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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队] 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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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6 00:38: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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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驾】

冬,千里辽东,飞雪茫茫。风雪中,一支黑色的马队行进在衍水河谷。衍水自辽东大山出,向西绕经襄平要塞,而后折向西南汇入辽水。然而此时这条拱卫着襄平要塞的冰河,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太子河。

四年前,秦将李信引轻兵数千,大破燕军余部于右北平,太子姬丹只身得免;燕王惧,使人阴杀姬丹于衍水河畔,以首级献秦国,燕人感姬丹忠烈,改衍水名太子河。

四年间,百万秦军灭魏平楚,秦将王贲率部一举荡平辽东,燕亡,山东六国只剩下一个齐国苟延残喘,火红的燕赵大地被蒙上了厚重的黑色。平定辽东后,王贲大军南下威压齐国,秦王以燕赵之民刚烈难驯,特命将军蒙毅自晋阳东出,巡阅河北。

马队从襄平要塞出发,已经在风雪中走了半天,极目望去,宽广的辽水平原在河谷尽头缓缓隆起,向左右伸展开去,层层雪峰、绵延千里,河谷被左侧的长白山余脉和右侧的千山余脉拥在怀中,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兵家险地。

马队在河谷出口十里外停了下来,这是一处背风的丘陵地,既能让秦军将士在风雪下喘口气,又能借助地势结阵布防。统领这支秦军的正是蒙毅,蒙氏本齐人,祖父蒙骜入秦后,三代皆为秦国大将。蒙毅三十五六岁,到了他这一代,既继承了齐人高大魁梧的身段,又融入了秦人五官扁平眉眼狭长的血统,远远望去,宛如雕像一般,不怒自威。

“父亲,”一名少年骑士打马上前,低声问道,“时辰快到了,怎么还不见燕国公主的车驾?”

蒙毅沉声道:“亡燕国易,收燕人之心难。当年子之内乱,齐人大掠燕国三年,燕昭王便是在太后帮助下在辽东积蓄力量终得复国,燕女刚烈强韧,不亚须眉,这位漱玉公主乃是太子丹的亲妹妹,只要她在辽东一天,燕国余孽便会蠢蠢欲动。此番大王册封漱玉公主为妃,正是要安燕人之心,略定北疆!”

少年骑士名叫蒙天放,乃是蒙毅长子,十六岁。

这时,河谷那头传来了隆隆的车马声,两匹快马飞驰而出,为首骑士高呼:“公主车驾到!”

“迎驾!”蒙毅一声令下,二百秦军左右开列,仪仗在内游骑在外,迅速结成两个半圆阵势。蒙天放带着一队斥候骑兵飞驰而去,高呼:“奉大王命,迎接公主归秦!”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前方隐约可见的公主车驾时,蒙毅身旁的一名百夫长低声道:“将军,燕人有诈。”

蒙毅猛一震,未及回神,一声尖利的啸声划破天际,两支劲箭破空而至,先前两名燕人骑士轰然坠马,丢了主人的战马顿时受惊,原地蹦达起来,西溜溜嘶叫不止。

“大军列阵!”蒙毅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河谷上空,一抹火红出现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咚咚”的战鼓声中,丘陵那头出现了大批燕国骑兵,一人高喝:“留下公主,杀光秦人,为太子和荆轲义士报仇!”

蒙毅大骇,竟然还有如此规模的一支燕军余部残留在辽东,他旋即想到,秦军虽然歼灭了燕军主力,却一支没有找到燕国留驻在辽东北面防备东胡和匈奴的当地边军!蒙毅立刻冷静下来,长剑出鞘,喝道:“天放,率游骑包抄丘陵背后,兜住了杀!”

“诺!”第一次远足行军就碰上硬仗,年轻的蒙天放早已热血沸腾,马鞭子一扬,带着他那一队游骑风一般往山后掠去。

蒙毅扭头对那名百夫长道:“章邯,你带人顶住燕军,我去保护公主车驾!”

“诺!”章邯轰然领命,长剑一举,高喝,“保护公主,杀光燕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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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7 18:04:33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死了~~~~~~~~~~~~~~~~
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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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6 21:26:23 | 显示全部楼层
晕晕乎乎地看完了,原来此神话还是非彼神话的~!这个比那个好看些~!
我是没能力来拍砖了,不过说说我看完的想法吧~!也算乱七八糟留个看过的痕迹吧~!


本文历史底蕴,军事题材,再加点点政治外交手腕,人物一堆,着重四个,蒙毅,燕公主,高渐离,还有一个,太子丹,虽死犹荣永记于燕人和秦有心人心中的燕太子姬丹~!

一个英明的大将军,不过上述事件中尚无法体现他的正直善良,或者仅仅是一个忠心的神武大将吧~!

