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侠 客 · 剑 客 · 过 客 》 之十一 ［ 长 篇 连 载 ］

龙大侠

高明玉含泪点头,说出令人心酸的一幕! 那一年 那一月 那一天 风和日丽气爽神宜. 一座庄院影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庄内屋舍连绵,楼宇亭台错落别致. 庄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气,聚义厅寿联高挂,一对特大的寿烛闪烁着喜庆的光芒. 今天,是刀王高千里五十大寿的喜庆之日,庄内宾朋穿梭往来不绝,热闹已极. 高明玉此刻正满头大汗的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中午的寿席就快要开了,可老父还不见踪影,自从老父进了书房直到现在仍未现身,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高明玉一面暗中嘀咕一面不停的招呼着前来祝寿的各方宾朋.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来客少了些,这才抽身急急往书房走去. 高明玉刚走到书房前恰见老父从书房走出. 高千里见是儿子,脸上露出几丝笑容,“玉儿,辛苦你了”高明玉道:“这是孩儿应该做的,客人都来得差不多 了,您是不是、、、” 未及高明玉说完高千里己迈开脚步,“我这就去” 望着老父从身前走过,高明玉微微一怔,“老父今儿个是怎么了? 以前走起来虎虎生风铮铮有力,怎么今天走起来显得有些颓废? 难道真的是老了? 不可能呐! 对于一个武林中人来说五十岁算得了什么,不少江湖怪杰七老八十的仍在江湖中奔走如风呢,难道又是在想念早去的娘亲么?” 想到这里高明玉暗自摇了下头,见老父己走远忙快步追了上去. 寿堂里寿烛满堂摇红,众人送来的贺礼在大厅一侧 推成了小山,宾朋早己云集正等着今天的寿星翁呢. 高千里父子走进大厅,众人纷纷站起. 高千里双手抱拳,满面欢笑道:“高某贱辰,得各位宾朋不 远千里而来,实在是三生有幸” 众人纷纷抱拳齐声祝福.高千里一揖到地,朗声道:“高某何德何能如此劳动诸位,唯有米酒一杯聊表心意,来来来,高某敬大家一杯!”说着端起酒杯. 大家齐声道:“祝高大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高千里摆手道:“粗菜淡酒不成敬意,请大家随意” 众人连呼客气,顿时杯来盏去大厅里热闹起来. 前来祝寿的宾朋纷纷给高千里敬酒,高千里显得很兴奋,是来者不拒杯到酒尽. 不大会儿高千里便已饮下数十杯之多,老脸上红得泛光,双目也有些发直了. 高明玉看到老父己是醉态龙钟不由得暗自心虑,平日老父的酒量虽也不小,可却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也从未在人前失过态,今天是怎么了?是太高兴了还是、、、、、、 这一顿寿宴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可是高明玉却从老父身上看到一丝忧虑,虽然满腹狐疑却不便在此时向老父提及,只能提起精神暗自留心. 饭后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已告辞而去,还有一些客人在院中游玩,更有一些热闹的汉子在厅中摆开赌局豪赌起来. 高千里由于不胜酒力,被下人扶到书房去休息. 高明玉安排妥晚宴的事宜,便陪着客人闲聊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容易渡过,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夜色朦胧,庄内灯笼高高挑起,亮如白昼,在夜色中煞是 好看. 仆人过来告诉高明玉,晚宴己安排好,只等宾客入席. 在高明玉的拱手相邀中众人又回到大厅,一入厅中顿觉酒香扑鼻,数十坛精品女儿红在席中一字排开,丰盛的菜肴飘散出诱人的香味. 高明玉挥手叫来仆人,近耳低语道:“速去书房请老爷子”仆人应声而去. 可片刻后仆人便返回大厅,见只有他一人高明玉心中怔,低声问道:“老爷呢?” 仆人垂手道:“书房门紧闭着,小人已请过老爷了,可是老爷没有应声” “什么?” 高明玉心神猛怔,推开仆人急步走了出去. 厅中众人依旧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门,紧闭着,敲了敲,不见回音. 高明玉又喊道:“爹爹!” 里面仍没有回音. 不对!即使醉酒此刻也该醒了! 回想起日间种种,高明玉再也忍耐不住,挥掌震开了书房门. 里面一片漆黑,一股不祥之意立刻涌上心头,高明玉不顾一切的掠了进去,掏出千里火来啪的打着,火光亮处高千里正端坐在椅中. 高明玉嘘了口气,垂首道:“爹爹,晚宴已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去开席呢” 高千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高明玉道:“爹爹今天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么?”说完抬起头来望着父亲. 一看之下顿然大惊失色,只见高千里一动不动的靠坐在椅中,双目死鱼般突出,一张脸在火光中发出惨绿色的光芒. 高明玉吓得连退几步,颤声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不见回音. 高明玉伸出颤抖不已的手在高千里鼻下一探,顿时发出一声惊叫,噗嗵跪倒在地,手中的千里火摔到一边,晃了两晃,终于灭了、、、、、、、、、 大厅喧哗正闹. 