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二,卯时,临江城。
郎中从他暂住的布衣客栈房间里走出来,在楼梯口中间踢到一只死老鼠,当时他只是踢开了这只小动物,并没有把它当回事,但是当他走到客栈大堂中时,忽然觉得这只老鼠死的不是地方,于是来到柜上把这件事告诉了客栈的吴掌柜。
在吴掌柜看来,客栈中出现老鼠是件极其荒唐的事情,他反复强调,自己的客栈虽不是是整个南京城中最豪华的,却应该算是最干净的,客栈里根本没有老鼠,更何况是死老鼠,郎中看到的那一只,一定是某个人故意带进来的。
“等着吧,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往客栈里扔老鼠的人!”吴掌柜狠狠的说,随后打发一个伙计去把那只死老鼠处理掉。
当晚,郎中回到他在二楼的房间,正打算打开房门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只全身湿漉漉的大老鼠蹒跚地从过道阴暗的角落中爬出来。它停了一下,像是要稳住身子,然后向郎中跑来,接着又停下来在原地打转,同时又轻轻的叫了一声,最后半张着嘴,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郎中细看了一会,就进了房间。
这些天郎中很忙碌,所以,他并没有将老鼠的事情放在心上,回到房间后,他便将日间买回的各类药材分门别类的处理,并打成一个个方便携带的小包。
两天前,郎中所在的佣兵组织接手一个任务,要远赴西域大漠,为此,郎中这两天里一直忙于配制各类解暑、解毒、疗伤的药材,以备任务中使用。
有人轻轻的敲了敲房门,郎中应了一声,将最后一包药捆好,随即起身开门。
来的人是百合,仍然穿着她那件绣着百合花的白衣,郎中将她让进屋,问道:“这些药材已经都收拾好了,你们那边准备的如何?”
百合应道:“这些日子里,辛苦你了,明日辰时,伯乐的马车会带着铁匠来这里,路过岳阳的时候,再带上剑仆,若是昼夜兼程,半个月内可以到达流沙镇,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便可以回来。”
看着百合,郎中还想说些什么,但沉默了好久,才最终开口道:“一路上多加小心,明日便要赶路了,今夜早些休息吧。这些药材我再包装一下,明天一早交给你。”
第二天,也就是四月初三,卯时,吴掌柜在郎中经过的时候拦住他,责怪那些捣乱的人又在过道中放了三只死老鼠。这些老鼠大概是用大型捕鼠器抓获的,因为它们浑身上下都是血。
还有一个时辰伯乐的马车才会来,郎中打算先在街上随便转转。似乎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大量的老鼠钻出阴暗的洞穴,来到地面上,但来到地面后,所有的老鼠却都离奇的死去了,郎中粗略数了数,在一条街边的垃圾堆中,大概有十二只死老鼠。而且,似乎全城的居民都在谈论关于老鼠的话题。
接近辰时,郎中回到客栈,百合已经整理好行装等在大堂中。见到吴掌柜的时候,郎中顺便问了问他有没有发现别的老鼠。
“噢,没有。”吴掌柜答道:“你知道,我一直守在这里,没人敢再过来捣乱的。”
伯乐的马车比计划的时间稍晚了一点才到来,伯乐跟郎中打了个招呼,随即便抱怨道:“今天城里为何会有这么多老鼠,在前面那条街上,一只大老鼠忽然窜出来,差点惊了马。郎中,我们去西域的这段日子里,你配些耗子药出来清理一下这里的老鼠吧。”
郎中笑了笑:“老鼠不是问题。”一面说,一面帮百合将大大小小的包袱搬上车。东西都收拾好后,百合钻进车厢,撩开窗帘跟郎中道别,伯乐一扬鞭,喊一声“驾”,马车缓缓启动,向城外驶去。
郎中目送马车远去,当他要转身进客栈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屠夫打扮的汉子提着一只装满死老鼠的箱子走过。
本来,配好药材,送走伯乐他们之后,这次任务中,郎中的那份工作便算是完成了,他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小城,去任何地方游荡,但在他看到这个情景的时候,却忽然做出了留在这里的决定。
伯乐本就是相马高手,他选来拉车的四匹马脚程极快,为了进一步提高速度,一行人沿途还换了三次马,终于在十五日内赶到了流沙镇。
四月十七,午时,流沙镇。
一进镇子,伯乐等人便赶到这里弥撒着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息,似乎,在漫天的飞沙下,小镇严密的隐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雇主金如山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身材健壮,虽说穿着上等的丝绸服装,却让人觉得不像商人。
“说说沙漫天的详细情况吧。”见面之后,伯乐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如山一笑,说出一句让人无法想像的话。
“沙漫天根本就不存在。”金如山说。
“不存在?”伯乐一愣,“那是谁在骚扰你的金矿?”
