸道,已经进入了内腑之中,只怕我是活不成了!”
  文光寒强笑道:“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我会带你去找人医治,大约很快的就会好!”
  小白苦笑道:“没有用了,我自己心里明白!”
  文光寒急道:“现在你感觉怎样?”
  小白幽幽的道:“胸膈中有种麻痒的感觉,分明毒素已入内腑,只怕一两个时辰之后……就要……完……了!”
  勉强说完,人已昏过去,文光寒不由大惊失色。
  文光寒急忙将自己右掌平贴在她的气海穴上,一股劲攻了过去。
  不久,小白悠悠的醒了过来。
  只见他双目一道:“我……还活着么?”
  文光寒含泪道:“当然活着,别愁,我会带你去找……”
  小白摇头道:“师哥,听我的话,你快些逃走吧?”
  “逃走?”
  文光寒道:“为什么?”
  小白道:“绝命夫人是找不到的了,早晚你会落到她手里,惟一的办法是远走高飞,到最远最远的地方,再也别回来!”
  文光寒苦笑道:“别说儍话!”
  微微一顿道:“我们且去找个郎中治伤!”
  小白道:“别白费事了,根本没有用处,我的伤是没有办法治了!”
  喘吁了一阵,又道:“把我埋到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然后就快些逃命去吧!”
  但见她神情一惨,又复昏了过去。
  文光寒略一踌躇,探手出指,一连点闭了她几处穴道,而后抱了起来,向山下而行。
  他不知道那里有郎中可找,也不知道能否治得了她的毒伤,但他却必须带她去找!
  忽然——只听一声佛号长宣,一个老和尚到了面前。
  文光寒怔了一怔,收步看时,只见那老僧慈眉善目,至少有八十以上的年纪。
  当下皱眉道:“老禅师为何拦住在下去路?”
  那老僧诵声佛号道:“施主可是绝命谷中的文光寒?”
  文光寒大惊道:“老禅师如何知道?”
  那老僧微吁一声道:“老衲只问你对是不对?”
  文光寒忙道:“在下正是文光寒,但老禅师因何知道贱名,这……”
  原来文光寒居住绝命谷十年之中就不曾见过生人到过谷内,更不曾见过这位老僧,是以一时之间不由大为奇怪。
  那老僧一笑道:“施主抱的想必是白无痕了?”
  文光寒惊讶的道:“一点不错,老禅师……”
  那老僧若笑道:“老衲不能详细说明,只能告诉你,老夫与绝命夫人有些渊源!”
  文光寒插口道:“至少,在下可以问问老禅师是与她为友还是为敌吧?”
  老僧一笑道:“老衲世外之人,对人无所敌友,只知那绝命夫人逆天而行!”
  文光寒欣然道:“那么,老禅师宝刹何处,此来是……”
  那老僧道:“老衲法名可悲,自幼出家五台山,日前心血来潮,才有泰山之行。”
  目光一转,道:“白施主怎么样了?”
  文光寒道:“她受了一种毒掌,只怕就要……”
  可悲禅师道:“让老衲看看她的伤势!”
  于是,文光寒急忙将小白肩头扯开了一些,让可悲禅师去检查她的伤势!
  可悲禅师略一审视,叹道:“这是百毒掌!”
  “百毒掌?”
  文光寒急道:“老禅师能看出是什么毒伤,一定有救治之法,求老禅师大发慈悲,救救她吧!”
  可悲禅师摇摇头道:“老衲虽通医术,但却没有救治得了她,不过……”
  文光寒急道:“不过怎样?”
  可悲禅师道:“老衲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
  文光寒忙道:“那说请老禅师快说!”
  可悲禅师道:“黄山无极洞,有一位无极老人,可以治得了她的伤势!”
  文光寒苦笑道:“黄山距此路途遥远,只怕不等赶到黄山,就已经……”
  可悲禅师点头道:“这倒用不着忧愁,老衲有一种百草丹,可以使她伤势稳住,一时不致发作!”
  说着取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黄色药丸,撬开小口牙关,喂她服了下去。
  可悲禅师又长诵一声佛号道:“服下此丸,三日之内可以不致发作,你就快些去黄山吧!”
  文光寒忙道:“多谢老禅师!”
  微徼一顿,又道:“在下可否请问老禅师一事?”
  可悲禅师颔首道:“说吧?”
  文光寒道:“这百毒掌不知是那一门派专长之学!”
  可悲禅师道:“据老衲所知,百毒掌乃是菇毒教独门之学……但也是数十年之前的事,眼下是否尚有其他门派也善用此学,那就不得而知了!”
  文光寒忙道:“多谢老禅师,在下要告辞了!”
  于是,抱起白无痕,急急而去。
  他奔驰得十分快捷,第三天一早,就到了黄山的境内。
  但等他找到无极洞时,却已是日色平西之时。
  文光寒在洞门外轻轻敲了许多,方见一个十多岁的童子出来开门。
  文光寒忙道:“麻烦小哥通报一下,在下要见黄山老人!”
  那小童十分不悦的道:“家师一向不见外客!”
  不待文光寒答话,蓬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文光寒不禁有些急燥,心想这童子实在有些不通情理!
  当忙急忙又大声敲击着洞门叫道:“开门,开门……”
  不久。洞门打了开来,这次开门的却是一个白髯白发的老者。
  文光寒怔了一怔,忙道:“老前辈可是黄山老人?”
  那老者怒道:“是又怎样,难道你是找我来寻仇的么?”
  文光寒忙道:“老前辈误会了,在下乃是求医而来!”
  黄山老人哼道:“求医也没有这样求的,老朽不是任人喝叱之人,你别不长眼睛!”
  文光寒耐着性子道:“老前辈,实因……”
  黄山老人叱道:“不管你因为什么,老朽不与人看伤治病,你快些离开这里吧!”
  文光寒皱眉道:“身为医家,那有见死不救之理?”
  黄山老人大笑道:“像你们这种江湖败类,多死上几个也好,老朽并不损阴德!”
  文光寒也怒道:“你如何知道我们是江湖败类!”
  黄山老人哼道:“这太简单了,只看你们气势汹汹的打门法,就可以知道了!”
  文光寒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
  但黄山老人并没有听他的解释,却也蓬的一声,将洞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文光寒不禁又悲又怒,白无痕虽然服下了一颗百草丹,但那可悲禅师说得明白,只能够延长三天的生命,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天半,再有几个时辰,只怕白无痕就要死去了。
  他想,眼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开洞门,强迫黄山老人医治。
  正当他忖思着要去击开洞门之时,忽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文光寒急忙定神看时,只见来的是一名白发老妪,正向无极洞走来。
  文光寒不由停了下来,等那老妪走近,拱拱手道:“老前辈!”
  那老妪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做甚?”
  文光寒道:“在下是来黄山老人求医之人。”
  白发老妪投注了白无痕一眼道:“她病了?”
  文光寒摇头道:“她是被一种毒掌击伤,伤势沉重,只怕就要有性命之忧了!”
  那老妪同情的道:“怎不敲门唤他出来?”
  文光寒叹口气道:“不瞒老前辈说,黄山老人毫无救人之心,他拒绝施医!”
  白发老妪怔了一怔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
  文光寒叹道:“实不相瞒,在下想击开洞门,迫他为我这位师妹医治!”
  白发老妪摇头道:“这恐怕不妥!”
  文光寒道:“为什么?”
  白发老妪道:“据老身所知,这老贼是一付硬骨头,不要说你迫他,就是你杀了他,他也不会答应!”
  文光寒皱眉道:“那……”
  白髪老妪又道:“而且,他善用药物,精于五毒,若是乘你不备之时,使你也中了毒,那就……”
  文光寒道:“这似乎不致于,因为在下可以预防,不容他暗弄手脚!”
  白发老妪大笑道:“看来你是毫无江湖经验,须知那老贼有的是可以制你的办法!”
  微微一顿,又道:“此刻你打开洞门,也许就会受害!”
  文光寒有些不信的道:“这怎么会呢?”
  白发者妪道:“有些毒药是无色无味的,说不定他洞中布满了这种毒素,他们预服了解药,不会受到影响,但你一走进去,只怕就会不支倒地!”
  文光寒皱眉道:“这……”
  白发老妪道:“你可相信我么?”
  文光寒忙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白发老妪道:“老身愿意管这份闲事,如果你信得过老身,可以把她交给我!”
  文光寒欣然道:“老前辈也懂得医术?”
  白发老妪道:“老身不懂医术,但却懂得一种佛门疗伤神功,可用按摩推拏之术把她治好!”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这要费很多时间!”
  文光寒忙道:“只要能治得好她,多费点时间并没有关系,不过,老前辈……”
  白发老妪道:“老身是喜欢她的资质,想收她做个弟子!”
  文光寒忙道:“那好极了,就请老前辈慈悲为怀!”
  白发老妪道:“好吧,把她交给我吧?”
  文光寒不免有些迟疑,但眼下除此而外,却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只好依言把白无痕递了过去。
  白发老妪探臂接了过去,道:“你放心,半月之后,她的毒伤必愈,到时你可以去看她……”
  微微一顿,又道:“老身住于无咎谷,并不难找!”
  文光寒连忙颔首道:“在下记下了。”
  白发老妪又道:“老身名为无咎婆婆,虽然在江湖上藉藉无名,但对于武功一道,也还一知半解!”
  文光寒道:“老前辈定然也是一位武林奇人!”
  目光转动,又道:“在下可否请问老前辈与……”
  无咎婆婆一笑道:“大约你是要问老身与那黄山老人有什么关系,对么?”
  文光寒颔首道:“不错,而且,老前辈为何要找他?”
  无咎婆婆道:“老身与那老贼原是夫妇,但却分居三十年,不通来往,老身原想来找他讨回一样东西,但现在为了救治你这师妹,只好延期再说了!”
  文光寒忙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于是,他与无咎婆婆分手而去。
  他已经知道了那些黑衣蒙面人是菇毒教徒,如今,他决意要去一趟菇毒教总舵——大凉山。
  经过了十多天的问讯,跋踄,他终于找到大凉山的百毒谷。
  百毒谷是菇毒教的总舵所在,他小心而行,因为深怕被菇毒教的毒物所袭。
  忽然——就当他踏入谷中不远,却听到了一串幽幽的哭声。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那哭声十分凄恻动人,文光寒情不由己,循声找去。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那哭声的来源,是在一处巨石之后。
  文光寒伸手在她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姑娘……”
  红衣少女一怔,抬起头来道:“你……是谁?”
  文光寒道:“在下是过路之人,姑娘为何在此啼哭?”
  红衣少女道:“我……活不下去了!你不要管我,我就要寻个死路了!”
  文光寒皱眉道:“这是为了什么,姑娘……”
  红衣少女叫道:“你就不要问吧,因为你根本管不了!”
  说着又大哭了起来。
  文光寒道:“这也难说,至少,你要说出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红衣少女揩揩眼泪道:“我一家老小都被菇毒教的人捉去了!”
  文光寒道:“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红衣少女叹口气道:“因为我爹爹有一样东西,是无价之宝……”
  文光寒道:“不知是什么东西?”
  红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铁盒,里面制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文光寒道:“那么,他们为什么把你放出来?”
  红衣少女道:“因为他们我去取那铁盒。”
  “那么姑娘是知道这铁盒放在何处了?”
  “不错,我是知道,可是我爹爹一再关照过,不论菇毒教的人怎样对付我们,也不要说出来!”
  文光寒叹口气道:“所以姑娘才在此痛哭,是么?”
  红衣少女点点头道:“不错,我除了痛哭一阵后自杀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文光寒道:“我可以设法救你家人出来!”
  红衣少女道:“没有用,只怕你救不了!”
  微微一顿,又道:“你是不知道菇毒教的人有多么厉害!”
  文光寒凝重的道:“我不管他有多厉害,反正我决定要做的事,一定要将他做到!”
  红衣少女道:“那你就做做看吧!不过!”
  眸光一转,又道:“我知道这是没有希望的事,但是我已经劝逆你了,你不听也是没有办法!”
  文光寒淡淡一笑道:“姑娘尽管放心在这里等我就是了!”
  于是,他离开了红衣少女,向谷内走去。
  大约走出了三遇左右,一片丛林已在谷底。
  他心中暗忖:“大约这就是菇毒教的总舵所在了!”
  于是,他向林中大步走去。
  方踏入林中,只听一声喝叱传了过来,道:“站住!”
  文光寒收步看时,只见一名黑衣蒙面之人已经拦到了面前。
  文光寒冷笑道:“什么人?”
  那人大喝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文光寒道:“大约这是菇毒教吧!”
  那人点头道:“既然知道这是菇毒教,为何你还敢闯了进来?找死么?”
  文光寒冷冷的道:“不错,我是要找死,但可惜你却杀不了我!”
  那人沉声道:“快说你来做什么?”
  文光寒道:“找你们的教主!”
  声调一沉道:“快些唤他出来!”
  那人呵呵大笑道:“要见教主不难,但你却要遵守见教主的规矩。”
  文光寒冷笑道:“见你们教主还要什么规矩?”
  那人沉声道:“第一,要把你五大要穴闭了起来。第二,要蒙住你的眼睛!”
  文光寒大笑道:“这办法太麻烦了,在下有个更方便的方法!”
  那人冷冷的道:“什么办法?”
  文光寒大笑道:“闯!”
  不待话落,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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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5 12:47: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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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百毒宫主
  那名蒙面黑衣人料不到文光寒说打就打,虽欲反击格拒,但一来为时已晚,二来文光寒出招太猛太快,根本就没有使他闪避出手的余地。
  但听蓬的一声大响,那汉子登时被击出了一丈余远,摔倒于地。
  由于文光寒出手太重,那汉子已被击得口喷鲜血,惨然而死。
  文光寒不由大吃一惊!
  使他吃惊的并不是那汉子的被一击而死,而是那汉子的死状。
  原来那汉子倒地之后,头脸四肢,顿时变得一片乌黑,而且逐渐化成了一滩黑水,最后仅仅剩下了一付骨架,而骨架竟然也是黑的。
  文光寒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些日以毒物为食的菇毒教徒,全身都满蕴毒素,这就难怪他死后会全身骨肉变黑腐蚀了。
  正当他欲要向后再走之际,忽听一声冷叱:“小子,站住!”
  文光寒冷冷一笑,收住了脚步。
  定神看时,只见四名黑衣蒙面人分由四面包围了过来。
  文光寒冷冷一笑道:“不用问,四位必然也是菇毒教的人物了?”
  那四名蒙面人中一名持刀的汉子道:“来到百毒谷中,除了菇毒教的人外,自然找不到其他教派之人。”
  声调一沉,又道:“你已杀死了本教一名弟子,今天你是休想离开百毒谷了!”
  文光寒冷笑道:“在下确然杀了一人,但那是他自己找死!”
  那持刀大汉沉声道:“这倒要请教,方才那位本教教徒有什么找死的地方?”
  文光寒冷笑道:“在下请他向谓教主通报,他故意刁难,不是自取其死又是什么?”
  持刀汉子大喝道:“他遵奉本教教规行事,没有丝毫不对一如果这样也算取死之道,那么敝教之中只怕要被你全部杀光了!”
  文光寒冷冷的道:“在下不与你们谈论这些,只问你们一件事,愿不愿引领在下去见你们的教主?”
  持刀大汉冷哼道:“可以自然可以,但是,还是像被你杀死那人的条件一样,点你五处大穴,蒙上你的双目,才能带你去见,否则……”
  文光寒冷冷哼道:“否则怎样?”
  持刀大汉厉吼道:“否则叫你陈尸此处!”
  文光寒笑道:“看来又要出手相搏了?”
  持刀大汉道:“不错,给那名本教教徒偿命吧?”
  文光寒怒道:“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同出手?”
  持刀大汉哼道:“对付你这种强徒,用不着顾及什么江湖道义,自然是同时出手了!”
  文光寒道:“很好,这样可以减少麻烦!”
  伸手由树上折下一截树枝道:“你们可以出手了!”
  那持刀大汉分明是四个蒙面黑衣人中的为首之人,当下一声呼喝,四人立刻各挺兵刄,向文光寒匝地攻了过来。
  文光寒仅凭一截树枝,但一经挥洒开来,却比一柄切金断玉的利剑还要管用。
  不大时光,四名蒙面人已被迫得连连后退,攻势大减。
  但文光寒却也不禁暗暗惊异,因为这些菇毒教徒的武功实在比一般武林人物高出不少。
  他急于求胜,手中当剑使用的树枝更加狠招迭出,一团幻影般的向四人猛攻。
  那持刀汉子见文光寒武功高强,无法取胜,遂发出了一串使文光寒无法听懂的啸叫。
  只见四人同时后退,各自取出了许多暗器,向文光寒投射过来。
  但文光寒立刻就看出了那并不是暗器,而是许多大小不等的毒物,其中有各种各样的死蛇,蜈蚣,蜘蛛等等。
  文光寒天生畏惧五毒,不由大吃一惊,树枝挥舞得更加密不通风,将那些毒物尽皆摒挡于外。
  但那四名大汉忽又双袖齐抖,发出了一片嗡嗡震耳之声。
  定神看时,四片黑云般的东西,向他遮头盖顶的罩了下来。
  原来那是蚊蚋般的细小飞虫,但文光寒心中有数,那自然也是含有剧毒之物。
  他不敢怠慢,手中树枝一紧,同时进出了一股护身罡力,人也随之纵身而起,向上拔升起三丈余高往后退去。
  原来他武功虽高,但对于这些大大小小的毒物却感到不易应付,故而不得不退出圈外,以避毒焰!
  但他却没料到,这些成千上万的蚊蚋一般的毒虫,并不是如此容易趋避的,尽管他防护得宜,也还是被咬中了数处。
  故而当他身形落地之后,顿时有一种麻痒的感觉,心中不由一惊!
  他连忙再猛吸一口真元,纵身再向后跃。
  他原本预定可以跃出五丈左右,那知纵出不过两丈就落下地来。而且,一阵眼前发黑,差一点昏了过去,他心中明白,自己已经被毒虫咬中,毒液进入了血脉之中。
  那四名菇毒教徒并不怠慢,旋风一般的追逼而至,扑了上来。
  文光寒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四肢像有千斤之重,再也无法应战。
  就这样,他被四名菇毒教徒生擒活捉,拉入了百毒谷深处的百毒宫内。
  在他被拖拉而行之时,人已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几乎疑心自己已是在鬼域之中,但睁目看时,却又发觉并非鬼域。
  他一时尚恍如梦中,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中了菇毒教的剧毒,被他们生擒活捉,但眼下的情景,却又与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原来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入鼻沉心的幽香,睁目所见的则是一片绵绣。
  他是睡在一间女子的綉房之内。
  这是多么令人难以索解的怪事,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但这谜团不久就解开了。
  只听脚步轻响,一名身着翠衣的小婢忽然掀帘跑了进来。
  文光寒隐约可以看到门窗之外的一片花圃,令人疑心是在桃源仙境。
  那翠衣小婢生得小巧玲珑,娇滴滴的十分可爱。
  只见她有些惊喜的啊了一声,跑到文光寒的床前叫道:“你醒了?”
  文光寒期盼的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翠衣小婢哧的一笑道:“别叫我姑娘,叫我梅香。”
  文光寒道:“好吧,梅香,这是什么地方?”
  梅香柳眉一掀道:“你应该知道才对啊,这里不是百毒谷中的百毒宫么?”
  文光寒失望的怔了一怔。
  他原认为出了奇迹,自己已经离开了菇毒教,那知仍在菇毒教中!
  但他却有些困惑的道:“不像……”
  “不像?……”
  梅香哧的一笑道:“你认为菇毒教中一定是毒虫遍地,肮脏阴湿,腥臭扑鼻么?”
  文光寒苦笑道:“至少,这里没有一点菇毒教的味儿。”
  梅香笑道:“这里自然不会有了,因为这里是我们小姐的闺房!”
  文光寒讶然道:“是菇毒教主的女儿?”
  梅香点点头道:“当然是了。”
  文光寒急道:“她……在那里?”
  梅香笑道:“她正在教主那里撒娇!”
  文光寒怔怔的道:“撒娇?撒什么娇?”
  梅香笑道:“你是装儍,还是真儍?”
  文光寒皱眉道:“在下既不装傻,也不真傻,但却对你的话多少有些听不明白。”
  梅香哼道:“那你至少是有一点傻,我们小姐撒娇还能为了谁,自然是为了你!”
  文光寒红着脸道:“为什么呢?”
  梅香笑道:“为什么?因为教主要把你弄去严刑迫供,问你的秘密之事。”
  文光寒哼道:“我有什么秘密之事?”
  梅香哼道:“有什么秘密之事,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怎么知道呢?”
  文光寒道:“那倒要谢谢你们小姐了。”
  “谢谢……”
  梅香侧着头道:“只是谢谢就算了?”
  文光寒道:“不算了又怎样呢?”
  梅香道:“你要报恩,我们小姐救了你的性命!”
  文光寒道:“好吧,就算报恩,在下报恩就是了!”
  梅香道:“你这恩想怎样报呢?”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这就难说了,只能待以后再说,看时机如何转变而定了!”
  梅香摇摇头道:“不,你要先想好!”
  文光寒摇摇头道:“在下实在想不出来。”
  梅香急得顿足道:“你这傻子,一家要我教给你么……”
  眸光一转,道:“好吧,我就教给你,好不好?”
  文光寒道:“你说说看吧?”
  梅香嘻嘻一笑道:“我先要告诉你,我们小姐品貌无双,简直就是月殿仙子下凡……”
  文光寒皱眉道:“这与在下向他报恩之事无关,还是请你告诉我如何报恩吧?”
  梅香樱唇一嘟道:“自然是有关了,要不然我何必说呢?”
  文光寒道:“好吧,你说吧!”
  梅香道:“现在我要教你如何报恩了,你可以向我们小姐求婚,求她嫁给你!”
  “啊……”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不……这绝对不行!”
  “绝对不行?……”
  梅香也呆了一呆道:“为什么绝对不行?”
  文光寒沉凝的道:“因为在下已经有了妻室。”
  “啊……”
  梅香大叫道:“你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讨到老婆了?”
  文光寒道:“至少是已经订下了亲。”
  梅香吐出一口长气道:“这容易,只要你先跟我们小姐成亲,再去与你未婚妻退亲就行了!”
  “不行!……”
  文光寒沉声道:“天下没有这种事!”
  梅香鼻头一皱道:“叫它有,它就有。”
  文光寒身子一挺,挣扎下床,但一阵耳鸣眼花,几乎立足不稳。
  他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觉得出自己体内毒素已解,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情形。
  只见梅香拍手笑道:“好哇,布想逃走么?”
  文光寒冷冷的道:“我不会逃走,但是也不会这样受人摆布!”
  声调一沉,道:“我是怎么回事?”
  梅香大笑道:“你是怎么回事,问我干嘛?”
  文光寒哼道:“那自然是因为你一定知道,我才会问你了,我为什么……”
  梅香笑道:“不用怕,只要你肯乖乖的听话就行了。”
  文光寒咬牙道:“你们究竟在我身上弄了什么手脚?”
  梅香道:“给你解毒呀!你的毒不是已经解去了么?”
  文光寒哼道:“毒是解了,但我的功力……”
  梅香道:“大约你的功力有些提不大起来了,是不是呀?”
  文光寒哼道:“不错,这是什么原故?”
  梅香道:“这算不了什么,只不过使你服下了一点闭功散,只要服点解药,立刻就会好的。”
  文光寒哼道:“解毒之药何在?”
  梅香双手连摇道:“在我们小姐身边,我可不知道。”
  文光寒道:“你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梅香眸光一转道:“大约就要回来了……”
  声调一沉,道:“记住,除了向我家小姐求婚之外,你最好别做其他的打算。”
  文光寒咬牙道:“我就偏不向你小姐求婚,看她又能怎样?”
  梅香冷冷的道:“大不了这样送你出谷,叫你做个残废人……不过,还有教主那一关,恐怕你过不了!”
  文光寒心头一动,忽道:“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梅香奇道:“你问吧!”
  文光寒道:“有一家被擒之人,只有他的女儿在谷口,听说是要她去拿什么东西,你知道这事么?”
  梅香点点头道:“自然知道了,你问他们怎的?”
  文光寒冷冷一笑道:“随便问门而已!”
  梅香方欲答话,忽听一串脚步声已到门外。
  梅香眸光一转,连忙沉声喝问道:“是谁?”
  原来那脚步声一听就知,是男人的声音。
  只听脚步声停了下来,一个沉重的口音道:“教主派来看看,那小子醒了过来没有?”
  梅香怔了一怔道:“你好大胆,怎么敢称呼姑老爷为小子,你不想活了么?”
  门外的汉子怔了一怔道:“他真的要跟小姐成亲了么?”
  梅香冷哼道:“这怎么会有假的?”
  文光寒啼笑皆非,但却一言不发。
  只响门外的汉子道:“只怕教主不会答应,因为他的关系太大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梅香一笑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美少年,是我们小姐的心上人就是了,我管他是谁干嘛?”
  那汉子道:“告诉你,他叫文光寒,是绝命夫人的徒弟,这关系大不大呢?”
  梅香也呆了一呆道:“绝命夫人之徒?……”
  接着转向文光寒道:“这……是真的?”
  文光寒哈哈的道:“以前是,现在却不是了!”
  梅香怔怔的道:“这又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文光寒道:“我只能简单的告诉你,我跟她不但脱离了师徒关系,而且变成了不能并存的仇人!”
  梅香道:“你不骗我?”
  文光寒凝重的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也不知道你们教主与绝命夫人是什么关系?”
  他心中却不禁大为困惑,因为他实在猜不透菇毒教与绝命夫人之间有些什么纠葛?
  只听那汉子叫道:“好吧,我要走了!”
  梅香却急急的道:“慢着!”
  那汉子收步道:“有事么?”
  梅香急急的道:“我们小姐呢?”
  那汉子道:“这话问得奇了,你是小姐的丫环,你应该知道啊!”
  梅香道:“你不是从教主那里来么?”
  那汉子道:“是啊!”
  梅香道:“我们小姐就在教主那里,难道你没有见着她么?……”
  那汉子道:“没有,也许是到主母那边去了!”
  梅香久久无言。
  那汉子等了一会,又道:“还有事么?”
  梅香不耐的道:“没有了,你走吧?”
  那汉子淡淡笑了一声,转身大步而去,不多时就没有了声音。
  梅香在房中踱了几步,皱眉道:“我们小姐到哪里去了呢?”
  忽然——只见房门启处,一名紫衣少女飘然而入。
  文光寒眼前不由一亮!
  原来那紫衣少女长得实在美,可以说是美极了,简直真如月殿嫦娥一般只见她双眉微蹙,投注了文光寒一眼,微微露出了一丝喜色。
  梅香连忙迎了上去道:“小姐……”
  紫衣少女挥挥手道:“你先退下去吧!”
  梅香固执的道:“小姐要赶我走了!”
  紫衣少女怔怔的道:“你不肯走?”
  梅香道:“我要陪着小姐!”
  紫衣少女面色一红道:“我要……跟他说话!”
  梅香嘟嘟嘴道:“现在你们还用不着躲我,等你们入了洞房的时候,我自然会躲你们!”
  紫衣少女面色一红,道:“死丫头!”
  梅香不在意的道:“小姐刚才到那里去了?”
  紫衣少女投注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梅香认真的道:“小姐不愿告诉我么?”
  紫衣少女道:“我认为无此必要!”
  梅香道:“如果婢子坚持要知道呢?”
  紫衣少女叹口气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到我母亲那里去了!”
  “啊……”
  梅香一惊道:“那一定是教主不肯答应了?”
  紫衣少女点头道:“因为他与绝命夫人有关!”
  梅香一笑道:“他虽是与绝命夫人有关,但他现在却是她的对头了!”
  紫衣少女摇摇头道:“那也没有用处,他与五大门派也有关系!”
  梅香皱眉道:“他怎么拉上这么多的关系?”
  转向文光寒道:“这是真的么?”
  文光寒点头道:“不错,是真的!”
  微徼一顿,又道:“不过,我与五大门派也变成了仇人!”
  “啊……”
  紫衣少女也一惊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文光寒叹口气道:“这是误会,他们认为我存心不良,要把五大门派及其精锐诱至绝命谷中一举坑死。”
  微徼一顿,又道:“不过,我并没有这意思,只是误会!”
  梅香迫切的道:“这误会无法解开了是么?”
  文光寒道:“只怕很难就是了!”
  梅香转向紫衣少女道:“小姐,您听到了,再去向教主撒娇吧,把这些情形告诉他,他就一定答应了!”
  紫衣少女摇头道:“没有用处了……”
  梅香一怔道:“为什么?”
  紫衣少女长吁一声道:“因为教主已经下了百毒令,限我在午夜之后把他交过去!”
  梅香为急道:“这可怎么办呢?”
  紫衣少女皱眉道:“没有办法了!”
  梅香叹口气道:“小姐,不是我说您,除了他之外,以后再到那里去找这么合意的人呢?”
  紫衣少女投注了文光寒一眼道:“他答应了?”
  梅香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
  紫衣少女道:“我枉自为了他费尽心机,他连要都不要我,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梅香道:“他不要小姐的原因是因为他已有未婚妻,但这没有关系,是么?”
  紫衣少女道:“怎么没有关系,你想叫我给他做妾?”
  梅香道:“凭小姐的身份,怎么能给人做妾?”
  紫衣少女道:“他有了妻子,又怎么办?”
  梅香道:“这还不简单,叫他退婚也就是了!”
  紫衣少女眸光一转,道:“他愿意么?”
  梅香摇摇头道:“不愿意。”
  不愿意?。”
  紫衣少女道:“这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梅香转向文光寒道:“这是你的生死关头,你自己再对小姐说上一遍吧!”
  文光寒毅然道:“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在下寜死不辱!”
  梅香叹口气道:“气死我了!”
  紫衣少女则一顿足道:“好吧,算你狠……”
  转向梅香道:“走,等午夜时把他交给我爹爹就是了!”
  于是,二女相率而去,房门又关了起来。
  房中趋于静寂。
  文光寒心头思潮起伏,一时酸甜苦辣,不知究是什么滋味!
  时光慢慢逝去,天色渐渐黑暗。
  他试着运功,但无论如何,也提不起一点力道,彷佛他已是一个普通人了。
  他知道送到菇毒教主手上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但他却没有后悔之意,夜色已到二更,再有一个更次,便是那紫衣少女将他交到菇毒教主手上的时候了!
  忽然——只听一阵步履声传来,紫衣少女与梅香又双双的走了过来。
  文光寒冷笑不语。
  因为他知道这两人必是来准备把他交与菇毒教主,要不然他们是不会来了。然而,事情却大出意外。
  只见紫衣少女由中取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递了过去道:“快服下去!”
  文光寒迟疑着道:“这……”
  梅香樱唇一扁道:“不会害你!”
  文光寒大为困惑,但却终于伸手接过,服了下去,只觉一股清凉,直入肺腑。
  说也奇怪,随着那一股清凉的药力,自己的功力已经全复。
  文光寒心头大喜,连忙深深一礼道:“多谢小姐!”
  紫衣少女面色沉凝的道:“快随我来!”
  不待话落,当先走去。
  文光寒虽感困惑,但却不假思索,跟着她们向前走去。
  走出綉房,是一片花园,出了园门则是一片丛林,原来他们是由后门而出。
  三人一步不停,一连走出了二里多路,方才走出丛林,到了一片悬崖之下。
  紫衣少女收步道:“在这里已经安全了!”
