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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马云《最高机密》铁拐侠盗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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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最高机密
目次
第一章 登摩天楼 遇意外事
第二章 机密文件 下落不明
第三章 客串小偷 侠女有难
第四章 安排妙计 深入虎穴

第一章 登摩天楼 遇意外事
美国开国的历史还不足200年,所以旅游美国,如果想看看什么名胜古迹的话,可能感到失望。但是美国是个非常科学化的国家,这点却不容否认。
因此,旅游美国最好还是从物质享受方面着眼,看看他们的新型建筑、机械化设备,以及多采多姿的商业化设计。
吕伟良等三侠自从路入美国国土之后,便由三藩市唐人街一些侨胞口中知道一些关于纽约的情形。
三藩市唐人街的侨胞都承认,在纽约赚钱比在三藩市容易,但是为什么他们又偏偏宁愿生活在三藩市,而不赴纽约工作?
大致上综合各侨胞的意见,除了气候适应之外,便是风土人情的影响。所谓气候适应,是由于三藩市的侨胞,多数来自广东省沿海地区,以及香港等处,他们习惯了温和的气候,而纽约较为特别,冷则暴冷,热则酷热。
所谓风土人情,就是指纽约的人情,比香港还要薄,不象三藩市唐人街的侨胞那么有乡情。
因此,侨胞们宁愿少赚一点,也不喜欢跑到纽约去工作。
而事实上,三侠来了纽约之后,很少见到中国侨胞有什么团结的表现,侨胞们对他们三人的热诚,跟三藩市侨胞比较起来,相差更远了。
吕伟良在纽约也有朋友,他是一名年约四十岁的商人岑天乐。
岑天乐象许多广东侨胞一样,在纽约开餐室,照例有酒吧部与小菜部。酒吧部是为了适应西方人士对酒的嗜好,小菜部除了晚饭宵夜供应广东小菜炒卖之外,也有咖啡红茶供应,可以称得上中西合璧,吃的以及喝的,都齐备了。
可能是由于生意上的繁忙,三侠到了纽约之后,岑天乐也只来酒店探望过他们一次而已。
三侠觉得纽约还有许多值得一看的地方,所以他们没有打算离去,最少还要住上几天,甚至逗留更长时间。
不过,他们所居住的酒店,的确不敢恭维。酒店的名气是够大了,排场亦够,就是侍役对东方人不够礼貌,这令到三侠十分生气。结果他们听了国际特警纽约行动组副队长奇里夫的劝告,迁到另一家酒店去。
纽约就是这么样一个地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一切显得极之繁荣。但是,内部的丑陋与香港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久居纽约的人,来到香港,反而会觉得香港还比较好些呢!
越繁荣的都市,罪恶越多。所以纽约的罪恶事件已不用说了。
讲到人情味更是令人气结。在香港,如果有人当街被劫,未必个个袖手旁观,不少新区的居民就充分表现出互助的精神而令到歹徒丧胆!但在纽约,别说有入当街被动,就是有个老妇人突然之间当街晕倒,路人不但不会为她召来救伤车,甚至会绕道而行。
万一有个好心人代为致电召来救伤车,也非半小时不能抵达现场;那未必是由于交通阻塞所致,而是公务人员的官僚作风所误。
如果在香港,救伤车万一接到了任务,大可以拉响警号,长驱直进,在大街上获得其他车辆的回避而通行无阻。警方车辆不但不加以阻挠,甚至往往会拉响警号为救伤车开路。
但在纽约呢,警方往往为了“执行职务”,竟然要抄驾驶救伤车司机的牌,指责他们开快车。
不过更加讲不通的,就是往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当救伤车准备把他送往医院接受急救时,警察为了写好那份报告书而左查右问,伤者亦因此而被耽误了时间,因而引致伤重不治的事实,屡见不鲜。
其实一名伤者能被扶上了救伤车,仍然不敢保证可以获救,因为伤者可能被交通挤迫以致送院不及,也有可能在医院受阻。
纽约医务条例规定,医生或医院是有权可以拒收病人的,再加上医院中的护士太少,当夜班的医生更少,所以送院不治的不胜枚举。
因此比较起来,香港较纽约又似乎胜了一筹。
以上所述只是指一般情况而言。万一当事者是个黑种人或者黄种人,情形可能更坏。也就是说:在美国,种族歧视仍然严重存在。
当然,这不是说每个美国人都戴上有色眼镜,只是大部分如此。尤其是一些公共场所,例如酒店、酒吧以及一些高级消费场所,更加显著。
吕伟良等三侠看不惯那家酒店的侍者的面色,所以迁出时,连小账也不付给他们。不过,其实账单上早已多计了“加一小账”在内了。
现在他们住进的这一家酒店,名气不大,排场亦不太讲究,但是设备和服务却是一流的。这是指旅客在实际享受方面而言。
每间房照例有一部彩色电视机,既有遥控装置,也有自动时间掣,以备客人在欣赏之余,万一熟睡过去,自动时间掣就会按时将电视机关掉,不致发生任何意外。
纽约全城有十多个电视台,规模大的也最少有三个,所以竞争得非常剧烈。有些电视台把节目播映时间一直延至凌晨四时。
至于房间中的电话,最少每房有两具分机,一具在床头,另一具在浴室;如果是套房,更多至三具,那就是在会客室也加多一具。
别小睹这电话,它比十个侍应生更加受用,因为各种服务都可以用电话解决,例如电话机上的十个按钮——等于十个号码,一至零的。纽约目前大部分的电话已改用按钮式,而不是旧式的圆盘拨号式。
十个号码大致分别为顾客作十种不同种类的服务,例如“1”号,是房间服务。如果你由外返来,看见电话机上有红灯亮起,不妨按下“1”字,房间服务部会有专人告诉你什么时候有朋友找过你,。或者叫你回话,又或者你的朋友有什么话留下等等。
“2”字是饮食服务。如果你要酒水或者宵夜,甚至请客,他们都可以代为安排。
“3”字是运输服务。例如你想迁出,或者要租一部汽车等交通问题,他们会为你办搬行李,或者租车等。
“4”号是美容服务。别以为这是女人的专用线,男士美容也很受重视。例如理发、刮胡子等,他们会为你安排或介绍。
“5”号是时间服务。例如你明天早上有个约会,必须七时起床,但今晚夜眠,你又担心失约,那最好按下“5”字,他们会依时叫醒你。
“6”字是洗熨和清洁服务,“7”字是旅游服务,前者为洗熨衣服,后者还可以代订机票以及安排游览程序。
“8”号是管文娱活动的,例如你想欣赏一场管弦乐表演,或者想知道哪一间戏院放映什么电影,或者演出一些什么,只要按下“8”字便有答复。
“9”是长途电话,“0”是外线电话,例如你想拨电话到市区找朋友,可以先按下“0”字,再依序打那个电话号码,绝不用劳烦接线生;打长途电话也是一样,不同的是先按下“9”字而已。
此外,每间房还有雪柜——即所谓电冰箱,里面有各式汽水、啤酒,甚至水果等。
冷热水喉之外,还有一条水喉是专供冰水的。冰水不但供饮用,还可以为辭汉“醒酒”,外国人最爱用,也爱饮,所以每间房都有冰水喉。
总之,有不少中上等级的酒店,他们的设备之周到,令顾客大有宾至如归之感。
三侠住进这家酒店之后,觉得单听名气是没有用的,还是看看实际情形好。这间酒店并不出名,但服务却是一流。
吕伟良打算在纽约再住上几天,因为有不少值得一游的地方,他们还未看个分明。例如闻名世界的摩天大厦,三侠就希望登上最高一层,看看纽约的全景。
102层高的摩天大厦,在过去将近40年来,一直是世界最高的建筑物。
但是现在,110层高的“世界贸易中心”就在摩天大厦附近出现,不但抢尽了它的镜头,也比它高出了不少。
此处还有芝加哥的新塞耳斯塔形大厦,以及莫斯科的奥斯坦金诺电视塔等,都要比摩天大厦更高。可是为什么它们的名气却没有“摩天大厦”那么劲?
第一,当然是因为摩天大厦拥有40年的历史。第二,就是它的设计一直被公认为最优美的。第三就是它向来“公开欢迎参观”,是游客必到之地,所以始终名闻全球。
摩天大厦可以算得上是“城市中的城市”!里面有银行、经纪行、餐室、服装店、药店、旅行社、写字楼等,约为16000个单位。
最低一层拥有自动电楼梯4部,高速升降机——即香港人习惯称之为“电梯”的,就有73部之多。
摩天大腹高448.5米,电话机18000多具,电话线与电报连系用的线路,全长达5600公里那么长。
至于供应光与热所用的电线,全长75万米。保安人员以及清洁工人多达400名。四周的窗门多至6500面。
如果登上最高一层,可以俯视130公望以内的景物。
摩天大厦的总重量,估计是超过36万吨。
单凭以上这一系列有趣的数字,足可以看得出摩天大厦之伟大,它的成名自然亦非偶然的事;而是实在很吸引人。
三侠吃过了早餐之后,就跑到摩天大厦去,想不到那儿早已出现了一条“人龙”,都是为了购票参观而在此排队的。
摩天大厦的正名应该是帝国大厦。但称它为“摩天”大厦实不过份,因为站在街道上望,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简直是高入云霄!
即使每人须购票一元五角才可以入场,但是每天来此参观的人最少也有数千名,假期更可能超过一万人以上这数字。
粗略计算一下,单是参观费的数目,每年已可以收入数百万元之巨。
购票之后仍要排队等候电梯。
电梯每部可载20人,但只有小部份专供“游客”用,大部份留回大厦内各行业租户使用。
电梯内有80个号码,每一个代表一层楼。三侠正奇怪为什么只有1至80?摩天大厦是高达102层的。
事前他们已经知道,游客只可以去到第100层,那儿四周有许多走廊,是供人俯览纽约全景的。但为什么电梯只去到第80层?
思想间,电梯内的灯号已快如闪电一般,在80号数目字之间掠过。
约莫两分钟左右,电梯已停止下来。有人频频呼“耳痛”,那是电梯急速上升时,气压所造成的。但三侠旅游经验不浅,这与乘坐飞机时的原理一样,飞机冲天飞起时,与电梯急急上升也是一样道理。
要令到体内和体外的气压平衡,最好是张开嘴巴,这样可以令到耳膜内外所受的压力均等,耳朵就不会痛。
走出电梯,这儿已是80楼了。
原来还要转乘另一部电梯。这一部只须再上20层楼,自然更快了。
上到第100层楼,向导指示各人到四周走廊露台处俯览纽约景色。
该日天清气爽,三侠不但可以将纽约城的景色尽收眼底,更远的也可以瞭望。
有人说:这与乘坐飞机没有什么分别。在飞机上也可以俯视下面的景物。但是,飞机是动的,现在则可以“静观”,心情和感受自然不同!
纽约很大,街道也齐整得很,这是由于建城之初甚有计划之故。
纽约的街道纵横有序,一如切豆腐似的。大致上直的称为第几大道,横的称作第几街。但是不知怎的,那条冠上了名称的“百老汇大道”,却斜斜地伸出,把好几条街道“当开”,看下去实在很不顺眼。
阿生很希望登上最高一层看看,但是向导说,最高两层设有电视台,禁止外人登上。
三侠只在上面逗留了15分钟,却花了美金数元,但他们仍然觉得颇为值得。因为现在他们不但真正到过纽约,也真正“看见”了纽约!
三侠发觉人群之中不但有来自外国的游客,也有不少来自美国各地的美国人,他们大都来自美国一些乡下,他们跑到维约来,目的只为了登上摩天大厦,不少美国人亦以此为荣。
三侠落到楼下,与其他参观完摩天大厦的人一齐转出街外。
这时候还是上午时分,但街道上滑不见阳光,那是由于高林大厦大多,也太高之故。
三使一边行一边讨论薪酬才电梯急速干除时的感受,当时,有些人惊叫着,也有些人嚷着耳朵快要聋了,那是由于电梯下降太速之故。
事实上有心脏病和畏高症的人,是绝不适宜到此观光的。
岂料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行人道上倒了下来。
那人年约40,看来很壮健,但他却象急症实的发作似的,蜷曲着身体,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便俯卧地上。
三侠已听过纽约的人情象香港一样,街上有事发生,人们会绕道回避。但是这一次似乎例外了。有个30余岁的男子匆匆抢救,首先将昏倒的中年人扶正了身体。
三侠本来想加以援手,所以才会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那在看见有人捷足先登,在心理上首先对此人有了个好印象。
但是,当那人回头发觉三侠齐齐赶到时,就仰首对他们说:“请你们帮帮忙,将他扶着,让我去打电话召十字车。”
阿生首先蹲了下去接替他的任务,事实上一个意外受害者,在这种环境下,是须要接受较正确的处理,才可能渡过厄运。
阿生于是为中年人解开领带和胸前的衣襟钮扣,这是最简单的急救步骤之一。然后,阿生才按着他的脉搏,看看他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
阿生发觉他扶着的中年人已经气绝身亡,心里不由得吃惊起来。
他正要将情形告知吕、林二人、但回头发觉吕林二人已不在他的身边。
阿生四顾无人,只好将那人轻轻放下,让他平躺在行人道上。
这是日间,纽约又是个繁荣的大都市,当然不可能真的“四顾无人”,只见途人都纷纷回避,好象这儿发生了瘟疫一样。
有些人在对面马路旁站着,翘首瞭望,也有些人绕道匆匆而过。
阿生不会就此离开现场,他只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这时候,林爱莉已回到了他的身边来。她问阿生:“那人怎样了?”
“他死了!”阿生反问道:“师父呢?”
林爱莉道:“你师父早已看出那人面色不对劲,他去追踪那个青年人!”
“他不是去打电话吗?”阿生问道。
“不,我想不会吧?”林爱莉说,“他走得很急,我们越叫他,他走得越快!”
“嗯!我想起了,那人曾向死者身上摸了一把,当时我还以为他为死者将裤带拉松,因为这也是急救骤步之一。”阿生恍然地说。
“阿生,我想现在该是你真正要打电话的时候了!”林爱莉说,“因为我们这一次可能惹上了更大的麻烦事情!”
阿生也意会到事情有点麻烦,起码他们三个人是“目击证人”,但未想到事态严重至何种程度而已!
阿生去打电话报警,同时通知国际特警组纽约分部办事处。因为他不懂美国法例,不知道当街救人是否犯法。
他曾经这样想:要不是可能引起太大的麻烦,为什么途人们对此种意外竟然视若无睹?是怕麻烦呢,还是人们的同情心已经麻木了?
这时候吕伟良也回到了现场来,林爱莉问他:“追到他吗?”
“没有。”吕伟良说:“有辆汽车将他载走了。”
一名交通警员开车经过,见状停车查究。林爱莉把目睹情形告诉他,那警员出奇地问:“你们认识他么?”
林爱莉摇摇头,说:“我们绝不认识此人!”
吕伟良道:“我们救人只是基于人道与一点同情之心!”
警员蹲下,按了死者的脉搏一下之后,站起来又问:“你们发现他的时候,是否已经死了?”
林爱莉点头道:“是的。”
警员回到汽车里去打电话。用无线电向警方报告。
这时候阿生也回来了。吕伟良告诉他:刚才那男子可能从死者身上取去了一些物件,因为他是老江湖,所以那人的手法无论如何骗不过他。可惜街上车多人挤,终于给对方逃去。
阿生向那警员表示身份,对方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不久之后,更多的警方人员赶至现场查究。附近一带街道立刻被封锁起来。
吕伟良想起刚才的情形,是由于那30余岁的男子,先将死者的身体扶正,因为当时死者是俯伏着的,所以他只以为对方将死者扶起急救。
但是,当吕伟良发觉死者的面色十分难看——凭他的经验,他认为此人经已气绝身亡,同时死者的裤带并未被放开。
于是吕伟良觉得刚才那“救人者”的动作十分可疑,他可能已从死者的裤袋中扒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才匆匆拄杖追了上去。
林爱莉不知道发生何事,也从后面追来,所以阿生回头就发觉不见了他们二人。
但是吕伟良因为街上的汽车挤迫,当时那“救人者”已越过了马路,所以吕伟良只有扬声喝住他;岂料那家伙可能作贼心虚,竟然放开脚步逃跑。
吕伟良夫妇二人于是也横过马路,拚命追上去,无奈那人到底走先一步,双方距离颇远;等到他们再追前时,一辆汽车开到,已将对方载走。
这种情形到底显示了什么?
吕伟良正在想得出神之际,已有个人过来向他们三人招呼。
此人并非别人,正是奇里夫。
奇里夫是国际特蕾组织的行动组的副队长,阿生刚才致电纽约分部办事处时,奇里夫的车子刚在附近街道,分部用无线电通讯系统通知他,所以他这么快便赶到了现场来。
阿生对奇里夫说:“我师父认为这件事似乎有多少点怪!”
吕伟良也说:“是的,在逃的人当然不是志在救人,也不是去打电话报警召十字车,而是另有目的。我看这件事殊不简单,”
奇里夫回道,“警方有没有向你们问过口供?”
“我们只对一名警员谈过几句。”林爱莉说。
奇里夫道:“那么,等会儿你们说话小心点,纽约警察有时太不可理喻。”
阿生道:“我们刚参观完摩天大厦,想不到一出来又惹上了麻烦。”
奇里夫道:“这是很易理解的,你们三位习惯了‘拔刀相助’,如果你们是组约人,当然会佯作不见匆匆走过!“
吕伟良却自言自语道:“那人到底为什么要逃走?”
林爱莉兰:“还用多问么?他显然往死者身上做了手脚。
阿生搭讪着道:“然则,他到底取去了什么?”
“嘿!想不到那人会如此下流,竟然发死人财!”林爱莉不满地说。
奇里夫道:“只有死了的人才不会反抗,那家伙总算找到了一个好对象。”
但吕伟良说:“我看不会怎么简单。那家伙手法伶俐,要不是我及时发觉死者的裤带未被解开,也不会想到他已经施展了空空妙手。凭他这副敏捷身手,在任何地方也可以找到一些油水,何必向一个死人身上打主意?”
阿生道:“这么说来,那人取去的,可能不是钱钞之类。”
奇里夫面色一沉:“然则,这件也未必是一宗意外事件。”
吕伟良道:“但从表面下看上去,似乎又看不出那人身上有伤痕。”
侦探人员初步检验过死者,史迪探长也在这时候驾车赶到了现场。
史迪探长在“魔鬼火焰”一案中,曾与三侠合作过,因此双方早已认识。
史迪在与下属交谈了几句之后,也过来招呼三侠和奇里夫。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史迪说道:“听说有个人借故打电话召十字车,后来逃走了,是不?”
吕伟良说:“是的,我曾企图追上去抓住他,但车子太挤,我追过马路时,他已开车逃去!”
“你记得车牌号码么?”史迪问道。
吕伟良苦笑道:“你们美国汽车的车牌上的字体小得可怜,我根本没有办法看得清楚。不过,那车子是黑色的,似乎是潘迪牌大型房车。”
史迪又问:“是那一年的款式?”
美国是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国家,不但汽车种类多,款式也年年不同。但吕伟良是外地来客,而且对汽车并不过份注意,因此,他根本不知道那车子是属于何种年代的款式。
不过,在他居住的地方也有不少美国汽车,所以吕伟良晓得那是潘迪牌而已。
阿生补充说:“除非把近年来的潘迪房车说明书,让我师父辨认一下,也许可以帮助他认出那车子的年份来。”
“那就容易了。”史迪说,“在我们警方的资料室内,可以找到各种车子的照片,等会儿麻烦你跟我回去一次好吗?”
吕伟良耸耸肩苦笑:“事到如今,我想说不好也不可以的!”
林爱莉也说:“想不到麻烦老是跟随着我们!”
三侠无可奈何地互瞪了一眼。
现在史迪亲自招呼三侠在他的探长办公室中,辨认在逃汽车的款式。
由警方资料室中取来的一叠汽车照片,全是近年来潘迪牌房车的各种款式。吕伟良终于认出了其中一帧。那是1971年款的大房车。
资料立刻被送到电脑去。
根据电脑显示,潘迪牌1971年款式的大型房车,单是纽约州已多至2000架以上。而且绝大部份都是喷上了黑色的。
美国近年大闹经济不景气,汽车厂有些早已关门大吉,有些也尽量减少生产。国民购买力弱,所以旧车反而大行其道!
如果要根据电脑资料去处理这件案,恐怕不容易找出在逃的神秘男子是谁。因为除了纽约州之外,别州也有这类型的汽车。
于是史迪探长又搬出一本相簿,上面贴满了积犯们的照片——包括正面和侧面的。
阿生觉得这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死者的银包仍在,如果在逃的人是扒手,他不会把银包留下。显然的,对方取走了别的东西。
奇里夫也同意阿生的见解,认为这不是一般性的罪案。
虽然死者的身份还未查出,但警方的医官初步验出死者是被一种毒针所杀害。
毒针药品发丝,长仅寸许,作用无比。因此可以轻易地穿过衣服织编。甚至进入人体的皮肤之内,死者的腹部有三个小孔,其中一枚毒针还隐约可见。
警方初步判定:死者是被人迎面用一种类似气枪的发射器,将毒针射出,结果死者腹部中了三针,因而毒发致死!
其实吕伟良早已从死者的面色看出了,只有中毒的人才会面色紫灰。
死于发射毒针的发射器,更易理解,因为吕伟良过去所用的特制铁拐杖,就有一种可以发射银针的装置。
但是,经过历次意外事件,吕伟良手中的铁拐杖已一再改换,目前这一枝,只是一枝很普通的铁拐杖而已。当然不可能发射银针。
因此,当医官将初步验尸报告送入探长室之后,三侠便有一种“事不寻常”的感觉。
既然不是一般性的罪案,那么,企图从积犯身上认人,似乎太乐观了。不过,吕伟良到底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史迪既然要他认,他只好尽力而为,人家既然身为探长,自然有他的办案经验和手法。
三侠集中了六只眼睛,在那叠积犯照片中翻阅。
他们绝对相信,只要这叠照片中有此人存在,他们一定可以轻易认出,因为时在日间,街上的光线总算充足,同时他们曾在很短的距离见过面,尽管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也没有理由不认得的。
一叠积犯的照片他们三个人已翻阅了一大半,仍然未发现有“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
结果还有数页照片未翻阅,三个人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一名积犯照片之上。
三伏在外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史迪和奇里夫在旁也心领神会。
史迪焦急地问:“是不是他?”
吕伟良首先答道:“对了,正是这个人,我想我不会认错吧!”
阿生和林爱莉也承认了这点。于是史迪对他的下属发出命令:“派人立刻去把荷路找回来!”
荷路是一名有案底的人,根据记录,他今年该是35岁了。
荷路是个相当出色的扒手,如果不是警方疏忽,便是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因为档案上的记录表示,他已有很久未再被捕。
由于档案中的照片包括有正面,侧面二款,所以三侠一再表示绝不会认错人。
探长的一名助手把命令传了出去。三侠这时反而感到迷惑了。
他们在想:一个扒手为什么会打这种主意?事实上死者身上的银包仍未失去,那么,荷路所扒去的,又是什么东西?