“金矿也不存在。”金如山平静的说道:“整个任务都不过是一个局,为了引你们来流沙镇而设的一个局。”顿了一下,见伯乐等人的吃惊反应后,金如山忙接着说道:“也有些事情是真的,比如那一百万两的赏金,这次请诸位来到流沙镇,只是想麻烦诸位将这个檀木盒带回南京,交给一个叫叶辰星的人,任务完成之后,除了上次许诺的一百万两白银将照付给你们,另外还可以再多加十万两。”
伯乐接过木盒,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不解的问道:“这小木盒居然值一百一十万两银子,它的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金如山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他正色道:“这个盒子,关系到上万人的性命,甚至,关系到整个王朝的存亡……”
一支银色的飞刀从窗外射入,不偏不斜,钉在金如山的咽喉之上,见此情形,剑仆拔剑在手,飞身自窗口跃出,伯乐等人也各握兵刃警戒,金如山的口中,最后说出了一个字:
“老……”
剑仆追到屋外,见一个青衣人正向镇外跑去,便紧追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大漠之中,青衣人忽然猛的回身,抛出一柄银色飞刀,剑仆身形稍稍停顿,挥剑将飞刀斩落,再向前看时,却不见了青衣人的踪影,大漠之中,唯有风卷起的漫天黄沙。
入夜,流沙镇一片寂静,只有风呼啸的吹过小镇,仿佛无数的亡灵在呻吟。
伯乐、百合、剑仆、铁匠四人正围坐在桌前,桌子上摆放的,是那只檀木盒。
剑仆在把玩一柄银色飞刀,他忽然发现刀身上刻着三个小字“无神宫”,随即失声道:“那个青衣人原来是无神宫刀剑双绝中的飞刀柳恨水。”
伯乐神情凝重的说道:“这件事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谜团,如今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此事跟无神宫有关,并且关系到上万人的性命,但仅仅这两点,便足以说明这次南京之行将是危机重重。如今雇主已死,今夜我们便商议一下,这个任务我们是接下来,还是扔在一边?”
“南京,”百合低声道:“我们出发的临江城便在南京旁边呀,郎中生性喜欢四处游荡,会不会此时便去了南京城……”一念至此,百合第一个开口道:“接!”
伯乐点点头,随即将头转向铁匠,铁匠憨厚的一笑:“反正要回中原,这个小盒子就顺路带上吧。”
剑仆仍在把玩银色飞刀,见二人已表态,便漫不经心的应道:“接。”
“好。”伯乐将檀木盒小心的包裹起来,然后对众人道:“大家回房休息去吧,明日一早启程。”
百合回到房间,摸黑点着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发现在桌子下面居然躺着一只死老鼠。百合不是那种见了老鼠便怕的要死的女孩子,但她仍然感到有些恶心,于是忙拿起扫帚将老鼠扫到院中一处角落里,并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水,用来清洗地面。忙活完之后,便合衣睡下。
十多天的颠簸让百合感到非常疲倦,所以她很快便睡着了,但她睡的并不安稳,整个晚上,她一直在做梦,在梦里,她被一大群老鼠所包围,恐惧、紧张加上恶心让她浑身冒汗,双腿不停的蹬踹,终于,她大喊一声,猛的坐起身来。此时,天已经大亮。
百合擦了擦头上的汗,长舒一口气,打算下床去洗把脸,刚刚撑起身子,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连忙扶住桌子。这时百合才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发热。
听到屋里有响动,伯乐在外面敲了敲门,问道:“百合姑娘,没事吧?”
