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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田歌《黑书》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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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Swordman790106 于 2025-7-25 09:25 编辑

六七十年代,台湾武侠小说流行鬼派小说风格,其中田歌,陈青云是领军人物,而后一众作家跟风,幻龙,陈文清,陈中平,若明,晓风,孤独生等相继写了许多鬼派武侠。
田歌(1941.3.11-),本名沈幸雄,“鬼派”著名武侠作家,另有笔名“晨钟”,出道略早于陈青云。祖籍台湾宜兰县,1941年03月11日出生于宜兰县苏澳镇海岸路之小渔村,从小家贫,6岁丧父,初中毕业后因家境清寒,无力再升学,苦读自修,并勤于阅读各类书籍。1961年,适值武侠小说盛行,遂辞去工作,在极为恶劣生活环境下,以“晨钟”为笔名发表《怒剑红颜》、《血龙传》、《剑海飘花梦》、《魔窟情锁》等作品。1962年,受新台书局陈葆祺先生之约,改以“田歌”为笔名发表《天下第二人》,造成轰动,被称为新派武侠,极受年轻读者喜爱。而后又陆续写了几十部作品,今天连载他的《黑书》。

(感谢Q群7649715 中华武侠小说群,zdc 爱武侠提供图档, Cafcerz  OCR并一校,轩辕二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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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因果

  黑夜,包围着大地,雨,毛毛地下着。
  在这荒山之外的羊肠道上,偶而传来几声夜鸟哀鸣,点缀着这岑寂的雨夜,使这静寂的山林平添了几份凄凉之感!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划破了这凄凉的雨夜,从闪电的光耀下,但见地上泥沼,印上了一列脚印……
  这脚步声是缓慢的,但见在风雨中,一条黑影在蠕蠕移动……
  蓦然——
  就在这黑影移动身子之际,背后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叫道:“前面是三弟沈洛么?”
  那蠕蠕而行的人影,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去,但见一条人影,到了自己身前。
  来人,年约二十,身着黑衣,沈洛目光一扫,脸色微微一变,脱口叫道:“二哥!”
  黑衣少年含笑道:“果然是三弟,你可知道我卢奇找了你半年?”
  他报给他一个苦笑,这笑容是苦涩而带着愧意,卢奇含笑道:“三弟,你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徐子峰,我,你三人结拜三载……”
  “二哥,你不会了解我……”他忧郁地说。
  “三弟,我们三个人之间,我了解你最深,三弟,纵然你不跟我们道别,也应该跟徐淑芬道别,她是你的未婚妻呀!”
  沈洛的脸上,起了一丝变化,他缓缓垂下了头去。
  卢奇又道:“三弟,关于徐伯父之死……”说到这里,他突然止口,因为沈洛的脸上,起了剧烈变化,激动地说道:“二哥,我从小失去父母之爱,我是个孤儿,先师‘酒丐’扶养我成人?……”
  “这个我知道。”
  “‘天王堡’徐伯父之死,闹得满城风雨,不要说我与徐子峰有结拜之情,就是没有,凭他老人家把徐姑娘配给我,你说我会毒死他老人家么?……”
  一阵雷声,把他以下的话打断了……雷声过后,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沙沙响起……
  沈洛的激动声音又道:“可是,‘天王堡’的人,认为徐伯父之被人毒死,是我下了毒手,我能忍受这冷落的眼光,讽刺的语论?哈哈哈……”
  狂笑之声,挟着隆隆雷声,听来恐怖骇人……
  夜,更黑了……
  “三弟,你既然没有毒死徐伯父,就不应该走呀!”
  “是的,我不应该走,可是,我是一个自卑感很重的人,在冷言冷语卑视的眼光下,我不能不走,二哥,你找了我半年?”
  “是的,半年,想不到今夜才找到,你可知道,当你不别而走,徐姑娘夜夜哀泣!”
  “我!对不……起她。”
  “回去向大哥解释,毒死徐伯父的,并不是你。”
  “不!”
  “三弟,走吧,否则你会永远背着杀人罪名。”
  “是的,我应该回去向他解释……”
  “三弟,我相信徐伯父之死,决不是你之所为!”
  沈洛激动的声音说道:“二哥,这话是出自你?”
  “是的!”
  “二哥,想不到只有你相信不是我毒死徐伯父,小弟死亦瞑目了!”
  “死亦瞑目,是三弟肺腑之言?”
  “当然——”
  然字未出,卢奇突然幌动身影,右手突然扣在了沈洛背后的命门穴。
  沈洛叫道:“二哥——”
  隆!一阵雷声,撼慄着山狱,挟着沈洛的惊叫声,使人听来,毛骨悚然!
  雷声与惊叫声过后,阴侧恻的长笑出自卢奇之口,道:“三弟,你不是想死,你的脚步下,就是断崖……”
  “二哥……你……”
  “我?我告诉你,毒死徐伯父的是我……”
  “啊!……”
  隆!又是一声巨雷,沈洛乍觉眼前一黑,身子幌了两幌……
  “哈哈,你想不到吧?”
  “二哥……这……不是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为了徐淑芬,我下了毒手,我嫁祸在你的头上,让你离开‘天王’,现在你知道了吧?”
  “二哥,你不应该为徐姑娘而害死徐伯父呀……”
  “否则,我怎能得到她,……哈哈哈,你既然能死得瞑目……现在你下去吧!”
  他一用力,把沈洛的身子,向断崖推了下去!
  沈洛“啊!”的一声惊叫,一条黑影,直向断崖落了下去……
  雷声骤起……
  大雨狂下……
  雷声与大雨之中,挟着一阵疯狂的奸笑,恐怖,惊骇……
  一道闪光,划过了卢奇的脸上,他狰狞地,可怖地笑着……
  他一幌身,可怖的笑声,随他远去……
  狂风暴雨好像为沈洛而哭泣……
  闪光,好似为他燃起了怒火……
  ………………
  雨渐渐停了,然而,夜却显得更黑,雷声依旧……
  断崖下,一片漆黑!
  可是:
  ——在漆黑的断崖下,却传来了声音,说道:“小兄弟,你醒了?……”
  “你为什么会掉下这断崖。”
  “被人所害……你是谁?……”
  “我叫沈洛!唉哟,我的脚……”
  “要残废了……可是,比我强多了!……我半年内就要死了……想不到死时,犹能见到你……哈哈……”
  疯狂的笑声,传自断崖之下……这不问可知,沈洛并没有死,他被人所救活过来了。
  “沈洛,你想报仇?”
  “当然!想不到我结拜兄弟,竟对我下这毒手……”
  “愿拜我为师?”
  “愿意……看你年纪只有二十多……”
  “年纪不谈,如你拜我为师……便能报仇,……成为云山派第三代掌门……”
  一阵雷声,掩饰了话声,雷声过后,那声音又道:“……所以,我‘无情剑客’被我妻子‘万剑之花’推下之后便碰见先师……”
  “他就是云山派开山祖师易文棋?”