  伸手一指那道悬崖道:“你爬得过去么?”
  文光寒忙道:“再高一些,也还难不住我。”
  紫衣少女点点头道:“你走吧!”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但……”
  紫衣少女摇摇头道:“没有任何条件,你尽管放心吧!”
  文光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呐呐的道:“但小姐会不会受到令尊的责斥?”
  紫衣少女苦笑道:“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问了!”
  文光寒皱眉道:“但在下受姑娘的恩惠太重了,在下日后一定要报答小姐!”
  紫衣少女幽幽的叹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其实,日后的事谁能料得到呢?”
  文光寒目光一转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要别过了!”
  紫衣少女挥手道:“你走吧!”
  文光寒又怔了一怔,但终于身形一长,向悬崖之上扑去!
  他功力既复,身法何等之快,不大时光就到了悬崖之上。
  回头下望,除了一片黑黝黝的山林之外,那里还能看得到紫衣少女主仆的影子。
  文光寒怀着困惑哀愁的心情,缓步向前走去。
  此刻夜色深沉,大凉山中处处均是深谷险峰,行走起来十分困难。
  文光寒不辨方向,只能信步乱走。忽然——只听一声佛号长宣,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文光寒怔了一怔,顿时听出了那是一个老年尼姑的声音。
  循声看去,果见一个八旬左右的老尼姑趺坐于一株虬树之下。
  文光寒连忙深深一礼道:“老师太为何深夜在此独坐?”
  那老尼姑一笑道:“出家人没有一定的行止,这里地方清幽,多待上一段时间,也许能多参悟一些佛学。”
  文光寒道:“老师太想必在此坐了很久?”
  那老尼姑道:“快一个月了,大约是二十九天吧!”
  文光寒讶然道:“这些天来,老师太都是坐在这里么?”
  那老尼颔首道:“不错,这有什么稀奇么?”
  文光寒原认为她最多不过在那里坐了几个时辰而已,万万没想到她已经坐了将近一个月。
  当下连忙一笑道:“老师太真是一位佛门高人!”
  那老尼姑苦笑一声道:“说是佛门高人也可,说是做恶多端也并无不当!……”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老师太说笑了……”
  微微一顿又道:“老师太上下怎样称呼?”
  那老尼姑道:“贫尼法名无德。”
  “无德……”
  文光寒大为意外的道:“这是老师太的法号?”
  无德师太颔首道:“正是。”
  文光寒皱眉道:“这倒是有些奇怪。”
  无德师太道:“没有什么奇怪,因为贫尼几乎天天杀生,叫做无德不是很恰当么?”
  文光寒皱眉道:“佛门首戒杀生,老师太既入佛门,为什么还要做杀生之事?”
  无德师太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其实贫尼也不想如此,因为贫尼要研究一下各种毒性!”
  “毒性……”
  文光寒大奇道:“老师太要研究什么毒性?”
  无德师太道:“百毒!”
  文光寒大感兴趣的道:“老师太佛门高人,不研究佛典经卷,却要研究毒性做什么?”
  无德师太伸手一指道:“那下面不是百毒谷么?”
  文光寒一惊道:“是啊!”
  无德师太道:“菇毒教以百毒名震于世,没有人能尅制得了他们的毒芒,如果贫尼再不研究,岂不要使他们流毒于世,变成了毒的世界了么?”
  文光寒欣然的道:“老师太研究得怎样了?”
  无德师太一笑道:“可以说已成功了。”
  文光寒呐呐的道:“不知老师太所说的成功,是指……”
  无德师太道:“贫尼已经炼出了一种善辟百毒之药,只要服下一颗药丸,百日之内可以不受百毒侵袭!”
  文光寒大感高兴的道:“老师太想必知道菇毒教为害江湖的事了吧?”
  无德师太点头道:“贫尼略有耳闻。”
  文光寒道:“那么老师太就该把他们消灭!”
  无德师太摇头道:“不行!”
  文光寒奇道:“为什么?”
  无德师太道:“贫尼杀生无算,但却都是一般害人的毒虫,若是要贫尼去杀人,那就不行了!”
  文光寒道:“但如老师太不肯杀人,这菇毒教又如何能够除去呢?”
  无德师太道:“这就是贫尼所以在这里一坐近月的原因了!”
  文光寒困惑的道:“这……是为了什么?”
  无德师太道:“贫尼要找一个人代贫尼去完成此事。”
  文光寒忙道:“老师太找到了么?”
  无德师太道:“如果找到了的话,贫尼也就用不着再坐在这里了!”
  文光寒试探着道:“不知老师太要找什么样的人?”
  无德师太道:“这人必须武功高强,至少能一人独闯菇毒教,敌得住菇毒教上下之人!”
  文光寒忙道:“在下行么?”
  “你……”
  无德师太仔细投注了他一眼道:“你肯去么?”
  文光寒忙道:“在下方才就是由菇毒教来的!”
  无德师太道:“你能入而复出,本领不错……”
  声调一沉,又道:“菇毒教上上下下,不但武功高强,更厉害的是用毒,你是如何入而复出的?”
  文光寒面色一红,呐呐的道:“在下……仗恃轻功还能凑付,才勉强逃出来的,如不是他们百毒的厉害,在下早已把他们的巢穴踏平了!”
  无德师太道:“这样说来,你的武功很高了?”
  文光寒一笑道:“很高倒不敢说,但在下对付菇毒教的人倒还绰绰有余!”
  无德师太道:“那好极了!”
  微微一顿道:“来!”
  文光寒依言凑了过去!
  只见无德师太由中取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递了过去道:“服下去吧!”
  文光寒并不迟疑,接了过去,张口服了下去。
  但无德师太笑道:“行了”
  目光沉凝的一转,道:“贫尼把清剿菇毒教的事交给你了!”
  文光寒慨然道:“在下绝不辱命就是了!”
  无德师太挥挥手道:“你去吧!”
  文光寒深施一礼,又复向悬崖之下落去,不多时就到了谷中。
  他认准方向,迳向大寨正中奔去。
  刚刚奔入林中,只听一声喝叱,两名蒙面黑衣人拦了上来。
  只听其中一人道:“这小子就是逃走了的文光寒,抓住他教主必有重赏!”
  另一人叫道:“他武功高强,不要跟他硬拚硬打!”
  只见两人同时双袖乱抖,两蓬黑云般的东西又向文光寒罩了下来。
  但文光寒既已服过无德师太的药丸,对这些蚊蚋般的毒虫已经不再恐惧。
  当下默运神功护身,抖手抢下了其中一名蒙面人的一柄长剑。
  长剑在手,文光寒神威大震,挥手之间,已把那两名汉子致于死命!
  但见两人同样的化成了一滩黑水。
  文光寒迈开大步,又向大寨内闯去。
  忽然——只见一名未会蒙面的灰髯老者,身后跟着十数名菇毒教徒拦了上来。
  只听那灰髯老者呵呵一阵大笑道:“小子,本教主认为你能飞上天去呢,原来你仍在谷。”
  声调一沉,喝道:“还不与我把他抓了下来。”
  十数名蒙面人立刻包围上来,兵刄齐施,向文光寒攻来!文光寒毫然不惧,长剑连挥,立刻就砍伤了三名蒙面人。
  这些姑毒教徒只要略受轻伤,即刻就会化成一滩黑水!
  菇毒教主勃然大怒,厉喝道:“用毒!”
  十数名菇毒教徒立刻各自抖手发出了不少的大小毒物!
  一时之间,有如疾风密雨般的把文光寒完全罩入其中。
  但文光寒丝毫不受影响,依然长剑挥舞,把菇毒教徒砍得东倒西歪。
  顷刻之间,已有七八名死去。
  菇毒教主勃然大怒,厉喝道:“你们退开!”
  未曾死去的五六名教徒巴不得教主有此一令,立刻纷纷退了开去。
  菇毒教主伸手拔出一柄宝剑,喝道:“小子,你如何忽然不怕毒了!”
  文光寒大笑道:“我本来就不怕毒嘛!”
  菇毒教主哼道:“如果不怕毒,方才……”
  文光寒大笑道:“那是我故意如此,不过要探探你们的虚实,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大能耐?”
  菇毒教主咬牙道:“你探清楚了!”
  文光寒道:“探清楚了,实在一文不值!”
  菇毒教主大怒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文光寒哼道:“没有什么话说,只是有几句话要问!”
  菇毒教主道:“好,看你要问什么?”
  文光寒道:“泰山之中,是否你派去之人?”
  菇毒教主道:“不错!”
  文光寒咬牙道:“五大门派与你们有什么仇恨,要你派人去屠杀他们?”
  菇毒教主一笑道:“我与他们并无仇恨,只不过是他们倒霉,因为我要屠杀的乃是绝命夫人!”
  文光寒道:“绝命夫人与你又有何仇恨?”
  菇毒教主道:“我说过与他有仇恨么?”
  文光寒道:“既无仇恨,为何要派人去屠杀于她?”
  菇毒教主道:“那是因为我想要她手中的几样东西!”
  文光寒道:“什么东西?”
  菇毒教主道:“自然是五大掌门的掌门信物。”
  文光寒道:“你到手了么?”
  菇毒教主道:“虽然还没有到手,但也差不多了!”
  文光寒道:“你要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处呢?”
  菇毒教主道:“这太明显了,有了那些东西,本教主就可以号令五大门派,达到雄霸天下的目的!”
  文光寒冷笑道:“你的野心倒不小!”
  菇毒教主大笑道:“若是没有野心,还在武林中混什么呢?”
  文光寒哼道:“依在下看来,别说那东西没有到手,就算到了手,对你也是没有用处了……”
  菇毒教主怒道:“为什么?”
  文光寒道:“不瞒你说,在下是去而复转!”
  “去而复转……”
  菇毒教主道:“你是说你已经离开过百毒谷?”
  文光寒冷冷的道:“正是如此。”
  菇毒教主哼道:“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文光寒大笑道:“这就是在下的目的了,要毁去百毒谷,将菇毒教澈底消灭。”
  菇毒教主道:“你的口气不小!”
  声调一沉道:“你可知道本教主要怎样处置你?”
  文光寒冷笑道:“那恐怕是下一辈子的事了,因为这一辈子你已经差不多算是过完了!”
  菇毒教主大怒道:“本教主对天发誓,要把你掷下百毒洞去,使成千上万的毒物,把你活活吃掉。”
  文光寒爽朗的大笑道:“这真是好极了,只可惜你疏忽了一个问题,你太乐观了!”
  菇毒教主厉叱道:“本教主疏忽了什么?”
  文光寒道:“以你的武功而论,不是我的敌手,以你的百毒而论,在下毫无所惧,不知你有什么方法把我丢到百毒洞去!”
  菇毒教主厉喝道:“这就要试试看了!”
  唰的一声,一剑刺了过来。
  文光寒定神看时,只见剑锋上一片蓝光,心知也是淬毒之物。
  当下不敢怠慢,长剑疾划,向菇毒教主攻去!菇毒教主武功果然不弱,但几个回合之后,却已落败象,他实在并不是文光寒的对手。
  就在这七招上,文光寒震飞了菇毒教主的长剑,同时也点了他的穴道其余的黑衣蒙面人一声惊呼,但又不敢出手抢救,只有呆呆发怔。
  文光寒长剑逼在菇毒教主胸前,冷冷一笑道:“只要我剑锋轻轻一划,大约会知道有什么结果?”
  菇毒教主面色惨变,道:“饶命……”
  文光寒一笑道:“饶命不难,但须听我几件事?”
  菇毒教主连声道:“不论什么事我都答应,文少侠尽管吩咐。”
  文光寒道:“那被你擒来的一家人现在何处?”
  菇毒教主忙道:“现在牢中!”
  文光寒道:“派人放他们出来!”
  菇毒教主连声应道:“你们听到了么,还不快去放他们出来!”
  只见三名菇毒教徒立刻应命而去。
  不久。只见在那三名教徒引导下,一对老年夫妇与一子一女一同走来。
  那老者面露惊喜之色投注了文光寒一眼,跪下去道:“多谢文少侠救命之恩,小老儿刘不古,今生没齿难忘!”
  文光寒奇道:“老夫怎么知道在下姓文?”
  刘不古向三名教徒一指道:“是他们告诉小老儿的。”
  文光寒噢了一声道:“你们可曾受过什么毒伤?”
  刘不古忙道:“这倒没有,不过……”
  有些忧愁的又道:“长女刘芳明却被他们。”
  菇毒教主哼道:“她离谷他去了!”
  刘不古激动的道:“她去了何处?”
  菇毒教主道:“是本教主派她取宝去了。”
  刘不古咬牙道:“我那女儿最是孝顺父母,听话不过,她绝不会去取的。”
  菇毒教主咬牙道:“她去不去取,本教主已经不太关心了,反正她已经走了就是!”
  文光寒接口道:“老夫不必忧虑这些!”
  刘不古怔了一怔,忙道:“为什么,难道:”
  文光寒道:“实不相瞒,我遇到了令嫒!”
  刘不古啊了一声道:“文少侠见过小女?”
  文光寒点头道:“不错,她就在谷口等着你们,是我答应他来救你们脱险的!”
  刘不古连忙叩头道:“多谢文少侠!”
  文光寒摇手道:“老夫不必如此多礼,快些走吧!……”
  声调一沉,又道:“记住,离此之后,一路快走,早离大凉山境,知道么?”
  刘不古忙道:“小老儿知道,再见了!”
  带领着老妻与子女急急赶去。
  文光寒目光转动,凝注着菇毒教主道:“你这菇毒教中一共有多少人?”
  菇毒教主呐呐的道:“本教人手不多,只有二十多人了!”
  文光寒喝道:“把他们通统找来!”
  菇毒教主被迫无奈,只好下令传唤所有菇毒教中之人。
  不久。只见一群人络绎而至,共有十八名教徒,与他的老妻,及四名侍婢。
  文光寒冷笑道:“就是这些人么?”
  菇毒教主咬牙道:“就是这些人了!”
  文光寒冷冷的道:“为什么不见你的女儿与侍婢梅香?”
  菇毒教主道:“她们死了!”
  “死了……”
  文光寒大惊道:“怎么死了?”
  菇毒教主咬牙道:“本教主把她们掷下了百毒洞,眼下大约早已皮骨无存了!”
  文光寒咬牙道:“好狠的心肠!”
  目光一转,大喝道:“你竟然用那样残酷的毒刑杀死自己的女儿,这手段也太过歹毒了!”
  菇毒教主道:“是她们先背叛了我!”
  文光寒怒道:“虎毒不食子,不论怎样,你不该下这样的毒手,你……”
  长剑一挺,刺入了菇毒教主的心窝。
  但听一声惨吼,菇毒教主渐渐化成了一滩黑水。
  菇毒教主的夫人疾扑而前,大叫道:“不要杀他……”
  但文光寒却像发疯一般,将那老夫人也一剑刺死,他更不容情,长剑紧挥,十八名教徒顷刻间尽皆丧在了他的剑下!
  而后,他又点上了一把野火。
  在火光熊熊中,文光寒有如幽灵鬼魅,飞身攀上了悬崖!回首下望,百毒谷已成一片火海!
  他伫立移时,向无德师太趺坐之处的虬树之下大步走去。
  但等他走到之后,却不由大感意外。
  原来那无德师太早已不见,却有两名少女伏在那里哭泣。
  文光寒不由又是一怔。
  原来那不是别人,正是紫衣少女与梅香。
  文光寒大为惊喜,急忙叫道:“姑娘,姑娘……”
  但紫衣少女依然哀哀哭泣,梅香侍婢也对他不睬不理。
  文光寒奇道:“姑娘,在下……”
  梅香两眼一瞪道:“教主与夫人呢?”
  文光寒怔怔的道:“他们……死了!”
  梅香咬牙道:“我知道死了……”
  声调一沉道:“是怎样死的?”
  文光寒呐呐的道:“是是”
  梅香冷冷的哼道:“说呀!”
  文光寒终于叹吁一声道:“是我杀他们的!”
  梅香声色俱厉的道:“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小姐的父母?”
  文光寒呐呐的道:“知道……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听他说已把姑娘们掷入了百毒洞?”
  梅香道:“不错,他是把我们掷入了百毒洞,不过,这是因为我们也做错了事!”
  文光寒道:“你们做错了什么?”
  梅香道:“自然是放走了你!”
  文光寒道:“放我走并不是错!”
  梅香道:“对你说自然不错,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大错而特错的事!”
  文光寒道:“姑娘们是怎么跑出来的呢?”
  梅香道:“百毒洞中也有暗中通道,这通道只有我跟小姐知道,自然可以很容易的逃出来了!”
  文光寒道:“这要恭喜姑娘们了!”
  梅香怒道:“但你却狠到了极点,不论怎样也不该杀死小姐的父母……”
  文光寒叹道:“事情已发生了,再说也是多余的了!现在小姐去哪里呢?”
  紫衣少女突然一揩眼泪,道:“不用你管!”
  文光寒呐呐的道:“在下深觉抱歉,但……”
  紫衣少女打断他的话道:“不用说了,你走吧!”
  文光寒道:“但小姐……”
  紫衣少女面色一沉道:“莫非你要赶尽杀绝,连我们两人也不放过?”
  文光寒忙道:“小姐误会了,在下怎能这样!”
  紫衣少女道:“那么你可以走了!”
  文光寒忙道:“在下……”
  紫衣少女咬牙道:“从此以后我不愿再见到你,下次见面之时,也就是你我搏命之期!”
  一拉梅香,不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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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铁剑门
  文光寒心中大感不是滋味,急忙赶上前去,拦在紫衣少女与梅香面前,道:“两位慢走!……”
  紫衣少女怒道:“大约你是定要赶尽杀绝,连我们两人也不肯放过了?”
  文光寒忙道:“姑娘千万别再误会下去,在下实在是万不得已,若知姑娘没死,绝不会……”
  紫衣少女摇手道:“不必说下去了,反正再说也是毫无用处,人已杀了,百毒谷也焚了……”
  文光寒叹口气道:“但……”
  但了半天,却没但出个所以然来。
  紫衣少女哼道:“你还想拦着我们吗?”
  眸光转动,又道:“其实,纵然我们不走,又能怎样,你能够因此而娶我么?……”
  文光寒呐呐的道:“我……””
  但是我了半天,还是接不上话来。
  紫衣少女凌厉的道:“其实,就算你还能娶我,我也不会嫁你了,不管怎样,我爹娘是死在你的手……”
  微微一顿,又道:“我不但不会嫁你,而且还要找你报仇,报杀父戮母,火焚百毒谷之仇……””
  文光寒叹道:“姑娘定要如此,在下也没办法,不过……”
  目光一转,接下去道:“姑娘是我的恩人,迟早我要报答姑娘之恩……”
  “哼……”紫衣少女冷笑道:“下次再见,我就要取你的命了!”
  不待话落,与梅香又向前走去。
  但文光寒身子一闪,又拦到了紫衣少女与梅香的面前。
  紫衣少女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光寒叹口气道:“姑娘定然要走,那也没有办法,不过,在下想动问姑娘一事!”
  紫衣少女哼道:“问吧!”
  文光寒道:“请姑娘将芳名见示。”
  紫衣少女咬咬牙道:“好吧,我叫温玉华。”
  文光寒道:“多谢温姑娘!”
  温玉华并不多言,一拉侍婢,展开提纵身法疾驰而去。
  文光寒这次并没有拦阻,任由二女飞驰而去,不多久就消逝了两人踪影。
  他心中十分难过,他自认为并没有错杀菇毒教主等人,但对温玉华,却有些说不出的歉疚之情。
  终于,他收起了这份沉重的心情,迈步向大凉山外走去。
  一时之间,他并没有目的,不知自己该去何处,与做些什么才好。
  就这样一路奔驰,不知走出了多远,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他听到了一缕喝叱之声。
  那声音十分遥远,但他并不迟疑,循声急急奔驰而去。
  不久。在一片山谷之中,他发觉了两名老者正在互以刀剑相搏。
  文光寒不由看得眉头一皱,因为两人的武功俱皆极为高强。
  甚至两人的招数中,有一些连自己都看不出来。
  两人一个穿白,一个穿黑,黑白分明,看起来也特别清楚醒目。
  文光寒匿身一块巨石之后,静静注视。
  两人打了约有个把时辰,依然不分胜负,最后却听叮哆两声,两人的兵刄同时飞了出去。原来两人势均力敌,不分胜负文光寒心中暗忖:“天下之大,高人多如过江之,以这两人的武功而论,俱都比自己高出甚多。”
  他摒息凝神,继续静观。
  只见那黑衣老者哼道:“欧阳老儿,一年来你的武功又高强了不少,想不到又是不分胜负!”
  白衣老者应道:“淳于老儿,你也进境不少,要不然,方才你已败在我手下了!”
  黑衣老者道:“方才只是兵刃上的比拚……”
  白衣老者道:“你还想比拚什么?”
  黑衣老者咬牙道:“内家真力!”
  “内家真力?……”
  白衣老者皱眉道:“你当真非分负不可么?”
  黑衣老者哼道:“岂只分出胜负,而且要分个生死!”
  白衣老者叹道:“这又何必,你我难道当真不能并存于世,各自相安么?”
  黑衣老者仰天大笑道:“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着要杀死你,或是被你所杀……”
  白衣老者摇头道:“也许是同归于尽!”
  黑衣老者狂笑道:“那样也好……”
  声调一沉,又道:“你我两人,势必要死去一个,至少我是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白衣老者苦笑道:“最好你再考虑一下!”
  黑衣老者坚定的道:“这问题已经考虑了三十年,没有理由再去考虑了!”
  白衣老者咬咬牙道:“好吧,既然你已决定如此,我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黑衣老者仰天一阵狂笑道:“来吧,三十年相搏,一直是不分胜负之局,今天终于要分个你死我活了!”
  双掌一推,向前压去。
  白衣老者微喟一声,只好也双掌平伸,向黑衣老者双掌迎来。
  两人四掌,立刻牢牢的粘了起来。
  文光寒知道了两人一较上内家真力,只怕势必有一方要命丧当场了!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只见白衣老者身子后仰,显然已有不支之象。
  但等到又是半个时辰过后,却听蓬的一声大震,两人俱都震得飞出了两丈余远。文光寒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定神看时,只见两名老者又各自挣扎着向前爬去,顷刻间凑到了一齐。
  文光寒大惊,暗忖:“这两名老者的功力实在深厚,为什么竟然还没有受到伤害?
  然而他这判断也是不正确的,只见那黑衣老者咬牙道:“欧阳白,原来你暗藏了两成功力!”
  白衣老者道:“兵不厌诈,难道你没有这点经验!”
  文光寒原认为那白衣老者内力较差,但听这话却又分明是黑衣老者落了下风。
  只听黑衣老者喘吁了一阵,又道:“也好,反正你我两人必有一个要死,虽然死的是我,但也此两人都活着好!”
  白衣老者叹道:“但这并不是我希望的结局!”
  黑衣老者挣扎着狂笑道:“用不着假正经了,你该满意了!”
  白衣老者长叹一声道:“随你怎么说吧。”
  黑衣老者奋力叫道:“西门翠是你的了,你等了三十年,可以完成心愿了!……”
  张口喷出一仍血箭,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白衣老者采身将黑衣老者扶住,凄然叫道:“师弟!……”
  但那黑衣老者已然气绝而死。
  文光寒看得困惑不解,他们既是师兄弟,为何同门相残,三十年相搏到今?
  只见白衣老者放声哭了起来。
  他哭得十分伤心,老泪滚滚,声调嘶哑,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这样嚎啕失声,实在使人刺耳。
  文光寒闪身而出,慢慢的凑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叫道:“前辈!”
  白衣老者慢慢收住哭声,抬头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文光寒道:“在下偶然经过此处,方才过巧见到了两位的相搏!”
  白衣老者叹息一声,道:“这里是有名的鬼愁谷,一向无人到此,既然被你遇见了,也算有缘!”
  文光寒忖思着道:“如果前辈不嫌冒昧,在下可否问一问,两位为何如此相搏么?”
  白衣老者道:“好吧,告诉你也好!……”
  微徼一顿,道:“他是我的师弟,如今却死在我手里了……”
  文光寒道:“这一点,在下方才已经听到了。”
  目光转动了一下,又道:“其实,前辈如果不杀了他,他也必定会杀死前辈!”
  白衣老者点头道:“不错,认真说来,我们实难并存!”
  文光寒道:“听说两位已经相搏了三十年,是么?”
  白衣老者点头道:“不错,三十年来每年的今天,我们相约此地比拼,但每一次都是不分胜负……”
  咬牙一叹,又道:“想不到这次……”
  沉声一叹,住口不语。
  文光寒道:“在下还是弄不清两位为何这样不能相容,可否请前辈……”
  白衣老者叹道:“说来话长,……我们本是师兄弟两人,老夫名为欧阳白,他叫淳于黑……”
  眼珠转动了一下,又道:“另外,我们还有一个师妹,名为西门翠,我们同门习武……”
  文光寒插口道:“请容在下打断前辈的话,令师妹……”
  白衣老者叹道:“她还活着,目前在终南山落凤岗……”
  微微一顿,又道:“我们学艺二十年,先师病故,那时我们都是三旬左右的人了!”
  文光寒插口道:“想必你们三位之间,还牵连着……”
  下面的话觉得不便出口,于是停了下来。
  欧阳白道:“不错,我和我师弟都爱上了我那师妹西门翠,因而争执难决!……”
  叹吁一声,又道:“于是三十年来,我们为此互搏,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文光寒道:“至少这不是你们两人的事,令师妹难道自己没有主张?”
  欧阳白叹道:“这其中还关连着先师的遗命!”
  文光寒奇道:“婚姻之事,与令先师又有什么关系?”
  欧阳白叹道:“先师早已看出了我们两人的心愿,所以他留下了一道遗命,那就是谁的武功高,谁就可以娶我那师妹,但三十年来……”
  文光寒道:“这样说来,反而是令先师的遗命害了你们了!如果不是……”
  欧阳白接道:“先师也是一番好意,不过为了激励我们不要为了爱情荒疏了武功,自然他没想到……”
  叹息一声,住口不语。
  文光寒道:“不论怎样,前辈算是完成心愿了!”
  欧阳白摇摇头道:“不,老朽的心情早已不是早年的心情了,老朽已经不再有这份想法了!”
  文光寒呐呐的道:“那么,前”
  欧阳白凝注着他道:“老朽已经说过,既是相遇,就是有缘,老朽可否托你几件事?”
  文光寒慨然道:“只要是在下做得到的,一定会尽力!”
  欧阳白忖思着道:“老朽也并不白托于你……”
  探手怀中,摸出了一本剑谱,递了过去道:“这一本剑谱,老朽就以之相赠,这是老朽师门绝学!”
  文光寒双手连摇道:“不,在下不能收你的东西,否则就失去仗义相助的意义了!”
  欧阳白凝重的道:“你若不收,老朽的事就不便再托你了!”
  文光寒推辞不得,只好收了下来,道:“好吧,这剑谱暂时存于在下身边,请前辈快说有什么事吧!”
  欧阳白道:“第一,把我们师兄弟同葬一穴……”
  文光寒讶然道:“这就是前辈说笑了!”
  欧阳白道:“老朽说的是正经话。”
  文光寒苦笑道:“但前辈毫无受伤之象,如何会死?”
  欧阳白道:“这件事老朽另有主意,你只管说答应与否?”
  文光寒道:“好吧,我答应!”
  欧阳白又道:“第二,去终南山落凤岗,找找我那师妹。”
  文光寒道:“不知她是否仍在落凤岗,到那里应该如何找法才能找到?”
  欧阳白道:“我那师妹听说已经当了尼姑……”
  “当了尼姑……”
  文光寒一怔道:“前辈多少时间没见她了?”
  欧阳白叹口气道:“三十年,整整三十年!”
  文光寒皱眉道:“可知道她的法名?”
  欧阳白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却知道她必然仍在终南落凤岗!”
  文光寒叹道:“好吧,如果见了她,该向她说什么呢?”
  欧阳白忖思了一下道:“就说明两师兄弟两人的经过就是了!”
  文光寒点头道:“好吧,在下记住了!”
  欧阳白道:“另外,老朽还要问你一件事!”
  文光寒忙道:“前辈请问。”
  欧阳白道:“令师是何许人?”
  文光寒皱眉良久,呐呐的道:“不说也罢!”
  欧阳白道:“这又为什么呢?”
  文光寒叹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师父是一名恶人,在下与她已经势同水火!”
  欧阳白并不深问,当下点点头道:“这样说来,你形同没有师门一样了?”
  文光寒道:“事实确是如此。”
  欧阳白道:“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光寒忙道:“不论有什么话,前辈尽管明说就是了!”
  欧阳白道:“老朽是铁剑门第二代传人,先师为第一代,眼看也就是到第三代为止了…………”
  文光寒呐呐的道:“铁剑门?”
  欧阳白道:“铁剑门是先师所创,宗旨是游侠江湖,抱打不平,没料到我们师兄弟为了情爱之争,辜负了先师的期望……”
  文光寒道:“莫非前辈是想使在下。”
  欧阳白期盼的接口道:“如果你有意,可否接掌第三代传人?”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也好……”
  微微一顿,跪了下去道:“师父请上,受弟子一拜!”
  欧阳白大喜道:“这是上天佑护,使我铁剑门不致失传!”
  文光寒慨然道:“弟子只是为了师父这铁剑门的游侠江湖四字所吸引,才……”
  欧阳白欣然道:“拾起那把剑来,那剑就是铁剑门的传派之宝,此剑乃先师所遗……”
  文光寒依言把宝剑拾了起来,只见寒光慑人,果然是一柄好剑。
  欧阳白摩挲了一阵剑柄,将他交到文光寒手上道:“一剑一笈,就是铁剑门仅有之物,现在为师已把他传给你了,望你能传之后世,永不休止……”
  文光寒凝重的道:“弟子遵命!”
  欧阳白又道:“记住为师所交代的事,为师要与你分手了!”
  文光寒奇道:“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白道:“为师憬悟了不该杀死你这师叔,悔之已晚,只好自戕以绝了!”
  文光寒大惊道:“死者已矣,师父万万不可如此!”
  欧阳白苦笑道:“为师早已打定了主意,你不必多说了!”
  说着举手就向天灵之上拍去。文光寒早已料到有此一着,急忙探手抓住了他的右腕。
  但欧阳白那只是一记虚招,左手却迅如电掣,用力擂到了前胸之上。
  但听蓬的一声,欧阳白颓然倒了下去。
  文光寒大惊失色,急忙俯身叫道:“师父,师父……”
  但欧阳白口唇蠕动了一阵,并没说出话来,就已黯然死去。
  虽是相晤不足一个时辰,但文光寒还是像多年师徒一般痛哭失声。
  最后,他就在鬼愁谷中挖起了一座墓穴,将两人尸身仇皆埋了下去。
  天色已近黄昏,文光寒在坟前做了记认,而后立即离去。
  他此刻并不多想,只想早日赶到终南山,寻到西门翠,了却这一件心事。
  数日之后,他已踏入了终南山境。
  但他并不知落凤岗是在何处,只好盲目的向山中行去。
  他想找个猎户樵子问问道路,然而一路行来,却连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忽然——一缕哭声传入了耳鼓之中。
  那哭声像是发自一个少女口中,哭得声嘶气竭,十分凄恻。
  文光寒循声寻去,只见在一片山坡之上有三五户人家,未经走到庄前,已经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令人心头作呕。
  文光寒怔了一怔,急忙向村中扑去。
  只见村中尸体遍地,老弱妇孺共有二三十口俱皆被惨杀而死。
  在一间草房之前,一个村姑打扮的少女正伏在一堆尸体之前痛哭。
  文光寒连忙轻声叫道:“姑娘……”
  那少女收泪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文光寒道:“在下是过路之人,听得姑娘的哭声,循声赶了来的……”
  微徼一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少女哽咽着道:“说来话长,他们都是被太极门所杀!”
