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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贴][ 迦楼罗队 ] 《 深巷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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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27 12:21: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br]      他不敢肯定是否看清了,但是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呼吸带出一蓬蓬的雾气让他不辩东西,他只好颤抖着手,扶着冰冷的墙壁向前走,直到他又看到了那个孩子,他想叫住她,却声嘶力竭,他怀疑自己的脚真的是被冻裂了,所以他跟不上她,也叫不出声音来,而且她越走越快,在茫茫雪夜中探抚着一面墙壁,和他一样在向前走,走到哪里?能走到哪?他不知道,周围飞来了一群蝙蝠,这些肮脏的小家伙扑打着翅膀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甚至用那小小的脚拍打他,凌辱他。他开始应接不暇,喘着粗气向前死命的跑去。突然!一道道白光射在他的脸上!他痛苦的跪在地上,用手去遮挡那些刺眼的光线,等到他适应了,才看到墙壁的尽头,钉着一具灰白的女尸,而她……在向他微笑。[br]       徐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知道今天又做了这个梦。[br]       他掀开被子,蹒跚地迈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后,伸手捧着冰凉的清水狠命地搓在脸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雾气未尽的浴镜前端倪着自己,他很久没有这么望着自己了,两个月前?三个月前?那曾经敏锐的眼睛到现在已蒙上一层层阴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大概也说不清了。[br]       他抓过几张面巾纸拍打在脸上,默默地擦拭着水滴,然后转身走进卧室,在挂历前用蓝色的记号笔画了一个圈,而最后那一个弧并没有画好,他只有再工工整整地将那个弧描上,这时楼上传来“嘭”地一声!徐倾手一抖,那个圆圈多出了一个小尾巴,像一个笨拙的蝌蚪,他知道楼上那对该死的夫妇又在摔打东西了,他听着吵闹声,然后呆呆地望着挂历上满满的一排圆圈,在主妇尖声咒骂的同时,徐倾似乎也彻底崩溃了,他脸色发白,一把拽下挂历!将它撕作一条一条![br]      “P~”[br]      “你好,我是徐倾,请在音乐结束后留言。”[br]      徐倾松开了那一团废纸,静静地等待着电话上的留言,在一小段蓝调大提琴曲过后,电话那边传来了他所熟悉和憎恶的声音。[br]      “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第二公园的后街发生了命案,从现在开始,你的停职处分被撤销了,你现在最好赶到现场。”接着,电话那边在短暂的沉默后又说道:“听着徐倾,我知道你在,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下次再枪伤嫌疑犯,我敢肯定我会把你的卵蛋撕下来!”[br]      “嘭!”[br]      对方将电话狠狠地扣上了,徐倾默默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抬腿踹了一脚那团废纸,然后拽过皮大衣匆匆出了门,狠狠地关上门后,那门上的油画伴着楼上夫妇的叫骂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br][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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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7 12:24:46 | 显示全部楼层