  “对了,他留下旗令及‘玄天九掌’书录……你三年下山之后,到‘桃花居’找我那贱人报仇……也替先师报仇……”
  “师祖仇人是谁?”
  “……”一阵雷声,又把对方的话掩没了。
  “当真是这个人?”
  “不错。”
  “不会吧?”
  “千真万确;所以你必须记住此人武功太高……三年‘玄天九掌’学会下山后,找当年被誉为‘太上老君’王希泰所遗下的三宝。”
  “那三宝?”
  “……黑书,天龙神珠……玉珑镜……如得不到这三宝,练就武功,亦不能找师祖仇人报仇,否则,你只有丧命……”
  “徒儿谨记。”
  “那么,三年后你再出现江湖吧……”
  哗!的一声,大雨又起,雷声骤响,断崖下的话声,被雨声与雷打断了……再也听不见什么……
  断崖下依旧一片漆黑……
  然而,那个被推下这断崖下的沈洛,并没有死,随着时间消失,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
  ……………………
  棺木——一具……二具……三具……五具!
  ——这五具棺木,分为五种颜色,红,黑、白、绿、黄、静静地横摆在“云山派”的“青天观”大院之内。
  朦胧的月光,映照在这五具棺木之上,耀出了五色摄人的光彩,使人乍见之下,无不隅目惊心,汗毛遍起……
  点点飞萤,点缀在这五色棺木之间,使这沉寂的死夜,平添了一份死亡的气氛……
  “青天观”为云山派掌门人清修福地,其围墙之内,严禁门下弟子进入。
  这五具颜色不同的棺木,停摆在当今掌门人清修福地的“青天观”,事情就非寻常了。
  ——这五具棺木,为什么把它涂上五种颜色?这五具棺木中所装的又是什么?尸体?宝物?抑是另有?……
  云山派开派只有二十年之久,它的崛起,曾使武林震惊,但现在,云山派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芝麻小教。
  派中,只有数十个门人,唯门下弟子明白,在数日之内,并无任何一人死亡,这棺木之来历就有点神秘了。
  而且,这五具棺木摆在“云山派”“青天观”外,只是三天之内的事,门下之人均有所睹,但亦不敢所问。
  是夜!
  “青天观”外,突然出现四条人影,这四条人影,急速如飞,齐都落在“青天观”外。
  这四条黑影甫自落地,但见墙门启处,一个黑衣小童施身一礼道:“四位师叔,掌门有请。”
  话落,横开数步,让过去路。
  当首一位白发老者,眉锋一皱,露出一付启齿又止的神情,当下微一颔首,昂首而入,其余三人,紧跟其后。
  进入大院,四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那五具棺木之上,一种无名的恐惧涌上了他们心头,齐都打了一个寒噤。
  “云山四鹤”心知今夜之事,可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掌门人同时令他们到“青天观”来,必然将有大事发生。
  当下四人收回视线,并行向青天观走去……到了观外,为首老者朗声道:“弟子云山四鹤叩见掌门。”
  紧闭的观院大门启处,步出两个小童,一礼道:“掌门已在大厅恭候四位师叔。”
  四鹤进入大厅,但见大殿之上,巍坐着个白发老者,“云山四鹤”忙伏身下跪,齐声说道:“弟子叩见掌门人金安!”
  “云山派”掌门人——独孤子紧绷着脸色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四弟请起!”
  “云山四鹤”缓缓站起来,恭立一侧,直似泥塑木人一样。
  “独孤子”走到了他们四人面前,目光如电,从四人的脸上,一扫而过,久久不语!
  他有些为难地,双手交背,在厅内来回地踱着……他似在考虑着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而一时无法开口。
  “云山四鹤”怔立无语,他们的目光,跟着掌门人的沉重脚步,来回地移动……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独孤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现在什么时刻?”
  为首老者恭应道:“大约三更!”
  掌门人颔了一颔首,说道:“为兄请四位师弟到此,你们知道干什么?”
  “尚祈明示。”
  “无事自不会惊动四位师弟,你们看见了摆在门口的棺木?”
  “看见了。”
  “这件事,我不知如何启齿,因为……”说到这里,他突然止口……为首老者问道:“弟子斗胆请示掌门师兄,未悉棺中所装何物?”
  “这个恕我难于相告,”他语锋略为一顿,接着又道:唯一能够告诉各位的是,这五具棺木对于本派,有着极大的关系。”
  “掌门人令我们到此,就是告于此事?……”
  “不,我要请四位师弟把这五具棺木,送到五个地方!”
  “云山四鹤”同时一愕,暗道:“果然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把五具棺木,送到五个地方?……其因何在?……”
  心念未落,“独孤子”又开口道:“本派曾经席卷整个武林,江湖人物闻名丧胆,各位当记从前之日,再看今日本派殁落,如果各位无法把这五具棺木送到五个地方,亡派之日,为期不远。”
  口气之严重,闻之令人心寒,“云山四鹤”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掌门人如此郑重其事,当非无因!
  为首老者说道:“请示掌门师兄,您只传令弟子四人,岂能在同一时间之内,把五具棺木送到五个地方?”
  “不错,尚差一人……”
  “未悉掌门师兄挑选何人?”
  独孤子皱了一皱眉头,正待说话,突然——
  门外一个声音接道:“掌门人,另一具我替你送吧。”
  声音倏然传来,使“云山四鹤”及独孤子吃了一惊,转身望去,但见一个黑衣少年,含笑步入观内。
  独孤子及“云山四鹤”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试想这少年来到门外,连他们均未发觉,其武功之高,岂是泛泛之辈?
  黑衣少年含笑一揖道:“掌门人,请恕在下私闯掌门清修福地,在此谢罪了。”
  ——这少年年约二十,长像粗壮高大,与所谓唇红齿白的小白脸迥然不同。
  他有高大的身材,也有一种粗犷的气质,俊美的脸上,长了点点面疱,使他丧失了“小白脸”的雅誉。
  “独孤子”冷冷道:“阁下何方高人,请报万儿!”
  他的口角上,依旧露着一种可掬的笑容,那笑容亲切至极,使人生出了一种亲切之感!
  他并没有回答“独孤子”所问,笑道:“那么,掌门人已原谅在下私闯禁地之罪了。”
  这黑衣少年的言谈,不但形彬有礼,而且语气温和,这与他粗犷的外表,却大不相称!
  “云山四鹤”为首的老者突然一欺身,到了黑衣少年的身前,冷冷喝道:“阁下如不言明来历,夜私闯禁地,云山四鹤就要得罪了。”
  黑衣少年道:“你想动手……”
  “不错。”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击向了黑衣少年当胸。
  这一掌出得奇快绝伦,也在他出手之际,其余三鹤,也截到了门口,蓄势待发。
  观外的五色棺木,放射摄人光彩
  观内,倏然充满了一片杀机……
  四鹤之首猝然一掌挟着毕生功力所发,威力之猛,非常小可,但见黑衣少年右手一挥,竟把他的掌力,化为无形!
