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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九州武侠社区] 浪子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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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2 14:4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br] 集市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肩挎背挑,吆喝叫卖声充盈人们的耳廓。偶有背刀悬剑之人,游走于酒肆妓院间,倍添该集兴盛之状。[br] 其经济之繁荣,文化之发达,丝毫不逊色于苏杭二州,不愧鄂西第一大镇──金轮镇。[br] 金轮镇位于沮水与沮漳河相交之处,长湖之西北,距滚滚长江不足百里路程,在长江三峡下游两百里许处。[br] 这里地处要冲,交通便利,北通襄樊,东至仙桃,南抵常德,西至云阳,都是快马一日可至路程。[br] 金轮镇除交通便利,文化底蕴深厚之外,尚另有一物吸引江湖中人前往朝圣,那便是金轮寺镇寺之宝,金轮宝塔。[br] 正因有此宝塔之故,金轮镇的名声远播,而置放金轮宝塔的金轮寺也成为了江湖中人朝拜的圣地。[br] 金轮宝塔并不是一座真的塔。[br] 它是由纯金打制的金塔,塔身高半米,共九层,取佛教九天浮屠之意。宝塔中空,内壁塑若干佛陀菩萨像,塔身外部,拓印着一部佛门宝典──《金刚经》。[br] 金轮宝塔之宝贵处,不在于其纯金的价值,而在于其在佛教史上的重大意义和在江湖武林中的突出地位。[br] 佛教在东汉孝明帝年间传入中国,先从朝廷宫廷内部信奉起,而后传到民间,经三国,西晋,东晋,南北朝之后,于隋唐大兴。佛教的信徒上至宫廷王爷,下至贩夫走卒,几乎覆盖了各行各业。而少林寺更是佛教的中坚力量。[br] 少林寺的佛学思想和其少林武功一样,在佛教大兴的背景下,渐渐主宰了中原武林,少林武功成为了天下名门正派,正宗武功。少林寺的佛教思想传播天下,影响了各门各派。[br] 朝廷为了更好地统治天下,在许多施政方针方面都借鉴了佛学的思想。于是,在全国范围内倡导佛教。一时,佛教大盛,天下各种宗教门派莫可同其比拟者。[br] 佛教的宝物更是神圣而神秘,天下万民莫不顶礼膜拜。[br] 金轮宝塔便是其中之一。[br] 金轮宝塔传说是佛祖东渡时的随身三大宝物之一,另外两宝为一部《金刚经》和佛祖的随身降魔宝杵。[br] 据江湖传说,集齐此三大宝物于一身,就会获得佛祖无上神通,其通玄功力会神秘的加诸于身。自此,成为天下第一人,也非难事。[br] 故而,江湖上颇有些有心人觊觎宝塔,欲将三宝合一,争得那天下第一人的名头。[br] 不过,这宝塔历三百年,仍完好无损地安座于金轮镇西金轮寺大雄宝殿内,颇让那些有心人既难受又无奈。[br] 金轮寺乃少林寺的一个分支,出任金轮寺的每一任方丈都是从少林寺出来的得道高僧。而现任方丈晦轮大师更是现任少林方丈圆慧大师的师叔辈元老。[br] 金轮寺内人人习武,六十四个武僧组成的伏魔大阵,变幻莫测,威力无穷,可以抵御上千兵马的袭击。在寺内还常年有十八个金刚罗汉轮流负责大雄宝殿的烟火供品,以及往来香客事宜。他们人人武功高强,都至少精通一门少林绝技。放在江湖中,无不是响当当,硬铮铮的角色。而他们十八人在大雄宝殿的唯一责任就是保护大殿不被那别有居心之人侵入。[br] 即使有人闯过伏魔阵,击倒一十八个罗汉,也无法闯过金轮寺四大长老镇守的那关。[br] 大殿之内,另有金轮寺的四大长老充当金轮宝塔的“守护神”。在他们的火眼金睛下,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触到宝塔而不被发觉。他们四人的武功各辟蹊径,已入大家境界,在江湖中所受的尊崇地位,不亚于一派之尊,一门之主。[br] 如果说有人能够突破他们四人的围击,而接近金轮宝塔,那此人绝对可跻身天下顶尖高手的行列,与江湖中人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冼木青并驾齐驱。[br] 即使来人闯过四大长老把守的关口,也无法于最后时刻接近宝塔。因为金轮寺方丈晦轮大师盘坐于此,而宝塔就置身于其身前五步之内。[br] 晦轮大师乃不世出的佛门高僧,佛法严谨,功力高深莫测。据江湖谣传,凭他的修为,差点就成为了少林寺的上任方丈。至于其武功到底如何,江湖中无人知晓。因为他一生从未和人动过手过过招。[br] 但据晦轮大师方外至交金轮山庄庄主林鹤先生透露:他的武功只可以高深莫测来形容,任何人在他面前根本无法生出动手逞凶的念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无不深明佛理,暗合玄机,让人几疑佛陀降世。[br] 在如此有效而严密的保护下,别说是人,即使是苍蝇蚊子也无法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入置放宝塔的大雄宝殿,更别说触摸宝塔、偷走宝塔。[br] 要想偷走宝塔,只能是笑话。[br] ──但偏偏金轮宝塔就被人偷去了。[br] 这实在是江湖中最近几年来所发生的最具震撼力的大事之一。[br] 六月十八日,晦轮大师透过方外至交林鹤先生向江湖宣告:金轮宝塔于六月十七日夜里失踪,可能是被一神秘人盗走。同时,他们向该神秘人士发出通牒:如在五天之内不主动交出宝塔,将会合佛教之全力查出此人,追回宝塔,并让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br] 佛教之力![br] 这可不是说笑的一股力量。它包括了天下武林的鼻祖少林寺,四川峨嵋派和几十万佛教信徒。同时,虽然西藏密宗佛教与中原佛教颇有芥蒂,但也属于佛教的行列,其近万密宗信徒和中原的佛教徒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何况,因为朝廷一向关心佛教的事情,所以佛教之力在一定程度上也牵涉到朝廷的力量。[br] 这股力量可说是天地间最大最强的力量。任何人要想和它做对,都应当想想后果,想想可能会遭遇到的结局。[br] 以佛教之力,找回宝塔那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只是时间上的早迟而已。所以,如果偷走宝塔的人是一个聪明人的话,或者,至少他不是一个笨人的话,都应当尽早将宝塔交出来,以偿罪过。[br] 可是──[br] 六月十九……[br] 六月二十……[br] 六月二十一……[br] 六月二十二……[br] 那盗走宝塔之人携宝塔消失无踪,丝毫不顾佛教发出的通牒。[br] 六月二十一日,少林寺方丈圆慧大师率少林弟子十人和峨嵋派灵心掌门率近十峨嵋高手先后赶赴金轮寺。他们配合早三天从京师来的“神捕”葛通,在江湖中数百武林朋友的支持下展开了细致的调查工作。[br] 另外尚有一些别有居心之人的暗中活动。在他们的搅和下,江湖中四处流血,烽烟处处。[br] 自此,江湖中再无宁日。[br] 所有的调查、搜寻和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神偷林风。[br] 林风可说是近百年来最为出类拔萃的神偷。只要他相中的东西,无论此物被收藏在皇宫内院,还是在少林藏经阁,抑或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天后教内。他都有办法偷到手。[br] 天下的偷儿莫敢同其比肩者,俱都尊其为“神偷林风”。[br] 大家都说他是神偷,因为只要他相中的东西,他总有办法弄到手;但也有人说他是浪子,因为他处处留情,凡是他遇到的女孩,无不被他的丰姿和神采所吸引。[br] 其实,他两者兼有,称其为“浪子神偷”可能最为合适。[br][br]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4:51: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林风悠然浸泡在一个硕大的木桶里,木桶内热水氤氲成烟,在他身躯四周漂浮着一些紫红翠绿的花瓣,两个女孩手中各自持着小木桶和毛巾,正细心而体贴的为他加水和拂去沾在他耳畔脸上的花瓣。
林风闭上双眼,享受着眼前此刻。
两个女孩相互间的戏谑笑语,如仙乐般传入林风双耳。林风睁开虎目,一手俏皮地摸上了其中一个娇俏女孩的脸庞。
那女孩鼻子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抗议还是默许。另外那个女孩发出不依的声音,林风呵呵笑了起来,双手捧水,向她洒了过去,顿时惹起了战争。两个女孩咯咯娇笑着抓水直向林风洒去。那个娇小女孩用手中的小木桶盛了满满一桶水,直朝林风头顶倾去。
林风猛地站起来,露出精赤的上身,双手夸张的直向那女孩抱去。那女孩尖叫一声,后退几步,躲在同伴的背后,却将自己的“挡箭牌”直朝林风推去。
林风是来者不惧,见那“挡箭牌”虽非自己喜爱的娇巧型,稍显丰满,却也是珠圆玉润,凹凸分明,身材婀娜,双目顾盼生情。哪还客气,伸开双手,直将她搂个结实。
蓦地,林风只觉后背一麻,身子立即僵硬起来,被自己搂抱着的那女孩哈哈大笑道:“任你小子奸猾似鬼,也逃不脱我们姊妹的手掌心!”
说着,她厌恶地皱皱好看的鼻子,将林风推倒大木桶内,任凭林风艰难地将头高高昂起,以保持不被桶中沐浴之水淹没之苦。
两个女孩站在了一处,俱将手叉在腰部,露出痛恨的可爱神情。
林风努力半晌,终于得以保持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悠然道:“难得你们两个冰清玉洁美如天仙的姑娘却学这妓院里的妓女来服侍我这浪荡小子洗澡。这真是让我即死也觉无憾啊!”
那娇巧女孩脸蛋通红,显得娇羞无比,双手叉在小蛮腰上,叱道:“谁要来服侍你!?臭小子,你偷我家小姐的东西,到底有何居心?”
林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是谁?”
“就是我!臭小子,你不认识我了吗?”一把俏皮而又略显得意的声音在林风背后响起。
林风听到声音,不由一怔,知道麻烦来了,哪还不知机,立即闭嘴,收敛起油腔滑调的语气,再不言语。
不用转头,更何况他现在穴道被制,想转头也不行。但是仅凭声音,他也知道那“小姐”就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姑娘。
那天,他和她相逢于道左,偶然发现她背负宝剑的剑鞘古朴无华,却是精芒外露,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仅凭这股逼人的寒气,也可预见这支宝剑的锋芒,比之林风在自己的西湖行宫里珍藏的几支宝剑要锋利得多。
只是这柄宝剑与她当时温柔如水的装扮绝不配称,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心,暗中跟踪,想要将那宝剑“借”来仔细观摩观摩。
谁料到这个姑娘武功高强,警醒心极重,高明如林风者,也不能一蹴而就地偷走宝剑。
但这给了林风一个挑战。他一向自诩,只要自己相中的东西,莫不能轻松地“借”来珍藏,自己珍藏的五支宝剑就是这样的典型例证。现在居然有宝物于眼前,而不能触摸,一旦说出去,岂不是他“神偷”天大的耻辱!?
更何况,当时,这个姑娘用一袭轻纱蒙面,只露出如水双眸似秋波荡漾,一副弱不禁风的宫廷美人样儿,这颇让林风遐思翩翩。也许就是她这份给人既神秘又遐思无限的装扮刺激了他。居然让他在下手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放弃了宝剑,却顺手掠走了她头上的碧绿玉簪。
其实,林风知道,当时的情形,偷走那宝剑容易,反而是偷走她的玉簪不容易。因为,宝剑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握在手中,反倒那玉簪在一个女孩子的头上,就如在她脸上一样,十二个时辰都在其把握之中,只要稍有动静,便会给发觉。
更何况,那女孩所表现出来的身手,不知要比林风高明多少倍。
但,林风从来就不是一个知难行易之人。
他一开始把目标定在那宝剑身上,是为了证实自己神偷的本领,表示自己可以轻松地从那武功高强的神秘姑娘身上偷走东西。后来又将目标改为玉簪,则是受了她多情明眸的影响,导致自己浮想翩翩,起了胡思乱想之心。
当他将那玉簪偷到手后,就知道自己错了,并且错得非常厉害。
他发现自己这次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给这姑娘的假象迷住了。
她并不是林风想象中的那个轻柔似水的女孩,而是一个精灵古怪,调皮捣蛋的姑娘。她当时一副娴静温柔的装扮和举止,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起,而和手下两个丫鬟一起玩的一个把戏而已。活该林风倒霉,刚好碰到了她的假面孔,并且似乎还被她的假面孔迷住了。
不过,那姑娘无论从武功,还是从应变力来说,都的确是一个高手。
才一个时辰过去,那姑娘就发现自己丢了玉簪,马上开始寻找。不过两个时辰过去,她就确认自己的玉簪是给一个形象猥琐的中年人偷走了。
而那中年人就是林风装扮的。
也许是给那姑娘当时那明眸善睐的秋波吸引住了,但也许是给鬼迷住了心窍,林风一反以往偷了东西后立即远遁的规矩,拿出自己的浪子天性,天天装扮成不同的身份在那姑娘身边转悠。
那姑娘的确不是凡人。她以种种手法确认了下手偷自己玉簪之人后,便设下了几个陷阱让这个“窃簪贼”来钻。
她所设计的陷阱简直是匪夷所思,出乎林风的想象之外。她有时候将自己装扮成店小二,给林风喝下了蒙汗药的茶水;有时候装扮成剪径的小贼,想要打劫林风;有时候她又装扮成妓院姑娘,和林风拉拉扯扯之中,想要偷回玉簪。
她似乎是不屑于和林风来场武力上的硬碰硬。她只想从策略上下手,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这种策略是多么的下着,或是多么的卑鄙。在她的意识中,必须要让林风上一个大当,然后从他手中夺回自己的东西,似乎只有这样才显得更要光明正大些。
但林风毕竟是一个成了精的狐狸。在江湖中,他号称“神偷”,不光是指他的偷技,还指他的见识和身手。他好几次差点堕入陷阱,都给临时的急智逃脱了。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让那姑娘将林风视为一个斗智斗力的对手,她似乎是愈玩愈上瘾了。
现在,那姑娘第一次出动手下的两个丫鬟,终于轻松地制住了林风,高兴得意之色自不在话下。
她缓缓地从林风背后走了出来,将脸蛋凑近林风,笑嘻嘻地问道:“大坏蛋,现在可服了我么?”让林风上了大当的那两个女孩听她们小姐这样说,俱都吃吃笑了起来。
林风闭上眼睛,似乎是不忍看她们那得意忘形的表情,又似乎是对自己落入陷阱而耻辱。
那姑娘见林风没有动静,伸出右手,托起他的下颌,口中吃吃笑个不止。林风感觉到一股芳香袭来,既而是热气扑鼻。
他倏地睁开双目,吓得那姑娘后退了一步。
他向那姑娘看去,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她一身花花绿绿的打扮,脸上涂抹着浓厚的胭脂,唇上的口红艳丽非常,一副当红妓女的样子,但仍没能掩住清秀的双眸和如水瀑布般的秀发。
林风给她的装扮逗得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半晌,那姑娘板着脸道:“笑什么?臭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给本小姐报上名来?哼,居然敢在本小姐头上动土?看我要怎么收拾你!”