  “太极门……”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为什么他们要屠杀此地之人?”
  那少女叹道:“其实,我爹爹就是太极门门主。”
  文光寒皱眉道:“姑娘这样一说,在下更糊涂了……”
  那少女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爹爹一向待人忠厚,刚正不阿,但他却不大注意部下的奸邪。”
  眼珠一转,接下去道:“在我爹爹手下有一名总堂主名叫吕子春,一向被我爹爹倚为得力属下,不想他却早就有了谋夺我爹爹掌门之位的野心……”
  文光寒道:“大约你爹爹中了他的奸计!”
  那少女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怜我爹爹一直被在鼓中,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是太晚了!”
  文光寒道:“最后呢?”
  那少女道:“最后,吕子春和他的死党乘我爹爹疏忽之时,把持了大位,幸亏我爹爹仗着武功不凡,保护着我母亲弟妹等一齐逃出……”
  文光寒道:“就逃到这里来了,是么?”
  那少女点头道:“我爹爹一向对附近的百姓很好,这里的人都认得我爹爹,才收容了我们,我爹爹受伤甚重,就在这里养伤……”
  长叹了一声,又道:“可惜仍然被吕子春得到了消息,结果他又带了人赶来此处,把我父弟妹及这里的村人俱都杀死了!”
  文光寒道:“姑娘又是怎么逃脱了的呢?”
  那少女道:“我躲在一处枯井中,才徼幸没有被他们发觉,脱过了一劫!”
  文光寒道:“令尊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忙道:“先父名为余家骏,我叫余天芳!”
  文光寒道:“好吧,这件事在下管了!……”
  “你……”
  那少女怔怔的道:“你要帮我?”
  文光寒正色道:“不错,在下要助你报了父母之仇,而且,也替这些无辜被杀之人报仇!”
  余天芳皱眉道:“但他们个个武功很高,只怕……”
  文光寒笑接道:“只怕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么?”
  余天芳道:“好汉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羊,只有少侠一人之力,虽欲帮我,但……”
  文光寒笑道:“这倒用不着你顾虑,区区一个太极门,还不放在我的眼里!”
  余天芳忙道:“小女子还没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文光寒笑道:“在下文光寒。”
  余天芳连忙裣袵一礼道:“文少侠请受小女子一拜!”
  文光寒忙道:“姑娘不必如此,游侠江湖,要管的就是这些不平之事……”
  忽然——只听一声大笑传来道:“只怕你管不了吧!”
  余天芳大惊道:“那……就是吕子春。”
  只见一名五旬左的汉子飞身落了下来。
  在他身后则相继落下了十几名劲装持剑,满面凶恶之人。
  文光寒大笑道:“很好,这倒用不着我再跑一趟了……”
  声调一沉道:“谁是吕子春。”
  那五旬左右的汉子厉声道:“老夫就是。”
  文光寒大怒道;“你这谋害主人,残杀无辜的贼子,文某今天若不把你除去,也算不得游侠江湖了!”
  吕子春狂笑道:“通上名来。”
  文光寒道:“文光寒。”
  “无名小卒。”
  文光寒冷笑道:“不管有名无名,只要杀得了你也就行了!”
  吕子春哼道:“那也要试试看了……”
  声调一沉道:“报出你的师承门派!”
  文光寒喝道:“铁剑门门主!”
  “铁剑门门主?……”
  吕子春大大的怔了一下道:“胡说!”
  文光寒唰的一声掣出铁剑道:“这就是本门传世之宝的古铁剑,你认得么?”
  吕子春定神看了一下,道:“这倒奇了……”
  文光寒冷笑道:“奇了什么?”
  吕子春道:“铁剑门第二代传人是欧阳白,为什么这古铁剑落到了你的手上?”
  文光寒奇道:“铁剑门人丁不旺,不为世人所知,为什么你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吕子春吼道:“本座用不着告诉你!”
  文光寒道:“但我却非要知道不可!”
  吕子春仰天大笑道:“这只有一个解释,大约你是从欧阳白那里偷来了古铁剑,冒充是铁剑门的传人吧!”
  文光寒声调一沉,道:“这样问你,大约也问不出什么来,文某要先把你擒下再细细迫问。”
  吕子春哼道:“只怕你就要向阴司报到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文光寒哼道:“那就试试看吧!”
  吕子春倏然拔出剑来,大喝道:“小子,纳命来吧!”
  长剑斜劈,攻袭出手。
  另外所随来的六人亦不怠慢,同时各拔兵刄,攻了上来。
  眨眼间文光寒已被困于核心之中。
  余天芳失声大叫道:“文少侠小心!”
  但文光寒却毫无惧意,古铁剑疾划,撒起漫天寒光,与众人展开了一场恶战!
  不过二十几招之间,文光寒大奋神威,将所有随从而来之人尽皆杀死于地,吕子春见状大惊,返身欲逃。
  但文光寒如何能容他逃出手去,横手一掠,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沉声喝道:“你还想逃么?”
  吕子春长剑掷地,叫道:“少侠饶命!”
  文光寒哼道:“以你的所行所为而论,尚想留在世间,那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吕子春知道难以幸免,咬牙道:“那么求少侠给我一个痛快!”
  文光寒摇头道:“没有这样容易,我要使你受尽痛苦而死!”
  吕子春探手就向自己天灵拍去,但文光寒却迅快的出手先点了他的穴道:
  吕子春咬牙一叹,瞑目无语。
  文光寒笑道:“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吕子春虽被点了穴道,但他能听能言,一点不受影响当下忙道:“少侠请说吧!”
  文光寒道:“如果你肯据实回答我的问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吕子春忙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光寒道:“那很好!”
  声调一沉道:“你如何知道铁剑门之事?”
  吕子春道:“这是我听别人说的。”
  文光寒紧盯着问道:“听谁说的?”
  吕子春道:“不过是江湖传言,在下也难以记得是什么人说的了!”
  文光寒怒道:“胡说,铁剑门十分隐密,不可能有人知道,你不说实话?”
  吕子春连忙叫道:“我说的确是实话。”
  文光寒冷笑道:“可惜我不能相信……”
  声调一沉,道:“大约不用点刑罚,你是不肯说的了!”
  五指一拂,向他肩头抓去。
  文光寒所用的乃是分筋错骨之法,但见吕子春顿时骨节乱抖,额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大约过了盏茶左右,文光寒方才解去了他的分筋错骨。
  吕子春喘了一口大气,叫道:“给我一个爽快……”
  文光寒哼道:“这不过是一点最轻的手法,还有更厉害的等在后面呢!……”
  目光一转,道:“现在你肯说实话了么?”
  吕子春喘吁了一下道:“好吧,我说。我说。”
  文光寒催促着道:“快说!”
  吕子春喘吁着道:“是……大道师太告诉我的。”
  “大道师太。”
  文光寒心头一震道:“大道师太是什么人?”
  吕子春道:“是秋声庵的住持。”
  文光寒道:“可知道她的俗家姓名?”
  吕子春道:“西门翠!”
  文光寒咬牙道:“她为什么会告诉你?”
  吕子春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她收买的手下羽翼!”
  “啊……”
  文光寒顿时觉得事态复杂了起来,咬牙道:“她一个出家人要收买羽翼做什么?”
  吕子春道:“她虽是出家人,但她的野心却不小……”
  微微一顿,又道:“据她说,要等欧阳白与淳于黑两人相败俱伤之后,她就是铁剑门的门主了,那时她就要大干一下,进攻五大门派,争夺武林霸权!”
  文光寒恨恨的道:“在下原认为她是个值得同情之人,没料到她却是这样的可恶!”
  吕子春道:“她所收买的羽翼究有多少,在下也不清楚,总之,她的势力已经很可观了!”
  文光寒道:“她收买了你,这太极门也就等于受她的控制了是么?”
  吕子春颔首道:“这是自然。”
  文光寒道:“很好”
  吕子春道:“少侠还要问什么?”
  文光寒摇摇头道:“我的话问完了……”
  吕子春呐呐的道:“少侠可否……饶我一命!”
  文光寒一笑道:“这不是我的事……”
  转向余天芳道:“姑娘,这是你的灭门仇人,现在在下把他交给姑娘处理了!”
  余天芳忙道:“多谢文少侠!”
  吕子春拚命挣扎着叫道:“姑娘……姑娘……文少侠……”
  但余天芳咬牙道:“死在你手里的人这么多人,你还想要活命么?”
  抖手一剑,刺入了吕子春的心窝之中。
  吕子春闷吭半声,立刻倒地身死。
  文光寒走向余天芳道:“从这贼子的口供中,可知太极门已成了那妖尼的手下,只怕姑娘暂时还是无法回去……”
  微微一顿,又道:“大约还要等在下把那妖尼除去之后,姑娘才能重整先人旧业!”
  余天芳道:“那就更多谢文少侠了!”
  文光寒忙道:“这是我份内应做之事,姑娘不必多礼!”
  余天芳道:“但少侠一人。”
  文光寒道:“在下惯于一人做事,人手多了反而不便,只是……”
  目光一转,道:“姑娘眼下到那里安身呢?”
  余天芳道:“我可以到山下我姑姑家去,而后邀人来收葬我的父母弟妹与这村子的人!”
  文光寒道:“既是如此,在下就要告辞了!”
  余天芳道:“你要去……”
  文光寒道:“落凤岗的秋声庵,对了……”
  目光一转道:“姑娘知道落凤岗在那里么?”
  余天芳忙道:“由此向东越过两座山峰就是了!”
  文光寒笑道:“姑娘节哀顺变,一切多多珍重,在下告辞了!……”
  余天芳依依不舍的道:“少侠更要保重。”
  文光寒含笑道:“我知道。”
  于是,两人分手而行,文光寒展开提纵身法,一路向东行去。
  翻过两座山峰,果见一片小岗现于色之中。
  文光寒快步而驰,眨眼间已到岗上,只见密树丛中果然有一座庵院。他压制着激动的怒火,上前叩门。
  不久,一位中年女尼开门而出。
  那女尼投注了文光寒一眼道:“施主是借宿的么?”
  文光寒摇头道:“在下只想见见贵庵的住持。”
  那女尼道:“敝住持不在庵中。”
  “不在庵中?……”
  文光寒一怔道:“她去了何处?”
  那女尼道:“太极门!”
  文光寒皱眉道:“太极门在于何处?”
  那女尼道:“在山后的朝阳坪……”
  微微一顿,又道:“施主要见敝庵住持有事么?”
  文光寒道:“有一位朋友托带了一个信息,在下只是想转告她而已!”
  那女尼忖思着道:“敝住持也许就要回来了,施主可否请到禅堂等他一会。”
  文光寒道:“时久入夜,贵住持一定会回来么?”
  那女尼笑道:“住持交代过,午夜之前必回。”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这样也好,打扰了!”
  那女尼诵声佛号道:“施主不要客气,请随贫尼来吧!”
  于是,文光寒随着那女尼走入了庵中的禅堂之中,那女尼不久就送上了一杯松子茶来。
  文光寒心中虽觉不耐,但却只好坐下慢慢的等待大道老尼的归来。
  那女尼道声怠慢,立刻转身而去。
  文光寒口中甚渴,立刻拿起杯来,将一杯松子茶喝了下去。
  他自恃有无德师太的药丸在肚,一百日之内不惧任何毒素,就算茶中有毒,也是奈何不了他。
  但一杯茶喝了下去,却立刻觉得有些不对。
  原来四肢忽感酸软,好像有千斤之重一般,竟然无法抬得起来。
  他不禁大惊失色,但一时之间,还是弄不清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暗算?
  不久。只见那女尼含笑走来,道:“敝住持大约就快回来了……”
  接着向杯中望了一望道:“施主还要再喝一杯么?”
  文光寒咬牙道:“一杯就已够了……”
  声调一沉道:“你在杯中下了什么?”
  那女尼微微一笑道:“施主觉出来了么?”
  文光寒怒道:“在下百毒不侵,为什么?……”
  那女尼大笑道:“这茶中下上的并不是毒药,而是千年松子,其中有一股可以使人麻醉的东西……”
  文光寒大怒道:“为什么你要暗算于我……”
  那女尼道:“这并不是贫尼的意思……”
  文光寒叫道:“是谁的意思?”
  那女尼道:“自然是敝住持的了!”
  文光寒咬牙道:“大约大道妖尼本来就在庵中吧!”
  那女尼笑道:“可惜施主知道的已经晚了一些!”
  文光寒方欲开口,却听脚步急响,一名老年女尼大步走了进来。
  文光寒见来人年约六旬,一下子就猜出了必是西门翠无疑。
  果然,只听那老尼格格笑道:“贫尼就是本庵住持大道,是哪位施主要来见贫尼?”
  文光寒四肢不由自主,只好咬牙道:“好可恶的妖尼!”
  大道老尼一笑道:“你胆气不小,居然敢开口辱骂贫尼。”
  沉声向那女尼喝道:“给我掌嘴!”
  那女尼连忙应了一个是字,立即左右开弓,把文光寒掴了一顿耳光。
  文光寒被掴得金星乱冒,咬牙骂道:“妖尼,就算你杀了文某,你也休想得到好死!”
  大道老尼笑道:“那是以后的事……”
  声调一沉道:“欧阳白与淳于黑呢?”
  文光寒哼道:“他们都死了,你可以如愿了……”
  目光一转,又道:“可怜他们为你相搏了三十年,没料到你却是这么一个恶人……”
  大道老尼喝道:“住口……”
  文光寒大骂道:“妖尼,我偏要骂你,你这禽兽……”
  但大道老尼却迅快的点闭了他的哑穴,使他再也无法开口。
  一旁的女尼道:“住持,这小子不好对付,杀了他吧!”
  大道老尼摇摇头道:“不,这小子还有很多用处,先把他押到秘牢里去,不过要小心看守!”
  那女尼忙应道:“是……”
  于是,拖起文光寒向后走去,不多时,文光寒就被送入了一座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文光寒力道尽失,只好听任摆布,被锁到了一条石柱之上。
  那女尼锁好之后,只有文光寒留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过了不久,文光寒渐渐看清了牢中的景物,只见左旁柱上也锁了一名老人。
  文光寒已被点哑穴,不能言语,只有望着那老人发怔。
  那老人轻轻笑道:“朋友,你是怎么着了道儿的?”
  文光寒答不上话来。
  事实上他十分愿意与这老人交谈,只不过穴道被闭,说不出话来而已。
  那老人皱眉道:“怎么,为什么不肯理我?……”
  但旋即明白了过来,道:“想必她们点了你的哑穴!”
  文光寒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老人突然双唇一嘟,噗的吹过了一口气来!
  这一口气果然有些用处,竟解开了文光寒被闭的哑穴。
  文光寒喘了一口长气道:“多谢老前辈……”
  微徼一顿,又道:“请问老前辈贵姓太名?”
  那老者道:“老夫复姓西门,单名一个龙字。”
  “西门……”
  文光寒一怔道:“怎么老前辈也姓西门?”
  西门龙叹口气道:“不瞒你说,大道老尼就是我的女儿!”
  “啊……”
  文光寒大惊道:“这倒是在下想不到的事!”
  西门龙叹道:“这妖尼理性尽失,一心要霸服武林,实使老夫心寒……”
  文光寒苦笑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既然她把你囚到此处,大约也不再顾父女之情要将你置于死地了吧!”
  西门龙叹道:“情形确然并不乐观,不过。”
  目光一转道:“难道你准备等死了么?”
  文光寒咬牙道:“不等死又怎么办,在下中了她的千年松子毒,一身力道尽失,只怕……”
  西门龙接口道:“至少,你还要等待时机!”
  文光寒苦笑道:“在这地牢之中,等待什么时机,除非有外人来救,但谁会来呢?”
  忽然——只听一个传音入密的声音道:“师哥……”
  文光寒大奇道:“师妹,你在那里?”
  原来那传音入密是白无痕所发。
  只听白无痕叫道:“你别急,我就要来救你了……”
  但文光寒还是没有弄清她在什么地方。
  又过了一会,只听石壁哗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大洞,白无痕迅快的钻了进来。
  文光寒大喜道:“师妹,你是怎么来的?”
  白无痕道:“无咎婆婆替我治好了毒伤,是她算出来你有难的!”
  “她会算……”
  文光寒道:“那她不是神仙了么?”
  白无痕道:“虽然不能说是神仙,但她算的实在灵验无比。”
  文光寒道:“那么她老人家呢!”
  白无痕道:“她老人家有事到别处去了,只嘱我来救你!”
  说话之间,已把文光寒由石柱上解了下来,而且顺手给他了一颗药丸。
  文光寒略一运息,只觉内力渐复,同时,白无痕也将西门龙放了下来。
  西门龙活动了一下四肢,忙向白无痕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白无痕一笑道:“前辈不必客气!”
  文光寒武功盖复,恨恨的道:“现在可以去找今媛了么?”
  西门龙也激动的道:“老朽早已不再认这个女儿,不论少侠用什么残酷的手段对付她,老朽概不过问!”
  文光寒道:“那么,在下当先出去了!”
  于是,他走向牢门。
  只见牢门是外面锁了的,由于石门甚厚,大约守在牢外之人尚没听到里面的声音。
  文光寒伸手轻轻敲动石壁,发出了一串蓬蓬之声,不久。只见石门缓缓而开,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尼快步而入,但她甫一探头,就被文光寒点闭了穴道:
  文光寒更不怠慢,幌身而出,只见另外两名老尼守在牢门左右。
  文光寒双掌分拍,但听蓬蓬两声,两名老尼已经同时丧命!
  于是,文光寒在先,东西门、白无痕随后,又向禅堂走去。
  祥堂中灯火明亮,只见大道老尼正趺坐在蒲团之上,瞑目养息。
  文光寒抢步入内,沉声喝道:“妖尼!”
  大道老尼猛然惊醒,见状大惊道:“怎么,你……”
  文光寒毫不怠慢,拂指疾点,闭了她的穴道。
  西门龙、白无痕相继入内。
  大道老尼面色惨白,一语不发。
  文光寒冷笑道:“妖尼,你好毒的心肠!”
  大道老尼叹口气道:“这是我命中注定之事,没有什么话说,杀了我吧!”
  文光寒哼道:“没有这样容易……”
  声调一沉,道:“你到底有多少爪牙?”
  大道老尼道:“除了太极门之外,再没有了!”
  文光寒目注着她的脸色道:“大约你还想尝些苦头吧?”
  大道老尼叫道:“你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
  文光寒道:“在下有一种独门的分筋错骨之法,大约你还想尝尝吧!”
  不待话落,五指一伸,就要向她肩头落去。
  大道老尼连忙叫道:“别……别……我说,我说……”
  文光寒道:“快说……”
  声调一沉道:“但是,你要说实话,如有一字不实,我还是有你受的!”
  大道老尼忙道:“贫尼知道……除了太极门外,还有太湖帮,其他再也没有了!”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转向西门龙道:“她是令媛,又是在下的师父一辈,在下不想动手!……”
  西门龙忙道:“少侠的意思是要老夫动手杀她!”
  文光寒道:“死与不杀,全凭老前辈自己决定吧!”
  大道师太拼命叫道:“爹爹,爹爹!饶我一命吧,难道您就一点都不念父女之情么?”
  西门龙苦笑道:“文少侠,老朽意欲……”
  长叹一声,方道:“只废除她的武功,留下她一条性命……”
  文光寒颔首道:“任凭老前辈决定就是了,在下并无异言。”
  西门龙咬牙道:“这话你听到了么?”
  大道师太乃然挣扎着叫道:“爹爹,最好……”
  但西门龙早已手起指落,点到了他的五阴绝脉之上,一连点了三点。
  文光寒吁出一声长气道:“西门前辈……”
  西门龙忙道:“少侠有何吩咐?”
  文光寒道:“这里的事想必前辈能够处理,在下想就此别过了!”
  西门龙颔首道:“好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了!”
  文光寒拱手道:“那就多拜托老前辈了!”
  于是,与白无痕双双离去。
  在一处松林中,文光寒坐了下来道:“师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白无痕忙道:“什么事啊!”
  文光寒道:“我已另投师门……”
  于是,他把自己拜师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白无痕道:“这真要恭喜你了!”
  文光寒道:“绝命夫人是一妖妇,故而小兄不能以她为师,不知……”
  白无痕接口道:“这样说来,我不能再叫你师兄了!”
  文光寒道:“最好免去这个称呼。”
  白无痕道:“那么咱们之间。”
  文光寒道:“你不要见怪,我并不是要因此而对你疏远,你该知道我……”
  白无痕面色一红道:“你……怎么样?”
  文光寒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与你成就夫妻之好!”
  白无痕忙道:“我……愿意!”
  忽然两人谈话之间,只听一串脚步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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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30 16: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8-18 15:03 编辑


第五章 鸳鸯谷
  文光寒与白无痕正在谈话之际,忽听一阵脚步声遥遥的传了过来。
  两人立即停止谈话,倾耳静听。
  不久,只见西门龙与大道老尼由林边急走而过,大道老尼脚步蹒跚,显然是因功力已废之故。
  白无痕长吁一声道:“父女毕竟还是父女,看情形他们大概回家养老去了!”
  白无痕的话,使文光寒不禁引起了一阵伤感,因为他自己的身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他连父母是谁,家乡何处,根本一无所知。
  甚至于他的名字,也只是自己杜撰的。
  一时之间,他不由沉默了下来,但听脚步声由近而远,西门龙父女早已走得没了影子。
  白无痕望着他呐呐的道:“寒哥,你在想什么?”
  文光寒低喟一声,幽幽的道:“痕妹,你我相处十年,我还没问过你的身世,你可知道……”
  白无痕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下去了!……”
  文光寒皱眉道:“为什么呢?”
  白无痕叹口气道:“我还不是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孤儿!”
  文光寒苦笑道:“现在咱们都大了,似乎应该追寻自己的身世,一个人总不能连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呀!”
  白无痕也苦笑道:“但是,如何着手呢?……”
  眸光一转,又道:“我们都是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要到那里去问,那里去找?”
  文光寒长叹一声,闭口不语。
  这果然是无法解决的难题,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根本就无从查起。
  白无痕勉强一笑道:“不要说这些事了,先说说我们眼前的事吧!”
  文光寒道:“对了,痕妹可曾听到过绝命夫人的消息?”
  白无痕摇摇头道:“没有!”
  文光寒凝重的道:“这是我们的一大隐忧,说不定我们会受到她的害处!”
  白无痕苦笑道:“是啊,这是咱们必须解决的问题,这……”
  文光寒道:“怕她静坐已满,一年之内,咱们随时随地都会受到她的威胁……”
  微微一顿,又道:“想不到我弄巧成拙,反而惹出了这份麻烦,不但与他结上了深仇大恨,而且也得罪了少林,昆仑,武当,峨嵋四派!”
  白无痕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眼下是要想办法预做准备,应付我们将要遇到的危难局面。”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忽道:“对了,先前剑法高深,他已把师门‘无极剑谱’传给了我……”
  白无痕欣然道:“那一定是很高深的剑术了,大约比绝命夫人所传给咱们的还要高明吧?”
  文光寒颔首道:“不错,高明得很多……”
  微徼一顿,又道:“我必须先把这本剑谱学完,遇到绝命夫人时,才能够与她抵挡一阵!”
  白无痕欣然道:“好,咱们找一处隐僻的地方,你安心练剑,我安心练曲子……”
  文光寒皱眉接道:“痕妹的玉箫音功,都是绝命夫人的玩艺,而且痕妹早就都已练熟了,还练它做什么呢?”
  白无痕神秘的一笑道:“我要练新的!”
  “新的……”
  文光寒一怔道:“那里来的曲谱?”
  白无痕道:“不瞒你说,我要自编一曲。”
  文光寒欣然道:“那好极了!痕妹大约已有腹稿了吧?”
  白无痕道:“绝命夫人的曲谱,虽然威力不凡,但都是邪怪之曲,我要编的是正气磅礴之作,也须能使邪不侵正,所以我要编一套荡魔曲!”
  文光寒道:“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白无痕道:“最好就在这终南山中,找一处幽雅而又隐密的地方!”
  文光寒同意的道:“咱们到山腹一带去找吧!”
  于是,两人相偕向深山之中走去,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处十分幽雅的山谷,而且有一处宽大的山洞,淙流的泉水。
  文光寒欣然道:“这地方好极了!……”
  白无痕有些忧愁的道:“住有地方了,也有泉水,可以用来解渴,但是咱们吃什么呢?”
  文光寒忍不住大笑道:“这太简单了……”
  白无痕樱唇一嘟道:“怎么简单?”
  文光寒笑道:“溪水里有鱼,山间到处是没主的水果,树林里有的是飞禽走兽,就算咱们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也不怕挨饿的!”
  白无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眸光扫视着山谷,高兴的道:“咱们就在这里住上一辈子算了!”
  文光寒沉凝的道:“可是咱们有很多的事没有办,我们必须把那些恩恩怨怨之事了清之后,最好也把自己的身世弄个明白,再回到这里来隐居……”
  白无痕目注文光寒道:“咱们将来真的到这里来隐居么?”
  文光寒笑道:“为什么不呢,你不是很喜欢这地方么?”
  白无痕忙道:“不错,我真的太喜欢这里了……”
  眸光一转,又道:“可惜不知道这山谷则什么名字!”
  文光寒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
  白无痕皱眉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老笑人家?”
  文光寒收笑道:“深山幽谷,那能都有名字,也许这里从来就没人来过,怎么能有名字?”
  白无痕噗哧一笑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该笑我嘛!”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要不然,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白无痕点头道:“对,咱们给它取个名字。”
  沉吟了一阵,道:“叫什么名字好呢?”
  文光寒一笑道:“我倒想好了一个名字,可不知道你喜欢这名字不喜欢?”
  白无痕道:“你说出来听听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文光寒道:“叫它鸯鸳洞如何?”
  白无痕立刻面色一红道:“不好!”
  文光寒笑道:“既是不好,你来想一个吧!”
  白无痕忖思着道:“我没有你那样古怪精灵,不取了!”
  文光寒目光一转道:“既是要在这里练功,我们该把这里整理一下,弄得洁洁静静的才好!”
  白无痕欣然道:“对,咱们动手吧!”
  于是,两人一同动手,把山洞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弄来了石几石椅,及树枝干草,做为坐卧之处,整整忙了一天,方才弄好了住处。然后,文光寒又去弄来野菓,及捉鱼捕兽,两人过起了神仙一般的生活除了每天弄吃喝的东西而外,两人就是专心练功,文光寒大部份时间都沉碎在无极剑谱之中,白无痕则哼哼喞喞,在谱她的新曲。
  快乐的日子是过得很快的,白无痕完成她的“荡魔曲”,文光寒也练成了“无极剑谱”,但两人实在舍不得离开这美丽的地方,又住了十天,方才离谷而出。
  白无痕望着住了四十多天的“鸯鸳谷”,有些留恋不舍的道:“这一别不知那一天才能再来?”
  文光寒则笑道:“快得很,只要顺利,最多一年吧!”
  白无痕幽幽的道:“但愿如此。”
  于是,两人向终南山外走去。
  但当两人走出终南山不久,忽然在山间小路上发现了两具尸体。
  那两具尸体是被兵刄所杀,而且死去未久,血迹犹未凝固。
  从死者外表看来,显然是外路客商,途中被人劫财所杀。
  文光寒皱眉道:“眼下盗贼如毛,劫财杀人之事,处处皆有所闻,这实在……”
  忽然——白无痕打断他的话道:“寒哥快看……”
  其实文光寒也已看到了,原来不远处的山峰间,升起了一缕烟柱。
  文光寒略一忖思道:“快去看看,也许与这两名死者有关。”
  白无痕颔首,于是两人展开提纵身法,迳向那山峰之前扑去但当两人到逹峰下之时,却见一柄柄黑白相间的旗子,在峰下插了起来。”
  旗上有显明的骷髅标帜。
  文光寒困惑的道:“这算什么名堂?”
  白无痕道:“管他是什么名堂,上去看看就是了!”
  文光寒点头道:“对!”
  但当两人将要走到那些旗帜之前时,却听得一声大喝:“站住!”
  只见一个浓髯如戟的持刀汉子,猛然由一旁树丛中窜了出来,大喝道:“你们的胆子不小,吃了熊心豹胆吧,没看到骷髅旗么?”
  文光寒淡然一笑道:“看见了,我们正奇怪这是什么名堂呢?”
  白无痕接口道:“这些旗子是你插的么?”
  持刀汉子困惑的投注了两人一眼,道:“如果我看得不错,你们两人也是常走江湖的人物吧!”
  文光寒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持刀汉子道:“那么你这话问得太怪了!”
  文光寒道:“怪什么?”
  持刀汉子道:“如果你常走江湖,不会不知道这骷髅旗代表了什么!”
  文光寒笑道:“江湖上鸡毛蒜皮的事儿太多了,我们那能每一样都知道!”
  持刀汉子哼道:“这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是震动武林的大事……”
  文光寒笑道:“你说说看吧!”
  持刀汉子勃然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问东问西,早些滚开这里吧。”
  白无痕柳眉一竖,就要发作。
  但文光寒却拦到她的面前,笑道:“咱们犯不着跟他生气,还是好好的跟他说,才有意思!”
  白无痕强捺怒火,哼了一听,不言语了。
  文光寒拱拱手道:“就算我们江湖经验不足,向老哥请教吧,这样可以了么?”
  持刀汉子嗯了一声道:“这还像话……”
  声调一沉,道:“骷髅旗是绿林道的标帜,只要是用这种旗帜圈起来的地方,那就表示有绿林道人物集会,任何人不能走入圈内,否则……”
  文光寒道:“否则怎样?”
  持刀汉子道:“否则就等于向绿林道挑战!”
  文光寒道:“这挑战的办法很简单么!”
  持刀汉子横了他一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光寒一笑道:“没有什么意思,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持刀汉子目光一转,压低了声音道:“今天这里的情形更是不同……”
  文光寒道:“怎么不同呢!”
  持刀汉子道:“今天是南七六一十三省的绿林盟主驾到,在这里召见附近二十四舵舵主,盛况空前,可说是数十年来未有之事!”
  文光寒道:“这绿林盟主权位很大么?”
  持刀汉子道:“自然是很大了,普天之下的绿林好汉,少说也有两三万人,共有三百六十处分舵,都归他节制,简直就如帝王一般!”
  白无痕接口道:“大不了是个土匪头儿,有什么神气的?”
  持刀汉子怒道:“这话是砍头之罪,你活不成了!”
  白无痕冷笑道:“你能杀了我么?”
  文光寒忙道:“有话好说,别吵,别吵!”
  持刀汉子怒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文光寒道:“是我的未婚妻!”