  他这一惊真是吓出一身冷汗,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黑衣人就在他一退之下,飚立在独孤子面前,道:“掌门人,难道这是你待人之道?”
  ——这时,云山四鹤不约而同地向黑衣少年欺了过去,因为这黑衣少年既不言来历,私闯禁地,事情岂同小可?
  独孤子目光一转,知道事情非同寻常,当下目光一扫云山四鹤,喝道:“四位师弟请勿鲁莽!”
  独孤子的喝话,使“云山四鹤”大感不解,然而,独孤子心里明白,这黑衣少年敢私闯禁地,武功当然有意想不到的造诣,这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喝声过后,转脸向黑衣少年道:“阁下私闯禁地,就有不该之处,能否请赐尊名上姓?”
  黑衣少年闻言之下,沉思有顷,应道:“我叫沈洛!”
  “沈洛?”云山四鹤及独孤掌门人,不由同时念了一句,他们就想不出江湖上几曾有这一号人物。
  然而,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眼前的少年,正是云山派第三代掌门?
  当初,他被卢奇推下断崖,他不但因祸得福,成了云山派第三代掌门,而且也练了一身武功。
  如果他取出旗令,独孤子及云山四鹤,得全部伏跪听令,然而,他明白,他此时不能表达身份。
  如果江湖上一经知道云山派有了他这个掌门人,云山派的仇人以及他的师祖易文棋的仇人,势必找他报仇。
  是以,他在未取得三宝之前,决不能表明身份。
  独孤子那知就里?当下冷冷一笑,道:“阁下来意如何?”
  沈洛笑了笑,道:“替你护送一具棺木。”
  独孤子冷冷一笑,道:“这个不敢劳驾,阁下请回去吧!”
  话落,右手缓缓举了起来,如果沈洛敢答个不字,他可能即刻出手。
  沈洛道:“掌门人,不管如何,我非把那具关系存亡的绿色棺木送到目的地……”
  沈洛话犹未落,独孤子大惊接道:“你怎么知道……”
  “我调查过,掌门人,我不能不佩服你用心之苦,你想用五具棺木,分散武林人物的注意力?而侥幸能把其中这绿色的棺木送到目的地?”
  独孤子这一惊,连退两步,他真想不到,这沈洛的黑衣少年,竟能把自己计谋,一一道出。
  沈洛一笑,又道:“掌门人,你担保在路上没有人抢夺?”
  “这个不敢保险。”
  “这就是了,不是化下夸口,贵派所有弟子之中,选不出一人,能把这东西送到目的地!”
  “这个未必!”
  沈洛含笑道:“掌门人,这件事我们姑且不谈,有件事,我也非说不可,这棺木我非送到目的地不可。”
  沈洛此语一出,使“独孤子”脸色微微一变,“云山四鹤”也悚然动容,目露杀机,迫视在沈洛的脸上。
  沈洛依旧含笑道:“各位不必动怒,因为这东西也与我有着极大关系。”
  “什么关系?”
  “这个恕在下无法相告,而且,这棺木由我护送,担保不会出事。”
  “独孤子”冷冷笑道:“假如我们不让你送呢?”
  “我送定了。”
  他的口气,虽然坚决异常,但口角上的笑容,始终未敛,“独孤子”朗声一笑,道:“老朽不才,倒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
  学字未出,呼的一掌,横里扫出,打向了沈洛面门。
  “独孤子”猝然出手,其势如电,掌力之猛,非同小可,他要看看,这沈洛的少年人,到底有何惊人绝学。
  一掌击出,沈洛略一幌身,已经避了开去,口里说道:“掌门人,你火气不小!”
  闪身避招,身法漫妙至极,看得站在一侧的“云山四鹤”,脸色同时一变。
  “独孤子”一掌扫空,左手一翻,打出第二招“猛虎探爪”,直抓沈洛当胸!
  这一掌一爪,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之内,招式不但快,而且辣。
  因为“独孤子”明白,这棺木所装的东西,对于“云山派”关系存亡,岂能轻易落在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之手?
  何况,沈洛此人,不言来历,善恶难分,他自不能把这件东西,轻易落于此人之手。
  当下左手抓出,沈洛又闪了开去,“独孤子”心头一寒,下意识把掌势停了下来,暗道:“能躲我一掌一抓之击,江湖甚少……”
  这当儿——
  云山四鹤之首一个箭步,欺到了场中,说道:“掌门人一派之尊,岂能轻易出手,还是让给弟子!”
  沈洛含笑道:“掌门人,你心里清楚,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敌手,‘云山四鹤’,当然更不用谈。”他略为一顿,又道:“不如我出两个问题,如果你们能解答,我就不送这口棺木。”
  “可以。”
  “那好,两个问题如你们无法解答呢?”
  “独孤子”及门下之人,同时一怔,“独孤子”心里清楚,武功方面,凭自己与门下“云山四鹤”决非敌手,他也就猜不出江湖上几时崛起这一号扎手人物。
  想以武功制胜,既无把握,何不先答应他这个问题,再作道理?
  心念转处,应道:“自然由阁下送去。”
  “还把指路地图交给我?”
  独孤子脸色一变,道:“不错!”
  “当真?”
  “老朽从未失信于人!”
  沈洛含笑道:“好极,我就先出一个问题,你可以知道江湖上有一部‘黑书’?”
  “黑书?”
  “独孤子”脱口应了一句,心里暗道:“这就怪了,这本‘黑书’数十年前,曾经轰动江湖,据闻内录武功绝学,但见过那本‘黑书’之人,却大失所望,那本书里面除了十页黑纸之外,根本看不到一个字,或是图解,所有看过之人,便弃之不顾,无人争夺,此人何以突然问到这一木‘黑书’?……”
  他那里知道这本黑书与云山派有极大关系?
  当下独孤子应道:“知道!”
  “你知道这本‘黑书’藏于何处?”
  “这不知道。”
  “是的,老朽不知,因为此书当年无人一顾,根本不为人们关心,老朽当然不知道落于何方。”
  “那么,你输了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你知道贵派开山祖师‘易文棋’死于何人之手?”
  这一个问题一出,把个“独孤子”吓了一大跳,想不到此人竟出了这个问题!
  云山派开山祖师易文棋,是死是活,至今仍然是一个谜,这个谜在“云山派”弟子之中,无人知悉,难道说他已经死了二十年?
  心念一转,大惊失色,反问道:“你说家师已死?”
  “不错,他已经死了,你知道死于何人之手?”
  豆大的泪水,突然滚下了五个“云山派”掌门人及四鹤的眼眶,“独孤子”激动地说道:“他死在什么人之手?”
