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 二 三 四 》

西楚小霸王

真空兄弟谦虚了,谈不上什么评论,只是我的个人感受而已.

小弟对军队有点向往,有两三个朋友在部队上工作,生活中也有几个复员的朋友.还有几个在外面打工的朋友告诉我,他们也在服役,在KTV的时候军中绿花,唱的很有感觉.

真空地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不知道这句话在别的地方会不会应验，但我可以肯定它在我这儿就如同放屁。训练的时间在加长，训练的种目在加多，训练的量在加大...整一个“不经历风雨，怎么见风暴...”

    刘风常对我们说“困难是弹簧，你弱它就强。”可是，凭什么我们的弹簧粗的简直可以弹起整个地球!一天正步踹下来，两条腿就象灌了铅一样。不等你缓过来，一圈5公里立马顶上。等第二天起来后，看着两腿你都不敢肯定它是不是你自己的!

    以前总听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时候还觉得好笑，不知道这是哪个傻冒儿总结的。现在再看，自己倒真是个傻冒儿。4楼的电视房，上去的时候同志们那是风雷动，旌旗奋，足可上九天揽月。等到下来的时候一个个把着楼梯扶手，扭腰送胯、莲步轻移，比他妈的大家闺秀还闺秀!也不知是哪个脑型长的象一休的，首先提出转过身倒着下。整得我们一群都跟着学，最后弄得象上楼录映带回放似的...

    适当的气温，适当的环境，指导员在食堂前面张着嘴阐述着不适当的语言，搞得我们全体新兵昏昏欲睡。苦于几位新兵班长在过道上的来回流窜，使得我们想睡却不敢睡，那难受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闲暇时我总在想：现在的人们生活节奏那么快，压力又那么大，每天睡不着觉的和靠安眠药睡觉的人海了去了。而以我们指导员的能力，在华夏大地随便找个大医院挂个专家门诊。专治各种顽固性失眠，无任何副作用、随治随走。届时不但造福了人类，还平衡了自家的财政赤字。何苦在这鸟地方挣那么几块碎银子，逼得嫂子整月里精打细算的。

    要说我们指导员口才也好，人也不笨，这么来财的点子他怎么就想不到呢?估计是应了那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等有时间我得给他提个醒儿，搞不好我这后半辈子也跟着有着落了。

    会议进入了高潮，兄弟们相互交头接耳。“看电影有个屁意思！还不如集体出去蹦迪呢...好好的元旦就这么糟蹋了...”“要我说就每人发他4，5盒烟，再一班来他10箱啤酒，兄弟们来他个不醉...”

    眼见着底下乱了锅，指导员眉头一紧、猛咳一声，刹时全场鸦雀无声。

真空地带

    指导员眼光扫向众人，“我看同志们一时也决定不了，我就替大家决定了!下午全体新兵去就近的电影院看电影，以贺元旦。1号休息一天，2号正式训练。会议结束!”......

    走出食堂我还在发蒙，小卢则一脸兴奋地靠了过来，“终于可以松弛一下了。”看着他那得瑟的神情我开始确信自己到部队已经20天了。

    下午的电影院成了新兵们恶补睡眠的绝佳场所，至于演的是什么根本没人注意。一场电影下来同志们精神饱满了很多，连行进时的歌声也比来时嘹亮了许多。

    营房前，新兵班长们在清点着各班的人数。一名挂着中士肩章的士兵飞快地由营房内奔出，继又靠在连长的身边小声嘀咕着。

    连长听完了中士的汇报转身向人群中喊道：“江诚宇！谁是江诚宇？出列！”

    嘈杂中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本能的回了一声“到！”话音刚落，就见刘风幽灵般地出现在我身旁，低声说道：“到什么！还不快出列，听不见连长在叫你吗？”

    当我刚在连长的身前站定，就听见了一句“你往家里打电话了吗？”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完全不知所谓的问话竟然令我开始有些慌乱。

    “连长问你话那！你哑巴了吗？”刘风的咆哮立马让我找到了北，赶忙抬头回声道：“报告连长！没有！”