  持刀汉子哼道:“你们两人都没命了!”
  文光寒道:“为什么呢?”
  持刀汉子道:“她的话是灭三族的罪名,你是她未来的丈夫,自然也要杀掉!”
  文光寒道:“当真这样严重么?”
  持刀汉子道:“我不会跟你们开玩笑……”
  声调一沉道:“快些束手就缚!”
  文光寒笑道:“这未免太简单了一些!”
  持刀汉子道:“大约你们是想抵抗了,别以为你们会点三脚猫就认为了不起,只要我声招呼,立刻就有无数的绿林魁首来诛杀你们!”
  文光寒道:“你一个人不行么?”
  持刀汉子道:“我没有说不行,如果你们要拒捕,老子可就要动手了!”
  文光寒道:“要动手也行,不过我还要问你一件事!”
  持刀汉子道:“什么事?”
  文光寒道:“方才我们在山间小路上发现了两具尸体,不知是那位绿林好汉做的案子?”
  持刀汉子大笑道:“这是规矩!”
  文光寒奇道:“这是什么规矩?”
  持刀汉子道:“凡是盟主所到之处,必定要杀几个人,这叫做示威……”
  微微一顿,又道:“示威就是使人害怕!”
  文光寒笑道:“那是胆子小的人害怕,为什么我们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持刀汉子道:“不论你们怕不怕,反正你们就要死了!”
  文光寒道:“我们的罪名就是因为侮辱了你们的绿林总瓢把子么?”
  持刀汉子点头道:“这一点就足够死腰了!”
  文光寒摇头道:“死到这条罪名上不好,我想用别的罪名而杀,比较有意义一些!”
  持刀汉子道:“你想用什么罪名来死?”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方才你不是踏入骷髅旗帜之内,就认定是向绿林人物挑战么?”
  持刀汉子道:“一点不错!”
  文光寒道:“那就是用这种方法吧!”
  说话之间,幌身走入了旗帜之内。
  持刀汉子大怒道:“你们的胆子果然不小!”
  仰天发出一听长啸,同时唿的一声,一刀向文光寒砍了下来。
  文光寒铁剑出鞘,横里扫去。
  但听铿锵一声,那汉子的一柄钢刀已经成了两截掉在地下。
  那汉子大惊失色,啊了一声,急忙涌身倒跃,退出了一丈余远。
  但见十数名劲装汉子突然而至,一言不发,俱向文光寒与白无痕攻来。
  文光寒冷笑连声,铁剑轻摇,幻出了一片慑人的寒光。
  在寒光闪烁中,但听铿锵乱响,所有的兵刃皆断成了两截!
  十多名汉子俱都向后退去。
  这实在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一个个久经大敌的绿林好汉俱皆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但见一个五旬左右的大汉率领着数十名形状相若的劲装汉子,大走来。
  那五旬左右的汉子形状十分威猛,看上去倒有些英雄气慨,只见那断了兵刃的十余名汉子俱皆像老鼠见了猫的一般,俯身低首,不敢仰视。
  那五旬左右的汉子目光一转,呵呵大笑道:“今天真是盛会,两位贵姓大名?”
  文光寒笑笑道:“在下文光寒,这位是白无痕姑娘……”
  目光一转道:“尊驾是什么人?”
  那五旬左右的汉子大笑道:“本座就是一鞭撼天常大元,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绿林盟主!”
  文光寒道:“久仰了!”
  常大元爽然笑道:“三名舵主,二十来名弟兄,竟然不堪阁下一击,阁下确是英雄!”
  文光寒冷冷的道:“过奖!”
  常大元道:“本座雄霸江湖绿林二十余年,还没遇到阁下这样的少年人物,今天咱们可要交上一交!”
  文光寒道:“在下不敢高攀!”
  常大元怔了一怔道:“怎么,难道……”
  白无痕冷哼一声接口道:“你别自我陶醉了,谁要交你这强盗头儿?”
  常大元怔了一会,忽然大笑道:“本座虽是绿林盗寇之首,但你们须知盗亦有道,且听听本座念的这首诗吧!。”
  不待白无痕与文光寒的反应,顾自扯开嗓子像鸭子一般的叫道:
  “大盗亦有道
  读书所不屑
  黄金若粪土
  肝胆硬如铁
  策马渡悬崖
  弯弓射明月
  人头作酒杯
  饮尽仇雠血”

  文光寒笑道:“这首诗固然豪壮,但你却有些不配!”
  常大元哼道:“本座为什么不配?”
  文光寒道:“自古侠盗讲的是劫富济贫,扶危济困,没有强劫路人,滥杀无辜的……”
  微微一顿,冷声道:“以你们的行径而论,何殊于江湖草寇,图财害命的强人!”
  常大元双目圆净道:“你小子真把本座骂苦了……”
  声调一沉道:“你凭什么要这样说?”
  文光寒冷笑道:“那边小路上有两名路人的尸体,就是你们这些绿林好汉的杰作!”
  常大元目光一转,道:“这是谁干的?”
  四周静寂无声!
  常大元厉声道:“是谁干的,再不承认,本座可就要……”
  一声未毕,只见一名劲装汉子跑来跪了下去,颤声叫道:“是属下!”
  常大元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这终南分舵的舵主么?”
  那汉子忙道:“属下正是本处分舵舵主卜武。”
  常大元喝道:“那两人是干什么的?”
  卜武呐呐的道:“行路的。”
  文光寒冷声道:“如何?”
  常大元厉声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卜武道:“是……为了替盟主树威,这是绿林道上的规矩,盟主一向默许的!”
  常大元怒道:“胡说,绿林道讲的是劫富济贫,杀的是贪官汚吏,江湖恶人……”
  声调一沉道:“你这那里是给我树威,简直是破坏我一鞭掏天常大元的威信!”
  卜武呐呐的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常大元哼道:“既知道该死,就快些死了吧!”
  卜武大惊道:“盟主饶命!”
  常大元哼道:“先说自己该死,为什么又叫饶命。”
  声调一沉道:“你还是死了的好!”
  卜武颤声叫道:“盟主盟主”
  常大元怒吼道:“如果你再不动手,本座可要派人对你下手取性命了……”
  目光凌厉的一转,又道:“须知那样一来,至少你无法落个全尸。”
  卜武呐呐的道:“盟主要属下自裁,属下不敢违命,但属下可否请求一事?”
  常大元道:“讲!”
  卜武悲声道:“属下有妻子儿女,属下死后”
  常大元接口道:“你放心,他们一辈子的生活,有绿林道永远照顾!”
  卜武道:“既然这样,属下就放心了!”
  双拳交握,向心窝之上擂去!
  但听蓬的一声,已经自行震断心脉而死,尸体歪歪的倒了下去。
  常大元轻喟一声,吩咐道:“终南分舵的总管何在?”
  只见一名劲装汉子急趋面前跪了下去道:“属下在!”
  常大元沉声道:“把他尸体下葬,那两名被他所杀的行路之人,也要派人埋葬!”
  那汉子忙道:“是。”
  常大元继道:“就由你暂代终南分舵舵主之位,记住,照愿卜武的妻子家属,使她们衣食无缺!”
  那汉子又忙道:“属下遵命!”
  常大元目光一转,又道:“你们都要记住,我们要做绿林侠盗,不能做杀人的抢劫的土匪!”
  所有绿林人物俱皆轰然暴喏。
  常大元沉声又道:“立刻通饬天下绿林,此后绝不得再发生类似之事,否则皆以卜武之事为例。”
  一名汉子趋前施礼道:“属下即刻去办!”
  常大元转向文光寒道:“怎样,我常大元处理得公允么?”
  文光寒拱手道:“尊驾不愧绿林豪雄,在下十分钦佩,自今而后不敢以盗魁视之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在下告辞了。”
  “你要走?”
  常大元沉声叫道:“慢着!”
  文光寒一怔道:“尊驾还有什么话说?”
  常大元道:“本座要交的是天下豪杰,阁下少年英雄,正是本座要交之人。”
  文光寒一笑道:“但在下有事在身,不克久留,在下记着有尊驾这么一位朋友就是了!”
  常大元摇头道:“不行,本座不能满意。”
  文光寒道:“要怎样尊驾才能满意呢?”
  常大元道:“至少你我要比拚比拚武功,看看谁高谁低,分个强弱。”
  文光寒一笑道:“这又何必?”
  常大元冷凝的道:“本座却认为十分重要!”
  文光寒苦笑道:“刀枪无眼,难免因而有所伤亡。”
  常大元慨然道:“本座死而无怨。”
  文光寒哼道:“这样说来,尊驾是非要比试不可的了!”
  常大元叫道:“这是自然。”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好吧,既然尊驾定要如此,在下也只好奉陪几招了!”
  常大元欣然一笑,撤出了钢鞭。
  他名为一鞭撼天,自是鞭沉力猛,当下钢鞭一扬,向文光寒当顶砸了下去。
  文光寒已将“无极剑谱”上的武功练成,剑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哪里将一个常大元放在眼中。
  当下利用他奇妙的剑招,与常大元战到了一处,顷刻间过了四五十招。
  按说,文光寒不出三招,就可以将常大元击败,但他为了戏叛他一阵,才持续到四五十招左右。
  不久——文光寒涌身退出圈外,笑道:“可以住手了!”
  常大元收鞭,道:“阁下剑法精奇,但依然是不分胜负的战局,应该打出个结果来。”
  文光寒一笑道:“若说结果,应说是已经有结果了!”
  常大元一怔道:“什么结果?”
  文光寒道:“尊驾何不看看胸前?”
  常大元怔了一怔,依言看时,只见胸前衣襟划了两条二寸多长的裂口。
  他面色不由为之一红,但却仍有些不服地,道:“这是你的小巧之技,若是硬碰硬的打法,只怕你就不行了!”
  文光寒一笑道:“这样说来,你是不服的了。”
  常大元道:“自然是不服了!”
  文光寒道:“那么你还要再与我交手?”
  常大元认真的道:“自然,但却要用硬碰硬的打法!”
  文光寒道:“好吧,就用硬碰硬的打法。”
  常大元得意的道:“来,这次该让你先出手!”
  文光寒淡淡笑道:“不论先出手都是一样,还是你先请吧!”
  常大元怔了一怔,道:“既是你如此自谦,本座就不客气了!”
  钢鞭一抡,向文光寒砸了下去。
  文光寒铁剑一扬,迎了上去。
  但见火星四射,发出了一声锵然大震。
  文光寒不过用出了五成力道,但他试得出常大元是全力而为。
  文光寒冷冷一笑,道:“第二招,在下要你钢鞭出手了。”
  常大元打出了火来,冷然一笑道:“胡说!”
  文光寒道:“那就试试看吧!”
  常大元一声厉吼,钢鞭用尽十二成的力道,向文光寒砸了下来。
  文光寒从从容容,以八成功力迎了上去!
  但听当的一声大响,常大元的钢鞭果然脱手而飞,同时半身酸麻,虎口欲裂,跟跟跄跄,一连退出了十几步远,方才勉强收住脚步。
  文光寒淡淡的道:“得罪了!”
  常大元怔了半晌,忽然大步走了过来,双手一揖到地,道:“我常大元没服过人,今天算是服了你了!”
  文光寒微微一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尊驾不必如此。”
  常大元道:“不,这绿林盟主的位子,我要让出来了!”
  文光寒奇道:“为什么?”
  常大元道:“那自然是要让给你了!”
  文光寒忙道:“尊驾说哪里话来,在下有许多事在身,无法担当这武林盟主的大任,就算在下能够担当,也不能抢了尊驾的位子。”
  常大元认真的道:“不,只要你胜了我,这盟主的大位就是你的了!”
  声调一沉,转面吩咐道:“准备传书天下绿林分舵!”
  一名劲装汉子连忙道:“属下遵命。”
  常大元立刻又向文光寒,道:“阁下准备在什么地方就任盟主大位?在下好吩咐准备!”
  文光寒摇头道:“不论尊驾如何说,在下也是不能接受。”
  常大元目光一转,道:“如果阁下真的不肯接受,在下只有最后的一个办法了!”
  文光寒道:“什么办法?”
  常大元道:“我只有自戕一死了。”
  说着伸手就向天灵之上拍去。
  文光寒急忙拦住道:“这万万不可,常盟主……”
  常大元粗声气的道:“除非阁下接受盟主之位,否则我是只有一死了之,让他们另外选立盟主去吧。”
  文光寒皱眉道:“难道另外没有办法吗?”
  常大元道:“依我看来,是没有了!”
  文光寒道:“不然。”
  目光一转,道:“在下倒有一个办法,不知尊驾是否同意?”
  常大元道:“什么办法?”
  文光寒道:“如果尊驾真的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们不妨结盏异姓手足!”
  “啊?!”
  常大元叫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文光寒慨然道:“自然是衷心之言。”
  常大元高兴的一跳老高,道:“兄弟,我……真高兴死了!”
  文光寒笑道:“大哥。常大元急道:“快些备酒,咱们今天要大事庆贺,好好的乐上一乐!”
  文光寒推辞不得,只好与他一同到远峰上的终南分舵大寨。
  常大元兴奋异常,对白无痕也是尊驾万分,即刻摆下盛宴,同时,备了香烛纸锭,祭告天地,与文光寒正式的成了结盟兄弟文光寒十分欣赏常大元的豪爽,是以席间也就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常大元慨然道:“咱们虽是结盟弟兄,但比至亲骨肉还要亲上一些,今后就有亲人了。”
  文光寒欣然道:“是大哥瞧得起小弟。”
  常大元认真的道:“大哥虽然还当绿林盟主,但两三万绿林弟兄,也就等于是兄弟你的。”
  说着由怀中取出了一方雕有骷髅金牌,递于文光寒道:“兄弟,你收下这个。”
  文光寒连忙收了过来,道:“这是什么?”
  常大元道:“这是绿林道的最高符令,只要持有这方令牌,对天下绿林道的任何一人,都有生杀之权!”
  文光寒忙道:“谢谢大哥。”
  常大元又向身旁一名绿林弟子,道:“快些传谕天下各处绿林分舵,对我义弟一律尊称二盟主。”
  那名绿林弟子连忙恭应,道:“属下即刻去办!”
  身子一转,施礼而去。
  常大元忖思了一下,又道:“兄弟,据你说来,这绝命夫人等都是厉害无比的人物了。”
  文光寒凝重的道:“事实就是如此。”
  常大元皱眉道:“兄弟,自我以下两万多绿林弟兄,都听你的调配,咱们一道去找那绝命夫人去吧!”
  文光寒摇头道:“这样不行。”
  常大元道:“为什么不行?”
  文光寒道:“我已说过,绝命夫人武功高强,人多反而会多死无辜!”
  常大元皱眉道:“这怎么办呢?”
  文光寒道:“眼下唯一之计,是不能让她知道我们联手,免得她采取报复性的行动,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道:“但各处绿林道的弟兄,却可以帮我侦查一下,找出那绝命夫人的所在,再做计较。”
  常大元道:“这容易,只要一封羽书遍示各地分舵就行了,我立刻叫他们去办!”
  目光一转,道:“一有下落,立刻就会有羽书传到兄弟手上。”
  文光寒道:“这好极了!”
  常大元道:“虽然不用弟兄们白去送死,但大哥我却是要跟你一齐!”
  文光寒忙道:“不能劳动大哥。”
  常大元皱眉道:“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
  文光寒一怔道:“小弟怎么不对?”
  常大元道:“你不要大哥陪你,那必然是嫌我武功不济,不但帮不了你的忙,反而是个累赘了?”
  文光寒急道:“这是大哥误会了,小弟绝没有这个意思!”
  常大元道:“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文光寒道:“大哥是天下绿林之主,手下数逾两万,日理万机,是个忙人。”
  常大元道:“但我手下有的是能干之人,总护法,各堂主,以及寨下的八大侍者,一样的可以替大哥处理日常事务。”
  语声微徼一顿,道:“就以目下而论,大哥出巡在外,根本不在总舵之中,他们还不是也处理得很好么?”
  文光寒道:“话虽如此,但还是大哥亲自照料的好,另外,大哥也绝不能现身与那绝命夫人为敌!”
  常大元道:“这又为了什么?”
  文光寒道:“这更明显了,如果大哥出头,咱们一举把绝命夫人除掉了固然好,若是除不掉,就不知要有多少绿林弟兄受害了!”
  常大元道:“兄弟,话虽不错,但大哥还是要说你顾虑得太多了!”
  文光寒一笑道:“其实,我另外有件事要托大哥去做。”
  常大元欣然道:“快说,是什么事?”
  文光寒道:“方才小弟已经说过了,就是那太湖帮的事,小弟无暇去办,就要拜托大哥了!”
  常大元忙道:“对了,是那大道妖女的爪牙,这事……”
  语声微微一顿,道:“应该怎么办呢?”
  文光寒道:“大道妖女武功尽废,本领全失,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晓谕他们一下就是了。”
  常大元忙道:“这容易,就这么办了!”
  于是,一场盛筵尽欢而散。
  第二天,文光寒与白无痕双双吿辞,上路而去,离开了终南山。
  两人怀着轻松的心情一路前进,那天黄昏,到达了伏牛山。
  眼见天色渐黑,但两人却错过了宿头,踯踌于乱山之中。
  偏偏阴沉的天色,又下起了雨来。
  白无痕皱眉道:“寒哥,下雨了,怎么办呢?”
  文光寒目光转动,忽道:“痕妹,你看,那边林中有座庙宇,咱们去避避雨,歇一宵吧!”
  白无痕无可无不可的道:“好吧,咱们快走!”
  于是,两人一路向林中庙前奔去。
  走到近前,只见山门横额上写着三个斗大的金字,上书:“天皇寺”
  那庙的范围不小,白无痕忍不住道:“好大的庙宇。”
  文光寒道:“反正咱们不过歇息一宿,明天就走,给他一些灯油钱也就是了!”
  于是,文光寒上前叩门。
  不久——只见一个小沙弥开门出来,手打问讯道:“施主有什么事啊!”
  文光寒道:“我们错过了宿头,想在这里借住一宿,明天多付灯油之资。”
  那小和尚道:“小僧做不了主,请施主少候!”
  文光寒道:“好吧,麻烦你了。”
  那小和尚即刻转身而回,向内跑去。
  大约半盏茶左右,方见一名中年僧人,大步而出,手打问讯,道:“失礼,失礼,有劳二位施主久候了!”
  文光寒忙道:“那里,那里。”
  那中年僧人道:“小僧是本寺知客菩成,请二位禅堂宽坐。”
  于是,在他领路之下,把两人让入了客舍之中。”
  文光寒道:“在下与内人多打扰了!”
  菩成知客诵佛道:“敝寺受十方香火,自然也要招待十分施主,两位请安置吧!”
  站起身来,又道:“小僧告退了。”
  文光寒忙道:“大师父请便。”
  待那知客僧退去之后,文光寒又在房中细细查看了一阵,方才笑笑道:“我们睡一夜吧!”
  于是,白无痕趺坐于禅床之上,文光寒则在禅床不远的一方蒲团之上,两人瞑目调息渐入忘我之境。”
  时光慢慢逝去,不知过了多久时间。
  蓦然——只听一阵异声传入耳中。
  文光寒首先醒了过来,白无痕也随之而醒。
  文光寒道:“奇怪了,痕妹听到了么?”
  白无痕点点头道:“听到了,这……”
  原来是一串女子的呻吟之声,另外则像是皮鞭木板之声。
  但那声音却断断续续,有些听不清楚。
  文光寒忖思移时,道:“痕妹,你守在这里别动,我出去侦查一下!”
  白无痕道:“不用了,也许咱们语邪了耳朵,纵然这庙中真有问题,两人分开,也可以互相声援。”
  接着说道:“好吧,不过你可要小心一些。”
  文光寒点头道:“我知道,痕妹放心好了!”
  于是,他推开房门,悄悄掩了出去。
  仰头看时,只见银河耿耿,天色已晴,大约只有三更天气。
  文光寒四外走了一转,只见到处一片静谧,那有半点声息。
  他暗暗失笑道:“这真是听邪了耳朵,是自己太多心了!”
  于是,他转身又向回走。
  但走出不及两步,却听到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不再怀疑,因为他听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女子嚎叫之声。
  那声音在痛苦、绝望之中发出一声声的嚎叫,使人不由为之恻然。
  但他却听不出距离、远近,一时不知道这声音究系由何处而来?
  于是,他飞身而起,向后面扑去。
  陡然——只见一条人影飞掠而至,文光寒微微一惊,连忙凝神戒备。
  但那人影竟是菩成和尚。
  只见菩成和尚面色一变,道:“施主这是何意,为何不去客舍安歇,却出来乱闯乱跑。”
  声调一沉,又道:“若使本寺方丈知道,岂不要怪罪小僧容留匪人了么?”
  文光寒摇摇头道:“在下不是无缘无故而出。”
  菩成知客沉着脸道:“那么施主是为了什么?”
  文光寒道:“在下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菩成道:“什么声音?”
  文光寒道:“是一种鞭挞妇女的凄叫之声。”
  菩成一笑道:“大约是施主做梦吧!”
  文光寒凝重的道:“绝不会,因为在下清醒无比,就说方才,也还听到过的。”
  菩成坦然一笑,道:“这是完全无稽之事,施主不要疑神疑鬼,还是快些回去睡吧!”
  文光寒摇头道:“在下既是自信不会听错,就要弄个水落石出,不能含糊了事!”
  菩成哼道:“那么你想怎样?”
  文光寒道:“将这庙中各处查上一查。”
  菩成面色一沉,道:“施主这就是给小?找麻烦了!”
  文光寒冷冷的道:“我怎的替你找麻烦?”
  菩成道:“小僧是敝寺知客,若是收留的香客在寺中闯祸闹事,岂不是小僧的罪过?”
  文光寒道:“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在下非查不可。”
  菩成无可奈何的道:“大约你是非找出这原因不可了!”
  文光寒道:“一些不错,在下决定要做之事,就一定要把它办妥。”
  菩成哼道:“好吧,随我来。”
  身形一转,当先走去。
  文光寒急步相随,只见他在寺中东驰西奔,不大时光就走遍了前前进进的数重院落,果然是不见有一点可疑之处。
  菩成知客脚步一收,道:“如何?”
  文光寒暗道:“奇怪了!”
  菩成道:“敝寺就是这样多的地方,施主都走遍了,不知还有什么话说?”
  文光寒道:“大师父不是说过要陪我找出原因来么?”
  菩成点点头道:“如果施主当真听到了声音,那就是这殿中发出的了。”
  文光寒定神看时,只见正面一座大殿,但却漆黑无光。
  当下忍不住道:“这里面没有人么。”
  菩成道:“不错,这里面没有人。”
  声调一沉,道:“但却有神有鬼。”
  文光寒哼道:“大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菩成道:“施主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当先而行,在殿中燃起了灯火。
  文光寒随后入内,见状不禁一呆,忍不住全身冒出了一阵冷汗。
  原来那是一座地狱中的模型。
  只见其中塑造了许多地狱中的景象,有拔舌地狱,断头地狱,以及刀山油锅等诸种惨象,无一不有,令人不寒而栗。
  菩成回首一笑,道:“施主所听到的,大约是这里的声音了!”
  文光寒皱眉不语。
  因为他不信鬼神之事,若说这声音是这殿中所发,那是他无论如何难以相信之事。
  然而,整个寺中,他都已看过,实在没有一处地方可疑,这……
  忖思之间,不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菩成知客笑道:“施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文光寒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道:“失礼了!”
  菩成知客一笑而去。
  文光寒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只好转身而回,向客舍掠去。
  但当他赶回客舍之后,却不由为之一怔。
  原来,白无痕已是踪影不见。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白无痕绝不会无故而出,因何她忽然不见了呢?
  他急忙飞身而出,一面以传音入密之声急呼白无痕,一面四处寻找,踏遍了前廊后院。
  然而,走遍了寺中各地,却仍然见不到白无痕的踪影,连那菩成也失去了影子。
  文光寒停下身来,暗忖道:“这事鲁莽不得,我必须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上一想!”
  然而,任凭他如何去想,也仍然是想不出一点头绪,不明所以。
  忽然——只见一条人影疾闪,进入了寺中。
  文光寒顿时发觉,那并不是寺中的僧侣,而是一个夜行之人。
  文光寒顿时向那人影身后掩去,暗暗随着那人影走去。
  同时,他渐渐看出了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只见她在寺中扑来扑去,蹑足潜踪,分明是搜查的模样。
  文光寒闪身一掠,拦到了她的面前。
  由于他的无声无息,使那夜行的女子不由轻轻惊呼了声。但她登时也像有所悟的叫道:“你不是和尚!”
  文光寒苦笑道:“这事姑娘一看就该知道,在下当然不是和尚。”
  劲装少女道:“那么你是什么人?”
  文光寒目光一转,道:“此处不是谈话之所,可否请到寺外一谈。”
  劲装少女忖思了一下,道:“好吧!”
  文光寒并不多言,身形一转,当先向庙外驰去。
  那劲装少女相偕而出,到了寺外。
  文光寒在一片丛林前收住脚步,劲装少女跟了上来,叫道:“快说,你是什么人?”
  文光寒道:“在下是过路借宿之人。”
  劲装少女道:“既是过路借宿,为何不好好的在庙中睡觉,却要东张西望?”
  文光寒叹口气道:“且容我先问你一句。”
  声调一沉,道:“姑娘为何夜入天皇寺?”
  劲装少女道:“我只是觉得这寺中可疑,想来探查一个人究竟。”
  文光寒紧盯着道:“姑娘因何觉得这寺中可疑?”
  劲装少女道:“附近有女孩子常常失踪,遍查无着,只有这寺庙可疑,所以我来查查看。”
  文光寒顿足道:“大约你查对了!”
  劲装少女一怔道:“这话怎讲?”
  文光寒咬牙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是与内人一同寄宿,但方才内人却突然失踪了!”
  劲装少女怒叫道:“好啊,果然是这庙中的僧人捣鬼,我要不把他这庙烧掉才怪。”
  身形一闪,就向庙中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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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 13:46: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8-18 15:04 编辑


第六章 狂僧狂行
  那劲装少女身形一闪,就向庙中扑去,但却被文光寒身形一挡,拦了下来。
  劲装少女眸光一沉,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光寒淡淡一笑道:“在下倒想先问问姑娘是什么意思,闯到庙中想要怎样?”
  劲装少女冷笑道:“我不是早说过了么,要把他这庙拆散,把庙里的和尚完全杀死!”
  文光寒摇头道:“但这并不是办法,拆一座庙,杀上许多和尚,与姑娘又有什么好处?”
  劲装少女秀眸一瞪道:“这又奇了,你不是也把尊夫人在庙里丢掉了么。”
  文光寒点头道:“一些不错!”
  劲装少女道:“那么为什么你还要护着他们?”
  文光寒摇头道:“我不是护着他们,而是要想个较好的办法!”
  劲装少女不以为然的道:“我的办法就是最好的。”
  文光寒平静的道:“如果姑娘先静下心来想一想,也许就会发觉您这办法有些问题。”
  劲装少女咬牙道:“我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文光寒道:“在下已在庙中仔细搜查了一遍,每一座院落殿堂,都看过了!”
  劲装少女道:“没有可疑之处么?”
  文光寒道:“没有,几乎一点毛病都找不出来。”
  劲装少女冷笑道:“那么你对这座庙宇大约是已经不怀疑了?”
  文光寒摇头道:“完全相反,我对这庙的疑念极深,而且我肯定他们必定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劲装少女道:“那么为什么你不动手,而且还拦着我不要动手,难道……”
  文光寒打断她的话道:“就因为我要动手,所以才拦住你,免得你坏了我的大事!”
  劲装少女勃然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光寒从容一笑道:“姑娘先别生气,听我说清楚,大约你就明白了……”
  劲装少女哼道:“你说吧!”
  文光寒道:“在下搜查这天皇寺时,搜查得十分仔细,而在下听到的鞭打呼叫之声,却也听得十分清楚……”
  劲装少女接口道:“此外,尊夫人失踪得也明明白白!”
  文光寒凝重的道:“所以我才更不敢冒然下手!”
  劲装少女有些明白的道:“是怕他们下毒手?”
  文光寒道:“一半是这原因,另一半则是为了其他的被掳之人!”
  劲装少女皱眉道:“那么你想怎么办呢?”
  文光寒苦笑道:“首先,我要弄清楚,那些被掳之人,是被他们囚到了什么地方?”
  劲装少女道:“这很明显了,必然在庙中有地下秘室等一类的建筑!”
  文光寒道:“不错,问题是这建筑究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建筑……”
  微徼一顿,接下去道:“由于他们当我发觉了可疑之后而仍然敢于将内人绑架,可知他们的计划十分周密,也许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步骤……”
  劲装少女道:“尊夫人也是习武的么?”
  文光寒凝重的道:“老实说,我们本是师兄妹,她的武功不弱于我,而且……”
  劲装少女急急问道:“而且怎样?”
  文光寒道:“而且她还具有另外一种神功!”
  劲装少女讶然道:“当他失踪之前,你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么?”
  文光寒叹道:“这也是使在下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之一,内人被擒之前,的确不会听到一点声息!”
  劲装少女皱眉道:“这实在不可思议,这伙秃贼的本领实在高强,不可轻视!”
  文光寒道:“最怕的是他们对付被掳之人的手段……”
  劲装少女叹道:“你说该怎办呢?”
  文光寒道:“且容我想上一想。”
  忖思移时,忽道:“附近失踪的少女有多少人?”
  劲装少女道:“已有十多人之上了!”
  文光寒皱眉道:“这些失踪的少女是走失的还是被人掳走的,可有一点线索?”
  劲装少女道:“大部份都是夜间睡梦中失踪的!”
  文光寒道:“看来这是有计划的行动,我们更不可以盲动了……”
  劲装少女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救你的夫人了?”
  文光寒道:“至少在今夜是不行了!”
  劲装少女冷笑道:“那么你什么时候来救呢?”
  文光寒忖思着道:“也许明天白天,也许明天黑夜,反正不会拖到后天……”
  微微一顿道:“在下希望的是姑娘在明夜之前千万不可乱动!”
  劲装少女道:“你认为我会听你的话么?”
  文光寒道:“在下希望如此!”
  劲装少女冷笑道:“你错了,我是不会听你的话的。”
  文光寒皱眉道:“这样说姑娘是要独自一闯这天皇寺了?”
  劲装少女点头道:“既然我知道了这寺中是坏和尚,自然我就不会放过他们!”
  文光寒苦笑道:“姑娘的武功……”
  劲装少女冷冷的道:“如果你不服,我们可以打上一架!”
  文光寒苦笑道:“我并不想跟你打架!”
  微微一顿,道:“但我认为姑娘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
  劲装少女大声冷笑道:“就算是自投罗网吧,但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身形幌动,飞身向庙中扑去!
  文光寒这次没再拦她,只发出了一声低喟。
  劲装少女入寺之后,立刻响起了一片喝叱之声,但那喝叱之声都是出之于劲装少女之口,彷佛她是到了一座无人的废寺之中。
  但那喝叱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大时光就突然消失然闻。
  自始至终,就只有那劲装少女的声音,再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文光寒又伫立了一会,微喟一声,转身走去,不久就消逝于夜色之中。

  ※  ※  ※
  第二天下午。
  文光寒盘桓在一处山路之上,他背了一个极大的包裹,沉甸甸的。
  正当他走到一处险峻之地时,只听一串梆子响,十数名绿林强徒由林中窜了出来。
  文光寒故做惊骇的退了几步。
  一名持刀大汉逼近道:“小子,你是做什么的?”