  沈洛笑道:“掌门人,是我问你。”
  “独孤子”悲然泪下长叹道:“老朽不知。”
  “好了,”沈洛笑道:“掌门人,两个问题,你均无法知道其一,那么,这具绿色棺木,应由我护送了。”
  沈洛此语一出,使“独孤子”脑海如遭锤击,轰的一声巨鸣,他的身子幌了两幌,栽倒下去
  云山四鹤之首一幌身扶住了“独孤子”的身子,叫道:“掌门人,你怎么了?……”
  独孤子叹道:“此物关系本派重大,岂可让人护送?”
  沈洛含笑道:“掌门人,请把指路地图交出。”
  云山四鹤之首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右手斜斜击去一掌。
  他一经出手,其余三鹤大喝声中,也同时攻掌,击向了沈洛。
  沈洛脸色-变,喝道:“难道云山派均是言而无信之辈么?”
  挟着喝话声中,右手一挥,掌力涌出,把“云山四鹤”迫了回去,口里说道:“如果你们再不分好歹!沈洛可要得罪了。”
  “云山四鹤”想不到沈洛武功如此之高,惊骇得退了半步,独孤子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指路地图拿去吧。”
  他把指路地图交给了沈洛,心里一阵难过,不由滚下了两行老泪……
  沈洛心里也不由一痛,他本应该告诉独孤子来历,只是有关报仇事大,所以他只好忍住不说。
  独孤子问道:“阁下知道棺中所装何物?”
  沈洛一怔,道:“不知。”
  ——不错,沈洛的确还不知道这绿色棺木中所装何物,但他明白,自然是一件极为珍贵之物。
  沈洛一语甫落,又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而让江湖上议论纷纷?说贵派即将在三天内送一件奇珍出云中山?”
  “这个恕我不说,因我不明阁下来路。”
  沈洛笑了笑,道:“掌门人,本来我应该说的,可是师命之诫,以致难于启齿,好了,我要走了。”
  话落,向门外走去,独孤子突然问道:“阁下慢走!”
  “还有什么事吩咐?”
  “你知道我受何人所托运送这具棺木?”
  “恨恨书生。”
  “不错,是‘恨恨书生’,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本派内幕?”
  沈洛心里暗道:“我既是未来云山派第三代掌门,岂会不调查云山一派内幕之理?”心念中,说道:“我经过调查。”
  话落,向停摆着绿色棺木之处,走了过去……
  沈洛这一挪动脚步,使“独孤子”及“云山四鹤”不由“噫”了一声,但见沈洛虽然挪动脚步,但他的膝盖并没有弯曲!
  他两脚直挺地移动……好像他的两条腿断过?……使他无法行走……
  这突然的发现,使“独孤子”及“云山四鹤”大感不觉,这少年是什么来历?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沈洛因被推下断崖,而断了双脚?
  他的可掬笑容,忧郁的眼角,独孤子发现到,这个沈洛的少年,有着令人无法捉摸的双重个性,如今在他那无法弯曲的膝盖,使人更无法推测他是何等样的人。
  ——他有粗犷的气质,朗爽的笑容,但却蕴藏着眼角的忧郁之色以及无法弯曲的双脚!
  他走到了绿色棺木之侧,扶起了棺木,一个弹身,人如巧燕冲天,飞出三丈,身法轻快无比。
  “独孤子”突然叫道:“阁下,老朽尚有话说!”
  “什么事?”
  “可否让老朽同行?”
  沈洛皱了一皱眉头,沉思半晌,说道:“也好,免得你不放心。”
  独孤子见沈洛答应,已知他并非不良之辈,否则凭他的武功,就可以偷走这具绿色棺木。
  他目光一扫门下“云山四鹤”,沉声道:“四位师弟,现在事情已经有了变化,这其余的四具棺木,你们可以毁去。”
  云山四鹤之首问道:“请问掌门师兄,是否需我们同行?”
  “不必了。”
  话落,向沈洛背后追了下去。
  两个人下了“云雾峰”,但见峰下,停放着五辆马车,这不问可知,是准备护送棺木所用。
  沈洛把棺木放上了一辆马车,详细地看了一下地图,说道:“掌门人,上车吧。”话落,把地图纳入怀中。
  独孤子无奈,只好上了马车,当下沈洛一扬马鞭,健马放开四蹄,绝尘飞去……
  沈洛望了独孤子一眼,说道:“掌门人,江湖人物已知你将送一件东西出云中山,势必出手拦截抢夺,看来路上必将困难重重。”
  “不错,你为什么非送这口棺木不可?”
  “我要找一个人。”
  “谁?”
  “暂时无法相告,不过,希望这个人会知道对方下落。”
  “你要找的人,也就是接收这口棺木之人?”
  “对了。”
  “你知道谁是这口棺木收主?”
  “当然知道,收主是当年名震天下的‘胭脂虎’王秋容。”
  “你……”
  沈洛笑道:“我虽无法知悉棺中所装何物,但数年前,‘胭脂虎’会突然失踪江湖,其中当非无故,你知她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我不知。”
  “是的,你不会知道,就是天下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知道,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恨恨书生’会知道她的住处?而不把东西送去?却绘上地图,托你护送……”
  他像喃喃自语,又似对“独孤子”而发,自然,沈洛也不会明白这其中原因。
  经过一阵很长的沉默之后,沈洛又道:“掌门人,你与‘恨恨书生’私交不错?”
  “是的!”
  “他人呢?”
  “死了!”
  “死了?……为什么?”
  “恕我无法相告。”
  ——独孤子认为沈洛的本身,是一个谜团,这个谜团在他不开口道出,而无法解开!
  ——沈洛也明白这绿色棺木所装之物,“独孤子”不开口,也无法解开……
  沉默良久之后,“独孤子”突然说道:“如所料不差,阁下必然有一段不幸的过去,对否?”
  “你猜错了!”他似笑非笑地漫应着。
  “哦……”于是,他们又沉默下来……
  是日来到伏牛山下,倏然——
  一声冷笑之声,倏告破空传至,沈洛与“独孤子”闻声之下,心里一惊,沈洛一勒马缰,马车嘎然而停。
  沈洛笑道:“掌门人,不会错吧,有人到了。”
  沈洛话犹未落,马前人影闪处,一个身着红衣和尚的胖大老者,佇立马前!
  此人一现,顿令“独孤子”脸色一变,低声道:“这是‘阴风教’‘地阴魔人’手下‘三大金钢’的‘铁金刚’杜戈……”
  沈洛笑了笑,但见“铁金钢”冷眼一扫车上的沈洛与“独孤子”,朗声一笑,道:“独孤掌门,还认得老夫么?”
  沈洛笑道:“你就是‘铁金钢’!”
  “正是,明人眼前不说暗话,独孤掌门,江湖传言,你将把一件武林奇珍,送出云中山,不知是何奇物,能否公诸天下……”
  “独孤子”正待答腔,沈洛已笑道:“铁金钢只怕你命不够长。”
  须知“地阴魔人”属下“三大金钢”,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毒辣阴险,为首“铁金钢”性爆如火,闻言之下,双目一翻,杀机骤现,喝道:“难道你们想敬酒不吃,而吃罚酒?”