林风见她于清纯幼稚中假装出成熟和凶恶,心中只觉得天下之奇,莫过于此。真是莫可名之!
初识她时,她在林风的印象中是一个轻歌曼舞的温柔女孩,一袭轻纱遮住的是她的漂亮脸蛋,但露出的双眸给人的却是无限遐思。当时,她给他的印象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双眸顾盼生姿,纤纤十指有若无骨,背着柄寒气烁骨的宝剑,于娇柔中透出飒爽英姿,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当时的他就是迷失在她的美丽中,“失手”取走了她的玉簪,致使造成如此后果。
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姑娘会有现在的这面形象!
林风努力止住了笑,说道:“在下林风,既不是大坏蛋,也不是臭小子。请姑娘细查!”
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这个“浪子神偷”简直是窝囊到了极点。一个大男人赤身裸体地泡在木桶里,旁边却站着三个女孩。虽说这三个女孩都是非常的漂亮可爱,但给她们占了“便宜”,自己心底总还是感觉有些不划算。
“林风!?林风是什么东西?”最先那个稍显娇俏的女孩问道。
林风颇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她们都是刚刚才踏足江湖的新人,否则怎会连他这个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神偷都不认识?
不知道她们是何来历,如此天真,又如此刁蛮!
林风扫视着她们的嫩脸,嘴角逸出笑容,轻松地说道:“三位女侠光彩照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可爱,温柔依人,让人以为是天仙下凡。不知可否赐教芳名,以让在下永生不忘?”
林风这几句文绉绉的话真是肉麻之极,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但看样子,她们这三个绝不“温柔依人”的女孩却是毫不计较,对林风的恭维话颇为满意,全盘接收。
那稍显丰满的女孩满意地笑道:“我们小姐──”
她这话给她们的“小姐”打断了。只听那刁蛮“小姐”恶狠狠地说道:“我叫冼美美,她们是──”
她顿了顿,颇为得意地续道:“她们是天风双凤。”
那丰满女孩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小姐”,似乎根本没有料到她们忽然成为了“天风双凤”。还是那个娇俏女孩要机灵些,她接口道:“我叫巧凤,是小妹,她叫珍凤,是我们‘天风双凤’的大姐。”
林风料定这“天风双凤”的名头必定是她们的小姐冼美美随口胡诌的,但见巧凤的认真劲儿,不忍揭穿,只是微微一笑。
冼美美冷笑了一声,道:“现在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偷我的玉簪?”
林风心道:“鬼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倒霉,会偷你的玉簪!”但他表情上却是丝毫也不流露出来,双手一摊,口舌花花地说道:“冼小姐此言差矣。我本是要偷你宝剑的,却突然发现在你头上的玉簪非常漂亮,简直是上天制造,神仙化物,其玲珑细致处,胜却天下多少宝物。它戴在你的头上,和你简直是天设地造,百般相配。你的美丽加上玉簪的灵巧,真是让人不忍亵渎。我是一个好奇心极重之人,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令你如此美丽动人,魅力无穷,故而放弃了宝剑,而偷走玉簪。你说我能有什么居心呢?”说着,他促狭地冲旁边的巧凤挤挤眼睛,做了个怪脸,惹得她差点笑出声。
冼美美似乎给他的话打动了,摸摸自己的脸庞自语道:“我真的那么美吗?”眼光横扫,望向后面的“天风双凤”,她们急急点头不迭。然而一瞟眼间,却看见了林风窃笑的表情,当下冷哼一声,道:“将玉簪还我!”
林风大为委屈地叫道:“我现在是光着身子泡在这里面,你说,我从哪里去拿来玉簪还你?要不,你解开我的穴道,我起来拿给你?”
冼美美她们三个刚才扮做妓女,尤其是巧凤二人,虽也见到林风的裸体,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毫无羞涩之状。现在听林风要她们去给他解开穴道,马上变得娇羞不堪,俱叱道:“无耻!”
冼美美娇笑道:“小子,不要打如意算盘,以为我那么笨吗?解开了你的穴道,你难道不会跑吗?休想!”几天纠缠下来,她已经知道林风的轻功了得,知道一旦让林风得了自由,她们没有一个人可以追上他。即使身手高明如自己,也不能拣得丝毫便宜。
林风心头懊恼不能再占她们的便宜,摊开双手笑道:“哈哈,我是骗你们的。我要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不需要靠你解穴那么窝囊!”
冼美美根本不信,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林风嘻嘻笑道:“我还想偷一样东西!”
冼美美用她那美丽有神动人心魄的眼神看着林风,令得林风差点放弃自己的说话,但接着她说的话,却激起了林风说话的勇气。她说道:“你这小偷自身都难保,还想偷什么东西!除非你是神经病!”接着,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想偷什么东西?”
林风哈哈大笑道:“我要偷走你的心!”
冼美美没好气地看着他,半晌,道:“你真是神经病!”
林风忽地做了个她们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露出精赤的全身,说道:“既然你们不给我解穴,而我又偷不到你的心,那我现在要走了。”
三个女孩乍见林风丑陋之态,急忙转身,浑然忘了林风被制住了穴道,如何又能自由行动这回事。
林风哈哈大笑着,就这样赤着身从大木桶中走了出来,故意走到三女孩视线可及之处,搔首弄姿地故做丑态。
三个女孩急忙闭目转身,叱骂连声。
半晌,三个女孩见没了动静。心道:“难道他走了?”却不敢去看,害怕再见到林风丑态。还是冼美美稍微大胆,用手蒙住双目,慢慢转身,然后手指松开,从指缝中偷看动静。还没有看到什么,突听到林风那可恶的笑声又起,急忙掩目转身,但林风那狡诈、丑陋、可恶的笑容,全身洁白中透着微红的皮肤,粗硕健壮的四肢却在她脑海中烙下了深深的印痕。
半晌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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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4:54: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突听楼下有人大叫:“林风,这次你跑不掉了吧?交出金轮宝塔,放你走路!”
林风哂道:“什么金轮宝塔?我没见过,如何给你?”
一把低沉的声音响起:“林风,你号称神偷,天下间还有什么你偷不到的东西?金轮宝塔守卫森严,天下间除了你之外,你说,还有谁能偷走?我们雁北十英早就盯上你了,天可怜见,终教我们在这里围住了你。大丈夫敢做则敢当!聪明的话,就将它快快归还佛教,免被堕入阿鼻地狱,受那无尽痛苦!”
林风拍拍自己的衣衫道:“娄兄,你们看看,那金轮宝塔高逾三尺,重逾千斤。我像是随身携带有金轮宝塔的样子吗?”
那“娄兄”乃是雁北十英之首娄万培。他微微一笑,道:“你自然不会将它带在身边!”
至此,林风颇有些哭笑不得,道:“娄兄此言虽是有理,但却不知我林风偷遍天下,有一样规矩。”
几人齐声问道:“什么规矩?”
林风道:“非我喜欢,引致我心动之物,断不会偷。即使贵重如宝珠玉石,抑或是传国玉玺,非我钟情之物,好奇之什,概莫能引起我窃偷之念!”
那娄万培冷笑道:“此金轮宝塔可非凡物,有了它和另外两件东西,你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人。你说,如此大的诱惑,你还会不动心么?”
林风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天下万物能令我动心的除美好之物,其他如名利地位权势等,概莫能令我心动片刻。我喜好的是美人风流,名剑潇洒,而非权势地位,抑或是那天下第一人的名头。”
楼上冼美美三人听及此言,不禁有悟于心,信了林风之言。试想想:若非林风有此禀性,如何会舍弃宝剑而偷走冼美美头上毫无实际价值的玉簪?
可惜林风这番话,除她们三人外,却无人信服。
那娄万培道:“任你林风舌灿莲花,我们也是不信。先拿下再说!”众人围了上去,顿时便响起了打斗叱喝之声。
冼美美她们三人探头向楼下看去。但见林风一袭白衣,在四五件兵刃的围攻中,游刃有余地躲闪着,丝毫不露惊慌之态。
楼上珍凤低声对她们小姐说道:“他似乎在江湖中还有点名气。他们都称他为‘神偷’!看来,他的武功也还不错!”
冼美美的双目有些迷乱,自言自语道:“他穿上衣服,原来这么好看!”然后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低声骂道:“臭小子,玉簪如不还我,我要追你到天涯海角!”
刻钟过去,林风忽地抱拳冲四周一揖,眼光却扫向楼上偷看的三人,微微一笑,道:“得罪各位,恕不奉陪!”说罢,身子一晃,跳出战圈外,双手摊开道:“各位送上的大礼,在下先行谢过。就以此作为各位冤枉我的补偿吧!”
他的手中赫然是刚才围攻几人的钱包,其中还有一只纯金打制的甩手锥。至此,众人无不骇然,心忖道:神偷果是不凡,于打斗中也能展开手脚贴身偷走对手的东西,却无人发觉,真是让人佩服。
林风将那些东西在手中掂了掂,微微一笑,转身正要远遁,忽见前面五步处站着一人,心中不禁一凛,急忙止住脚步,如根钉子似地站住不动。
娄万培等人追着林风过来,见到此人,莫不心生寒意。冼美美最是性急,见楼下再生变故,率先下楼,巧凤二人也急忙跟上,都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那人一袭青衣,面目阴冷,虽是酷暑热天,周围却是寒冷彻骨。
那人额头上仰,双目朝天,喝道:“林风,交出金轮宝塔,饶你不死!”
林风勉力抵住那人所散发出的阵阵寒气,心头虽有些震惊,不知他是从何处来的高手,但表面上却是丝毫不表现出来。淡淡应道:“兄台何以认定金轮宝塔就在我处?”
那人哈哈大笑道:“凭我雷火堂的行事,天下还有需要我认定的么?”
雷火堂!?
林风顿时感觉自己就如掉进冰窖般无助和难受,谁知道一个同自己毫不相关的金轮宝塔会引来江湖众人的围攻阻截,还引出了这个人人闻之色变的邪恶组织。
雷火堂的势力并不大,堂内弟子不足二十之数,但行事之邪恶、歹毒,天下莫敢同其比肩者。任何人和它为敌,最终都要落得悲惨收场。
在江湖中,向来只有雷火堂侵袭别人,而不见任何人正撼雷火堂。这固然是因为雷火堂门人漂泊无踪,身份神秘难测,根本无法知晓他们的准确地址,更无法知道他们的身份。如果他们无动作行事来表明他们就是该堂的凶人的话,是万万无法确定的。而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武功高强,每个人都可以一挡十,放在江湖中,无不是旷世的恶魔凶人。
任何人,只要一提到雷火堂,无不震惊而噤声,莫敢多言。
围观众人听见那人坦陈自己是雷火堂门人,无不变色震惊。只有冼美美三人少不更事,茫然不知那雷火堂的恶名。
但她们也感受到了那自称雷火堂门人所营造出来的阵阵寒气,只不过并无旁观其他人那样深切的恐惧,相反是感到好奇和兴奋。
林风心中微微一怔,脸色微变,哼道:“雷火堂,又有什么大不了?”
那人一怔,似乎绝没想到林风居然敢以如此语气和他说话,不由生出敬重之意,正色道:“只要林兄能够在我白中云手中走上三招,我们雷火堂绝不插手金轮宝塔之事!”
林风应道:“好,就此说定!”
他并不是不想逃走,但雷火堂恶名远播,武功又是神秘高强之极,他在勉力抵抗那白中云所营造出的寒冷气场中,已是尽了全力。如若要逃走,并无十足把握接得那人在背后的一击。既然如此,还不如舍命一拼。
他对自己的武功,尤其是轻功和双手十指的造诣有绝对的信心。是以他敢答应对方三招之约。
他也想过向那白中云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是盗宝贼,但雷火堂行事向来刚愎自用,只要他们认定的事实,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解释得清楚明白的。
白中云有意卖弄,道:“我这三招,分作三次进击。一剑,一掌,一暗器。林兄意下如何?”