  文光寒道:“我是生意人,路过此处!”
  “生意人。”
  持刀汉子哈哈一笑道:“那包裹中装的什么?”
  文光寒吃惊道:“这……这是我好几年的心血,积起来的一点本钱”
  持刀大汉笑道:“有多少?”
  文光寒道:“总共也不过四五百两银子!”
  持刀大汉笑道:“很好,给我留下来吧!”
  文光寒大惊道:“那怎么行,留给你,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你们……”
  持刀大汉喝道:“不留下银子,就只好留下命来!”
  文光寒叫道:“强盗,你们是强盗!”
  持刀大汉怒道:“再乱喊乱壤,大爷可要连银子带命一块给你留下了!”
  文光寒道:“当真这样狠么?”
  持刀大汉冷笑道:“大约我们不会跟你开玩笑,你自己斟酌斟酌吧……”
  声调一沉,又道:“究竟是留银子还是留性命,你该早一点决定,大爷可没有时间跟你罗嗦。”
  文光寒长叹一声道:“这两样非留一样不可么?”
  持刀大汉喝道:“废话!”
  文光寒喃喃的道:“银子和命比起来,自然还是命重要,我就留下银子吧!”
  说着把背上沉甸甸的包裹留下来道:“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持刀大汉道:“可以了,你滚吧!”
  文光寒果然迈步就走。
  但走出不足数步,却听得那持刀汉子大喝道:“给我站住!”
  原来那大汉已把包裹打了开来,只见其中那里有什么银子,只不过是一包石块。
  文光寒收住脚步道:“怎么了?”
  持刀大汉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光寒笑道:“没有什么意思!”
  持刀大汉怒道:“为什么你要弄些石块来戏弄大爷!”
  文光寒道:“我怎么戏弄你们……”
  目光一转道:“我高兴背了石头走,你们管得着么?”
  持刀大汉哼道:“大爷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你要说是背的银子?”
  文光寒笑道:“如果我说背的是石块,那有多么丢脸,自然只好说是银子了……”
  微微一顿,又道:“这只怪你们见钱眼开!”
  持刀大汉哼道:“现在大爷不要你的银子了……”
  文光寒笑道:“你们还要什么?”
  持刀大汉道:“性命……”
  声调一沉,道:“小子,把你的命留下来吧!”
  文光寒转回身来道:“我的命只有阎王爷才能要的了去,你凭什么要的了我的命去!”
  持刀大汉呵呵笑道:“这话对……”
  目光一转道:“你今天就遇到阎王了。”
  文光寒一怔道:“你是什么阎王?”
  持刀大汉道:“本座就是勾魂阎王申大刚,也就是这伏牛山的绿林分舵舵主!”
  文光寒道:“听说绿林好汉都是英雄,为什么你们要谋财害命!”
  申大刚哼道:“谁说我们谋财害命?”
  文光寒道:“就以你们对我来说,不是谋财害命又是什么?”
  申大刚笑道:“劫你的财,是因为你是个奸商!”
  文光寒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奸商?”
  申大刚道:“大爷一看就知道。”
  文光寒大笑道:“就算我是奸商,你们也不能谋财害命!”
  申大刚道:“这是你自己找死,为什么要拿这些石块来献弄我们……”
  声调一沉道:“你也有剑,大约你多少也会一点三脚毛,快些拔剑动手吧!”
  文光寒笑道:“你在绿林中不过是一名舵主,我怎么能跟你动手!……”
  申大刚大怒道:“你这人大约有些神经吧,死到眼前,还是一点不怕!”
  文光寒笑道:“不要说你只是三百六十处绿林分舵的一个舵主,就算你是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绿林盟主常大元,我也不会怕他!”
  申大刚怔了一怔,但却立刻大叫道:“你的胆子不小,竟敢提及盟主名讳,今天你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钢刀一摆,楼头盖顶的砸了下来。
  文光寒身形一闪,一脚向他持刀的手腕之上踢了过去!
  他身手何等敏捷,申大刚一柄钢刀顿时被踢得飞了出去!
  申大刚大惊失色,啊的惊呼一声,一连退了六七步远,叫道:“好小子……”
  所有在场的绿林好汉,也齐都惊呼了一声。
  文光寒冷笑道:“如何……”
  申大刚咬牙不语。
  文光寒从容一笑又道:“看样子你还差得很远。”
  申大刚哼道:“既然你开罪了绿林道,不论你逃到那里,也逃不出绿林道的掌握!”
  文光寒大笑道:“我是特意来找你们的,如何会逃?”
  申大刚怔了一怔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文光寒道:“你们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申大刚冷冷的道:“请你报个名号出来吧!”
  文光寒笑道:“如果我推断不错,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名号才对呀……”
  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扬起来道:“你认得这是什么?”
  申大刚看了一眼,不由面色大变。
  只见他顿时走前一步,噗通跪了下去,道:“请恕小的有眼无珠,原来是二盟主到了!”
  其他之人也俱皆大惊失色,一齐跪了下来。
  文光寒冷笑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矮了半截!”
  申大刚呐呐的道:“请二盟主治罪!”
  文光寒道:“现在不要我的性命了么?”
  申大刚呐呐的道:“小的该死……”
  文光寒哼道:“按说,你实在该死……”
  申大刚顿时面如土色!
  文光寒道:“这骷髅金牌,是常大哥所赠,不知它所代表的是什么?”
  申大刚只好道:“二盟主对所有绿林弟子有生杀予夺之权!”
  文光寒道:“这样说来,我是可以有权将你处死了!”
  申大刚只好道:“是……是。”
  嘶声低求道:“只望二盟主饶命!”
  文光寒沉凝的道:“如果不是在于用人之际,今天是够你活受的了,起来……”
  申大刚呐呐的道:“小的不敢!”
  文光寒道:“我饶你不死也就是了!”
  申大刚忙道:“谢二盟主!”
  文光寒目光一转,哼道:“叫他们也起来吧!”
  申大刚连忙叫道:“二盟主已经大开宏恩,你们就起来吧!”
  所有在场的绿林好汉应声站了起来。
  文光寒道:“申舵主!”
  申舵主连忙俯首道:“属下在!”
  文光寒道:“这伏牛山中大约你是很熟的了?”
  申大刚忙道:“是,属下自然很熟。”
  文光寒道:“有一处天皇寺你知道么?”
  申大刚忙道:“属下知道:”
  文光寒道:“可知那是个什么地方?”
  申大刚沉忖着道:“这……属下倒没过份注意,只知道是一处和尚庙而已。”
  微微一顿,又道:“但属下对这庙中也有些奇怪的感觉!”
  文光寒道:“奇怪什么?”
  申大刚道:“只觉得这庙中十分神秘,但却没怎么注意!”
  文光寒道:“附近可以调用的绿林好汉共约多少?”
  申大刚忙道:“敝舵可以调用的人共约百名!”
  文光寒忙道:“这已经很够了……”
  声调一沉道:“限你即刻把他们调集起来,我要用他们去办一点事去!”
  申大刚道:“可是与天皇寺有关?”
  文光寒道:“正是去消灭天皇寺,援救一批被掳之人!”
  “被掳之人……”
  申大刚怔了一怔道:“天皇寺中有被掳之人?”
  文光寒咬牙道:“不错,连内人也被他们掳去了!”
  “啊……”
  申大刚吃惊的道:“这还得了,属下……”
  文光寒打断他的话道:“不必说下去了……”
  申大刚呐呐的道:“为什么呢?”
  文光寒道:“因为那潮中的和尚,都是些神秘莫测的人物,你们只怕奈何不了他们!”
  申大刚道:“请二盟主吩咐!”
  文光寒道:“迅速把一百人集中起来,各备挖土的用具,等我分配!”
  申大刚忙道:“属下遵命。”
  微微一顿,又道:“可要到分舵休歇一下!”
  文光寒摇摇头道:“不必了……”
  声调一沉,道:“你能否拨出十人,交我支配?”
  申大刚忙道:“自属下以下,完全听二盟主指挥!”
  文光寒含笑道:“很好。”
  微微一顿,又道:“这十人去备硝磺干柴等引火之物,愈多愈好……”
  申大刚道:“属下遵命!”
  于是,就在在场之人中拨出十人,去备办一切引火之物。
  文光寒目光一转,又道:“在天黑之前,一点消息不能泄露,一切事都要秘密进行。”
  申大刚忙道:“是,属下遵命。”
  文光寒颔首道:“你们去办妥,天黑之前,我们在天皇寺外再见吧!”
  双肩幌动,如飞而去。

  ※  ※  ※
  金乌西坠。
  玉兎东升。
  天色已是入夜定更之时。
  在寂静的天皇寺半里之外的一片松林之中,正集中了一片人影。
  那些人中以文光寒为首,共有申大刚等一百多名绿林好汉!
  申大刚悄声道:“据在天皇寺四外布桩之人禀报,整日之中,没有一个人离开寺院。”
  文光寒颔首道:“好,现在去布引火之物!”
  申大刚呐呐的道:“请示二盟主……”
  目光一转,方才接下去道:“应该怎样布法呢?”
  文光寒道:“硝磺等引火之物要布至一丈寛,围绕天皇寺,不能有一丝空隙,到时燃起一道火墙,至少要延烧一个时辰以上,不能使寺中有一人逃出!”
  申大刚立即吩咐道:“你们听到了么?”
  只见二十余名绿林弟子同声应道:“属下早已准备好了!”
  申大刚叱道:“既已准备好了,还不快去布置!”
  二十余名绿林弟子立刻应道:“属下遵命!”
  只见他们立刻像幽灵一般的散了开去。
  申大刚待二十余人去远,方才转向文光寒道:“白日之间,他们早已看好了地势,只需半个时辰,大约就可以完全布置好了!”
  文光寒欣然道:“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开始挖沟,以三条地道同时进行。”
  申大刚忙道:“是。”
  文光寒道:“重要的是,挖沟时要悄无声息。”
  申大刚笑道:“这容易,属下的分舵弟子对这点事还能够胜任得了!”
  文光寒欣然点头。时光慢慢的逝去。
  半个时辰很快的过去了。
  只见一名绿林弟子风驰而至,先向文光寒恭施一礼,而后方才向申大刚施礼道:“启禀舵主。”
  申大刚道:“一切弄妥了么?”
  那绿林弟子忙道:“围绕天皇寺,巳布下了一道一丈二尺宽的火墙,随时可以点燃。”
  申大刚挥挥手道:“记住,只要有人向外冲出,立刻点火,若有一名和尚逃了,你们都不能活着!”
  那名弟子忙道:“属下遵命!”
  申大刚挥挥手道:“去吧!”
  那名弟子立刻转身奔去。
  申大刚忙道:“启禀二盟主,现在……”
  不待他说完,文光寒挥挥手道:“好,挖沟!”
  那些绿林人物早就准备好了挖土的用具,文光寒一声令下,立刻分三路挖了下去。
  文光寒带领申大刚由中间一路而行,由于人手众多,地道挖得极快,不到三更,已经挖到了天皇寺的正中下面。
  忽然——只见一名当先挖掘的弟子转了回来,分别向文光寒与申大刚施了一礼道:“前面有石壁阻路。”
  文光寒连忙挥挥手道:“暂停。”
  于是,前面挖掘的人顿时停了下来。
  文光寒急忙凑上前去,只见果然有一道厚厚的石壁,拦住了去路。
  文光寒沿着石壁向一旁移去,不久,他就看到了一条隙缝。
  于是,他凑到石缝之上,向内看去。
  一看之下,不由又惊又怒。
  只见其中是一座地下石室,其中灯烛辉煌,正中摆下了一桌盛筵。
  桌上鸡鸭鱼肉,无所不有,四名凶僧,正在大吃大喝。
  在一旁则有二十余名少女俱皆被双手紧缚,吊在石室顶部的铁杠之上。
  文光寒定晴细看,那些少女俱在二十岁以下,昨夜的劲装少女,以及白无痕俱在其内。
  文光寒暗暗咬牙,但他却因此多少的放下了心来,至少白无痕尚未遭毒手。
  只见为首的一名凶僧呵呵一笑道:“难得的是有这么漂亮的妞儿自动的送上门来给我折磨,呵呵呵呵……”
  另外三名凶僧陪笑道:“方丈艳福齐天……”
  为首的凶僧长身而起,喝道:“取鞭子!”
  只见一旁侍立的一名僧人立刻送上了一条皮鞭,递到了他的手上。
  为首的僧人取鞭在手,立刻踱到了那劲装少女的身旁。
  那劲装少女双手被缚,只有脚尖勉强踮在地下,对来的凶僧只有咬牙咒骂。
  那为首的凶僧呵呵一笑道:“妞儿,你越是发怒咒骂,我和尚就越觉得受用,呵呵呵呵。”
  劲装少女骂了一阵,停了下来。
  那凶僧笑道:“怎么不骂了!”
  劲装少女咬牙不语。
  那凶僧笑道:“我和尚要问口供了,为什么你要闯来?”
  劲装少女咬牙道:“我原是把你这天皇寺拆掉,把你们这些凶僧一个个杀死……”
  那凶僧大笑道:“现在呢?”
  劲装少女咬牙道:“杀剐留存随你就是了!”
  那凶僧大笑道:“大约你是想死了!”
  劲装少女道:“如果你是英雄,最好杀了我!”
  那凶僧哼道:“你想活是活不了……”
  微微一顿道:“不过,想死也不容易!”
  劲装少女道:“你想怎样?”
  那凶僧得意的大笑道:“来人!”
  只见一名四旬左右的婆子,满脸横肉,一双大脚,一扭一扭的跑了过来。
  那凶僧笑道:“李婆子,你告诉她吧!”
  那李婆子嗞牙一笑道:“姑娘,你这样吊着,一定很不舒服吧!”
  劲装少女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李婆子笑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大师父并不是强奸妇女的人!”
  劲装少女哼道:“在庙中私设秘室,掳掠妇女,这是为了什么缘故?”
  李婆子笑道:“告诉你,你也许不信,我们大师父虽然喜欢女孩子,但却是清清白白,没有一点沾染。”
  劲装少女道:“那他为什么要掳掠妇女?”
  李婆子道:“这就是我们大师父的毛病了,他就喜欢欺负女人!细着,吊着,板子打,鞭子抽,看着你们挣扎号叫,他就会开心!”
  劲装少女大叫道:“禽兽!”
  那凶僧呵呵大笑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毛病,我和尚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儿,要不然我和尚也不会掳掠你们妇女了!”
  声调一沉道:“要她看看另外的人!”
  李婆子应了一声,连忙将另外的吊着一些少女的背部衣服扯开,叫道:“你看吧!”
  原来另外的那些少女背部俱皆鞭痕累累,有的是旧痕,有的是新创。
  劲装少女又骂道:“禽兽!”
  那凶僧大笑道:“现在你我禽兽,等到二十鞭抽下来,我和尚保证你会叫我祖宗。”
  劲装少女大叫道:“你杀了我吧!”
  那凶僧大笑道:“说得容易,我和尚好不容易把你擒下来,岂能这么容易的杀掉!”
  劲装少女再度骂道:“禽兽!”
  但那凶僧呵呵一笑,手中皮鞭一扬,唰的一声抽了下去!
  那一鞭抽到了劲装少女的臀部之上,但见她身子震了一震,暗暗咬牙,没有出声。
  那凶僧呵呵一笑道:“好,有意思……”
  微微一顿,又道:“看你能撑几鞭!”
  唰的一声,又是一鞭抽了下去。
  一时之间,只见他鞭不停抽,一连十鞭狠狠的抽了下去!
  那劲装少女忍不住痛疼,哼叫出声。
  那凶僧大大道:“我认为你是铁打的呢,原来也是肉做的!”
  唰唰唰,又是三鞭。
  文光寒本凝破墙而入,但略一沉吟,却又忍耐了下来。
  只见那凶僧继续笑道:“妞儿,现在可以求饶了么?”
  劲装少女一声不响,暗暗咬牙。
  那凶僧高兴的道:“很好,有个撑劲。”
  鞭不停挥,又是十几鞭打了下去。”
  只听劲装少女叫道:“别打了……”
  凶僧皮鞭一停,道:“为什么?”
  劲装少女颤声道:“我……受不了啦!”
  那凶僧大笑道:“那么你该求饶!”
  劲装少女只好道:“饶了我吧!”
  那凶僧欣然道:“难得你会求饶,不过越求饶,我和尚越是打得高兴,不过可以打轻一点!”
  劲装少女喃喃的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那凶僧将皮鞭掷给李婆子道:“打轻一点,一百鞭……”
  微微一顿,又道:“只要听得出皮鞭响,与她的叫痛声就行了,别打坏了她!”
  李婆子笑道:“大师父放心,我知道。”
  接过皮鞭,又向劲装少女抽去。
  他果然抽得极轻,但却依然乓乒做响,打得劲装少女左摇右摆,呼痛不已。
  文光寒悄悄转向申大刚道:“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么?”
  申大刚忙道:“回禀二盟主,属下……”
  文光寒道:“你尽管直说!”
  申大刚忙道:“依属下看来,这和尚是个狂人。”
  目光一转,又道:“大约他会经吃过女人的亏,这是一种报复的心理!”
  文光寒颔首道:“我也是这般看法……”
  微微一顿,又道:“也许这和尚没有其他的恶迹了!”
  申大刚道:“属下是这样看法!”
  文光寒目光转动道:“这石壁你能够推得倒么?”
  申大刚呐呐的道:“属下只怕做不到……”
  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属下却有办法!”
  文光寒笑道:“什么办法?”
  申大刚向身后一转道:“来十个人!”
  只见十名绿林弟子立刻凑了过来道:“等候舵主吩咐!”
  申大刚道:“你们把内力输来!”
  十名绿林弟子同声道:“属下遵命!”
  于是,十名绿林弟子像一串般的连了起来,一个个把内力向前传来。
  文光寒在于最前面,双掌一拍,一股内劲向石壁之上撞去!
  但听蓬的一声,一堵石壁顿时倒了下来。
  石室之内顿时一片大乱。但文光寒却有如闪电一般冲入了室内,古铁剑挥舞起一团慑人的寒芒,顷刻之间,已将石室凶僧诛戮殆尽,只剩了那为首凶僧。
  那凶僧咬牙道:“为什么你不杀我!”
  文光寒哼道:“大约你是活够了!”
  那凶僧叹口气道:“不错,如不活够,我还不出家呢?”
  文光寒道:“你自己说过的,要死也不容易,大约你不会愿意死得很惨吧!”
  那凶僧咬牙道:“你想把我怎样?”
  文光寒笑道:“办法太多了,火烧,锅煮,甚至是一刀一刀的零割,只要你怕什么,我就来什么?”
  那凶僧咬牙道:“千万别这样折磨我!”
  文光寒哼道:“那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那些女孩子,折磨你一下也不算过份……”
  微微一顿,又道:“我所以要留下你的性命,就是要你慢慢受罪而死!”
  那凶僧咬牙道:“我和你无仇无恨,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
  文光寒道:“如果不想惨死,也有一个办法!”
  那凶僧忙道:“什么办法?”
  文光寒道:“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
  那凶僧忙道:“我本就不想撒谎……”
  微微一顿,又道:“但少侠可要给我一个爽快的死法!”
  文光寒颔首道:“这是自然!”
  那凶?忙道:“你问吧!”
  文光寒道:“你法号何名,出家多久了?”
  那凶僧忙道:“老衲法源,出家二十二年了!”
  文光寒投注了他一眼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那凶僧忙道:“老衲五十二岁!”
  “五十二岁……”
  文光寒忖思着道:“那么你三十岁上出家,是么?”
  法源道:“正是。”
  文光寒道:“那么,你出家之前做什么?”
  法源叹口长气道:“老衲最初经商,后来跑江湖!”
  文光寒道:“经商也不错,为什么你又跑江湖的呢?”
  法源又叹口气道:“说来话长,老衲经商之时,也会薄有积蓄,存了千两银子,原来想要安安份份,成家过日,没料到遇上了一个骗子……”
  文光寒道:“什么骗子!”
  法源道:“认真说来,该是我的妻子!”
  文光寒一怔道:“这我就懂了,既是你的妻子,为什么又成了骗子?”
  法源咬牙道:“她年青,漂亮,所以要嫁我,无非是为了我的一点银钱……”
  目光一转,道:“等到她把银子骗到手中之后,却就生了二心,要……”
  文光寒道:“生了二心,又对你怎样?”
  法源咬牙道:“她在饭中下毒,要害我的性命!”
  文光寒道:“结果呢?”
  法源道:“结果除掉没有害死我之外,却把所有银钱卷来,不知下落……”
  长吁一声,又道:“所以我才年走江湖!”
  文光寒道:“是想找到她报仇!”
  法源道:“不错,但是……”
  文光寒接口道:“没有找到。”
  法源道:“以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她自然不会被我找到了!”
  文光寒道:“她叫什么名字?”
  法源怔了一怔道:“莫家美。”
  文光寒道:“你俗家的姓名呢?”
  法源呐呐的道:“成子豪。”
  微微一顿,又道:“施主问这些做什么呢?”
  文光寒道:“我告诉你,你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来消解你由莫家美身上所受的气……”
  目光一转,又道:“你可以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替你出这口气,把那莫家美弄死,替你报仇!”
  法源呐呐的道:“您……您……”
  文光寒道:“你已形同狂人,死了吧!”
  法源大惊道:“您……叫我死!”
  文光寒笑道:“你所要求的不就是一死么?”
  法源叹口气道:“不错,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双掌交握,向心脉之上拍去。但听蓬的一声,已经震断心脉而死!
  文光寒向申大刚道:“快些搜索寺中,无辜僧人可以放生,再看看还有其他秘室没有申大刚立刻带领众人应命而去。”
  此刻那劲装少女,白无痕以及所有少女俱被放了下来。
  白无痕急忙跑到文光寒身边,叫道:“寒哥。”
  文光寒吁道:“是我疏忽,累你吃苦了!”
  微微一顿道:“那凶僧可曾。打过你没有?”
  白无痕面色一红道:“只有今晨被他抽了几十鞭子,倒没什么……”
  文光寒苦笑道:“这是痕妹该当有此一劫!”
  两人谈说之间,只见劲装少女在旁叫道:“我可以说句话么?”
  文光寒抬头一笑道:“姑娘有话对说!”
  劲装少女道:“其实我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文光寒道:“姑娘客气了。”
  微微一顿,又道:“姑娘以后做事最好计划周详,免得像今天一样,落得皮肉受苦!”
  劲装少女面色一红,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文光寒连忙叫道:“姑娘慢走!”
  劲装少女收步道:“你有什么话说?”
  文光寒道:“这些少女是否就是你附近所失踪的少女?”
  劲装少女点头道:“不错。”
  文光寒道:“很好,不知我可否托你这件事?”
  劲装少女道:“可是要我把她们带走?”
  文光寒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劲装少女道:“这是我份内应做之事,用不着你托付!”
  文光寒笑道:“最好你们由这地道而行,可以走出半里,远离天皇寺!”
  劲装少女道:“好吧,咱们再见了……”
  转向那些少女道:“跟我走吧!”
  那些少女有如死中逃生一般,一个个不停念佛,跟着那劲装少女急步而去。
  不大时光,那群少女一哄而去。
  密室中只剩下了,文光寒与白无痕两人。正当两人要离去之际,只见那劲装少女又大步转了回来。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姑娘为何去而复转?”
  劲装少女道:“我忘了一件事。”
  文光寒道:“什么事?”
  劲装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文光寒一笑道:“在下姓文名光寒。”
  劲装少女道:“我叫倪青君。”
  说完转身又走。
  文光寒一笑道:“慢着。”
  倪青君转身道:“怎么?”
  文光寒道:“就是为了问问姓名么?”
  倪青君一笑道:“不错,再见吧!”
  不再多言,急急而去。
  文光寒转向白无痕道:“痕妹,咱们走吧!”
  白无痕轻轻颔首道:“好。”
  于是,两人离开秘室,沿着地道,向庙中走了出去。
  但一经踏入寺中,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这早在文光寒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值得惊骇,值得惊骇的是庙中的变化。
  其中有寺僧,也有缘林好汉,由大刚等人霍然也在其内文光寒吃惊之余,连忙抬头四顾,只见火光中一个身形高大,面目黧黑的老人与十多名奇装异服之人正守在一旁。
  另外,则有八名被捆绑之人丢在一旁,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文光寒怒吼叱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者呵呵大笑道:“你连老夫是谁都不知道?”
  文光寒道:“如果知道,又何必问你?”
  那老者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老夫是无量君,人称毒圣。”
  “毒圣……”
  文光寒哼道:“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人!”
  无量君道:“好人坏人,用不着你来批评……”
  目光向白无痕一转道:“她是你什么人?”
  文光寒道:“你管不着!”
  无量君道:“老夫偏偏要管!……”
  声调一沉道:“你们一定是夫妻。”
  文光寒道:“是与不是,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无量君大笑道:“如不是夫妻,老夫可以使你们配成夫妻。”
  目光一转道:“你们看到那些人了么?”
  文光寒道:“那些人怎样?”
  无量君道:“他们一对是父子,一对是母子,一对是兄弟,一对是姊妹,如今就缺一对夫妻了……”
  微微一顿,道:“你知道老夫做什么用么?”
  文光寒道:“害人的勾当,谁管你做什么用?”
  无量君道:“老夫要练成一种五和丹,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所以……”
  文光寒大怒道:“你的末日到了,还妄想害人么?”
  无量君道:“你本领不小么?”
  文光寒倏然抽出长剑道:“那就要试试看了!”
  唰的一剑,刺了过去。
  他知道这无量君不是好人,安心将他致于死地,故而这一招十分狠辣!
  但他没料到这无量君却是邪功高不可测的人物,但觉一股大力起处,已被撞得退出了两丈余远,同时心血激荡,难以支持。
  无量君大笑道:“不错,但却差得很远。”
  文光寒就地调息,只听白无痕道:“看我用音功胜他……”
  摸出玉箫,吹了起来。
  但无量君倾耳听了一会道:“很好!”
  白无痕一怔道:“你听到了?”
  无量君笑道:“我耳朵灵得很,怎么听不到!”
  白无痕道:“你没有什么感觉?”
  无量君道:“只听得好玩。”
  白无痕咬牙道:“这老魔实在成了气候。”
  转向文光寒道:“只有一个办法,咱们快逃!”
  文光寒摇头道:“游侠江湖岂能遇危而退!”
  白无痕道:“但咱们斗不过他!”
  只听无量君大笑道:“你们还差得远呢……”
  声调一沉道:“快些投降吧!”
  文光寒挺剑叫道:“大丈夫有死而已,怎么会投降!”
  无量君叫道:“不投降与投降有些分别。”
  白无痕道:“什么分别?……”
  接着又向文光寒低声道:“先拖他一会间,咱们再想办法。”
  只听无量君道:“投降只是取你们的性命炼药,不投降可就有你们受的了!”
  白无痕道:“会怎样呢?”
  无量君道:“会让你们死得痛若万分,而且永世不得超生,因为老夫要用魔法咒你……”
  白无痕道:“原来你还会魔法呀……”
  无量君大叫道:“老夫不容你们拖磨时间,快些过来受缚……”
  说话之间,人已冲了过来。
  忽然——只听一个声音在半空中叫道:“慢着!”
  一团白影横空疾掠而下!不但无量君大为愕然,文光寒与白无痕也俱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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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5 17:2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8-18 15:06 编辑


第七章 秃鹰扬空
  那白影一经扑落场中,不但无量君为之一怔,文光寒与白无痕更是大惊失色。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竟是绝命夫人。
  毒圣无量君目光一转道:“看你轻功身法不错,你是什么人,还不快些把姓名报上来”
  绝命夫人格格大笑道:“老身不用姓名已经数十年了。”
  “数十年?……”
  毒圣无量君怔了一怔道:“凭你能有多大岁数,看你最多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吧!”
  “四十岁……”
  绝命夫人放声大笑道:“不瞒你说,老身今年一百一十岁了!”
  毒圣无量君道:“老夫不信。”
  绝命夫人冷笑道:“信不信是你的事,老身并没有要你非信不可!”
  无量君哼道:“既然你不用名字,该怎样称呼你呢?”
  绝命夫人淡淡的道:“绝命夫人!”
  “绝命夫人?……”
  无量君摇摇头道:“这名字不雅。”
  绝命夫人怒道:“名字雅与不雅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这老毒虫来管!”
  无量君大怒道:“什么,你敢骂我是老毒虫!”
  绝命夫人道:“怎么,难道我骂错了么?”
  无量君初时一怔,继之大笑道:“好,就算老毒虫……”
  声调一沉,又道:“你来做什么?”
  绝命夫人道:“救我的两名徒儿!”
  无量君奇道:“这里有你的徒儿?”
  绝命夫人伸手一指文光寒与白无痕,道:“那不是么?”
  无量君咬牙道:“我不管他们是不是你的徒儿,反正现在他们是我的了!”
  “做梦!……”
  绝命夫人厉叱道:“老身辛辛苦苦的培植了他们十几年,怎么会变成你的了!”
  无量君不讲理的道:“那就算我抢你的好了!”
  绝命夫人冷笑道:“可惜你抢不了去。”
  无量君怒道:“你要跟我动手?”
  绝命夫人冷厉的道:“除非你立刻滚蛋。”
  无量君大怒道:“老夫活到这把年纪,还没有人敢骂老夫一声混蛋……”
  绝命夫人吼道:“我就叫了,又怎么样?”
  “要你的命……”
  无量君大喝的道:“今天老夫非杀了你不可!”
  揎拳卷袖,就要动手。
  绝命夫人摇摇手道:“且慢!”
  无量君狂笑道:“你怕了么?”
  “怕?……”
  绝命夫人冷笑道:“老身活了一百多岁,还不知道什么是怕,岂会怕了你这老毒虫?”
  无量君道:“那么你是什么意思?”
  绝命夫人道:“一刀一剑,一拳一脚的打法,老身实在没有那种兴致……”
  无量君笑道:“老夫也是这样想法,……”
  微微一顿,道:“咱们要别开生面!”
  绝命夫人欣然道:“对,你自己选吧!”
  无量君狂笑道:“你叫我选你就倒霉了!”
  绝命夫人道:“如何倒霉?”
  无量君道:“你该知道老夫的专长是毒,要老夫来选,自然是用毒了!”
  绝命夫人不在意的笑道:“随便你用什么,老身都奉陪。”
  无量君欣然的道:“那么就用毒吧,……”
  声调一沉,又道:“咱们互以三招为限,一分胜负!”
  绝命夫人道:“应该说是一分死活!”
  无量君傲然道:“不错,是要一分死活。”
  狂笑了一阵又道:“三招之后,你是活不成了!”
  绝命夫人道:“好了,多言无益,你先动手吧!”
  绝命夫人道:“既承相让,我就不客气了!”
  声调一沉道:“这一掌名为蝮毒掌,你小心了!”
  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但见一股白蒙蒙的雾气,直奔毒圣无量君楼头盖顶的拍了下去。无量君不闪不避,全身尽被白雾遮没,大约半盏茶后方才散去。
  绝命夫人道:“味道如何?”