  沈洛笑道:“敬酒未必诚心,罚酒未必难喝……”
  “铁金钢”纵声一阵狂笑,道:“小子,那咱们不妨试试,看你是否能保护这口棺木不被我打碎!”
  话落,拔出背上双刀,一个幌身,已经立在马车之侧,场面空气在“铁金钢”一欺身之下,骤现紧张。
  “独孤子”暗忖道:“铁金钢名满天下,沈洛是否敌手,实是一件尚待证明的问题……”
  心念一转,沈洛已飙下了马车,向“铁金钢”笑道:“你们一共有几个人来?”
  “铁金钢”怒道:“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你,还要什么人?”
  话犹未落,右手钢刀一挥,一道银芒,已打向了沈洛的面门。
  “铁金钢”右手钢刀挥出,左手另一把钢刀,卷起另一道光芒,一招“横渡红河”,拦腰扫至。
  “铁金钢”这一出手之势,委实是快如闪电,疾如星火,“独孤子”不由暗道了一声:“好快的身法——”
  就在“独孤子”心念未落之际,“铁金钢”的双刀,竟然扫空,沈洛不知用了什么身法躲过了这两刀一击。
  独孤子一楞!
  “铁金钢”杜戈也怔住了!
  沈洛笑道:“铁金钢,你当真想命丧荒山,血溅黄土!”
  这句话虽然笑着说,可是,音韵之间,却充满了一片杀机,听得“铁金钢”与独孤子心头一寒!
  “铁金钢”把羞愧化作了怒火,当下一声虎吼,胖大的身形一划,扑向了沈洛,双刀疾扫而出。
  沈洛笑道:“既然如此,别怪沈某不客气了……”
  挟着笑声,沈洛低喝一声,右手一扬,一道掌力,猝然劈出。
  “铁金钢”乍觉对方掌力未到,一股无形的潜力,已迫得他向后退了一步——
  这间不容发的一瞬,沈洛的第一道掌力,势如排山倒海涌到。
  “铁金钢”既能名噪江湖,武功自然不弱,就在这极快的一瞬,他一个翻身,向后弹了开去。
  沈洛一击落空,不由一怔,暗道:“果然有点实学!”
  这当儿——
  一条人影,像幽灵一般,在“铁金钢”暴退之下,飚落在马车之侧!
  这条人影来势奇快,使护守棺木的“独孤子”,为之一楞,举目一望,他不出心头为之一震。
  一个身着黄衣,长发披肩的少女,行立当前。
  独孤子冷冷一笑道:“想不到‘恨笑魔妖’,也千里迢迢赶到这里,独孤子幸会了。”
  “恨笑魔妖”,粉腮冷若寒霜,眨眸一扫,道:“那件奇珍,就在这棺木之内?”
  “不错……”
  她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陡地,她一个弹身,向马车上,跃了上去——
  “恨笑魔妖”这一个动作,不但快如闪电,而且出其不意,冷不防一条人影,突然截住前路,一掌扫向了“恨笑魔妖”——
  “恨笑魔妖”估不到有人身手如此之快,芳心一寒,不由把跃上马车的身子,弹了回来!
  明眸一扫,但见沈洛笑道:“难道姑娘有心一睹棺中所装何物?”
  沈洛这一笑,正犯了“恨笑魔妖”的大忌,“恨笑魔妖”生平最恨人笑,凡是在她面前笑的人,她非杀不可,“恨笑魔妖”之名,大概就由此来。
  沈洛这一笑,激起了她的杀机,他粉腮一变,喝道:“你笑什么?”
  沈洛又笑道:“怎么,难道姑娘不准人笑?”
  “不错!”
  “这未免太过无理,口是我的,我爱怎么笑就怎么笑,你岂能管得着我?”
  “恨笑魔妖”冷冷道:“你再笑我就叫你哭!”
  “这个未必——”
  沈洛语犹未毕,“恨笑魔妖”一声叱道,玉腕一翻,右手斜劈一掌。
  她右手一出,左手已疾快地摸出了她成名的暗器“摄魂针”,准备出手。
  “恨笑魔妖”被誉为江湖上当代有名的女魔头,江湖人物,闻名丧胆,其武功之高,当非泛泛之辈!
  出手一击,力道甚猛,沈俗右手一推,硬接了“恨笑魔妖”这猝然一击——
  砰的一声,“恨笑魔妖”的娇躯踉跄地向后退了十来步,就在她一弹身之下,左手的“摄魂针”,脱手掷去。
  “摄魂针”细如願发,一次出手,数以百计,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打出,叫人躲不胜躲!
  “恨笑魔妖”以“摄魂针”称绝江湖,厉害非凡,但见点点白星,罩身向沈洛击出。
  “独孤子”惊叫一声——
  但,这个神秘的少年,双掌齐挥,飞退三丈,“恨笑魔妖”的一把“摄魂针”,全部落空。
  “恨笑魔妖”骇住了!
  沈洛依旧笑道:“恨笑魔妖,想不到你竟如此心辣,沈某与你毫无仇恨,你竟想置我死地,我不教训教训你,就不姓沈!”
  一语甫落,但见他从腰际,拔出了一支银筒,长约一尺,他伸手一拉,这支银筒,竟伸长了七尺,每尺一节,银光闪闪!
  他抖了抖手中银筒,笑道:“我要让你尝尝我‘七节筒’的滋味。”
  笑语中,充满着一片杀机,他一步一步向“恨笑魔妖”欺了过来,想来,沈洛可能真的动了怒火!
  移动脚步的丑态,令人好笑,也令人惋惜,任何人知道,他的双腿必定从膝盖部份折断!
  那么?他的脚与脚是否真的折断?为什么折断?……
  “恨笑魔妖”打了一个寒噤,然而,她的眸子,却直盯在沈洛的脸上……
  ——她也发觉到,他的笑容与他眼角流露的忧郁神彩,截然不同,从他脸上所生长的面疱,使这个“恨笑魔妖”,发现了沈洛的男性之美以及粗犷气质!
  同时,也体会到,这男人相当吸引人,但是,他并不美,他所能迷人的,是他的笑容与粗犷,那点点的面疱使他增加了男性之美。
  这刹那间,使这位杀人魔女,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或许,这感觉是甜蜜的。
  沈洛并没有发现到“恨笑魔妖”的神情,他抖了抖“七节筒”,一步一步地移动了过来……
  突然——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想不到阁下是个残废之人!”
  沈洛脸色一变,他霍然把脚步停了下来,发话之人,竟是“铁金钢”。
  沈洛淡淡一笑,道:“不错,但我残而不废!倒是你将变成残废了。”
  语音杀机更浓,抖了抖手中“七节筒”,突然向“铁金钢”走了过去!
