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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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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16 17:53: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故事原作:绿川幸

夏天的夜晚,很凉。 游泳池里漂白粉和消毒水的味道漫过墙壁越到各家各户的窗台上,让睡着的人恨不得要摆出一个蛙泳的姿势。白天鲜艳的树和花都除掉了浓装,灰灰地就要休息。白天的云诡波燏好象是自己的幻觉,只有寂寞而清冷在头上窥视的星星才是世界的真实。 然后就很自然而然地看见她搂着,抱着,紧紧地团起双臂保护着胸前的面具。 夏天的夜晚,让烦躁的头脑看见了真实。 6岁的夏天,萤在家后的树林里迷了路,满腿都是泥,转来转去一直没有找到出口。幸好,她看见鸟居前的石阶上的男孩,戴着那种庙会上出售的面具,嬉皮笑脸的一副表情。萤找到了救星,哇哇笑着就要扑上去,倒被那人一棍子打开。 “我不是人啊,你决不能触碰我的身体,不然我就会消失啦!!”他紧张兮兮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像是一块藏得深深的翡翠。萤只有作罢,要他帮忙为自己带路。他把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迷路的话,跟我来。”依然不忘神经地警告一声,“决不能碰我啊。” 萤6岁的夏天,认识了琴,因为戴着面具,只知道他长着一头淡金色的头发,以及有高而瘦削的肩膀,和凶巴巴的警告:“我是不能让人类碰到的,不然就会消失了。” 他没有料想到,女孩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天天围着自己打转,跳到东跳到西,问这个问那个。紧张得汗都要掉下来了,还是得一边应付她一边警告:“绝对不能碰到我哦”。可他没有赶她走,他让她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了几年,看着她把小学生的制服换成国中生的,随后又变成高中生,裙子的长度刚刚好露出女孩美好的小腿。 冬天的脚印被融化成春雨沿着河水流到天上,几次轮回,他和她在树林渡过好几年。并且从来没有互相碰触过,双方都小心翼翼的。 琴告诉萤自己原本也是人类,但因为死得诡异,就让山神用咒语重新救了得以继续生存,只是一旦让其他人类触摸到的话,法术就会失灵,自己也就消失得干净。 萤穿着高中生的裙坐在他身边,有点茫然。他的手掌就摊开自己身边,像一个等着自己去阅读的故事,几乎就能感受皮肤下突突流动的血液,以及温暖的温度。却都是自己猜想的。 琴的声音像块藏得深深的翡翠:“你长大了,我却一直这样。”声音经过面具的阻隔,变得有点闷朴朴。萤想问:“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他和她在草地上坐了很长时间。太阳看久了,没支持住,也都下滑了一个角度。 他睡着了吧。她想。 他睡着的样子很美好,虽然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确实觉得很美好。面具下的眼睛,应该是拢成细细的线吧,面具下的鼻子,应该是带着轻微的起伏吧,面具下的…… 她伸出手去把他脸上的面具轻轻抽掉了,极小心地没有碰到他的任何部位。 萤看见他和自己想象中一样的眼睛,冲自己微笑。 那么美好。 他坐起身子。从萤手里接过那个面具,盖在她的脸上,然后缓缓地在额头的地方温柔地吻了一下。 萤和琴约好了要一起参加今年夏天妖怪们的夏祭。开始萤很吃惊,妖怪也有夏祭吗,琴说当然有啦,和人类差不多的,也有放烟花也有捞金鱼,有时候还有不知情的人类闯进来呢。萤兴奋地说好啊好啊我们去吧。两人把手用带子系在一起,在妖怪游客里穿行,琴已经不戴面具了,萤吃着妖怪们做的棉花糖,味道竟然也很好。 萤心里无限的喜悦不知道该找哪个出口来表达。 我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的最后,他由于要扶住那个差点摔倒的小男孩,而伸出了双手,但那个小男孩却误闯夏祭的人类。他的十指刹那变成袅袅的气体,在两双眼睛难以接受的目光下消失。正因如此,他终于也能在最后,紧紧地抱住她,她也一样,不再让一条带子保持两人的距离。 琴修长的手指突然像白天的人鱼公主一样变成旖旎的气泡。萤才想起他说过偶尔会有人类闯到这里。琴惊恐的眼神慢慢变得坦然,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公主笑着张开双臂。 “来拥抱我吧!!萤!!” 14岁的夏天,萤认识了琴,那时他戴着面具,自己每次冲上去要抱住他的时候都会被他用棍子打开。那时只知道他有好听的声音和淡金色的头发,所以后来常常去找他,从来都小心地不让自己碰到他的身体。所有不想告诉父母的事情全讲给了他听,他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还往往是馊的。初中高中换了新校服都先给他看,希望他会夸自己漂亮。春天把他的面具摘掉的时候发现他原来是在装睡。他把面具盖到自己额头上,温柔地…… 萤流着泪扑到琴的怀抱里。 第一次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第一次触摸到他的皮肤,第一次感觉到他搂住自己是那么用力,从14年的夏天起,就一直在幻想可以碰碰他的脸,今天终于可以-- 让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拥抱下变成虚无。 萤抱着琴的衣服长久长久地哭泣。 我太喜欢这个故事,哪怕它并不多么另类。作者笔下的人物或许并不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但气氛的控制,情节的塑造和人物的把握实在堪称一品。她将夏天的悲伤,化成不会作声的萤火虫,点缀在人思绪的每个角落,让你不会忘记无法忘记--那是属于夏天的特产,会在夜里蓬勃地繁殖。 以前问过一些比较做作的问题,“雪人爱上太阳怎么办”就算是其中比较典型的一个,谁也没有回答,自己也跟着放弃。想问的冲动远远超过渴望答案的本身。问过就问过了。而今天,14岁那年夏天的萤,终于在琴生命的最后得以和他拥抱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恐惧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一心一意地相爱就好了,哪怕只有短短一个瞬间。 这其中的悲伤,没人能给出完美的解释。我们只有用冷静下来的头脑看见真实,在凉意浓重的夏夜里。

发表于 2004-8-16 19:3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这部漫画,虽然简简单单,没有华丽的画面,没有复杂的场景,但是有感情,有伤,有心,所以记住,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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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16 21: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绯羽也十分喜欢,绿川幸的作品,没有华丽的喧嚣,没有惊艳的画功,她把一切,完完全全的放置于人们内心最纯真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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