#1


第二公园是个败落的地方,左右皆是贫民区,而公园本身也是聚集流浪汉和廉价妓女的地区,令人感到好笑的是,这座公园本来是全市最早修建的,或者它的前身应该叫第一公园,只是在十几年间,疯狂的偷渡和大肆贩卖人口的增加,使这个街区成了不毛之地。
徐倾是个有经验的命案科刑警,在他七年的刑警生涯中,有四年的时间处理第二公园街区的命案,频率之高令人咋舌。可是他并不以为是,对付这些命案简直是小儿科,他通常会在案发后找到街区的当口老大,用手里的案底,威胁或逼迫他们帮着找到凶手,当然,这是他屡试不爽的绝招,直到三个月前的连环凶杀案,才令他真正感到了压力,他敢肯定那个凶手是一个十足的败类和疯子,他六次赶到现场,看到了一个个惨死的面孔,她们被大字型钉在巷子里的墙上,两侧嘴角被折断的牙签撑起,那副狞笑与凸出绝望的眼睛矛盾地刻在他心灵深处,整整一年悬而未破的钉尸案令他精神几乎崩溃了,在追赶嫌疑犯时,他开枪打伤了那个人。可是这名嫌疑犯最后被排除了,他有着生动和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徐倾在上司与媒体的压力面前,接受了不定期停职处分。
三个月来的萎靡生活,让他开始酗酒,在他接过康局长的电话后,下楼到小超市买了一包蓝盒的骆驼牌香烟,又在酒架上拎了一个扁瓶装的烈性酒,在算帐时,一个小女孩挤在了他的前面,徐倾向后退了退,他看到的只是女孩的后身,那小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樱桃小裙,梳着两条小辫子,辫子上扎着两个蝴蝶小夹子,小手勾着收银台,将两袋茶叶包放在了柜台上,收银台的小姐朝她笑了笑:“又是你这个小家伙。”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也不说话,只顾将钱递给她,小姐收过钱后将两袋茶叶包好,递给她说:“过马路要小心哦。”
徐倾看着小女孩跑出门,不奈烦地将酒和烟放在柜上,听那小姐自言自语地笑着说:“这小家伙真乖,总来帮家里人买东西呢。”徐倾见她查过了香烟,便急匆匆打开包装,将一跟烟叼在嘴里,点燃后瞄了一眼那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姑娘,长长的头发,白晰的瓜子脸,在嘴唇边还有粒粉红色的美人痔。
“先生,请你别在这里吸烟好吗?”小姐的话令徐倾愣了愣,他只好把钱递给她,将酒揣进皮大衣怀里匆匆走出了超市,他狠吸了一口烟,然后打了一辆车直赶往第二公园后街,车上的司机一直打着收音机,传出的是徐倾最痛恨的京剧,他竖了竖大衣领子,然后打开酒包装,啜了一口后望向车窗外,天气昏昏沉沉的,就如他一年前第一次赶往现场一样,钉尸连环命案到现在也悬而未决,不知道这一次会是怎样的光景。车窗上开始泛起雾气,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徐倾本能地缩了缩身子,脑袋里被京剧搞得嗡嗡直响,他皱了皱眉头,又灌了一口酒,听司机说:“本来我是不想拉你去那里的,那里乱的很。”
徐倾没有说话,司机一边随节奏一边拍打着方向盘,摇头晃脑地说道:“那里不光有人祸,还有天灾。”
“喔?”
司机指了指前窗外,学足戏腔唱道:“你到是~看到没有那黑压压地~汉军~哪!”
徐倾向前探了探身子,一群群麻雀铺天盖地的在第二公园上空盘旋着,仿佛一张晃动的大网,欲吞噬整个街区。
“它们在找吃的,嘿嘿……那里有血腥的味道。”司机说。
徐倾缩回身子,在倒车镜里望着司机的眼睛,就像他梦中的蝙蝠,那双眼睛也是血红血红的,他使劲甩了甩头,灌了一口酒后,京曲中“呀呀呀”的叫声如锋利的剪刀,扎得他直疼。
直到后街,徐倾也没看清那司机的脸,他转过身,将酒瓶揣进怀中,走向横七竖八停靠着的警车,一个个熟悉的黑衣警察正疏散小流氓打扮的人群,这时从一群防暴警察中走出一个男人,徐倾认识他,局里的人叫他豹子,有名的追捕硬汉,也是他四年中的忠实搭档。
“我吐了。”他上前就这么说。
徐倾感到后背有点冒虚汗,他凝视双目盯着豹子,似乎想在他眼中挖出点什么,豹子摇了摇头,说:“不是钉尸案。”
这让徐倾感到片刻轻松,可是豹子却舔了舔嘴唇,像个七岁的小孩索要玩具一样,探手在徐倾身上摸着,豹子知道他有酒。徐倾也不管他怎么摸,点了根香烟狠狠抽了一口,问:“现场在哪?”
豹子掏出了那瓶酒,拧开盖子撇往一旁,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边喝边指着一条昏暗的小巷。
徐倾看着那条深黑的小巷,浑身又不自在了,像有什么虫子在衣服里面爬,他抖了抖大衣向里面走去,不时擦肩而过的警察均是脸色黑青,到了巷子口一阵呕吐。徐倾深吸了口气,两条腿像拒绝了他的意志一样,机械地走到巷子最深处。
一群麻雀正巧飞过,噗啦啦地振翅声让他心头发麻,如同入目的景象一样……

这是个死胡同,也是巷子的最深处,在墙上拉扯着两条带刺的铁丝,铁丝上捆扎着零碎的肢体,最中央扎着的是一颗女人的头,长头发零乱地遮掩在面额上,独露出左眼空洞地注视着徐倾。死者的身体被捆扎在第二条铁丝上,两条半截的大腿敞开着,阴部浓肿,徐倾知道……他碰上了什么案子。
烟烧到手指了,他也没有发觉,直到豹子带着法医过来,他才尴尬地扔掉烟头。
“这位是新调来的法学鉴定顾问,叫稽慧。”豹子介绍道。
徐倾瞄了她一眼,点点头问:“我要在一小时内得到尸体报告,可以吗?”
稽慧顶了顶小巧的警帽,露出大眼睛看了看徐倾说:“不可以。”
徐倾心内暗骂,这种刚毕业的漂亮小姑娘总想引人瞩目,他早就受够了初生的牛犊子怎样咄咄逼人了!
“那什么时候?”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稽慧走到尸体前,说:“现在。”
豹子嘿嘿笑着一拳顶了顶徐倾的后腰,徐倾闷哼了一声,只好上前等着她的现场报告。
稽慧握着圆珠笔指着死者说道:“以天气寒冷和尸体破坏的程度上看,她是在今晨两点左右遇害的,死者的身体被肢解成六部分,双脚。”她指着第一条铁丝上拴绑的两只青黑、连着小腿的双脚,然后移向中间:“齐肩而下的双臂。”
徐倾上前用火机顶了顶死者的胳膊,问道:“你看到她的双肘了么?皮都不在了。”
稽慧淡淡地点点头说:“不仅是胳膊的后面,臀部以下的皮也不在了,因为天气太冷,她可能遭受了两个小时以上的摧残,地面潮湿,等冻起来后,连皮也沾下去了。”
徐倾收回火机,探手将女人头上的乱发拨弄下去,露出一张乖巧别致的脸,她生前一定是个万人追的娘们,徐倾在心里喃喃着。
“现场勘察没有找到死者的衣物,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稽慧说到这放低了声音,徐倾和豹子顺着她的笔尖望去,那里正是死者的阴部,稽慧说:“死者阴道里不知道塞着什么,这一点只有现场工作做完后才可以解剖认定。”
徐倾蹲下身,又拿出打火机,轻轻拨开死者的阴唇,阴道口露出一点腥白,看上去有些像蛋白质组织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尽快给我解剖报告吧,看看有没有这畜牲的小蝌蚪!”然后站起身径直朝巷外走去。豹子吩咐稽慧几句后忙跟了上去,做为四年的伙伴,他太明白徐倾要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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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7 12:25:31 | 显示全部楼层