一个为国奉献了自己的燕公主,两军阵前,这个贞烈燕女,以死逼退欲劫自己归燕的燕军残余部队,实是想护卫燕国的最后实力吧,以已一人牺牲,救全更多国人,这不正是王兄的作法么?!后又有请燕国为荆轲击筑,以乐名动天下的高渐离入秦,希望他能籍秦以发扬燕人的打击乐──筑~!一个活的乐师天才,要比死的燕国战鼓更显珍贵。此两件事,足见其大义~!
PS:在四年前太子丹就义的衍水河,将太子丹生前珍爱之物秦筝沉于河底以归兄长亡魂,除见其兄妹情深外,亦为稍后请高渐离入秦发扬燕筑击乐显其大义作伏线。

一个名动天下的击筑谱乐的名士,对此人有几点不明白:1,徐孟军前击鼓,虽鲁莽却也忠魂,但似乎高渐离出现太突兀,此人何来?怎么就让他走至军前而无人阻拦?他怎知徐孟在此的?来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劝离徐孟?2,大义慷慨说得徐孟面如重枣汗湿重衫,问其何人,答之高渐离,此前就自他口中自言徐孟气不如高渐离,所以当其答出自己来历时,便让人觉得有沽名钓誉之嫌~!3,蒙毅三声请其入秦,其先有“高渐离生为燕人死为燕鬼,将军何以打动我?”后有“入秦可,然高渐离需与公主同车,否则不往!”加之其态度傲然,后在燕公主请其入秦,并允其坐车,公主坐驾后,其“一溜烟爬上马车,翘着二郎腿哼起小曲来。”实让人不明此人性格走向。还有入咸阳后却被熏瞎双眼一事,不甚明白~!且本文最后一句话所衬托出来的意义并不明确,或者是要留更大余韵让读者回味吧~!

最后一人,太子丹,不讲了,死人,虽没有出场,却贯穿了整篇文,很灵魂的人物,我的感觉(废话,嘿嘿~!)

此外尚有不少名人,陪衬而已,点缀而已~!

PS:关于章酣其人,此时尚是蒙毅军下一百夫长啊,到朝秦暮楚/破釜沉舟/坑杀秦兵二十万,到。。。。。。。。。多长时间啊?此人也是个能人了。。。。。。。

申明:图谋篇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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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0:39:11 | 显示全部楼层

【图谋】

一个月前。

辽水河谷,三匹快马沿着结冰的河面飞驰北上。风雪微止,为首骑士轰然勒马,指着前方茫茫天际间一处小黑点道:“二位,看,那就是司马堡!”

三匹火红的不带半点杂色的燕山战马不约而同的甩了甩脖子,左侧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若能请得司马先生出山,我大燕复国有望也!”

右侧骑士吟道:“北域苍苍,我心昂昂,秦人灭我家国,却难灭我燕人大义,走!”

三声鞭响,带起一团流火,驰向风雪中巍然挺立的司马堡。

司马堡修建在东辽水和西辽水交汇的三角地带的北缘,北面是一望无垠的原始森林,西面是东胡各部和匈奴人盘踞的大草原,每年的初春和秋天,北方的胡骑就会沿着东西辽水河谷南下,沿着辽水河谷深入辽东平原,可司马堡就像一把大锁,牢牢的卡住了胡骑南下的要冲。

司马堡修建于秦昭王时期,岳毅在辽东练兵时也曾派遣一支燕军留驻此地,燕齐七年大战,燕国衰落,辽东燕军所剩无几,可司马堡却在数十年间奇迹般的守护着燕国乃至中原汉人的东北门户。在辽东的山的民间,有这样一个说法,修建司马堡的,就是当年的秦国国尉司马错。司马错是秦惠文王时的名将,当张仪凭借一张利口戏弄天下连横邦交时,司马错于函谷关外大破合纵联军,又在武关全歼屈原的八万楚国新军,而后挥军平定巴蜀、于行伍间提拔了赫赫战神白起。惠文王死后,张仪隐退,司马错留下长子司马梗继续为秦国效命,从此名不见经传。

转眼间,三骑已至城堡前,在吊桥前驻足仰望,司马堡修得极其难看,东突一块西突一角,很多地方竟用兽皮圆木代替了青砖泥瓦,俨然一座胡人聚居的大山寨。

“嘎嘎嘎!”风中传来刺耳的转盘滚动声,由一排松木制成的吊桥缓缓放落,城头探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扯着嗓子道:“三位可是从燕国来?”

“燕国?”为首骑士一怔(此时燕国已亡),旋而抱拳道,“我等正是老燕人,请见司马先生!”