  沈洛这突然一转身,把个“恨笑魔妖”惊醒了过来,她眸子一转,突然落在了“独孤子”的脸上,问道:“掌门人,他是谁?”
  独孤子被她这一问,反而一怔,这沈洛的少年到底是谁,连他也摸不着头绪。
  他摇了摇头,道:“这个连老朽亦弄不清楚。”,
  “恨笑魔妖”一愕,半晌才道:“不是贵派弟子?”
  “不是。”
  “那么,他为什么冒生命之险,帮你护运棺木?”
  “老朽不知。”
  “恨笑魔妖”正待答话,一声暴喝之声,倏告破空传至,转脸望去,但见沈洛一幌身之下,七节筒已经扫出。
  沈洛这“七节筒”长约七尺,这一挥之势,真有撼山慄狱之势,银芒扫处,击向了“铁金钢”中盘。
  “铁金钢”见对方这一挥之势,力大无穷,当下那敢硬接,纵身飞退——
  对方身子尚未退出,沈洛笑道:“你慢了——”
  挟着喝话声中,他手中七节筒招式-变,易扫为点,疾向“铁金钢”“气海穴”击去。
  “铁金钢”暗道一声不好,双足一点,人如巧燕扫空,飞起一丈来高。
  沈洛比他更快,就在“铁金钢”一跃未起,他大喝一声,“七节筒”一收一吐,一招“遥打金钟”,横里扫出——
  砰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但见“铁金钢”的胖大身体,向二丈之外,飞栽下去。
  举目一望,但见“铁金钢”的右腿已经折断,受不了剧痛,昏死于地。
  沈洛朗声一笑,道:“铁金钢不如改为‘豆腐金钢’,原来不堪一击,只是徒具虚名而已!”
  朗爽的笑容,掩饰了他的杀机之色,他一抖“七节筒”,一幌身,向“恨笑魔妖”飞了过来。
  他含笑说道:“一把‘摄魂针’,我也要还你一拐!”
  “恨笑魔妖”道:“你叫什么?”
  沈洛笑了笑,道:“在下姓沈单字洛!”
  “我叫廖玲玲!”
  沈洛笑道:“我并未请教姑娘姓名!”
  “恨笑魔妖”粉腮一红,羞怒之火,险涌脸部,暗骂一声:‘好自大的家伙!”心骂中,口里却道:“只要你不再笑,我就不会杀你。”
  “我笑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恨人笑!”
  “道理何在?”
  “男人的笑是虚伪的,很多少女为男人的笑容而牺牲。”
  沈洛一怔,他手里的“七节筒”,突然垂了下来,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又笑了,但这笑容与原先大为不同,是苦涩所带着悽惋,他说道:“你曾经为男人的笑容而牺牲?”
  “这一点,你无权过问。”
  “那么,你这句话未免太过武断了,廖姑娘,为了你这句话,我饶你一次!走吧!”
  话落,一收“七节筒”,向独孤子道:“掌门人,我们走吧!”
  “走?那有这么容易?”
  发话之人,并不是“恨笑魔妖”,而是一个又矮又瘦的老者,这老者不知什么时候,佇立当中。
  沈洛低声问道:“掌门人,他是谁?”
  “天山怪客。”
  但见“天山怪客”笑了笑,道:“独孤掌门,你这种辨别不高明,可是,各方高手不知道棺中装的不是尸体?”
  言下哈哈一笑!
  沈洛淡淡一笑,正待答话,突然,他发现林中数条人影,向这里飞奔而来。
  顾盼之间,那数条人影,已飚落场中。
  ——来人共有三个,右侧一人道士打扮,当中是手握银笛的书生,另一个是和尚,这三人年纪均在五旬开外。
  这三人一现,使天山怪客脸色一变,强颜一笑道:“想不到‘天缺帮’帮主手下四神君的‘诸葛神君’及‘天笛神君’与少林派的护法‘清空大师’,也到了这里,谌某倒是幸会了。”
  这三个人虽非盖代武林奇材,但也是名望极高之人,但见“清空大师”合掌念了一声佛号,道:“罪过罪过……”
  沈洛望了“独孤子”一眼,好像根本不把眼前的情势放在心上,当下脑中念头一动,低声问道:“掌门人,有件事我想问您。”
  “什么事?”
  “你确实知道这棺木中所装何物?”
  “恨恨书生死时,曾告诉我里面是什么东西……”
  “可否告诉我?”
  “这个……这个……”独孤子有些为难地……因为他还不明白这眼前的少年是敌是友!
  沈洛道:“掌门人,你当知道这事情重大,如果真的是武林奇珍,我们纵然豁出生命……”
  独孤子接道:“是一颗‘天龙神珠’。”
  “啊!‘天龙神珠’?……当年一代奇人‘太上老君’所遗留的三宝之一……”
  “不错,据说是此物,但他所留下的另一宝‘黑书’——却不为人所重视!”
  沈洛的脸色变了,他的神情有贪婪,也有激动与冷漠……以及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因为这东西就是他要找之物呀!
  他轻轻地咬了咬牙,问道:“奇怪,这颗能去毒、避寒、可照明的无价之宝,怎么会落在‘恨恨书生’之手?”
  “这一点,老朽亦不清楚!”
  沈洛正待答话,乍觉那位被誉为“诸葛神君”的道士,摇着手中羽扇,说道:“掌门人,你还认得柳某么?”
  独孤子心知此人计智百出,为‘天缺神人’手下最得力人物,当下一笑道:“只怕你忘记了独孤子!”
  “诸葛神君”一笑,道:“掌门人,这就不对了,我们相识已久……”
  沈洛含笑接道:“你就是‘天缺神人’手下的柳广学?”
  沈洛这指名带姓,使柳广学为之一怔,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沈洛的脸上,说道:“不错,老夫正是柳广学!”
  “请问‘天缺帮’一教是善是恶?”
  这问话未免太过离题,一时之间,不由把这个机智百出的“诸葛神君”给怔住了,半晌,才笑道:“江湖是非,见仁见智,各人看法不同。”
  沈洛笑了笑,又道:“那么,你为何而来?”
  “想看看这棺中所装的,是什么奇珍。”
  沈洛道:“柳前辈,这一句话就好像不是出自你口了。”
  “为什么?”
  “你有‘诸葛’神算之能,却会不知这棺木中所装何物。”
  这一句话说得柳广学脸上一红,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沈洛目光一扫,朗声道:“各位均为这口棺木而来,这倒叫在下为难了,假如说这棺木中所装的是一件武林奇珍,各位势必全力一夺,这样难免有所死亡……”
  “天山怪客”冷冷接道:“以你之意,又该如何?”
  “这要看各位的意思,是要以武功为准,还是以和善解决。”
  “以武功为准如何?以和善解决又如何?”
  “如以武功为准,你们可以先自行比试……”
  “天山怪客”冷冷接道:“那么,让你坐收渔利?”