豪爽的笑声不时传出,随着晚风飘向天际. 高明玉轻轻的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望向他,大厅里变得一静. 高明玉展颜一笑,道:“让诸位久等了,家父让我转达他对诸位的歉意,只因家父午间过量加之身体偶有不适,今晚不能陪诸位尽情一醉,还望诸位见谅” 说完长揖到地. 厅中众人虽有诧意但却不便相询,只是缺了寿星翁便显冷淡了些. 高明玉见状忙一一给众人敬酒,片刻间便巳倾尽数坛女儿红. 一圈走过,己有数十杯饮下,高明玉的脸色己由红变白,此刻己有些发青了,可他的双眼却亮得出奇,目光不停的在厅中众人的身上掠过,最终停在厅角的那张桌上. 厅角的一张桌前坐着一个人,一个很年青的人,放在桌上的左手又白又嫩,手指关节很长,显得很有力,握杯的右手显得黑了些也粗糙了些,但却很稳,初看他的双眼觉得很空洞很茫然,偶尔当你再看时,双眸竟是说不出的深遂! 他身上穿着一件很特别的黑色长衫,他喝酒也很特别,每次只喝一口,一口一杯却从不抬头,酒杯只是略一沾唇便己酒尽,他端酒、倒酒、夹菜从来都只用右手,直到现在他放在桌上的左手一直丝毫未动. 他每吃一口菜都是细嚼慢咽,精心的品尝. 一口酒,一口菜,绝不多一口,也绝不少一口. 高明玉的目光在这个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微微一动,然后转过身去. 古有明训:百善孝为先,老父在五十大寿的喜宴上突然猝亡,任谁也无法接受这无情的打击,高明玉是个孝子,当他确定老父暴毙的那一刹那间,他是何等的心情?! 震惊! 恐惧!! 伤心!!! 暴怒!!!! 但是这一切都未能击倒高明玉,他极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把伤心和愤怒深深的压在心底,他决心要查出真相替父报仇. 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带微笑手持酒杯时,谁能体会到他心中的那份悲痛是何等之深! 当他微笑着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的双拳紧握,指甲己深深的陷入掌心之中,心头虽在流血,但眼中却无半点泪痕! 他知道,老父一定是受人暗算而死的,家中的仆人跟随了多年,绝对是可靠的,杀人者必然混迹于宾客之中,他杀了人但却绝不会逃走,他没有那么笨,他若一走了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父是下午才被害的,所以杀人者此刻一定还在大厅之中. 高明玉并没有在书房留太久,只是在走出书房时暗暗发誓,一定要报此血海深仇以慰老父在天之灵! 高明玉借敬酒之机仔细观察,那些大呼小叫醉态百出,尽情尽性的人反而无需怀疑,杀人者为了掩饰自己肯定会故作镇静,而席中尚能保持镇定的仅三五人而己,而这些人自然就落在高明玉的眼中,特别是那个黑衣人 高明玉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暗记住这些人的特征,留待日后查个水落石出.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夜,已深. 喧闹了一天的山庄此刻一片宁静. 忙了一天的人们早已沉沉睡去,整个山庄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微弱的星光下,一人静静的伫立在夜色中. 久久,久久. 终于发出一声哀叹,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高明玉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他的心却不是铁做的,人心毕竟是脆弱的,更何况惨遭不幸的是自己的父亲. 高明玉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夜色中,任凭晚风吹干他脸上的泪水,借着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他脸上呈现出的是一片坚定而又钢毅的神色. 此刻,他的心中己有了一份决定! 夜,已经很深很深. 所有的星光都黯然不见,也没有风,天地间一片沉寂. 高明玉缓缓的走出山庄,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迈开了脚步,走入那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他己将自己最亲近的人悄悄的埋葬,并且发下誓言,一定要手刃仇人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高明玉走了. 他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他没有再流一滴泪,也没有一丝留连,因为他坚信,当他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手中一定会提着仇人的头颅! 黑暗中高明玉的步伐越来越快,身躯也更加的挺直,远望苍穹,前方一片黑暗,但他的脚步却更加的沉稳,只因为他知道路、就在自己的脚下,有时你虽然看不到它,当但你走过以后,你就会发现路其实就在你脚下! 天就快要亮了,但黎明前却显得更加的黑暗,他将要走向何方? 没人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黑暗终将逝去,光明必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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