“轰!”吊桥放落,三人相视一眼,齐齐下马,徒步走进这座巍峨的堡垒。

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仆带三人来到一间房中,说了声主人随后就到,便走了。这是间很普通屋子,大炕旁摆着一张桌子两排长凳,墙上挂着一张孤零零的弩。

三人取下帽子,抖了抖氅子上的积雪,背负阔剑的精瘦汉子走到墙边,伸手在弩身上一处凸起的部件上一碰,道:“这是秦弩。”

“哦?”白发老者眉头微微一皱,道,“山民多用弓箭,此地却有秦弩,倒是奇了。”

黄脸文士一捋嘴角胡须,道:“秦弩,看来咱们来对地方了。”

话音落,一个浑厚的男声在门口响起:“三位远道而来,在下正是司马磐。”

三人齐齐望去,门口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四方脸大胡子,头顶皮帽身披棕熊皮氅子,若是把腰间的短剑换成弯刀,便是十足一个胡族酋长。

白发老者施礼道:“老朽姬尚。”

黄脸文士拱手道:“在下苏迈。”

精瘦汉子抱拳道:“燕山徐孟。”

司马磐走到桌前,排开四只大碗,从身后取下皮囊,满上,道:“干一碗,去寒气,再说话。”

徐孟走上前,抄起大碗,与司马磐一道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苏迈端起两只大碗,走到姬尚跟前,道:“辽东猛酒,不可却了壮士美意。”姬尚接过大碗,眉头一皱,汩汩而饮。

一通猛酒下肚,四人皆是满面涨红出气如牛,好一阵子才回过劲。司马磐道:“老先生是燕王喜的王叔,苏先生是名士苏代的后人,这位壮士的父亲,便是为荆轲铸剑的徐夫人吧?”

苏迈哈哈大笑,道:“分毫不差,先生居一隅而知天下,不愧为兵家名士!”

司马磐笑道:“老王叔钢骨烈烈,苏先生名家气度,徐壮士侠肝义胆,我若不识,便枉为燕国守了二十年的门户。”四人落座,司马磐道:“三位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徐孟“嘿嘿”一笑,道:“刨不准狼窝,怎么掏得着狼崽子?”

司马磐一愣,旋而大笑,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姬尚叹了口气,道:“当年子之祸国,我燕国王室便在这辽东群山间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复国,壮哉昭王,壮哉岳毅!”唏嘘一阵,带起了一段尘封往事:

春秋时,数百年间一直与西戎作战的老秦人分成了三支:一支留守在渭水流域,壮大成了赢氏秦国;一支迁徙到河东晋阳,与晋人杂居,也就有了后来“秦赵同源”之说;一支继续东迁,来到了燕山脚下。秦惠文王的妹妹嫁到燕国不久,老燕王便过世了,子之内乱时,这位刚毅果决的秦国公主和燕国太后毅然站在燕国王室一边,暗中联系聚居在燕山的老秦人部落,扶助年轻的燕昭王生聚复国。在与子之的血战中,数万燕国老秦人慷慨赴难;最令老燕人感动者:秦人助燕得以复国,岳毅灭齐报得大仇。然而百年之后,当秦国高举一统的大旗横扫东方六国时,燕国,也成为秦人最感慨的对手。

司马磐静静的听着,姬尚是燕国王室宿老、苏迈是纵横名家苏秦之后、徐孟是荆轲后燕国第一剑客,此三人联袂前来,又从老秦人助燕复国处谈起,所为之事,呼之欲出。

待姬尚说完,苏迈把目光投向司马磐,长身而起,道:“我等今日前来,乃是想请先生出山,保我大燕一隅之地。”说罢,深深一躬。

司马磐微一错愕,扶起苏迈,道:“山野莽夫,安得受此大礼!司马磐心不在天下,何论出山?”

苏迈像是料到他会这般回答,叹道:“先生有所不知,秦军破邯郸,城中老幼,几无幸免,皆乃秦王欲报少年囚困之辱;荆轲刺秦,秦王深恨,二十万蓟都男子被发配咸阳充当苦囚──秦燕之恶,犹胜秦赵!苏迈虽为一介布衣,却非那等欲借先生祖上曾为秦国名将之故为燕人讨辽东之地苟延残喘之人!天下人轻策士,然策士之心,天下也!苏迈此来,乃是请先生振臂一呼,募辽东义士于衍水之上,悼太子丹英烈之灵,将秦人逐出辽东,用鲜血为我燕人打下一片生息之地!苏迈深知此举孟浪,然则唯有一战,方能一雪亡国之恨、太子之恨、燕人之恨也!”

一通慷慨言罢,又是深深一躬。

司马磐抬眼望去,姬尚老泪潸然,徐孟牙关紧锁,指间“格格”作响。

司马磐托住苏迈双掌,动容道:“苏子高义,司马磐拜服!”

“请先生为燕国计!”苏迈长拜不起!

“请先生为燕国计!”徐孟单膝跪地。

“请先生为燕国计!”白发苍苍的姬尚堪堪拜倒,声已哽咽。

司马磐长叹一声,道:“大势不可回,纵是先祖复生,也难阻天下归一啊!”

徐孟道:“我等但求一战,虽死无憾!还请先生出山领军!”