    连长的神情充满了不相信，一只手习惯性地托着下巴，两只鸟眼直视着我。刘风见此，快步走向连长身边低声说道：“连长，他说的是实话，我天天看着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出去打电话的。”连长点了点头，指着先前的中士对我说：“你跟着通讯员走，教导员要见你，到了那说话注意点！”

    教导员？那可是营长级干部啊！听了连长的话我吃惊不已。“他老人家见我干什么？我没干什么坏事呀？最多就偷摸抽了点烟，不至于吧...”心中诸多困惑，但我不敢问连长，一来他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二来看他的样子估计也清楚不了多少。而刘风的吃惊程度与我丝毫不逊色，两只眼睛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就象第一次看见有我这个人似的。

真空地带

    “快，跟我来！”中士拉起我往营房里走去，撇下楞在那里的刘风、我跟着通讯员班长上了6楼。

    在这里我得交代一下，我所住的营房一共有6层，1--4层为七连所有，5--6层就是二营总部。平日里5-6楼对我们新兵而言那是绝对禁地，刚来的时候班长就千万叮嘱过，仿佛4楼于5楼的交接楼梯上布满了地雷一样，没人敢逾越半步。今天我不仅有幸进入雷区，还能与传说中的领导相见，心情那个激动劲就别提了。通讯员班长交代了我教导员的房间就独自回去了，站在门前我整理了下着装，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心中想着“死就死吧！”抬手敲响了门。
  
   “报告！”

   “请进。”在获得准许后我扭转把手将门向里推去。

    教导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侧身说道：“嫂子，这就是侄小子吧？”顺着他的声音看去，母亲正两眼略带湿润的盯着我，听到教导员的问话后伸手搽着眼睛继而点了点头。不等我情感宣泄，教导员快步走了过来两手把住我的双肩用力地摇了摇“呵！好小子，跟你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我和你父亲小时候就认识，从我当兵后一直就再没见着，这都多少年了？大哥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看看，这身板，回头进尖刀班没问题！嫂子，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母亲听了这话抬起头望着我和教导员笑了笑。 

   “妈，您..怎么..来了？”我的话语带着颤音，要不是碍着教导员我早就哭着扑上去了。

   “傻孩子，还不快叫你郑叔叔。”在母亲的提示下我转过头喊道：“教导员...”

   “呵呵，这里没外人，你父亲比我大你得管我叫郑叔。”教导员笑呵呵地看着我。“郑叔”我改口叫道。

    在郑叔的安排下我出门来到连长的房间传达了教导员要见他的指示。连长让我先回班去，转身披了上衣往楼上走去。

    刚进班内刘风就迎面冲了过来。“你小子干什么了？教导员为什么要见你？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看着刘风慌里慌张的样子我禁不住觉得好笑“班长，你一下问了那么多，让我先回答你哪个呀？”

真空地带

    刘风看我的神情开始转变，愤怒已经明显地表露出来，但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他不便发作。虽然这一切清楚地印在我的眼里，然而却丝毫不影响我继续嚣张。此时的刘风彻底被压制住了，我不在乎的神情让他完全没有把握。
   
   “很好！我重新问你，教导员为什么找你？”刘风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我母亲来了。”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什么？你母亲怎么会来的？是不是那天中午你私自跑出去打电话了？”刘风的联想能力不错，竟然想到宋健为我作证的那天我跑出去打电话，他可真是高抬我了。一来我根本不认识出去的路，再者我口袋空空想打也打不了。
   
   “我没有，我身上没钱跑出去也打不了电话。我母亲是来找教导员的。”我的回答令刘风有些惊讶。
   
   “你母亲找教导员干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告诉教导员他的侄小子在他手下。”说这话时我根本压抑不住脸上得意的表情，反过来刘风和屋内的兄弟们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说教导员是你叔？”刘风显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爸和教导员从小就认识，教导员让我管他叫郑叔。”强大的后盾让我在心理上占有了绝对优势，兄弟们的表情已经由惊讶变为羡慕了。而这时通讯员在门口喊着刘风的名字让他到连长屋报到，刘风前脚一走兄弟们呼啦地一下子把我围住，开始七嘴八舌“诚宇，你小子真行呀，保密工作做的挺严实呀。”“诚宇，哥们儿以后就跟你混了...”
   