“没事。”百合应道:“刚刚一下没站稳。”
“那你抓紧出来吧,我们用点早餐后,便要上路了。”伯乐又说道。
百合认为自己是中暑了,于是打开随身的包袱,找了解暑的药丸,倒杯水吃下去,定定神,便推门走了出去。
饭桌上,见百合一点胃口都没有,伯乐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百合强笑道:“没事,可能有点中暑,大漠的天气太热,刚刚我已经吃了药,应该很快就好的。”
“女孩子就是娇气。”铁匠往已经塞满的嘴里又加了一个煮鸡蛋,随后费劲的说道。
“去你的。”百合用筷子狠狠的在铁匠手背上敲了一下,铁匠这才不再出声,安心的吃饭。
用过早饭之后,众人上了马车,开始向回走。虽然吃了药,但百合仍旧感觉头晕,伯乐用布帘将车厢隔成两部分,里面铺上厚厚的垫子,让百合躺着,铁匠和剑仆坐在外面,自己则在前面赶车。
在烈日的照射下,走了没一会,人和马便都大汗淋漓了,百合的身子更是滚烫,每隔一小段时间,剑仆便隔着帘子轻声问问百合的情况,并递进水壶去让她喝些水。
“等出了大漠,要抓紧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剑仆自车窗中伸出头,对赶车的伯乐说道。
伯乐刚要回话,却忽然发现远处有三匹马正急速奔来,于是连忙停下车子。
剑仆飞身下车,挡在马车前面,三匹马渐渐靠近,马上三个黑衣人各拔刀在手,跃下马来,他们的目标显然是马车。
剑仆淡淡一笑,缓缓的拔出长剑,待三人靠近,轻啸一声,挺剑刺出,一瞬间连刺了三剑。
三位黑衣人的步伐稍稍停顿,很快便调整位置,将剑仆围在中央,布的竟然是昆仑派的三才阵。
这三人若是单打独斗,都绝非剑仆的敌手,但三才阵阵法严密,剑仆一时也找不出破绽,只好一味游斗,三十回合后,一旁的铁匠看的性起,大吼一声,提铁锤冲进战阵,凭借兵器沉重的优势,硬硬将一个黑衣人分割出来,三才阵立刻被破坏,剑仆轻易的格杀二人,另外一个也被铁匠拍死。
剑仆收剑,打算回马车的时候,忽见不远处的沙丘上,一个青衣人的身影闪过,忙追了过去,但跑上沙丘后,却只看到成片的黄沙。
“无神宫跟这次任务,究竟有什么关系?”回到车上后,剑仆陷入沉思之中。
四月十八,辰时,临江城。
郎中昨夜睡的不踏实,因为,很少做梦的他昨夜居然做梦了,他梦到百合被一群老鼠包围,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法去帮忙。
“这些日子,看死老鼠看多了。”醒来后,郎中这样向自己解释。
的确,这些天来,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老鼠死去,这件事甚至已经惊动了当地的官府,知府每日都组织官兵清理城中的死老鼠,并且集中烧掉。官府的处理措施似乎有些成效,到四月十三的时候,城中的老鼠数量便开始逐渐减少了,但随之增多的,是前往各个医馆、药铺看病的百姓。所有病人都有着几乎相同的症状:不明原因的发热、剧烈的咳嗽、四肢无力、出虚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有人拍着房门焦急的喊道:“先生,吴掌柜病倒,请你去看一下。”郎中闻言,忙提起药箱,匆匆来到吴掌柜的房间。
吴掌柜那原本胖大的身躯此时正蜷缩在床上,流出的汗已经将床单浸湿,郎中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吴掌柜见郎中到来,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反复念叨着:“老鼠、老鼠……”