司马磐扶起姬尚,只是苦笑:当年岳毅治下那二十万劲旅,尚可与秦军打个平手,而今辽东只剩下少许边军余部,纵使王贲主力南下,也难撼动秦国在辽东的统治,燕人啊,勇则勇矣!

“先生,你这是──答应了?”姬尚颤巍巍道。

谁料司马磐却是摇头:“我司马一族受秦国大恩,决不会做此等──”

“铮!”话未完,寒光暴现,徐孟背后阔剑已点在司马磐咽喉前两寸处。

“徐孟,不得胡来!”苏迈心念一转,假惺惺的喝道。

“这,这……”姬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若不答应,徐孟的血就会和先生的血流在一起!”徐孟双目充血,扯着嗓子喝道。

司马磐的目光顺着身前阔剑缓缓前移,深深望进徐孟眼中,吐出两个字:“好剑!”

徐孟大笑:“能用先生的血为宝剑生祭,徐孟死又何憾!”

说罢,剑锋挺进半寸。

苏迈担心起来,无数念头在脑中掠过,终究没有开口。

司马磐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上下夹住剑脊,剑锋便再难前进半分。司马磐道:“司马一族的血,该流在匈奴人的刀口上,而不是燕人的剑上!”他看了苏迈一眼,道,“秦国迎接漱玉公主的马队已出蓟都,不日前来辽东,你们留下公主,再来找我。”说罢,二指一松,身形已在五步开外。

“好!”徐孟撤剑回鞘,凛然道,“我决不会让公主离开辽东!”

苏迈姬尚相视一眼,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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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0:3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劫杀】

战鼓声声,敲打在每一名秦军将士心头:这鼓声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人激奋!

有多少燕国男儿在鼓声中慷慨赴义,有多少热血残躯在鼓声中长眠黄土!

燕人的鼓,好啊!将军王贲曾说。

燕人的鼓,才是真正的鼓!与燕军血战过的秦军将士曾说。

“咚!咚!咚!咚!”声声不绝,深沉有力,

燕人的鼓,声声激荡,将每一名战士胸中的火焰点燃;

燕人的鼓,非从耳中来,而是沿着黄土雪原的脉络从战士们的脚底震上心扉!

国,有国风,燕国无“风”,

前有易水击筑,一曲风萧萧,唱慷慨大义,

今有衍水鼓鸣,漫天飞雪飘,引长风万里,

燕国无风,燕人有鼓,战鼓,燕人的鼓!

“杀!”当红与黑交汇的那一刹那,鼓声轰然激昂,青铜与鲜血的碰撞让冰冻的河谷沸腾起来,燕人的箭,秦人的弩,洒满了这片丘陵地。蒙毅挥剑荡开一枝利箭,带着一队骑兵飞驰向公主车驾,他知道,燕人的目标是公主,国家亡了、太子丹死了,他们决不会再让尊贵的公主成为秦王的女人!

“想带走公主,没那么容易!”丘陵上,燕军将领张弓搭箭,准对了隆隆驰来的马车。

“砰!”弦响,劲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驭手胸口穿过,将他牢牢钉在车上,暴起漫天血雾。车前双马受惊,开始夺路狂奔,马车剧烈的摇晃起来。

“去死吧你!”从山后兜上来的蒙天放瞅准山头那名将军,以双足控马,举起短弩就是一箭!

“呼!”那将军听得风声,连忙扭身,反手挥出一剑,正中飞矢,迸出点点火星,然而他身边的燕军战士就没那么幸运,在秦军骑手突如其来的远射打击下,十余人中箭坠马,阵形大乱。

正面,大队燕军在战鼓的激励下向秦军本阵逼近,雪原上的尸体越积越多,章邯猛一个激灵,将长剑往雪地上一插,摘下弩箭,对准了对面山上,咬牙道:“破敌先破鼓,去!”

弦响很快被厮杀声淹没,山头那赤膊的燕军鼓手轰然倒地,战场上的燕军声势顿去一半!章邯大喜,大喝道:“把剩下的三个鼓手都干掉!”又唤来两名斥候,吩咐道:“你二人速速前去襄平,告诉赢骅将军,燕军余部主力在此,让他全师来剿,快去!”

“诺!”两名斥候应声跨马而去。

“砰砰砰!”十几把弩箭齐响,片刻之后,鼓声消失,秦军大振,开始反击。

“轰隆隆!”山头的燕军骑兵发动了,没有冲向章邯部,也不去理会蒙天放的游骑,竟直扑公主车驾!

“父亲小心!”蒙天放大喝一声,率部死死咬住燕军骑兵。

驭手死了,马车还在飞驰,蒙毅纵马疾驰,决不能让公主有丝毫损伤!