林风苦笑道:“这有分别吗?只希望你击倒我后,能够从我这里搜到金轮宝塔。”
白中云缓缓从背后抽出宝剑,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剑在胸前一立,一股硕热的剑气立即代替了刚才那股阴冷的感觉。
林风顿时知道自己还未出手,已经落入下风。他以为那白中云的内功心法是走的阴冷路子,所以,在没有出招前,他已经盘算好如何应付。谁料,一招未出,已经生了根本的变化,这是林风始料未及的。
但林风夷然不惧,抽出自己的铁扇,准备正面迎敌。
这柄铁扇林风给它取名为“逍遥扇”。其一十八根扇骨用精铁制成,长为一尺二分,扇面用上好的杭州丝铺就。这“逍遥扇”一面画着一幅艳丽非常的桃花美人图,另一面却找当今书法名家写了“逍遥”二字。
这扇他等闲不用,如他所说,要动用这把“逍遥扇”,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看见了一个绝色美女,为了附庸风雅而用。而另一种可能就是遇上了罕见的敌手。现在自然是后者了。由此可见,那白中云所营造出来的场内气氛,在林风心目中的分量。
白中云口中轻啸一声,剑势展开。
旁观众人感觉那白中云就如被包围在一圈白色的光芒中,不见其影踪。但林风却觉得白中云手中的剑如同一根火柱,点点刺向自己的经脉穴位。剑尖未近,热气先到。
林风手中“逍遥扇”左右抵挡,堪堪抵住白中云的剑势。虽然显得有些被动,但能够在对方每击刺中自己之前,用铁扇挡住他的剑尖,亦可见高明。
倏地,白中云剑势一收,哈哈大笑道:“林兄果然高明。第一剑已完,且来接我一招雷火掌。”说着,当胸一掌平平推来。
林风还未从刚才应付他那炽热的剑气中反应过来,便受到了白中云掌力的进袭。
在他的感觉中,对方的来势愈来愈快,而手掌也是变得愈来愈大。如果说刚才他的剑招是星星火花的话,那么现在,白中云的掌力就如一堵热墙向林风迎面逼来。
林风一向自诩自己的身法快捷,往往能于不能中显出能来。但现在观那白中云的掌力来势,大巧若拙,朴实无华,实已进入大家境界,凭他之能也不敢闪身相避,深恐由此落入被动,无法应付对方后面那绵绵而至的攻击。当下大喝一声,手中“逍遥扇”突然消失无踪,一掌向白中云迎去。
两掌乍然相遇,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后,两股掌力相碰,轰然巨响。
林风感觉到一股火热的潮水直逼心脏,然后心脏莫名的剧烈抖动了几下。这股热力与普通人的掌力迥异,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令得林风所发出的掌力给对方全部吸收,而自己似乎是靠心脏去硬接了对方的一掌。
而更要命的是,他的掌力中似乎隐含着一种毒。凭林风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可知,这种毒是偏向火热的那种。白中云的功力非常深厚,已经可以将毒功和掌力全部融合在一起,他所施的毒可以随着他的掌力而侵入对方的五脏六腑。
林风立即知道自己在这场“硬碰硬”的对掌中,已经因“上当”而中毒负伤。
在一开始,那白中云摆出一副强悍而光明磊落的作风,令人绝未想到他会使诈施毒,然后使出一招高明的“障眼法”,用一招凌厉的剑招来证明自己的武功的高强,紧接着,违背自己一开始说的“分三次进击”的说法,不容对方反应过来,用暗藏热毒的“雷火掌”来逼迫对方与自己对掌。
让对方毫无选择的中了自己的招!
林风不知道对方这“雷火掌”是如何驱使内力的,也不知道这掌力中所隐含的热毒到底有多厉害。他只知道自己即使能够侥幸过了白中云这一关,也无法再应付旁观的娄万培那伙人;即使能够应付他们,恐怕将再无余力对付那刁蛮的冼美美。
他心中顿时泛起无奈、绝望之念。
但从小就养成的坚韧不拔的性格促使林风强力压下自己心头的恐慌和绝望、无奈,大笑道:“雷火掌也不过尔尔!”双手十指戟张,灵活的运动着,如十只小蛇蜿蜒爬行,化被动对掌为主动出击,直逼对方咽喉和双眼众要害位置。
白中云见对方和自己硬拼了一掌,虽然已经中了自己的“招”,但十指仍然灵活如初,有如十只小剑,剑尖总是攻向自己的要穴,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先后退两步,身子同时奇妙的晃了几晃,躲开林风的攻击,道:“暗器来了!”一大把灿烂闪耀着金光的不知什么物事直向林风笼头罩来。
林风叫道:“来得好!”强压下自己的伤势,将自己的身法轻功发挥到极致,身子有如穿花蝴蝶,在一大片的金光中左右晃动,使得没有一点沾在身上。他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现在更是不敢疏忽,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随手抓了一把那金色的物事,触手才知那是一种极为微小的金针,针尖尚泛着金光,当下说道:“也请你来接接我的这招‘借花献佛’!”
一大片金色反向白中云攻去。同时,刚才从雁北十英那里顺手牵来的纯金甩手锥也划着一道奥妙难测的弧线向白中云奔去。
至此,连白中云也不知对方到底中了自己的“招”没有,但见对方仍是勇猛如斯,心知即使百招内也无法奈何得林风,何况只有三招赌约。当下身子急退,青衣下襟摆起,兜住金针,随手去抓那甩手锥。谁料那甩手锥一个旋转,躲过了他的抓击,绕过后背,直向他右肩而来。他躲闪不及,急沉肩让肘,却哪里来得及,那甩手锥忽然加速,正好插在他的右肩上,一股鲜血渗出。
原来林风在甩出甩手锥的时候,手上十指使了巧劲,使得甩手锥所划出的迹线并不是直线前进,也不是单纯的一根弧线,而是左右摇摆,飘忽不定,忽前忽后,忽快忽慢,令得白中云无法测知甩手锥的正确走向和速度,而中招。
白中云一怔,似乎绝未料到此点。当下连点数下,止住了血流,口中说道:“林兄厉害,在下受教了!后会有期!”几个纵身,倏忽无踪。
林风暗叫好险,如果那白中云再坚持两招,自己就会支持不住而自行倒地。也许他是遵循那三招之约,但也许是见自己厉害,无法收拾自己,故而见好就收,匆忙撤退!
林风转头冷冷地看了围观的雁北十英和冼美美三人一眼,道:“各位要从我身上追回金轮宝塔,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运气暗查己身,发现自己所中之毒超乎想象之外,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无法支撑了。此时如果有一个小孩上来打他一掌,他也会因无法承受而倒地。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逐渐消失,双眼几乎无法睁开。
他只觉得四周围着的众人的眼神如同野兽一样,虎视耽耽地看着自己。他突地清醒过来,强运一口真气,身子一个激灵,突地拔高,如一片落叶被狂风卷走,直向远方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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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4:5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正是“狡兔三窟”,林风作为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浪子神偷,自然有他的保命匿藏之道。
他一觉察到自己着了道,立即远逃。在逃命途中,将自己不知是从皇宫内院还是从少林峨嵋偷来的灵丹妙药,抓了一把,塞入口中,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
为了活命,他此时真是将自己的轻功“雁过留痕”施展到尽致,向自己最近的救命之所赶去。
路上遇到一骑马之人,他二话不说,一脚将其踢倒,顺手抓了一个刚才从雁北十英那里取来的钱包扔在他身上,拍马远去,留下那人在背后大呼大骂。
他知道,在现在这个非常时刻,要活命,必须要抓紧每一刻的时间,否则,自己的小命可能就会丢在这几个时辰上。
作为一个从未失手的神偷,他几乎在自己耽过的每个地方都有落足藏身之处。他将这些地方称为自己的行宫。
目前他就是向自己的芜湖行宫而去。
眼看那间毫不起眼的小屋在望,林风觉得自己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再也无法坚持,甚至挪动一下也感觉到十分的吃力!他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向小屋门口爬去。
他的神志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仍清楚知道只要自己进入屋内,就会得救。就在这时,他隐约感到有人逼近自己,但已根本无法分神去想来者的用意,脑子一阵晕眩,终于昏倒在地,口中喃喃道:“王老头……王老头……救我……救我……
在朦胧之中,他似乎感到来者救起自己,将自己拖入那三十六号行宫内,又恶狠狠地问了自己几个问题,还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打开机关,进入了行宫的地下室。

林风终于从如刀割如火烧的痛苦中醒过来,旁边一个碧翠衣服的女孩见他睁开了眼睛,欣喜地大叫道:“小姐,小姐,林风他醒过来了,他醒过来了!”
应声进来一个穿鹅黄衣衫的姑娘。林风吃力地看向她,感觉此女十分熟悉,想要动脑再想想她到底是谁,却一阵晕眩袭来,又昏了过去。

林风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
他已经完全清醒,先四周看看,凭感觉知道自己正在自己的芜湖行宫的地下室内,不觉先放下一半的担心。
他再查己身,发现自己所中之毒已经几乎尽解。不由大喜,叫道:“王老头,王老头!”他的声音在这地下室里来回激荡,显得有些沉闷。但却无人应答,不觉大感奇怪。
这王老头白天黑夜都在这地下室里,现在在哪里去了呢?
林风之所以急着赶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里的地下室里躲藏着这个神秘的王老头。林风只知道他姓王,至于他从哪里来,原来是干什么的,他都不知道。
林风遇到他还是在半年前,当时林风正好从皇宫出来,偷了一只千年灵芝在身上,便遇到了这个怪老头。他一身褴褛,如同一个老乞丐,但双眼所泛出的精光,显示出他功力高深,让林风不敢逼视。
那老头使劲地嗅了嗅了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什么香味,拦住了林风,说要看看他身上藏着什么宝贝。
林风自然不干,但这老头的武功高得出奇,林风竭尽全力,也不能摆脱他的纠缠,这样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赢,迫于无奈,只好将灵芝交出。
当时他简直将这怪老头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心中感觉是十分的委屈和窝囊,只觉得如同是小偷遇到了强盗,只有自认倒霉。
谁料这怪老头只将灵芝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懊恼地说道:“不够岁数,不够岁数!”便将这灵芝随手扔在了地上。
林风不知道他说的“不够岁数”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理会他,捡起灵芝,便回到了自己的行宫。在他刚进入地下室的时候,那老头欣喜若狂地扑了进来,大叫道:“这里果然有!哈哈哈,这里果然有!哈哈哈!”双手迅捷地抓向林风珍藏的那些宝贝,有南海的鳖鱼壳,天山上大如磨盘的雪莲等等。却将旁边的珍奇异宝一一横扫在地,哈哈哈地狂笑着。
林风如看戏一样,在旁看着他发狂,良久,那老头才停下来,道:“我就在这里住下来!”
林风哪敢反对,只好让这个怪老头住了下来。
他们相处了几天,林风才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点。原来他一辈子嗜医如命,尤其喜好炼制救命疗伤的丹药。他在家中闯了大祸,只好逃了出来,想要在林风这里借他珍藏的一些药材,炼出丹药,以补偿自己在家中所闯的大祸。
其实,林风还是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只知他姓王,便呼他为王老头,他也不以为忤,高兴地答应着。
这王老头是一个天生的药痴。他对药材有一种天生的爱好和辨别能力,任何药材,在他手中,他都可以准确地辨别出真假和年龄来。他当时喜出望外地抢去林风的千年灵芝,就是闻到了陈年灵芝味,以为找到了炼制丹药的一味重要的药材,但一细辨别后,才失望地发现不过才七百多年,根本不足千年之久。
他从进入这地下室起,在林风的印象中,从未离开过这里,每天不停地催促林风给他去办这种药材,办那种药材,以便炼制丹药。
有时林风烦了,他就象小孩一样,向林风撒娇,大做怪脸,并向他承诺说,只要他炼丹成功,林风向他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
林风看他如同小孩一样,哪里会对他的话当真,但也是尽力操办。只为了让他早日炼好这丹药,早日离开自己。
现在,林风受了伤,立即想起了他,急驰回来,果然就治好了自己。但他给自己治好了伤后,到哪里去了呢?还有那穿碧绿衣衫和鹅黄衣衫的两个姑娘呢?
更何况,现在让他揪心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两件,只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一生来最大的困窘中。
他的心如同给万钧重担压着般,没有着落。
这是必然的。
任何人知道自己,同时成了佛教和雷火堂的敌人,都无法轻松得来。佛教要追回宝塔,而雷火堂要从自己身上抢走宝塔。两方面的势力都是自己无法抵挡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冤枉。
他可不愿意为真正盗塔之人背黑锅!
但是,现在又当怎么办呢?江湖中是有很多事情是无法以道理来辨析的。大家都看惯了流血、杀戮、武力拼搏,信服的只是那武技强横之辈,而非老实木讷之人!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真正盗走宝塔的人,洗掉自己为此而背负的诬名!
在江湖中,偷林高手屈指可数,巧取帮虽以偷窃出名,但自上任帮主上官千洗手归隐后,该帮并无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若只论轻功、眼、手的配合,江湖中虽也有上十人符合一个偷林高手的条件,但他们不是仁义侠客,就是一帮之主,一派之尊,有家有业,是万万不会去干这动辄会成为武林公敌之事的。
林风又叹了口气,数来数去,江湖中能够偷出此塔的人似乎是绝无仅有。
除了他自己!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偷走宝塔,在宝塔被窃那天晚上,他刚刚从那冼美美姑娘那里得手,偷到了她头上的玉簪,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呢!
可是那偷走宝塔的人又会是谁呢?

翌日清晨,林风精神抖擞地钻出地下室,迎面见到冼美美和王老头正在一起有说有笑地闲聊,不由大感奇怪,心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看样子,他们的熟络程度,远大于自己和王老头的熟识程度。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们都是绝无干系之人。想破林风的头也无法想到他们的关系。
“咳,林公子,你的伤势全部好了?”巧凤见林风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随手挥动着手臂,正准备向外面而去,当下信口问道。
林风微微一笑,心中明白是冼美美她们救了自己。当下向她点了点头,说了谢谢,而后问道:“珍凤呢?”
王老头听见林风说话,咳了一下,插口夸张地说道:“你小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要是晚来半个时辰,就没救了!”
林风笑道:“不是有你吗?凭你的本事,即使我死了,你也有本事救活我吧?”
王老头大手一挥道:“那是自然。但你中的是火毒掌,你知道火毒掌的厉害吗?”
火毒掌?
火毒掌是什么掌?
那白中云不是说,他这掌法叫做“雷火掌”吗?
王老头呵呵笑道:“你小子命真大,要不是遇上我,你就完了。”
林风正要表示感谢,冼美美俏皮的声音响起,只是声调略显得有些低沉:“臭小子,你先别忙着高兴。你所中的毒掌,也只能暂时压住,并没能将它全部化解。”
林风运气一周天,暗查己身,感觉精神状态说不出的舒服写意。但一口真气总在下腹绕转,无法突破胸膈之间。心下暗忖:火毒掌果然厉害!但表面绝不流露出来,向王老头道:“是真的吗?”
王老头先看向冼美美,然后说道:“对,小姐说得对!”
林风心头不由一阵失望,但旋即洒然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过了今天再说以后的事吧!”