   “放羊了是不？都给我滚回去！”王如海坐在椅子上瞪着眼吼道。眼见着一班长发火，同志们全作鸟兽散，顷刻间就剩我一人傻站在门口。王如海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继而低头接着写信。从他的那一眼里我看见了失望，是对我的失望。
    
    由于连部的安排，刘风带着我母亲和我出了营区往就近的招待所走去。一路上母亲极力地和刘风攀谈着，言语中显然是对我的这位新兵班长夸赞不尽，反而对我的近况不闻不问，听的我心里不是个滋味。刘风在我母亲的吹捧下脸颊开始变红，样子扭捏地活象个大姑娘。虽然想岔开话题怎奈舌头根本没我母亲俐道。招待所已经近在几尺，母亲突然要请刘风去吃饭。我有些埋怨地看着母亲心说“教导员都是咱亲戚，还用请他个小破班长干什么？”这边的刘风也极力推辞，母亲根本不给刘风机会，拉着他奔前边的饭店走去。

真空地带

“...诚宇这孩子小时候就是这么犟，几头牛都...”饭桌上母亲根本不顾虑我的感受，擅自将我小时候的糗事说给刘风听。而刘风这混蛋竟然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在脸上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转头看看我，气得我面对满桌的美食竟无从下咽。伴随着两瓶啤酒下肚刘风也打开了话匣子，看着他俩有说有笑地把我扔在一边，气得我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俩的言谈独自看着窗外的风景。
    
    严冬的傍晚，饭店外一棵光秃秃的杨树独自起舞，冠部的枝杈在北风的旋律下剧烈摇晃，强大的频率同时感染着树干，伴随着寒夜的节奏翩翩慢摆。异乡的孤独竟在此时被唤醒，借着灯红酒绿的穿插尤为伤感。回首，母亲端坐身前却又那么遥远，内心的落差不由我悄然泪下。
   
   “傻孩子，想家了？这才几天呀，你看你班长出来这么长时间都不哭。”母亲双眼湿润地抚慰着我。听到这刘风将头扭向了一边，抬手用衣袖快速地在脸上抹了一下继而转过来将剩下的酒一饮而进。
   
   “伯母，不早了，我先带江诚宇回去。等明天我再带他来看您。”刘风起身向母亲说道。母亲虽有些不舍但考虑我既已参军人在部队也不便强留只好由着刘风带我先行离开。撕心的滋味在出门时遍布全身，望着母亲含泪的面孔我挣扎着想扑过去。刘风死命地拉着我低声说道：
   
   “诚宇！先跟我回去，别让你妈看你这个样子，你再这样的话明天不让你来了。”此时的我根本听不进他的话，还是一味地向里使劲。见此母亲急忙安慰我道：
   
   “孩子，听班长的话，妈妈不着急走，你明天再来。”听见了母亲的话我开始不再挣扎，任由刘风拽着我走出了饭店。天色已经黑了，迎着呼啸的北风我和班长向着营区的方向快速走着。一路上我的思绪很乱，儿时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刘风在快到营区时打破了沉默。
   
   “你小子有位好母亲。”听到这话我不解地望向他，刘风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边走边说。
   
   “你知道吗？二营从来没有过新兵刚到部队20天家属就来探望的历史，这说明你母亲相当地疼你。本来今天我有些生气，教导员是不是你叔跟我不发生任何关系，我不会因为他是你叔就会对你特殊照顾，我会坚持用我的方式来训练你们，他要是不满意的话就撤消我这个新兵班长。原先我是想给你点颜色看的，但当我接触了你母亲后我改变了主意。你母亲是位坚强的人，在这点上你应该多跟你母亲学习，不要一见面就掉猫尿，你这样的话她会更难受的。你不小了，很多事情我希望你仔细地想过了再去做...”

真空地带

楼主深表歉意，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以致这么晚才发表，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