他离马车越来越近,马车却离战场越来越近,就在蒙毅的马离车尾还有一丈距离时,原本颠簸不止的马车突然安稳下来,马车减速,蒙毅大喝一声“休得放箭!”拍马赶上,却见缰绳一双女子的手牢牢的把持着,十分熟练的驾控着车前的两匹白色骏马。这位公主竟能驾车──惊讶之下,蒙毅不敢再看过去,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双手,修长、白皙,足以令任何男人怦然心动。

双方都停止了放箭,秦军在南、燕军在北,任由马车缓缓驰入战场。蒙毅神情肃穆的策马跟在马车边,蒙天放的游骑战士们则把弩箭对准了燕军,公主的出现,竟让这场战斗陷入停歇。

马车停下。蒙毅在马背上高呼:“躬迎公主入秦!”

“躬迎公主入秦!”秦军战士齐声高呼。

“放屁!”那燕国将军喝道,“这里是燕国的土地,剧轱参见公主!”

“参见公主!”数百燕军齐声高呼,竟比那秦军喊声还要响亮。

蒙毅寻思,这剧轱必定是燕国名臣剧辛的后人,剧辛被赵国大将庞暖斩杀后,剧氏一族衰,不想竟在此处遭遇,若不剿灭这股燕军,辽东必不得安宁。

蒙毅翻身下马,低头施礼道:“请公主驭车本阵,待我等诛灭燕国余孽!”

剧轱大笑道:“蒙毅,你有这个本事吗!我大燕公主,焉能侍奉那暴虐之君!”

一双纤巧的马靴出现在蒙毅低垂的视野中,他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伴着那步步临近的脚步声。一把柔和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燕国,已经亡了,难道将军还想把燕人斩尽杀绝么?”

蒙毅一咬牙,道:“大秦律法,叛逆者诛九族,剧轱必死!”

漱玉公主轻轻叹了口气,道:“秦人灭得燕国,却杀不尽万千燕国义士。”

天空又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漱玉公主转过身,向剧轱道,“剧轱将军,蒙毅将军已经答应,你的人马与秦军一起送我离燕,在这片土地上有太多杀戮,我不想让两国的壮士再为我流血。”

“父亲!”蒙天放大讶,父亲居然会答应让燕国余孽同行!

蒙毅一抬手,让儿子肃静:从眼下的局面看,两军战力不相上下,若是硬撼,势必两败俱伤,他不愿战火殃及公主,等到了襄平,赢骅将军的一万大军足以消灭这支燕军余部;再退一步,把公主车驾送出易水老燕国国境后,回头收拾剧轱也不迟。想到这儿,蒙毅朗声道:“公主高义,蒙毅敬服!只要剧轱将军不动手,我便答应让你等送公主离燕!”

“哈哈哈哈!”剧轱大笑起来,“剧轱此来,是截人,非送人,公主离燕,剧轱苟活何用!来人!”

“哗啦啦!”众燕军羽箭上弦,对准了蒙毅。

“哗啦啦!”秦军战士剑矛齐举,准备接战。

“铮!”青芒现,一柄匕首顶在了漱玉公主颈间。

“公主!”剧轱惊呼。

“公主!”蒙毅跑上几步,却又生生守住脚步──一抹鲜红从雪白的肌肤上滑落。

漱玉公主握着匕首,抬起头,任由风雪吹散长发,淡淡道:“就让我的血,祭奠死难的两国壮士……”

剧轱的嘴角抽动着,咬牙道:“收起兵器!”

“哗啦啦!”燕军撤下兵器。蒙毅长剑一举,秦军亦是收兵归阵。蒙天放仍旧握着弩箭,只要剧轱有异动,自己就会毫不留情的射杀他!在章邯的指挥下,两队秦军迅速将战死同伴的尸体收拢,整整齐齐的排在路边,英勇的战死,或许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天地间沉寂了,火红与深黑在茫茫银白间分撤南北,在孤零零的马车旁结成两阵。

漱玉公主回到了马车上,轻轻提起了缰绳。

剧轱翻身下马,走到死了鼓手的巨大的战鼓前,拾起鼓锤,朗声道:“剧轱不能留下公主,却不能进了秦人圈套!燕国无风,燕人有鼓,战鼓,燕人的鼓!就让剧轱用鼓声,送我大燕公主一程!”

“咚!咚!咚!”鼓声起,燕军剑出鞘,齐呼:“燕国无风,燕人有鼓;衍水萧萧,送我公主!”

“驾!”鞭声响,白马长嘶,两行清泪自漱玉公主的面庞上滑落。

蒙毅翻身上马,喝道:“章邯、天放,带人盯住这支燕军,决不能让他们溜了,等候赢骅将军大军!”

“诺!”两员小将轰然应诺,蒙天放更是喜出望外,父亲终于让自己独当一面了!