冼美美似是被他这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感染了,一时无话可说。
半晌,她说道:“也不是全没办法,只要具有九级金刚掌力的高手用他的金刚掌和金刚内力全力为你疗伤,自然可以起到完全驱毒之效。你说是吗?”她这样说的时候,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笑意,笑得有些暧昧,似是充满了同情,但又似乎包含着一丝嘲谑之意。她最后询问的是王老头,王老头不迭点头,以证实冼美美的说话。
林风和她已经接触了几天了,哪还不明白她的性格?知道以她这样一个调皮刁蛮的女孩,能够同情自己,已是让人百般的感动了。但林风虽然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但生命毕竟是自己最为美好的东西,岂能大意弃之?能多活两天,自然应当要追求多活两天,这才不算辜负上天造人的期望!
是以,林风沉思道:“金刚掌练到九级,已是最高的境界了。据我所知,天下间练到九级的只有少林方丈圆慧大师和金轮寺方丈晦轮大师二人。”
冼美美点头道:“对。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俩现都在金轮寺,我们现在去那里找他应当还来得及!”
林风迟疑道:“佛教上下都以为我偷了他们的宝塔,这样送上门去,我怎么给他们解释?”
冼美美满不在乎地说道:“只要你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难道他们那伙和尚尼姑会折磨你,强迫你交出金轮宝塔吗?”
王老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一只金轮宝塔吗?你即使偷了,又怎么了?”见冼美美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改口道:“何况,你根本没有偷,我们去给你说明白此事!”
珍凤从里屋里出来,插口道:“我们小姐这两天一直在调查那金轮宝塔的事,知道事发之时,你和我们都正在秦淮河附近逗留,绝对不可能在千里之外去偷出金轮宝塔。”
林风摇头道:“你们说的话,天下有谁相信?他们都是自以为是的,更何况这件事的确也有些蹊跷,我又是负有盛名的神偷。除了我,我也想不出还有谁有本领偷出那金轮宝塔。可能天下只有你们才会证明我不是那偷走金轮宝塔的人。”
冼美美哂道:“你以为你是老几?只有你才会偷东西吗?不见得你就是最厉害的神偷。”说到这里,她挺挺胸脯,继续道:“即使是我,如果要偷东西的话,也不见得就会弱于你!”
林风的视线要命地落在了她挺起的胸脯上,心头忽然升起一丝绮想,急忙压下,抬头却发现了她头上的玉簪。估计可能是当自己受伤昏迷的时候,她将它取回去的。
林风与她那明亮而慧黠的双眸对视片刻,淡然笑道:“偷东西需要的,不光是身手,还需要智慧、勇气和高明的判断力!你的身手可能比我高明,但说到偷东西,你差我不止千里万里!”说着,眼光斜着瞟了瞟冼美美头上的玉簪。
冼美美自知自己拿回玉簪的手段不大高明,但仍强词夺理地说道:“你高明,你厉害,那你又何以会受伤,还需要我来救命呢?”
王老头在旁边惟恐天下不乱似的,推波助澜地狂笑着。
林风瞠目无言以对。忽然醒起对方乃自己的半个救命恩人,虽是有些不大讲理,但活命之恩,却是应当报答的。
当下弯腰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只要在下不死,小姐有任何吩咐,必全力以赴,以报答小姐活命之恩。咱们就此别过!”说着,哈哈一笑,举步向外而去。
冼美美身形一闪,拦住道:“你往哪里去?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她见到林风双眼中射出凌厉旋即又改为无奈的神色,不禁有些同情,声调软了下来,道:“我们马上到那金轮寺去找晦轮大师他们治好你的伤,你说好么?”
林风摇头道:“天下之大,何处何时无我葬身之所?”说着,径直出门,留下冼美美四人相互无奈的瞪着眼。
王老头在后大叫道:“臭小子,不要走!”
林风将手向后挥挥,径直向前而去。
其实林风只是不想再麻烦他们了。他知道自己成为了天下众雄争夺的核心,他不愿意冼美美她们毫无来由地被卷入到这场斗争中。尽管自己也是被冤枉卷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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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4:58: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但他才走出十来步远,后面忽传来冼美美的叫声:“林风,不要走!”
他缓缓站住,以为那冼美美还想说服自己,是以并不转头,只道:“多谢冼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
说到这里,他忽地感觉到一丝劲风奇快地直刺自己后背,想要闪避,却哪里来得及,给那劲风刺个正着,立即倒在了地上。在昏迷之前,正好听到王老头的斥骂声。
不到一个时辰,林风就清醒了过来,但发现自己已经给搬到了一个马车上,手脚都被绳子紧紧地绑着。车子颠簸着,正缓缓前行。旁边王老头、冼美美和巧凤、珍凤四人围着自己而坐。
林风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王老头毫无正经地笑道:“你小子不听话,绑着你,让你受点管教也好!”
冼美美嘻嘻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要将你绑到那金轮寺去,找人为你疗伤!”
林风怒极反笑,摇头道:“真是没有遇到过你们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不过我仍然要多谢你们的美意!”说完,哼了两声,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以示抗议。
冼美美不管他的态度,径直向外面赶车的车夫道:“出发,我们向金轮镇去!”
那车夫失声道:“到金轮镇去?那至少要三天时间!”
王老头鼓目大叫道:“叫你去就去,你叫什么?我们给不起钱吗?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巧凤柔声道:“林公子,我们小姐也是好心。其实我们早已──”
冼美美打断了她的话,道:“多嘴!不准告诉他!我就是要让他着急!哼,不识抬举的臭小子!”
林风根本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事情,但听到这里,也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已经成了傀儡,任由冼美美她们摆布,而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这可能是自己这一辈子栽的最大的跟头。
谁能够知道霉运是如此的接二连三的来呢?
首先被三个女孩困于妓院的沐浴桶内,虽借自己的奇功自解穴道而裸体脱身,但说出去,总也是对那“神偷”二字的玷污。
接着,因为与冼美美多日纠缠而忘记了其他江湖人对自己的威胁,居然落入了雁北十英的包围,虽没能伤自己丝毫,但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那雷火堂的白中云居然在这个紧要时刻现身,自己也就稀里糊涂地中了毒掌。
而现在,自己几乎没了一点自由,完全成为了这个刁蛮而毫不讲理的冼美美的俘虏!而更奇怪的是,那怪老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成了她的应声虫!
这一切,都起源于冼美美头上的玉簪!
要不是自己一时兴起,偷走她的玉簪的话,后面的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她虽是一番好意,要找人解自己的毒,并向佛教解释自己并不是偷盗金轮宝塔的人,但其行事的方式总是让人无法接受!
林风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的危机。自己虽也算是机智百出之人,但落入这冼美美的手中,凭她的机灵古怪,真是不知应当如何脱身!
林风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冼美美已经知道了自己有自解穴道的绝学,所以在点了他穴道后,还用绳索将他牢牢地绑着,就是怕他施展绝世轻功逃跑了。
他仍旧闭着眼睛,但却尖着耳朵,听她们的说话。
看来那巧凤一点都不怕她们小姐,继续对他说道:“我们想将你送到金轮寺去,是为了解去你目前的困厄。前几天我们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知道天下人都以为是你偷走了那金轮宝塔,如果你不和他们说清楚的话,你这辈子都会背着这个黑锅而躲躲藏藏。”
林风冷哼一声,睁开双眼,道:“去说清楚!?说得清楚吗?有谁会信?”
王老头右手一挥,怪叫道:“谁敢不信?”
林风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谁,别人一定会信你的话吗?”
冼美美淡然道:“凭我们天后教的名头,说的话应当有点份量吧!”
林风随口道:“天后教!?天后教又怎么了?”紧接着,他突然才醒悟过来,道:“你们是天后教的?”
如果真是天后教出面干预的话,那自然另当别论。
林风知道,天后教乃几百年来,天下第一神秘的教派。稳坐天下第一高手宝座的冼木青老前辈,就是天后教教主。该教内以女子为尊,教内诸人人人武功高深莫测。而受天下万人景仰的是,该教行事正派,为天下武林造福不知凡几。教内人等闲不会现身,除非江湖中将要发生大事,影响到正常的江湖秩序,他们才会出来,协助有识之士匡扶正义,恢复江湖道义!
最近几十年来,一向太平。天后教几乎无人出现江湖,致使这一代的江湖人都有些怀疑那天后教和冼木青老前辈的传说只不过是神话罢了。
谁承想她们三个疯疯癫癫的女孩会是天后教的!
当然,如果是天后教的人要证明林风清白的话,那自然是无容置辩。因为天下武林人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怀疑天后教的正义。
“但是,她们三个是天后教的吗?”林风心中有些怀疑。横看竖看,这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象天后教的人!
珍凤见林风有些怀疑,指着她们小姐道:“这就是我们天后教教主的女儿,天后公主!”
林风见她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不禁好笑,只是摇头不信。
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三个稀奇古怪的姑娘会是天后教的人,而那个最为刁蛮,最为古怪的“小姐”会是天后公主!
林风笑得差点岔了气,随口问道:“王老头,你也是天后教的?”他这样问,本就没有一点意识认为他也是天后教的人,因为王老头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古怪老头,除了武功高强、医术超群外,跟天后教的正义毫无关系。
王老头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下了头,再不说话。
冼美美答道:“他自然也是我们天后教的人。还是他把我带大的呢。这次他虽然闯了大祸,但他永远都是天后教的人,这点无庸置疑。”
王老头听罢这话,高兴得咧开了嘴,大笑了起来。
林风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们自己说自己是天后教的人,而自己怎么看,他们都不象天后教的人。
冼美美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知道那白中云是什么人吗?”
林风点头道:“我自然知道,他是雷火堂的高手!”
冼美美冷笑道:“什么雷火堂?他是烈火门的人!即使不是,那他和烈火门也有极大的干系。”
林风诧道:“为什么这样说?”
冼美美说道:“他所使的火毒掌是烈火门的独门绝技,非本门之人绝不外传。”
林风是江湖上的老油子了,自然知道烈火门的故事。他知道烈火门和天后教一样神秘,只不过烈火门行事歹毒,是天下第一邪派。
细想起来,那雷火堂还当真和当年的烈火门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们的武功高深而神秘,行事也是歹恶非常。
而更让人怀疑的是,雷火堂的人从来都是无影无踪,让人无从围歼。
这和百年前的烈火门一样。当年为了围歼烈火门,天后教派出高手,四处觅踪,花了足足三年时间,才发现了烈火门在洛阳的一处暗桩。他们协同江湖中上百好手,歼灭了该处的所有烈火门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烈火门的总堂,与他们鏖战五天,牺牲了一百多条好汉和天后教十多个弟子的性命,才让烈火门在江湖中除名。
难道是烈火门死灰复燃,逃脱大难的弟子又重新建立了雷火堂?
而她识得火毒掌,虽有可能是王老头告诉她的,但也不排除她自己识得那火毒掌的可能。
“不对。”林风忽然灵光一闪,叫道。
冼美美问道:“什么不对?”
“那白中云可能不是雷火堂的人!雷火堂向来神秘而低调,从不在江湖上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怎么会在我面前自报家门呢?还坦承自己是雷火堂白中云!?除非他另有目的!”林风缓缓说道。
冼美美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见林风这样一想,也觉大有道理,说道:“不管他是不是雷火堂的人,我至少可以肯定他和烈火门有极大的关系。”
林风半晌不语,显是有些信了冼美美她们的说话。

王老头和冼美美他们四人带着林风终于抵达了金轮寺。见林风再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冼美美便解开了对他的束缚。
王老头仍是一副拖沓褴褛模样,只是他们另外四人进行了简单的化妆,冼美美化成一个俏书生,巧凤、珍凤二人成了她理所当然的俏婢。林风则化身成一个粗豪而满布胡须的川东好汉丁飞。
他们五人踏步进入金轮寺。
但见这座寺庙巍峨壮观,前后共有三组上百栋建筑物,相互独立,却又结合在一条中轴线上,居于正中的大雄宝殿,庄严气派。
他们五人信步踱入大殿内,见那众佛菩萨像端庄肃穆,却染了不少灰尘,显然已有不短的一段时间无人打扫。
林风负手于后,逐一参观。他不自觉地将自己与那盗走宝塔的人比较,想要探察出那人是如何偷走宝塔的。
他此时将心神放在观察四周环境上。他发现现在这个寺庙内可说是外张内弛,自己一行五人的任何举动都在有效的监察之内。不知道这些监视的人躲在什么地方,但林风感到自己无论站在寺庙内的什么地方,都有不少于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凭这种严密而周到的安排,外张内弛的布置,可知这寺庙内一定有高手在主持侦察工作!当此非常时刻,没有人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只有严密监视,才能找到真正的盗宝贼,拟或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林风以目示意冼美美她们四人,只当不知道,顾自观察四周环境。但见此大殿四面空旷,天顶高愈三丈,没有一根横梁可以藏人。如真的是外有六十四武僧围于大殿四周,内有十八金刚罗汉和四大长老护法,旁坐一功力通玄的得道高僧,可说是万无一失,宝塔绝对不可能被盗走。
王老头却是浑若未觉,煞有介事地到处参观菩萨罗汉像。忽地,他身子一耸,跳上须菩提佛的左肩,将一个暗中监察的人揪了出来,扯着那人的耳朵,恨恨地说道:“我不喜欢被人暗中观察!不准看我。”既而,无事似的,跳了下来,拍拍手,冲林风笑了笑。
林风摇了摇头,心道:“这王老头真是一个老顽童。”却不说什么,渐渐步入大殿正中央,仰头向殿顶看去。但见几片明瓦透入一片光亮,洒在中央大佛身上,烘托出一片佛光。几点灰尘在光柱中飘摇下来,如飞天下凡,潇潇洒洒地落在原先供奉宝塔的位置上。
在置放宝塔的桌前五步处,一个坐垫孤零零地平放地上,林风猜测那可能就是晦轮大师坐禅之处了。
一个金刚罗汉走上前来,单手一礼道:“请问施主贵姓?来此有何贵干?”
林风随口道:“在下川东丁飞──”
旁边冼美美接口道:“我们是从芜湖来的,与丁兄在镇上相遇,听说宝塔被盗,想来看看,能否为贵寺,为佛教稍尽绵力。”
那罗汉点头道:“各位施主宅心仁厚,为本寺所赐大恩,无以为报。这便请各位施主到后殿与众位江湖朋友见上一面,以商讨出一个完全之策。”
冼美美诧道:“后殿?”