还有,荷路何故要走?他是否作贼心虚?
三侠觉得这种事太不简单。
吕伟良问史迪探长:“死者的身份,查出了么?”
史迪探长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查,相信不久之后就有结果。”
史迪探长室内的电话响了,竟然是找奇里夫的。
电话是奇里夫的上司打来的,他的上司就是:国际特警纽约分部办事处处长赫斯。
史迪虽然身为探长,但许多时遇上国际性的案件,也得请求赫斯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他非常尊重赫斯。
现在各人只见奇里夫在电话中支吾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只可以从他的面色中猜测,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事发生。
果然,奇里夫挂线之后,便与史迪告辞。他说有要事待办,希望史迪相信阿生他们。
史迪只笑了笑,便与奇里夫挥手话别。事实上三侠也知道,史迪探长决不致会难为他们三人。尤其是经过一番解释之后,史迪绝对相信他们不会说谎。
阿生没有追问奇里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奇里夫却在眼色中示意阿生到房间外面去。
奇里夫对阿生说:“你不妨跟他们一齐去找荷路那家伙。”
阿生问道:“你到底接到了什么任务?”
奇里夫道:“根据我们所获得的情报,在你们三位游摩天大厦的时间,曾有人在最高的地方,将一份秘密文件出售给某国间谍。现在虽然还未有证据足以证明荷路被人收买,或者与此案有关,但是,时间和地点的巧合我们有理由相信死者可能是个问题人物。因此,荷路对我们十分重要!”
阿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连银包也不要了!””
奇里夫与阿生告辞。
阿生在走廊上遇见探长的助手,他正指示一些探员去找荷路。
阿生表示他也要去。于是各人进入探长室作代几句之后,便离开了警局。
吕伟良和林爱莉不知道阿生跟奇里夫讲了一些什么,只以为阿生要亲自抓荷路只是基于一种兴趣而已。
其实奇里夫只是奉了上司之命,未有进一步证据之前,勿将此事告知警方的人,包括史迪在内。但阿生是一名国际特警,自然例外。
吕伟良和林爱莉二人向警方提供了目睹情形之后,变得无事可做,与史迪在探长室闲聊,自然而然谈到过去经三侠协助的各种奇案,史迪更加听得出了神。
阿生则与探员们到一处贫民窟,目的是要找扒手荷路。
但是荷路已经迁走了。
他的邻居说:“他已经发达了,怎么还会住在这里贫民窟?”
阿生问:“他靠什么发达的?”
邻居耸耸肩说:“天晓得!”
探员问道:“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吗?”
“找他的兄弟去吧!”邻居指指街口说,“他有个兄弟莫比就在街门一间酒吧工作!”
“谢谢你!”探员偕同阿生离去。
二人到了街口一间酒吧,柜前只坐了几个人,也许时间还早,饮酒的人多数要到晚上才来的。
探员走到柜前,与阿生双双坐下来,要了二杯啤酒。然后由探员向一名酒保出示身份。问道:“谁是莫比?请告诉我!”
那酒保怔了一怔,说:“有什么贵干?”
阿生鉴貌辨色,看得出他就是莫比,因此搭讪道:“你可就是莫比吧?但是我们并非为了找你而来,而是要找你的兄弟。”
阿生果然没有猜错,那酒保点点头,说:“是的,我正是莫比。”
“那么,荷路可是你的兄弟?”探员问。
“是的。”莫比说:“但最近我很少见到他,听说他已收山了,你何必再找他麻烦?”
探员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他麻烦?我只希望跟他谈谈。”
阿生说:“我们知道他不时与你有联络,请告诉我们,如何可以找到他?”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莫比说。
探员无可奈何地,与阿生付了账之后,双双离开了西吧。
一辆车子开到,车内坐了另外二名探员,与阿生同行的一名探员其实是探长的一名助手,职位自然较高一些。
助手吩咐一名便衣探员到酒吧内,监视那个曲发留须的中年酒深。
探员下了车,阿生和探长的助手则登上了汽车之内。
岂料就在这时候,有个人由酒吧内出来,与刚好入内的探员着了个照面。
探员非常机警,若无其事地进去,然后又转身到外面去。
这时助手与阿生等人已在汽车内见到莫比,他匆匆忙忙的跑到附近一处路边电话亭去。那家伙鬼鬼祟祟的左张右望,就是没有发现阿生他们躲在汽车里,由望后镜中监视他。
莫比为什么要到外面电话亭去打电话?酒吧内不是一样有电话么?
他到底要打电话给谁?
派到酒吧去的探员折返车内,向助手道:“是不是那家伙?”
助手点点头,同时开了车门,让他重新入来!
莫比打完了电话,正准备重返酒吧里面去工作。车内三名探员由三个不同的车门迅速扑了出来,分头包围上去!
莫比大吃了一惊!但他没有走。
助手示意二名探员将莫比推过一旁,莫比丝毫未有反抗。
助手盯住他问:“打电话给谁?”
“朋友!”莫比说。
助手冷然一笑,说道:“为什么不在酒吧内打?”
“嗯!……”莫明支吾着。
助手道:“打给你的兄弟吧?我的意思当然是指荷路。”
“不!我……只是打给朋友。”莫比说。
助手不再客气,搜他的口袋,莫比虽然极力反对,但也没有用的。三名警探的气力,无论如何总好过一个酒保。
阿生看见他们如此使用暴力,觉得美国的警探和一般地方比起来并不逊色,也许因为对方是不合作的反抗人物吧。
助手搜出一本小小记事册,里面写了一些人的电话号码。
莫比被二名探员割服,无法动弹,助手可以慢慢翻阅那小册子。
里面果然发现了荷路的名字。
助手问莫比:“刚才你可是拨了这个电话号码给荷路?”
““嗯……”莫比支吾着。
助手警告他:“你可以不合作,但我们也可以把你带回法问个明白。”
“不要难为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莫比说,“我只是通知荷路,说你们找他!”
“为什么不在酒吧里打?”助手问。
“我怕你们已有人留在酒吧内监视一切,同时我也不想老板知得太多!”莫比道。
“但你刚才在酒吧里对我们说,并不知道荷路的下落,可不是吗?”助手道。
莫比说:“是荷路叫我不要随便把他的行踪告知别人的!”
“好吧!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可以令我不把你带回警局去,”助手又说,“就是把我们带到荷路那儿去!”
“那……那怎么可以?”莫比忐忑不安地说。
“为什么不可以?”助手说,“难道你要回到警局才肯讲真话?”
一名探员在旁插嘴道:“他一定未吃过苦头,不如带他回去再说吧!”
莫比也许知道了被带返警局的情形,所以这时才急忙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荷路之所在,但是,我却不能带你去,因为我还要工作啊!”
助手想了想,说道:“好吧!你且说来听听!”
莫比说了一个地址,助手记了下来。
二名探员放开了手,莫比也悄悄舒了一口气!
助手说:“我想知道,如何能保证你不出卖我们!”
“我可以发誓,我不会再暗中通知他!”莫比举起三只手指说。
但是,助手又怎么会相信这种人呢?他吩咐二名探员留下来,在酒吧中负起监视莫比之责。
莫比无可奈何地,返回酒吧中继续工作。
二名探员也接踵入内,坐在柜前的高脚圈凳上喝酒。
表面看来,他们互不相识似的,但莫比却感到极之不安!他甚至到洗手间去,也被人监视。
且说阿生与探长助手开车到莫比所写的地址去。
那是一条并不太热闹的街道,那地址竟然是一间桌球室。
助手对阿生说:“这里的黑社会向来心狠手辣,你可有枪吗?”
阿生笑道:“我正在度假,怎么会带枪?算了,反正我也不常常用枪的。他只是个扒手,没有什么了不起吧?”
二人登上二楼。
桌球室内有好一些人。阿生四下里张望,好容易发觉那边有个人是他见过的,那就是不久之前在摩天大厦附近出现过的“救人者”荷路。
阿生示意助手。
助手走过去,荷路背向他,所以并未发觉,但对面有个三教九流中人,不知怎的竟然认得来者是一名警探。
那人向荷路递了一个眼色。
荷路及时回过头来,他当然更认识探长这位助手,于是突然发难。
荷路刚才正与几个朋友去打桌球,因此手中正持着一支桌球棒。
助手并非弱者,他扬臂一挡,硬碰硬,桌球棒登时折断!
那边突然有人拾起桌球用力掷过来,助手几面受敌,被迫拔枪。
阿生看不过眼,飞身冲前,顺手抢来桌球棒,但他却不是盲目的瞎打,使出了中国武术中的“行者棒法”,一点一挑,一撩一拨,俱极具威胁,登时令到几名企图给荷路援手的大汉,为之叫苦连天。
所谓“行者棒法”,自然是“马骝精”孙行者的棍法,是中国国术之一。
阿生跟吕伟良学了人生哲理,也学了不少中国各门派的武术,所以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加以灵活地运用变通,威力更加惊人。
那几个大汉当下被阿生一棒在手,打得七颠八倒,无法迫近阿生半步!这也令到袖手旁观的人看得入了神。
自从李小龙的“功夫”扬威美国之后,连日本人的空手道,以及韩国人的跆拳道等等,所有光彩都被掩盖过去了。
近年来更加由于“东方热”的影响,美国人纷纷找门路学功夫。
但是,中国功夫的真正厉害,除了从银幕上见过一些之外,从未有机会看到它的真正威力,想不到阿生现在就使出了浑身解数。
几名彪形大汉不但无法迫近他,还给阿生上点下撩,左拨右撞,打得头破血流,落花流水。
探长助手担心对方有援兵,突然向天花板开了一响“警告枪”。
“砰”然一声,所有的人都静止下来了。
助手扬言只拘捕荷路一人,其他人不要“自惹麻烦”。
于是,各人也都纷纷停下手来,目睹荷路被阿生和探长助手带走了,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助手把荷路推过一角,先行搜身,发觉他口袋里的银包里塞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但是没有任何攻击性武器。
助手问道:“这些钱从那里来的?”
荷路苦笑道:“你们做警探的,真的是无理取闹得很!”
助手一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你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助手态度认真,说着,另一只手已握拳欲击。
荷路面上的笑容顿然消失,连忙说道:“你何必这样对我?朋友们都知道,我已经收了山!”
“真的么?”助手冷冷地说,“那你今天一定是东山复出!”
“没有啊!”荷路眨着眼睛!
阿生走过来对他说:“你大概还不致会忘记了我吧?”
荷路面色一沉!
助手“嘿”一声,说:“荷路,跟我走吧,回到警探部相信你会更加合作!”
“别这样好吗?”荷路说,“我只是受人所托,银包中的钞票就是代价!”
“谁托你去扒人家的东西?”助手问。
“我也不认识他!”荷路说。
阿生道:“是那一个国家的人?”
“讲英语的,好象是英国人,又象美国人,总之不会是中国人吧!”荷路说,“他付我2000元,要我依计行事!”
“什么依计行事?”助手问。
荷路解释道:“他知道我扒术高明,所以要我代他扒回一些东西,但声明不准我贪心,最紧要是够快!对象就是一个在摩天大厦附近昏倒地上的人,他口袋中有些东西。”
“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信封。”
“里面有些什么?”
“我不知道,是封密了口的。”
助手与荷路一问一答的,阿生站在一旁,他听在耳里,想在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尤其是较早时奇里夫说过,可能有些国家的间谍在纽约进行活动。
国际特警的任务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因此凡是危害到世界和平的事,他们都会插手。
因此阿生插嘴问荷路:“结果你轻易得手了,是吗?”
荷路点点头。
“记得那人还说过一些什么?”阿生问。
“嗯!”荷路经过一番回忆之后,摇了摇头。
助手把荷路带走!
车子就停在门前,助手将荷路加上了手镣之后,让他跟阿生坐在后面,由助手去开车。
车子并没有再回酒吧去,直驶警局。
途中,阿生又问荷路:“记得那人的样子吗?”
“戴黑眼镜,唇上有胡子,年纪在40左右,很精壮。”荷路说。
“你为他工作之前,一定知道要扒回一些什么然后才可以动手吧?”阿生说。
荷路耸耸肩:“我只知道为钱工作!”
“就是为了区区2000元?”阿生笑了笑,“也许他的钱包里还有更多的钱呢!”
“不!他告诉我,那人是个穷光蛋!而且,正企图勒索他。”荷路说。
“勒索?”阿生不由一怔。
“是的,所以我相信密封的信封之内,可能是一些照片的底片吧!”荷路又说,“我是个君子,我很守诺言,所以我没有追究下去。完成了任务之后,他付了钱给我,我们分了手!”
阿生道:“我想知道,那人又怎么会知道有人会在那时间晕倒街上?”
“他说他会用一种麻醉银针将他射倒,相约我在那人昏迷时动手!”荷路说。
“麻醉银针?”阿生又是一怔!这是他师父过去常用的暗器。
“是的。”荷路说道,“他说,这是暂时性的令那人昏倒,目的是令我更加容易得手而已!”
阿生道:“如此看来,你的扒术又如何算得上高明?扒一个死人的东西,只是可鄙!”
“我并不赞成他的做法,我说过我可以轻易完成这工作,但那人坚持要勒索者倒地后,我才可依计行事,如此才可以保证我更易于得手。”
阿生道:“你确信那人只是暂时性的昏倒么?”
“是的!”
“不!他死了!”
“死了?”这一回轮到荷路无限惊愕了。
“现在你也许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了吧?”阿生道。
“嗯……”荷路眨着眼睛,不知又在想什么。
突然间有辆车子在旁边掠过。
负责驾驶的助手只以为对方要超车,但阿生忽然看见对方的车窗有支枪管伸出,急忙将荷路按下同时发出了警告:“小心!”
助手非常机警,他也发觉了事情不对劲,急忙把油门踏尽。
车子立刻象一支箭似的标向前。
对方可能无法瞄准,未有开枪发射。但是,却拼命地追来。
助手吃惊之余,一边拔出手枪,一边叫阿生将车窗玻璃关上。
转眼间,那黑色房车又开到了,阿生想到车上的玻璃可能是防弹的,否则助手不会叫他急急将它关上。因此阿生这时也大胆起来,将头抬起,透过车窗玻璃望出车外。
他发觉追逐而来的汽车之内,起码也坐了三个人。
助手突然把手枪交给后面的阿生,他似乎要全神贯注地开车。
助手一边把无线电话的讲筒执起,一边示意阿生抵挡对方的攻击。
阿生得到探长助手的信任,也意味到责任之重大,岂敢怠慢?只见他顺手接过手枪之后,随即把车窗玻璃弄开了少许,以使将枪管伸出。
这当然是相当危险的事,因为车窗玻璃露出裂缝之后,对方便可能将子弹由那儿射入,阿生的处境就危险矣。
而荷路那家伙这时已吓得缩作一团,蜷缩到车底去了。
阿生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国际特警,他的射击术固然高明,就是胆色也过人。事实上他出生入死也不知有多少次了。
目前的形势虽然危急万分,但阿生却能保持头脑之冷静——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一个人处于生与死的关头,往往难免会方寸大乱。也往往因此而吃亏,只有视死如归,有胆有色的人才能够保持冷静。阿生在这方面不但受过训练,也有足够的经验。
阿生非常机智,他想到探长助手正利用无线电话通知总部,相信总部一定在接到他的报告之后透过警方的无线电通讯系统,通知附近的巡逻警车兜截、驰援。因此他知道时间对他们绝对有利。
阿生第一枪先射向对方的车窗,在两车竟驰的情况底下,要瞄准目标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阿生的枪法果然了得。
子弹穿过对方汽车的车窗隙缝,射进了车厢里面去。登时也把对方的枪手吓得矮下身子去,以避过头部中弹的可能。
阿生就趁此机会把枪管朝下移动,目标是对方车子的轮胎。
阿生不但射得快绝,也射得准极了。“砰”然一声枪响,接着是一声爆破声——那是轮胎破裂泄气的音响。
对方的车子,迅速拐弯,它显然失去了控制。
“隆”然一声,对方车子撞向路旁。
探长助手也立刻把他的车子刹停。
阿生目睹车内有三名大汉推开车门冲出,立即开枪。
一名大汉腿部中弹,倒在行人道上。
另一名大汉开枪还击。
第三名大汉,将受伤的同党扶起,企图逃走。
但是警车已自四方八面赶到,阿生亦已把荷路交给探长助手,他不知是否杀得性起,竟然没有把手枪交还给探长助手,反而冲出了车子之外,以汽车作为掩护,开枪与那名大汉火并。
由于对方有一人受伤,拖慢了他们的逃走步伐,以致被警方包围了。
途人不知内里,纷纷走避,附近店铺也忙将大门施上,以免遭池鱼之殃。
阿生弹无虚发,另一名大汉的肩膊亦告中弹受伤。
更多的警员加入战阵,形势顿然改观,三名大汉,虽然拥有三枝手枪,也明知不敌,因此,经一名警官扬声警告之后,他们立即弃械投降。
三名大汉之中,竟有二人中弹受伤,即使他们是敢死队,恐怕也无心恋战,何况四方八面均有警员包围,他们想闯出重围,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探长助手把荷路带过来,让他当场辨认一下这三名大汉,看看是否曾与他接触过的人。
结果荷路认出了其中一人,那个有胡子的中年男子,正是花钱请他扒东西的人。
一场街头追逐战结束了,枪战的结果也令到探长助手十分佩服阿生的枪法与胆色。
荷路被带回警局去。
三名不明身分的大汉,有二人先被警方送往医院治伤。

第二章 机密文件 下落不明
若以为所有美国警探都是法律的执行者,那就错了,他们象全世界各地的警探一样,其中有不少“知法犯法”的人存在。
例如法律明文规定,不得用私刑迫供,不得恫吓犯人等等,但事实证明全世界各地的警探绝大部分把这一类法律也视作“耳边风”。
香港有个警司被拉上法庭受审,罪名是受贿——贪污,在被号称“神圣”的法庭里面,他可以发誓没有做过这种事清。
但是,当事过情迁后,他不但承认做过被指控的罪名——贪污,而且还“大爆内幕”。
他毫不隐瞒自己是个贪官污吏,还指出当地警界贪污的内幕,以及对付犯人时经常使用私刑,更指出警局但有所谓“劏猪房”一一那是警探使用私刑的地方。
‘劏猪”是怎么一回事,相信已不用多作解释。私刑而用到“劏”,可见其残暴程度,犯人而被当作“猪”,亦可见人道主义之被轻视。
现在随车“护送”二名受伤疑犯到医院救治的警探之中,其中一人是史迪探长的得力助手,他也用到出言恫吓这一招。
原来二名大汉被阿生枪伤后,已流过了不少的血,这时在救伤车中,接受急救。
但是助手突然对他们说:“你们想生还是想死?决定都在这一刹那间,也决定在你们的嘴巴里,可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们想明白我们三个为谁人工作,是不?”一个大汉说,“其实,我们只是为钱而工作,一切由莫比所安排!”
“莫比?”助手记起了酒吧中的酒保,“是否荷路的兄弟?”
“是的,正是他!”那大汉说,“他介绍我们给M先生。”
“谁是M先生?”助手问。
“他不肯说出真姓名,只叫我们称他为M先生就可以。”大汉道,“M先生吩咐我们开车接应荷路,然后把荷路送到一个地方,但不久之前,忽然又命令我们杀荷路!”
“原来你们想杀荷路灭口!”助手生气地伸手执住输血的胶管,盯住那名正在接受紧急输血手术的人,狠狠地说:“除非你讲真话,否则我可以立即置你于死地!”
“别这样!”大汉恳求道,“我所讲的,全是真话,如果你不信,可以何问胡特。”
“谁是胡特?”
“就是我们三个人中的大阿哥!”
“是不是那个长了胡子的?”
“对了!”
“他有福气,真幸运!嘿!”助手说,“你们三个人之中,就只有他未有受伤。”
另一个受伤的大汉说:“是的,我们一切只听命于胡特。”
助手又问道:“胡特知道那个M先生是谁人么?”
“他虽然说不知道,一切听命于电话,但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因为M先生要付他钱,然后他才分配给我们。”另一名大汉说。
助手道:“这次M先生要你们杀荷路,也是电话命令么?”
“是的,电话是胡特接的。他要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把荷路杀死1但是当我们三个赶至桌球室时,看见你们正把荷路押上了你的汽车去,所以只有追踪,伺机下手。
助手突然示意同来的一名探员;“你继续问他们口供,如果发觉有半句虚言,可以用‘交通阻塞’为借口,让他们都死在‘送院途中’,明白了么?”
“明白了!”那探员答得爽快。
助手于是中途下车离去。他是赶到酒吧去,因为他已派了二名探员在酒吧里监视莫比。
助手觉得莫比是个穿针引线的人,对侦查工作非常重要。
助手赶到酒吧时,只见一名探员留在酒吧内,不见了另一名探员和莫比。助手追问后,才知道莫比要到洗手间去,那名探员陪他入内。以防止他逃走。
助手问:“有多久了?”
探员答:“只有一分钟左右!”
助手担心其中有诈,便说道:“快点跟我来!”
