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红颜

莫遣飞

从开始到结束我只见了他四次，这是最后一次。他安静的躺着，躺在风宁的怀里，血从他的胸腹间流出来，染红了衣服，地面，还有抱着他的那双手，以致看不出这双手原来的样子，现在只是一片艳红，红得刺目。
我将眼光从那手上移开，移到她的脸上，我以为风宁那美艳的脸上会有后悔或者内疚，哪怕是一点点，但是我失望了，没有，一丝都没有。我不禁叹口气，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竟然异常的安静详和，还有着说不出的轻松──那种轻松只在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那天，还是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没好高，竹林被风吹过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伴着清亮亮的溪水流动的声音。我和风宁正并排坐在我们的碧涛馆门口竹榻上，将脚浸在溪水里说话。碧涛馆是我和风宁开的茶馆，只卖碧舌汤和五花糕，一般都是中午的时候才会有客人上门，所以早晨很清闲，我们就几乎天天早晨都这样坐在溪畔聊天。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清静，淡泊。
可是风宁不喜欢，她出生在一个武林世家，虽然那个世家从来没有出过高手，也从来没在江湖上出名过，但是风宁一直都很向往江湖──那个充满传奇和鲜艳色彩的地方。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风家名震武林。”这是风宁最常说的一句话，从我们十五岁相识到现在，三年了，她几乎每天都会说一遍：“我一定要让每一个人看见我都会叫我一声风女侠。”
当风宁又在说这话的时候，竹林外响起翠鸟的叫声，有客人来了，我站起身，迅速穿上鞋子，开始准备茶点。
风宁跟了进来，将袖子拉下来遮住双手，她的手很漂亮，像白玉似的泛着温润的光，纤纤细细，只要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要握上一握，所以她从十五岁以后就再也不给别人看了，连我也只见了两三次，每次都要感叹上天造物之美。
风宁低低的道：“今天这么早？该不是熟客！”我当然也知道，熟客都选在近午的时候，一边品茗一边纳凉。只是一年里总有那么几次有人慕了碧舌汤的声名特意来寻，他们才是真正为了品汤而来。
人未到，声先至，一个年轻的带着点几乎不可察觉的奉迎的声音响起：“马公子请，这便是天下有名的碧涛馆，碧舌汤以井水冷泡，仅此一家。”
我和风宁同时抬头，门口走进来一位年青公子，白衣白袍，脸上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这就是我第一次见马鸣，也是风宁第一次见到马鸣。
“这才是世家公子的风范。”这是马鸣走了之后风宁跟我说的，我当时心里浮起的也是这样一样念头。
风宁笑着迎上去，将两人引至靠窗子的桌边坐下，并没有问两人要些什么。只说两位公子稍等，便进了后堂。
马鸣笑着问他身边的人：“子轩兄，她们竟然不问我们要吃什么吗？”声音很轻，但这竹制的碧涛馆实在太小，还是被我听见了。
子轩笑了笑，也同样压低声音：“碧涛馆只有两样东西，碧舌汤和五花糕，只要坐下，每人一份，不够可以再点。绝对没有其他东西卖。”
马鸣点点头，向窗外看去，从那里刚好可以看到竹林起伏，溪水潺潺，舒适的长呼了一口气：“闹市竹林居，独处幽篁，此馆主人当真是大雅。”
“两位公子请慢用。”风宁刚好从后堂端了茶点出来，五花糕是早就制好的，碧舌汤的茶叶也早已用密法烹好备用，来人时只需从后院花架下的井水中汲出冷水冲泡即可。端了两盘五花糕，两杯碧舌汤放在桌上。
“茶色碧绿，冷香袭人！确是极品……”马鸣击掌赞叹，抬头似乎想对风宁说点什么，但一抬头便愣住了。
子轩却并未发现马鸣的失态，接口道：“马公子当真好眼力，这茶便是以冷香着名，贵堡也有很多位管事也一直为无缘一品而引以为憾呢！”
马？堡？难道竟然是马家堡？我看向风宁，果然她眼中一股火焰般的光亮一闪而过。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啊？哦！”马鸣态度的转变自然而然，不露一丝痕迹：“那是太远了，除非办事，不然谁会大老远从京城跑到江南？”
风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左手在袖子里抓住右手的袖子，稍稍露出四根手指，将茶杯往马鸣面前推了推：“马公子，这茶还是趁刚刚泡好时，水中地气未消的时候用最好！”
马鸣低着头，不知道盯着茶杯还是扶着茶杯的那只手，冠玉般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红晕：“多谢姑娘……姑娘芳名……该怎么称呼？”风宁猛的将手收回袖中，退后一步皱眉道：“公子？！”
马鸣盯着风宁右手的袖子，似乎希望再从那里一窥春色，嘴上却笑着说：“在下马鸣，来江南访友，听说碧舌汤清香冷咧，今日一品果然人间绝品，在下在江南还要住些日子，少不了要来打扰，总不能没有个称呼，这样姑娘姑娘的乱喊吧？”
风宁微低了头，转身跑回了后堂，只是在转身的时候丢下细细的两个字：“风宁”
马鸣目送风宁的身影消失，喃喃的低语了两声：“风宁……风宁……”边念边出了门，子轩丢下一锭银子在桌上也跟了出去。桌上了两盘茶点一点都没有动。
此后几天马鸣再也没有来过碧涛馆，只是子轩来了几次，倒是从那之后风宁便常常出门了，每次回来都表情都不一样，有时候兴高彩烈，说皇天不负苦心人，风家终于能够出头了，有时候又恨恨的骂人，说什么没有用，胆小鬼之类。只是每次骂完了用不了两三天又往外跑，我想她该是去见马鸣了。