那罗汉道:“对。方丈大师和各位江湖朋友日日齐集于此,共同分析宝塔被盗之事,既然各位施主热心此事,便请移贵步一行。”
王老头怪笑道:“好,好,好。”说着,率先向前而去。
林风压低声音对冼美美道:“我们不是来找晦轮大师他们治伤的吗?”
冼美美高深莫测地笑笑,不理睬他,跟着那罗汉去了。她后面的巧凤和珍凤二人冲他也大有深意地笑了笑,都不说话,径直去了。
林风不知她们的葫芦中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见她们无意回答,便只有无奈的暂时不提。当下粗起嗓子,大笑三声,道:“既然各位朋友都到了,那林风那龟儿子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老头转过头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孰料那罗汉摇头道:“施主此言差矣。想那林风既然号称神偷,必有惊人艺业,断非轻易能擒之人。更何况此事又牵涉了雷火堂在内,恐怕另有蹊跷。”
林风见那罗汉欲言又止,心头瘙痒难耐,急道:“什么蹊跷?”
此时几人正从大殿向后殿而去,沿途香炉鼎立,却不见诵经之声,也不闻香火之味。
那罗汉叹道:“前两天有位江湖朋友带来了信息说,那林风在芜湖遭遇了雷火堂的人。据说雷火堂的人也想从那林风手中得到金轮宝塔。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林风深知他所说的麻烦有多大,因为自己就是这个麻烦的中心点。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流露,只应声道:“那敢情是。”
问答间,进入后殿,但见上百武林人物或站或坐,挤满了大厅。在殿内上坐处,正中坐着一白须老和尚,略显瘦削,一派儒雅风派,但双眼中精芒四射,举手投足,一派大家风范。观其说话语气,神态举止,林风知道他便是晦轮大师。
在晦轮大师左手处,坐一便服中年人,留着胡子,咳嗽两声,显得官气十足,但举止之间,无不显出其精明干练之处,看样子,他便是朝廷派来的京城神捕葛通了。
这时,王老头被冼美美拉到了一旁,看样子,是冼美美在给交代什么。林风不理睬他们,只管继续自己的观察。
在那葛通的下首处,陪坐着一仙风道骨的中年书生。该书生白面无须,眸子里劲气闪动,显也是一个武技强横之人。林风听那罗汉介绍说,他便是林鹤,不觉对他稍稍上心。
在晦轮大师右手处,与他分庭抗礼地坐着一穿大红袈裟的和尚,比晦轮大师稍要年轻一些,但法相之威严,和晦轮大师不分上下。林风到少林偷东西时,曾见过他的面,自然识得他便是少林寺方丈圆慧大师。在圆慧大师下首处的是峨嵋派灵心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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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4:59: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此时,葛通咳嗽一声,正要说话,那晦轮大师眼睛忽然一亮,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高宣佛号,直向林风走来。圆慧大师也跟在后面,表情惊讶而诧异,似有万分意外之事发生。晦轮大师边走边大声道:“王老前辈,欢迎,欢迎!”众人无不被他俩的态度所震惊。
要知道晦轮大师和圆慧大师二人代表了佛教,他们联袂出迎,如非天下第一高手冼木青老前辈亲临或武林盟主卓天剑到来,其他人断断没有资格接受如此殊荣。
林风心中暗想:“什么王老前辈,在江湖中值得圆慧大师和晦轮大师如此称重的是哪个王老前辈?”
谁想,王老头在林风背后应道:“圆慧小和尚,你居然也有白胡子了!哈哈哈,晦轮和尚,你也老了!哈哈哈!”
晦轮大师微微一笑道:“惭愧惭愧,前辈还是如此风采!不知天后她老人家可好?”
王老头大咧咧摇头道:“不知道!”圆慧大师和晦轮大师俱感奇怪,但一向知道王老头的脾性,如同小孩性格,口中实难说出什么正经话。
林风自然知道他说不知道的道理,因为他们在西来的路上,巧凤将王老头在天后教内闯祸的经历告诉了林风,这颇让林风大感好笑。
原来,天后教内珍藏了一枚灵丹,自上上任教主以来,便严令教内之人不得私自吞吃此丹,除非教内遇到大难之时,方允许教主择人而食之,以让此人为天后教排除大难。
谁料这王老头嗜丹如命,见这灵丹十分的珍奇,心中认定它必定具有无穷的灵通,便下定了决心要研究它。
他找教主说了好几次,都被教主一口回绝。心痒难搔之下,私自偷了灵丹,将它研为粉末,细细研究其中的成分。谁料凭他的本事,集齐数种珍贵的原材料,试了数十种方法,也无法炼制出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灵丹。心知闯了大祸,不待教内人察觉,先逃跑了。
在潜逃途中,仍然不忘灵丹之事,故而在林风的地下室里又接着炼了起来。谁料不到十个月,就被专门出来寻找他的天后公主冼美美逮个正着。
无奈,只好听从冼美美的安排,一起来到了金轮寺。他离开天后教已经有了将近一年时间,自然不知道天后教主的近况。
不过,当时听巧凤这样一说,还以为他们是为了取信于他,而故意编造了这个故事,是以丝毫没有将王老头的经历放在心上。
现在,林风终于知道他们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是天后教的人。而看样子,王老头在天后教内的地位还十分的高,居然让得少林方丈在他面前也只能以晚辈自居。
林风转头看见冼美美三人装作不认识王老头的样子,心下大奇,暗道:“她又在玩什么花样吗?”
晦轮大师以目示意林风,向王老头问道:“前辈,他是──”
林风急上前道:“晚辈川东丁飞!”
晦轮大师点了点头,再不言语,将王老头拉到前排坐下,示意葛通继续他的剖析。
葛通点点头道:“各位朋友,我们现在将目前手头的资料再总结一下,看其中是否有我们漏掉的线索。”
他顿了顿,说道:“六月十七日晚,晦轮大师到金轮山庄林鹤庄主那里下棋,当夜未返,便发生了金轮宝塔被盗案;而后,将近三百佛教弟子将此寺严密监察起来,一切江湖人等,准入而不准出。现又有消息证实那林风在芜湖现身,而雷火堂的人也已插手此事。对于此,各位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端详端详。”
随着他的说话,坐在上面的和尚尼姑齐齐合十为礼,低宣佛号:“阿弥陀佛!”
下面众人一阵骚动,纷纷低声交耳议论,顿时,大厅内一片嗡嗡声。林风仔细观察在场诸位武林人士,俱都微微摇头,看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于这几点中得到什么启示和结论。
林风暗忖道:“看样子,他们现在仍然是将目标定在我的身上。应当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抹杀我的嫌疑呢?”
有人高声问道:“对于此,葛大人您有什么想法呢?你是否仍然怀疑此事非那林风所为呢?你认为此事可能是谁做的?”
王老头插口道:“此事绝对不是那林风做的!”
众皆哗然,有人鼓噪道:“你是谁?你凭什么知道不是林风干的?”
王老头瞪眼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他说话的声音愈来愈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天后教的人。看来他对自己私逃之事十分内疚,是以不敢以天后教中人而自居。
晦轮大师道:“好教大家得知,这位前辈乃是天后教的‘医痴’王老前辈!”
天后教!!
果然如冼美美所说的那样,几乎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天后教。
王老头大为得意,道:“我敢打保票,此事不是那林风干的!”
葛通沉吟半晌,微笑接口道:“有了王老前辈的证明,现在我更加坚信此事非那林风所为了。试想想,如真是林风的话,他为什么会在芜湖现身?即使高明如他,也不能忽视佛教和天下武林的力量,偷了宝塔,第一就应当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你们说是吗?”
他见大家都还在咀嚼王老头和自己的话,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各位朋友,我们再到现场去勘察勘察,看看能否再有新的发现!”
说着,他将手一摆,示意王老头先行,然后和圆慧大师、晦轮大师等人一起向大雄宝殿而去。
葛通头前带路,来到置放宝塔的桌前,仰头道:“大家看屋顶那几片明瓦!”
众人俱随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却并未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听他继续说道:
“这几片明瓦的位置显然在前不久挪动过,挪动之人也尽力将其还原,却未能如愿,留下了一丝淡淡的印痕。
“那人更为疏忽的是:他居然在瓦面上留下了脚印。据本官观察分析可知:此人当在四十五岁左右,身高七尺,身形瘦削。他踩在瓦面上,一则怕惊动了殿内众人,二则怕踩坏瓦面,故而不自觉地提气纵身,将轻身功夫发挥到淋漓尽致,却也留下了这个淡淡的脚印。
“这也从一个侧面证实了绝非林风所为。林风号称神偷,他犯下的几桩大案本官也曾到场踏勘过,根本不会留下如此疏忽大意的破绽。再说,他的轻功‘雁过留痕’乃一江湖绝学,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他的说辞雄辩而又让人信服。推理严密,足显其神捕本色。在其说话的过程中,一些证据随手拈来,显然对此案,他早已经过了深思熟虑,只因某一关键环节未能想通,故而到此来再重温一遍。他邀来江湖朋友同行,也隐隐有希望别人指点之意。
王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你分析得很对。绝对不是林风干的。”
林风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葛通又带着众人走出宝殿,在一个宽敞的广场里站定,道:
“偷塔之人在大殿房顶上揭开明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长索吊走宝塔,而后,还原明瓦,借空中吊索远遁寺外高树。”
说着,他又指了指寺外那株高树。众人看去,但见那树巍峨挺拔,树叶茂密,如里面躲藏一人,断无被人发现之虞。
“但是,我有三点不明。”葛通给大家讲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第一,寺内上百人,绝无可能无人发现有人从空中飞跃。此点疑问此时也可以解释。因为,案发当晚,无月无星,天空漆黑一片,如果该人身穿黑衣,用黑布蒙面,身形又够快的话,的确不易被发觉。
“第二,该贼在房顶吊走宝塔,无论多快的身手,断无可能眨眼即无踪,而大殿内除晦轮大师当晚到林鹤先生庄上与林先生下棋外,尚有四大长老和十八金刚罗汉,却无一人发现,岂不怪哉?”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林风向晦轮大师背后的四大长老和十八金刚罗汉看去,但见各人神色镇定,表情严肃,浑然未觉葛通语气中对他们的怀疑。
葛通继续分析道:“第三点疑问就是:我带人围着寺外四个方向分头追踪探察线索,直至十里之外,却无任何踪迹。只大树东边,即朝金轮镇的方向四里处,有一浅浅脚印,同宝殿瓦面上的脚印一模一样。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痕迹留下。这颇为奇怪,试想想,该人在瓦面上都留下了脚印,又怎会高明至十里内无任何破绽?只留下一个脚印了事?”
众人随着他的推断而陷入沉思之中,推断至此,仍是毫无头绪。
忽的,葛通哑然笑道:“此贼的确高明,所设陷阱让人不可琢磨,甚至连他是第一次初犯此案的新手,还是连犯多案的惯犯,也不可测度。”
众人不觉频频点头。
林风暗比自身,如果是自己偷走宝塔,会怎么办?
他想了想,连连摇头,暗道:“如果是我,我会马上将宝塔藏好,然后化装潜回此地,从别人的反映中决定后面的动作。可是,此人会有如此胆量和魄力么?
他这样想着,不觉逐一细察众人,见众人有的蹙眉沉思,有的热切讨论,除晦轮大师他们外,其他江湖朋友对此却十分热心,恨不能立即找出盗宝贼,将宝塔完璧归还。
林风逐一细看,见晦轮大师、圆慧大师两位大师沉着镇静,倒不觉意外,只是那林鹤庄主,在神色间有些焦急,似乎宝塔与他有极大的关连,非马上追回不可。再看晦轮大师背后的四大长老,以及圆慧大师所带来的少林弟子,灵心师太带来的峨嵋弟子,俱都颌首低眉,神色平静。
林风心头一怔:难道是林鹤出手盗走宝塔,看他身形和刚才葛通的猜测大致近似。也许他就是盗塔之人,故而表情之间表现得如此急迫!
林风这样想着,对所有的疑虑自然迎刃而解,当晚只有他才知道晦轮大师不在寺内,盗塔的难度大幅降低,他可能就是趁晦轮大师到他庄上去下棋之机,偷走宝塔的。
但又有一个疑问,他偷走宝塔,立即返回山庄,而那塔据说由纯金制成,高约半米,那么,塔重至少也有几百上千斤。而他身负几百斤的宝塔,能轻易地从大殿顶一掠而过金轮寺,立足于寺外大树上吗?即使他能,又能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回到山庄吗?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当时并未带走宝塔。他将宝塔藏在寺内某处。
林风这样想着,信步绕庙而查,尤其是那角落不起眼之处,尤为在意。
刻钟过去,林风并无收获,这才徒然返回大殿,再听众人的讨论。
一个金轮寺长老见林风回转,上来寒暄两句,道:“这位施主刚才将本庙仔细查过了,可有收获?”
林风见那长老全身皮肤黝黑,只露两只白眼,吓了一跳,揖首道:“在下川东丁飞,请问禅师法号?”
那长老点头道:“贫僧戒嗔,丁施主您好!“
林风道:“刚才我闲着无聊,便四处逛逛,以了我想游玩金轮寺之愿,并未搜查什么,戒嗔大师误解了。”
那戒嗔大师大有深意地紧盯着林风双眼不放,良久方道:“丁施主如有什么发现,一定要转告于我,以追回宝塔,贫僧在此谨代表佛教上下谢过施主了。”
林风点头道:“一定,一定。在下如有发现,一定首先告知于您戒嗔大师。追回宝塔一事,在下虽为一普通江湖人,也是义不容辞的!”
那戒嗔大师颔首一礼,退后两步,站回到晦轮大师背后,不复再言。
林风看见晦轮大师转头问了戒嗔两句,而后向林风看了一眼,在他的眼光中,自有一番威严。林风虽自觉未做亏心事,但也有些心虚,借口和旁边人说话,转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他此时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圆慧大师他们给自己疗毒,而将全身心投入到勘破此案中。
他是不愿意有人神秘地偷走东西,而自己这个神偷却要无可奈何地为他背上脏名。
看样子,有了冼美美和王老头他们鼎力支持自己,那么,自己背负脏名的可能性是被排除了。可是,江湖中又有谁有本事偷走这金轮宝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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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5: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冼美美在旁边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林风摇头道:“暂时没有任何发现,但我敢肯定,下手之人一定是内奸!只有这样,葛大人的几个疑问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再说,我刚才将这大雄宝殿的四周环境都看了一遍,发现,即使是我亲自出手,也断断无法做到在无人发现的前提下偷走金轮宝塔。就凭这点,我也可以肯定是内奸下的手。”
他斜眼看见洗美美的眼光中满含着期待的神色,不觉忘了她现在是装扮成男人模样,满脑子里是当日初见她时的迷人风情,不由心头一震,暗道:“怎能在美人面前如此掉价!”