二人于是转进后面洗手间,但是,里面似乎没有人。
助手吃惊地叫出那探员的名字,但没有反应。
另一名探员这时已弯腰俯首,望进一格坐厕之内。
洗手间内有三格坐厕,只有其中一格掩上了门。
探员过去伸手轻轻一推,他的同伴就在里面,但他已晕倒过去,被人安放在坐厕之上,倚住墙边,好象正在如厕一样。
助手已来不及多问,一边拔枪,一边冲出洗手间外面去。但是,酒吧后门虚掩,后巷外面鬼影也没有一个。助手以时间推算,觉得莫比不会逃得太远,急忙扑到后巷的巷口去。
有个背影,正在挥手戴停一辆街车,助手认得他就是莫比。
助手来不及制止,汽车已经开走了。助手迅速挥手,截停了另一辆街车,同时出示登件,要求司机,追踪前面那辆“黄色的士”。
大街上车多人挤,如此追踪下去,只要司机稍微怠慢,好容易就会失去了对方之所在。
但是,助手为人颇机灵,他一边吩咐司机,利用车上的无线电装置,通知他们的公司,叫公司立即报警,只要警方接到消息,知道他们的所在,警车就会及时接应。
果然,黄色的士在一处街口停了下来,他——莫比匆匆下了车。
看情形莫比还未晓得已有人在后面追踪似的,但助手见他急步而行,却以为他故意逃避,于是高声呼喝。
莫比回头一看,看见是探长助手,大吃一惊,这才拔足飞奔。
助手想开枪制止,无奈此乃闹市中心,人太多了,易生意外,助手只好追了上去。
莫比跑进了一家百货公司,助手也挤了入去。
莫比由另一处出口跑出街外,助手一步也不放松,追了出去。
莫比走得很快,助手很难追得上他!眼看就要让那家伙逃入人丛之中,但是就在这一刹那之间莫比停止了急奔。他的脚步出奇地放慢,慢到几乎完全停止下来,就好象一个人经过了长途奔跑之后,失去了气力,气喘喘地停下来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莫比捧着心胸部份,变得有如心脏病突发一样,最后栽倒地上。要不是探长那位助手持着手枪赶上来,途人也只以为他是个“心脏病突发”的人。
在美国,由于人们生活过分紧张,以致患上心脏病的人十分多。马路上突然有人昏倒,已不是罕见的事。而这些突然晕倒路边的人,正是心脏病的受害者。
所以刚才莫比在奔跑中突然倒地,人们只以为他心脏病复发。
但是,当探长助手持械赶到时,人们又哗然惊叫,以为警探又开枪杀人,因为警车这时已经接到总部的无线下,报告,而纷纷开至附近一带街道。
美国警察不论是军装警员或便衣探员,都有一枚铜章。
铜徽章上面铸有编号,也是警方最重要的证件,因为印刷品容易伪造模仿,但五金则不易铸造得象样,所以美国警探所携带的证件,必须附上这一枚铜制的徽章。
当警探必须公开暴露身份或者露械时,这枚铜章亦必须尽可能扣在襟头之上,以资识别。因此刚才过路人见到探长动手时,看见铜章就知道他是警探,而非歹徒。
即使如此,途人仍议论纷纷,以为警探在这闹市中开枪实属不当。
其实探长助手心里也难明,因为他一弹未发,拔枪追逐莫比,只因怕对方也有枪在手而已。
现在助手扶起莫比时,也发觉他没有显著的伤痕,如果他是被枪杀的,一定有血渗出。但现在他只是面色苍白而已。
助手问莫比:“你的心病复发么?”
“不……”莫比掩住心胸,“他……彼得杀我!”
“彼得是谁?”
“噢……”
莫比一言不发,死了!
探长助手暗吃一惊,想到摩天大厦附近的另一个死者,不难也想象到他可能又是因毒针致死的。
警方人员大批涌到现场,武装警员首先将途人劝开。
有过摩天大厦海针暗杀案的经验,探长助手这一回不准任何人靠近死者,他只等警方的医官和史迪探长到达现场。

史迪探长正与阿生等人在探长室向胡特问话。
胡特是三个落网歹徒的头目,其他二人因被枪伤送院急救。
胡特承认他们三个人只为金钱而工作。
美国年来大闹不景气,失业人数多达数百万,胡特等三人就是其中受害者。
为了生活,他们由业余匪徒,而变为职业匪徒。
胡特作供说:他们的情报大部份来自莫比,因为酒吧是最多人出入的地方,莫比是酒保,他消息十分的灵通。
最近,莫比不知由那儿来的门路,竟然拉拢胡特等三人替M先生工作。酬劳比想象中更高。
莫比没有说出“M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却由莫比亲手转来了一笔酬金,那是由于他们在摩天大厦附近,开车将荷路及时载离现场。
他们三人未见过“M先生”,但胡特听过“M先生”是谁,因为,M先生不但把金钱交给他代转给三人,还由他介绍荷路为M先生工作。
如此一来,毫无疑问,莫比是个关键性的人物,他不但知道整个事件的过程,更知道“M先生”是何方神圣。
阿生因为没有跟探长助手同往医院,却跟史迪将胡特押啊警局问话,所以不知道莫比的事,更不知探长助手曾追逐他。
由于警方的无线电通讯系统有着非常紧密的连络,所以莫比在街头出事的消息,立即传到史迪的办公室来!因为莫比对本案的重要性。史迪探长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助手何故在让送伤者往医院途中,突然跑去追杀莫比,所以有点生气。
阿生却劝他冷静点,先将胡特还押,迅速赶赴现场看看情形再说。
史迪探长听了阿生的话,将胡特锁进警局内的临时羁留所,然后与阿生一齐离开警局,准备赶往莫比出事的现场。
但是,当二人刚步出警局门口,就遇见了奇里夫。
奇里夫显然有要事要告知史迪,但史迪不想再阻误时间,邀奇里夫上了他的座驾车,与阿生一齐在汽车里细谈。
寄里夫原来被他的上司召回训示,只是不想在电话中泄露太多,因为美国的窃听器材轻易就可以买到,而纽约更是国际谍谋中心。
奇里夫的上司,就是“国际特警组织纽约分部办事处”处长赫斯。
赫斯召回行动组副队长奇里夫,目的是要把一项秘密告诉他。
这秘密是由美国中央情报局转来。据说,一份编号“C·S·316”的文件被人从秘密档案中盗去!假如此文件落入某国间谍手中,很可能触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云。
史迪不禁问奇里夫:“到底C·S·316是一份什么文件?”
奇星夫耸肩苦笑道:“赫斯处长告诉我上述这点。同时叫我注意摩天大厦命案的来龙去脉,它可能与此有关。因为在摩天大厦最高的地方,可能已有人将该文件交到某国间谍的手中。”
“他妈的!中央情报局就是这么混帐!”史迪探长有点生气地说,“他们经常要求我们合作,偏偏又不肯讲得明明白白……”
“根据处长推测,可能是一项国防秘密。”奇里夫说,“同时我们知道,中央情报局除了要求国际特警协助寻回失物之外,还有将此事通知联邦密探,相信你的上司也获得知会,只是未有来得及通知你而已。不过无论如何,此事非常重要。”
阿生也知道美国中央情报局一向自视甚高,若非万二分危急的意识不会自动要求国际特警组织帮忙。
阿生说:“如此说来,莫比对本案更加变成了唯一的线索。”
史迪忐忑不安地说:“可惜我的助手太过鲁莽,他不该杀他。”
汽车开到现场,街道已给警方封锁。
史迪探长、阿生和奇星夫三人通过警方的临时封锁线。
他们远远已见到探长助手守侯在路边,那儿丁方数尺之内,就只有三个人——除了探长助手之外,在只有一名探员蹲在地上,另一人是莫比,他斜斜地倚在那探员的怀抱中。
助手一见到史迪过来,就报告追捕英比的经过惨形。
助手也许知道史迪探长的个性,担心会受到责备,所以趁他未开口之前,先说了。
助手主要是解释他何故中途离开救伤车,跑去找莫比。那是由于受伤犯人的口中,说出了莫比可能知得最多。
他还自负地说:“要是我迟了一分钟到酒吧,也会被这家伙逃走了!”
史迪却瞪他一眼:“现在你追到了,但有什么用?只是一具尸体!”
助手已初步检验过莫比,发觉他混身逐渐变得瘀黑,分明是中毒,而且,情形与摩天大厦附近的死者一样。
阿生和奇里夫二人也看过了尸体,这时回到了探长身边来。
史迪带有怒意地瞪住他的助手:“他的人已经死了,你还叫人扶着他的尸体干什么?”
阿生正想说话,但助手却抢先答道:“探长,你有所不知,刚才你未到来之前,途人纷纷议论,说我们不够人道……”
“他妈的!”史迪生气地说,“对歹徒何必讲什么人道!”
阿生插嘴道:“探长,请你暂且息怒,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史迪“哼”一声,信步迈向莫比的尸体那边!那是路边一角,光线不足,加上一间店铺已经关门,那名探员就在凹入的铺面将莫比扶住。
史迪一边走,一边问阿生:“你有什么意见?”
阿生道:“刚才我和奇里夫都看过莫比,他确实死了!”
史迪回头瞥了阿生一眼:“你要走近他才可以确定他已经死了么?嘿!我离开数尺只瞧了一眼,已经肯定他气绝身亡了!”
“你是探长,见多识广,自然一看便分出生死。”阿生说来好象是奉承,其实他只在向史迪解释:“但是,我相信站在警戒线以外的人,一定还不知道莫比的生死!”
史迪仍不明白阿生的意思,他只以为阿生在帮着助手说话。
因此史迪说:“你似乎在认为那傻瓜这样做是对的!其实人既死了,该把他平卧地上,保持现场一切现状,直待办案人员到场调查,这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嗯!”阿生沉思着说,“你的说话本来是对的,但是,事情既然发展至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什么将计就计?”史迪瞪住阿生问。
阿生于是低声对史迪说出了他的计划。
史边想了想,也觉得阿生这办法不错,于是他又把助手召来,吩咐一些说话。
只见助手听了史迪探长的吩咐之后,心领神会,走向警戒线外边。
这时候,救伤车和运尸车都已经先后开到了。
救伤车是较早时接获报告,赶来现场的,但稍后时,又有人说“警探开枪打死人”,于是运载尸体的车子也开到现场备用。
大批记者也闻讯赶到现场来。
他们被警察挡驾,因为探长助手吩咐过,任何人不准随便闯现场。
这时候,探长助手把十字车召来,于是围观的人群和记者都纷纷忖测,认为莫比只是受了伤,还未死去。
但是,史迪探长却有点担心地对阿生说:“你也知道美国报界很权威的,万一他们知道我撤谎,一定抨击我!”
阿生道:“听我说吧,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莫比是个十分重要的人,只要他还有一线生机,施毒手的人都会感到忐忑不安。”
奇里夫也怂恿着说:“阿生兄弟言之有理,如果我们要找出事实真相和杀人元凶,就只有向报界撕谎说莫比大难不死!”
史迪无可奈何。
警方的医官也到了,他就地检验死者致死的原因,但史迪却在旁解释,请他将死讯保密,切勿向外界发表任何消息。
最后,莫比被人搬上担架床,抬上了十字车,送到医院去!
史迪探长准备离开现场时,被记者包围,还好他早已作好了心理准备。
有人问:“那死者是谁?探长。”
史迪瞪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难道他还未死?”
“是的,他大难不死,只是重伤。”
“是否有人开枪?”
“没有,根本没有人开枪!”
“那么,那人何故受伤?”
“有人企图以毒针暗杀他,但他命大,口袋里的小册子把三杖毒针挡煞了,只有其中一杖的针嘴部份刺着了他皮肤,即使如此,也够他痛苦的,因为那三杖毒针,都曾经喂上了剧毒!”
又有记者问史迪:“听说摩天大厦外面的另一宗命案,也是有人被杀后,发觉致命的凶器也是三杖毒针,是不?”
“是的。”史迪答。
“那么,会不会二宗案子,都是同一人所为?”
“目前言之尚早,一切有待受害者甦醒后的口供,我们才可以决定事实的真相!”
史迪说完,担心在无意间露出了真相,于是匆匆忙忙登上了汽车。
史迪的车子开往医院之前,助手等人已随救伤车先到达那里,布置好一切。因此,莫比是被医院方面当作特别伤病处理。
由于医院的合作,前来采访的记者,都不得要领,唯有空手而回。

史迪探长费了一番唇舌,才可以说服他的上司——纽约警察局长,阿生安排的妙计获得通过了。
时间已接近晚上,医院四周一片沉寂。
沉寂只是表面的事,实际上医院内外却是一片紧张。
纽约警方,国际特警,联邦密探以及中央情报局的特务人员,都参加了该项行动,目的只为捕捉一名杀人不眨眼的间谍。
他们把这次行动称为“四角行动”,那是由于参加的单位多达四个。
事前他们经过了一次秘密联席会议,听取了探长和他助手的报告,事后大家都认为莫比可能是一名双重身份的间谍。
至于莫比死前所说唯一的一句话:“彼得杀我”,也变成了本案唯一的线索。
从种种迹象看来,莫比与摩天大厦外面的死者文逊,同是被一帮人所杀。
摩天大厦外面发生的命案死者,已查出他叫文逊,是个美国人,但中央情报局认为他是一名苏联收买的间谍。
较早时,中央情报局曾经派人监视过文逊,但他日前已飞往美亚美,在机场摆脱了情报局人员的跟踪,想不到却在康天大厦出现。
事发后有人曾宜称见过文逊曾跟随大队游客登上摩天大厦观光,照时间推算,三侠跟文逊差不多是同一批观光摩天大厦的人。
也许他们一同上去,也可能一齐乘坐同一部电梯下来。
但无论如何,三侠未注意到可能在他们身边所发生的事情。
三侠的目的只为了开开眼界,才花钱登上最高处,一睹纽约全景,想不到中央情报局所宣称的“最高机密”文件,就在那儿交易。
文逊既然被查出是替苏联工作的间谍,那么谁将机密文件卖给他?
据说是美国国务卿基辛格的一名亲信助手,那人已被有关方面扣押查询。
“最高机密”文件“C·S·316”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一大叠,而是缩影了的菲林底片,据说共有两张之多,放在一个信封之内。
文逊得手后,下一步当然是把底片准备交给他的主人——苏联大便馆一名武官。
但是,他刚离开摩天大厦之后,便被入杀害。到底对方又是何方神圣?
为了“C·S·316”是一份极度保密的重要文件,所以中央情报局奉命要倾全力,在极短时间之内将它找回。
这份机密文件是美国国务院的档案之一,除了国务卿基辛格之外,只有心腹助手才有可能偷摄其中秘密。
但是,莫比怎会知道当天的交易情形?是否幕后真的还有一位“M先生”?
那么,“M先生”又是为哪一个国家工作的?他懂得利用莫比和荷路兄弟,又懂得运用机智将文逊杀害,取去他身上的密件,可见此人绝不寻常。
阿生因为想象到对方必然是为了“杀人灭口”,才会暗杀莫比,所以当他看见莫比被一名探员扶住的时候,便灵机一触,想出了这诱敌之计。
现在参加订名为“四角行动”的单位既然多达四个,出动的人数与仪器,为数亦非常之可观。只是他们要不是化装成各式人物,便是隐蔽了起来。
医院内外固然有人监视,就是更远处也有人用红外光望远镜瞭望。
一批新式的电子测探仪器,被秘密安置在医院各处出入口通道上,以防有人携械入内,再进行另一次政治性的暗杀。
因为对方既然认为莫比未死,必然担心他说出秘密,势必趁他未随醒过来之前,将他杀死。
但是,他们的对手亦非弱者,只要他们对于毒针上所含的毒有信心,说不定他们已肯定莫比必死无疑,那时他们就不会上当。
因此,现在轮到吕伟良和林爱莉他们担心了。
吕林夫妇二人担心阿生的“四角行动”计划失败,这将会令到参与其事的四个单位埋怨,甚至还会被人取笑。
不过,事实上有关方面也认为除此之外,无法了解对方的来历。
莫比事实上已死了。
警方不可能从莫比那儿取得半句口供,“彼得杀我”这句话中所指的“彼得”是谁?是莫比的伙友呢,还是另一国的间谍?
莫比身上有个电话小册子,上面有荷路的电话号码,也有桌球室的,就是未见写上有“彼得”此人的电话。
警方已把小册子取去,与中央情报局的人研究其中一些人的背景。
无论如何,中央情报局只希望尽快追回那份文件的底片。
将近午夜了。
医院外面越来越静。
吕、标二人呆在附近街口停放的一辆伪装汽车里,与奇里夫等人在一起。
奇里夫睡着了,他实在也太倦。
阿生无法入睡,他不停利用车上的无线电通话机与其他单位联络。
吕、林二人不是国际特警,但阿生是,所以他们可以留在这里。
车子很大,也伪装得十分好,可惜对方似乎比他们髙强而精明,所以他们苦候了大半晚,仍然无动静。
莫比的尸体被安放在一间特别病房里,唯一接触过尸体的医生是获得信任的,他也是当晚医院中的值日医生。
消息传出莫比中毒颇深,但未死去,至今仍在昏迷中,不过还有一线生机云。
但是,实情如何?
连那些护士小姐也不知道。
特别病房向来是为警方而设的,所以一切保安措施十分的严密,走廊上铁闸重重,等闲人不容易闯进这儿半步。
不过那一晚特别病房并没有太多警方人员,走廊上亦未驻有警员,只是莫比的病房内外有二三名警探守卫。
医院中人早就懂得规矩,所以也不必特别吩咐,那就是:非警方召唤,任何人均不得借故闯进特别病房中。
至于当值医生,如果他认为病人有此须要的话,当然可以入内,甚至召来护士协助一切,但亦须警方同意。
当晚警方的内张外弛的局面,医院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例如当值医生等,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因为警方必须有他们的合作,例如借用医院的地方,以隐藏一些人手和仪器等等。
一切“香饵”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鱼儿”还未上钩,到底为了什么?
是走漏了风声吗?还是阿生子前的估计错误?
总之,史迪探长开始有点后悔,他似乎不该听从阿生的说话,以至动员了这大批警方人员到此埋伏,更要惊动四个单位。
吕伟良对阿生一向具有信心,但这一次也有点怀疑。
午夜来临之前,医院中各单位照例必先换班。他们是采“三八”制的,即每一班人当值八小时,全日二十四小时共分三班。
换班前后,当然有不少人出出入入,因此埋伏在医院内外的人,都必须加倍小心。
不过他们并没有出面检查证件,以免打草惊蛇。
美国人的自尊心分外的重,除非确实有此需要,否则警察不会轻易检查证件的。
例如最近美国中央情报局就揭起了一场风波,那是由于一些国会议员认为该局曾秘密调查过一些美国公民。
本来这也不过是为了美国本国的安全理由才有此一着,但他们偏偏又要夸张“民主与自由”,要不是这样,“水门事件”就不会闹得那么大了。
且说医院里面,有位女护士跑到值日医生的办公室来,问道:“医生,我们需要巡视一下特别病房吗?”
医生看看手表,终于站了起来:“好吧,我们去看看,听说那儿住了一个间谍。”
医生也是刚换班不久的。
女护士诧异地问:“间谍?什么间谍?”
“我也不大清楚!”医生耸耸肩说,“我只凭值日记事册上,知道他中毒颇深,仍在昏迷中!”
“危险期渡过了吗?”
“相信还没有,根据急救记录,我们已尽了人事,警察总算及时将他送入来,如果再迟半小时,他一定没有命!”
“中毒,是什么毒?”
“天晓得。”
二人走向特别病房,没有人加以拦阻。
一切看来并无异样,就是当医生护士进入病房之后,警探也跟了进来。
躺在病榻上的人好象睡着了,但当医生检阅挂在一旁的病历表时,他竟然蠕蠕而动。
显然的,躺在床上的,并非一具尸体,否则他又怎么会动?
灯光虽然很微弱,但是,医生可以清楚看得见病人的面色很好。
护士跟在医生后面,亦步亦趋的,看来她对这位特别病人也深感兴趣。
探员只在较远距离的地方监视,他们虽然奉命保护这位特别病人,却又不得不尊重这里的医生与护士。
那位女护士忽然走到床边,当时医生正替床上的病人把脉,测探他的脉搏每分钟的跳动次数,通常来说,病人需要探热,是由护士将探热针放进他口中去,但今晚一切接近病人的动作,均由医生亲自动手。
即使所有的事情均由医生动手,作为医生助手的护士,也得手持记录板,站在一旁,听候医生的吩咐。
但是,这一次女护士却趁着医生不留意的时候,靠近了病床边。
虽然有探员在一旁监视,但却没有理由制止这位护士小姐的行动,因为她的手上仍然捧住病历记录板,并无任何武器。
这位外表温柔而又美丽的女护士,她象许多关心病人的护士小姐一样,伸出纤纤玉手,代为料理病榻上的被褥。
突然之间不知怎的,铃声大作。
病房内的探员立刻拔枪,房外亦有人冲入来,一时之间,如临大敌似的。
探员对于刚才病房中的情形了如指掌,因为他们都是目睹一切过程的人,甚至铃声何故大作,探员们也清楚。
事情开始是由于女护士的手触及雪白色的被单,被单包裹着一张薄毛毡,原是盖着病人的。护士小姐的手在病人的腿上按了一下,铃声便大作,为什么?
女护士面露惊慌之色,她要冲出房外去,但已来不及了!
一名懂得武功的女警,紧随着探员们,一齐涌了进来,迅速将女护士制住。
医生在极度惊愕中冷静下来,他虽然获得上一班医生的口头吩咐,但对整件事来说,仍然所知不多。他不知道铃声怎么会响,以及探员何故会拘捕女护士。
当然更不会明白女护士何故会企图冲出房间外面去。
但是,在刚才诊断的过程中,他只觉得病榻上的病人一切正常,要不是他的心跳加速,医生甚至认为他十分强壮。
这与病人的病情记录,多少有些出入,所以医生正打算研究,想不到就发生了此事。
史迪探长,阿生和奇里夫等人,均已闻讯赶至现场来。
曾经见过莫比的人,都不会怀疑,现在仍然躺在床榻上的人正是莫比,但他竟然如此精神奕奕,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不少不知内幕的探员,当进入病房之后,也都吓呆了。
因为今天日间送入来的,分明是个死人,只不过他们奉命必须保密而已,怎么忽然之间死人会变成了活人?
史迪探长盯实那名女护士问:“你叫什么名字?
“妮坦——龙莉·妮坦!”
“谁派你来刺杀莫比先生的?”
“我不知你说什么?”女护士反问。
“别装蒜了,我们有办法可以令到你讲真话的!小姐。”
史迪回头问那名女警:“搜到毒针吗?”
女警答道:“她身上并无毒针,探长。”
妮坦咆哮着说:“你们警察真的是无理取闹,我要见我的律师。”
“小姐,你会有机会的!”阿生这时已由病榻那边,让视完毕,他插嘴说道:“但在未见你的律师之前,请先看看我们的魔术表演好吗?”
阿生说着,戴上了一对手套,站在床边。史迪探长命令那名女警把女护士妮坦带近床缘,让她也可以看清楚阿生的表演。
阿生先将雪白色的被单揭开,这时病人仍躺在床上不动,因此室内各人都可以见到他的一双脚。
目前的情形就好象一群医科学生,正在上“临床实验”一课的情形差不多,只是他们既不穿上制服,也没有戴口罩。
但阿生却象一名大学医科教授一样,站在病榻一旁,向各人解释。
只见他轻轻将被单揭开之后,拔出了一枚闪闪生光的针。
针是从毛毡上拔出的,长仅寸许,寒光闪闪之中,针嘴部分呈现青蓝色,那正是喂过了剧毒的部分。
阿生把二名探员召来,他们都是刚才驻守在这间特别病房的特派探员,当然是由史迪探长亲自选择的精明干员之一。
二名探员作证说,刚才他们曾目睹妮坦将手按向病人的大腿部位,而铃声就是在那时候响起来的。
阿生含笑对妮坦道:“小姐,以你这么美丽可爱,当然不会志在向病人揩油,因此你那一下子动作,亦无色情成分,而只是把毒针刺下去。可惜你事前估计错误,没有想到这病人浑身上下都有机关!”