望着马队远去,苏迈叹了口气,消失在另一处山头。

风雪中,马队向西疾驰,每个人的耳旁都回荡着“咚咚!”的鼓声,燕人的鼓,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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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0:4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秦筝】

天黑前,马队赶到了襄平。赢骅三十出头,宗室猛将,在接到章邯派来的斥候消息后,立刻发动全军,五千步兵严守襄平四周险要,五千骑兵迅速集结,整装待发。安顿了漱玉公主后,蒙毅找到赢骅,道:“燕军余孽盘踞在衍水河谷出口附近,我已命章邯和天放盯住他们。”

赢骅道:“哈哈,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狼,蒙毅你胆子够大!正好连夜发兵,杀燕人个措手不及!”

蒙毅一拱手,道:“如此我便安心护送公主去咸阳了,赳赳老秦──”

“──旋死不踵!”赢骅憨憨一笑,喝令大军开拔。

马队驻地就在衍水边,大帐里,蒙毅和甲而卧,辗转难眠,脑海里尽是那双玉手的影子和雪白颈间滑落的一抹鲜红,燕女刚烈,不让须眉……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弦音。蒙毅一跃而起,披上大氅子,冲出大帐,迎面刺来的寒风让他更加清楚的分辩出,那是秦筝弦音,没错,秦筝!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能在此间听到秦筝弦音!

筝,是一种古老的乐器,关东六国行琴音,唯独秦人好筝。二十年前,少年蒙恬以胡羊毛与竹管制成毛笔取代刀笔,顿时风靡天下;蒙恬又将古老的筝加至十三弦,便有了独步天下的秦筝。

顺着断断续续的筝鸣,蒙毅一口气冲到了衍水边,凄迷的夜色下,一个曼妙的身影赫然眼前。

“公主……”蒙毅的声音有些干涩,在一丈外止步。

漱玉公主双手往弦面上一按,筝鸣顿止。

“这筝,是当年王兄从秦国带来的。”

蒙毅知道,王兄,便是太子丹。

“王兄说,秦国有两样最好──凤酒者,使人饮之忘忧;秦筝者,使人鸣之忘情。”

蒙毅心道,太子丹真乃秦人知音也!

“王兄散尽千金图存燕国,留下的,就只有这盏秦筝。”

蒙毅抱拳,朝那秦筝深深一躬。

“漱玉学筝不久,每每弹及,总感力不从心,让将军见笑了。”

蒙氏一族皆善操筝,蒙毅亦不例外,低头道:“筝者,体宽大而弦粗,去空灵靡靡之音而举雄浑激越之势,鸣筝之要,在心力而不在指间之巧。公主以操琴之法鸣筝,又如何能得其玄妙?”

“愿闻其详。”

蒙毅摇头,秦筝之要,又岂能用言语道之。

漱玉公主微微一笑,起身离筝,道:“请将军为漱玉鸣筝。”

蒙毅一拱手,大步来到筝前,洒然落座,平举双手,深深吸了口气。

“铮铮铮!”粗犷刺耳的弦音自指间出,竟若沙场金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蒙毅嗓音雄浑而略带沙哑,一曲罢,漱玉公主竟有些痴了,呆呆的凝望着结冰的河面,喃喃道:“壮士之音,三军效命,这秦筝,原非小女儿家所能鸣也……想必王兄当年,也是因此而执迷吧!”

蒙毅起身离筝,退开数步,道:“他日入秦,自有宫中乐师教公主鸣筝。”

漱玉公主摇头道:“闻将军一曲,漱玉方知秦筝之妙,在于金戈杀伐之气,宫中之物,美则美矣!”说着,俯身抱起秦筝,走到河边,道,“将军可知今夜我为何到此?”

蒙毅摇头。

漱玉公主道:“四年前的今天,王兄被父王派来的刺客击杀于此。”

蒙毅沉默了。

“将军可否帮漱玉一个忙?”

“公主请讲。”

“凿冰,沉筝,让它静静的躺在这里,陪伴王兄的英灵吧!”

……

“哗啦!”冰面开裂,露出了一个大窟窿,大汗淋漓的蒙毅收起长剑,侍立一旁。

没有皎皎白月,没有皓皓繁星,漱玉公主抱着沉甸甸的秦筝,一步步走向冰窟窿。

“人生一世,最难得一知己,王兄先有秦筝,再有荆轲,夫复何求?荆轲本燕人,死难于秦;秦筝乃秦物,却留燕地,世事之妙,知己相伴,王兄当无憾矣!”

蒙毅提了一口气,朗声道:“姬丹在天有灵,沉──筝!”