郎中示意吴掌柜安静的躺着,随即打开药箱,先找出几丸镇咳散热的药,用清水化开,喂给吴掌柜服用,可是吴掌柜咳的太厉害,水根本喂不下去,郎中摇摇头,沉思片刻,自药箱中取出几根三棱针,在烛火上烤过后,分别刺入中府、风门、肺俞、脾俞、肾俞几处穴位,吴掌柜的咳嗽得以稍稍平息。郎中见机,忙橇开吴掌柜的嘴,将药喂入。
安顿吴掌柜重新躺好后,郎中转到桌前,提笔写下一个方子递给伙计,道:“照这个方子去抓药,晚间服一剂,明早看情况,若症状稳定,则继续用药,若效果不明显,再考虑换药。吴掌柜需要人昼夜看护,一旦有事,马上通知我。”又看了看照顾吴掌柜的几个伙计,想了想,提笔写下另一张方子,“这个方子多抓几服,照顾过吴掌柜的人每人都要服用一剂,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让外人接触吴掌柜,切忌。”交待完后,背起药箱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郎中一直在考虑吴掌柜的病,自大批老鼠出现后,这样的病人他已经见了很多,每个人的情况都基本相同,看似正常风热症,只不过稍稍严重一些,但对症用药后,病情却不见缓解,一个不祥的词始终在郎中的心里盘旋。
瘟疫。
一个区域里,短时间内出现大量症状相同或者相似的病人,只能是瘟疫造成的。
这些天来,郎中一直在关注局势,通过官府发布的遮遮掩掩的数据统计,他可以推断出,每天死去的人基本都在二百以上,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若是可以左右官府的意志,郎中会提议当地官府向朝廷汇报此事,由朝廷调拨药材,并且,派官兵封锁这个小城,以防止瘟疫继续扩散。其实五天前,郎中便写了一份建议,暗中投递到官府,结果却是石沉大海。
瘟疫的传播是不看对象的,郎中也考虑过趁早离开这里,免得自己也病倒,但是,他的职业道德却让他不忍离去,毕竟,医者父母心。
郎中的脑子一直乱乱的,所以,他初时并没有看到自己屋里有两个人正在等他,直到其中一人轻轻咳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这二人的年龄都在六十岁上下,须发全白,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年龄稍大的灰衣老者拱手道:“唐突来访,还望薛先生见谅,老夫银针刘。”
另一位白衣老者也拱手道:“老夫叶辰星。”
银针刘和叶辰星,这两个人的名字虽说少有人知,但他们在医界的地位却相当于武林中明月山庄的舞柳剑客明飞柳!
听道这两个名字,郎中心头一震,忙拱手道:“久仰太医院金花银叶四大神医的威名,今日得见二位前辈,晚生当真是三生有幸,无名晚辈怎敢劳二位老前辈登门,罪过罪过。”
叶辰星慈善的笑道:“年轻人真的很谦虚,祖上薛人敌薛老前辈的医术堪比扁鹊华陀,在他老人家面前,我们两个老朽才真该感到惭愧呢。”
听到这番话,郎中更加吃惊,他是当年医圣薛人敌玄孙之事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二老怎么会了解他的底细呢?不及多想,忙应道:“晚生学艺不精,给祖上丢脸了。”
银针刘正色道:“我们二人今日来找薛先生,实在是有要事相商,客栈人多,能否劳驾薛先生陪我们走一趟?”