  无量君大笑道:“不简单……”
  眼珠一转道:“除了我毒圣无量君之外,只怕没有人能接下你这一掌了!”
  绝命夫人道:“除你而外,大约任何人必会立毙掌下,你也不负毒圣之名!”
  无量君笑道:“过奖,过奖。”
  声调一沉,道:“现在该接我一掌了!”
  绝命夫人道:“请!”
  无量君双掌一振道:“老夫这第一招是百毒掌,并不逊于你的掌力,你也要小心了!”
  双掌同出,拍了过去。
  但见两服黑雾般的掌力,向绝命夫人全身罩去,像绝命夫人所发蝮毒一般无二。
  绝命夫人同样的不闪不避,任由那黑雾般的掌力把全身淹没其内,也是一半左右,方才渐渐的完全散了开去。
  无量君呵呵大笑道:“如何?”
  绝命夫人道:“不怎么样。”
  无量君双眉一皱道:“老婆婆,再看你的了!”
  绝命夫人哼道:“这次我只用一指取你,名为夺魂指!”
  无量君怔了一怔道:“且慢!”
  绝命夫人道:“你怕了么?”
  无量君摇头道:“不论比什么,老夫也不会怕了你,你这话实在可笑!”
  绝命夫人道:“那么你有什么话说?”
  无量君道:“这夺魂指可是属于用毒之学的范围?”
  绝命夫人笑道:“这话问得实在多余,如果不是毒学范围之内,怎会叫做夺魂指?”
  无量君欣然道:“只要是毒学之内,老夫就不怕你!”
  绝命夫人道:“那你就试试吧!”
  呼的一指,点了出去,但见她指尖上一缕蓝芒电射而出,迳向无量君前胸点去。
  那蓝芒一闪即失,无量君动也本动。
  绝命夫人喃喃的道:“不错,果然厉害。”
  无量君笑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绝命夫人不在意的笑道:“一些不晚……”
  声调一沉道:“现在该看你的!”
  无量君道:“老夫要用的也是‘夺魂指’,但所用的毒素,可能与你有些不同?”
  绝命夫人人道:“不论你用什么毒素,尽管施为就是了,老身一槪不惧!”
  无量君道:“很好,注意了!”
  呼的一指,一缕黑气疾射而至,也是向绝命夫人的前胸点去!
  绝命夫人同样的不闪不避,也一样的接了下来,脚下不会移动分毫。
  无量君大笑道:“好,可以称为毒圣第二。”
  绝命夫人呸了一声道:“少说废话,不要说毒圣之名,就算毒神之名,老身也不稀罕。”
  无量君笑道:“两招已过,现在该攻第三招了……”
  声调一沉,道:“老夫希望你能有更歹毒的招式!”
  绝命夫人忖思了一下道:“这样比法,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最后一招,老身希望改变一下!”
  “你要换花样。”
  无量君大笑道:“只要你划出道儿来,老夫一律奉陪也就是了,这总对得起你吧!”
  绝命夫人道:“很好……”
  目光一转道:“你倒是慷慨得很!”
  无量君大乐道:“多谢夫人夸奖。”
  声调一变,道:“不知你要变什么名堂?”
  绝命夫人道:“立刻你就知道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粒龙眼大小的果实,道:“你识得此物么?”
  无量君投注了一眼道:“没有见过!”
  绝命夫人道:“这是有名的石白菓,内藴五毒,服后会立刻丧命……”
  无量君大笑道:“这样说来,你是想叫我服下去了!”
  绝命夫人道:“正是如此。”
  无量君狂笑道:“老夫日以百毒为食,不要说吃上你一颗毒果,就算吃上千万颗,又有什么关系?”
  绝命夫人道:“那你就服下去吧!”
  抖手一扬,石白菓掷了过去。
  无量君伸手接过,大笑道:“多谢夫人送老夫这道点心,老夫此愁着没有可口的食物果腹!”
  张口吞了下去。
  绝命夫人看着他吃了下去,微微一笑道:“现在也看你的第三招了!”
  无量君大笑道:“这第三招的拚斗之法是你自己选的,也正好对了老夫的胃口,。”
  声调一沉,道:“你知道我要选什么给你吃么?”
  绝命夫人冷笑道:“不论什么,老身一律不拒!”
  无量君欣然道:“说得好。”
  伸手由袖中取了一件东西出来,托在掌心之中,笑道:“夫人认得此物么?”
  只见那原来是一个活的,是一只白色毒蛙,但却只有三足。
  “啊……”
  绝命夫人惊叫道:“三足蛙?”
  “不错……”
  无量君得意的道:“正是三足蛙!”
  绝命夫人静默无言。
  无量君道:“你怕了么?”
  绝命夫人哼道:“没有什么可怕的,扔过来吧!”
  无量君呵呵一笑,抖手掷了过去。
  绝命夫人接住手中,略一迟疑,但却终于张口吞了下去。
  无量君看着绝命夫人吞下,放声大笑道:“你可知道你做了一件多么傻的事,那三足蛙是何等之物,你知道么?”
  绝命夫人笑道:“我用毒不亚于你,如何不知?”
  无量君道:“既然你知道,大约也知道任凭抗毒之力多强,也无法抗得了三足蛙吧!”
  绝命夫人哼道:“我也会用过三足蛙,自然知道:”
  无量君道:“那么你也知道你不会活得过一个时辰了!”
  绝命夫人道:“生死事小,胜负事大!”
  无量君一怔道:“但你不但已败,而且也丧失了生命,你这话未免说得奇怪!”
  绝命夫人冷笑道:“没有什么奇怪,等一会就知道了!”
  无量君困惑的道:“相搏已完,何况你已中剧毒,还有什么好等的,……”
  绝命夫人哼道:“你何不运息一下?”
  无量君一笑道:“也好……”
  于是,坐了下去,运功调息。
  大约半盏茶后,忽见无量君双目一眸道:“奇怪……”
  绝命夫人冷笑道:“奇怪什么?”
  无量君叫道:“腹中有些不对!”
  绝命夫人狂笑道:“等你发觉之后,已经是太晚了!”
  无量君咬牙道:“妖妇,你究竟是给我吃的什么?”
  “石白菓……”
  绝命夫人笑道:“方才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
  无量君困惑的道:“我日以百毒为食,吃下一颗毒菓,又算得了什么?……”
  目光一转,又道:“为什么你这毒菓与其他的不同!”
  绝命夫人道:“你知道这石白菓是何处出产的么?”
  无量君道:“这有什么不同?”
  绝命夫人道:“不同可大了,高山大川之中,都可找到剧毒的石白菓,但在太岳山中的一株,却是不同!”
  无量君道:“有什么不同?”
  绝命夫人大笑道:“太岳山中的石白菓,不但无毒,而且专解剧毒!”
  毒圣无量君大惊道:“你说什么,那是解毒的!”
  绝命夫人笑道:“你日以百毒为食,还有什么毒药能杀得了你,但强烈的解毒之药,却可以要你的性命,是么?”
  “你这妖妇……”
  毒圣无量君大叫道:“好毒辣的手段!”
  绝命夫人冷笑道:“老身做事,一向以手段毒辣出名,可惜你知道的已经是太晚了!”
  但见无量君立刻身子蓬然倒地,就在地上挣扎滚动了起来。
  白无痕与文光寒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不由大为骇然。
  那数名奇形怪状的从人,立刻奔到无量君身边,同声大叫道:“主人……主人…………”
  无量君嘶声叫道:“杀……那妖妇……”
  数名从人哇的一声怪叫,立刻纷纷同起,向绝命夫人扑去!
  但绝命夫人毫不在意,双手交拍,无数股掌力起处,顿时把那些从人俱皆杀死,没留一个活口。
  文光寒看得心头骇然。
  但见绝命夫人挣扎而起,向前走去,对白无痕与文光寒看也不会看上一眼!
  此刻大火已熄,只见尚有两三名绿林好汉跑向文光寒叫道:“二盟主……”
  文光寒长吁一声,道:“快些把此地情形通知总舵,要我那盟主大哥来处理吧……”
  那两三名绿林好汉同声应道:“属下遵命!”
  文光寒又指指那被捆缚的八名男女老弱一指,沉凝的道:“这些人放了开来,随他们自去吧!”
  数名绿林人物又同声应道:“属下遵命!”
  文光寒投注了白无痕一眼,道:“咱们走吧?”
  白无痕轻轻颔首,道:“好!”
  于是,两人一同向绝命夫人追去,不久就到了绝命夫人身后。
  文光寒呐呐的道:“师父……”
  绝命夫人没有应声。
  白无痕也轻声叫道:“师父!”
  绝命夫人收住脚步,冷冷的道:“你们是叫我么?”
  文光寒慨然道:“自然是叫您,师父!”
  绝命夫人狂笑道:“你不是要杀我么?”
  文光寒叹道:“不错,那是因为您做事太邪,处处以毁灭人类为志,故而……”
  绝命夫人大笑道:“现在正是时候,你们可以动手了!”
  “不……”
  文光寒双手连摇道:“我不能在你危难的时候下手!”
  绝命夫人哼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危难之中?”
  文光寒道:“这太明显了,如果您不是中了奇毒,大约不会放过我们吧!”
  绝命夫人目光凛然道:“不错,你很聪明!”
  微微一顿,道:“你们想要怎样?”
  文光寒道:“我们要帮助您……”
  白无痕接口道:“我们要给师父治毒伤!”
  绝命夫人狂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惜我这毒伤是无法治得好的了!……”
  微徼一顿道:“三足蛙是当世第一奇毒,而且,我也就快要死了!”
  文光寒道:“据我所知,就有一个人能治。”
  绝命夫人道:“什么人?”
  文光寒道:“无德师太!”
  “无德师太……”
  绝命夫人一怔道:“你见过她?”
  文光寒忙道:“我不但见过她,而且还蒙他赐过一颗药丸,百日之内不惧百毒!”
  绝命夫人急道:“她在那里?”
  文光寒道:“不知道:”
  绝命夫人奇道:“既然你见过她,怎的不知道他在何处?”
  文光寒道:“那时他是在大凉山百毒谷后的山崖之上,现在自然不会在那里了……”
  绝命夫人苦笑道:“就算他在那里也是没用,在时间上是万万来不及了。”
  微微一顿,道:“眼下我最多只能再活半个时辰了!”
  文光寒皱眉道:“这……怎么办呢?”
  绝命夫人苦笑道:“怨我的命而已,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
  文光寒叫道:“我们要尽人事!”
  忽然——只听一串歌听传了过来。
  文光寒等倾耳静听,只听那歌唱的是: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空万里送秋雁
  对此可以酣高楼……”

  歌声未落,一个老者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文光寒定神看时,只见那老人已是酒气醺人,吃得醺醺大醉。
  但在他身后却跟了一头秃鹰。
  那秃鹰巨大如牛,双翅并在身后,如果张了开来,更不知要大到多少。
  奇怪的是那鹰一步步随着老人行走,并不展翅飞向天空。
  文光寒忍不住走上前去,双手一拱道:“老丈请了!”
  那老者投注了文光寒一眼道:“巧,这山中居然另外有人!”
  文光寒道:“老丈必是一位世外奇人。”
  那老者大笑道:“那里那里……”
  目光一转,又道:“阁下何出此言?”
  文光寒道:“深夜之中游山吟诗,又有巨鹰随身,自然是一位奇人了……”
  那老者大笑道:“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文光寒道:“为什么呢!”
  那老者道:“老朽被称为秃鹰老人,就是因为有这么一只秃鹰……”
  微喟一声,又道:“可惜这秃鹰目前已是只走不飞,使老朽也因之没了光采,更不能算什么奇人了!”
  文光寒道:“这是为什么呢?”
  白无痕也接口道:“她以前就不会飞么?”
  秃鹰老人哼道:“以前我这秃鹰是鸟中之王,瞬息万里,怎么不会飞?”
  文光寒道:“那么现在是为什么不飞了呢?”
  秃鹰老人叹道:“因为他生过一场重病,病愈之后,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噢……”
  白无痕道:“有这种事?”
  秃鹰老人拍拍鹰背道:“畜牲,自从你不能飞翔之后,老朽跟着也没了光采……”
  转向文光寒道:“老朽目前隐居深山,诗酒自娱,再也不想出山了!”
  文光寒道:“促使老丈归隐的原因,想必就是为了这秃鹰不飞的缘故了?”
  秃鹰老人点头道:“一点不错……”
  微徼一顿,又道:“老朽以鹰成名,如今鹰不能飞了,老朽还在江湖上闯什么呢?”
  白无痕目光一转道:“如果你这鹰能飞了呢?”
  秃鹰老人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白无痕道:“为什么你知道不可能?”
  秃鹰老人道:“老朽带他看了多少郎中,用了多少药物,也没有治好。”
  长叹一声,又道:“如今老朽再也不做这种妄想,只想与鹰同者同死了!”
  白无痕甜甜的一笑,道:“如果我能替你的鹰治好了呢?”
  “你……”
  秃鹰老人摇头道:“姑娘别开玩笑了,你能治得好他?”
  白无痕道:“你怎知道我治不好他?”
  秃鹰老人怔了一怔,道:“不错,但……老朽认为这是不大可能的事。”
  白无痕笑道:“可能不可能,我也不敢说,不过,你可以试一试呀!”
  秃鹰老人忖思着道:“那就烦姑娘吧!”
  白无痕道:“你是说愿意我给你治了?”
  秃鹰老人道:“姑娘说得不错,试试不妨。”
  白无痕道:“但我们得先谈好条件!”
  秃鹰老人道:“只要姑娘治得好他,老朽不吝万金!”
  白无痕摇摇头,道:“我倒不贪财,一两银子都不要你的。”
  秃鹰老人道:“那么姑娘要什么?”
  白无痕道:“如果我能使这鹰飞了,只要借他一用!”
  秃鹰老人欣然道:“只要他能再飞,不要说姑娘用一次,就是十次八次,也没有问题!”
  白无痕道:“讲话算话。”
  秃鹰老人道:“你看老朽像撒谎的人么?”
  白无痕一笑道:“好吧,我信得过你!”
  秃鹰老人道:“不知你要用什么药物,在这深山之中,不易备办。”
  白无痕摇头道:“我并不用药物?”
  秃鹰老人大奇道:“不用药物,如何能使此鹰飞翔?”
  白无痕笑道:“我早说过,我并没有把握,只不过是试试而已,能不能成功并不一定!”
  秃鹰老人颓然道:“好吧,随姑娘试吧!”
  语声微微一顿,道:“但姑娘如何试呢?”
  白无痕道:“只用一支玉箫!”
  说着,己把玉箫抽了出来。
  秃鹰老人投注了她一眼,道:“这是什么?”
  白无痕道:“我不是早说过了么,这是一支玉箫。”
  秃鹰老人道:“姑娘莫非要吹奏曲子?”
  白无痕颔首道:“正是如此。”
  不再答覆那老人问话,立刻玉箫一吹,嗫口吹了起来。
  曲声悠扬,不久即止。秃鹰老人道:“姑娘这是什么曲子?”
  白无痕道:“翱翔曲。”
  转首向秃鹰看去,只见他也正在怔怔出神,但却没有要飞的意思。
  秃鹰老人道:“看样子,姑娘只怕要失败了!”
  白无痕道:“现在还言之过早!”
  眸光一转,道:“方才的曲子是使他回忆以往飞翔的快乐,现在这一曲是使他飞翔!”
  秃鹰老人道:“不知姑娘吹什么曲子?”
  白无痕道:“冲天曲。”
  眸光一转,道:“此曲吹完,如果他仍然不能飞翔,那就是我失败了!”
  秃鹰老人道:“很好,姑娘快吹吧!”
  白无痕果然吹了起来。
  不久——只见那秃鹰双翅,突然张了开来。
  秃鹰老人激动的大叫道:“行了,行了!”
  嘶声叫道:“七八年以来,老朽不会见他张过翅膀,现在却张开来了!”
  白无痕箫声吹得更加高昂了起来。
  终于——只见那秃鹰一声长鸣,破空而去,秃鹰老人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只听他连声道:“姑娘,你真行,真行。”
  白无痕笑道:“如今他好了,您该履行诺言了吧!”
  秃鹰老人忙道:“这是自然。”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朽现在就把它交给姑娘,随便姑娘用多久,不用时,着他自己飞了回来就是了!”
  说话之间,只见那秃鹰已经飞了回来,平平稳稳的落于老人面前。
  秃鹰老人激动的道:“你终于能飞了。”
  接着轻轻拍着他的羽毛,又道:“现在你要暂时跟着那位姑娘,是她治好了你,你该报恩。”
  那秃鹰竟像懂事般的把头点了三点。
  秃鹰老人转向白无痕道:“这是通灵的神物,而且对天下的名门大川熟悉不过,随便去那里,他都知道。”
  白无痕高兴的道:“那真是好极了!”
  只见,那秃鹰已经向她身边凑来。白无学那老人的样子,拍着他的羽毛,道:“我们有急事,需要借重你的脚力,你能载得动三个人么?”
  那秃鹰把头点了一点。
  秃鹰老人一旁接口,道:“他神力惊人,休说三人,便是十人,也能够载得动!”
  语声微微一顿,道:“不知三位要去何处?”
  白无痕道:“我们想去大凉山。”
  秃鹰老人道:“那绝无问题,不论千里万里,他也很快的就能飞到!”
  目光一转,道:“三位请上去吧!”
  于是,文光寒、白无痕扶着绝命夫人,轻轻的爬到了鹰背之上。
  然后,文光寒与白无痕也爬了上去。
  秃鹰老人挥手道:“多谢姑娘,再见了!”
  白无痕道:“我们只要急事办完,立刻就会使他回来。”
  秃鹰老人大声道:“没有关系,姑娘尽管用吧!”
  那秃鹰像是依恋不舍的向老人打个招呼,立刻冲天而起,把文光寒等带入了云雾之中。
  三人俱皆觉得如同变了神仙,不消顷刻工夫,那秃鹰已盘旋下降,落了下去。
  文光寒首先跳下鹰背,只见正置身于一片荒凉的乱山之中。
  白无痕相继而下,向秃鹰问道:“这里是大凉山么?”
  只见那秃鹰把头一连点了三点。
  白无痕欣然道:“果然到了。”
  于是,两人又把绝命夫人扶了下来。
  文光寒目光四转,但却忧愁的道:“虽是到了大凉山,但到那里去找那无德师太呢?也许……”
  白无痕道:“也许什么?”
  文光寒道:“也许她根本就不住在这里。”
  白无痕道:“那也只好问问再说了!”
  绝命夫人忽道:“你们一定要救我么?”
  文光寒凝重的道:“自然。”
  白无痕忙道:“师父觉得怎样?”
  绝命夫人叹口气道:“由于我抗毒性强,大约还可以支持上半个时辰的样子!”
  白无痕道:“那很好。”
  转向文光寒道:“咱们要快些去找那无德师太文光寒点头道:“对!”
  说着,就要向前走去。
  白无痕则拍拍鹰背道:“你自己去找东西吃吧,不过,你可不要走远,我们随时会叫你那秃鹰懂事的点了点头,立刻冲天而去。”
  绝命夫人叫道:“你们慢些。”
  文光寒道:“师父还有什么话说?”
  绝命夫人道:“咱们话说明白,虽然你们救了我,但如果我的毒伤真的好了。”
  声调一沉,道:“我还是要杀死你们!”
  文光寒慨然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绝命夫人道:“既想到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文光寒道:“因为你会是我的师父,而且,杀死无量君,也是救了我们!”
  绝命夫人笑道:“好,老身并不需要报答你们。”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痕妹,你在这里陪她,我去找无德师太!”
  白无痕点头道:“好吧。”
  于是,文光寒到了一片山坡之上。
  只见,一个樵夫正背着一细枯枝走下山来。
  文光寒急忙迎上去道:“老丈请了!”
  那樵夫投注了他一眼,道:“这位小哥一定是迷路了吧!”
  伸手一指,道:“顺着那条溪水就可以走出山去了。”
  文光寒摇头道:“在下并未迷路!”
  那樵夫奇道:“既未迷路,不知小哥……”
  文光寒道:“在下想打听一个人?”
  那樵夫一怔道:“什么人?”
  文光寒道:“是一位师太,法名无德,不知老丈听说过没有?”
  “无德师太?”
  那樵夫大笑道:“你真是问巧了!”
  语声微徼一顿,道:“若问到别人,一定无人知道,只有小老儿知道她住的地方!”
  文光寒忙道:“在什么地方?”
  那樵夫一指道:“你看到那座山峰了么?”
  文光寒忙道:“看到了。”
  目光一转,道:“莫非就在那峰后么?”
  那樵夫道:“不错,过了山峰有一座山洞,名为无德洞,就在那里!”
  文光寒忙道:“多谢老丈了!”
  那樵夫笑道:“小哥不必客气!”
  于是,两人拱手作别。
  文光寒迅快的赶了回去,大声道:“痕妹……痕妹……”
  没有应声。
  但等他攀回山峰之上,不由为之一惊!
  只见绝命夫人与白无痕俱被人点了穴道,一个瘦小的老儿正站在两人中间。
  文光寒一惊道:“你……是什么人?”
  那瘦小樵老儿道:“老朽毒仙莫元。”
  “毒仙?”
  文光寒一怔道:“你与毒圣……”
  毒仙莫元大笑道:“毒圣无量君是我结拜把兄弟!”
  文光寒忙道:“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元哼道:“依我看来,我那兄弟已经遭了你们的毒手了,是不是?”
  文光寒道:“我们根本不认得无量君。”
  莫元一指绝命夫人道:“他中了三足蛙之毒,而三足蛙除了我那兄弟之外,没人能用”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非遇上强仇大敌,他也绝不会用,所以老朽一看便知!”
  文光寒道:“你硬要这样说,那也没有办法,你想怎么样呢?”
  莫元道:“这婆娘质质不错,而且已有百年修为,老朽正用得着她。”
  文光寒怒叫道:“不行!”
  莫元道:“老朽没有我那兄弟手狠,要不然你们一个个都没命了!”
  文光寒道:“你想要把她怎么样呢?”
  莫元道:“她已中毒将死,老身要把他变成一个毒人,供我所用!”
  文光寒大怒道:“做梦。”
  声调一沉,道:“除非你能胜得了我手中的铁剑!”
  唰的一声长剑已经出鞘!
  莫元大笑道:“你自以为武功很高么?”
  文光寒哼道:“试试看你可以知道了!”
  莫元大笑道:“老朽正要试试。”
  伸出利如钢鈎的双手,就向文光寒手中的古铁剑抓去!
  文光寒正中下怀,铁剑一旋,向他双手齐腕之上削去!
  在他认为这一招必然可将毒顶莫元双手削落,使他变成残废!
  殊料这一着却大大出了意外。
  只见古铁剑的剑锋已经被他抓到了手中,闪电之间夺了过去。
  文光寒大惊失色,一怔之间,已被那毒仙点中了穴道。
  毒仙莫元呵呵大笑,道:“如何?”
  文光寒哑穴被制,无法说得出来,只有怒目而视的份儿。
  只见莫元拍开绝命夫人的哑穴,笑道:“老乞婆,你觉得怎样?”
  绝命夫人长叹一声,道:“老身快要死了!”
  莫元摇摇头,道:“举世之中,只有我可以使你不死!”
  声调一沉,道:“你愿死么?”
  绝命夫人道:“蝼蚁尚且贪生,老身如何愿死?”
  莫元道:“不死好办,只要你肯听我的话就行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你愿意么?”
  绝命夫人点点头,道:“我……愿意。”
  莫元道:“那么,以后你只有听从我的命令,为我毒仙做事了!”
  绝命夫人道:“好,我答应。”
  莫元伸手由懐中取出一个小瓶,道:“这其中是几滴元毒露,你服下去吧!”
  绝命夫人道:“好吧!”
  说着把嘴巴张了开来。
  莫元拔开小瓶的塞子,将那十余滴元毒露滴入了绝命夫人口中。
  然后,迅快的拍开了她的穴道:
  绝命夫人长吁一声,趺坐不语。
  莫元慢悠悠的道:“从此之后,你已变成了一个毒人,永远不能再食人间烟火了!”
  绝命夫人苦笑道:“我不在乎。”
  莫元道:“我们走吧!”
  绝命夫人咬牙道:“这两人是我的徒弟。”
  莫元道:“莫非你想要把他们带走?”
  绝命夫人咬牙道:“不,我要把他们杀掉。”
  说着,就要出手!
  莫元摇头道:“且慢!”
  绝命夫人住手道:“为什么?”
  莫元道:“老夫虽然杀人盈千累万,但却不愿在今天出手,你知道么?”
  绝命夫人道:“但我恨透了他们!”
  莫元道:“纵然恨,也不能在今天杀他们。”
  绝命夫人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莫元道:“今天是老夫杀他们。”
  绝命夫人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莫元道:“今天是老夫一百二十岁的生日。”
  “噢!”
  绝命夫人道:“那真是太巧了!”
  莫元一笑道:“凭他们两个毛孩子,还怕跑得了他们么,改天再杀吧!”
  绝命夫人咬牙道:“便宜了他们!”
  莫元道:“现在走吧!”
  绝命夫人点点头道:“好吧!”
  于是——两人相偕而去,不久就消失了踪影。
  文光寒心中大为焦灼,但一时之间却是毫无办法,白无痕也是焦愁不巳,但却只有皱眉的份儿。
  不久——只听一声长鸣,秃鹰横空而下,落到了两人面前。
  那秃鹰好像懂得武功一般,立刻伸爪拍开了白无痕的穴道:
  白无痕大喜,急忙翻身而起,拍着秃鹰的羽毛,叫道:“真是谢谢你了!”
  然后,他迅快的拍开了文光寒的穴道:
  文光寒长身而起,叹口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毒仙莫元的武功实在太高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看来咱们这点本领,实在算不了什么?”
  白无痕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是自然的事。”
  文光寒道:“我已经找到了那无德师太的住处,想不到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白无痕道:“这样也好,咱们……”
  眸光一转,方道:“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文光寒颔首道:“但去哪里呢?”
  白无痕道:“我怎么知道……”
  向文光寒中靠了一靠,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后去哪里都要你拿主意!”
  文光寒忖思着道:“武林纷乱,江湖不宁,今后我想多为武林中做一点事。”
  白无痕忙道:“这想法很对!”
  文光寒道:“我已经是铁剑门的传人,也想把铁剑门发扬光大!”
  白无痕道:“看来你大约有什么计划了?”
  文光寒凝重的道:“我想创立铁剑门!”
  白无痕道:“原来你想开宗立派!”
  文光寒道:“其实,我只能算第三代传人,只不过是把铁剑门发扬光大而已!”
  白无痕道:“不知你选什么地方?”
  文光寒道:“华山。”
  “华山?”
  白无痕奇道:“为什么要选华山?”
  文光寒道:“选华山有什么不对?”
  白无痕笑道:“没有什么不对,不过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为什么那么多的名山大川,你要选中华山呢?”
  文光寒道:“这其中也有一点原因,那就是李九如垂死之时,托我照顾华山一脉!”
  白无痕笑道:“原来如此!”
  文光寒道:“痕妹可有什么意见?”
  白无痕摇头道:“没有呀!”
  眸光一转,又道:“我不是说过了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那里我就到那里?”
  文光寒欣然道:“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白无痕无可无不可的道:“走吧。”
  于是,两人跨上鹰背,向他说明了要去华山,那秃鹰秃头轻点,立刻腾空而去。”
  那消片刻功力,秃鹰已在华山盘旋下落。文光寒首先跳下鹰背道:“好快!”
  白无痕道:“咱们该把秃鹰还给人家了。”
  文光寒点点头道:“让他去吧!”
  白无痕拍拍鹰背道:“谢谢你了,你回去吧!”
  那秃鹰点了点头,但还不会离去。
  白无痕道:“你走吧,回去告诉你那主人,就说我们多谢他了!”
  那秃鹰又点了点头,方才破空而去。
  文光寒望着那秃鹰没了影儿,方才向白无痕轻声说道:“我虽有扶植华山派之心,但往日误会重重,他们却以仇人视之,我们……”
  白无痕道:“这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向他们解释。”
  文光寒叹道:“华山派由于李九如之死,一蹶不振,现在更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白无痕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华山开派千年,大约不是这样垮得了的?”
  文光寒低喟道:“这也难说!”
  目光一转,道:“时光不早,我们快去吧!”
  于是,两人迅快的朝向九华山庄走去,大约半盏茶之后,就已抵达庄前。
  只见一名华山弟子迎了过来,道:“两位……”
  但一语未完,就失声大叫道:“文……光寒……你是文光寒!”
  文光寒皱眉道:“不错,我正是文光寒。”
  那名华山弟子像着魔一般,急急返身就跑。”
  文光寒皱眉急叫道:“别怕,我文光寒是为解释误会而来,对你们华山派并无恶意。”
  但那名华山弟子不理不睬,依然飞奔而行,进入了九华山庄。
  不久——只听九华山庄中响起了一串急急的锣鼓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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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6 15: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8-18 15:07 编辑


     第八章 慧剑情涛
  文光寒与白无痕正在呆怔之间,只听九华山庄中响起了一片锣鼓之声。
  文光寒心中有数,九华山庄对自己仍然视为最大的敌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用心,更不知道掌门人李九如死于泰山绝命谷时对自己说过些什么?
  白无痕皱眉道:“想不到他们对你误会如此之深,这该怎么办,光凭耐心解释只怕是不行的了!”
  文光寒叹口气道:“且看情形吧。”
  不久——只见九华山庄庄门大开,五六十名华山弟子飞步而出,在庄门外列开了阵式。
  为首之人正是华山外五堂总堂主陆其武。
  文光寒大步走了过去,双手一拱道:“陆总堂主,久违了!”
  陆其武冷哼一声道:“早知道你们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文光寒目光一转,道:“看来咱们误会很深了!”
  陆其武咬牙道:“我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误会!”
  文光寒叹口气道:“贵派四位护法何在?”
  陆其武沉凝的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敝派四护法已应邀去了少林寺!”
  文光寒皱眉道:“去少林寺做什么?”
  陆其武朗声道:“去代表本派与少林、峨嵋、武当、昆仑共议进剿绝命谷之事。”
  文光寒苦笑道:“绝命谷已经不必进剿了!”
  陆其武哼道:“为什么?”
  文光寒道:“你是否要听真正的消息?”
  陆其武冷冷一笑道:“尊驾随便说吧!”
  文光寒道:“绝命夫人已中毒伤,被毒仙莫元收去,她的另一弟子小红下落不明!”
  陆其武怔怔的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文光寒慨然道:“为了表明我的心迹!”
  陆其武忖思着道:“听说绝命谷当时有众多的黑衣人逞凶,那不是绝命谷夫人的手下么?”
  文光寒摇头道:“不是……”
  陆其武哼道:“那么他们又是那里来的?”
  文光寒道:“那是菇毒教的人,他们到绝命谷去另有图谋!”
  陆其武道:“什么图谋?”
  文光寒道:“还不是为了五大门派的传派之宝?”
  陆其武神色凝重的道:“那么,五大门派的传派之宝呢?”
  文光寒苦笑道:“并没有落到菇毒教人之手!”
  陆其武道:“那么是在绝命夫人手中了?”