室内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要不要我再表演一次?”阿生说着,就将毒针再插向床上躺着的人的腿部,于是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妮坦羞愧满面,泪水盈眶。
史迪走过来说:“妮坦小姐,我们恭候莲驾光临足等了大半晚,想不到你终于上当了。现在我正式要拘捕你,控告你谋杀文逊和莫比二人。你可以不答话,但由现在开始,你所讲的每一句话,将来在法庭上都可能成为证供的一部分。”
“别向我打官腔了,我根本没有杀人!”妮坦终于哭了起来。
史迪道:“难道你还要看看我们偷拍下来的记录片么?小姐。”
史迪探长指出天花板一角,那儿安置了一副秘路电视传真机,使到埋伏在邻室的警方人员,可以对这边房间中的一切动静,了如指掌,同时亦可以自动拍下记录片。
妮坦哽咽道:“我是被人利用的,我根本没有杀害过文逊。”
“你的意思是有人收买你?”
“是的。”
“是谁收买你?”
“大约三小时前,有人打电话到我家里来,我不认识她,但那人坚持要见我。”
“是女人么?”
“是的,一个陌生的女人,但当我们见面时,却多了一个男人。”
“他们在什么地方见你?”
“在我家中。”
史迪又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自我介绍,男的叫卡拉,女的叫米娜。”
“是美国人么?”
“不!好象是阿拉伯人。”
“多大年纪?”
“男的看来三十五六岁,女的也有二十许。”妮坦又说:“他们表示花了不少时间才在医院的医生护士之中选中了我。”
“你结了婚么?”
“我已经离婚,发誓不再结婚。”
“那你是独自一人住在一间屋了?”
“是的。”妮坦又说:“我有个女儿在姑母家中寄养,对方可能事前已查出了我的境况,利用我疼爱女儿的弱点,要胁我就范。”
“这毒针是他交给你的?”
“是的,他们要我依计行事,否则就会对付我的女儿。”
史迪叫妮坦说出她姑母的住址,立刻派人前往保护她的女儿。
但是阿生灵机一触,说道:“慢着!”
史迪和妮坦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室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阿生的身上。
阿生于是问妮坦:“你们怎样约好的?”
“卡拉先给我5000元,完成任务后,再送我5000元。”妮坦说。
“相约在什么地方见面?”阿生又问。
“明天早上,当我下班之后,他们会在家中等我。”妮坦说。
史迪探长已经非常了解阿生的意思,他说:“对了,等会儿我们先派人到你姑母家中去暗中保护你的女儿!”
“然后明天你依时下班。”阿生接着说,“他们未必候在家中,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跟我们合作,到时我们会教你怎样做的。”
妮坦说:“但是,刚才铃声已惊动了全医院中的人。”
史迪道:“这也不要紧,我们可以当作你已得手,宣布莫比已经死亡!”
奇里夫也说:“是的,特别病房出了事,自然要按铃示警,只要目前在这间房中的人保密,一切绝不妨事!”
“我的女儿安全吗?”妮坦还是很担心。
“放心好了,我们会保护她!”史迪于是就地吩咐助手们展开工作。
警方的工作是多方面的。
第一,他们先由助手带了一批干练探员出发,到妮坦姑母家中附近监视,负起保护妮坦女儿之责,如果有陌生人在那儿出现,便设法对付他们。
第二,他们秘密开至妮坦家中附近,监视一切。
第三,警方对外宣布,疑犯莫比毒发身亡,但不提详情及原因。
第四,警方向医院内部解释,此事与医院中人无关,因为当医生与女护士巡视特别病房时,已经发觉莫比僵毙在病床之上,所以他们才按动警铃告知外面把守的警方人员。
以上步骤全是必须的,因为阿生和史迪他们绝对相信:
主使妮坦前来行刺“莫比”的人,一定非常注意医院中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因此,所有有关人等,都奉命“演戏”。
妮坦陷于进退维谷之境,她不敢肯定警方能否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
不过有件事她似乎无法明白的,就是:莫比为什么仍然会精神奕奕?
她当时也认清楚了确是莫比,这才动手。但为什么会触动警铃?关于这点,阿生并没有向她解说清楚。
因为阿生还不知道她是否说谎,所以,表面只是要求妮坦合作,暗中仍然派人小心监视和保护她的安全。
纽约的电视台多达十多个,有几个台一直播映到清晨四点才停止。因此,医院中所发生的事,很快也就透过了电视,传播全市。
阿生认为:如果妮坦不是胡扯八道,对方十有八九会上当。
这次巧妙的安排,几乎全是阿生一人所设计,因此如果没有收获的话,他真不知如何下台,而身为师父的铁拐侠盗,亦将面目无光。
还好初步收获总算有了,尽管妮坦未必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是结果还是有人上当,这证明阿生的观察不差。
至于被阿生枪伤的二名枪手,却在不同的医院中留医,而且受到了警方的保护,他们的头目胡特,则被联邦密探彻夜盘问。
同时吕、林二人亦已认出胡特等三人所用的黑色汽车,就是在摩天大厦附近,将荷路接走的车子。
但是,已经失落的机密文件又在哪里?
文逊死后,荷路曾扒得一个信封,里面所封住的正是"C·S·316"文件的缩影底片,但荷路已承认交给莫比。
现在既然有人要步步追杀莫比,他们分明就是已得到该份文件的人。杀莫比的目的,无非想灭口。
其实莫比实实在在是早已经死了。
在医院特别病房中出现的,只是他的弟弟荷路。他们兄弟二人的样子差不多,只是莫比年纪稍大,但一经稍为化装后,就简直难分彼此。
但这是警方保密的事,女看护妮坦根本不知道此中内幕。
至于被褥底下原来也有秘密。
原来阿生早已想到对方如果相信莫比未死,必然再接再励,除了派人混入来暗杀之外,还可以在对面天台,用长程来福枪瞄准病房的窗口,将躺在病床上的“莫比”射杀。
当然,最安全的办法还是买通一名护士小姐。结果对方果然选择了后者。
但是,他们很难想象得到阿生如此鬼灵精,他利用国际特警组织和联邦调查局内的科学化仪器,设计了一个陷阱。
这个“陷阱”主要内容在病床之上!
病床与一般无异,但有一张薄薄的金属软片夹在毛毡之内,然后通上了电流,只要任何金属刺进毛毡里,都会触动警铃。
因此,妮坦把毒针刺进毛毡去,满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想不到毒针被毛毡内的金属软片挡煞,反而触响了警铃。
至于病房中的窗口玻璃,早已换上了防弹的,所以即使有人胆敢登上对面天台施毒手,也不会让他们得手。
何况四周天台根本早已由联邦密探驻守埋伏,任何在那儿出现的人,都可能被捕。
房间的天花板之上,有隐蔽着的闭路电视,邻房的操纵人员是属于中央情报局的。
此外国际特警人员伪装的车辆,遍布医院四周街头。这些车子之顶上,都有潜望镜的设备,但从外面看上去,那只不过是商品的广告设计而已。同时,车子四周密封,根本没有人知道每辆车子里面都有人监视。
潜望镜是仿效潜水艇所用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那是最新的红外光透视镜,也就是可以在黑夜中窥秘的一种。
“四角行动”动用了四个不同部门的人员,亦可算得空前。
现在“四角行动”的第一阶段,总算有了一点点线索。
第二阶段应该是“收获”阶段了。
但是大家心中都非常明白,这是一宗国际性的案件。稍一不慎,就可能牵涉重大,所以史迪探长等首脑人物,都必须小心从事!
根据美国保安制度,联邦密探是专司美国国内安全的,中央情报局则属于国际性的。后者专门收集世界各地的情报,只要危及美国安全的,他们就会采取行动。
至于国际特警组织,美国只是成员国之一,美国政府却无权管到他们的头上来,但是,这国际性的组织,只要“成员国”的要求合理,一经巴黎总部批准,他们就会伸出援手。
有了这种种因素和关系,所以“四角行动”便破天荒的,把四个单位拉在一起,合作了一次空前未有的行动。
但是说起来也似乎带有点滑稽,可不是吗?到底"C·S·316"是什么?
中央情报局只宣称那是美国国务院失去的最高机密文件。至于内容如何?没有人知道,这不是有点笑话么?
不过,情报局长科尔比强调:这份文件如果落入某些国家手中,第三次世界大战便可能随时会爆发!国际特警所以插手其中,也完全是基于这点理由。因为国际特警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维护世界永久和平。他们不赞成任何形式的战争。所以,凡是危及世界和平的事,他们都要管。
“最高机密文件”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份文件又会触发一次世界大战?
三侠为此,也曾花过了不少脑汁,但始终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们想过了,那被编为“C·S·316”的最高机密文件,可能是一份重要的情报,但也可能是一份外交政策。
因为根据美国的政制,国务院是司外交的。国务卿也就相当于外交部长之职位。但实际上在美国政府内,基辛格不仅只管外交,还是总统的主要顾问及助手。
因此,能令基辛格着急的,到底是什么秘密文件?
基辛格这家伙,美国国内民意测验,他的威望竟然超过总统!
但是,民意测验往往又是最公正的。事实证明身为总统亦未必及得上他,尼克松不就是已经给国会弄垮了吗?
回头再看看这位犹太后裔,他还是美国另一位新总统一一福特所依赖的重要决策人。
到底基辛格的成功靠什么?
国内的人奉他为神明,美国以外的人也得分为好几派。
例如苏联,一直认为他非常狡猾,每次跟基辛格谈判,他们都战战兢兢。
某些社会主义国家,表面承认他是“和平使者”,背地里则诅咒他是一只老狐狸。
西方国家的政治家心目中,有人认为基辛格是个空前成功的外交家。
但是,也有人认定这家伙只适宜做生意,因为他唯利是图,在利害关头上,往往出卖盟友!这种人只可称为“商家”。
但无论如何,目前他的名气仍在美国人民心目中占第一位。
这也难怪中央情报局接得密令之后,忙不迭地要求各方面合作帮助。
三侠被牵涉入这件事,绝不是因为基辛格或者美国政府,只是由于事情最早由他们的身边开始发生。事情发展到目前这境地,他们更加不能不理。
阿生本身既是一名国际特警,一切也就更顺理成章了。
翌日早上,妮坦依时下班。
表面上看来,一切并无异状,妮坦依旧是拖着疲倦的身子下班步行返家。
这可怜的女子!她失婚后一度情绪低落,晚晚失眠,后来听了医生的劝告,改值夜班。反正晚上睡不着觉,那就利用晚上工作吧!
每天早上,她拖着疲累的身子,慢慢地散步返家,可以帮助松弛身心的神经。然后返家洗一个热水澡,便倒头大睡。
每日她睡到下午,午膳后便与女儿相聚片刻,然后由姑母家返回住所,料理一下家务,很快又是黄昏时分了。
她如果探朋友,就利用这时间,否则,吃过晚饭,看看电视,又到上班时分了。
这方式果然对她很适合,想不到不幸的事又在她的身上发生。
妮坦沿着她通常走的路,一直慢慢地走。
她的心乱得很,但她不敢过分表露出来。警方虽然答允过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可是,谁晓得对方是否已窥出了破绽?
假如对方已明白个中一切真相,她个人的安全固成问题,最重要还是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只有三岁大,为了方便照顾,她请姑母代劳,按月付她钱。
如此一来,她固然可以工作,同时她也可以继续她的社交生活。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过发誓不再结婚,毕竟她还这么年轻,而且样子又长得不错,追逐裙下的男士自然也不会少。如果女儿留在她身边,实在有许多不方便。
现在,她在胡思乱想中步行返家。
就在街口弯角处,一辆车子匆匆开至路旁,车内有人在招呼她。
虽然明知这种事情迟早总会发生,妮坦仍然难免吃了一惊。
她定神一看!那是卡拉———曾经找过她的人,开车的是米娜。
卡拉推开车门,示意她迅速上车。
她不知道警方是否已目睹刚才的情形,只知道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冷静,这不但是为了她个人的安全,还有她的宝贝女儿。
此外,她如果无法协助警方破案,相信极难获得宽恕。
如果她被送上法庭,控以意图谋杀罪,坐牢年期一定不会少。
因此,她咬紧牙龈,尽可能撤开一切不去想它,暂时做个好演员。
她上了车,米娜迅速开车离去。
卡拉第一句就说:“你做得很好,他们有没有怀疑你?”
“没有。”妮坦叹口气,说,“如果稍有怀疑,我还能来见你们么?不过,我心里很难过!”
“难过什么?莫比早应该死了!只是他命大,上帝让他多活一阵罢了!”卡拉又把一个信封交给妮坦:“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妮坦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叠钞票,总数竟然是一万元!
“我似乎收多了!”妮坦说,“你们昨晚已给我五千元……”
“是的,我们应该只需再给五千元给你,这件事便了结。”卡拉笑了笑,“但是,这件事实际还没有了结!”
“你这是什么意思?”妮坦不禁也有点儿吃惊起来!
虽然她知道警方可能已派人暗中保护她,但至今为止,仍未见有人出现,再偷眼望望后面,也没有其他车子跟着。
卡拉冷然道:“你听过吗?间谍是一种终身职业,你不能退出的。”
妮坦道:“谁说我是间谍?我说过,我只可以帮你们一次。”
“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卡拉凛然地说:“大家生存在这世界上,所为何事?赚钱与生活,总求有钱可以生活,我们便可以继续生存下去。难道你不想赚些外快么?”
米娜一边开车,一边插嘴道:“小姐,我们给你的钱,只怕你工作一年亦未必可以储蓄到这么一大笔。”
“那么,我是没有选择余地了?”妮坦故意问。
她知道这时反抗也没有用。姑勿论警方是否采取行动来保护她,她必须佯作被迫屈服,能骗出对方一些口供也是好的。
但是,卡拉这时又说:“你没有选择余地,因为你已知得太多!”
妮坦道:“我至今还给你们弄得一头雾水。谁说我知道得太多?老实说,你们是帮哪一方面的,我还不知道。”
卡拉与米娜交换了一个眼色。
卡拉道:“你猜猜看!”
"苏联吗?”妮坦问。
米娜笑着摇摇头,说:“北极熊太穷,它如何付得出那么高价来请我们?”
妮坦道:“难道你们是为一个富有的国家工作?”
卡拉与米娜同时点点头。
“不会是阿拉伯国家吧?”
“差不多了!”
“中东国家?”
“嗯!”卡拉点点头,“目前只有产油国最富有。”
米娜也说:“是的,连我们美国,也只是个装门面的穷鬼!”
妮坦问:“你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美国籍。”卡拉说道,“我是中东早年移民美国的后裔,米娜是意大利移民。正因为美国是个杂种国家,所以,我才劝你不必太过认真,最紧要是多赚一些钱,享受人生!”
卡拉说完,格格大笑。
米娜也笑了。
他们好象是一对夫妇,而且臭味相投。
但是,他们的笑声未止,突然要将汽车刹停!
原来车子已拐入另一条街道,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有一部汽车停下来,后面的车子就走不动。尤其是在纽约,这情况比香港更坏。
不要以为纽约街道又多又大又齐整,交通便畅通无阻。事实是:纽约的车子不知要比香港多出了几多倍,而且大车占了大多数,所以更大更多的街道也没有用。
寨车既是常见的现象,因此米娜和卡拉都不以为意,只望望前面。
想不到这时突然有人闪到他们的汽车旁边,用手枪指住卡拉的头部,另一人已拉开了后面的车门,抢登汽车之内。
二名不速之客来得非常突然,卡拉和米娜防不胜防。
他们这时分别持有二支手枪,指住前面卡拉和米娜的背部。
米娜开车,卡拉坐在她右旁,而妮坦又坐在卡拉的右邻。
换句话说,现在车上前列坐了三人,后列则坐了二人。
后面二人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务。
他们非常快捷地,检查二人是否有枪在身上,结果没有。
“你们是什么人?”卡拉强作镇定地问。
一个特务对他说:“等会儿你会明白的,现在先开车往前行。”
米娜道:“你要往何处?”
“将近走完这条马路时,我会告诉你应该左转还是右转。”那特务说。
妮坦已明白一切,她松了一口气。
另一名特务警告说:“你们最好不要要花样,最好先看看你的左邻右旁和背后,我们已将你这车子重重包围了,任何情况下,你们也逃不了的!明白了吗?”
卡拉苦笑道:“你们到底要什么?
“现在什么也不要。”特务说。
米娜偷眼看看望后镜,果然有人虎视眈眈,那是情报局的便衣特务所驾的私家车,正步步跟随住米娜的汽车。
左边一列汽车,其中有一辆大房车的车窗,刚好又有人望出来。
那是联邦密探的车子,有人向米娜含笑点头。这更令米娜相信他们陷于重围。
卡拉和米娜二人当然是无从反抗的,他们被押返警局云。
荷路和胡特等人被带来认人,但胡特和他的二名手下并不认识卡拉他们。
只有荷路知道卡拉是谁。因为他记得,他的兄弟莫比在酒吧介绍过他们认识。
因此荷路对史迪探长说:“他叫彼得!全名是彼得·卡拉。”
史迪和阿生等人,这时才恍然大悟,莫比果然是卡拉他们所杀。否则,莫比死前为什么说出“彼得杀我”呢?
这件事看似了结,但史迪他们都非常明白,这宗案还未了结。
卡拉一定还有同党。
为了方便侦讯,卡拉和米娜又被秘密押至联邦调查局纽约分局去。
熟悉美国情形的人都知道,联邦密探比地方性的警探要高强得多。
现在密探们希望查出更多的线索,不得不施用他们的手段。
他们要追查的,无非是“最高机密文件”的下落,以及卡拉他们其余的同党。
卡拉和米娜被分开盘问。
阿生因为不赞成他们的迫供方式,索性借故先走了。
史迪探长因为受到压力,这件事他只处于配角的地位,心里难免会有些不大舒服。
妮坦母子终于平安相聚,卡拉的同党始终未出现过。
但是,警探仍在暗中保护他们。
胡特的二名手下,伤势似无大碍,认过人之后,被警方扣押问话。
至于在摩天大厦外面突然死去的文逊,已被中央情报局证明是为苏联工作的,苏联驻美大使馆有个一级武官就是他的上司。
文逊的被杀,相信势必引起苏联大使馆内部的震惊。
由于美国是个过度自由的国家,所以各国间谍混集其间活动的,也分外多。
尤其是纽约,更加可以称得上是“世界间谍中心”地带。纽约经常上演各国间谍明争暗斗的事情,只是当局往往。为了外交上的问题,有时佯作不知,有时提也不提。联合国既然设于纽约,那么,只要是会员国都有权派人到这里来。这可能也是促成纽约成为“间谍中心”的原因之一。
中央情报局就是担心卡拉和米娜可能被杀,所以才秘密带到联邦调查局来。
另一方面,密探亦早已分头去搜查卡拉和米娜的住宅和‘办公室。
原来他们是一对夫妇。
卡拉表面上是个商人,做的是中东土产生意。
根据卡拉夫妇向情报局特务作供称:他们只为中东一个产油国,做了一年左右间谍,任务是收集一切有关美国的情报。
间谍罪名无论在任何国家中,都会被宣判为“叛国”。
因此,卡拉也晓得事态十分严重,只是无法脱身而已。
卡拉夫妇被特务作“疲劳审讯”,这是最易令到一个人精神陷于崩溃的办法,也是特务们常用的问讯方式。
阿生就是看不惯。他虽则身为国际特警,而且身在“会员国”的美国国境之内,但是,他对美国并非样样都具有好感。
阿生跟了铁拐侠盗吕伟良不少时日,多少也有吕伟良的思想。吕伟良是20世纪末叶的一位现代侠盗,思想自然与别不同。
他喜欢客观地看事物。他觉得毫无疑问:政治家大多数都是最会说谎的人。问题只在乎:谎话说得漂亮吗?容易令人相信吗?如果他说得又漂亮,又容易令人相信的话,只要他做出的事实不致太过离题万丈,便已经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
正如俗语说:把戏人人有,变法各不同。
政治,无疑大多数是骗人的,但人类自从习惯了群体生活之后,却又偏偏不可能没有政治,问题只是政体的不同。
“无政府状态”,当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万一遇上一个无能的腐败政府,作为被统治的人民,更加痛苦。
就是为了“人各有志”,所以今日世界上也就出现了各种各式的不同政体。
问题却在平:那一种政体对人民的好处较多,坏处较少?这才是值得仔细研究的。
美国是个资本主义国家,人民享受到高度的自由。
但是,美国本身是否没有缺点?
并不!而且很多。
问题是:人类喜欢自由的意念,鼓动力极大,所以许多移民也就涌到这里来。
另一个优点大概是:他们政府中的政治家,即使是个大光棍、大骗子,一经被揭发,就非滚蛋不可。决不会有例外的。
但无论如何,吕伟良总觉得,这世界难有一个理想的政治制度。
阿生固然亦有同感,但是,他的思想毕竟还嫩,吕伟良真希望他多见一点世面,将来尽其所能,造福人类。
当然,吕伟良绝不希望他的门生做个政治家,只愿意阿生成为一个对抗罪恶的出色人物,比自己更有利于人类社会。
三侠因为连日来睡眠不足,这时在酒店中也不知睡了多久。
突然电话响了。
“谁?”吕伟良执起听筒。
“史迪。”
“噢,探长,有什么贵干?”
“别客气!”史迪的口气空前温柔,“睡醒了吗?”
“是的,我也不知这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三点半。”
吕伟良拉亮了床头灯,看看手表,说:“真的,我们还未吃午饭呢!”
“好极了,我也未吃!让我来请你!”
“别客气!”吕伟良问:“探长,你现在什么地方?”
“办公室!”史迪又说,“但我正想来找你们三位。”
“有什么贵干?”
“你那得意弟子阿生呢?”
“我也不清楚,他可能在邻房未睡醒,也可能到奇里夫那儿去了。”
“不!我刚跟奇里夫通过话。”
“你找阿生吗?”
“不!找你!但我们可以先吃午膳再说。”
吕伟良嗅得出事态极不寻常。
他还未答话,史迪又说道:“我等会儿就开车来酒店接你们,半小时后你们可以见我了吧?”
“好吧!那就半小时后见。”
吕伟良挂上电话,在床上想: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爱莉这时已被吵醒,刚才她已听到吕伟良和史迪讲电话。
“史迪找我们干什么?”林爱莉问。
“他说,要来请我们三个人出去吃午餐。”吕伟良道,“但我觉得又有些事发生了!”
吕伟良用内线电话将阿生叫醒,阿生果然没有离开酒店。
阿生睡眼惺忪地在电话中问:“什么时候了?”
吕伟良道:“将近下午四点,难道你还以为只是刚刚天亮么?”

第三章 客串小偷 侠女有难
半小时后,史迪开车到来,将三侠载走。
“你们喜欢吃什么菜?”史迪探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这是一顿政治饭么?”林爱莉半开玩笑地网,“然则,我真担心吃不下咽!”
史迪说:“三位实实在在帮了我不少忙,什么政治不政治?”
“那是我应该做的事!”阿生说,“至于我师父师母,他们只是基于兴趣。”
吕伟良道:“是的,这些事你根本不必放在心里!”