后来，大概过了半年，那天风宁从早晨出去直到打烊也没回来，当我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要睡的时候，风宁闯了进来，非要拉我出去玩，说是一年一度的花市，我说明天还要开店呢，不出去了。风宁不依，说我是财迷，一年四季只知道开店，从来没有怎么玩过。我无奈，只有跟她出去，马鸣提了一个灯笼在外面等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没有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轻松爽朗，似乎有什么心事。
花市里没有别的，就是人多、花多、灯笼多，我跟在马鸣和风宁身边，看着风宁吱吱咯咯的跟马鸣说笑，看着他们像神仙眷侣般吸引着周围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风宁对我的性格的喜好都一清二楚，这个那个指挥着马鸣买了一堆东西，虽然她没说，可我一看就知道那都是买给我的。正在我担心马鸣能不能拿得了这么多东西的时候，马鸣身边冒出个小厮打扮的人，从马鸣手里接过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再买，再有人接，一直到月上中天，我们身后也已经跟了五六个小厮。
风宁从马鸣身边跳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胳膊笑道：“姐姐，你照顾了风宁这么久，这些算是宁儿答谢你的礼物！”
我一愣：“怎么？你？”自从马鸣来到碧涛馆之后，我便猜到风宁会要离开，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马鸣决定明天带我回马家堡了，他离家半年，家里催了几次了！”风宁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被灯笼映红的还是羞红的，抑或是太过兴奋。
我有些失落，与风宁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突然就说要离开怎么也有些不舍。风宁见不说话又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姐姐想见我的时候也可以去马家堡找我！”
我轻轻了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身边的风宁突然身子一直，我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那几个人也看到了风宁，看样子似乎想避开。风宁提高声音道：“湘西六虎，今天可又让本姑娘见着了！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声音里有点得意又带着些儿嘲弄，隐隐约约还有丝愤恨。
马鸣几乎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头，叫了声：“风宁……”风宁霍的转头看着他，眼睛像针尖般刺向马鸣，马鸣叹口气，终究没再说话。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风姑娘，上次只是小小的误会，风姑娘还是不要欺人太甚了。”
风宁咯咯的笑着：“我也不欺负你们，只要你们乖乖的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一声风女侠饶命，我就不再计较了，怎么样？”她斜睨着那几个黑衣人，那几个人已经被气得满面通红。其中一人喝道：“士可杀不可辱，姓风的，不要以为有了马家堡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唰──”风宁手上抽出一支宝剑，宝光闪闪，剑身上蒙着一层莹莹的白光。我这时才发现，风宁今晚穿了一身火红的劲装，还配了宝剑，那剑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以前风宁倒也藏了一柄剑在床下，只是绝对不是这一柄。
那黑衣人也吓了一跳：“秋水剑？你……”
风宁笑得越加得意起来，整个人都像在发光，马鸣看着她露出意乱神迷的样子，我叹口气，风宁确实有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她笑着：“今天本姑娘不靠马鸣，就让你们看看我就靠自己的本事怎样打败你们！”
那黑衣人道：“既然得了秋水剑，那么马家的秋水长天也该学全了吧？”
“学没学全你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风宁说完话，竟然同时刺出道剑光，分别袭向六名黑衣人的面门。面对同样的攻击，六人反应各不相同，有人侧身，有人仰头，有人用剑挡，还有一人是用锤子砸，但是反击的速度却是同样的迅速，刀剑锤指掌纷纷向风宁身上招呼，而且配合的相当默契，攻击的范围几乎包括了风宁的上中下三路，前后左右全都受到威胁。
我惊呼一声，向马鸣看去，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带着些阴郁的看着场中争斗的七个人，没有露出一丝的担心。我恍然，这半年，恐怕风宁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吧？
果然，没看清风宁怎么动作，只是突然之间剑光大盛，将风宁整个罩住，真如名字般秋水澄清，长天高远。风宁就如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下一潭明亮的秋水剑光，裹住所有递向它的物体，包括兵刃和肢体。只是很轻微的几声“叮叮当当”的响声，断剑碎铁落了一地，还有几根手指和半截手臂。
