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色

轩辕米饭

在海上看到白色风帆鼓动起来．像是鸟没有收回的翅膀．

　　随意漂浮在海面上．被折断的样子一层又一层．

　　浪花的打出的泡沫好象就是小人鱼幻化成的．涂盖在岩石上．

　　干燥的石头开始露出深色花纹．神秘的倾向海浪．一遍又一遍吻过去．

　　六月的时候临近考试．取消体育课．所有人留在教室里做卷子．

　　或者发呆老师也不去管了．偶尔做卷子得抬抬头因为脖子酸．

　　看见后排的两个混混在睡觉．蜷缩在闷热教室的墙角．脸贴在塑料玻璃板上．

　　一抬起来就连那块板子都一起粘起来．

　　有时候寂静的教室会响起他们俩到处借水传水的声音．

　　一个崭新的瓶子．或者雪碧或者可乐或者其他什么饮料．

　　里面还堆着冰块．撞在一起发出哗哗声．像海浪．

　　外壁还擦上了不知道谁的汗水泥水的塑料瓶飞过大半个教室．
　　
　　在我汗湿的头发帘上发出的海浪声音．我仰起油乎乎的脸．茫然的听．

　　我的窗口有一株日渐茂盛的大数．苍绿的叶子．

　　叶脉清晰像鲜艳的塑料．有一种崭新的坚硬．

　　看不到它里面的枝干．只能看到外面伸展出来的细瘦枝子．

　　仿佛承担不了所有叶子的重量而下垂许多．

　　大连多风．风一吹过来它们就困顿地互相打在一起．

　　哗哗的声音像海浪．

　　后来我凌晨的时候还在写卷子．又离铁路很近．

　　火车两分钟一辆开过去．一串沉默的白色灯光强行进入那棵大树的黑绿里．
　
　　回忆被拉扯进海里．迎着风张开双手紧握着我．

　　在杭州看到西湖．平静之上满满的荷花．

　　清晨空气中湿度却不大．我喜欢清晨出去．

　　装了一罐子水放在手上．沿着人很少的马路走．

　　在西湖周边这样的走．心里安静．晨练的人自己顾自己的．没有交谈．

　　也没有任何鸟叫．

　　街道闷人．却有种极致的静．古老屋檐上的滕蔓蜿蜒而下．似乎在轻轻呼吸．

　　在飞机上拍下最后记忆里的杭州．

　　一起洗出来的还有在东阳的照片．都是天空．拍的很不好．颤抖和晃动．

　　让照片太过模糊．只一团亮眼的蓝色在上面．被我粘在了墙上．

　　随后去的内蒙．

　　回到草原．却没见草原．窝在边缘的小城市里．

　　看了几个朋友．都已陌生不再熟悉．彼此客套．

　　与几个人绝交．也没有什么说明．只是删了ＱＱ和电话号．

　　没有什么值得我郑重对待．对我不够好的人就从记忆里扯走．不需要反击．

　　去查尔森回来的路上经过一条河．踏进去．越来越深．

　　爸拿了个气垫子漂在十多步之外．似乎不远．

　　我默默向他走．一步一步坚定稳当．并不担心会一脚踩进哪个深坑．

　　他始终看着他的妻子．向她招手．在水上做出好多动作．

　　她看着他笑．一边与她斗嘴．一边还划着水．丝毫不看我．

　　他的世界里终归是只剩下她．我是他血肉相连的人．

　　可是不到头破血流是不会体现出来的．我们之间的关系表面淡薄．

　　而那些深厚也是不为他自己知觉的．我又何必多提？

　　当他弥留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会最想见到我．我是他唯一的血肉．

　　而他的妻子带给他俗世的温暖和快乐．他尚有呼吸．就只看得到她．看不到我．

　　我看着他．确保他安全地返回岸上．也不说什么．只自己默默往回走．

　　乌兰浩特的阳光不热．但是晒人．我抬头看了一眼再低头时已经满目都是太阳的

　　圆影子．肮脏的河水上我的影子．瘦．高．太委顿．

　　爸的衣服没地方放．我随手套在自己身上．

　　黑色的系扣子的短袖衬衫．

　　至少三年．洗旧了也洗薄了．阳光下灰土土的一片．

　　袖子直搭到我手肘上．扣子不系．如果一张开胳膊．

　　衣襟就向两边飞去．像大鸟一样张开翅膀．我感觉自己能飞．

　　我的亲人．

　　我的哥哥们．他们各在东西．不闻不问的生活是我熟悉的．

　　直到长大我才被告知真相．我不堪的家族历史．

　　我才知道我还有这么多的亲人．

　　哥哥们宠爱我．但是不常见．不见的时候也就不联系．依旧深情而不熟络．

　　没有人可以撒娇．于是身边男的朋友比较多．每个都去撒娇耍赖．

　　他们都对我宽容．

　　坐在一中的操场上．碰见最小的一个哥哥．突然坐在我身边．

　　问我喝水么？

　　阿尔山矿泉水．已经有人喝过了．应该是他吧．

　　我习惯性的拿过来对嘴直接喝了．

　　我穿身边朋友的衣服．和要好女生买一样的小东西．

　　我强烈缺乏的亲切感．我希望能和他们亲密无间．

　　哥哥看着我喝水．面无表情的又拿回去说我走了．

　　我们之间的短暂对话．他并未回头．

　　我看着操场上的男生在踢球．没有我认识的人．

　　天黑下来．迎着一中往教室走的人群往门外走．行人侧目．

　　我是逆流的人．皮肤太苍白．深黑的头发挡住小脸．

　　太颓．即使是习惯的挺着背走还是颓．

　　既然无法抹掉就让它停在我身上．作为鲜明的特征．在以后被失散的亲人找到．

　　海浪．我没有去看海．

　　没有自己去过．我晕水．每次把头埋进海水里都会恐惧．

　　所以并不爱海．

　　但是在游泳池里喜欢在深水区潜下去．

　　体重太轻就只能把着梯子一点一点把自己压下去．
　　
　　那样没顶的压力好象把所有伤口都掀起来．带走．

　　和他真正是诀别的那一晚．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女孩子家．

　　放满一盆的凉水．把头埋进去．

　　直到最后鼻子里呛出血腥的味道．

　　又一次听到海浪．海浪声．

　　夜深两点．我倦极睡去．不知道谁见过我睡时的样子．

　　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会脆弱的皱眉．

　　还是一如我平时放肆笑容时的沉淀？

　　或许吧．

　　
　　后来我还是去看了海．和家人一起去．
　　
　　晚上围在一起吃烧烤．喝了啤酒．

　　海水温柔舔动．

　　我好象偷偷出门的小孩．

　　对着海水在心里说．我借着今天出门来看你了啊．

　　你还记得我么？

轩辕随意

没看过海，过几天要去天津，感受一下。

昨天刚和高中时的一个兄弟说翻，放弃了告别一年多后的见面机会。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思想体，生命注定是孤独的。

我们牵挂的感情，也许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罢了。

呵呵，安静的生活，祝福小凝。

轩辕米饭

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