林爱莉接着又说:“是的,所以这顿午餐应该由我们做东道。”
“你们似乎想心我花不起这笔钱,是不?”史迪笑了笑,“其实,不怕对你们三位直说,我这番是为了公事而来,自然一切开支均可入公数。”
三侠至此又呆了一阵。
他们本来就怀疑可能有些不大寻常的事情发生,想不到三言两语间,史迪已不打自招。
林爱莉开玩笑地说:“一定是阁下代表纽约警方向我们三人致赠一笔巨款,然则,我首先要多谢你们!”
“别开玩笑了,我们警方那有巨款,你以为这儿是遍地脏钱的香港吗?”史迪又说:“不过,如果吕先生肯替我们办一件事,酬劳方面大概也不会太少吧!”
林爱莉用手触一下她丈夫,说:“探长似乎开始进入主题了!”
吕伟良只笑了笑,他早已想到史迪“无事不登三宝殿”,因此现在并不感到意外。
“坦白告诉三位,我是代表三个单位来找吕先生的。”史迅说。
阿生就坐在史迪的身旁,史迪因为要开车,眼睛一直向前望。
吕、林夫妇二人则坐在后列座位上。
阿生问:“你所讲的,可是纽约警方、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
“正是!”史迪说,“他们认为我与三位可能深交一点,所以推派在下前来!”
“你的确令我受宠若惊!”吕伟良笑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机密文件的事么!”史迪说,“我们虽然先后抓到了胡特、荷路、卡拉和米娜等人,但是,那份缩影胶卷仍未找回!”
阿生不禁问道:“卡拉和米娜二人,到底向你们供出了一些什么?”
史迪说:“他们说那个信封已原封不动的,交给中东某国派驻联合国的大使!”
“他们有没有拆阅过那个信封?”吕伟良也插嘴问道。
“没有。”史迪说:“信封用火漆封了口,卡拉得手后立即送往阿拉伯人的手中。”
“那么,你要我为你做一些什么工作?”吕伟良问。
史迪道:“卡拉已经供出和他交易的对手是谁,中央情报局方面已有了那人的资料。”
阿生问:“他是谁?”
“他叫桑查。”史迪道。“是叙利亚驻联合国一名外交官。”
林爱莉道:“外交官从事间谍活动,美国政府是有权将他递解出境的。”
“可惜我们没有证据。”史迪又说:“现在我们请求吕先生帮个忙。”
吕伟良道:“你们几个部门人才济济,怎么会找着我来了?”
“今天较早时,我们四个部门——就是参加过‘四角行动’的四个部门,曾举行过一次紧急会议,一致认为那份文件的缩影胶卷仍在桑查的手中。”史迪说:“根据中央情报局的资料,桑查为人极之审慎,他不会轻易将该胶卷送给传递的人携带回国,他一定会冲印放大,看看是否伪造,或者留下底稿,这才会将原件送回他的国家去。因此,我们可能还来得及采取行动。但问题却是:桑查是个外交官,他享有外交恃权,我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入内搜查。”
“那我明白了!”林爱莉说,“所以你就跑来请我们做替死鬼,是不?”
史迪笑说:“这也不能这么说,以吕先生的身手,相信一定胜任愉快,又怎么会做替死鬼?其实我们不能出面,只不过是因为担心引起外交问题。”
“对不起!”吕伟良说,“我对这一类事情,已经没有兴趣。”
史迪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说:“吕先生,我知道阁下是个有正义感的和平人士,难道你眼见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也不予援手么?”
吕伟良笑道:“别用第三次世界大战来吓我了,好吗?老实说吧,我正怀疑那份文件的内容,为什么它可能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
史迪道:“既然国务院将它列为‘最高机密’文件之一,我们当然无法知道它的内容。不过,它的重要性是值得我们担心。无论阁下站在任何立场上,都应该助我们一臂之力。”
吕伟良道:“你不要企图说服我了,我总觉得我没有理由为你做这件事!”
史迪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算了,就算我是个失败者,但这顿午餐还是由我请!”
各人到了一家餐室后,史迪不敢再提这件事。
吕伟良示意林爱莉等会儿悄悄付账,他觉得没有理由要史迪请客。
阿生始终记住那宗未了结的案子,他当然明白史迪的用心,但更明白他师父吕伟良的个性,为了设法完成史迪的愿望,阿生一直在动脑筋。
他问道:“桑查所居住的地方,防卫森严吗?”
“算了,别再提了。”史迪说:“今天还是让我们开怀畅饮!”
但阿生还是要问:“我想先了解桑查住所的情况,也许我有办法帮你!”
“你有办法?”史迪苦笑一下,说道:“没有用的,我们四个单位在会议中讨论过了,即使由国际特警出面,也可能引起很大的麻烦,你老兄是一名国际特警,不是我们所要求的对象!”
林爱莉警了吕伟良一眼,似乎等他态度表示意见,但是吕伟良自顾自的吃着碟子里的食物,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林爱莉终于忍不住说:“探长,你的意思可是:必须找个与你们完全无关的人?”
“对了!”史迪说:“这件事十分重要,固然不能出错,万一就是错了,也不会引起麻烦。我的意思是:万一失手被他们发觉,由于吕先生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不但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同时还可以‘假公济私’地,出面协助一切。”
“什么假公济私?”林爱莉问道。
史迪解释说:“如果万一失手,他们把吕先生当作小偷送到我们这里来,事情当然不会有麻烦的。”
林爱莉又不忍住笑了起来:“你想得真周到!”
阿生道:“你肯定卡拉没有说慌吗?”
“卡拉和米娜由被捕开始,便给我们分隔开来问讯,后来综合他们二人的口供,实有共通之点,谎言的成分很低。”史迪又说:“桑查可能还未知道卡拉已经落网,所以我们的行动不应该大迟,否则,密件可能被偷运出去!”
阿生想了想,说道:“你身为探长,相信平日一定认识不少江湖好汉,不可以找他们帮帮忙么?”
史迪苦笑道:“请听我解释吧!第一,他们未必可靠。第二,他们未必有此能力,因为根据我们所知,桑查的住所,防盗设备很严密。第三,他们都是美国公民,万一出了事,会令对方启疑。”
林爱莉问道:“有关桑查住所的内部情形,有资料吗?”
“有的,中央情报局方面可以提供一切有关资料。”史迫说。
林爱莉道:“我也许可以客串一下,但却有一个条件。”
史迪有点大喜过望地问:“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好了!”
吕伟良差点把一杯酒倒泻,他瞪住美丽的妻子。
林爱莉嫣然一笑道:“不要太紧张,我只是基于同情心与好奇心。”
回头她又对史迪说:“你们愿意花多少代价?”
“20万美元,现金支付。”史迪伸出了两只手指说道。
林爱莉耸肩一笑:“太小器了吧,美金已经贬值啦!”
“可以商量增加一点的,只要你们答应帮帮忙!”史迪说。
“只要你答允我几件事,我可以考虑一下。”林爱莉说,“第一,价钱方面最少要100万,因为这是你们政府的钱,不是私人的。但不妨声明一下,这不是我要,我们收取这笔钱之后,会把它捐到联合国儿童救济基金去!”
“这很有意思,但数目太大了。不过,我可以回去找他们谈谈。”史迪又问。“还有什么条件?你不妨说来听听。”
“不付钱也可以,条件就是让我们知道那文件的内容。”
林爱莉道。
史迪苦笑道:“如果他们已将胶卷冲印放大出来,而你们又得手了,自会知道其中内容。但是万一原封不动,而你们又能替我们找回,相信你所要求的代价不成问题。”
“此外,我需要最新的仪器和装备。”林爱莉又说:“当然,我还需要一些资料!”
“这些绝不成问题。”史迪说,“请报局、调查局和国际特警所拥有的,都是最新科学化的设备,你尽管开口,便可立即送到。”
“好极了!”林爱莉很爽快地说:“你现在可以先走,回头我们在警局中见。”
“不!不要到警局中来,太过惹人注目了。”史迪摸出纸笔,写了一个地住,道:“你可以到这上面所写的地方来,我们在那儿安排好一切,等你来!”
吕伟良一直没有出声,他一方面为了尊重他的妻子,另一方面他也了解她的个性,明知她决定了娶做的事,劝阻亦未必有用。
史迪匆匆走了。
他行前要结账,但林爱莉说他们还要吃点东西,叫他先走。
史迪走后,吕伟良才说:“这些事太危险,同时亦容易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我们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人。”
林爱莉道:“我倒不会去管这些,主要是那份密件是否可能影响重大?”
阿生说道:“问题如果不严重,中央情报局和联邦省探,决不会插手。老实说,有我们国际特警参加的事,必与护正义,和平等有关。”
“伟良,你不要理,这些事我想我可以办得到的。”林爱莉说。
“你独自去办?”吕伟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
林爱莉含嗔地瞪他一眼说:“你似乎太小睹我了!嗯!”
吕伟良叫了最后一口酒说:“好吧!那你就自己去试试看!”
林爱莉把史边留下的字条看了一次,对阿生说:“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儿去?”
“当然由我陪你去1”阿生又问吕伟良:“师父,你呢?”
“我这次来纽约,是为了游览,想到处走走。”吕伟良道:“你们不必理会我了,回头在酒店中见吧!”
于是他们召来餐室的侍者,准备结账离去,但是,领班说:“史迪探长已签了单,三位不必付钱了,甚至还可以再叫任何东西吃,这是探长吩咐下来的。”
三侠这时才知道史迪是这儿的熟客,怪不得他带自己到这儿来了。

林爱莉和阿生依照史迪留下的地址,来到一幢办公大厦的顶楼。
要不是史迪探长那张字条写得一清二楚,他们还以为找错了地方:因为这儿外表竟然是一间贸易行。
二人正在踌躇之际,里面已经有人出来招呼他们:“二位可是吕太太与阿生队长?”
林爱莉点头道:“是的,我想找史迪先生,他在这里吗?”
林爱莉所以称史迪为先生,不称探长,是深恐隔墙有耳。
那人笑道:“两位请跟我入来,他们正在等你!”
二人进入贸易行内,后面有间经理办公室,但是里面只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陌生人,既没有第二个人,更不见史迪探长。
他们正感到惊奇之际,那人已将一个隐蔽的按钮按下,一个书柜文件架缓缓地移开。
那人引领二人入内,里面原来另有天地。
史迪,奇里夫以及中央情报局的人都在这里。此处还有两名联邦密探。
他们阔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之旁,圆桌中央有可以转动的大圆盆,盆上摆设了一些仪器与图表。圆盆是可以转动的,因此坐在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将圆盆转动,挪取所需要的仪器或图表。
目前的情形很象饮宴,中国式的饮宴,也是跟这圆桌的设备和形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桌上没有酒肉。
人客都到齐了,留下的二个空位,是给阿生和林爱莉的。
围坐在圆点四周的人,包括史迪,奇里夫以及两局的人员。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林爱莉的身上,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肯定其中必有人怀疑:“这个中国女子能完成任务?”
史迪等二人坐定之后,说了开场白:“先让我向各位介绍,座中唯一的女士,就是东方著名的铁拐侠盗吕伟良先生的怒夫人林爱莉小姐。”
各人纷纷向林爱莉点头微笑,行的是注目礼。
林爱莉内心有点不快,因为她结了婚之后,人们似乎忘记了她的鼎鼎大名的迷你女贼,却只知道她丈夫的大名。不过,这时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斤斤计较这些了。
史迪对林爱莉示意道:“放在你面前的,就是桑查本人的近照,”
林爱莉接过一张经放大后的半身照片,背景很模糊,好像是联合国大区。
很容易看得出,这是偷拍的。
照片底下加印了一些字迹。“叙利亚界驻联合国大使桑查,36岁,身高6呎8吋,体重150磅,黑发,皮肤棕色。
看情形,桑查的照片一定还印了许多份,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旋转圆盆一动,史迪又传来另一些图片。他说:“这些是桑查住所的外表与图示,包括了他家中的内部设计和结构等。希望你看过之后,有个印象。”
林爱莉看过了那叠图片,其中有偷拍的住宅外貌,也有手绘的内部结构。那儿是出口,那儿有暗格,都有说明和记号。
林爱莉发觉桑查住所四局的围墙很矮,但图片中却给人加了一个闪电的记号。
她问史迫:“这是什么意思?”
史迪探长解释道:“那是表示围墙之上有电子防盗装置!”
但是,围墙高仅七尺,以这高度,林爱莉只需一顿足,使可以一跃而过。
她说:“围站后面是什么?”
“一块特制的草坪。”史追说:“你可明白‘自动门’的原理么?那是由于自动门前后下面的地板盖上了电掣,只要我们踏足上去,电掣受到体重压力的影响,自动门夜随即打开。待制草坪的原理也是一样,只要受到压力,就会触动警报系统,”
“这倒很头痛!”林爱莉对她身旁的阿生说:“看来围墙后面的草坪很阔,很难让我们用绳子离地攀进住宅的屋顶去。”
阿生是个鬼灵精,脑筋也动得快。
他说:“让我想办法,你放心好了!”
“还有——”史迪说:“桑查住所内部,许多出入主要通道,都装上了电眼,他可以安坐房中,窥视屋内各处的情形。”
阿生从活动的旋转圆盆上,取过了一些仪器,回头问奇里夫:“这是否可以干扰电眼的仪器?”
“是的。”奇里夫说道,“上次你到我们秘密办事处来参观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介绍过了!”
史迪又将一些火柴盒形的通话机递了过来,道:“为安全计,我们必须保持联络,这是短程的无线电通话机,你可以把它带在身边备用。”
一名联邦密探将一支枪管颇长的手枪,自圆盆中取起,解释说:“这是我们从卡拉和米娜家中搜出的毒针气枪,将毒针射出,每次三枚一齐发射,威力极猛,但我们的专家已将它改良过了,每次只发射一枚钢针。钢针并非喂毒,只是眼了麻醉液。由于威力不猛,它只刺破人类的皮肤,将麻醉药传入血液里去,让那人暂时昏迷。而身受者的感觉,只是象被蚊子咬了一下,无害的。”
林爱莉接过了那支外型颇象无声手枪的风枪,朝住一块图片发射,“卡嚓”地低声响了一下,银光一闪而过。
一枚不锈钢的钢针“得”的一声,只在图片上碰了一下,便掉在桌面上。
钢针既然不能射破图片,相信也必然不能穿过皮肤。
但是,图片之上却留下一个针口的留痕,隐隐有些浅蓝色的液体。
那名联邦密探,又将一个小盒子交给林爱莉。
盒子大如火柴盒,里面有一方块棉花,棉花沾满了浅蓝色的药液。
棉花上面,摆了几枚银光闪闪的钢针,旁边附有一只小夹子,是要来将针夹起,安放到枪腔里面去的。
密探又教林爱莉先将枪腔拉开,里面有三个小孔,可以每次将三支钢针放入去,但由于机械弹簧的控制,每次只可以发射一支,直至三支射完为止。
林爱莉和阿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会心一笑。
旁边的人不知道他们内心另有所思,还以为他们正在惊叹这风枪的设计巧妙呢!
其实,他们都早已明白了此中原理,因为铁拐侠盗吕伟良就曾经拥有一支“万能拐杖”,除了可以发射麻醉银针之外,还可以有其他各种妙用。而且发射是连续性的,不限于三枚这么少。所以眼前这支风枪的设计,在他们看来绝不巧妙,反而有“小巫见大巫”之感。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说出来,所以只是会心一笑而已。
林爱莉接收了全部仪器用品之后,又看了一部自动拍摄的记录片。
这一类自动录影机目前许多银行也有装置,目的是为了防盗。
但银行的自动录影机是安放在当眼处的,而且入门处也贴上“本银行已装有自动录影机”等字样,目的无非对劫匪提警告。
现在由一名中央情报局的人员解释说:这影片是给一部隐蔽在国务院内的摄影机所偷拍的,内容正是记录盗去“最高机密”文件的过程。
影片中人正是国务卿的一名助手。
可惜助手进行将密件拍摄缩影胶卷时,并未立即被发觉,只是事后才给安全人员从影片中发觉。但那时候,缩影胶卷已经被冲洗好之后,交到苏联间谍文逊的手中。
事后,那位国务卿助手洛克,就是被安全官员根据这自一动偷拍的记录片所逮捕,目前仍在展开严密侦讯中。
史迪又从旁解释说:“所以要让你看这部影片,目的只是要你了解最高机密文件被人偷拍的过程。当日你们在摩天大厦外面遇见昏倒地上的文逊,是一名替苏联工作的间谍,但是,国务卿助手洛克,并非与文逊直接交手,而是经由一个中间人。这个中间人到底是谁?目前我们仍在侦查中。洛克虽然招了供,可惜我们仍未找到其人。洛克出卖情报,巳非第一次,只是以前可能一直做得很巧妙,未被我们发觉。这次洛克落网之后,供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每次把盗得的情报,交给中间人卖给苏联时,必用一种特制的棕色厚皮纸信封密封,外加火漆印,以防中间人做手脚,这当然是与苏联间谍之间有默契的!”
一名中央情报局官员从旋转圆盆上,取来一个大约“二乘三”英吋的棕色厚皮纸信封,让林爱莉先留下一个印象。
信封的一头一尾,前后共有二个封口,都加上了火漆印。
那是一个象指模般大小的龙头印鉴,据说,事后这专用印鉴已从洛克的家中找到。
每一次,文逊于接获中间人传来的情报之后,首先核对这“龙头印鉴”,证实无误,立依事前议好的价钱付款,不拖不欠云,
史迪最后告诉林爱莉:那两张缩影胶卷,就是放在同样的信封中。荷路从文逊口袋中扒去之后,交给他的兄弟莫比,再由莫比交给卡拉。
卡拉和米娜落网之后,才供出已将它交给了叙利亚人桑查。
换句话说:在这一场“情报争夺战”中,叙利亚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而代表苏联的文逊,显然是彻底失败了。
在国际阅读斗争中,尔虞我诈,各出辣手原是不足为怪的。
但是,至今仍与以色列对垒的叙利亚,想不到竟然也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在纽约收买美国的机密情报。而且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将他们曾经依靠的“盟友”苏联的同谋——文逊杀死,由此可见:在利益关系上,各自为主,那有什么道义可言呢?

月黑风高,街道上一片沉寂。
林爱莉和阿生坐在一辆车子上,心情难免有些紧张。尤其是林爱莉。
为了谨防万一可能失手,“四角联席会议”早已决定不能让身为目际特警的阿生插手协助林爱莉,也就是说,等会儿只有林爱莉一个人去唱其独脚戏。
林爱莉并非胆怯,只是有件事令她很不开心,那是她丈夫吕伟良,由餐室告别后,便一直没有回到酒店去,也无留话。
到底吕伟良是出了什么意外呢,还是因为不赞成林爱莉这项行动,而睹气避开了她?
无论如何,林爱莉在时间上,已不能再等了。
根据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当晚桑查有个约会,非至午夜不会回家。因此,林爱莉就被他们安排好,在这段时间之内偷进去。桑查虽然不在家中,但一切保安措施仍是照旧的,所以林爱莉也不会太过轻松。
阿生把两个盒子交给林爱莉,据说那是一种特别“武器”。
盒子长一尺,高和阔约有四五寸,看上去很象一具小棺材。
林爱莉接过手之后,觉得很重,心里难免有些奇怪。
她问阿生:“里面载了一些什么?”
“每个盒子里面,都有一只猫!”阿生又说:“但你可以放心,它们暂时不会叫。”
林爱莉感到十分意外地怔了一怔。
她瞪住阿生问道:“为什么你会给我两只猫?”
“听我说吧!它们是你的两个好助手,比人还更加有用。”阿生解释说:“这两个盒子表面看来象两具金属小棺材,其实也花费了我一番心思。你把它带入去之后,只要按下这个开关掣,盒子就会打开。你别小觑这个掣,它的作用除了令盒子打开之外,还同时喷出一种兴奋剂,令到目前进入半睡眠状态的猫儿立刻清醒。又由于兴奋剂的副作用,令到猫儿发狂;因为有两只,于是好戏立即上演,如此一来,你便可以乘虚而人。但有一点你必须注意,就是你要镇静,选择打开盒子的时间要适当。由按掣开始计算,大约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两只恶猫就会开始打架!它们既可以转移屋内人的视线,也可以令屋内的人以为只是野猫触发了警报系统!”
林爱莉也知道阿生是个鬼灵精,但想不到他躲在国际特警组织的秘密办事处内大半天,就是为了设计这些古灵精怪的东西。
她问阿生:“草坪内一片昏黑,你如何可以保证二只猫儿一定打架?”
阿生笑道:“道理其实十分简单,第一,猫儿目前仍未进晚餐,饿极了。第二,我在它们的身上涂了鱼肝油,到时一定会引起双方的垂涎!第三,猫儿有夜眼,黑暗里既可捕鼠,自然亦可以追打对方。第四,兴奋剂一经喷射,猫儿会发狂,效力十分灵验,当然,事前我曾经试验过了!”
“但是,这两个空盒子——”
“放心吧!草坪上有矮树丛与花草种植,你只须顾手一扔,就可以收藏起来了!”
林爱莉觉得这两盒子虽然不太笨重,但事实上也很有用。
至于其他仪器,都非常之轻便,林爱莉早已配备好了。
她本来以为她丈夫吕伟良会在最后一分钟赶来,参加她的行动,那起码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但直至到现在,还未见吕伟良的影子。
林爱莉一方面固然很失望,另一方面也替她丈夫担心,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意外。
时间差不多了。
林爱莉看看她的手表,又回头仰望远处一座颇高的建筑物。
那座建筑物的高处,有国际特警人员用红外光长程望远镜监视着桑童住宅中的情形。他们跟林爱莉约好了,以红绿灯号为记。
红外光望远镜是可以在黑夜中观察一切的。国际特警人员这一项行动,主要是为了确保林爱莉的安全。
根据中央情报局的情报撤出,桑查的住宅每半小时有配给的保安人员巡逻一次;现在将近十二时正了,也就是说,半小时之前,他们才刚刚巡逻过一次,现在应该就要作另一次巡逻了。
只要巡逻人员完成下一次巡逻,相信绿灯就会闪动——这是表示可以开始行动的灯号。因此由现在开始,林爱莉就目不转睛地,瞪住那处建筑物其中一个窗口。
可是,那窗口仍然亮起了红灯——这是表示不能乱闯的灯号。
街上的过分沉寂,令到林爱莉的心情分外显得紧张。
在汽车里,阿生和她都没有说话,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有一辆车子掠过,他们很担心是桑查由外面回来了。
中央情指局的情报虽然指出:桑春非至午夜过后不会回来。但是,他们的情报亦未必百分之一百可靠的,否则,国际特警组织就不会应阿生之邀,另外派人在高处监视了。
还好,那只不过是一辆路过的汽车,转限之间便消失在路口末端。
林爱莉回头再仰望远处一座建筑物。只是红灯依旧亮起。
纽约虽然有许多高楼大厦,但也有幽雅僻静的住宅区。
象眼前这条街道上的住宅,最多只高二三层,而且都是十分广阔的花园洋房,不用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
阿生心里虽然同样担心吕伟良,但他不敢说出来,以免林爱莉更加牵挂。他希望吕伟良只是去观光纽约的夜生活,因为他常常强调游埠只为增广见闻,这些是书本上也难以获得的。所以,目前吕伟良可能正在观光纽约的夜生活。不然就是回到酒店里去休息了。
绿灯终于开始闪动了,也就是说:林爱莉的行动可以开始了。
林爱莉推开车门,下车沿住路旁,步行过去。
那儿路旁的灯光并不太亮,而且有些地方还植了树。
如果一个普通女性,根本不会有胆量在这些地方行夜路。但是林爱莉并非一个普通女性;她有胆又有色,而且婚前是个女贼,喜欢冒险刺激的玩意。
婚后的她,原想安安分分的做个家庭主妇,想不到一时决弃,又来客串小偷。
这样偷偷摸摸的,当然是属于小偷的行动。但一般小偷失手被擒,最多坐几个月字,但现在她却可能危及生命。
林爱莉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围墙下,侧耳细听,半点声音也没有。
吕伟良等三侠,每个人都面临过同样的环境,因为他们之中,一个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一个是专与奸商作对的迷你女贼,另一个则是铁拐侠盗的得意弟子兼助手。
他们对于黑夜中的行动,正是处之泰然。就是今晚不知怎的,林爱莉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这是不祥的预兆么?还是由于吕伟良没有在她身边所造成的影响?抑或是由于太久没有做过这一类事情了?