#2


第二公园的南街口,是一片红灯区,走私、毒品和宿淫在全市堪称独道。这刻,徐倾在临街的五金商行买了一把大号曲齿钳子,揣在怀里后,在十字路口点着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后,仰头将烟雾吐往昏浊的天空,等烟雾散去后,红灯变成了绿灯。
徐倾裹了裹大衣,走过人行横道,穿过花花绿绿的人群,在迷惘的都市小巷中穿来穿去,走了十多分钟后,他来到了臭名昭著的横蟹巷,巷外的停车场有辆红色劳斯莱斯,他左右看看,除了几个拉客的妓女外并无旁人,他扔掉烟头,从巷口拎了块砖头,走到那辆车的前盖处一砖拍下!车上的警报器响起,他拎着砖头绕过车前,走到车旁又一砖拍下!“呯”地一声!车窗成了蜘蛛网,他卷起袖子,掏开车窗,又捡回砖头,再次狠命砸去!等砖头成了碎块,他掏出钳子疯狂地敲砸着车身!巷子里三三两两的妓女怕惹祸上身早跑了开去,而巷子深处的一家台球社涌出了十几个流氓,并将徐倾团团围住。
徐倾像是有点砸累了,一屁股做在冒烟的车前盖上,点了根烟瞄了他们一眼,这些流氓显然认出他是哪个了,只是围着不敢动弹。
“蟹头呢?”他吐了口烟雾问道。
几个小流氓推搡着,其中一个指向台球社。徐倾狠吸了口烟,跳下车拍拍屁股走了进去。可刚进去就被一团团的烟雾呛得眼睛发麻,二十多个台球案子聚满了人,徐倾的到来让他们很敏感,八十多双眼睛木纳地盯着他,像一群饥饿的老鼠在搜寻他身上可能存在的脂肪。
徐倾吸了口烟,搡开几个小流氓朝内厢走去,在静默的通道上,那些老鼠躁动不安,他想,这些人渣一定是在想,怎么在蟹头面前表现一番,或者把他拎出去踹个残废,但这都不重要,他心里明白的很。
那个被肢解的女人应该超不过二十八、九吧,呵,真是大好的时候。
徐倾越过了一摊老鼠,一脚踹开偏门,那个威震第二公园的老大、蟹头正捏着娘们的奶子看世界杯。蟹头一看是徐倾,秃头上的黑桃花纹立时皱了起来,徐倾一脚踹在蟹头的肥肚子上,旁边的女人“嗷”地一嗓子就拎起酒瓶子朝他砸去,徐倾“啪”地给了她一嘴巴!然后上前掐着蟹头的脖子吼道:“你他妈的不长记性啊!几个月了?几个月了啊?啊!在你他妈的地头上又给老子惹事!谁干的!公园后街的娘们是谁干的!啊?!”
蟹头哭叫道:“哥!哥!爷爷啊!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
徐倾咒骂一声,从怀中掏出曲齿钳子!硬塞进蟹头的嘴巴!夹着一颗大牙就往外扳!
“厄(哥),厄啊(哥啊),厄鸡不道啊(我不知道啊)!”蟹头嘴里的牙被板得冷汗直流,那肥硕的胸部直颤悠,徐倾松开钳子,抬腿就踹!踹得不舒服又举起台桌砸!直到“呯”地一声枪响后!徐倾才怔了一怔!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站着豹子,是他朝天花板开的枪,而在他身后,那些老鼠已操起菜刀和棍棒准备跃跃欲试了。
豹子冲徐倾摇了摇头,然后使眼色瞄向那些老鼠,徐倾呼了口气,他知道,这么打一个老大在道上是不容的,以后也没法混了,他抬手搓了搓脸,然后整了整皮大衣向外走去,这时蟹头在地上一把拽住徐倾的小腿肚子,嘟着嘴道:“青虹街……青虹街有个叫小歌子的……找他!找他!”

“下次你可别这么单干了。”豹子递给徐倾一根烟说道。
徐倾没言语,狠抽了一口,望着大江澎湃而去,寒风如冷锥一般刻向他的头颅,让他的脑袋微微清醒了一些。
“你停职虽然被撤销了,可是枪没发给你,你刚才这么一去不是找死呢吗。”豹子转过身,倚着江堤护栏续道:“蟹头本就是个老大,咱们要是太损他了,以后也不好办事。”
徐倾狠狠抽了一口烟,从怀中掏出刚买来的扁瓶烈酒,拧开盖灌了一口,江边欲开的渡船正开着鸣笛慢腾腾地驶过,豹子抢过他的酒喝去,徐倾的电话就响了。
“尸体已经解剖了……”
“嗯……”徐倾感到稽慧的声调又些不自然,他放下电话,又将音量向上调去,再接听时,稽慧的声音似乎在发抖。
“失踪报案还没有相符的,骨骼科最后鉴定为二十九岁,死者系奸杀,会阴破裂,肛门有撕裂口,大腿内侧有精斑,而且……”
徐倾沉声问道:“阴道里面是什么?”
“是……呃……”
徐倾将烟头撇在江里,吼道:“是什么!”
“是……是一个鸡蛋……”
“操!”徐倾一把将电话拍在护栏上!接着几脚将护栏踹个稀巴烂!
豹子呼了口气,呷了一口酒道:“稽慧说什么了?”
徐倾甩开大衣后襟!向大堤走去,头也不回地吼道:“她说是一个鸡蛋!一个鸡蛋!!”