“呼!”漱玉公主一松手,秦筝便坠向了黑洞洞的冰窟,只片刻,便消失在了两人眼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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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0:4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易水】

半个月后,易水河谷。大雪初停,一支黑色的马队悄悄来到北岸。易水,只是三千里燕赵大地上一条极小的河流,从太行山地缓缓流向河北平原,它的北岸,是老燕国故地,去到南岸,便进入了老赵国。就是这条不起眼的小河,却因四年前那一曲壮士送别慷慨刺秦,自此名动天下。

马队停下不久,北面就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是留在辽东的那支游骑。章邯飞身下马,来到蒙毅跟前,低声道:“赢骅将军已将燕军余部剿灭,还擒获了燕王喜的叔叔姬尚,单单走脱了剧轱;天放说若不生擒此人,决不回咸阳。”

蒙毅摇了摇头,道:“少年性情,多历练些日子也好。过了易水就是老赵国,我已派人通传中山守军前来接应,你等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开拔。”

一夜无事。

拂晓时分,蒙毅被一通鼓声惊醒,章邯来报,有壮士于军前击鼓。

蒙毅来到营地前,只见易水河畔,支起了一只高高的鼓架,上面搁着一只灰色大皮鼓,一名精瘦汉子手持鼓锤站在皮鼓前,每一击鼓,口中便唱一句:“魂归来兮,壮士安在!”

一旁章邯道:“将军,把他拿下吧!”

蒙毅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传令全军准备开拔,你带人守住公主车驾,片刻不得离开!”

“诺!”章邯领命而去。

“咚!”

“魂归来兮!”

“咚!”

“壮士安在!”

“哈哈哈哈!”那精瘦汉子的鼓声被一声长笑打断,远处走来一人,披头散发、宽袍大袖,旁若无人的朝秦军营地走来,边走边道:“前有易水高歌唱风萧萧,今有匹夫锤鼓博天下笑,蠢人也!”

汉子勃然大怒,提着鼓锤朝那人喝道:“老贼何人!”

那人一捋嘴角胡须,拍了拍既高且亮的脑门,大讶道:“某年不过四十正是英姿挺拔风流倜傥之时,何来老贼一说啊?”

汉子怒道:“为何辱我?”

那人在三丈外止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全然无视不远处的秦军,笑嘻嘻道:“我且问你,汝之剑术,比之荆轲如何啊?”听到“荆轲”二字,蒙毅一震,手按在了剑把上。

“不如!”汉子凛然回答。

那人又道:“我再问你,汝之气概,比之那高渐离又如何啊?”

“不如!”

“技不如荆轲,气不如高渐离,却在这易水之滨当着秦人的面击鼓纵歌,这还不是蠢人之举么!”

汉子满面通红,鼓足勇气喝道:“燕人慷慨赴义,焉有其它了!”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起来,顿足道,“古有东施效颦,今有易水击鼓也!昔日荆轲刺秦,此间还是燕国的土地,若得成功,燕人尚有数年残喘之机;而今三晋亡、燕楚灭,巍巍六国,只剩下一个只会空谈不会打仗的齐国,你这番矫情造作,又是所为何来啊?人之蠢,不知修身、不知国命、不知天下也!汝一介匹夫,技不纯而奔走卖弄,此谓不知修身;汝一介匹夫,识不广而空言大义,此谓不知国命;而今天下归一,人心思定,尔等匹夫妄图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此谓不知天命也!此等蠢人行径,岂是我燕人所为之,又如何对得起荆轲啊!”说罢,长叹一声,仰天负手而立。

一通骂下,汉子已是面如重枣汗流浃背,鼓锤在手中微微颤动。

蒙毅的手离开了剑把,闭上眼睛,隐约猜到了此人为谁。

长风猎猎,良久,汉子扯着嗓子喝道:“汝是何人?!”

“高──渐──离!”

蒙毅猛睁开眼,大步从营地中走出,朝高渐离一抱拳,朗声道:“请先生随蒙毅入秦!”

高渐离仍是大笑,一双小眼眯成了两道细缝,伸手朝汉子一指,道:“他都没说击鼓所为何事,将军便来要人,岂不喧宾夺主?”

蒙毅望向汉子。

那汉子这才回过神,大声道:“燕山徐孟,特来请公主归燕!”

蒙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燕国已亡,何处可归?”

“万里燕山,千里辽东,都是燕国!”徐孟慨然答道。

蒙毅猛抬手,大声道:“蒙毅请问漱玉公主,可愿归燕?”

静默,唯有风声。

徐孟瞅了眼笑嘻嘻的高渐离,丢了鼓锤,拔剑在手,遥指蒙毅,喝道:“蒙毅,可敢比剑?”

蒙毅仍是冷笑,道:“输赢如何?”

徐孟道:“我赢,你便放了公主;你赢,徐孟自裁以谢天下!”

蒙毅瞧了高渐离一眼,像徐孟这等级数的剑手,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这一趟,他不仅要送公主回去,这个为荆轲击筑、以乐师名动天下的高渐离,自然也不能错过。

高渐离摇头道:“徐孟,知道六国游侠比秦国将军差在何处么?”

“徐孟不知!”

“心浮气躁,徒有热血!你徐孟要是进了咸阳宫,只怕比秦舞阳还不如!深沉狠辣,你有么?”