风宁潇潇洒洒的站在原地，几名黑衣人的脸色早已变得死灰，其中一个抱着只剩半截的左臂，血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周围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光了，六个黑衣人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凄黯。
“姓风的，今天这笔帐我们兄弟一定会记着，下次再见，必然讨还。”断臂的黑衣人眼中像是要冒出火的，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风宁却不肯这就样放过他们，傲然道：“头还没有磕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也实在想不到风宁竟然这样不依不饶的，马鸣站在旁边眼睛望向别处，我想我有点可怜他了。悄悄扯了风宁的衣袖道：“风宁，这么多血，我害怕！”
风宁犹豫了一下，终于恨恨的跺下脚，用剑指着六个黑衣人道：“今在算你们运气，下次再见绝没有这么便宜！”
我不知道风宁是为了什么跟那六个黑衣人结的怨，也不想问，我有了一种明悟──风宁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风宁了。
之后风宁便跟着马鸣去了北方，我想她现在应该是世家的少奶奶了吧？碧涛馆的生意还是像原来一样，我也一样每天早晨在溪边泡脚。
那天，也是早晨，风宁突然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眼睛像是在冒火，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马家的人看不起她，不准马鸣娶她，除非他们两人中有一个人能杀死江南第一高手，百黄老人。
我说百黄老人是谁？马鸣没陪你一起回来吗？风宁沉默了一会，她看着我：“你说，马鸣会为了我去挑战天下第一高手吗？”
我问她：“马鸣是他的对手吗？”风宁摇摇头，不知道是说不是，还是她也不知道。
我又问了她一遍：“马鸣没陪你回来吗？”
“不知道。”风宁闷闷的低着头：“我没告诉他我回来了，他要真的有心就该来找我。”
我想问问她在马家堡的情况，马家的人为什么不准马鸣娶她之类，但是想想也没再问，因为不用问我也知道，飞上枝头做凤凰是每一个灰姑娘的梦想，但是没有哪个人的父母们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别人的树枝。
就这样两人呆呆的坐到快中午，渐渐有客人上门了。风宁可能太闷，也出来帮忙，青老见到风宁，笑着中她打招呼：“风丫头，好久不见上哪儿去了？”
听说青老也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常到我们馆喝茶，跟我们都很熟悉，以前也常跟风宁开玩笑。风宁以前也会笑嘻嘻的跟他聊两句，我以为风宁会像以前一样，有了委屈就跟青老诉诉，但是风宁的反应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激烈。
她将青老的茶点使劲往桌上顿，尖声叫道：“风丫头风丫头，风丫头也是你叫的？”
青老可能以为她在耍小脾气，仍然笑着道：“哟嗬，风丫头，几天不见你脾气见长啊？遇着什么不顺心……”
话还没说完，风宁已经把剑拔了出来，倾泄的剑光喷涌着扑向青老，青老脸色一凝，他坐在位子上，可以躲闪的空间不是很大，手中的大长烟袋在狭小的空间里弹挑勾挡，脆响声不绝于耳。
青老沉声道：“风丫头，不要闹了，再打下去我怕要误伤到你了。”我急起来，青老说的该不是假话，他脸上都冒出汗珠了，显然抵挡的有点吃力，这样只守不攻坚持不了多久的，一旦反攻恐怕一个控制不好就真要伤了风宁了。
“风宁……”
“啊──”
我要阻止时已经迟了，漫天剑气消散，风宁左手抚住右肩，手中的剑无力的垂在地上，划断了几根铺地的竹板。脸色不知道是气还是痛的，煞白一片。她恨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扭身冲进了后堂。
青老叹一口气，看着我：“这丫头，这脾气……”
“她心情不太好，青老……”我想解释，可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风宁被人赶出家门，拿他老人家出气吗？
青老摇摇头：“我没怪她，她的胳膊应该没有伤着筋骨，休息两天就好了。”我点点头，默默的目送着青老离去。我想我该劝劝风宁，要改改这个脾气了。可看到风宁伤心欲绝的样子什么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说些没有意义的安慰的话，风宁又气又恨，只一个劲说马鸣根本不在乎她，不来看她。我跟他说马鸣一定会来的，不是安慰，而是我确实有这个感觉。也许，我是明白他的。
果然，马鸣在入夜的时候来了，风尘仆仆的，比前上次见时又憔悴了许多，与第一次见时的风流倜傥不知道差了多少。
他一来就看风宁受了伤，大惊之下握住风宁的手道：“风宁，是谁伤了你？你有没有事！”
风宁将头转过一边道：“你管是谁伤了我？你能替我报仇吗？你娘不是不准我进你们家的门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马鸣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向往：“风宁，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不会再离开你，我们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男耕女织，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啊！”