青虹街,现场后4小时。
徐倾在一家退休的黑组老大的快餐店,询问了几个小流氓,得知小歌子的具体情况和住址后,和豹子驱车前去。
豹子透过车窗瞄了一眼那幢有年头的公寓,然后开了车门绕到车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一把微型冲锋枪,然后将自己的枪给了徐倾,他竖起一根手指道:“枪里只有两发子弹,第一发是空包弹,第二发才是真子弹,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徐倾踢开车门,也不管豹子怎么说,径直小跑到楼洞,接着顺楼梯缓缓向上爬去,因为是老房子,徐倾尽量不让脚下的楼梯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刚上到三楼,一对野合的鸳鸯与他打了个照面!徐倾脸上的肌肉又些跳动,看这两个家伙超不过十六岁,徐倾晃动着枪,示意那个小子继续动,那小子也识趣,虽然有些不自然,却还是笨拙地蠕动着,徐倾慢慢上到四楼,算了一下时间后,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这时房内的玻璃被踹碎!豹子拾枪而入!两人排开攻备阵型交替而入,搜查了几个屋子,也不见小歌子的人影。
豹子哼了一声,说道:“这种小流氓最贼了,抓他们挺头疼。”
徐倾皱了皱眉,喃喃道:“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豹子一怔,盯着徐倾走到厨房,徐倾用脚尖挑开冰箱,一具男尸跌滚了出来,豹子瞄了一眼尸体腐败的程度,感慨道:“看来我们又可以威胁蟹头了……”
徐倾看了看小歌子胸前的枪伤,却摇了摇头,然后在冰箱上小心翼翼地截取了指模,这化了他整整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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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7 12: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3


康尼洛的警局,是八十二个参议员所咒骂的肮脏地界,这些上流的人们,往往鄙视和嘲笑街上行走的小混混和妓女,可是当他们哪个方面有所需要,比如生理或地位的挑战,就会想到这些曾经嘲讽过的对象。这一切,仿佛是落地的风筝,在污秽的泥藻中拼命挣扎。康尼洛就是放风筝的人,他生怕自己的风筝会在那些所谓的上流人物的嘴中坠入黑暗之中。此时,康尼洛正咆哮如雷,抱怨警局前厅被一群合法的妓女占据着,他也抱怨那些该死的手下,如果不是这帮笨蛋警察,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敲诈勒索,他也不会在十年内窝在这,他甚至怀疑,这个警局是被撒旦诅咒过的!不然,他怎么会整天处理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他该认真的想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当康尼洛将胖胖的身体挤进转椅时,他探出了胳膊捧住硕大的脑袋,然后痛苦地唔唔呻吟,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卷仿似地狱的刑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气急败坏地将案卷推倒在桌上,却独露出钉尸案的卷宗,他朝身下吐了口浓痰,嘴上嘟囔着上帝的坏话。
徐倾在这不偏不倚的时间回到了警局,并在康尼洛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你的警徽!”
“这是你的钉尸案卷宗!”
“这是你的排查对象!”
“这是你的!该死的!尸解案!”
康尼洛已受够这些了!他逐一拍在桌上,试图将地狱的刑枷打开一条缝,然后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
徐倾默言无语,只是掏了根烟啜在嘴上,点燃后狠狠地吸了几口,随后起身将那些本属于他的东西归拢一番,夹在怀中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周围的人即熟悉又陌生,几个带着手拷子的流氓吹起口哨,似乎在嘲弄他开枪伤人。他狠狠地关上办公室的房门,落下百叶窗,然后瘫在椅子里,香烟对他来说已不是提神的工具,而是催眠的东西,他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又在那寒冷的一侧墙壁摸索着前行,他感到声嘶力竭,无助的游魂在四处游荡,一群群的蝙蝠在暗处踱来该死的、轻快的脚步,敲打和诽谤着他那脆弱的灵魂。
又是那小女孩吧?
他问自己,她在默默地抚墙前行?然后又是一道道强烈的白光向他射来?刺得他睁不开眼,巷子尽头的那堵墙上,钉着微笑而惊恐的脸庞……
一阵像绞了录音带似的声音道:
“它们在找吃的,嘿嘿……那里有血腥的味道……”
“听着徐倾,我知道你在,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下次再枪伤嫌疑犯,我敢肯定我会把你的卵蛋撕下来!”
“青虹街……青虹街有个叫小歌子的……找他!找他!”
“不仅是胳膊的后面,臀部以下的皮也不在了,因为天气太冷,她可能遭受了两个小时以上的摧残,地面潮湿,等冻起来后,连皮也沾下去了。”
“这小家伙真乖,总来帮家里人买东西呢。”
“是……是一个鸡蛋……”
“下次你可别这么单干了。”
“徐倾?”
“徐倾!!”
徐倾猛地掏出手枪对准那个揪着他领子的家伙!
“是我。”豹子用手指顶开他的枪口,缓缓松开了他的衣领。
徐倾收回枪,双手搓了搓头,嘶哑地问道:“有什么新线索吗?”
豹子敲了敲他的脑壳、道:“那个倒霉的小歌子是被枪杀的,死了两个月了,显然不是他做的。”
“这叫什么线索?”徐倾痛苦地点了根烟。
“但是那个叫程青的家伙想见你。”豹子说道。
“程青?”徐倾愣了愣,这个程青不就是他射伤的钉尸案嫌疑犯吗!