于是,他接着说道:“现在关键就是到底是谁偷了宝塔。”他顿了顿,继续道:“对于此点,我倒有我自己的几点其他看法。”
他这一句话立即勾起了冼美美的兴趣,她凤目一亮,快嘴问道:“哪几点?”
林风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首先,我不知道晦轮大师当晚到林鹤庄上下棋有几人知晓,是哪些人知晓,如果这个确定下来的话,就可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了。”
巧凤和珍凤二人也围了过来,听林风细细分析案情。
冼美美道:“第二点呢?”
林风看了她一眼,侃侃而谈道:“那宝塔乃纯金制成,其重少说也有五百斤,甚至可能有上千斤。试想想,有什么样的绳索能细如丝,却又坚韧如此能负担如此重的重物?”
珍凤捧头道:“什么东西?”
林风淡然笑道:“南海神仙丝!”
“南海神仙丝”乃巧手大师欧冶子精心制作的精品,系采集南海海岛中一种树的树皮,抽筋搓制而成,其细如面条,却是坚韧无比,平时缠在腰间,当攀山爬树之时,可以此作凭仗,悬挂自己或其他重物,因其神妙绝伦,故而江湖人称“南海神仙丝。”
看样子,冼美美知晓这“南海神仙丝”的大名,附和道:“南海神仙丝?!”
林风道:“对,只有此宝物才能达到这个要求。但是,该神仙丝总共只有三根,其一被朝廷珍藏,其二据说在天后教内。”说到这里,他转头向洗美美看去。
洗美美道:“对,我们天后教里是有一件此物,”
珍风问道:“那第三根在哪里?”
林风苦笑道:“第三根却在我身上。”
众人不禁大是诧异,林风继续道:“这第三根本来给‘巧手大师’欧冶子珍藏在一秘密地方,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便和他喝酒打赌道,三天之内我会找到他的宝库,并偷走他一样东西,同时,我还向他保证:我偷走东西三天之内,他不会发觉丢了什么!”
众人一听他和欧冶子如此打赌,不禁大是骇然,试想有谁能够找到一代“巧手大师”的宝库?他的手巧心巧,设计的机关暗器及各种物什无不神奇诡异,是江湖中人人争抢的宝物。他的宝库,可以说,即使他告诉你在哪里,你也无法进去。
但偏偏林风就和他打赌要找到他的宝库。
而更骇然的是:林风还声言会从他的宝库中拿走一样东西,并让他三天之内也无法发觉。
这怎么可能?
除非他宝库内宝物太多,让欧冶子无法在三天之内清点清楚,是以不知自己丢的到底是什么。
但如林风如此高明的神偷会偷普通宝物吗?天下能够被他看上眼的东西不过凡几,而欧冶子的宝库内即使高估也不会超过五个!
如此赌法,可说是天下少见!
巧风姑娘问道:“你们赌什么?”
林风耸肩道:“我如赢了,那么我拿出的宝物就属于我的,我如果输了,就将我在南海的一个地下行宫送给他。”
巧风道:“结果呢?”
林风指指自己腰间的“神仙丝”,笑道:“这‘南海神仙丝’便属于我的了。”
众人不禁齐为他出神入化的神偷之技而心折。
还是珍凤心细,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这几个月来,这根绳子一直在你身上吗?”
林风傲然道:“这个自然。天下还没有哪个人有本事能够从我身上偷到东西呢!”他说罢这话,不由想起了冼美美头上的玉簪。
众人十分信服他的话。但既然三根“南海神仙丝”都有了着落,那么,难道出了第四根神仙丝?
林风分析道:“天下只有三根神仙丝,这是不容置疑的。所以,现在,第二就应当是先确定朝廷那根和你们天后教那根是否仍在原处。”
众人尽皆点头称是。
林风继续道:“第三,我怀疑偷塔之人当晚并没从房顶上将塔带出,而是在这大殿内偷走了宝塔。因为塔太重,如果带走,目标太大,且不易携带。他有可能将塔藏在寺内一隐蔽之处。要做到此点,非对本寺非常熟悉之人不可。故而,如果我来负责此案的勘破工作的话,我要全面搜查本寺,以求找到他将宝塔当晚所藏的地方,并全面排查本寺所有人等。”
冼美美拍手道:“精彩,精彩!的确不愧神偷之名!如你去当捕快的话,威名绝对可以压过那神捕葛通!”
林风受她夸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冼小姐,我们还是去找晦轮大师他们给我疗伤吧!”
冼美美一怔,立即道:“正是,正是,我马上去找他。顺便向他证明当晚你并不在金轮镇,而是在秦淮河,偷走了我的玉簪呢。”
林风知道她的性格,是说到做到,风风火火,旁人根本无法干涉得到半分。是以并不反对,任她自己去联系。
冼美美转头向晦轮大师而去,眼看离他们还有二十多步远的距离,忽然兴起调皮之念,将衣衫撕下一块来,蒙在脸上,只露出双眼,这才缓缓靠近他们。晦轮大师他们何等人物,还没等到她靠近,已经觉察出来了,他身后的几个少林弟子和圆慧大师、灵心师太、葛通等都将诧异的眼神向她看来。
王老头则站在一边,抱着看一场好戏的态度。
冼美美感觉到十分的气馁,她计划给他们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呢,谁料,才刚起步,就给人发觉了。
她不知道,金轮宝塔的事情已经弄得大家精神紧张,随时都保持在高度的警惕当中,在这样的情况里,岂能再容他人搞什么小动作?
众人眼看着她走近来,虽是无法测知她的意图,但也是都将视线的焦点集中在她身上。
冼美美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打不响了,无奈上前,弯腰盈盈一礼,道:“各位大师好!”
圆慧大师等人俱都还礼,冼美美道:“晦轮大师还认识我吗?”
晦轮大师奇怪地道:“我认识你吗?你是谁?”
旁边一和尚笑道:“你蒙着脸,谁能认识你?”
冼美美点头道:“就是,就是。但是,我就是要蒙着脸,如果这都能够让你们猜出我是谁来,岂不更是显得你们的高明?”
众人被她的歪理说得哭笑不得,都心想道:“不知从哪里来一个神经病!只不知他想要干什么?”
王老头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晦轮大师还来不及说话,旁边葛通道:“我首先可以肯定你是一个姑娘!”
冼美美大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葛通道:“听你的说话,虽是一般男人的腔调,却难舍姑娘的阴柔之音,行走过来的举止,脚下盈盈而来,双肩微微摆动,与江湖男儿的举止迥然不同。可以由此判断出你乃一个姑娘。这并不是难事,难的是,你要我们猜出你的身份,我倒无法凭空猜测什么!”
冼美美心头道:“的确不愧为神捕!”但旋即为他也无法认出自己来,感到十分的得意。她也不想想,人家从没见过她,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她却要别人认出她来,这不是要别人的命么?
但她并没有想这么多,笑道:“只要神捕大人认出我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惊喜!”
那葛通也是一个妙人,并不追究她的身份,却道:“哦,我倒要先看看你能够给我什么惊喜?”
冼美美笑道:“我要向你们推荐一个人,来帮助你们找到金轮宝塔!”
旁边晦轮大师后面的一个皮肤黝黑的长老站了出来,道:“小姑娘不懂事,我们现在已经有神捕在此了,何必还需要什么其他高手呢!”
葛通摆摆手,示意那长老退下,对冼美美笑道:“什么高手,先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冼美美道:“不行,你还没猜出我是谁呢?”
那葛通胸有成竹地说道:“你一到这里就将目光集中在晦轮大师身上,并要他猜你是谁,可知,在这里的几个人中,只有晦轮大师才见过你。而你既然敢这样做,而晦轮大师一点印象都没有,说明晦轮大师见到你的时候,至少也是五年之前,甚至可能是十年之前的事情。”
冼美美暗道:厉害,厉害!
她的确是在小时候见过晦轮大师。那时,晦轮大师和少林的老方丈一起到她们天后教来,她才五岁,缠着晦轮大师教她少林金刚掌。
葛通继续道:“听你说话的语气,可知你和晦轮大师很熟,但不是最近几年才认识的。再说,看王老前辈的表情,可知他是认识你的,并且你们之间非常的熟悉,那么,你是谁,我们大家就都知道了,是吗?大师。”他转头向着晦轮大师。
晦轮大师笑了笑,道:“小美美都成大美美了。还是这么调皮!还不快去了面纱!”
冼美美摇头扭腰道:“这不算,这不算,是你们一起合计才猜出我来的。”
葛通和晦轮大师对视而笑道:“早知你要耍赖的了。”
圆慧大师笑向冼美美道:“老方丈常常提起你,知道你是一个调皮的小姑娘。”
冼美美闭口不说。
葛通见她不语,随口激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要见你所说的高人。你也不知道是从那里随口编出来的高人罢了!”
冼美美果然中计,大叫道:“我就是要将他介绍给你们认识。他绝对能够帮你勘破此案!他是──”
旁边一人接口道:“在下川东丁飞!”正是林风来了。
葛通凝目观察了林风半响,道:“丁兄双手十指修长有力,可知丁兄十指上的造诣极深,已达高手境界。双目光芒闪烁,脸上虽是胡须满布,却丝毫无损你机智灵活之态。可见丁兄武功高强,思维机智!”
林风暗呼厉害,道:“不敢,只因家学严谨,从小家父对在下严加教导,致有今日之功,却不敢当葛大人高手之誉!”
葛通摇头道:“不然,丁兄双目灵活,十指有力,如不是美美姑娘介绍你与我们,我定会将你认作另外一人。”
林风有些心虚,心道:“神捕毕竟就是神捕,其见识确非自己能比。”
一念及此,说道:“不知葛大人以为我是何人?”
葛通盯着他双目道:“他就是纵横江湖,盗遍武林的浪子神偷林风!”
旁边巧风姑娘“啊”了一声,旋即又蒙上了小嘴。
林风瞥她一眼,马上转过头对葛通说:“葛大人怎么会如此认为?想那林风神出鬼没,怎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这里还有神捕在场呢?”
葛通不答他此言,转话题道:“不知丁兄对此案有何想法?”
林风摇头道:“不敢,不敢。我到这里来,只是受她之邀。”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冼美美,继续道:“来这里求圆慧大师为我诊治我所中之毒的!”
圆慧大师惊道:“丁施主中毒了吗?不过,有王老前辈这‘医痴’在这里,你中什么毒,他都会解!”
冼美美此时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而林风根本没有察觉,径直说道:“在下武功低微,不小心中了敌人的毒掌。而王──王老前辈他说,天下能够解救此毒的惟有少林方丈圆慧大师和晦轮大师的第九级金刚掌内力。”他差点将“王老头”三字叫了出来。真是不知,如果他将他们口中尊崇有加的“医痴”随便地称呼为“王老头”的话,会引来何等的震惊?
圆慧大师有些诧异地看着王老头,道:“天下有这样的毒掌吗?非要第九级的金刚掌内力才能医治!”
此时,冼美美急到晦轮大师的耳旁,熟络地低声唧咕两句。边说,边瞟向林风。而旁边的“天风双凤”却掩口笑个不止。
晦轮大师边听冼美美的话,边点头不叠。
晦轮大师听罢冼美美的话后,双眉倏地上扬,截住圆慧大师的话道:“丁施主的伤包在老衲身上,一定会给你疗治彻底。美美姑娘说你对寻找宝塔之事有些你的看法,何不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探讨探讨!”
葛通也道:“对,丁兄,我们一起来研究研究。”他丝毫不因林风的加入而显得嫉妒。由此可见他的心胸之宽广。
林风道:“我也是从一般盗贼的心理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的。”接着他把刚才对冼美美她们说的几点看法说了出来。只是没说那第三根“南海神仙丝”就在他自己身上。
葛通点头道:“丁兄考虑得很好。他说的那第二点,我就没有想过。在这里,我先将我的一些想法和我这几天调查的东西告诉你,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这个案件吧!”
至此,葛通算是真正的接纳了林风。旁边的冼美美和巧凤、珍凤她们不禁大是高兴。
王老头在旁叫道:“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给老头子!”
晦轮大师笑道:“前辈不要急,我们先到老衲的静室去坐着聊聊,稍后就吃点素食吧!”
众人在他的指引下,进入了他的静室,继续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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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5: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葛通道:“丁兄的第一点疑问还是晦轮大师来回答吧!”
晦轮大师点头道:“这点疑问,葛大人在前几天已经问过我了,现在既然丁施主对此也有些怀疑,那么我就再说一遍吧!”林风看了葛通一眼,心下暗道:这葛通当真是神捕啊,事事都想到了自己的前面。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到了从吊走宝塔的工具入手,那葛通就万万没有想过。并且他葛通排查寺内众人,也是无奈之举,远不如林风之肯定。
林风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此事必定是内贼所为。
他到现场仔细搜查过,即使换过自己,也不可能顺利偷走宝塔,唯一之法只能是先将塔偷藏在寺内某处,待风声过后再取。
因此,他对他的第二点想法颇有信心。但是,他觉得仍然有继续调查“南海神仙丝”的必要。
晦轮大师沉吟着说道:“当天晚上,寺里知道我走了的只有戒嗔、戒贪他们四人和空见、空闻他们十八人。而我在去林鹤庄上的路上先后遇到了两个人,其一是金轮镇上的卖布老汉王老甫,其二为香火铺东家龙老三,他们都是镇上的普通老百姓,应该不至于是他们吧?”
林风点头道:“葛大人对此有什么想法?”
葛通道:“晦轮大师告诉我后,我立即安排了人去调查过那王老甫和龙老三的底细,他们的确都是镇上的普通老百姓,已排除他们作案的可能。”
林风道:“那就只有林鹤林庄主最有嫌疑了!”