  文光寒摇摇头道:“好像也没有……”
  目光一转,又道:“认真说来,只能算是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陆其武咬牙道:“但五大门派如不寻回藏宝,就永远在江湖武林中抬不起头来。”
  文光寒颔首道:“我明白这情形,所以我文光寒一定要设法帮你们把传派之宝寻回来。”
  陆其武冷冷一笑道:“那么,菇毒教又怎样了呢?”
  文光寒道:“整个菇毒教目他们教主夫妇以下,已经完全毁在了我的手中!”
  陆其武怔了一怔道:“以你的武功而论,是可以做得到的,但是……”
  声调一沉,又道:“本座难以相信。”
  文光寒道:“难道你没听到这项消息?”
  陆其武摇摇头道:“江湖中并无传闻。”
  文光寒哼道:“迟早你必会听说,至于在下,费尽了苦心,受尽了苦难,结果却两面皆不讨好!”
  陆其武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尊驾究竟是善是恶,是真是假,在下难以弄得明白!”
  文光寒摇头苦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好说了,再见吧!”
  一拉白无痕,就要双双离去。
  但陆其武却急忙叫道:“且慢!”
  文光寒收步转身道:“什么事?”
  陆其武道:“尊驾此来究竟为了什么?”
  文光寒道:“在下此来有两件大事!……”
  目光一转,道:“第一,贵掌门李九如垂死之死,曾以华山一脉的存亡相托!……”
  陆其武微微震动的道:“说过什么?”
  文光寒道:“他要文某保护华山一派!”
  陆其武冷冷哼了一声道:“尊驾的第二件事呢?”
  文光寒道:“第二是在下要占华山一角,开山立派!”
  “啊……”
  陆其武咬牙道:“你要霸占华山了!”
  文光寒双手连摇道:“尊驾又误会了!”
  目光一转,道:“在下已经说过,只是占用华山一角,而且,这也是为了华山一派着想。”
  陆其武哼道:“那倒要谢谢尊驾的好意了……”
  声调一沉道:“不知怎样为敝派着想?”
  文光寒道:“就便保护贵派,实践我对李九如的诺言!”
  “哼!”
  陆其武冷冰冰的道:“我华山一派已经开派千年,其间也会历经艰危,但还从来不会借助过外力保护!”
  文光寒道:“在下只是尽对李九如诺言之责,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陆其武道:“看情形本座大约是无法阻止你的了!”
  文光寒沉凝的道:“在下决定要做之事,谁也阻止不了!”
  陆其武冷冰冰的道:“虽然如此,咱们只有各行其是了!”
  文光寒咬牙道:“绝命夫人虽说被毒仙莫元收去,但如两人联手共图天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在下很想与五派和衷供济,以谋对策!”
  陆其武冷冰冰的道:“既然如此,尊驾为何不去少林?”
  文光寒猛然一怔道:“不错,我是该去少林!”
  白无痕一旁接道:“你该知道,鸟儿早已飞了!”
  文光寒点头道:“少林在下迟早必去,但现在,在下却要先做点别的事了!”
  陆其武道:“还是要在华山开山立派?”
  文光寒凝重的道:“不错。”
  陆其武忖思了一下,道:“本座可否问一问是什么门户?”
  文光寒凝重的道:“铁剑门!”
  “铁剑门……”
  陆其武道:“好熟的名字,这是尊驾新创的么?”
  文光寒摇头道:“在下是第三代了!”
  陆其武忖思了半天,道:“好吧,敝派现由首座护法暂摄掌门权责,待他归来之后,本座当据实奉告……”
  微微一顿,又道:“尊驾开宗之日,敝派少不得派人致贺!”
  文光寒道:“那就多谢了!”
  陆其武目光一转道:“尊驾如没有其他的事,就请……”
  文光寒皱眉道:“你要赶我走!”
  陆其武淡淡的道:“本座不便接待大驾!”
  文光寒苦笑道:“好吧,我不与你计较这些,再见了!”
  一拉白无痕,双双离去。
  陆其武并不多言,望着两人背影去远,顾自转回九华山庄而去。
  且说文光寒与白无痕。
  两人边走边谈。
  文光寒忖思着道:“五大门派均有人在少林,我们倒不如去一赵少林,解开这场误会!”
  白无痕皱眉道:“倘若无法取信于五派,岂不要弄出一场是非,也许会因而出手搏战!”
  文光寒苦笑道:“这顾虑也对,与五派的误会当真不容易解得开了!”
  白无痕道:“只有一个办法!”
  文光寒忙道:“什么办法?”
  白无痕道:“只有把五大门派之宝找了回来,才能够取信他们!”
  文光寒苦笑道:“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目光一转,道:“要到哪里去找呢?”
  白无痕道:“不错,这的确是个使人头痛的问题,但我们却还是非找来不可……”
  文光寒道:“难道说现在就去找么?”
  白无痕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现在,而是要等铁剑门创立之后,再慢慢去找不迟。”
  文光寒道:“那么,咱们现在做的是寻找开宗立派的合适地点了!”
  白无痕道:“不错,你喜欢在什么地方呢?”
  文光寒忖思着道:“华山地势,我并不熟悉,若要说定在什么地方,我可说不上来。”
  白无痕道:“听说秋华山崖是一处好地方!”
  文光寒欣然道:“咱们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探询着路径,到了秋华崖。
  文光寒大喜过望,因为秋华崖不但地势险峻,而且风景秀丽,果是一处理想的地方!
  文光寒高兴的道:“这地方好极了,就是这里吧!……”
  目光一转,又道:“不知痕妹可有意见?”
  白无痕笑道:“只要你决定就好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呢?”
  文光寒欣然点点头,但却旋即又有些忧愁的道:“开山立派,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如今不过仅仅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而已……”
  白无痕接口道:“不错,修建大寨,招募人马,我们所面临的困难还多得很呢!”
  文光寒颔首道:“眼下还是先找一些建造大寨之人!……”
  目光转动,叹口气道:“但是到那里去找呢?”
  白无痕道:“是啊,咱们既没有钱,又没有……”
  忽然又高兴的叫道:“我想起来了!”
  文光寒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白无痕道:“你不是绿林道的二盟主么?”
  文光寒道:“是啊!”
  白无痕道:“这就行了,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忙呢?”
  文光寒点头道:“也是办法,咱们先找到附近的分舵吧!”
  白无痕道:“绿林分舵不会在这深山之内,必定会靠近山下的地方……”
  于是两人向山下走去。
  就在靠近山下道路的一处山峰之下,他们果然找到了一处大寨。
  文光寒指点着道:“依我看来,这大约就是了!”
  白无痕道:“那就快去吧!”
  微微一顿,又道:“还不知道他们会怎样接待你呢?”
  文光寒微后一笑,于是向那大寨之前走了过去,瞬息已到大寨之前。
  只见一名劲装大汉急步赶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文光寒笑道:“这里可是绿林道的华山分舵?”
  那大汉一怔道:“不错”
  向两人上下扫了一眼,又道:“两位找谁?”
  文光寒大刺的道:“找你们舵主。”
  那大汉哼道:“我们舵主不是这样好找的,你还是快些滚吧!小心老子踢你们下山!”
  文光寒不由勃然大怒,白无痕却忍不住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文光寒有些羞窘的道:“你笑什么?”
  白无痕道:“我以为他们怎样欢迎你呢,原来是这样的啊!”
  文光寒道:“在终南时,你也见过常大哥,这贼子想是吃下熊心豹胆了!”
  那大汉沉喝道:“吃下熊心豹胆的是你们,还不滚么?”
  文光寒陡然由怀中取出骷髅金令,在手上一扬,喝道:“认识这个么?”
  劲装汉子一怔道:“这是什么?”
  文光寒怒道:“我正在问你。”
  那大汉笑道:“这东西看样子像是金的。”
  文光寒怒极反笑道:“你的眼光不错,这果然是金的。”
  那大汉道:“既是金的,就留下来吧!”
  文光寒道:“我倒想留给你,只是怕你收不起!”
  那大汉狂笑道:“你也带着宝剑,大约你是想跟我打上一架了?”
  文光寒道:“既然是你挑战,就打上一架也没有什么关系!来吧!”
  唰的一声,古剑已经出手!
  那汉子一摆腰刀,笑道:“凭你这毛头小子,居然也想应战,当真是吃下熊心去了!”
  文光寒并不多言,一剑平胸刺去!
  那汉子立刻横刀来迎。
  但刀剑略一沾碰,只听锵的一声,腰刀已经断成了二截。
  那汉子大叫道:“你这是宝剑!”
  文光寒哼道:“不论是不是宝剑,都可以把你这一把破刀削断!”
  那大汉咬牙道:“小子,有种你别逃走!”
  文光寒大笑道:“我是找你们舵主而来,为什么会逃!只怕想逃走的是你!”
  “笑话!……”
  那大汉哼道:“等我人来收拾你!”
  文光寒道:“是要回大寨去叫么?”
  那大汉道:“用不着,只要我发出讯号,立刻就有人来收拾你们!”
  不待话落,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一文光寒面含微笑,静静等待。
  不久,只听梆子连响,一大队人马泼风一般,由大寨中飞驰而出,围到了文光寒与白无痕两人四周,风雨不透。
  文光寒并不开口,微笑不语。
  只见一名为首的老者大喝道:“王常胜,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
  那与文光寒交手的大汉连忙趋前一礼道:“启禀舵主,有人来找烦,把属下的腰刀都削断了!……”
  反手一指文光寒与白无痕两人道:“就是他们!”
  那老者投注了两人一眼,喝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文光寒道:“没有什么意思……”
  微微一顿道:“在下取出了一样东西,请他看看,他见在下的东西是金的,想要抢去在下才出手教训于他!”
  “好大的口气……”
  那老者冷冷的道:“是什么东西?”
  王常胜抢先一步道:“这小子开口要找舵主,闭口要找舵主,是属下骂了他几句,他就取出一面金牌,属下要他把金牌留下,这也没有什么错处!”
  那老者怔了一怔道:“什么金牌?”
  文光寒道:“尊驾也想看上一看么?”
  那老者道:“本座自然也想开开眼界!”
  说话之间,已是柔和了许多。
  文光寒道:“也好,大约你是识货之人!”
  说着又把金牌取了出来。
  “啊……”
  那老者一见金牌,立刻魂不附体,噗通跪了下去,叫道:“属下华山分舵舵主金三保,叩见二盟主。”
  文光寒一笑道:“你果然识货!”
  那王常胜差点昏了过去,也忙噗通一声,向文光寒跪了下去。
  所有在场的华山分舵之人,一个个俱皆相继跪了下去。
  文光寒向白无痕投注了一眼道:“现在的情形有些变了!……”
  接着大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了?”
  金三保连声道:“属下教导无方,以致部下之人冲撞了二盟主,请二盟主治罪!”
  文光寒哼了一声道:“起来。”
  金三保忙道:“谢谢二盟主开恩!”
  文光寒淡淡的道:“除了那王……王什么?”
  金三保忙道:“是王常胜。”
  文光寒一笑道:“对了,除了那王常胜之外,一律都让他们起来吧!”
  于是,所有之人都站了起来,只有王常胜仍然在地上跪着,只见他面色如土,一言也无文光寒目光一转道:“金舵主!”
  金三保忙道:“属下在!”
  文光寒道:“那王常胜的事,你来处理吧!”
  金三保忙道:“属下遵命!……”
  接着转向王常胜叱道:“侮及二盟主,是凌迟之罪,姑念你一时心智闭塞,赐你一个全尸,自裁了吧!”
  王常胜苦求道:“舵主饶命……饶命……”
  金三保喝道:“这是最轻的了,你还想活命么?”
  文光寒皱皱眉道:“且慢!”
  金三保忙道:“二盟主请吩咐!”
  文光寒道:“本座可以下令么?”
  金三保忙道:“二盟主与大盟主一样,不论吩咐什么,属下只有遵从!”
  文光寒道:“很好。”
  目光一转,道:“虽然他做事不该,但还罪不致死,就罚他自掴一百耳光,以儆下次算了!”
  金三保喝道:“王常胜,二盟主对你大开宏恩,还不快些磕头谢恩!”
  王常胜果然向文光寒跪了下去,叫道:“多谢二盟主不杀之恩!”
  文光寒道:“方才本座的吩咐你听到了么?”
  王常胜忙道:“听到了!……”
  微微一顿,又道:“属下该打!”
  接着左右开弓,自己掴了足足一百耳光,方才停下手来。
  金三保忙向文光寒一礼道:“请二盟主移驾大寨!”
  文光寒并不谦逊,与白无痕一同进入了大寨之中,随之就摆上了盛筵。
  金三保选了两名舵中高手下首相陪,频频敬酒,执礼甚恭。
  文光寒擎杯道:“我到华山的主要目的,是想在秋华崖前建上一处基业。”
  金三保呐呐的道:“但……但……”
  文光寒一笑道:“我虽是绿林二盟主,但这不过是应盟主大哥之请,挂个名儿,实际上,我还有我自己的事业,因为我是铁剑门第三代!”
  金三保恭谨的道:“是……是……”
  文光寒道:“你这分舵共有多少人手?”
  金三保忙道:“内内外外,共有五百多人!”
  文光寒一笑道:“这些人本座要调用一下了……”
  金三保道:“赴汤蹈火,一任所命。”
  文光寒欣然道:“就帮我在秋崖前建上一座院寨吧!”
  金三保恭谨的道:“这个容易,属下即刻就要他们动手!”
  文光寒道:“今天已晚,等明天吧!”
  于是,席间尽欢而散,文光寒与白无痕就住在了大寨之中。
  费了不到一个月的时光,铁剑门的大寨已在秋华崖前修建了起来。
  落成之日,绿林盟主常大元也赶到了华山,相见之下,不由大乐。
  文光寒与白无痕迁入了院寨之内,由常大元将华山分舵中人拨了一百人暂时听用。
  于是,铁剑门就这样建立了起来。
  那天,文光寒与常大元欢叙!
  席间,文光寒慨然道:“铁剑门虽然建立了起来,但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小弟势必还要……”
  常大元道:“这是小事,以兄弟这样神勇,群雄必然望风来归,……”
  文光寒叹道:“只是眼下江湖纷乱,武林不宁,小弟还有些别的事要做!”
  常大元道:“不知兄弟想去做什么?”
  文光寒道:“首先,我必须去把五大门派的传派之宝寻找了回来!”
  常大元道:“知道在哪里么?”
  文光寒道:“不知道。”
  常大元皱眉道:“这就难了!”
  文光寒苦笑道:“不论怎样,我一定要设法去找,否则我永远都难以抬得起头来。”
  常大元点头道:“兄弟说的是……”
  目光一转,又道:“但铁剑门……”
  文光寒道:“我想留下内人主持门户,慢慢培养实力,我虽离此而出,但却也是陆续邀人入伙,扩充铁剑门,只是一时之间……”
  常大元慨然道:“兄弟尽管放心,大哥再拨一帮高手来”
  文光寒忙道:“那是不必了……”
  微微一顿,又道:“有这一百人暂时帮我支撑门户,已经是很够很够了!”
  常大元道:“兄弟准备什么时候走呢?”
  文光寒道:“急不如快,兄弟想明天离山。”
  常大元道:“既然如此,大哥也不多说什么了……”
  目光转动,又道:“你我之间要常常连络,不论有什么事,只要通知绿林手下,很快的就可以传到讯息。”
  文光寒道:“我知道。”
  于是,当夜尽欢而散,第二天,文光寒与常大元、白无痕吿别,独自踏上征途。
  常大元与白无痕均送至山下,千叮万嘱而别。
  文光寒放开脚步,迳向泰山驰去。
  他仍想侦查一次绝命谷,因为五大门派的传派之宝是在那里遗失了的。
  第二天黄昏,他走到了一处荒山之中。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由于风景尚佳,使他有些心旷神怡。
  他暗暗忖思,就这样夜行,不是也别有风味么,于是他不急于找住宿之处,索性慢慢步行忽然——他听到了一串打斗之声。
  文光寒一怔,连忙循声扑去。
  只见一片树林之前,两名年青汉子正在动手相搏,难分难解。
  然而文光寒立刻就看了出来,那是互磋武艺,并非真的相搏!
  但两人剑法高强,看得文光寒心中大动。
  良久。两人停下手来。
  文光寒急步上前,拱手道:“两位请了!”
  那两人一怔道:“尊驾何来?”
  文光寒道:“在下文光寒,路经此地,因见两位武功高强,不免动问!”
  两人投注了文光寒一眼道:“尊驾有事么?”
  文光寒道:“没事!”
  两人微微一笑,又顾自练起剑来。
  文光寒双眉微锁道:“两位且慢。”
  两人同时收住招式,奇道:“尊驾这是何意?”
  文光寒道:“可否请问两位姓名?”
  其中一人略一忖思道:“在下仇天,那是舍弟仇地!”
  文光寒忙道:“原来是贤昆仲……”
  微徼一顿,又道:“在下见两位剑术高强,不觉技痒,不知可否与两位印证印证?”
  仇天怔了一怔道:“这是必要的么?”
  文光寒神秘的道:“依在下看来,确是十分必要!”
  仇地叫道:“要比就比,愚兄弟是来者不惧。”
  仇天急道:“这又何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来,咱们不与他比!”
  随即转向文光寒道:“粗浅之学,不敢领教高明!”
  文光寒道:“那是尊驾客气了!”
  仇地道:“我们不与你比武,你快走吧!”
  文光寒一怔道:“不比武也就算了……”
  声调一沉道:“为什么尊驾要赶我走呢?”
  仇地哼道:“赶你走又怎样?”
  仇天急叫道:“兄弟不可如此……”
  转向文光寒拱手道:“我这弟弟性情粗直,请勿见怪!”
  文光寒冷冷一笑道:“名山大川,俱是无主之地,贤昆仲可来,在下也可以来!”
  仇地怒道:“这小子实在可恶,不教训教训他,实在平不下心中怒火!”
  仇天不禁也有些勃然的道:“在下不是与你陪过礼了么?”
  文光寒道:“在下并不要人赔礼?”
  仇天道:“那么你要怎样?”
  文光寒陡然掣出古铁剑来道:“印证武功!”
  仇天道:“尊驾未免欺人太甚!”
  忽然——只听仇地大叫道:“小子,纳命来吧!”
  早已唿的一剑,向文光寒刺来!
  文光寒急起相迎,两人战到了一处。
  但到第九招上,却听得锵的一声,仇地的长剑被震脱手,飞了出去。
  仇天啊了一声,持剑攻来。
  但他也仅是支持到第十招,就像仇地一样,也被震得长剑出手!
  文光寒连忙双拳一拱道:“得罪了!”
  仇天怔了一阵,忽然施礼道:“阁下剑术高强,在下心服!”
  仇地也叫道:“我们就是佩服武功高强之人,阁下的剑术实在高明!”
  文光寒忙道:“哪里,哪里……”
  仇天道:“寒舍不远,请移驾一叙如何?”
  文光寒欣然道:“如蒙不弃,那就打扰了!”
  于是,三人一同向山林中的数楹茅屋走去。
  文光寒暗中留意,只见除了他们兄弟二人之外,并无别人。
  在茅屋中坐定,仇地立刻取了酒来。
  文光寒忍不住问道:“难道此地就只有贤仲两人居住么?”
  仇天喟然一叹道:“双亲早亡,故而只有我兄弟两人!”
  文光寒道:“两位剑术高强,年纪又青,为何不到江湖中闯个名声!”
  仇天道:“一来我兄弟不谙世故,不敢轻动,二来,没有提携之人!”
  文光寒试探着道:“以在下而论,不知……”
  不待他说完,仇地抢着道:“如果您是一方雄主,我们兄弟一定甘心做你的属下!”
  文光寒欣然道:“在下虽非一方雄主,但却也在华山创立了一个门户。”
  于是,他把自己创立铁剑门的事说了一遍。
  仇氏兄弟大喜道:“那好极了。”
  文光寒道:“贤昆仲如果有意加盟,最好就去华山,那里自然有人接待。”
  仇天忙道:“我们明天就去……”
  微微一顿,又道“但门主呢?”
  文光寒一笑道:“我还有急事要办,须要迟些时候回去,两位尽管先去就是了!”
  于是,三人尽欢而散。
  第二天,仇氏兄弟收拾去华山,文光寒则继续踏上征途。
  在路不知走了多久,那一天终于到达了泰山绝命谷中。首先触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座坟墓。
  文光寒不禁大为感慨,因为这里是他小时长大之处,一草一木俱都十分熟悉。
  此刻正当深夜,文光寒移动脚步,开始在谷中细细搜索。
  忽然——他听到了一缕脚步声。
  那声音十分微弱,但文光寒却听得十分清楚,当下一声不响,向那声音传来之处扑去。
  只见一条人影一闪而逝。
  文光寒大喝一声,电掣而到。
  但见那人竟然是小红,但他显然武功大打折扣,被文光寒一把制于掌下。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小红,是你!”
  他心中不禁有些凄然,因为小红衣履单薄,而且破旧不堪。
  她彷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文光寒叹道:“师姊!”
  小红怔了一怔道:“你还叫我师姊?”
  文光寒慨然道:“我不叫你师姊,又叫你什么?”
  小红道:“你不要杀我么……”
  眸光一转,又道:“依我想,你大约恨死我了!”
  文光寒摇头道:“你错了,我不会恨你,你不恨我也就好了,你的伤……”
  小红道:“那伤是早好了,但……”
  声调一惨,幽幽的哭了起来。
  文光寒忙道:“师姊不要伤心,究竟怎样了?”
  小红道:“伤后奔波,失调,乏力,结果成了痼疾,功力起码减低了一半!”
  文光寒歉疚的道:“这是我的不对!”
  小红道:“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
  文光寒道:“师姊一直都是住在这里么?”
  小红点点头道:“我已经算是残废之人,还到那里去呢,唉,我……”
  说着又哭了起来。
  文光寒叹口气道:“师姊不要哭了……”
  微微一顿,又道:“小弟被您把心都哭乱了!”
  小红泪道:“小白呢?”
  文光寒呐呐的道:“在华山。”
  “在华山……”
  小红怔怔的道:“为什么她不陪在你身边?”
  文光寒道:“因为……”
  小红催促的道:“究竟因为什么?”
  文光寒道:“因为我创立了门户,所以她替我守在那里,没有同来!”
  小红颓然一叹道:“原来如此……”
  眸光一转道:“你创立了什么门户?”
  文光寒道:“铁剑门!”
  “铁剑门……”
  小红怔怔的道:“这是什么门户?”
  文光寒道:“这门户其实早就有了,小弟不过坐享其成,忝为第三代门主而已!”
  小红叹道:“那么小白和你……”
  文光寒毫不隐讳的道:“不瞒师姊说,我们已经结为夫妇了!”
  “夫妇……”
  小红突然狂笑道:“还是她的命好,我该恭喜你们才对,她还提过我么?……”
  话未说完,却忽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文光寒大吃一惊,急忙一把扶住道:“师姊……师姊……”
  小红面色惨白,没有应声。
  文光寒连忙施用推宫过穴之术,过了良久,方见小红幽幽的醒了过来。
  文光寒忙道:“师姊,您这究竟是怎么了?”
  小红叹道:“这是我中下的病根,受不了刺激……”
  叹息一声,又道:“大约我就要死了!”
  文光寒忙道:“师姊千万别说这种话!”
  小红呐呐的道:“抱我回洞里去!”
  文光寒只好把她扶了起来,抱在臂弯之中,向谷后的洞中走去。
  洞中大致如前,只不过破烂肮脏,有些令人不忍目睹而已。
  文光寒把小红放到一堆干草之上,道:“这些日子来,师姊一直都住在这里么?”
  小红道:“我不住在这里又能住在哪里呢?”
  文光寒道:“但师姊吃些什么呢?”
  小红叹道:“吃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我能动的时候,就出去弄点吃的,不能动的时候也就只好饿着!”
  由于小红说得可怜,文光寒差些要掉下泪来,只觉胸头发闷,十分难过。
  小红忽然叫道:“我们师父呢?”
  文光寒呐呐的道:“她……她……”
  小红大叫道:“难道你们把师父杀了……”
  文光寒摇头道:“没有,但是……”
  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小红大急道:“但是怎样,你快说呀?”
  文光寒道:“她虽然没死,但是却……”
  小红道:“却怎样呢?”
  文光寒道:“却被毒仙莫元掳去了!”
  “毒仙莫元……”
  小红奇道:“毒仙莫元是什么人?”
  文光寒道:“是一个武功极高的邪道恶人!”
  小红惊道:“他武功高到什么程度,难道比师父还能再高一些么?”
  文光寒点头道:“确是如此!”
  小红大哭道:“这可怎么办呢?”
  文光寒道:“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听其自然了。”
  小红摇头道:“不,我们不能看着不管!”
  文光寒叹道:“她已经变成了毒人,管也是没法管的了!”
  小红道:“我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我一定要去找她,我要找师……父。”
  说着又哭了起来。
  文光寒叹道:“为什么你非找他不可呢?”
  小红叫道:“只有师父对我好,可是他一直没回来过,我不找他找谁?”
  文光寒叹道:“目前她在西南边陲,何止万里,师姊要去找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光一转,又道:“何况她也不一定就在那里!”
  小红咬牙道:“那么我只有自杀一死了!”
  文光寒皱眉道:“师姊为什么要这样呢?”
  小红道:“我本来就已经垂垂将死,加上这些不如意的事,我还活着做什么呢?”
  文光寒道:“师姊千万不要这样想,要知道你还年青,前途正远大得很呢?”
  小红忽道:“小文……”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师姊!”
  小红幽幽的道:“你还记得咱们小时的事么?”
  文光寒忙道:“自然记得!”
  小红道:“有一次你练轻功,由崖顶上摔下来,摔得昏迷不醒,你记得么?”
  文光寒呐呐的道:“记得!”
  小红道:“那时小白仍然呼呼大睡,对你的伤并不放在心上,是不是……”
  “是……”
  文光寒皱眉道:“那时她小,不懂事!”
  小红顾目说下去道:“但是我却一连三天陪着你,你还记不记得那时的情形?”
  文光寒忙道:“我记得!”
  小红哭道:“想不到以后你就把我打成了残废,你怎么这样忍心的呢?”
  文光寒终于忍不住流泪道:“师姊,我……对不起你!”
  小红长吁道:“一句话又有什么用处?”
  文光寒道:“师姊好好保重身体。”
  小红叫道:“我只是想早些死去,还要保重什么身体,倒是你跟小白该好好保重。”
  微微一顿,又道:“你们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文光寒皱眉道:“师姊,您别说了!”
  小红哭道:“如果你还有良心,就把我送到师父那里去吧!”
  文光寒道:“送到师父那里去做什么呢?”
  小红道:“不论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在一块儿!除了师父之外,还有谁关心我呢?”
  文光寒苦笑道:“最好不要这样!因为……”
  小红道:“因为什么?”
  文光寒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小红道:“那么,你想把我怎么样呢?”
  文光寒忖思了一下道:“要不这样吧,你就到我创立的铁剑门去吧……”
  小红道:“我去做什么呢?”
  文光寒道:“行侠仗义,不是也很好么?”
  小红摇头道:“有小白在那里,我算什么呢?”
  文光寒道:“何必计较这些……”
  小红凝重的道:“我自然要计较这些了……”
  微徼一顿,又道:“你说明白一些吧!”
  文光寒忖思着道:“我们是师姊妹兄弟三人,在一起就是了,又有什么关系?”
  小红道:“但你和小白是夫妻……”
  文光寒道:“我和小白都把你当姊姊,不就行了么?”
  小红道:“师父的情形究竟怎样?”
  文光寒道:“与毒仙莫元在一齐,还会有什么好?”
  小红道:“我不是说她好不好,而是说她武功如何,还能否再入江湖?”
  文光寒沉凝的道:“自然能重入江湖,而且恐怕还会大闹一场呢?”
  小红道:“这样说来,你这铁剑门只怕不会长久呢!”
  文光寒道:“这倒不是我所计较的,只求有一天算一天了!”
  小红道:“好吧,我答应你!”
  文光寒道:“师姊答应去华山了?”
  小红道:“不错……”
  眸光一转道:“如果师父找了去,也许只有我才能阻拦她一下……”
  文光寒忙道:“那么,我陪师姊一齐去!”
  小红摇头道:“你大约还有你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文光寒道:“师姊能找得到么?”
  小红道:“自然是可以找得到的……”
  微微一笑,又道:“大不了我去问问华山派也就是了!”
  文光寒道:“那么师姊保重!”
  小红道:“我知道,不知你何时要回华山,可有什么信儿要替你传递!”
  文光寒道:“没有了……”
  忖思了一下,方道:“我大约要月余之后才会回去。”
  文光寒说过之后,又向小红叮嘱了一阵,方才离开绝命谷,飞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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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7 11:53: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8-18 15:13 编辑


第九章 武林玉女
  文光寒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绝命谷,一路茫然而行,向前走去。
  他不知自己此刻该去何处,只觉胸头沉甸甸的,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小红到达华山秋华崖之后,白无痕对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是他无法想像之事,倘若两人积不相容,发生了冲突殴斗,那自己岂非弄巧成拙。
  忖思之间,已不知走出了多远,也不知走到了何处,但当他停下身来时,却已站在了一片河水之前。
  文光寒蓦然惊觉,他已经到了汶河之旁。
  此刻夕阳欲下,归帆点点,更使人不自禁的生出一片凄恻之情。
  文光寒伫立河水之前,更加茫无所之。
  忽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文少侠……”
  文光寒怔了一怔,急忙循声看去,只见在一旁芦苇丛中,有一名青衣少女。
  他立刻就认了出来,连忙叫道:“原来是余姑娘!”
  那青衣少女正是余天芳,也就是已故的太极门掌门余蒙骏之女。
  余天芳招招手道:“文少侠请借一步说话!”
  文光寒纵目四顾,见四外并无人踪,对余天芳的慎重不由略感困惑。
  但他当下却并不迟疑,连忙纵身穿入芦苇之中,微微一笑道:“姑娘一向可好?”
  余天芳忙道:“多亏文少侠仗义相助,我还没有报答您哩!”
  文光寒忙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微微一顿,道:“姑娘就是一个人来的么?”
  余天芳道:“还有我的几名属下之人,在那边等着!”
  说着伸手遥遥指了一指。
  文光寒道:“想必姑娘已经规复旧业了?”
  余天芳点头道:“我在山外我那姑母家住了几天,先父的忠实属下就找了我去……”
  感激的投注了文光寒一眼,慢悠悠的接道:“听说大道妖女已除,他们一力劝我继承先父遗业。”
  文光寒接口道:“如此说来,姑娘已是太极门一门之主了!”
  余天芳点点头道:“这都是文少侠的赐予!”
  文光寒谦虚的一笑道:“这是在下份内应做之事……”
  目光转动,又道:“姑娘寻找在下想必一定是有事了?”
  余天芳凝重的道:“不错,我找文少侠乃是受了一个人的重托……”
  四外眺望了一眼,又道:“是一件重要无比的事!”
  文光寒困惑的道:“不知那人是谁,什么事这般重要?”
  余天芳道:“那人也是一位姑娘,姓刘名芳明!”
  “刘芳明?……”
  文光寒困惑的道:“一时之间,我好像想不起这么个人来。”
  余天芳道:“她的爹爹名为刘不古,据说是在大凉山百毒谷茹毒教内幸被少侠所救!”
  文光寒恍然道:“我记起来了!”
  微微一顿道:“她找我有什么事呢?”