总之,林爱莉的情绪有点难以自制。
要不是这是一件关系巨大的事,她真想回头就走。
她并非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事实是:过去每遇有情绪不安的情形发生,那次的行动,必不顺利,这是预兆呢?还是不可思议的“第六感”?
无论如何,现在她必须放下一切,集中精神和体力去做这件事。
这的确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少一分精神,少一分体力,也可能招致失败。
她事先已经知道,正门铁闸那边是有守卫的,但她不会跑到守卫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抬头看看,围墙真的仅高七尺,这高度只比一般人高出尺许而已。
如果是让她急奔一程,她可以越过比此更高的围墙。但是,现在她却因为久未锻炼,加上手中多带了两只猫,而变得失去了信心。
她浑身黑色夜行衣打扮,好一些新式仪器都配备在这件特制的夜行衣之上。
事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她只好咬实牙龈试一试了。
只见黑暗中有条黑影急急奔驰,那着地无声的窈窕身形,自然是属于林爱莉的。
她急冲一程之后,在墙下双足一顿,一条人影翻腾,越墙而过!轻飘飘的,仿佛燕子穿帘,又似飞絮堕地。
尽管她的身手可以令到她落地无声,但地心吸力却令到一个人无法永远停留在空中。当她双足踏上了草地之后,她耳畔已隐约听到了一阵阵警铃声自屋内传出来。
这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她并未去理会它。
现在她按步就班地,先找一处掩护的地方;她看见那边有一丛颇浓密的矮林,于是急急蛇行鼠步,奔窜过去。
几支强光探射灯迅速亮了起来,光柱在花园内来回扫射。
林爱莉可以听到急促的步声,以及一些人声。
她知道时机到了,立即将怀抱中的两个金属盒子打开。
两只大猫果然在不及一分钟之内,如狼似虎的,飞扑而出。它们一先一后,互相追逐,张牙舞爪的又叫又打,闹个不休。
急急赶过来查看究竟的人,见状都为之失笑。
有人说:“怎么会有猫?我们没有养猫,只有一只大狼狗!”
“可能是野猫!”有人又说:“快些赶它们走吧!”
话犹未完,林爱莉的耳畔已传来一阵阵狗吠声。
绝心里不禁暗自吃惊起来。
中央情报局真该死!——林爱莉心里咒诅着:为什么她并未获悉这儿有只大狼狗?
等会儿,万一大狼狗过来向她扑噬如何是好?
林爱莉急忙探手怀中,将一支特制的风枪拔出,作好戒备。
条黑影疾如闪电,在草坪上飞掠而过,正是那头大狼狗的粗大身形;它狂吠一声,直扑向那二只大猫那边。
二只大猫也不甘示弱,本来是自相残杀的,现在却“化敌为友”,携手反攻。
一场猫犬大战,就在一班阿拉伯人的目击下展开。
林爱莉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趁住各人观赏那一幕猫犬大战时,悄悄绕道溜进了屋内。
阿生事前的估计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想不到两只野猫帮了她这么大的忙。
林爱莉终于轻而易举地跑进了屋内。
事先她已知道屋内许多主要出入口通道和走廊等处,都有电视传真镜头隐蔽起来。虽然今晚主人可能不在家,但却不能保证没有人在电视传真机前面监视。
因此,林爱莉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先后将携带在身边的一枚枚电子干扰仪器,安放到一些不为人注意的黑暗角落去。
这些电子干扰仪器,每一枚只有二指那么大小,它可以不断地发出干扰性的电波,使到电视传真机的荧光幕画面不断出现闪动的波纹。
凡是常常收看电视节目的人,都会明白,电视机的敏感度极高,尤其是彩色机为焦,只要受到电波的干扰,画面就会跳动不已。
通常有些人以为电视机坏了,致电保养公司派员修理。
但是,经过一番检查,根本没有坏。那为什么画面会不停地闪动?
了解电视原理的修理技师会告诉你:那可能是府上附近有烧焊工程在进行,也可能是你的线路受到外来干扰。
电子干扰仪器就是专为了对付这种电视传真系统而设计的。
由于它的体积小,所以任何地方都可以将它收藏起来。
它是用一小节电子电蕊发电的,但在数丈以内的直径,足以造成颇大的干扰。
因此,桑查的住宅虽则庞大,但给林爱莉摆放了数具这样的电子干扰仪器,亦足以令到那套电视传真机模糊不清。
林爱莉的脑海中已将这儿的环境轮廓熟习了,因为她已看过了那些资料和图解,知道这屋内的各处环境。
桑查的卧室在二楼,书房——也就是他在家中的办公室,就在邻房。
根据资料指出,桑查通常是在书房内处理一切文件和公务。
同时每当他在书房办公时,必垂下了窗帏;这可能是他担心有人从远处居高临下偷窥的缘故。
就凭这点资料,林爱莉迅速登上二楼。
但是她刚走了一半楼梯,便已听到上面有人正在下楼。
这时候她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因为那儿是楼梯的一半,刚好在弯角之前不足二级处。
退后吗?只怕来不及了。从步声可以听得出,那人正急步而下,就算让林爱莉有办法迅速跃到楼下,恐怕亦难以找到藏身之处。
她突然灵机一触,一手攀稳梯间扶手,身子外跃,轻盈地将身体吊在半空。
林爱莉的目的并非要跃到楼梯底去;她事前没有俯首看过下面的情形,那不但可能造成危险,也避免有碰及杂物发出音响的可能。
因此,她只让自己的身子,悬在半空,双手则沿住扶手的铁花而下,最后扳住梯级的边缘。
一个人通常在急急落楼时,是没有可能会留意到那边缘地方的。
相反,如果下面有人登楼,反而有可能轻易发现那双手。
现在林爱莉就听到那人的脚步声急急而下,在她的头顶掠过,那人显然是急于想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落楼后立即冲出屋外。
林爱莉趁势利用手腕动力,翻身而上,越过楼梯扶手,急登二楼。
二楼似乎还有人,林爱莉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进行。
为了防止电视传真系统在隐蔽的镜头中瞥见她,所以她又悄悄将一只电子干扰仪器,放在走廊上的花盆之内。
走廊上见不到有人,于是林爱莉凭她的记忆去找寻那间书房。
她记得图表显示过:走廊左边第二间,便是桑查的书房所在。
她试推门入内,但门锁上了。
林爱莉这一急非同小可,她尽管有办法把门锁弄开,却不能保证那条走廊通道之上没有人出现。
形势所迫,她唯有冒一次险,从身上摸出几支简陋的开锁工具,弯腰在匙孔上做手脚。
若以一般情形而言,林爱莉只须一枚发夹便可以弄开普通门锁;但这次她不敢轻敌,因为以后她可能还要开启一些保险箱之类。所以,她听了阿生的劝告,把整套工具带在身边。那些工具包括了一些弯弯曲曲的百合匙和钢条,还有一些磁性的制品——那是用以开启最新的磁性门锁的。整套工具只有眼镜盒那么大小,每支亦仅长数寸而已。
林爱莉还未将书房的门打开,便已听到梯间传来人声与步声。显然又有人上来,而且最少起码有两人以上。
林爱莉急忙找地方躲避。
她记得图解中指出,桑查的卧室在书房左邻,那么,隔邻一间就是了。
她又记得资料中指出:桑查没有家眷在纽约。所以,他卧室内这时应该没有人才对,因为桑查还未返家。
她迅速将桑查卧室的门推开,准备躲到里面去避一避。
但是,房门推开了之后,登时又把林爱莉吓得差点退了出去。
一个人躺在床上,正亮着床头灯看书。
她还没有看得清楚那到底是男是女,已听了一声尖叫。
林爱莉势成骑虎,立即毫不考虑地,先将房门栓上。
然后迅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她扑到了床前,把那支几枪的枪管压住那人的脑门。
现在她才有机会看得清楚,对方原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她半裸着身体,面露惊惶之色,坐直了身子。
林爱莉还没有机会跟她讲话,门外已有人敲门。
“伊丽莎,发生了什么事?”门外有个男子的声音问了入来。
林爱莉不难想象得到,一定是刚才那一声叫所造成的后果!她立刻低声警告床上的女郎,“你快些说刚才只是见到一只小老鼠,并没有什么事,否则我会先杀了你!”
伊丽莎无可奈何,只有依足林爱莉吩咐的说话去做。
门外的人听了她的回话之后,好象也相信下来了。
林爱莉隐约听到步声在走廊外面消失,这才问那女郎:“你是桑查的情妇?”
伊丽莎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林爱莉道:“那你一定知道桑查的许多秘密,例如他的保险箱或暗格在那里!”
“对不起!”伊丽莎抖声说,“我不知道这些,桑查不许我管他的公事!”
“你是美国人吗?”林爱莉问。
“不!我是意大利人。”
“桑查什么时候回来?”
伊丽莎着看那座闹钟,道:“快要回来了。你最好趁他未回来之前离去,否则,他会杀你!”
林爱莉道:“你有他书房的锁匙么?”
“没有!书房是这间屋内的禁区,任何人也不能入内。”
“如果你能帮我,我可以保证你以后不必陪桑查睡觉,也可以安安乐乐地生活下去!”
伊丽莎脸上红了一阵,问道:“小姐,你到底是什么入?”
“我是什么人你暂时不要管,总之我看得出你是个职业女郎。如果为了钱,你帮了我,我可以保证你得到很多好处!”
“我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间房有一度暗门可以通到书房去,但也是锁上了的。”
林爱莉有点喜出望外。她又问那女郎:“书房中有机关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未入过去,桑查也不许我入内!"
林爱莉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地,她必须有所抉择;一是将对方麻醉,一是完全信任她!
林爱莉要她指出暗门所在,是在一幅柚木墙壁之上的,伪装得非常巧妙,要不是伊丽莎特别指出,根本不会有人怀疑那儿是通往隔邻书房的暗门。
林爱莉又问:“暗掣在那里?”
伊丽莎指指床头几旁边。
林爱莉道:“你试按一下!”
伊丽莎朵然伸手去按,墙上一块柚木自动移开了。
整间房的柚木墙壁木泉就是由许多块同一大小的柚木花纹夹板拼成的,那度暗门刚好有一块木板那么大。
柚木板移开之后,还有加锁的门。
门后当然就是书房。所以林爱莉决定要动手将它弄开。
尤其是她听到伊丽莎说:那是禁区,可见一切秘密必然尽在其中。
但是,林爱莉很明白眼前的情形对她非常不利,所以她不能不动手先将伊丽莎麻醉;有了那支风枪,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她扳动风枪的机掣,“得”的一声,麻醉针立即射出。
伊丽莎闷叫一声,不到三秒钟光景,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林爱莉立即动手,先将书房的暗门开启,这比她想象中简单得多了。
她根本不用一分钟工夫,门已应手而开。
可能是桑查根本想不到有人会知道那儿有一度暗门,否则正门的门锁如此复杂,这里又为什么如此简单?
不管怎样,门已经开了。
林爱莉找到灯掣,先亮了抬灯。
她明白到,如果亮了天花板下的大灯,可能引起外面,或者楼下的人的注意。
但是,抬头灯的光度有限制的,而且那个罩可以随意移动:只要她将光线集中向内,楼下未必会发觉这儿有人。
林爱莉非常敏捷地,在房内各处先行搜索了一遍:她以为桑查可能有隐藏起来的暗格。
她凭自己过去的经验,终于在书桌座位后面的角落,找到了一个隐藏起来的保险箱;此外在书架上,又有一暗格。
书架上的暗格,是由书桌旁边一排按钮所控制的,只需一按按钮,那些掩护物立即自动移开,同时可以见到一列电视荧光幕。
但是,林爱莉并没有扭开机掣,因为她明知这时候即使扭开,电视机上的画面也是模糊不清的,必然会受到她留下的电子干扰仪器所影响。
忽然她觉得自己多做了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如果她早知电视传真系统在这里,而桑查既不在家中,自然没有人窥视屋内一切,她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至此她内心又不禁在想,美国中央情报局一个自誉为全世界情报最准确的机构,这次他们为什么会出错?
根据中央情报局的资料,他们指出这儿的电视传真系统是通往楼下保安室的。
无论如何,林爱莉也不想再阻误时间,立即动手去开启办公座位后面的保险箱。
保险箱并不太新款,可能是早年装置的,象这种隐藏在暗格中的东西,往往为了保密的缘故,一经安装妥当,是很少更换的。
这点对林爱莉来说,绝对有利。反而新的她未必有把握将它开启,因为平心而论,在这方面的技艺,她无论如何总及不上她的丈夫吕伟良。
旧的保险箱往往只有一至二个暗码盘,新的已发展到用电脑控制开关。林爱莉知道情报居也有这方面的电子器材,但他们没有配备给她!
眼前桑查这座保险箱,只有一个暗码盘,一个匙孔。所以林爱莉轻而易举地,就将它开启。
但是,她感到非常失望。
呈现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叠叠花花绿绿的美金,连文件也未见一份。
她仿佛看得见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上面染满了石油,有些石油输出国就是利用油矿所带给他们的财富,将自由世界闹翻了。
林爱莉有点啼笑皆非,她此番到来可不见得就是为了金钱吧。
假如在以往的“迷你女贼”时代,她这收获的确不俗啊!
以往她也常常将奸商的钱转移给一些老弱的人,但她不做这种事已经很久了。否则,明天不知那一间安老院或福利机构又将会收到无名氏的捐献。
不过,自从她参观过联合国机构之后,觉得儿童救济机构的工作做得不错,著名的谐角丹尼基,就是常常义务为联合国儿童救济机构工作的热心人士。
美国儿童一般来说都很幸福,但是印度、巴基斯坦以及非洲一些国家,还有战乱的东南亚国家的儿童,他们往往受到天灾人祸之害,饿到皮包骨,的确有令人惨不忍睹之感。
林爱莉既然有心捐助那个机构,她觉得这是顺手牵羊的大好机会。
于是她抖开一个黑布袋,将里面的美钞扫数倾入袋中。
她没有计算过到底有多少数目,总之面额有大有小,相信数目决不会少的。
她顺手把保险箱门推上,又将暗格的门弄好。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太笨,为什么刚才要舍易取难?那份机密文件可能就在书桌的抽屉中。
文件虽然重要。但桑查未必将它密藏起来,因为这是外定人员住宅,警方不能随便入来搜查。以这样的严密防盗设备,也不会有一般小偷入来盗窃。
那么,桑查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为了方便处理,一般人的心理,必然是放在办公桌的抽层内。
于是,林爱莉又得花费了一番工夫,因为特制的办公桌,也有一套防盗锁的设备。不过,这可简单得多了。
抽屉打开,里面确实放了一些文件,但是并未见那厚皮的棕色信封。
除了文件之外,还有一些名贵的金饰,一套钻石袖口钮。
阿拉伯的石油,确实令到中东几个国家越来越富有。
相反,自由世界的人民就越来越穷困,相信古代的“奴隶时代”又将将临了。
林爱莉是个具有正义感的人,她憎恨无耻的投机者,因为她曾经是身受其害的人,她也不同情阿拉伯世界,因为他们食而无厌,将全世界人民的生死置诸于度外。这,也就是她毅然决定接受这项挑战的真正理由之一!
袖口钮上的二颗钻石很大,林爱莉虽然没有时间鉴定它的质素,但相信决不会是次货。她顺手将钻石袖口钮取去!
回头她正想熄灯,但是在熄灯之前,她先扫了房间各处一眼,这是她的习惯,每次完事之后,她必须看着有没有留下痕迹。
就在这最后巡视中,她的大脑神经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并非见到魔鬼出现,亦非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她的生命!
而是在视觉中有一点红光——那是台灯光线投射的反射结果!
红光是火漆反映出来的。
火漆就在那只厚皮的棕色信封之上。而那个信封竟然就在书桌一旁的字纸篮之内。
林爱莉觉得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但事实摆在她眼前,却又不到她不信。
她弯腰将它拾起。
其实她早该想到了,这么重要的文件,又如何会扔在字纸篮之内?
当然是封内的文件已给人取去了,留下的是一个空信封。
尽管如此,林爱莉还死心不息地,将信封挪近灯下,细细看了一遍。
直至她确定了封内什么都没有,她才检视那两个火漆印。
其中一个火漆印已被弄毁——那当然是拆开信封弄毁的。另一个仍然留下,上面有龙头标志。
由此看来,二张缩影胶卷,已经给人取去了。但是,文件如此重要,即使是这信封,为什么要留下?桑查应该将它立即烧毁,以免留下痕迹才对。
不过回心细想:这是外交人员住宅,这书房更是除了桑查之外,任何人也不准入内的“禁区”,也许桑查为了赶时间参加约会,来不及将信封烧去!
同时凡是这种人的办公室,字纸篮中的废物,决不会倾入垃圾箱之内,而是每隔若干时日,便倾入火炉中焚化的。
因此,这信封决不会传到外面去。但他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入来!
林爱莉顺手将信封塞入口袋中。
门外走廊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林爱莉立即将台灯关掉。
步声过去了。
林爱莉跑到窗前,轻轻拉开布帘,俯视下面的情形,一切已显得平静!
如果不是窗口有铁花,她可以由这儿一跃而下,方便得多了。但是现在她必须由原路出去。她想到伊丽莎这时还可能在昏迷中,难免有点同情她。根据那名特务说:麻醉针的药力可以维持半小时。
由进入这间房间开始到现在,大约只有十多至二十分钟左右。那么,伊丽莎大概还未能醒过来。
林爱莉于是由那度暗门出去。
她用电筒照路,但是,当她伸手将门环扭动时,却不禁吃了一惊。
——那度暗门不知怎的,竟然锁上了。
她清楚记得,刚才她留下一条门缝,但现在怎么会自动锁上的?
邻室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她心里很快就明白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立刻摸到书房正门那边去,希望利用她的开锁技术,将门打开。
但是,一阵喷雾气的声音出现耳畔,随即可以嗅到一阵阵古怪的气味。
她又是大吃一惊!
直觉上她已不难想象得到,那是一种令她昏迷的气体。
她趁未晕倒之前,扑到窗口去,企图先将门椎开。
但是,窗门是特制的,似乎有暗键控制开关。她已顾不了一切后果,因为她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
她用手中的电筒,用力敲击那窗门的玻璃,只要玻璃破开洞口,她有新鲜空气补充,也不致会晕倒过去。这也是当时唯一自救方法。
但是,无论她花了多大的气力,还是无济于事,玻璃是敲不破的一种最新防盗玻璃。
她已经逐渐感到软绵绵的,浑身无力———
以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她已经无法知道。
不过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同时她在昏倒前后,心里也明白:这一回她是有难了……

第四章 安排妙计 深入虎穴
阿生三番四次开动无线电通话机,但对方——林爱莉是没有反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生知道有一组国际特警伺伏在一幢大厦的高楼之上。他们一直监视着桑奎住宅内的情形,所以阿生便透过无线电通话系统,与奇里夫他们联络。
奇里夫说:“屋内二楼窗帘低垂,很难知道她的情况!”
阿生非常焦急,因为林爱莉身上带有无线电对话机,所以他认为林爱莉即使被擒,只要她保持清醒,也会悄悄将机掣扭开,让外面的阿生知道她的处境。
但是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史迪和中央情报局的人都来了,他们走上那辆汽车中与阿生商谈,认为林爱莉可能已经被人击晕了,否则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一辆汽车开到现场,史迪探长老远就认得那是他助手的自用车。
史迪心知有事发生,果然不久之后看见助手陪着一个人落车走过来,那人手持铁拐杖,当然就是吕伟良。
吕伟良说:“爱莉呢?”
阿生看见吕伟良神色匆匆,还未进入车厢之内,已急不及待地发问,自然晓得他师父的心情。
阿生说:“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吕伟良回头望向桑查的住宅,叹了一口气道:“没有用的,你们要求的东西,已经被桑查送回他的国家去了!”
吕伟良此语一出,登时令到在场的史迪探长和中央情报局的人,都为之一惊。
史迪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知道。”吕伟良说,“我曾经跟踪桑查,希望来得及制止他将密件送回叙利亚。但是太迟了,想不到你们更迟。”
中央情报局一名特务在场,他恍然地说,“难道桑查参加的宴会就是——”
吕伟良接上去道:“是的,那是掩饰,宴会中几个中东外交人员曾秘密会议,显然与最高机密文件有关。如果我估计不错,缩影胶卷已经冲印出来了,而且几个中东国家的政府,都有可能接到副本。”
“他们的工作程序想不到这么快!”那名特务说:“我们的资料只知道阿拉伯人做事总是慢吞吞的,提不起劲!”
史迪笑道:“自从石油一再加价之后,他们财源滚滚而来,那有不起劲之理?”
“现在爱莉怎么样了?”吕伟良急不及待地问。
“暂时无法与她联络。”史迪说,“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吕伟良叹气道:“我以为可以赶得及回来制止她,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
汽车里那套无线电话系统忽然发出了“呜呜”之声。
各人心情顿然为之紧张不已。
阿生首先执起通话机,按着开关掣问:“谁?”
“奇里夫!”原来是高楼方面传来的无线电话。奇里夫又说:“我看情形似乎有点不妙!吕太太好象失手被擒!”
阿生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奇里夫解释道:“我们从望远镜中所得到的印象,认为总是凶多吉少。首先看见宅内的保安人员在驱逐野猫的过程中,曾发现那两个载住野猫的金属盒子。后来又在屋外的花园展开搜索。那时桑查书房只有些微光线,由窗帷中透发出来,但后来灯光大亮,我们似乎见到室内人影幢幢。就凭这点,我们已有理由相信吕太太失了事!”