奇尔沃重症医院的太平间,程青静静的躺在徐倾面前,这个有着充分不在场证明的家伙到死都微笑的去世,不免令他几分感慨。
“您早来两小时就好了。”医监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道:“他服的是高浓氧化砷,他在给您打电话后一小时后就服下了。”
徐倾点点头,从医监手里接过那个药囊,看了看后丢在太平间的痰盂中,他问医监:“他有没有日记一类的东西留下?”
医监摇摇头,接着抬首道:“哦,他常去医院主楼的楼顶,他说要把天空画在那里。”
“天空?”徐倾喃喃着,然后急步冲出太平间向医院的主楼跑去!在寒冷的夜色中,他迈过医院重重叠叠的院落,才找到主楼的入梯口,他脱掉皮大衣向上爬去,等到了楼顶,股股寒风透骨而入,徐倾紧了紧内衣,蹒跚地在寒夜中摸索向前,终在楼顶输水塔的铁手架下找到了程青的遗物。
“徐倾阁下,您望向遥远的天空会想到什么?那里没有肮脏,我很钦佩您的为人,总是为自己的直觉而不苟,纯粹和执着是您的原始目的吧?您开枪无罪,人的超渡是我做的,您看看,向远处看看,那几条卑鄙污秽的深巷已被我洗涤了,您不能不钦佩我,那是仪式,洗涤的仪式啊。”
徐倾猛地抬起头!一步步走向医院主楼顶的围墙,那一刻,高处不胜寒的摧猥让他再不迷惘,他站在楼顶,逐一排查钉尸案放生的现场,不尽怔在当场!六个犯罪现场是最深的巷子,而那些钉在墙上的女人所面对的方向正是全市最高的电视塔!
徐倾缓缓地跪下,他咒骂自己太傻了!这个凶手跟本不是败类,也不是疯子,而是一个与邪教有关的极端教徒。
“走在风雨中我不曾回头,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
“走在风雨中我不曾回头,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
徐倾按掉了电话铃声,颤抖着接听了电话,稽慧的声音响起道:“又一个女人被杀了……同样下阴塞着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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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7 12:27:06 | 显示全部楼层

#4


七十层的世纪大厦后身,是一片废弃的工地,也许是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工地上长满了齐腰的野草,看样子是颓败很久了,工地向左,是一片废旧的楼区,弯弯曲曲的小巷似蛛网一样四通八达,而一条窄长的深巷,这时却挤满了警察。徐倾站在污秽的巷口,地上的脏水都被冻上了,最显眼的是几块香蕉皮,冻在冰上像一个个咧嘴笑着的小丑,他上前碾了一脚,然后悻悻地向巷子里走去。
巷子两侧的墙壁都结上了冰,徐倾感觉像是进了冷藏车箱,他下意识地裹紧大衣,将脸缩进大衣领子里,独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墙上挂着零碎尸块的带刺铁丝,中央捆扎着的头颅被窜入巷子的冷风上下吹颠着,不时响起的风哨子声令他浑身直打哆嗦。
尸体没有高度腐败,这与深巷中的寒冷有关,稽慧显然很兴奋,她拉过徐倾说道:“现场保存的相当好,可以推断出是九天前遇害的,下体也塞着一个鸡蛋,而令人高兴的是,死者大腿内侧有块结冰的精斑,我们可以提取凶手的DNA。”
徐倾脸上没有表情,第二具尸体的出现,已然揭示了这是一场连环奸杀碎尸案,他对此并不乐观,反倒像做了一场场接连不断的恶梦。他艰难地将脸伸出大衣领,问:“那个鸡蛋在哪里?”
稽慧从手提标本箱中拎出一个密封槊料袋递在他手里,徐倾将它提在眼前,鸡蛋冻的结结实实,而且涂满了血块和浓黄色的分泌物,他喃喃自语:“他是怎么塞进去的……怎么塞进去的……”
稽慧看着徐倾神经兮兮的样子,说道:“这个得拿回去化验,现在看也没用。”
徐倾将槊料袋还给她,转身朝巷口走去,一股股寒风迎面刺来,他又将脸深深地埋进大衣领中,他在想,这个混蛋是怎么小心翼翼地将剥壳的鸡蛋塞进去的?他一定是个镇静得要命的家伙,他的手不会因为杀了人而发抖,他是地地道道的索命好手,他愉快,也很兴奋这么做,虽然表面镇静,可是内心的亢奋已不言而喻了。徐倾站在巷口,突然回过头喊道:“稽慧!两个小时后我会去尸检科!你明白吗!”
稽慧应答的声音从深寒的巷子里传出,而在他耳中,却像黑洞中幽灵的阵阵哀嚎,徐倾赶忙迈过那一滩冻结的脏水想到警车里暖活暖活,就在这时,他眼尾忽然在地上扫过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慢慢地走上前,在他注视的地面上捡起了一块鸡蛋皮,徐倾将它掂在掌心中,是块只有拇指大小的皮壳,他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中,一声不吭地向临近的警车走去。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倾,我这里有线索。”来电话的是豹子,他接着说道:“局里的第四鉴定科分析了凶案现场的铁丝,铁丝中有一种含量高的惊人,属于军用合金,现在部队所用的铁丝拦截网都是用这种合金。”
“军用铁丝?”
“是这么说的,我已排查了第二公园新登记的户口,退伍的军人一共二十六个。”
徐倾听到这里猛然一震,他握着电话跑回巷子里,拽住稽慧问道:“小歌子身上的枪疮是什么打的?”
稽慧眨了眨大眼睛,说道:“是92式9毫米手枪,子弹在肺腔里转了一圈,很容易找到,所以应该是军用子弹。”
徐倾拍拍稽慧的头,飞奔出巷子,冲电话另一端的豹子叫道:“二十六个一个都不能少!全都给我带局里去!另外抽出警力监视军籍家属!动用行政手段搜查军籍居所!一个角落也别给我落下!”