风宁冷哼一声：“想得好啊，你心爱的人被人欺负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声，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还怎么放心把终身托付给你？”
马鸣声音空洞洞的道：“好，好，你说是谁伤了你？我这就替你去报仇！”
“陈百青！”风宁也许不知道她吐出的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只是恨恨的说了出来。
马鸣站起，转身，出门，身影佝偻着，像是突然之间老了几十岁。我看着他出去，突然觉得鼻子传来一阵酸楚，唇边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
半夜的时候，马鸣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滴血的布包。我和风宁都没睡在等着他，看到他回来我心里一震，他浑身是血，背上一道长达半尺的伤口，我馆里没有伤药，只得用干净的白布给他草草的包扎了。白布还是上次花市风宁买的。
马鸣看着风宁，将手中的布包递到她面前：“我把陈百青杀了，这是他的人头，我已经给你报了仇，你该开心了吧？”风宁怔怔的看着地个布包，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手一抖，看看马鸣，再看看风宁，最后又看看那个布包，突然有种大哭然后大笑的冲动，这是为了什么了啊风宁？我很想大声的问问她，我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没有，我想我是知道她的答案的。
我在竹林里闲逛了半夜，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马鸣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风宁说：“马鸣去想办法杀百黄老人了。”我没再说话，我不想再跟风宁说任何话了，一种无力的感觉遍布我的全身。我想，也许我长得漂亮一点，不这么普通，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泛起一丝苦笑，我不是一直为自己的相貌感到庆幸吗？为什么今天会希望风宁的那张脸可以长在我的身上？
接下来几天，我开店，风宁帮忙，我不拒绝，但是也不同她说话。直到今天中午，子轩突然出现，他说马鸣去找百黄老人了。
我说他是不是有了什么万全的办法了？
子轩摇摇头，恨恨的看着风宁：“不是，他什么办法也没有，他只是想在临死前让风宁觉得他是个男人！你们……还是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当我和风宁跟着子轩赶到落英坡的时候，漫天的花海中，只有一个人躺在花树下──马鸣，他已经死了，血从他的胸腹间流出，染红他的衣服和身下的土地，风宁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脸上没有内疚没有悔恨，平静的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马鸣脸上又有了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轻松详和。
子轩说：“其实，马堡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要能在外面坚持半年……马堡主难道会真的不要自己的儿子……”
风宁看向子轩，脸上竟然现出追悔莫及的神情，恨恨的低头看了马鸣一眼，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冷笑一声道：“自己没用，却牵累到我！若是他武功再高一些，若是他再聪明一点，能够猜到他爹的心意，那么我就是马家堡的夫人，成为江湖上人人敬重的女侠──”说到后来竟然声嘶力竭，喘着气，指着马鸣的尸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说完尖笑着跑远了。
我只漠然的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缓缓跪坐在马鸣身边，将他脸上的花瓣拨开，又露出那如第一次相见时的脸。嘴角泛起一片苦涩，英雄真的难过美人关么？

小胡

天真的稚女,走進無奈的江湖,依然是無奈。

西楚小霸王

只能说马鸣好色，天下美女多，却为了一个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承诺爱情；

而旁观者更是可悲，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离开又回到他的身边，没有丝毫的感情表达。

不是红颜祸水，是红尘本无情，我们在不停上演着情义！

九玉连环

阿姐的文字,终于拿来了,改了之后,比先前好看

小胡

倒敘的文章, 雖然用了第一人稱為主角,開章時 "从开始到结束我只见了他四次，这是最后一次..." 這一個佈局已大有隔岸觀火的味道, 一般是由"我" 站在讀者的角度去看整件事, 以旁者及當事人的立場想法作為對比,一般帶有點懸念,又或者無奈, 作為對讀者感情的牽引。只是故事一路而下, 並沒有利用這個優勢, 比如一段: "...风宁突然回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马家的人看不起她..." 這一點, 其實大可不必由风宁口中說出原因, 而是由"我"去作猜想,再加上從"我"這旁觀者的角度去想 -- 馬家堡是不是看不起、為什麼看不起、憑什麼看不起...云云,最後加以一個無奈的終結, 也許令故事更有味道。

凄雨

英雄真的难过美人关么？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