阿生道:“你继续监视吧,让我们在这里想想办法。”
阿生把讲筒挂上。他的焦灼之情,比吕伟良更甚。
其实在场的联邦密探,中央情报局人员以及史迪探长等,都为之不安。
阿生道:“事到如今,只有让我冒险入去看看!”
史迪立即制止道:“不!你不能去!”
中央情报局的人也说:“是的,你是国际特警,此事牵涉重大,切勿轻举妄动!”
史迪探长又说:“我看,大不丁他们只会当她是个女贼,将她送交我们,那时自会化险为夷!”
“万一他们不报警,自行处理呢?”阿生问。
“不会的。”史迪说,“情报不在里面,吕太太自然得不到手,他们没有理由怀疑她的特殊身分。”
这时候,隔邻一辆车子的无线电话又响了起来。
那车子是属于一名联邦密探首脑的。
在这次行动之中,联邦密探负责窃听桑查住宅内的电话。
现在可能是有什么消息了。
密探首脑接听那个电话之后,走过来说:“根据我们窃听电话的伪装工程车说,宅内的人曾致电找桑查,提及在他书房中提到了一个女贼。桑查答允立即赶回来,亲自处理,同时又吩咐不要报警。”
吕伟良和阿生听了之后,更感到不安。
吕伟良为了救妻脱险,悄急智生,于是想了想,终于给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但这办法必须警方采取紧急行动,然后才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
吕伟良把他的办法说了出来,史迪和中央情报局的人都认为可行。
史迪说道:“我立即用无线电话通知总部,只需一部武装巡逻车能及时赶到街口,一切疑难都可以解决!”
史迪探长在他回到他的汽车里去打无线电话,阿生则与奇里夫保持联络,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人员,也展开了一次非常紧急的行动。。
在这次的行动中,吕伟良是主角,他也是策划者,所以,他比起任何人都更为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计划能否成功,万一失败了,林爱莉的生命就会有危险。同时警方亦爱莫能助。
问题却由于桑查是一名外交人员,警方是不能随便入内的。
各方面有关人员纷纷展开紧急行动,目的是阻截由外驶回桑查住宅来的一部汽车,这也就是吕伟良救人计划中的主要步骤。
二辆载有全副武装警员的巡逻车,于接获无线电通知之后,首先开到现场,向史迪探长报到。
史迪向警员面授机宜。只见二名警员到行李箱后面搬出一些可以收摺起来的路障。
纽约警方的巡逻车并非吉普车,而是大房车,所以后面都有行李箱。
这些巡逻车要不是漆上特殊的蓝色和警章标记,简直与私家车没有分别。
每辆巡逻车的行李箱内,除了载有后备轮胎之外,便是警员备用的钢盔,以及交通路障等,以备不时之需。
联邦密探中央情报局人员的车辆,则分别开到附近的街口去等候一辆车子的出现,那车子是桑查的座驾车。
在中央情报局的档案中,他们有桑查座驾车的一切资料。
包括了车型、颜色、编号以及所悬挂的旗号等等。非常详细,而且还偷拍了照片。
桑查是外交人员,而且是大使级人物,所以他的座驾车除了挂上外交人员的特殊车牌之外,还竖起叙利亚的国旗。
不过,如果桑查不在车内,旗号是用皮套将它封好的!
中央情报局和联邦密探因为不想闹出外交纠纷,所以一直不敢出面,但为了保证一切计划能依时完成,他们不得不暗助一臂之力。
现在他们就一直用无线电通话机与史迪探长保持联络。
史迪探长是纽约警方首长,警方人员在街道上执行任务是常见的事,所以这一次的计划,也由警方担任了重要的角色。
但是,更重要的角色却是吕伟良。
吕伟良暂时已经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去。
不久,一名联邦密探用无线电对讲机通知史迪:“那辆车子正朝东面驶来,但是很奇怪,车头竖起的国旗未见展开!”
“嗯!谢谢你,我知道怎样做了!”史迪立即打手势给车外的助手和武装警员准备。
由于需要给警方和吕伟良他们更足够的时间,桑查的座驾车被发现之后,一直受阻,这种有意无意间的阻塞,在纽约的交通繁忙情况下,是见怪不怪的。
其实,三番四次用汽车阻碍桑查座驾车前进的,都是中央情报局人员所驾驶的车辆。
桑查的座驾车终于出现在史迪探长的视线之内,那是回去他住宅的必经之路。
史迪早巳下令各人作好准备。
一辆黑色豪华大房车若无其事地开过来,但立即被一名装武警员示意截停。
司机只好停车。
一名警员过来,司机立即表示不满地说:“你们干什么?”
警员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附近地区有突发事件发生,请将车子开到这边来。”
司机抗议道:“你没有看见吗?这是外交使节的车辆!”
“对不起!我只是奉命行事,有话请把车子开过来,与我的上司讲,好吗?”警员把手一摆,示意司机将车子开到路旁去。
司机无可奈何,只好把车子开到路旁警员指定的地方。
史迪探长依原来计划,走到车子旁边,用电筒往车箱内照射。
出乎意料之外,桑查并不在汽车之内。
汽车里面,只有司机一人。
史迪不能公然追问桑查的下落,因为他表面上必须装成对待一般过路车辆一样,否则好客易就会露出破绽。
史迪问道:“请问你这车子刚才由那儿开来,现在又要开到什么地方去?”
司机很不高兴地说:“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我是外交使节的司机,有权不回答你的问题。”
“外交人员的车子?”史迪故意呆了一呆。
“你没有看见车牌的特别标记么?”
“噢!是的,对不起,但是,你的主人不在车上,为什么你开着车子随处走?”
“好吧,让我告诉你,我的老板有急事,赶着截了街车回去了!我这车子停得太远,他来不及等我啦!如果你们警方再诸多留难,一切后果你们必须负责!”司机狠狠地盯了史迪一眼。
若在平时,史迪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管他什么外交人员?
但是,今晚事关重大,反正是演戏,那就演到底好了。
于是他陪上笑脸道:“对不起,可能是我们的人误会了,事实是附近地区有突发事件发生,但相信不可能与你们有关。现在请你把车子开走吧!”
司机觉得只是阻迟了一点时间,警方的态度也不为过,也就算了。
其实如果他够机警的话,他会怀疑何故警员一定要他将车子停在指定的地方?
同时如果他耳目伶俐的话,也会感觉得到当史迪跟他谈话时,曾有人从后面悄悄开了行李箱,钻进里面去。
但是,问题却是史迪探长能够把司机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同时吕伟良由路旁地洞中出来时,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是预先躲在地洞中去的,那儿有个圆铁盖可以移去。
史迪探长选择这儿,除了地洞可以利用之外,还因为它的地点理想,光线昏暗,附近没有店铺,即使较远处有,这时也关门了。此外就是这条街道比较少车辆经过。
地洞是为了方便技工修理各类地线用的,例如电话、电线、煤气、水喉等等,不必象香港那样,今天煤气坏了,一掘一填花了一两个月,到了那时又轮到电话或电灯公司将路面挖得千疮百孔。
所以香港的马路,可以说“永无宁日”,再加上电车的旧式路轨,更加搅得一团糟。
吕伟良就是由那些地洞中钻出来,然后利用他的开锁绝技,将车尾行李箱撬开,最后躲了进去。
在整个过程中,路面上的警员都配合了他的行动,例如指挥后来的车辆改道,不准行人靠近那儿一带等。
直至到史迪看见一名警员的灯号,知道一切计划已告完成,他才向司机赔不是,叫他开车,但那司机仍然一无所觉。可见吕伟良的身手矫捷而轻盈,正是宝刀未老。
吕伟良要混入桑查住宅,目的自然是为了救出他妻子林爱莉。
林爱莉是为史迪他们去冒险的,所以史迪他们也不能不尽其所能去帮助她脱险。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这班人实在想不到桑查焦急到要截街车离去。
现在桑查已返抵他的住所,而且正在审讯林爱莉。
林爱莉是在昏迷中被入救醒的,桑查的保安人员,也向主人邀了功,说出他们如何在草坪上的矮林旁找到二个铁盒子,以及如何听到桑查的情妇的惊叫声而生疑等等。
最后保安人员开了桑查卧室的门,将伊丽莎救醒,知道有人潜入书房禁地,所以便悄悄将两度门反锁,由空气调节系统灌入一种迷魂气体,所以林爱莉就此失手被擒。
桑查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是我自己!”林爱莉说。
“你摸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桑查又问。
朴爱莉指指那袋钞票,笑道:“就是为了这些!”
桑查冷然一笑,取出二个由花园拾来的空铁盒,问道:“这是什么用的?”
“你想知道吗?好吧,让我告诉你:我用它载了两只猫入来,目的是造成混乱,掩护我入来进行盗窃。”林爱莉得意洋洋地说。
“想得很周到!”桑查又取过一具电子干扰仪器,说道:“你从那儿弄到这种新式的仪器?
林爱莉道:“买来的!要发大财,当然要落足本钱,对吗?”
桑查面色一沉,道:“你说谎!这些东西那里有得买?你分明是受人指使!”
他“嘿”一声,又生气地取过那个有二个火漆封口的空信封,质问林爱莉:“你如果只是个普通盗贼小偷,为什么会连这个也收藏起来?”
林爱莉心里一惊,觉得这的确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她想了想,终于冷静下来。
她觉得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数,能利用此机会知多一点点,总是一件好事。
因此,林爱莉态度轻松地问:“你以为我在替谁工作?”
桑查生气地说:“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来问我,听见吗?”
林爱莉道:“我是个职业女贼,我知道你用许多美金收买间谍。有人因为失去了这个信封而丧命,所以我除了发财之外,也顺手为朋友找点证据,证明你曾在纽约摩天大厦外面杀人!”
“胡说!”桑查气得站了起来说,“你分明是间谍,你快说!你到底在替什么人工作?”
“我只为钞票工作!”林爱莉笑了笑:“相信你也是——”
桑查又取起那支风枪,道:“这是发射麻醉针用的,你从何处得来?”
“你问得妙啊!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林爱莉说,“卡拉和米娜可是你的人吧?不妨对你说,他们已经出卖你了,所以将这支曾杀文逊和莫比的风枪转让给我!”
“嘿!”桑查面色大变,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原来你知得这么多!”
林爱莉鉴貌辨色,也为之暗暗吃惊。她当然非常明白,象桑查这种人,什么事都敢做的。但是,她同时也明白到:到了目前这境地,害怕也是没有用的。
于是她脑筋一转,又说:“知道你的秘密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同伴。”
“你的同伴是谁?”桑查半信半疑地问。
“他已及时逃去!”林爱莉道:“我们约好在某处重会,如果过了时间不见我,他就会去报警!”
“报警?这是什么意思?”桑查忍不住格格大笑起来!
林爱莉呆了一阵。
桑查又说:“别用警方吓我,警方也不能随便进来的!”
林爱莉也明知情势不妙,但却毫无办法。甚至外面的阿生等人是否知道她已失手被擒,亦大成疑问,因为窗帘全都落下了。
桑查忽然又问:“你刚才所讲的卡拉和米娜,是怎么样的?”
林爱莉道:“他们是夫妇,男的三十五六岁,女的二十五岁左右。你用金钱收买他们为你做间谍工作,但你们不该杀人!”
“你这女流之辈,那里懂得这么多?”桑查示意身边一个大汉:“带两个人去,把卡拉和米娜那对狗夫妇抓回来,如果万一他们企图逃走,就索性把他们杀了!”
林爱莉初步的计划成功了,因为她这么说,目的就是要调虎离山。
于是桑查的身边,现在只留下三四名大汉,要不是他们有枪在手,林爱莉才不会把他们放在眼内。
林爱莉估计一下眼前的形势,如果她反抗会不会被枪杀?
静心观察桑查的神态,他的内心仍然充满了疑惑。因此,他必然希望从林爱莉的口中,知道得更多。这也是作为一个间谍网主持人所必然采取的步骤。尤其是他们已将对方的人抓住,而且这还是个女人,何必急急杀她。
不过,如果林爱莉企图逃走,就有可能被杀。这是不难想象得到的。
又有二名大汉不知从那儿走出来,其中一个对桑查说,“上校,地牢里的刑具已经准备好了!”
“把她先带到地牢里去,我回头就来!”桑查说着,巳走向二楼。
那家伙大概还挂念他的情妇。
桑查跑上二楼,林爱莉这时也被人押到地牢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传来一阵人声吵闹,似乎有人在叫:“车房起火了!快些叫人来救火……”
当时林爱莉刚刚被人押经走廊,押解她的二名大汉呆了一呆。
其中一个说:“车房怎么会失火?”
另一个道:“别管他!车房离这里还远,小心看管这妞!”
林爱莉心里也在想:“怎么会失火?会不会是阿生他们妙计?”
想也还没有想得完,电打突然熄灭了。全屋顿陷于黑暗之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烧毁了线路!”
一名大汉道:“我留下来看管她,你快去找支电筒来!”
“好吧!”
现在只剩下一名大汉陪住林爱莉,本来她可以动手了。
但是那家伙拔枪在手,警告道:“别乱来!否则你会死得不明不自!”
林爱莉故意笑道:“你怎可胡乱杀我?你老板桑查还要从我口中套取更多的情报呢!万一你错手杀了我,他可能把你撕开两边!”
大汉道:“如果你企图反抗或逃走,杀你是很合理的!”
林爱莉也知道如果她反抗,对方一定开枪,所以她也想过了,除非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但要击倒对方,还要夺去他的手枪,否则,她便只有成为他的枪靶而已。
何况这间屋守卫重重,要闯出去,实在并不容易啊。
思想间,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乱,不但林爱莉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押解她的大汉也希望知道,但是她们只听到人声之中,夹杂了一阵阵警号声——那是十字车、救火车和警车上所发出的。
屋内也逐渐混乱起来,人们在黑暗中走动,来回奔窜也有人说是电线泄电起火。看情形火头一定不止于一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桑查那个手下非常尽忠职守,在此人人争相逃命之他仍然用手枪抵住林爱莉,毫无惧色。
林爱莉道:“为什么你不出去看看?我们可能一齐烧死!”
“你不能让外人发现,快些跟我摸黑到地牢去!”那大汉用枪管推了林爱莉一把。
林爱莉心里暗自吃惊。
这时她已看见那边火光四起,虽然还未烧到来,但自陷于地牢,却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危险事情。可惜她身不由主,只好听从他的摆布了。
火势越来越猛烈,显然烧进屋内来了。
人声与火舌齐飞,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无法冷静下来。
林爱莉知道那大汉的企图,他大概只押她到地牢进口处,便将她推入地牢,然后把门拉上。
她一直找机会反抗,但是机会却未出现,因为那人始终跟得很贴,手枪枪管有时还在她的背上撞一下,在这短短距离任何人也会将她射倒,何况对方还是一名枪手呢!
他们转弯抹角地在屋内走了一程,火舌的光芒曾一再成为他们的照明工具。那枪手根本无意让林爱莉有一线生机!
突然有人高声在外面叫了入来:“里面有人吗?”
那男子虽然说的是英语,但林爱莉却认得他是阿生的声音。
阿生怎么会闯进这里来?
林爱莉终于想起来了:刚才的警号声,大概是史迪他们倒造借口进来救人的计划。
但是,无奈后面那枪手却口口声声警告林爱莉,不准她出声,否则就杀她。
毫无疑问,这时候到处一片混乱,即使这里有人开枪,外面未必有人听到。何况只要后面那人一开枪,林爱莉立即就会倒下。
看情形快要到目的地——地牢,后面的枪手一再催促林爱莉走快点。
林爱莉三番四次借故看不清楚而将步伐拖延,但是却无法避过对方的直接威胁。
她终于再一次借故绊倒地上,枪手非常机警,高声喝:“别出诡计,我看得见你的!快些站起来跟我走!”
林爱莉自然也知道他看得见自己,因为火光四起,烟雾弥漫,可惜这顽强的枪手却视死如归。她只有硬干了。
原来她这一跌却是为了一根木棒,附近的火光令到她可以看见一些景物,因此她趁住跌倒之势,顺手抓过那根木棒。
一棒到手,她立即滚身翻腾。“砰”的一声,子弹射在她刚才倒地的地方。林爱莉滚迟半秒亦会丧命。但是那枪手一弹射虚,反而给林爱莉有了可乘之凯。
一根木棒有如狂风,朝着他的双腿归来,人也不由自主地仆倒地上。
但他紧握手枪,未致堕地失去。
但这边林爱莉已乘势站起,一棒挥来,“拍”地一声,打在大汉刚刚举起手枪的手腕上,跟住听到了一声惨叫,手枪已脱手飞出了丈外。木棒回头一点,这是回马枪中的绝式,棒尖点中了那枪手的咽喉,那家伙登时昏去。
林爱莉不敢怠慢,匆匆离开现场,
她虽然不知大势如何,却可以听得到火势猛烈,消防员正在扑救。
因此宅内既有火,亦有水。一片混乱。
人们都纷纷逃命去了。只有一个人影在屋内火海中四下里奔窜。
林爱莉以为是阿生,因为阿生刚才曾扬声高叫,目的自然是要找出林爱莉之所在以便救援,无奈当时她正受到枪手的威胁,以致无法给阿生回音。
现在那人影身形飘忽,虽在浓烟密布中,仍然来去自如。
他并非阿生,正是吕伟良。
刚才吕伟良躲在桑查的座驾车中偷了进来之后,便将一枚计时爆炸的燃烧弹放在汽车油箱附近,然后潜入屋内找寻他的妻子。
中央情报局的人员曾给了不少轻巧便利的燃烧弹,交吕伟良带在身边备用。
吕伟良自然也明白,制造一场大火,是让警方找出最好的借口入来救出林爱莉的方法之一,但他却想不到这种体积小小的燃烧弹,竟然如此威猛,转眼间便弄得火舌四冒。
他的目的还未达到,已身陷火海,不由得暗暗吃惊起来。刚才他四下里找寻爱妻之际,听到了一响枪声,更是魂飞魄散。他以为林爱莉可能被人就地枪毙了。因此更加着急地四处奔窜。这时林爱莉已看清楚了,那是她的丈夫吕伟良,不是阿生,于是高声呼叫。
夫妇二人在火海中相会,晃如隔世,不禁又惊又喜。
喜的固然是双方均安然无恙,惊的却是眼前二人均同样处于险境。
火光熊熊,烟雾处处,他们在呛咳中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吕伟良虽然是个身经百战,出生入死也有无数次的江湖好汉,但处于这种环境之下,实在也暗暗吃惊不已。
他到底是个头脑冷静的人,当他在分不出方向的时候,却担心他们二人被烟雾焗晕。
事实上阿生这时候已扮成消防队的烟雾队员,带着一队“烟雾抢救队”入来,到屋内各处救人,当然阿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把林爱莉救出去。
但是,桑查这住宅颇大,一时之间要在火海中找人,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时候吕伟良灵机一触,立即脱下了外衣,浸湿了水盖着他妻子,自己则用手帕湿水掩鼻,这样最低限度也可以保持暂时的清醒,以及不致被火灼伤。
只要他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自然可以凭一鼓勇气,将他的妻子带着,冲出火海。
火场中到处有水,水是消防喉灌入去的,可是却无法将火淋熄。
更多的消防车开到现场。
救援人员自四方八面开来。
吕伟良刚和他妻子冲破一团火的包围,就听到有人叫住他们。
那是一名消防员,他刚将防烟口罩除去,吕氏夫妇也认出了他就是阿生。
阿生不敢再说什么,指指后面,带领他们出去。
屋子有后门,林爱莉在呛咳中被吕伟良和阿生扶住急奔。
一辆车子早已候在那儿,开车的正是奇里夫,他非常有默契地,推开了车门,让三人登车,然后绝尘而去。
在混乱中似乎没有人想到那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时在黑夜。
在火海中,人人争相逃命,自然更加不会有人想到消防队员是伪装的。
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二楼,因为桑查和他的情妇伊丽莎正在露台上高呼“救命”。
一队消防人员架起云梯上去救人。原来屋内梯间已陷于火海,他们焦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胆一跃而下。
其实由二楼跃下,也不过丈许而已,如果换上三侠,一个筋斗巳安然落地,那里还等得及消防人员架起云梯。
桑查被救下后,仍然不知道起火原因,还声声感谢警方与消防人员。
大火已被控制,现场上的损失一时仍然无法估计。
桑查警魂甫定,立即向一名警官查问是否有一名东方女子逃出火场?
警官摇摇头说:“见不到什么东方女子,但有些人已被送往医院!其他的人,都给我们留在那边。”
桑查所指的“东方女子”,自然就是林爱莉。她可能被烧死了!——桑查私心底下这样想。
这时候,在火场附近监视的史迪等人,也接到奇里夫的无线电话,知道林爱莉已安然逃离火场,于是也跟中央情报局和联邦密探首脑们,悄悄离开了现场。
没有人知道这场火的起因,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走了。
警方曾把这件事归咎于电线太旧,因为不久之前桑查拒绝电灯公司人员入屋换电线,此事曾闹上警局。但事后电灯公司与警方接到国务院命令,不准再去理这件事。
桑查不准外人入内,自然是为了保安的缘故,犹其是那些电视传真系统以及防盗网所耗的电力实属惊人。因此,桑查也觉得:可能失火原因,是由于电线负荷过重,以至泄电走火亦未可料。无论如何,这场大火看来全无破绽。因为烟雾抢救队之中,有不少是中央情报局里的特务人员,他们一方面在火海中消灭遗留下来的痕迹——例如燃烧弹的弹壳之类。另一方面,则冲入二楼书房,搜集他们所需要的秘密文件。
桑查脱离了火海之后,尽管亲自在火场外面监视,无奈,他的能力有限,他不可能拒绝消防队的协助。因为他仍希望能够及时把火扑灭。
中央情报局的特务是最诡计多端的,他们要骗过桑查,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
所以不久之后,那场大火虽然被救熄了,但大批文件已被焚毁。
反而那大袋美金仍然有大部分未被烧去。即使烧去的,亦留有余烬。这更加令到桑查不会怀疑到曾有“趁火打劫”的事。
再说那场大火结束后,桑查检阅火场遗物之中,竟然寻遍不见林爱莉的尸体,心里纳罕不已。
但是他绝难想象得到其中真相,只以为她乘虚逃去了。
这一场火由于发现及时,现场上只发现了一具男子的尸体,那便是给林爱莉用木棒击昏的枪手。
事后纽约当局自然要向桑查表示抱歉,因为消防人员未能及时赶到现场将大火扑灭,同时国务院也函电向桑查慰问一番。
不知道内幕的人,定会以为这就是“人情味”。
知道内幕的人,就会说:这就是“政治”啊!