飘浮的烟雾像澡堂子里的蒸气,徐倾和豹子盯着对桌的家伙,这家伙头上的吊灯低得几乎扣在他的头上,像天使的光环,而他脸上的肃寂却一点也不像天使。
“斐特罗,现年36岁,XX年入伍,就职于海军93潜艇大队,11年后处分退役,军事法庭仍在调查你11年前虐待……同役军士的案子,呵……”豹子简单地念完档案,然后将卷宗丢在桌上,抓起面巾纸哘了哘鼻涕,豹子不是有意这样嘲讽斐特罗,而是两年前卧底于地下拳击场,被嫌疑人打坏了鼻子,使他遇到潮湿和低压的环境就流鼻涕。
“你们叫我来,就是想念一念我的档案?”斐特罗那苦瓜脸上咧着讥笑。
豹子将鼻涕纸捏成一团撇在他的秃脑壳上,哼声道:“你以为我们很闲?愿意理你这种同性恋?那个军士的屁眼你舔够了?”
斐特罗耸耸肩,半睁着眼说:“我本该把他解决的,你知道吗,他让我惹上很大麻烦。”
“麻烦?”徐倾点了根烟问道。
“对,是个麻烦。”斐特罗转过头,面向他说。
“然后,你没得手?你用钢管敲击他的股沟,说他那里没有尾巴,对对对,你本该说他是未进化完整的猴子,你需要敲掉他的尾股,然后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让他一辈子感到耻辱?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和‘麻烦’?”
审讯时里一片短暂的静默,随后豹子站起身,将椅子工工整整地塞进桌子底下,弹起食指,指了指斐特罗,又指了指徐倾后,便抓起纸巾退出了审讯室,他紧紧地关上了门,他知道徐倾想用什么法子撬开斐特罗那张舔过屁眼的嘴。
“好了好了……”
徐倾狠吸了口烟,吐出烟雾说:“让我们看看现在,你瞧,我很为难,同时也感到你的无奈,让我们坦诚些,是你杀了他,对吗?”
斐特罗木纳着脸,从厚厚的嘴唇中变换着两个口型,徐倾知道那是“证据”二字,他挠了挠鬓角,突地站起身!举起身下的椅子朝他砸去!斐特罗应声倒地!徐倾丢开椅子,上前用脚踹他的心窝,踹到他吐出血!才蹲下身拎起他的衣领子,鼻尖碰着鼻尖地瞪视着他狠狠道:“别装糊涂,捅进去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嗯?你忘了当时的喊叫了?像一窝鹌鹑嗷嗷待哺,你如鱼得水,享受那肮脏的一刹!嗯?该死的潜艇兵!你很闷!对吗?你在排解你的情绪!连一个婊子都没有!你感到绝望!对吗?然后你被逼退役!你感到全世界的人都在与你为敌!你杀死了那个屁股大大的小歌子!你为什么杀他?仇恨他?还是他的屁股像块熏鹅店的照牌?你这个孬种!卑鄙的蟑螂!你的触须在哪里!”
斐特罗喘息着,紧闭着双眼感受着徐倾嘴中滚滚而来的热浪,他痛苦地曲倦起身子,像团卷尺,徐倾站起身弹开烟头,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在斐特罗疼不可耐的时候,徐倾从怀中掏出一把92式扔在他面前,喘着气道:“要证据?从你家搜来的……军人爱护枪的本色……你还未退,杂种。”