晦轮大师点点头,眼光却扫向了葛通,道:“葛大人当初也如此认为,但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偷盗宝塔之人。”
林风心中有些失望,因为如此一来,自己原先的推理和想法岂不完全落空?
他将信将疑的道:“大师说得这么肯定,不知可是为什么?”
晦轮大师道:“因为林鹤是我俗家的亲弟弟。”
他这话一说出,真是石破天惊,除葛通和圆慧大师早已知道此事外,围坐诸人莫不惊诧莫名,巧凤姑娘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林风冷静地问道:“还有另外的理由吗?”
晦轮大师道:“事发当晚,他和我整晚在一起下棋喝茶。”
林风道:“一步也没走开?”
晦轮大师摇头道:“那自然不会。”林风眼睛一亮,正要说话,葛通却止住了他,继续晦轮大师的话题说道:“当时晦轮大师也是这样回答我的,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所以,我就斗胆怀疑了林庄主一次,派手下轻功最好的‘云雀’试着从金轮山庄直奔金轮寺一个来回,经测试,期间至少也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这还不算上房偷宝,带宝潜离的时间。而晦轮大师可以保证林鹤从未离开过他超出半个时辰!”
林风感觉自此,所有线索全部断结,他原先从各方面分析都认为可能是那林鹤干的,但现在晦轮大师作证,并不是他,那又是谁人呢?
同时,他又想到葛通,他的确不负神捕之名,自己所想的他都全部想到,还进行小心求证,这便是自己所不能的。
林风点头道:“那就只有寺内的自己人了。”
葛通拍手道:“对,对,在下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发现在寺外的脚印浅而淡,根本不象负有重物的样子,看来是那窃贼引我们进入歧路的法子。”接着苦笑摊手道:“窃贼肯定是个窃界高手,除了房顶的脚印外,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林风皱目道:“不可能,即使是只大雁飞过也要留下影子,何况是人?”
葛通道:“就是,林风号称神偷,我仔细研究过他犯下的案子,也都是有些痕迹而查的。但这桩事的确没有痕迹!”
林风拍手道:“现在我更加肯定是内贼!”
葛通异道:“丁兄何出此言?”
林风大有把握地说道:“试想,任何人做此事都是绝对会有痕迹留下,而他没有,只有两个解释。”
巧风接口道:“哪两个?”
林风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第一,说明他高明得可怕,比之我--”他差点说漏嘴,急忙改口道:“比那林风不知高明多少倍,如此人物,试想,江湖中有吗?第二,如果第一点不成立的话,就只能是说他也留下了痕迹,但后来又悄悄抹杀了,这说明了他时间充足,机会很多,不是内奸是谁?”
葛通点头道:“丁兄刚才说的第三点,我们也想到了。所以马上将此寺封锁起来,准进而不准出,就是以防出现丁兄想到的第三点。我现在敢肯定的说,如若真如丁兄所想的那样的话,这金轮宝塔一定还在寺内。那内奸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移走宝塔。可是,刚才晦轮大师也说了,寺内知道他当晚到林庄主家去了的就有四大长老和十八金刚罗汉,我们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故而,要列入嫌疑人名单的,在寺内除了打杂役使之人外,就有将近百人。”
林风一听此言,不觉也大为头痛。道:“最大的可能是那四大长老和十八罗汉。”
葛通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如何确定到底是谁呢?”林风抱头苦思,仍不得要领。
半晌,葛通拍手道:“丁兄的确不是凡人,这么快就使得我们有了较为深入的结论。但不知我们现在如何下手?”
林风反问道:“葛大人,你说呢?”
葛通道:“等!”
林风诧异道:“等!?”他似乎是忽然醒悟过来葛通的妙计,大笑道:“好,我们就等,让这个内贼自己显出原形来!”
冼美美在旁诧异道:“你们等,难道那盗贼会自动出来吗?”
林风摇头道:“不会!”
冼美美道:”那又为什么要等?“
林风道:“因为他偷了宝塔总应当是有下一步的,在我们的高度注意之下,他的下一步计划一经施展必定会露出破绽,那时,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冼美美道:“要是他一年两年没有行动呢?“
林风自信道:“不会,最多不过十天,他便会有行动!“
葛通点头道:“丁兄说得不错,我们摸不清他的虚实,他一样也摸不清我们的情况。我们如果稳坐钓鱼台,他必定会有所失措。这是所有窃贼的通病!“
冼美美接口道:“那林风也会患此毛病么?“
葛通道:“林风非此凡人,简直令我无从揣测。我研究过他盗窃案件至少有三四十起,却绝无任何两起有相同的瓜葛,面临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物,他似乎是信手为之,毫不拖泥带水,如不是因他名头太响,断无人敢肯定是他所为。”
接着,葛通对林风道:“这几天的等待中,我们仍然要做事的。”
林风道:“那是当然。第一:我们要进一步加强对寺内的搜索,并严密监视寺内的每一个人;第二,要调查那‘南海神仙丝’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确切地证明我们的推理的正确性。”
葛通道:“那是自然。”
一连三天,全寺内众人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至此,全寺上下都知道林风和葛通是佛教请来勘察此案的高手,但葛通作为京师名噪一时的神捕,被请来主持此案自是意料之中,可是林风的丁飞却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几乎无人知晓他能够在此案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但他那灵活多智的双眼却给了全寺上下无形的压力。他似乎是洞察一切,又似乎是能把握住天下间任何事情。在他的没有一丝正经的外表下,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包容着一颗无上智慧的心。
葛通和他拍档几天来,也被他的智慧所折服。他可以从一点蛛丝马迹里面看出许多连葛通这个有几十年侦破经验的人也无法看出的东西,甚或想到勘破此案的可能性。
在这三天里,林风只做了三件事。
他先让葛通向大家宣布:盗走宝塔的一定是寺内之人。并向大家阐明他为什么有此怀疑的理由。
包括葛通在内,没有一个人理解他这样做的目的!
他接着又让全寺人等各自在自己的禅房内静坐,不准私自走动,并让官府来的人员接管了此寺的日常工作。换言之,在他的眼中,全寺所有人都是他的嫌疑人。所以,他要让全寺所有的僧人都置于别人的监视之中。
最后,他让葛通派手下不分白日昼夜地在寺内搜查。
他心中知道,搜到宝塔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仍要搜。
因为他要给盗宝者一个无形的压力!
但到了第三天早上,他们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金轮山庄庄主林鹤林庄主及其全家被杀,山庄被毁。有人看见几个蒙面人从他们家中搜到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将近半人高,观其轮廓,有些象是金轮寺内的金轮宝塔。
晦轮大师和圆慧大师陪着王老头和其他江湖朋友留守金轮寺,林风和葛通、冼美美、巧凤、珍凤等人赶到金轮山庄,看着满目的废墟,残肢遍布,心情十分的沉重。
葛通手下的人将所有被害人的尸体抬出来,放在一个空坝里。但见所有的人都是被残忍地杀害,不是手脚被残,就是面目被毁,根本无法认出谁是林鹤林庄主。
葛通叹道:“看来我们在寺里的勘破工作全部失败了。”
林风的眼睛四处扫射,搜索着行凶者可能留下的点点痕迹。半晌,他拾起地上一截木头,细细地观察了良久,似有悟于心,却又不敢肯定。听葛通这样说,心情颇为沉重,虽是不大认同,却不知可以说些什么。
忽然有人大叫道:“葛大人,这里有字!”
葛通和林风急过去,只见一截破墙上刻着五个字:“镇南乱草冈”。
葛通和林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齐拔身向乱草冈而去。冼美美他们急跟随在后。
他们十多人赶到乱草冈,但见一片荒凉,乱草繁茂,四无人烟。正在诧异之时,忽听四围磔磔笑声不绝于耳。四个青衣人分四角现身,隐隐将他们包在其中。
葛通怒喝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其中一个嬉笑道:“葛大人,你们可是来这里找金轮宝塔的?”说着,手一挥,上来两个黑衣大汉,扛着一个沉重的包裹,放在葛通他们面前,将包裹揭开,赫然正是金轮寺丢失的金轮宝塔!
葛通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宝塔从何而来?”林风不发一言,只死死地瞪着那金轮宝塔不放。
那人哈哈大笑几声,道:“你不要管我们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已经从金轮山庄将金轮宝塔抢到手中就行了。”
葛通道:“不可能。林鹤绝对不是偷窃宝塔之人,你们如何能够从他那里将宝塔找到?”
林风忽然在旁插口道:“白中云白兄,不要装神弄鬼了,我知道是你!”
四个青衣人齐齐住口,诧异地看着林风。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林风!哈哈哈,林风,你居然没有死!?”
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衣人从远处冉冉而来。冼美美她们三人见过他,知道来者正是在芜湖伤林风的白中云。
冼美美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白中云?”
林风低声答道:“我在刚才的那截木头里看见了白中云的金针!”
葛通听闻白中云称呼丁飞为“林风”,诧异地看了林风一眼,林风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低声道:“葛大人,请原谅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说着,他一把揭开蒙在脸上的化装,露出瘦削而略显苍白的脸庞。
白中云见林风恢复旧貌,微微一笑,对葛通说道:“葛大人天天都在搜寻盗贼,可惜不知盗贼就在身边!”
葛通知道他这话中含有挑拨之意,当下不动声色,只淡淡一笑,道:“林兄是神偷,但却比不上白兄是强盗!”
白中云诧道:“此话怎讲?”
葛通正色道:“金轮山庄一家上百口,因为金轮宝塔之事而被白兄带人全家剿杀,这不是强盗行经,还是什么?”
林风在旁也一伸大指,道:“对于此点,小弟甘拜下风,认白兄为老大!”
白中云一怔,既而莞尔一笑,道:“我雷火堂行事,向来如此,难不成葛兄和林兄从没听说过雷火堂?”
林风哂道:“你真是雷火堂的?不是烈火门吗?”
葛通自然也听说过烈火门的事情,听林风这样一问,心下暗惊,但颜色间却丝毫不流露出来。白中云诧异之色更重,将林风仔细观察了一番,摇摇头叹道:“我本想放林兄一马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将你留下了。你知道得太多了!”
林风洒然道:“白兄有这个把握吗?”
白中云手中长剑一摆,道:“那我们再试试!”说着,合身而上,迅捷无比。在林风看来,他的身形隐在剑光里,杳然无踪。
林风手中“逍遥扇”“嚓”的一声展开,“逍遥”二字迎上白中云的剑尖,身子急转,左手向白中云的后背拍去。
他们这次打斗比之上次在芜湖不知要凶险多少倍。上次,白中云不知他的底细,是以一上来就傲慢地约定三招赌约。现在,白中云心中动了杀机,一则是要杀人灭口,二则却是因为林风表现出来的高超的武功和高明的眼力,成为了他们雷火堂拟或是烈火门的绊脚石。
不过,他却不知,林风自上次在他手中上当中毒后,痛定思痛,已经找到了自己失败的原因,那就是与他对阵时,没有发挥自己灵活的十指和灵活的身法的优点,却和对方的长处狠拼,如何能不败?
这次,林风学了个乖,一上来,就以神妙的身法和对方游斗,让对方摸不着自己的衣衫,无从下手。
白中云和林风恶斗数十招,剑光滚滚,气势汹汹,却无法奈何得林风皮毛。心中急燥起来,长啸一声,四围的四个青衣人都和啸一声,拔出手中剑,围了过来。
不待葛通出手,冼美美娇斥一声,背上的宝剑出鞘。只见一道青光,几声“喀嚓”之声后,便是哎哟哎哟地呻吟之声。
白中云和林风都被冼美美的气势惊住了。在场诸人除了天风双凤外,都没有见过冼美美出手。林风虽然知道冼美美的武功高强,却不知她到底有多高,现见她一招间削断四人长剑,同时还在他们持剑的右手小臂处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令得鲜血立即涌出来,不由惊得呆住了。削断长剑虽然借助了宝剑之锋,但一招既断四支长剑,又伤四人小臂,非招数精妙,武功高强不可。
白中云自度非冼美美敌手,问道:“你是……你是天后教教主冼木青老前辈?”他这样怀疑也是大有学问。因为他认得冼美美手中的宝剑名叫“天风宝剑”,这剑乃天后教历任教主所佩。而更让他以为冼美美是冼木青的是:刚才冼美美所使的这招是“天风十二剑”中的第六剑招“旋风剑法”。这“天风十二剑”乃天后教不外传的绝技,一般只有教主才会。而冼木青正是精通这路剑法的高手。
冼美美破颜一笑,却不说话,眼中得意之色自是不提。旁边巧凤嘴快,道:“这是天后公主!冼老教主是她奶奶!”
白中云眼中闪过气馁以至绝望之色,恨恨地看了冼美美一眼,朝林风、葛通二人拱手道:“在下领教了,后会有期!”说着,着其他几人扛着那金轮宝塔如飞而去。
冼美美叱道:“留下宝塔!”腾身而起,正要追上去,林风一把拉住她道:“不要追!”
冼美美硬生生顿住身形,转身问道:“为什么不追?”
林风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那是假的!”
“假的!?”冼美美和天风双凤一齐吃惊地问道,葛通也拿怀疑的目光看向林风。
林风却不再说什么,转身向金轮寺而去。
冼美美追上前来,叽叽喳喳地,一定要林风说出原因。林风却是故作高深,不作一词,只顾埋头疾走。临到寺院时,他忽地站住,累得冼美美冲前几步,急退回,和其他几人围着林风,听他说话。
葛通知道林风有新的计划,挥挥手,让手下众人四散站开,既听不到他们五人的谈话,又能保证其他人不能随便闯入,干扰他们的密议。
林风先冲葛通抱拳道:“葛大人,首先请你原谅我骗了你。”葛通摆手道:“林兄不要这样说。因为当时大家都还在怀疑是你偷了宝塔,你自然不宜以真面貌露面了。”
林风微笑一下,道:“我想到了找回宝塔的方法。”
冼美美等人大感兴趣,齐问道:“什么办法?”葛通也问道:“林兄有什么想法?”