  余天芳道:“她有一样东西要送给文少侠,因为怕被人看到,所以才托我暗暗来找文少侠!”
  文光寒皱眉道:“不知她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余天芳道:“是一只铁盒!”
  “铁盒。”
  文光寒道:“不,这东西我不能接受。”
  余天芳道:“为什么呢?”
  文光寒道:“据我所知,那铁盒中的东西乃是她家的传家之宝,她爹爹为了保存那东西,宁肯牺牲一家的性命,也不肯说出藏处来……”
  沉凝的盯注着余天芳又道:“像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如何能够接受?”
  余天芳摇摇头道:“看来不像是那么回事。”
  文光寒一怔道:“像怎么回事?”
  余天芳道:“好像那东西非送你不可,而且听说与武林安危有关!”
  “噢……”
  文光寒有些奇异的道:“这是真的么?”
  余天芳道:“如不是她说得郑重,我还不会这样费神劳力的来找你哩!”
  文光寒颇为动心的道:“她在住处?”
  余天芳道:“在一处十分秘密的地方,文少侠请随我来!”
  说着轻拨芦苇慢慢向前走去。
  文光寒只好随在她的后面,一路向汶河的另一岸边走去。那处岸边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在芦苇丛中,霍然有一只小船。
  两人一到岸边,那小船立刻荡了过来,两名劲装汉子跳下船来,施礼道:“门主请上船余天芳微微颔首,又向文光寒一指道:“见过文少侠!”
  接着向文光寒道:“这是敝门中的属下之人!”
  那两名汉子连忙向文光寒施礼,道:“参见文少侠!”
  文光寒还礼不迭。
  余天芳毫不怠慢,连忙与文光寒登上小船,进入了船舱之中。
  余天芳轻轻吩咐道:“开船。”
  同时把船舱的窗帘也落了下来。
  文光寒道:“要这样小心么?”
  余天芳笑笑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眸光一转,道:“这一带虽然表面上看似无人,但暗中的情形谁也不敢说一定!”
  文光寒道:“姑娘心思细密,在下佩服之至!”
  只听水声潺潺,船行甚速。
  但一直行驶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方才停了下来。
  文光寒长身欲起。
  但余天芳却拦住道:“别忙。”
  微徼一顿,又道:“且等他们查看清楚之后,我们再走不迟。”
  文光寒只好仍然坐了下来,静静等候。
  不久。只见一名劲装汉子施礼而入,向余天芳恭谨的道:“预先派来的巡查除已经查清,附近十里之内没有人踪。”
  余天芳颔首道:“准备带路!”
  那劲装汉子连忙应道:“是!”
  闪身退了出去。
  余天芳转向文光寒道:“我们走吧!”
  文光寒轻轻颔首,随着余天芳走出船舱,跳到了河岸之上。
  定神看时,只见立身之处是一片丛林,与绵亘的山坡。
  四名劲装大汉当先领路,向山林中走去,大约走出两里多远,进入了一处山洞之中。
  只见那纯是一座天然的石洞,其中弯弯曲曲,十分幽深。文光寒暗暗皱眉,只好跟着向前而行。
  那山洞至少有百丈之深,尽头处是一处广大的洞室,全身红衣的刘芳明正等在洞室之中文光寒急走两步,拱手道:“刘姑娘!”
  刘芳明也迎上前来道:“文少侠!”
  文光寒目光转动,道:“令尊等人呢?”
  刘芳明道:“当日多蒙少侠相救,家父母等人都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家中……”
  眸光投注在文光寒脸上,又道:“文少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您来么?”
  文光寒颔首道:“在下已听余姑娘说过了……”
  微微一顿,道:“但在下却不便接受!”
  刘芳明道:“为什么呢!”
  文光寒道:“因为那是姑娘家传之物,在下怎能平空接受,这……”
  刘芳明打断他的话道:“你知道那铁盒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在下怎会知道?”
  刘芳明神秘的一笑道:“如果你知道了那铁盒中是装的什么东西,恐怕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文光寒奇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刘芳明道:“你猜猜看吧!”
  文光寒摇头道:“这样没头没脑,在下怎么猜法?”
  余天芳一旁接口道:“时光宝贵,刘姑娘就快告诉他吧!”
  刘芳明一颔首道:“文少侠还是自己看吧!”
  说着将一旁的一蓬干草拨了开去,一个巨大的铁盒立刻露了出来。
  文光寒皱眉道:“这铁盒中东西当真与武林安危有着关连么?”
  刘芳明笑道:“有没有关连,你一看便知!”
  说着把铁盒的盖子打了开来。
  铁盒一经打开,盒中的东西立刻露了出来。
  文光寒不禁啊了一声,骇然不已。
  原来那铁盒中所装的竟是当年被绝命夫人弄去的五大门派的传派之宝。
  其中计有:
  少林的绿玉佛像
  昆仑派的金鼎印
  华山派的狮头玺
  武当派的寒铁权杖
  峨嵋派的舍利塔
  文光寒瞪视良久,方才呐呐的道:“这……这是从何而来……”
  目光一转,又道:“这些东西是如何到了今尊手上去的?”
  刘芳明摇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
  文光寒困惑的道:“为什么呢?”
  刘芳明道:“认真说来,这些东西是如何落到我爹爹手上的,我也弄不清楚。”
  文光寒道:“那么令尊也没有告诉过姑娘?”
  刘芳明道:“这是我爹爹的秘密,据他老人家说,请文少侠不必追根问底,将来你自会明白的……”
  微微一顿,道:“如果文少侠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就请您快些收起来吧!”
  文光寒连忙点头道:“多谢姑娘……”
  微微一顿,又道:“请向令尊致意,他日我文光寒一定亲自登门拜谢!”
  说着急忙把五样宝物一一收好,拱手道:“五大门派正去少林集会,在下就要与两位姑娘吿辞了!”
  刘芳明道:“少侠既有急事,我们也不多留了!”
  余天芳道:“文少侠珍重。”
  文光寒忙道:“两位姑娘也请珍重!”
  于是,他迅快的离洞而出,辨明路径,向嵩山少林的方向奔去。
  饶是他脚程快速,也直到第二日黄昏,方才赶到嵩山少林寺。
  文光寒立刻举手叩门。
  不久,一名中年僧人打开了山门。
  那僧人打个问讯道:“施主是来降香的么?”
  文光寒摇头道:“在下是找人的。”
  那僧人道:“施主找什么人?”
  文光寒道:“就是贵派掌门人悟因大师!”
  “啊……”
  那僧人意外的啊了一声道:“施主要找敝掌门何事?”
  文光寒道:“机密大事,必须见到贵掌门时,才能当面相告,就请传禀一下。”
  那僧人皱眉道:“敢问施主贵姓大名?”
  文光寒道:“在下文光寒!”
  “啊……”
  那人又是一声惊叫道:“文光寒……施主就是文光寒?”
  文光寒沉声道:“不错,我就是文光寒,大师父究竟肯不肯传禀一声?”
  那僧人忙道:“好,好……小僧就去传禀,请施主少待……”
  跟跟跄跄,退了回去。
  不久。但听人声纷嚷,一群人呼啸而至,正是少林掌门悟因大师,昆仑掌门三阳道长,武当掌门铁木道长,峨嵋掌门虚空禅师。
  另外则是华山的四大护法。
  再其次则是难以数计的各派门人。
  文光寒拱手道:“诸位请了!”
  少林掌门悟因大师厉喝道:“文施主,你好大的胆子!”
  文光寒冷冷的道:“在下自是胆子不小,但……”
  昆仑掌门三阳道长接口大喝道:“你竟然闯来少林,目的何在?”
  文光寒道:“在下以天下武林安危为念,特来洗清误会,与诸位衷诚合作!”
  武当掌门铁木道长长怒道:“我们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文光寒道:“在下使诸位上了什么当?”
  微微一顿道:“如非在下窃药转赠诸位,试问诸位的功力如何能够恢复?”
  峨嵋掌门虚空禅师哼道:“那不过是你与绝命夫人所订的诡计,要在绝命谷中将我等坑杀?”
  文光寒摇头道:“但那出现在绝命谷的黑衣人并不是绝命夫人手下之人!”
  少林悟因掌门哼道:“那么是什么人?”
  文光寒道:“茹毒教……”
  声调一沉,又道:“大约大凉山百毒谷之事,诸位不会一点都没有听说吧!”
  悟因道:“不错,是听说过了,但……”
  文光寒道:“但什么?”
  悟因道:“百毒谷是毁于天火,与你又有何关?”
  文光寒苦笑道:“在下为消灭茹毒教,出生入死,想不到诸位却这般说法……”
  忽然——只听少林寺后人声大起,一片火光也随之冲天而上,起了大火!
  悟因大师等人大惊失色,但众人多是一方雄主,还能镇定,悟因大师急急叫道:“凡本寺僧侣,火速赶去救火……”
  所有少林僧人立刻一开而去。
  悟因大师目光一转,又道:“这小子万万不能再放了他,咱们今天要为武林除害!”
  于是,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同时匝地疾进,把文光寒包围了起来。
  文光寒怒叫道:“你们应该先查明起火的原因!”
  悟因大师哼道:“还有什么可查的……”
  文光寒怒道:“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悟因大师沉声道:“自然是与你同来之人所放的了!”
  忽然——又是一缕冲天火光大起,这次却是在另一个方向,火势猛烈,而且其中夹着一股硝磺气息,显然是由于放火而起。
  悟因大师叫道:“文光寒,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文光寒叹道:“那么贵寺已受外袭,应该立刻应变,不要把注意集中在我的身上。”
  悟因大喝道:“你就是罪魁祸首,不先擒下你来,又先对付那个!”
  文光寒苦笑道:“这误会实在太深了!……”
  悟因大师道:“今天要说的是究竟谁死谁活,谁存谁亡,不必再说什么误会不误会了!”
  华山首座护法喝道:“大师不必与他多费唇舌,还是动手吧!”
  少形悟因大师应声道:“对!不拘死活,以除去他为旨!”
  于是,少林,昆仑,武当,峨嵋四大掌门,以及华山首座护法同时疾攻而上,向文光寒有如狂风匝地一般攻了上来。
  文光寒见众人蛮不讲理,不容自己把话说明,不由勃然大怒,也只好取出古铁剑来,与五人出手厮杀,打到了一起。
  忽然——只见两名黑衣人飞驰而至,大叫道:“文堂主……”
  文光寒大怒道:“叫谁?”
  一名黑衣人大笑道:“文堂主,自然是叫你了!”
  文光寒大怒道:“谁认得你们,我又怎会成了什么堂主?”
  悟因大师边打边叫道:“文光寒,你还惺惺作态做什么,这不是你的同伴来了么?”
  文光寒怒喝道:“在下没有这样的同伴!”
  但那黑衣人却大笑道:“文堂主,别故弄神秘了,教主有令,这五个家伙最好生擒!”
  文光寒被少林悟因等群攻,一时也不易取得胜算,同时他心中,又气又急,暗付:“这些各派掌门竟然不分清红自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留给自己,还与他们讲什么交情!”
  忖思既定,长身而起,向圈外飞去。
  他不愿再在少林寺中留恋,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到了寺外。
  他停也不停,一口气奔到山坡之下,方才收住脚步。
  回头望去,只见少林寺火势渐小,但却仍然喊杀连天。
  他喟叹一声,一路走去。
  他对五大门派失望已极,只想回转华山,去与白无痕团聚。
  忽然——他摸到了怀中所带的五大门派的传派之宝。
  他想:这些东西难道就存在自己身边不成!
  于是,他匆匆的作了一个决定,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沉之于泰山的黑龙潭底。
  于是,他急急的奔到了泰山,把五大门派的传派之宝一件件的丢入了潭水之中。
  等到这件事办完,他方才喘了一口长气。
  然后,他又向华山的方向奔去。
  忽然——只听一声呼叫道:“文少侠!”
  文光寒一怔,只见那呼唤他的人正是秃鹰老人。
  他连忙拱拱手道:“前辈何来?”
  秃鹰老人兴奋的道:“真是巧遇,老朽是来泰山进香的,但发觉这里的扇子崖风光秀丽,倒想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
  文光寒目光一转道:“前辈的神鹰呢?”
  秃鹰老人一笑道:“觅食去了,也就快回来了!”
  目光一转道:“文少侠为何一人在此,那白姑娘呢?”
  文光寒叹道:“她尚在华山!”
  “华山……”
  秃鹰老人道:“文少侠为何与白姑娘分开了呢?”
  文光寒道:“实不相瞒,在下创立了铁剑门的门户”
  秃鹰老人忙道:“在什么地方?”
  文光寒道:“就在华山。”
  秃鹰老人忙道:“那真该恭喜文少侠了!”
  文光寒忙道:“不敢当。”
  微微一顿,又道:“不知老前辈眼下。”
  秃鹰老人道:“文少侠如有差遣,就请吩咐。”
  文光寒忙道:“差遣二字,万不敢当,在下是说前辈难道就这样隐居不出了么?”
  秃鹰老人道:“老朽除了一只鹰外,别无所长,出不出山又有什么两样了?”
  文光寒道:“就算只有一只鹰,在江湖中也是十分难得的了,如果老前辈……”
  秃鹰老人接口道:“文少侠的意思莫非是要老朽投効铁剑门!”
  文光寒忙道:“投効二字欠妥,该说是加盟!”
  秃鹰老人道:“既然是文少侠邀约老朽,老朽若不再出山,那是不识抬举了!”
  文光寒大喜道:“这样说,前辈是答应了?”
  秃鹰老人道:“自然,老朽静候门主吩咐!”
  文光寒脸色一红,道:“前辈说笑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白姑娘现在华山,前辈直接去华山吧!”
  秃鹰老人忙道:“老朽立刻就去。”
  目光一转,道:“文少侠难道不回去么?”
  文光寒点头道:“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但现在我想先做点别的事情,就暂时不回去了。”
  秃鹰老人道:“可要老朽带什么信给白姑娘?”
  文光寒摇头道:“没有什么,在下不久也会回去。”
  秃鹰老人欣然道:“那么老朽就此别过了!”
  话未说完,只见那秃鹰已经凌空而下,落到了秃鹰老人面前。
  秃鹰老人忖思着道:“文少侠要去何处,可要老朽送上一程?”
  文光寒摇摇头道:“不必了,前辈动身吧!”
  于是,秃鹰老人跨上鹰背,与文光寒打个招呼,冲天而去。
  文光寒信步而行,爬上了一道荒岭。
  他心中仍在忖思,不知少林寺情形如何,五大掌门生死怎样?
  同时,那青衣人为什么称他文堂主,他们是什么来头?
  他知道,那青衣人是故意要使他与五大门派不和,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蓦然——他听到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少女正与一名中年汉子相搏那白衣少女手使一柄短剑,虽然武功不弱,但却不是那中年汉子的对手,攻拒之间,已是险象环生,岌发可及。
  同时,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定然已经搏斗了很久,白衣少女已经身中数处剑伤,血迹淋漓只听那中年汉子喝道:“丫头,还不住手么?”
  白衣少女仍然挥剑猛攻,但没有几个照面,已被那中年汉子踢倒于地。
  只听那中年汉子喝道:“快说出你爷爷在什么地方?”
  白衣少女道:“我早说过了,我爷爷在家里!”
  中年汉子喝道:“休要胡说,他已经十几年不曾……”
  白衣少女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中年汉子哼道:“他明明与你在一齐。”
  白衣少女道:“你不相信也没办法!”
  中年汉子怒道:“你一定要找死么?”
  白衣少女叫道:“要杀就杀吧,我也活够了。”
  文光寒心中不由一动。
  只听那中年汉子道:“想死也不容易,老夫要在你身上找出你爷爷来,那能轻易的叫你死去!”
  白衣少女趁隙一滚,捡起丢掉的短剑,又与那中年汉子力拚!
  但只是三招不到,又被那中年汉子震飞短剑,打倒在地那中年汉子冷笑道:“既然落到了老夫手中,就不要指望再逃了!”
  声调一沉,道:“你说是不说?”
  白衣少女咬牙道:“不说!”
  牙关紧咬,哼道:“不错,我爷爷是跟我在一块,可是我就是不说,你又怎么样?”
  “怎么样?”
  中年汉子哼道:“我不信你能咬得住牙关不说,只要你是血肉之躯,我就有办法逼出来。”
  文光寒本欲现身相救,但略一思忖,却又隐忍了下来。
  只听那白衣少女叫道:“你杀了我吧!”
  中年汉子冷笑道:“我早说过了,没有这样容易。”
  声调一沉,道:“首先我要叫你尝尝分筋锁骨的滋味!”
  五指一伸,就要向她肩头抓去。
  那白衣少女长叹一声,道:“慢着!”
  中年汉子得意的一笑,道:“怎样,想说了么?”
  白衣少女道:“好吧,我告诉你,我爷爷在五行洞中……”
  “五行洞?”
  中年汉子哼道:“五行洞在什么地方?”
  白衣少女道:“就在南面那山头之下。”
  中年汉子目光一转,道:“你为什么到这里?”
  白衣少女道:“来找吃的东西,我爷爷病了,既没法治病,又没有东西吃!”
  中年汉子道:“听你说得倒是满可怜的。”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这里有吃的东西,可以先让他吃上一饱,然后再跟他算账。”
  白衣少女愁眉苦脸的道:“你要跟我爷爷算什么账呢?”
  中年汉子道:“自然是向他要东西了!”
  白衣少女叫道:“什么东西,我爷爷欠你什么东西?”
  中年汉子冷笑道:“告诉你也不懂,快带我去吧!”
  白衣少女站起身来,道:“好吧,跟我走吧!”
  说完话,向前姗姗走去。
  中年汉子沉声道:“慢着。”
  白衣少女收步道:“怎么?”
  中年汉子哼道:“你认为我这样相信你么?”
  白衣少女道:“莫非你认为我是骗你?”
  中年汉子笑道:“驱不驱我都不管,至少,我不能让你逃掉!”
  白衣少女道:“那是你多虑了,我能逃得了么?”
  中年汉子道:“固然你逃不了,但却太费我的精神,需要随时小心你。”
  白衣少女咬牙道:“依你说,又要怎样?”
  “怎样?”
  中年汉子大笑道:“最好的办法,是把你捆起来!”
  “捆起来?”
  白衣少女面色大变,道:“捆起我来,我怎么给你领路呢?”
  中年汉子笑道:“这倒不需你费心,大爷只捆你双手,你照样可以行动。”
  说着话,巳由怀中取出了一根就绳。
  白衣少女咬牙道:“不不。你不能这样!”
  中年汉子冷笑道:“在剑尖之下,大爷要怎样就是怎样,还不把手扭过来?”
  白衣少女略一忖思,只好依言把双手负到背后,任由那中年汉子用绳捆了起来。
  然后,中年汉子喝道:“走吧。”
  白衣少女只好依言向前走去。
  文光寒悄悄随在两人之后,一路暗暗跟踪,要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不久——已到了南面的山峰之下。
  但峰下似乎并无山洞,中年汉子频频催问道:“洞在那里?”
  白衣少女忽然一下子坐了下去,道:“我骗你的,你还是杀了我吧!”
  中年汉子大怒道:“死丫头,你好大的狗胆。”
  五指一伸,向白衣少女肩头抓去!
  但听一声:“住手!”
  文光寒迅如电掣,拦到了他的面前。
  中年汉子大吃一惊,呐呐的叫道:“你是什么人?”
  文光寒冷笑道:“这话正该我来问你。”
  声调一沉,道:“为什么你要欺负一个女孩子?”
  中年汉子怒道:“你管得着么?”
  文光寒道:“在下不管,就管不着!”
  声调一沉,又道:“但在下要管,就管得着!”
  中年汉子大笑道:“想管也行,但却有一个条件。”
  文光寒道:“什么条件?”
  中年汉子道:“那就是我手中的长剑,只要你胜了,就管得着,胜不了,那就管不得了!”
  文光寒大笑道:“这话说得有理。”
  中年汉子怒道:“听你的口气,是要与我比划比划了?”
  文光寒哼道:“不错,在下既是出手要管,大约也只好先在剑法上分个高低了!”
  中年汉子长剑一摆,喝道:“刀剑无眼,小心我宰了你。”
  文光寒道:“果然你能杀得了我,我算我短命,但如杀不了我,只怕你也就……”
  中年汉子截断他的话,道:“不必多言,还是快些动手吧!”
  长剑撒出一团剑花,向文光寒疾刺而至,剑法果然凌厉无比。
  文光寒古铁剑锵然出鞘,唰的一声,向中年汉子的长剑迎去。
  只听锵的一声,中年汉子的长剑顿时脱手而飞,落到了两丈之外。
  中年汉子大惊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文光寒笑道:“在下文光寒。”
  中年汉子咬牙道:“算你狠,这笔眼咱们来日再算!”
  说完话,转身欲走。
  文光寒淡淡一笑,道:“慢着!”
  中年汉子转身道:“你还想怎样?”
  文光寒道:“你还没把事情交代一下呢?”
  中年汉子咬牙道:“要交代什么?”
  文光寒道:“为什么你要欺凌这位姑娘!”
  中年汉子道:“这是我们之间私事,你还是不要问吧。”
  文光寒问道:“我若不问时,根本就不会插手管这件闲事了!”
  声调一沉,道:“你说是不说?”
  中年汉子道:“说又怎样,不说又怎样?”
  文光寒道:“若是不说,只有一个办法。”
  中年汉子急道:“什么办法?”
  文光寒道:“一剑结果了你的性命。”
  中年汉子道:“若是说了呢?”
  文光寒道:“在下自会判断是非,对你做适当的处置,由你自己决定吧!”
  中年汉子忖思了一阵,道:“好吧,我说。”
  伸手一指白衣少女,道:“这是我跟她爷爷之间的争执!”
  文光寒道:“什么争执?”
  中年汉子道:“她爷爷是我师兄。”
  文光寒哼道:“既然如此,你怎可这样折磨于她?”
  中年汉子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我要找到她爷爷!”
  文光寒道:“她爷爷已经卧病,既然不见你,一定有他的原因,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手段?”
  中年汉子道:“当我们师父临死之时,遗命要我继承衣鉢,但却被她爷爷盗去令符武谱,盗取了大位!”
  文光寒道:“这是真的么?”
  白衣少女接口叫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胡说!”
  中年汉子大怒道:“丫头,你知道什么,要你插口?”
  文光寒大喝道:“住口!”
  中年汉子只好停了下来,道:“既然你要听真相,为什么不要我说下去了?”
  文光寒冷笑道:“现在我要先听听这位姑娘的!”
  转向白衣少女道:“你尽管说吧!”
  同时,他迅快的把细着白衣少女双手的绳解了开来。
  白衣少女忙道:“谢谢少侠!”
  眸光转动了一下,接道:“我爷爷才是受命接掌门户的人。”
  文光寒插口道:“不知你们是那一门派?”
  白衣少女道:“神武门。”
  文光寒道:“在下好像没听说过这名字。”
  白衣少女道:“神武门限制收徒,每代最多只有三名传人,故而江湖中没有什么名头。”
  文光寒颔首道:“你说下去吧!”
  白衣少女忖思着接下去,道:“我爷爷受命接掌门户,但却使他不满,勾引了外人来劫夺爷爷的权位,结果我和爷爷逃了出来,为了要追出令符与武谱,所以他才苦追我们。”
  语声徼徼一顿,又道:“我爷爷已经受伤,他仍然苦追不放,若不是少侠仗义相助,只怕我也遭了他的毒手了!”
  文光寒咬牙道:“这样说来,这人实在不是好东西!”
  转向中年汉子喝道:“你有什么话说?”
  中年汉子目光一转,趁机欲溜。
  但文光寒身手何等快捷,拂指之间,已经点闭了他的穴道:
  中年汉子咬牙叫道:“小子,你少管闲事。”
  文光寒又转向白衣少女道:“令祖父尊姓大名?”
  白衣少女忙道:“我爷爷叫倪伯约,我叫倪菁菁!”
  文光寒笑道:“姑娘不必担心,在下要管的就是这些不平之事,一定替你争个公道。”
  白衣少女深深的福了一福,道:“多谢少侠!”
  文光寒又走向那中年汉子道:“朋友,识相的话,还是乖上一点,须知你的生死已控制在我的手中了。”
  声调一沉,道:“先说出你的姓名来!”
  中年汉子道:“我叫成子英!”
  “成子英?”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有个成子豪,你认得么?”
  成子英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成子豪?”
  文光寒冷笑道:“在下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成子英道:“在什么地方?”
  文光寒道:“天皇寺。”
  目光一转,道:“我与他见面时,他是一个和尚,也是个不守清规的凶僧!”
  成子英呆呆的道:“我们虽是兄弟,但却早不来往了!”
  文光寒冷笑道:“原来你们是兄弟。”
  目光一转,道:“手足兄弟,都互不来往,你这为人的好坏,也就可想而知了!”
  成子英咬牙道:“那是怪他!”
  文光寒道:“怎么样怪他?”
  成子英道:“我有一个早年的情侣,却被他抢去为妻,岂不是他对不起我!”
  文光寒大感兴趣的道:“她叫什么名字?”
  成子英呐呐的道:“莫家美。”
  “莫家美?”
  文光寒大笑道:“这真是巧极了!”
  声调一沉,道:“可是那成子豪会经托我一件事,要惩戒那欲要谋杀亲夫的莫家美,想不到奸夫却是他的亲弟兄!”
  成子英咬牙道:“莫家美确实是个坏女人,但她与我也分手了。”
  “分手了?”
  文光寒忙道:“这样说来,你是不知道她在那里了?”
  成子英道:“的确不知!”
  文光寒道:“这也没有关系,迟早我会找得到她,先解决你的问题吧。”
  双目一瞪,道:“你的诸种行为,俱都有如禽兽,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成子英大惊道:“少侠饶命!”
  文光寒道:“既是你这样怕死,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却不能容你继续为非作歹。”
  成子英忙道:“我再也不敢为非作歹,只求少侠饶我一命,我就永远隐居不出了!”
  文光寒道:“好吧,我答应你。”
  缓缓伸手,向他五阴绝脉之上点去。
  成子英大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文光寒笑道:“你应该很明白了,这是要废你的武功!”
  不容成子英多言,早已狠狠的点了下去。
  但听成子英大叫一声,五阴绝脉已被切断,使他成了一个武功尽废的平常人。
  文光寒拍开他被制的穴道,道:“现在你已失去了争雄的能耐,唯一的办法就是正正当当的过日子,等待天年之尽了。”
  成子英一言不发,跟跄而行。
  文光寒立刻向倪菁菁,道:“姑娘和令祖父想必就是为了躲避他们,才出外奔波的吧?”
  倪菁菁点点头道:“正是。”
  文光寒道:“令祖父在于何处?”
  倪菁菁道:“就在那边的山洞之中。”
  文光寒道:“强敌已除,大约没有人再找你们的麻烦了,姑娘快去看看令祖父吧!”
  倪菁菁道:“少侠不去么?”
  文光寒道:“我另外有事,先走一步了。”
  倪菁菁突然跪了下去,道:“多谢少侠!”
  文光寒急忙让开,道:“姑娘请勿多礼!”
  语声微徼一顿,道:“眼下天下大劫将启,不知今祖父做何打算。”
  倪菁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要看我爷爷的意思了!”
  文光寒道:“在下倒有个建议,倪姑娘不妨告诉令祖父做为参考。”
  倪菁菁忙道:“请少侠赐告。”
  文光寒道:“在下在华山建立了一份基业,如果令祖父一时无处可去,不妨先到华山!”
  倪菁菁道:“华山什么地方?”
  文光寒道:“华山秋华崖,可以去找白无痕姑娘,她一定会替令祖父做适当的安排。”
  倪菁菁道:“我回去告诉爷爷,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去的!”
  文光寒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走一步了!”
  倪菁菁忙道:“少侠保重!”
  文光寒含笑道:“姑娘也要保重!”
  于是,两人分手而行。
  文光寒飞身奔驰,心头似乎也因之轻松了一些不久,他已驰出了泰山之境,到了一处山坡疏林之中。
  蓦然——忽听一阵呻吟飘传入耳。
  文光寒心中大奇,连忙循声找去。
  只见在一株大树下躺卧着一个中年妇人,彷佛患了重病,垂垂欲死!
  文光寒大生恻隐之心,连忙俯下身去,问道:“你怎么样了?”
  那中年妇人呻吟着道:“我……要死了!”
  文光寒一怔道:“是病了么?”
  中年病妇道:“不错。”
  文光寒道:“人是血肉之躯,谁也不能说不生病,只要找个郎中看看,也就好了!”
  中年病妇摇摇头,道:“我是不会好的了!”
  文光寒道:“想是你的病较重,但也不致于就死!”
  中年病妇苦笑道:“我不但身子生了病,心也生了病,纵然我没有病,也是活不下去了。”
  文光寒奇道:“这是为什么呢?”
  那中年病妇长叹道:“不要问我,反正我要死就是了!”
  文光寒凝重的道:“在下要管的就是这些事,岂能见死不救!”
  语声微微一顿,道:“芳驾叫什么名字?”
  中年病妇道:“我叫……莫家美。”
  “莫家美!”
  文光寒怔了一怔,道:“你就是莫家美?”
  莫家美愕然道:“你这话问得稀奇,难道你曾经听说过我的名字?”
  文光寒苦笑道:“我不但听说过你的名字,而且还认识两个与你关系最深之人!”
  莫家美忙道:“谁?”
  文光寒道:“一个是成子英,一个是成子豪。”
  莫家美面色大变,呐呐的道:“你如何认得他们?”
  文光寒道:“他们一个被我杀了,一个被我废去了武功,成了废人。”
  沉声一叹,又道:“认真说来,他们两人都是受你之害,才变成那样的!”
  莫家美道:“那么现在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要死了?”
  文光寒点头道:“算知道了!”
  莫家美道:“那么你现在对我。”
  文光寒叹道:“认真说来,我该杀了你,但是……”
  莫家美急急的道:“但是怎样?”
  文光寒道:“如果你知道悔悟,也还可以不死,但却不知你要怎样活着!”
  莫家美道:“依你看呢?”
  文光寒道:“最好的一条路是皈依佛门,虔修来世!”
  莫家美颔首道:“我也是这样想法,但……”
  文光寒道:“如果你决心如此,我可以帮你!”
  莫家美忙道:“多谢少侠。”
  文光寒只好找着一些木枝,编成一个木排,将莫家美放于其上,拖着向前走去。
  走出二里多路,果然遇到了一座尼庵。
  文光寒伸手一指,道:“这地方怎样?”
  莫家美道:“谁知道她们肯不肯收我?”
  文光寒道:“这只有试试看了!”
  于是,放下木排,向前叩门。
  不久——只见山门开处,一个老年尼姑走了出来,诵佛合什道:“施主叩门何事?”
  文光寒道:“有事打扰,可否入内再谈?”
  那老尼忙道:“自然可以。”
  于是,帮着文光寒将莫家美拖了进去。
  老尼姑把文光寒安置在禅堂之中,方道:“不知施主有什么事?”
  文光寒道:“第一,想请老师太找个郎中,给她医病,第二,则是待她病愈之日,收归座前,结个善缘。”
  老尼姑诵佛道:“这是好事,贫尼自然愿意。转头叫道:“松风,快端碗松子茶来,给这位施主解渴。”
  喝声甫落,果见一名小尼姑双手捧了一杯热茶,姗姗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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