徐倾承认斐特罗是个笨拙的蠢货,冰箱上的指纹鉴定和他手枪上的指纹相同,该死的斐特罗可能要坐170年的牢了,可是徐倾并不高兴,他想如果有分尸案的凶手指纹就好了,可惜的是对方是个老手,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另外一方面,他期待着DNA的鉴定结果。像这种特A级大案,DNA的结果最迟要在一天内出来,可是,两天过去了,徐倾仍旧没有等到报告。他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他害怕睡觉,盯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然后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烟没有了,他就悻悻地走到垃圾筒前,在里面掏些烟屁点着啜几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徐倾直起身道:“结果出来了?”
“是我……”
徐倾一愣,黑暗中木纳地呆立着康尼洛。
“我一直想,为什么会是这样……”他说。
徐倾望着他慢慢走了进来,肥硕的身体几乎要堆在地上,他看不到他的双腿,像极了不倒翁。
“你知道……我常常发火。”康尼洛摇着头说道:“我活在夹缝中,我常常抱怨这个该死的社会,我在想,如果我不是警察局长,或许我会是个罪犯,吞噬了我的不仅是黑暗,我的压力来自很多面,天啊,你知道吗!”
康尼洛瘫倒在徐倾的桌前,哭得像个孩子,徐倾看在眼里说不出什么感受,他只觉得有什么酸酸的东西触着他的心脏,他走上前,想扶康尼洛一把,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躁味。原来警察局长也是喝酒的啊,徐倾暗自哼笑着,然后从怀里掏出扁瓶烈酒……


第四天一早,稽慧的第二鉴定科终于有了消息。
徐倾接到电话后,在昏昏沉沉中走到鉴定科,他已经四天没有睡觉了,但他很高兴,没有那个该死的梦魇比什么都强。他兴致勃勃地见到了稽慧,而稽慧却苍青着脸,颤抖着将报告单交给了他。
徐倾或许感到稽慧的大眼睛在今晨格外动人,可是翻看过DNA检验报告后,一瞬间的清朗,突地变成了五雷轰顶!
“这……这里我不明白……”徐倾有些辞不达意,他摇晃着头点着报告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叫无法提取DNA?什么叫做精子遗传基因不健全无法鉴定!啊??!!”徐倾几乎歇斯底里!他将报告撇在稽慧脸上!然后摔打着实验室中的设备!气冲冲地跑到检尸间!他决定要亲眼看看那些惨死的姑娘们!稽慧委屈地咬着下唇跟着他跑去,在半明半暗的廊道里,两人痛苦地奔跑着……
“哗!”
死者A和B的蒙布被掀了开去,徐倾红肿着眼睛,看着那拼凑的尸块有些悬晕,他堪堪地按住案台,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湿润一下火辣的喉腔,然后戴上橡胶手套,按压着尸体,他喃喃自语:“女性……两具尸体推断年龄约在29岁之间,身世不详,职业不祥,尸块切口整齐,系有相当力量的人才能做到,会阴被撕裂,共同点为下体塞有剥皮鸡蛋,同被军用铁丝捆扎……同被奸杀于深冷的暗巷……”
徐倾颤抖地问道:“真是……DNA检验不出来?”
稽慧点点头,说:“如果遗传基因不健康或者精细胞过衰死亡,就无法确认DNA的准确性,这一点我很遗憾……如果能确认的话,对比全市的DNA资料库就可以知道是谁干的了!”
徐倾叹了口气问道:“如果反过来呢,谁的不比对是不是就可以认定为嫌疑人了?”
稽慧摇了摇头说:“这种案例在法庭上很难做到有力证据,比方说衰老的男人也存在DNA提取困难的现象,所以这根本无法说服审议。”接着,她歪头问道:“为什么斐特罗就定性为谋杀案?他有能力得到军用铁丝,他也是嫌疑人啊!”
徐倾木纳道:“他可以拥有军用铁丝,但是看过他的履历后,我排除了他,因为他只对男人有兴趣,他甚至连女人的脚趾都没兴趣看,而且他施虐后根本无法镇定的将一个剥壳的鸡蛋完整的塞入女人下体……”