林风成竹在胸地说道:“这还是今天白中云教我的。”葛通有悟于心,道:“你想用in.htm”
林风点点头,截断他的话道:“就是那样。我们和这个盗宝塔的贼来一场心理暗战。”
冼美美三人如堕云中,不知他们俩说的什么,但见二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也是大为高兴。
冼美美缠着林风告诉她他们的计划,林风却不告诉她,只故做神秘地说道:“明天,明天我们就可以找到宝塔了。”说完,他又正色对葛通道:“葛大人,我的身份还是不要公开为好。”
葛通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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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22 15:05: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在第二天上,众人集中在晦轮大师禅房内,共同协商着如何找到金轮宝塔的大计。
为了不影响找回宝塔的大计,林风和葛通商量好,并不告诉大家假塔之事,是以大家都没有将白中云的这个行为和金轮宝塔挂上关系。
大家议论了良久,眼看日到正午了,却并无一人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策略。相反,大家对那雷火堂门人歼灭金轮山庄全庄上百人的恶行深恶痛绝,纷纷扬言要讨伐他们。
这颇让大家失望。冼美美屡屡拿眼色去看林风,虽不知他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但冼美美对林风却是十分的信任,知道他说有法,就是一定有法。只是都马上要日上正午了,林风却仍是毫无反映。
正在这时,林风忽地猛一拍脑袋,道:“我知道宝塔在哪里了!”
然后,在众人的睽睽注目下,他匆匆而出。
片刻,他提着一个黄色锦缎包裹着的沉甸甸的大包裹进入方丈禅房,向众人嚷道:“我找到宝塔了!我找到宝塔了!!”
众人喜出望外,俱问道:“真的?”
林风洒然笑道:“自然是真的!”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那包裹放在地上。
王老头站了出来,哈哈笑道:“小子真能干,不愧是──”
冼美美拦住他的话头道:“丁兄果然不凡!”
巧凤最为性急,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拉开包裹便看。只见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塔顿时显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顿时呆住了!
这宝塔高逾半米,奇巧玲珑,共九层。各层四角各挂一风铃,微风拂来,发出叮叮清脆的声音。更难得的是,塔身外围拓刻着的《金刚经》,字字大如鸡卵,清晰可辨,因是梵文,却无一人识得。
晦轮大师、圆慧大师和灵心师太等上前围着宝塔走了一圈,激动地念佛道:“阿弥陀佛!”
林风正色道:“大师,快主持法事,将此宝塔送归原处方是正事!”
晦轮大师笑呵呵道:“正是,正是!!”说着,转头对随伺在侧的四个长老道:“快去准备法器,我要马上为这宝塔做法事!”
四个长老依次离开方丈静室,各自准备去了。
林风冲葛通暗使一眼色。葛通微微颔首,以目示意自己手下精明之人。那人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晦轮大师和圆慧大师领着众人来到大雄宝殿,四大长老早已静候于此。
晦轮大师高喧佛号,正要宣布法事开始。林风忽道:“大师且慢!”
晦轮大师一怔,道:“施主寻回宝塔,对敝寺有莫大恩惠,有何事,但说无妨!”
林风镇静地说道:“这宝塔是假的!”说着,他一手将那“宝塔”轻松举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狠劲向地上扔去。
“啪”
一声闷响,就如重锤击打在大家的心头。
大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宝塔已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只见那“宝塔”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一大堆的泥土四溅,将刚才还金碧辉煌的“宝塔”弄得破败不堪!几十只风铃发出嘈杂的声音,根本没了刚才的清脆和佛音!
众人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尤其是那王老头,鼓着一双眼睛,简直无法相信林风的举动。冼美美三人也是有些吃惊,但旋即想到这可能是林风的计划,便不如其他诸人那样诧异非常了。一时,寺内众人议论纷纷,鼓噪声四起。
佛门中众高僧仍是一派高深莫测的端严宝相,但都将眼光看向林风,要他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风坦然观察着各人的反应,莫测高深地笑着。葛通对他笑笑,意示支持。
林风心道:只有葛通理解我。他的一连串举动,都是针对盗宝人的心理而设计的,他是要和这个高明的盗宝人来一场心理战。
在这场心理战里,只有葛通完全理解了他的用意,并作了毫无保留的支持。
林风轻咳一声,道:“首先,请各位原谅我以如此手段来欺骗了大家。不过,不以此手段,根本无法追回真正的宝物,捉拿到真正的窃贼!”
葛通接口道:“现在我们以假宝塔引出了真正的盗宝贼。要找回真正的宝塔,也非难事了。”
众人一阵骚动,相互看看,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都将急切的目光投向林风和葛通二人。
林风微微一笑,将手负于背后,慢慢在大殿内踱起方步来。良久,他忽地以利剑般的眼光看向站在晦轮大师背后的四个长老,半晌无语。
他威慑人的目光给了众人沉重的压力,尤其是那四大长老。他们所承受的压力自非别人能比。
林风先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四周一遍,然后将自己目光的焦点聚焦在四大长老身上。
至此,所有人都知道了林风是将嫌疑人定在四大长老身上。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可以确定一定是有内奸的话,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地说,那一定就是四大长老之一。
因为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接触宝塔,对于宝塔四周的环境可说是耳熟能详,如果是他们下手,几乎是手到擒来的轻松。更重要的是:晦轮大师当晚不在寺内,只有他们才有机会下手。
众人都将怀疑的目光盯向四大长老。
他们并不怀疑林风和葛通他们的判断力,一则是因为神捕葛通之名如雷贯耳,他是佛教请来勘破此案的专家,而林风所表现出来的强大的信心也是能够让大家信服的。
四大长老俱低头颔首,双手合十,低诵佛经。令人无法从他们的反映里看出谁是最有嫌疑的嫌疑人。
林风和葛通对视一眼,葛通站了出来,道:“戒贪大师,请问刚才这半个时辰,你做了什么事情?”
戒贪从四人的行列里站了出来,平静道:“我回到居住的云室里,找出办法事需要的器具,然后,就到这里来和众位师兄一起准备举办法事。”
葛通点点头,继续问道:“请问你到这里时,已经有谁在这里了?”
戒贪大师细想了想,道:“我进来的时候,戒色、戒欲师兄已在了。我是第三个进来的。”
葛通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在你们四人中,谁是最后进来的?”
戒贪低头沉思半晌,道:“是戒嗔师兄!”
戒嗔应声站了出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林风看那戒嗔大师,虽是面目有些奇异,全身皮肤黝黑,只露两只白眼,但一副得道的样子,佛相端严,双目微闭,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林风接着葛通问道:“请问戒嗔大师,刚才这半个时辰,你都干了些什么?”
戒嗔大师低头道:“我和戒贪师弟一样,也是回到了我自己的云房,找出举办法事需要的物事,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葛通冷笑道:“真的吗?”
戒嗔抬起头,无限冤枉地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的自然是真的。”众僧都为葛通怀疑戒嗔这佛门高僧而愤怒起来。
葛通伸手示意,压服了众僧的怨愤,冷静地说道:“王平,请你说说刚才戒嗔大师在这半个时辰里都干了些什么?”
应声从他背后走出一精明干练之人。众人都知道那王平是葛通的下属。
王平沉声道:“戒嗔大师离开方丈室后,立即来到了大雄宝殿左侧一大树下,在那里静站片刻。然后,回到云房,取出东西,直奔宝殿而来。”
葛通双目厉射电芒,照准戒嗔大师。道:“戒嗔大师,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们刚才你的真实行踪?”
戒嗔大师瞠目道:“我在树下静立片刻,是遵从佛要向心中求的道理,正在求佛。这也需要告诉你们吗?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林风笑道:“是吗?那让我们也到树下去静立片刻,求求心佛,好吗?”说着,率先向外而去。
在王平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刚才戒嗔大师静立的地方。
林风在王平的指引下,学着戒嗔的站立姿势,站在那里,细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良久,他忽地哑然失笑,视线停留在大树根部的地上,道:“果然高明!”
他指着那里,转头向戒嗔大师道:“你将宝塔藏在这里了吧?”
戒嗔的脸色变得煞白,摇头不语,双眼四转,打量着四周的形势,但见自己已给人四面围住,除了少林方丈圆慧大师和峨嵋派灵心师太外,还有金轮寺的各个长老罗汉,自己绝对没有逃脱重围的机会。沉思半晌,似乎得到了解脱般,脸色忽地开朗起来,笑对林风道:“你到底是谁?你绝不是毫不出名于江湖的川东丁飞!”
林风点头道:“我是林风!”既而转头对戒嗔道:“但你也不是戒嗔!”
戒嗔点头道:“我的确不是戒嗔,你也休想知道我是谁!不过我栽在神偷手中,也是心甘情愿的了。”说着,低头不语。
葛通洒然笑道:“我虽不认识你,但知道你是谁!”
戒嗔抬头诧异道:“哦,是吗?说说,我是谁?”
葛通瞪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雷火堂的人!”
林风补充道:“你也可能是烈火门的人!”
众皆哗然,如果他真是雷火堂的人,那么他就可能是第一个被活捉的雷火堂门人!更何况,这雷火堂还牵涉到百年前的邪异门派烈火门!
林风看着葛通,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葛通高深莫测的一笑,继续道:“雷火堂的白中云在外面的诸般动作,就是为了掩护你在这里的行动。”
林风解释道:“我们怀疑你是雷火堂的人,是基于如下几点。
“其一:白中云确实曾经找上我,他是想以此引开佛教的注意力,这样,你们雷火堂就有机会将金轮宝塔运出去了。但他错在违背你们雷火堂从不透露自己身份的惯例,直接向我宣称说,他就是雷火堂的人。这很让我不解。
“其二:昨天,白中云带领你们雷火堂的高手杀死金轮山庄林鹤林庄主和庄内上百人,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事实,那就是你们已经从林鹤林庄主那里得到了金轮宝塔。只可惜,你们低估了我这神偷的眼力。我在前几年曾到这寺里来观摩过真正的金轮宝塔,白中云他们做的那个假的虽然十分神似,但仍逃不过我的眼力。
“综合此二点,我一直在想,白中云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答案出来了。那就是──”
林风顿了顿,续道:“因为你就是雷火堂的人。白中云如此做,只是为了掩饰你在寺内的真正动作。”
戒嗔微笑道:“高明,高明,的确高明!不愧神捕和神偷之名!”然后再不言语。
葛通指示王平等人挖开大树根部的泥土,一个用黄色锦缎包裹着的包裹赫然在其中。戒贪禅师上前,将锦缎揭开,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塔露了出来。这塔和刚才林风的假塔一模一样,但看样子,要沉重得多!
众人欢呼雷动。
忽地,只听“扑通”一声,戒嗔大师倒在了地上。林风反应最为迅捷,立即上前扶起他,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目,口角露出微微的笑意后,一股乌黑的血从他口中流出来。林风听到他口中低声地吟诵着什么。
林风凑近去,也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什么“烈火门中生获得大光明……死……力量……”等字眼。
他听了两句,不禁感到有些头皮发麻。他知道这就是百多年前的烈火门的教义,看来,冼美美真的猜对了,他们雷火堂的人都是烈火门的后裔。
江湖中有了这邪恶的雷火堂,不知又要造多少杀孽啊!金轮山庄的惨案只是其万分之一吧了。其他如辽东大侠风千秋、汉江霸刀云冬峰,无不是死在雷火堂门下,他们所造的杀孽已经超过了当年的烈火门。
尾声
众人至此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冼美美向林风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戒嗔会去看他藏宝塔的地方呢?”
林风笑道:“这就是我和葛大人商量的心理暗战的招!我先将假塔拿出来告诉大家说,已经找到塔了。这盗去宝塔之人肯定有些不信,但仍然要去核实一下自己所藏的宝塔是否还在。所以,这戒嗔大师就露出破绽了。”
冼美美瞪着大眼睛,继续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个办法,为什么不早用呢?”
葛通笑道:“这个方法不能过早使用。首要要给盗贼心理上的压力,让他几天都不敢去他藏宝塔的地方查看,害怕露出破绽。其次,要让他认定我们有极大的信心找到宝塔。而后,时间上不能给他太多的思索空间,要让他一发现我们找到宝塔,马上就去查看他的藏宝之所。”
林风再不理冼美美,转头向晦轮大师道:“大师,现在你可以为我疗治火毒掌的毒了吧!”
晦轮大师微笑道:“你上小美美的当了。你的毒早就解了,她骗了你。在这天下,还没有‘医痴’无法解的毒呢。”
冼美美早知道有这被揭破的一天,现下见晦轮大师要将详情向林风告之,先闪往晦轮大师背后,和巧凤、珍凤二人看着林风吃吃而笑。
林风奇道:“那我的真气在那天怎么无法提上来呢?”
王老头在旁补充道:“我给你下了一道药压制住了你的真气。”他说了这话,似乎是害怕林风打他,身子一闪,向远离林风的方向而去,继续大做鬼脸道:“你想想,你昨天和那白中云恶斗时,有没有不舒适的感觉?小子不要怪我,怪只怪小美美她威胁我如不听她的话,就不准我回天后教。”
林风看王老头如受惊般远遁,只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他还能找冼美美的麻烦吗?
她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是好事儿了。
还是远离她为妙。
冼美美出来笑道:“林风臭小子,我们打一个赌!”
林风摇头道:“我不来,我认输了。”
看着他无奈的脸色,众人都笑了。
冼美美双手叉在小蛮腰上,斥道:“一个男人怎可如此无赖?你到底赌不赌?你当初不是说过要偷我的心吗?现在,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只要你胜了,我就将这心给你;但是,如果你败了的话,你就不得来纠缠我。”
她说这话时,似乎没有想到将心给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但见四周围着的人都眼神暧昧地看着自己,微微而笑,不禁大是尴尬,狠狠将脚在地上跺了跺,道:“你是男人不是?”
林风心想道:“见了你就头痛,谁还敢娶你这个刁蛮调皮的姑娘。也好,也好,那我就想方设法地输给你,不行吗?”当下,与冼美美拍掌道:“就此约定!众人为证,以三月为期!”
说着,向各位看了一眼,还未说话,葛通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问道:“林兄是要离开这里了吧?”
林风点点头,哈哈大笑道:“我要去履行这个赌约了。”说着,身子一轻,向远方飘然而去。后面冼美美大为吃惊,忽然醒悟过来林风的伎俩,急忙追了上去,口中大叫道:“臭小子,你骗我!你不和我赌,那你是输了!”
林风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小姐,你不是定的三月之期吗?三个月后,再说输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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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2 15:41: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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