“身死存义,徐孟也!”徐孟高喝一声,阔剑在身前划出一道灰芒,挺击蒙毅。

“铮!”长剑在手,蒙毅稳稳站在原地。

“当!”人错身,剑交击,火星迸现,徐孟停在了蒙毅身后一丈处。

“铮!”剑还鞘,蒙毅负手而立,从容道,“请先生随蒙毅入秦。”

高渐离望着缓缓跌倒的徐孟,眼中精芒一闪,道:“高渐离生为燕人死为燕鬼,将军何以打动我?”

“筝。”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漱玉公主款款走来,朝高渐离盈盈一拜。

“草民高渐离见过公主!”

漱玉公主道:“离离芳草,岁有枯荣,只要先生的曲子能流传百世,燕国便不会亡。”

“公主!”高渐离哽咽了。

漱玉公主道:“燕国无风,可燕人有鼓,这战鼓,终将是天下的,而先生的曲子,却独燕国能有。我闻天下之乐有两绝──高渐离的筑,蒙恬的筝。煌煌战国,以兵戈阳谋大争天下,以百家之说风骚九州,先生为乐之大家,难道不想一睹蒙恬的筝艺么?”

秦筝燕筑,天下两绝,高渐离悚然动容。

蒙毅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可他却不曾想到漱玉公主劝高渐离入秦的真正意图:唯有在秦王身边,高渐离才能留得性命将燕国的曲子写成曲谱流传下去,一个活的乐师天才,要比死的燕国战鼓更显珍贵。

“请先生随蒙毅入秦。”这是他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高渐离傲然道:“入秦可,然高渐离需与公主同车,否则不往!”

蒙毅面色一沉,这高渐离恃才傲物的过分了!

漱玉公主冲蒙毅一笑,道:“先生乘车,漱玉驾马,正乃天下敬才之大道。”

高渐离斜了蒙毅一眼,大笑道:“高渐离有生之年能得公主为驭,虽死何憾,哈哈哈!”说着,一溜烟爬上马车,翘着二郎腿哼起小曲来。

经过蒙毅身边时,漱玉公主低声道:“他日入得咸阳,漱玉定然奏请秦王,以将军师我秦筝。”

蒙毅怔在当场,良久无语。

秦军开拔,带走了徐孟的鼓和锤。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停在徐孟的尸身前。

苏迈道:“是你杀了剧轱。”

司马磐道:“公主离开辽东时,秦国的黑冰使者就找到了我。剧轱不死,北疆难安。”

苏迈道:“我也该离开燕国了。”

司马磐道:“齐国?”

苏迈点点头。

司马磐道:“垂暮之国,安可久留?”

苏迈道:“天下一统,又要纵横策士何用?苏迈往齐,是想拜会荀子后人。山野治学,苏迈余生也!”

司马磐道:“如此,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苏迈一拱手,就这么洒然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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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6 00:41:04 | 显示全部楼层

【秦颂】

三个月后,咸阳宫,春。

蒙毅站在秦王身后,高渐离被熏瞎了双眼,呆呆的跪在一张筑前,坐在他对面的,是盛装的漱玉公主,摆在她身前的,是一张黑色的秦筝。

“高渐离,寡人问你,天下击乐之最者为何?”

“筑,燕人的筑。”

“可燕国已经被寡人灭了,燕人都成了寡人的臣民,何来燕筑?”

“燕国灭了,可燕国的筑,不灭。”

“高渐离,寡人问你,天下弦乐之最者为何?”

“筝,秦人的筝。”

“齐国就要亡了,秦人的筝,将是天下人的筝!”

“秦人的筝,只有秦人才能弹好。”

“高渐离,寡人问你,究竟是燕人的筑好?”

“……”

“高渐离,寡人再问你,燕人的筑和秦人的筝,能奏到一块儿去么?”

“不能!”

“为何!”

“冰炭不同器,筑毁,筝断!”

“寡人偏偏不信!高渐离,寡人命你在齐亡那天,用燕人的筑,和秦人的筝,奏出一曲《秦颂》!寡人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不论是燕人、赵人、楚人、齐人,都是我大秦的子民;寡人的《秦颂》,将是天下人的《秦颂》!”

秦王走了,赵高用他那婴孩般圆润动听的嗓子悄悄对蒙毅道:“大人啊,这可是天大的美差哦!”

赵高也走了,蒙毅呆呆的站在那儿。

漱玉公主终于开口:“先生,燕筑和秦筝,能和成一曲么?”

高渐离道:“能!”说着,颤巍巍支起身子,走了几步,又停下,喃喃道:“燕筑、秦筝,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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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6 04:5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晕..........好长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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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6 09:1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刚上来就看到一篇好文咯~!不过不能细读啊,要先工作滴,嘿嘿,黑黑你把神话用笔背下来啦~!晚上再来研究研究离电影差离多远~!

PS:兄弟们,挑个破绽奖银千两,想赚银子的使劲拍砖哦,我知道黑黑是不怕痛滴~!
[em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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