下体?呵……
徐倾徘徊在寒冷的夜色中跌跌撞撞地向家走去,眼前呵出的雾气越来越沉重,细长的小巷,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在呵气中朦胧诡异,他迷惘地游荡在大街小巷之中,忽然间,鼻头有点湿,他仰头望去,飘飘零零的雪花纷扬落下,有几片落入了他的眼中,他垂下头揉了揉眼睛后继续向前走去。雪越下越大,他的脚步也越来越蹒跚,他只好伸出左手扶在墙壁上,突然!他感到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气窜腾在脊梁之间!他颤抖地缓缓抬起头望去,那入幕的景象与他的梦魇竟一模一样!
似乎有什么人,在他左右晃动,徐倾不敢肯定,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里怀,枪还在,是豹子给他的那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另外一把短口径左轮已锁在柜子里了,他有些恍惚,挣扎和劝说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踏着雪水前行,而左手已感受不到冰冷的墙壁,汗水反倒化做了雾气,在墙壁之间挥散着……
好像有什么在告诉他,或是梦中的启示,他圆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漆黑的小巷拐了一个弯。
“没……没有……”他喃喃安慰自己,随后大口喘着气,倚着墙壁蹭到地上蹲着,他点了根香烟,狠吸一口后才感到一丝放松,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他呆呆地望着冷巷上方窄窄的一条天空,正巧天际的银河横在他的面前,徐倾叹了口气,两宗分尸案相差十天,是不是每隔十天就会再出现一宗呢?他喃喃着吸着烟,一颗流星在狭窄的巷道天空划落而去,徐倾的眼神也盯着那颗流星坠去……
猛然间!!!
在他的眼神随流星坠去的方向!在深黑的小巷中!他看到了那个梦中的女孩!
徐倾圆睁着双目!不能自信地缓缓站起!他一手扶着墙壁!脚步不觉间已跟了上去!
对……
就是那梦中的小女孩,他紧跟着她,却怎么也超不过她,甚至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四周寒冷极了,徐倾的左手再不冒汗,也许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他只是跟着,机械的跟着,在深黑、寒冷的小巷中,歇斯底里的跟着……
接着,四周射来白茫茫的光线,刺得徐倾跪了下来,他心中已大张着嘴巴!祈祷不是那些肮脏的蝙蝠来踢他!凌辱他!可这不是梦中!他可以抵抗!他大吼着站起身!像那一团光线扑去!然后用牙咬到了什么!不管是什么!他都咬到了!
“孩子?”
“孩子!”
徐倾狂乱的心绪突然宁静了下来,他松开了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四周望去。这是很简陋的棚户区,面前的是一间破旧车库改装的屋子,屋口站立着一位老人,老人手里提着手电筒,正看着被徐倾咬伤的手腕。徐倾愕然而起!一面赔不是,一面上前看看老人的手腕,老人呵呵笑着、说:“这不碍事,你是不是迷路了?哦,这里的巷子拐道很多,错综复杂,到了冬天啊,水结成冰,还很滑呢。”
徐倾感到自己似乎真是转了向了,连那个小女孩的存在都搞不清,他甩甩头后道了声歉,便急冲冲地朝来处走了回去,他边抚着墙、边慢慢的踏着地上的滑冰,就算这样还是摔了几个跟头,最后他索性坐在冰面上,从怀中掏出扁瓶烈酒,灌了个半死,最后竟睡在了那窄窄的寒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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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1-27 12:28:31 | 显示全部楼层

#5


“P~”
“你好,我是徐倾,请在音乐结束后留言。”
“第二公园出现命案!很遗憾……又是分尸案,还有,女尸下身有个鸡蛋……”
徐倾并没有睡,只是躺在床上呆呆地等太阳露出来,他听了电话留言,感到康尼洛的声音顺耳多了,或许那顿酒把他喝明白了吧。
“呵呵呵呵呵……”徐倾轻轻乐着,他很久没有笑了,同时也很想起身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是不是还那么迷人?他在床上摇了摇头,然后疲倦地拽过皮大衣,这时从大衣袋里滚出了一个空酒瓶子,而酒瓶子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蝴蝶发夹。
徐倾皱了皱眉,他挣扎着起身,揉了揉五天没怎么闭的眼睛,仔细端详那个小蝴蝶夹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P~”
“你好,我是徐倾,请在音乐结束后留言。”
“找到新线索了!蟹头指认了两名刚偷渡来两个月的X国变态狂,我现在就在楼下呢!你快下来!”
徐倾听完拉开窗口,向楼下望去,豹子在车旁招了招手,徐倾哼了一声回到房里,这时楼上的夫妇又砸起东西了,震得墙壁上的装饰油画划着墙皮往下落,徐倾也顾不得那些,重重的关上门,揣着兜向楼下跑去,刚跑到三楼,兜里有什么卡疼他的手指了,他掏了掏拿出来一看,正是那块鸡蛋皮。
徐倾知道那是证物之一,又不好再放回兜里,一甩手叼在了嘴里,他下了楼,上了豹子的车,豹子笑道:“这回可没跑了,那两个家伙可是国际通缉的连环奸杀惯犯,这下可没跑了!”说完点着车,转过方向盘便驶上大道。
徐倾指了指前面的十字路口说:“前面的灯坏了,你打上警灯吧。”
豹子笑道:“打什么灯啊,平时都没人过的,除了乱巷里突然冒出来的人……我……”
徐倾突然一愣,嘴里发出淡淡的咸味,他顾不得豹子的说话,从嘴里拿出那片鸡蛋壳,见那鸡蛋壳上泛起淡淡的茶色,然后他又把鸡蛋壳放在嘴里,品了品后,皱眉道:“好像有点没煮熟的茶蛋味啊……”
“什么?”豹子转头问道。
就在这时!!!
一个老人推着破旧的手推茶蛋车横穿过马路,豹子猛打方向盘!“嘭”地一声撞上街角的变压电线箱上!
徐倾和豹子全身颤抖,在变压器爆闪的火花中,二人七窍流血瘫在车中……


徐倾在副驾驶位上,一下一下颤抖着身体,呆瞪着天空的云朵迅速流去,然后听着自己渐渐停止的心跳声,含着那片茶蛋味道的鸡蛋壳,在他常买烟的超市,看到了那个身穿樱桃装的小女孩,她又去买茶袋包吧……

[ 迦楼罗队 ] 政政护环(政子)2005年11月27日、作《深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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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27 13: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迦楼罗队第一篇文,先支持一个~!顺便归入专题~!
今天是星期天,按评论游戏规则,今天的文一律顺入下一周评论时间~!第八队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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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27 13:50:48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顶,回来再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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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28 00:3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汗,12点40分了,下次上来再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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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28 00:53: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完了一遍,但是看不明白凶手到底是谁。是那个老人,还是徐倾?请作者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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