在国际特警组织纽约分部的秘密办事处之内,三侠正接受简单的包扎治伤手术,但他们只是受了少许的皮外轻伤而已。
奇里夫叫来几杯咖啡,替三侠定惊。
他的上司——纽约分部办事处处长赫斯,此时亦已返抵秘密办事处来。
赫斯处长也知道三侠的来头,对他们十分客气。
但是,当他听了吕伟良提及“最高机密”文件可能已运出美国国境时,却半信半疑。
不久,史迪探长、联邦密深首脑以及中央情报局的特务们,也纷纷赶到了。
他们要求吕伟良证实这件事,否则他们将难以向国务院交代。
吕伟良说:“信不信由你,总之为了我的妻子不要逞强去冒险,我曾化装成阿拉伯人,参加了那个阿拉伯人的集会。想不到我仍迟了一步,来不及阻止我妻子去冒险!”
阿生和林爱莉都绝对相信吕伟良没有说谎,因为他不但有胆有色,如果讲经验和技艺,无论如何总比阿生好一些。
当然,阿生只不过是他教出来的弟子而已!阿生如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信还有一段日子。不过,他却胜在四肢齐全。
现在吕伟良又将他当晚跟踪桑查的经过,向史迪和赫斯等人复述。
他说:阿拉伯人虽然手段残酷,但是头脑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灵活。所以那一晚,他可以轻易地混入阿拉伯人的集会去。
宴会是由另一个阿拉伯集团的国家大使所设,据说是他生日宴。
吕伟良当时穿上阿拉伯人的服装,竟然也跟主人握手,但对方竟然在人头涌涌中认不出这冒牌货。吕伟良现在说起来也觉得好笑。
史迪忍不住问:“你由那儿弄来阿拉伯服装和化装的用具?”
吕伟良指指在旁的一名国际特警:“是胡礼给我的协助。”
胡礼合笑点头道:“是的,吕先生打电话来找阿生队长,我说他不在,于是他要求我给予协助。”
至此,各人更加相信吕伟良不会说谎夸大,他确实曾经参加了那个阿拉伯人的宴会。
“我也想过了!”吕伟良笑笑说,“即使他们识破了我的伪装,我顶多承认想混一顿洒吃。相信他们未必想到,我是为了那些文件而来!”
吕伟良又说:后来几个阿拉伯国家的外交官,借故入内参观一部西方小电影,离开了大群宾客。但吕伟良发觉他们并非看什么小电影,只见放映那两张缩影胶卷的幻灯片。
就凭了这点,吕伟良已经有理由相信桑查不但已将底片冲印放大,而且已分别寄回他们的国家安全部门去了!
吕伟良又说:“要证实我所言不虚,也并不困难,因为阿拉伯国那份秘密文件之后,短期内必有反应!”
注场的中央情报局人员忍不住问:“吕先生,为什么你不早些通知我们?”
吕伟良苦笑耸肩:“当时我还没有真实的结果。即使现在说了出来,你们仍在怀疑呢,可不是吗?”
各人为之气结!但却又不能责怪一个不是属于他们组织里面的人。
事实上要不是吕伟良是个世故极深的人,他可能会说:“我没有这种义务替你们做间谍啊!我这次的行动,纯粹只为了及时制止我的妻子去冒险而已!”
但是吕伟良并没有说出来。
无论这件事是否算是有了结果,四个组织里的人,都得感谢三侠仗义相助,其实真正自愿去冒险为他们完成这任务的,`只有林爱莉一个而已。
吕伟良自始至终,对政治不感兴趣。至于阿生,他本身是一名国际特警,即使目前在休假,但组织要临时征用他,他也没有理由推辞的。
现在中央情报局的特务们,只有将实情回报他们的上司,以便向国务卿基辛格交代。
但是至今为止,这班人也只是“泰命行事”,问及“最高机密文件”是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也许有人可以回答,但最多也只能答:“最高机密文件就是C·S·316.”
中央情报局一向被称为世界上最出色的特务机构,但这一回却在三侠面前出丑,他们虽然得到了联邦密探、纽约警方当局和国际特警组织的鼎力相助,到头来不但无法追回机密文件,还给三侠留下了一个坏印象。
事后三侠回到酒店休息。
阿生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吕伟良伴着妻子林爱莉到邻房去。
林爱莉问她丈夫:“伟良,其实你有没有见过那份文件?”
“你以为我见过吗?”吕伟良神秘地笑了笑!
“当然见过,否则你怎么知道他们放映幻灯片?”林爱莉又说:“但是阿生问你,你为什么又否认见过文件的内容?”
吕伟良道:“阿生是一名国际特警,除非他不知道,否则,一定要向组织报告,我不想再惹来更多的麻烦!索性就不要让阿生知道好了1”
“那文件到底是怎么样的?”林爱莉焦急地问。
吕伟良说道:“简单来说,那是一份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
“是的,美国准备进军中东!”
“怪不得他们说,该文件可能会引爆一次世界大战了!”
“是的!”吕伟良叹了一口气说:“假如美国真的进军中东,苏联一定看不过眼,于是世界上两个大国势必由冷战进为热战,第三次世界大战便从此将这个地球上的人类毁灭!”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他们?”
“制止什么?”
“制止他们将文件送出啊!”
吕伟良苦笑道:“来不及了,当晚,他们放映幻灯片给几个中东国家的外交人员看,是为了公开美国的秘密,让其他外交人员,转告他们本国。桑查本身早已将底片付寄回国。要不是他们已经翻印妥当,又那里会有幻灯片出来?”
林爱莉担心地说道:“你猜这件享后果如何?”
“天晓得!”吕伟良耸耸肩说,“这是全世界人民的事,我和你都担心不来的。不过,我有个奇怪的想法!”
“是什么?”
“为什么最高机密文件,会这么轻易被人偷拍成缩影胶卷?”
“据中央情报局的人说,他是国务卿基辛格的一名高级助理。”
“会不会是故意做作?”
林爱莉满面困惑地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基辛格一向足智多谋,已是举世皆知的事,否则,他也不会在三几年间爬上国务卿这职位。我有个想法就是:他故意将秘密泄漏出去!”
“那有人这么笨的?如果你准备打我一拳,你会事先对我说‘喂!小心!我来了!’吗?除非是开玩笑,否则象基辛格这么古惑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的,如果他们真的想进攻中东,当然不会这样做,但是,问题却是这只不过是装腔作势!”
“你的意思是:靠吓!”
“嗯,对啊!就是靠吓!”
林爱莉束眉沉思着说道:“然则,美国佬也真该死,我们差点儿为了这份文件而丢去了性命!”
“虽然一切只不过是忖测,但是,政治是不择手段,但求目的的!”吕伟良又说:“我总觉得:象这一类机密文件,如果故意泄漏出去,作用也很大的。起码可以让中东产油国提高警惕,如果他们再继续抬高油价,或者禁运的话,他们就要遭受到一场战争的威胁。这比起正式的战书不是更加有力么?”
“嗯,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这种事情如果出诸于别人,我们自然会以为他们的保密不周,但是,此事出自基辛格,我们就不得不从新估计了!”
“那老家伙果然狡猾如狐狸!”林爱莉拍案叫绝地说,“然则,相信这一两天之内,这些国家的政府必有表示。”
“是的,若照国际惯例,间谍得来的秘密情报,若非迫不得已,不会公开发表,但彼此间的秘密外交却有可能!”
林爱莉又束眉道:“但是我不明白,苏联是跟中东国家站在一起的,桑查为什么要派人杀文逊?文逊是苏联的间谍,那岂不是自相残杀?”
“别那么直觉吧!苏联是个虎头蛇尾的家伙,每次给人家所谓援助,必有可图才做得似模似样。但回顾一下过去十多年来,他们的专家总是被人驱逐出境的,可见这头北极熊只是装腔作势,没有什么真才实料的。”
吕伟良想了想,又说:“年前埃及把苏联专家赶走,不久之前叙利亚不是公开指责苏联不守诺言么?他们曾答允将一批军火运给中东国家,结果却烂账,可见他们之间,也互不信任。何况,杀文逊的只是卡拉,他只是被桑查收买,而并非乘查本人,所以你不能说他们自相残杀。总之在间谍明争暗斗的场合,父子也没有亲情可言,也别说什么盟国了!”
“是的,这世界的政治舞台,真的是千变万化!”林爱莉喟然长叹道:“就像美国这国家,以前许多曾经共患难的国家都相信他,但自从推行了基辛格的外交政策之后,昔日的友人都对美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怀疑!”
‘政治到底只是一番被人利用的工具,我和你都不是政治家,自难了解个中奥秘。”吕伟良又拍拍他妻子的肩膊道:“洗个澡去睡觉吧,一起看待明天再说。”
是的,只也快亮了!
许多人这时候已经起床,但是吕伟良他们这时才上床睡觉。

吕伟良起床时已是中午时分。
他按召人铃把侍役召来,吩咐他买几份最新出版的早报和午报上来。
他和林爱莉翻阅了所有报纸,不见有任何关于“最高机密文件”的报导。
惟独桑查住宅的失火,却给报纸加以讽刺。他们认为桑查咎由自取,如果他当日让电灯公司更换屋内电线,此事就不会发生。
看来还没有人知道此中的真正失火内幕。也许包括了桑查本人,以及曾经参加救火的真正消防人员们。
当然,阿生和中央情报局特务是例外的。他们只是伪装成消防员,而不是真正的。
吕伟良以为今天一早就有电话来吵醒他,但事实上那个电话一直未响过。
他有些奇怪!说道:“为什么他们不骚扰我们?”
“你指谁?”林爱莉问。
“还有谁,”吕伟良说,“中央情报局的人啊!我以为他们会再来找我们去问话。”
“昨晚我们已把一切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还找我们干吗?”
“不!我从未将文件内容说出!”吕伟良说,“我以为他们今天还会再来找我呢?”
“就算要找,他们也只去找阿生吧!怎么会再找我们?”
“但在礼貌上,他们起码也应该向你多谢一声,对吗?”
“如果不是出了事起火,如果我真能找回他们的失物,那才会多谢我,现在他们还有什么值得向我多谢?”
“算了,反正我们也不希罕这些!”吕伟良说,“搭个电话过去,叫阿生起床,等会儿我们一齐出去吃午餐!”
林爱莉正想取过听筒,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谁?”林爱莉终于取起听筒问道。
“你是爱莉姐吗?”果然是阿生的声音。
林爱莉道:“你起床了吗?我们刚想叫醒你!”
“不必叫了,我现在并不在酒店里。”
“那你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阿生的声音显得不对劲。
“阿生,你……”
林爱莉正想问一些什么,但对方已换过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个陌生人冷冷地说:“你小心点听着!别拿这青年人的性命开玩笑!”
吕伟良也发觉了林爱莉的神态不对,忙走过来。
林爱莉问:“你是谁?”
“不要理会我们是谁,我们只要一份密秘文件,如果你们要阿生安全回去,就叫那姓吕的想想办法吧!”那人说。
林爱莉故意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
“别装蒜了!”那人又说:“我们已经查得你们协助了美国中央情报局将那份高度机密文件夺回,如果要阿生平安回到你们身边就别耍花样了!”
林爱莉灵机一触,问道:“可以再叫阿生谈谈么?”
“可以的,他还未死!但是如果过了今天,谁也不敢保证!”那人狠狠地说。
林爱莉果然又听到了阿生的声音。
阿生说:“我说你并未找到那份密件,但他们死也不相信!”
林爱莉道:“你有受伤吗?他们有没难为你?”
“还好!只是头还有点痛。”阿生说。
林爱莉道:“阿生,我虽然一无所获,但你师父确实得手了!”
“什么?”阿生吃惊地叫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林爱莉说道:“你且别太过紧张,事关重大,你师父并非存心隐瞒,只是要经过一番考虑!”
“那么……”
阿生还未说完,林爱莉已经截住他说:“你暂时不要记话,就当作未知此事。叫他们来听吧!”
其实,他们的电话一直被人偷听,林爱莉似乎也知道了这点。
她听到那陌生人的声音之后,说道:“你们可是需要那文件的副本?”
“是的,它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那人说。
“那么,你们是文逊的同党了?”林爱莉非常机警地追问。
“那让你知道了又何妨?如果你通知情报局,我们会先杀阿生。”
“不怕对你说,最初我只是为金钱服务,但我丈夫是个怪物,他却不想给政治利用,要走中立路线!”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本来想利用这底片,发一笔大财,但他说,为安全计,任何人都不卖账,最好把它烧掉了!”
“不!千万不可!”那人急忙说:“那底片虽然是我们的人失去的,但能失而复得,我们可以出得起任何价钱!”
“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好吧!给你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之后,我再打电话找你约见面的地方。”
电话挂断了。
林爱莉正待说话,吕伟良突然用手势止住她!
原来吕伟良正在检查这房间之内,是否装上了偷听仪器。
吕伟良只是为小心计,凭他的经验行事,但是林爱莉这一次却十分清醒。
她心里想:如果对方在酒店的房间中装了偷听仪器,还何必将阿生抓去要胁他们交出密件?因为昨天晚上,吕、林夫妇二人的对话中已说得清楚,吕伟良根本没有夺取那份秘密文件,他只是偷偷看过了幻灯片。
结果,吕伟良的小心证明只属多余之举,房间内并未装上任何窃听仪器。
他们离开房间,找个侍役来问,侍役也不知阿生已经不在房内,还以为阿生未起床呢。
阿莹的房间里,一切井井有条,未见有任何毁坏的痕迹,可见当时阿生只是在极度疲倦中返回酒店房时,冷不提防,被预先躲在房内的人击昏,所以并无挣扎。
否则,房间之内最低限度也是一片混乱。
但是现在看来,阿生毫无反抗,就此被人击晕之后,偷运出酒店去了。
夫妇二人重新回到房内,共商对策。
吕伟良埋怨林爱莉不该对他们说谎,但林爱莉说道:“如果我说我们一无所获,他们不但不会相信,反为可能伤害阿生。”
吕伟良道:“但是现在我们去那里找出两张底片?”
林爱莉道:“别焦急,让我想想!”
“难道又要找胡礼?”
“胡礼是谁?”
“纽约分部一名国际特警,他很仰慕我们三人,所以昨晚他帮了我很大的忙!”
“对了,可以找他!”
“但是,他的上司必然因为昨天的事,而对他有所责备,只怕这种未经上司批准的事,可一而不可再。”
吕伟良说着又走向了窗前。
他无意中瞭望过对面街一幢大厦,发觉有些东西闪闪生光。
他看清楚了,那是偷窥用的单管望远镜。
他立即警告林爱莉,同时故作焦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们可能合作惯了,所以夫妇二人表现得十分默契。他们尽管在商量各种步骤,却没有再望向窗外一眼。
他们本来想打电话给国际特警胡礼,叫他带着打字机,摄影机以及冲印工具到酒店来。但现在他们既然被监视,自然不敢妄动。
至于吕伟良找胡礼,无非想伪造一份缩影胶卷,那是由他口述,胡礼用打字机打起来,再用摄影机拍下缩影胶卷,冲洗之后便可剪来用。
但是,现在他迫得改变主意了。他明知房间没有偷听器,但对面有人偷窥,如果他用电话,对方亦必然见到。他本来可以把窗帘落下,但是,那样可能打草惊蛇。他想了想,觉得只有洗手间不在对方视线范围之内,此外就是入墙衣柜。
于是他灵机一触,问他妻子:“记得我们的照相机放在什么地方吗?”
“在衣柜里。”林爱莉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等会儿再告诉你!”吕伟良一边走向衣橱那边,一边说:“爱莉,你要继续演戏,不要望向窗外,我现在假装洗澡,如果有电话来,就问他在什么地方见面吧!”
林爱莉不知她丈夫又在弄什么玄虚,只是她表现得十分合作。
吕伟良佯作在衣橱的行李箱内找内衣裤,其实他只是把相机的胶卷拉了出来。
如果林爱莉知道了,一定反对,因为那卷胶卷,是他们三个人在纽约各处名胜游览时的留影纪念,还未影完,所以未拆出来冲洗。如果将胶卷拉出来,自然曝光,那岂不是白费心机?尤其是林爱莉,她占的镜头最多,差不多每到一处游览,都叫她丈夫替她影几张。但吕伟良却不这样想,他觉得救阿生要紧,所以依了自己的计划去做。他拉出了胶卷,用内衣裤包好,若无其事地进入洗手间去。
他并没有真正跑到浴缸去洗澡,只是将须刨中的刀片拆了出来,然后用刀片将二张胶卷底片切了开来,再用纸包好。
林爱莉一直不知道他的计划。
直至到电话响了,她才如梦初觉地惊醒过来,匆匆冲过去将电话听筒接过。
吕伟良这时也故意披上一条大浴巾,由浴室里走出来。
对方又是刚才那个陌生男子,他说:“你们考虑清楚了吗?”
林爱莉突然说:“你最好直接跟我丈夫谈谈。”
“好的,如果他已经洗完了澡的话。”那男子说道。
林爱莉把电话交给她丈夫。
吕伟良已胸有成竹,他说:“你是谁?贵姓大名?”
“别管我是谁,我只想要那些胶卷底片。”对方说。
吕伟良道:“但是我们从未见过面,如何可以交易?”
“我认识你啊!”
“那么——”吕伟良想了想,又说:“我们在什么地方交易?”
“你只要离开你所住的酒店,在门前作等候街车状,我们自然会与你联络。”
“什么时候?”
“十五分钟后,你要准时!”
“嗯,我刚洗澡,还未刮须,还未穿衣服呢!”
“那么,二十分钟吧!”
“好的,那就二十分钟后见!”
电话挂断了。
林爱莉问她丈夫:“怎么办?”
吕伟良道:“他们说漏了口风,刚才我在电话旁听到,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洗澡,分明是对面那幢大厦上面,用望远镜监视我们,现在我们必须冷静应付,否则阿生可能有危险1”
吕伟良说着,已经进了洗手间。
他推开洗手间的窗门,攀了出来,吓得林爱莉吃惊地问:“你干什么?”
林爱莉也跟了入来洗手间里。
吕伟良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犹未完,他已攀过了隔邻的窗口,原来那是阿生的房间。
阿生的房间落下了窗帘,这点吕伟良一直记得,因为侍役曾开门给他入来,那时他才发觉阿生果然不在。
吕伟良到阿生的房间来,是为了打电话。他不能用自己房中的电话,是为了不想令对方怀疑,因为他房内摆电话的地方,也在对方监视范围之内。打完了那个电话,吕伟良又沿旧路回到洗手间。
这虽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但这是二三十层高的酒店,没有人留意到他的惊人举动,同时洗手间的窗门是向后街的,对面监视的人也看不见。
吕伟良回来后,林爱莉才放下了心头里的大石。
可不是吗?这是二十多层高的地方,万一失足掉下去,后果不难想象。
吕伟良又吩咐了他妻子一些话,叫她切勿令对方生疑,这才出去穿回衣服。
当吕伟良离开酒店时,刚好是二十分钟。
吕伟良在酒店门前站住,佯作等车。
一辆车子立即从路旁开来,车门打开,有人示意他上车。
吕伟良很大方地上去,车子随即开走。
车内的人说:“菲林呢?”
“我的人呢?”吕伟良笑道:“做这种生意,我是老手!”
“你说阿生么?他很安全。”
“我要见见才放心,而且,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我们三个人都能安全离开纽约,此外,还要10万元代价。”
“那是小意思。”那人又问:“但是,如何可以证明你的东西是真的?”
“你认识桑查吗?”
“中东一个特务头子。”
“对了,是他派人杀死文逊,将情报取去的,昨晚我跟踪他,然后在一个宴会中做了手脚!”
“有什么证明?”
“这就是证明,先生。”吕伟良含笑把一本记事小册还给那个中年人。中年人发觉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不由得呆了一呆。
吕伟良笑道:“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扒窃技术不差,证明我已从桑查的口袋中取回那两张缩影底片而已。”
“为什么你不交给国际特警或警方?”
“我有这种义务么?老实说,我又不是美国公民,而且,我知道迟早会有人找上门,这是一条发财的门路!”
“是的,你做得不错,胶卷在身边么?”
“不!那太危险了!”吕伟良又狡猾地笑了笑,说道:“你想得到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先送我回酒店,然后你回去把阿生和10万元带来,我们用电话联络好吗?任何人硬要闯进我的房间中,我妻子也会把二张底片抛入街中!”
“好狡猾的家伙!
“彼此彼此!”
那人无可奈何,只好叫司机把车子绕道返回吕伟良的酒店。
吕伟良返回房间叩门时,林爱莉果然将二张底片伸出窗外,直至她看见入来的人是她丈夫,她才把手收回。当然,这情形是演给对面窥视着的人看的。
吕伟良几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坑定,对方就在对面大厦高层用望远镜监视他们。
所以刚才那中年人回到了对面的楼宇之后,也听到她手下的报告:“那女人真怪,刚才听到有人叩门,突然把手伸出了窗外,开门后才缩回!”
“傻瓜,她手中拿的证实我们要找的缩影菲林啊!”中年人自以为是地说,“快给我准备好十万元,那中国人不会开价,即使二三十万也不贵!”
“人呢?”他的手下问道。
“一齐带走。”中年人命令着,“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还要他干什么?”
中年人去打电话给吕伟良,他的手下收拾好一切。
几分钟之后,中年人浩浩荡荡,带着他的人和阿生到大厦外面去,准备和吕伟良交易。
但是,他们刚出门口,就被警察逮捕。
由于事情来得突然,他们完全没有反抗余地,阿生幸好未有受伤,他是昨晚返回房中时被人从后击晕,偷运出来的。
史迪探长看见吕林二人由对面酒店走过来,他立刻迎上去低声感谢他:“你那个电话令我立了一个大功!”
吕伟良却苦笑一下道:“但你却令我最少损失了十万大元。”
吕伟良攀过邻房所打的电话,是打到警局去找史迪的。
他故用拖延政策,以便史迪来得及赶到现场埋伏,因此,当中年人用车送了吕伟良回就饿点时,实际上已被监视。
吕伟良最后把三张暴了光的底片往中年人的口袋里一塞,道:“现在我不再欠你的了,但你手中欠我十万元,别忘记啊!”
三侠相顾一笑,史迪也笑了。
到底落在阿拉伯人手中的“最高机密”是什么,吕伟良没有猜错,那是基辛格故意泄露出去的“作战计划”。
但是,想不到苏联的间谍们也上当,他们被基辛格的助手利用,更被中东间谍所杀,为什么?全是中央情报局头子为基辛格安排的。只可怜他们的下属们不知情,还要求警方,联邦密探和国际特警帮忙。
其实所有的人均被利用,包括了三侠在内,只有基辛格和他的助手们,还有中央情报局的头子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最高机密”。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迫产油国降低油价。
结果怎样?没有人知道,只知此事也不再是“最高机密”,因为美国国务院借“文件失踪”为理由,将秘密作半公开式的透露。
而中东各国,亦纷纷为此事而召开紧急高峰会议。可惜这幕后的斗争过程只有少数人知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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