  “如你认为这办法不成,那么,我们可以和善解决,只是我请教各位一个问题,你们的目的是一睹奇珍,抑是有抢夺之心?”
  沈洛语锋锐利,掣话扣人,在场均为武林杰出人物,岂敢明言“抢夺”之理?
  在场诸人,不由瞠目结舌,无人回答。
  沈洛笑道:“各位说呀!”
  “天山怪客”冷冷一笑,道:“这要看看里面的东西是否值得一抢。”
  “假如值得呢?”
  “我自然会出手一试!”
  沈洛的目光落在了柳广学、天笛神君以及清空大师的脸上,笑问道:“那么,你们三位呢?”
  “诸葛神君”一摇羽扇,道:“我们决不抢夺。”
  “这话算数?”
  “柳某自信未曾背信于人!”
  沈洛笑着点了点头,转脸向“恨笑魔妖”道:“你呢?”
  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抢!”
  沈洛笑了笑,目光猝然落在了“天山怪客”的脸上,道:“在场之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存有一夺之心,那么,我就先领教你几招天山派的绝学吧。”
  话落,身影一划,落在了“天山怪客”的身前,“天山怪客”下意识退了一步,冷冷笑道:
  “好极!”
  话落,右手缓缓举了起来,蓄势待发……
  沈洛朗声一笑,道:“请出手吧!”
  “天山怪客”也不答腔,大喝声起,一掌劈去。
  沈洛心里暗道:“天山怪客名操江湖,自己是否能稳操胜卷,倒还是一个问题!”
  心念中,他右手一扬,硬接来势。
  沈洛右手甫出,“天山怪客”掌势勿地一沉,易劈为抓,施出“神龙现爪”的招式。
  变化之快,委实令人叹服,沈洛见对方变化奇快,左手横打一招“浪卷尘砂”。
  两人的招式变化,同在极快的一瞬之间,沈洛左手切出,人已弹身飞起,两掌同时劈出,罩头向天山怪客击下。
  这一招快逾闪电,撼山震狱的内家真力,全力施出,卷向了“天山怪客”。
  沈洛露出这一手,使站在一侧的“清空大师”吃了一惊,因为沈洛这一招所施的,正是少林派的“降龙掌”中的“龙云虎风”。
  这极快的一瞬——
  但听一声闷哼,“天山怪客”的身子,已栽倒地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沈洛在五招不到,把这个名震江湖的“天山怪客”伤在掌下,使在场之人,为之震惊!
  沈洛退到了马车之侧,依旧开口笑道:“各位既无心一得,那么,我把这里面所装的东西,告诉各位吧!各位还记得数十年前被称为“太山老君”的王希泰?”
  “记得。”
  “王希泰当年不但武功冠绝天下,而且使莽莽江湖各派人物为之敬仰,被誉为三百年来,武功最高之人,他死时,遗下了三件宝物,一是‘黑书’,二是‘天龙神珠’,三是‘玉珑镜’。”
  柳广学道:“黑书曾经出现江湖,但并不为江湖人物所动,纵是仙人下凡,恐怕也无法看出该书黑纸上到底写些什么!”
  “在下并未见过‘黑书’,自不能枉加断论,不过,该书即列三宝,当非无故……”说到这里,口音略为一停,又道:“这棺木中所装的,就是第二件宝物‘天龙神珠’。”
  “天龙神珠?”
  在场之人,脸上不由同时一变,贪婪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马车之内的那具绿色棺木。
  沈洛笑道:“不错,这棺木中所装的就是那颗能去毒、避寒、照明的宝珠!”
  柳广学笑道:“想不到这倒是件出人意料的奇珍,不知是否能让我们见识见识?”
  沈洛目光一扫,皱了一皱眉头,当下心念一转,说道:“这个‘云山派’掌门人大约不会反对。”
  “独孤子”咬了一咬钢牙,冷冷道:“当然不会反对。”
  话落,他一弹身,上了马车,揭开棺盖,举目一望,他不由“啊”的一声惊叫,脸色大变!
  “独孤子”这一声惊叫,不由把在场诸人,连同沈洛在内给嚇了一跳!
  棺盖在“独孤子”惊叫之中,砰的一声,盖了上去。
  “独孤子”的脸色,苍白如雪,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像木偶一般,直挺挺地站在车上。
  这一举措,也不觉把所有的人给惊傻了,他们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洛的可掬笑容突敛,接而代替的是惊愕之色……
  场面一时之间,沉寂下来,除了风吹叶落的声音外,其余一无所闻……,
  独孤子发现了什么?如此惊慄?
  良久,沈洛才问道:“掌门人,你发现了什么?”
  独孤子咽了一口唾沬,呐呐道:“是……是……”
  “是什么?”
  “尸体!”
  “什么?尸体?”在场所有之人,不由同时惊叫一声,好像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沈洛愕立甚久才问道:“掌门人,你没有看错?”
  “没有,的确是一具尸体。”
  “天龙神珠呢?”
  “根本没有。”
  这委实是一件大大出人意料之事,从‘独孤子‘惊愕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也感到意外。
  沈洛移动了直挺的身体,向棺木走了过来……
  他把棺木扶下马车,揭棺一看,他也为之一怔!
  ——但见棺木之中,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死状极其可怖,七孔溢血,其年在三旬之外!
  沈洛怔怔地站在那里,似在沉思,又好像发现什么……
  “清空大师”“诸葛神君”“天笛神君”同时凑近棺木之侧一看,也不由被这女人的可怖死状所震摄……
  “诸葛神君”脱口叫道:“这个女人不就是‘关中女魔’么?”
  “关中女魔?十五年前名震绿林的一代女魔?”
  “不错。”
  沈洛脸色一寒,道:“你认识这个女人?”
  “我曾见过!”
  “在什么时候见她最后一面?”
  “三年前。”
  沈洛目光一转,沉思有顷,说道:“想不到我们竟栽得如此之惨,被人盗去‘天龙神珠’,换上了‘关中女魔’的尸体,环视当今武林好像没有一个武功如此奇高之人……”
  “恨笑魔妖”冷冷一笑,道:“我倒不相信‘天龙神珠’不在‘关中女魔’身上。”
  话落,一挥手,突然抓向了“关中女魔”怀中,噺的一声,但见“关中女魔”衣服被她撕下,露出了红色乳兜。
  怀中,也没有那颗武林奇珍的“天龙神珠”。
  她又在她身上各处搜了一阵也没有发现……
  沈洛的目光,直放在“关中女魔”的身上,但,却没有阻止“恨笑魔妖”搜查“关中女魔”身上各处。
  “恨笑魔妖”退了回来,道:“果然是被人偷换。”
  其余之人,一见棺中“天龙神珠”被盗而换上了“关中女魔”的尸体,认为没有多耽搁必要,当下柳广学向独孤子道:“掌门人,想不到兄弟等人眼福不济,无法一睹武林奇珍,甚觉遗憾,在下就此告辞了。”
  独孤子受这突然惊变,吓得六神无主,“诸葛神君”柳广学这一说,他好像一无所闻。
  柳广学目光转到沈洛的脸上含笑道:“柳某有幸,得识英才,他日有暇,盼到‘天缺帮’一游,柳某当尽地主之谊。”
  沈洛含笑道:“我会去的。”
  当下柳广学、“天笛神君”及“清空大师”双双弹身飞去!
  这三个人走后,沈洛的目光落在了“恨笑魔妖”的脸上,道:“姑娘不走么?”
  她颔了一颔首道:“是的,我要走了。”
  话落,她连步轻移,向苍林之外,缓缓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望着她的背影,衬出了枯叶纷飞,显示她的人生,是多么坎坷?
  沈洛的耳际,突然飚过了她所说的一句话:
  “……男人的虚伪笑容,不知有多少女人为它牺牲……”
  沈洛的笑容敛了,他自己明白,他的笑容也是虚伪的,因为他要用笑,掩饰他的忧郁与不幸的过去……
  ——然而,可掬的笑容,却无法掩饰他的眼角上所呈露的黯然生命,忧郁人生。
  这就是他双重的个性,他有不幸的过去,但他要把美好的一面让人们窥视,也不希望有人会知道他的过去……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叹,这叹息之声,是多么沉郁呀!
  他望了楞然挺立的“独孤子”,说道:“掌门人,我们上路吧。”
  他盖好了棺盖,又把这具神秘的绿色棺木,扶上了马车,这举动又令独孤子大感不解……
  这棺木之中,既然不是那颗武林奇珍的“天龙神珠”,为什么还要把她扶上马车,这其中道理何在?
  独孤子怔了一怔,脱口道:“去那里?”
  “把这口棺木送到‘胭脂虎’的手里。”
  “可是,‘天龙神珠’既失……”
  “纵然失落我们还得把棺木送到对方手里,你上车吧,在下尚有话请教您。”
  独孤子叹了一口气,只好上了马车。
  穿过树林,这辆载着绿色棺木的马车,在古道上,飞驰而去……
  独孤子不由开口问道:“沈少侠,我们当真要把这口棺木,送到对方手里?”
  “不错。”他目光落在了独孤子的脸上,问道:“掌门人,我要告诉您一件事,也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什么事您说好了。”
  “您与‘恨恨书生’交情不错?”
  “很深,可以说亲如手足。”
  “那么,‘恨恨书生’亲自把‘天龙神珠’交到你的手里?”
  “不,”独孤子摇了摇头,说道:“情形是这样的,八日前,‘恨恨书生’揹着这口绿色棺木,到云中山找我,当时,他已身受重伤,除给我一份指路图之外,并请我把这口棺木中所装的‘天龙神珠’,送到对方手里……”
  沈洛接道:“他便死了?”
  “是的。”
  “那么,您从未开棺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天龙神珠’?”
  “没有。”
  沈洛皱了一皱眉头,又道:“当时你确定这棺木中所装的,就是‘天龙神珠’?”
  “恨恨书生与我情同手足,他并没有骗我的必要。”
  “那么,你就多制了四口棺木?”
  “因为‘恨恨书生’告诉我,江湖人物已有人知道他把‘天龙神珠’带到‘云中山’,自然会派人送出,于是我为瞒人耳目,又多制了四具棺木希望能侥幸……”
  沈洛点了点头,接道:“那么,你为什么说‘天龙神珠’关系贵派存亡?”
  “这个……”
  “您尽说无妨,相信在下决无不良之心。”
  “因为本派自先师易文棋失踪后,声誉一落千丈,这其中当非无故,先师失踪前,曾与‘白山’一派过节甚深,先师失踪后,‘白山派’掌门人任祝清率领门下三百名高手,大举侵犯,十八年前‘云中山’一战,使本门丧失百位精英,而且还劫去先师所录武功秘录数本,恨恨书生告诉我,只要找得‘胭脂虎’这个女人,便能报那一箭之仇,而且还可以取回那几本武功秘录。”
  “于是,你答应护送棺木?”
  “纵然没有条件,凭我与‘恨恨书生’的交情,我也应该把‘天龙神珠’护运到对方手里。”
  “那么‘恨恨书生’被何人所伤?”
  “这个他没有谈起。”
  “你是否知道,‘恨恨书生’与‘胭脂虎’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个老朽不知。”
  “胭脂虎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人?”
  “据说武功甚高,江湖上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而且据闻此女姿色绝代,艳光照人,五年前,突然失踪江湖不知下落。”
  沈洛颔了一颔首,沉思半晌,又道:“掌门人,那么,您认为是受了‘恨恨书生’之骗,还是真正有人偷珠换尸?”
  “有人偷珠换尸!”
  “这个未必!”
  “哦!”独孤子哦了一声,他的目光,猝射精光,迫视在沈洛的脸上。
  沈洛说道:“掌门人,您是否觉得我这个人的来历有点莫测高深?”
  “是的!”
  “掌门人,本来我应该告诉你我的来历,可是我身负重任,无法启齿,不过,你马上就会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独孤子点了点头,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因为我可能跟你有点关系,”他笑了笑又道:“掌门人,我出现江湖,身负数种任务,其中一项,是找三件东西,一是‘黑书’,二是‘天龙神珠’……”
  “你也要天龙神珠?”
  “是的,但我并无存心占为己有!”
  “天龙神珠虽人人想占为己有,但那本‘黑书’,当你见了之后未必就能发现什么。”
  沈洛笑了笑,道:“掌门人,话又说回来了,您可知道‘天龙神珠’有多大?”
  “据说,约指头大小。”
  沈洛笑了笑,道:“恨恨书生是个聪明之人……”
  “为什么?”
  “这颗‘天龙神珠’还在棺中。”
  “什么?……”独孤子吃了一惊!
  “掌门人,刚才我不是已说过,并没有人‘盗珠换尸’么?‘恨恨书生’交给你的棺木的确装着‘关中女魔’的尸体。”
  “哦!”
  “你亲眼目睹‘关中女魔’的死状是不是?”
  “不错呀!”
  “你说她为何而死?”
  “七孔溢血,自然是中毒!”
  “您错了,‘关中女魔’虽然七孔溢血,但并非中毒……”
  “道理何在?”
  “凡是中毒之人,会七孔溢血,必然是吃了一种特强的药,但,‘关中女魔’的身体,并没有发黑状态,自然不会是中毒!”
  不错,这的确是大有蹊跷,凡是中毒之人必然全身发黑,刚才目睹“关中女魔”的尸体,却毫无异状。
  心念中,口里不由说道:“那么,‘关中女魔’之死,大有问题?”
  “这当然了,‘恨恨书生’原先就把‘关中女魔’的死体,藏在棺木中,自然,这颗‘天龙神珠’,还在‘关中女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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