郎中点头应许,背起药箱随二人离开客栈,临行时对伙计只说是出诊,伙计也没有在意。
三人在小巷中绕了半日,最后进了一处院落中,在书房坐定之后,叶辰星道:“这里是官府的后院,平日少有人来,事关机密,这里的童仆丫鬟已经都被提前打发走了,所以老夫就不奉茶了。”
郎中开口道:“二位前辈请我到此,可是为近日城正瘟疫流行之事?”
叶辰星神色凝重的点头道:“薛先生也认为这是一场瘟疫?”
“一个区域里,短时间内出现大量症状相同或者相似的病人,只能是瘟疫造成的。”郎中谨慎的说。
“那你觉得,这次瘟疫大爆发的原因是什么?”叶辰星又追问道。
“四月天气回暖,阴雨天较多,空气潮湿闷热,正是疫病流行的时期,总之,这是一场天灾,为今之际,要尽快上报朝廷。”郎中说道。
叶辰星微微摇头,“你认为这是天灾?若我告诉你,城中瘟疫流行是人祸,你会怎么想?”
“这不可能!”郎中愣住了。
“三个月前,临江城东五十外的铁桶镇爆发瘟疫,一个月内,镇上三百户居民无一幸存。这件事已经被朝廷掩盖下,外界没有人知道。”银针刘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
“铁桶镇瘟疫爆发初期,便有人承认瘟疫流行是他的组织一手策划的,他威胁朝廷说,若不满足他的条件,将让南京城遭遇跟铁桶镇一样的瘟疫。”叶辰星小心的选择着用词,“朝廷当时没有答应他的条件,所以,两个月后,他又对南京附近的临江城下手了。这件事涉及到朝廷中的一些秘密,不方便对外人讲,你只要知道,这场瘟疫是人祸便可以了。”
郎中沉默了好长时间,强迫自己接受叶辰星的话,良久,才再次开口道:“那人究竟提了什么样的要求,朝廷为何宁愿让上万无辜百姓死去,也不能答应呢?今日你们找我来,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叶辰星逃避了第一个问题,“其实朝廷一直很关注这件事,太医院已经联系天下名医,着手进行解药的配置了。这次我们请薛先生出马,实是想请医圣薛家的传人出手相助。”
郎中甩袖而起,愤然道:“你们做事为何遮遮掩掩的,恕晚生才疏学浅,不能相助,告辞。”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叶辰星并未阻拦,只是自言自语道:“金如山就是四大神医中的金妙人,三个月前他为寻找解药远赴西域,如今想是已经找到了,他打算托佣兵将解药带回中原。”
听道这些话,郎中站住脚步,问道:“狩猎任务本身便是一个骗局?”
“没错。”叶辰星道:“狩猎任务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任务名叫暗流,就是托佣兵将解药带回中原。薛先生,此时你的队友已经搅入这场事件中了,你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你的决定了?”
郎中无奈的转过身来,低声道:“我加入。”
“好!”叶辰星起身道:“薛先生请坐,让老夫给你谈谈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
目前,已经确定这场瘟疫是由老鼠引起的,但是所有治疗鼠疫的药物对这次瘟疫都没有效果,太医院通过六扇门的协助,仔细搜寻了铁桶镇,从那里找到几只样子比较特别的老鼠,后来发现,这些老鼠来自西域大漠,制造瘟疫的人通过让来自西域的老鼠和中原的老鼠相互接触,使得鼠疫的性质发生转变,因此,之前所有对付鼠疫的药材都失去了效力。
俗话说,有毒药的地方,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要对付来自西域的瘟疫,也必须到西域去寻找解药,因此,金妙人便远赴西域,他最后发来的消息显示,他已经找到解药,但是却被人缠住,不得脱身,于是太医院和六扇门才想到了郎中,并且制定了狩猎这个局。
介绍完后,叶辰星将身子向后仰去,双眼半闭,低声说道:“既然薛先生已经同意帮助我们,那有些秘密就可以告诉你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此时,郎中的心里有数不清的疑团,他稍稍理了理头绪,问道:“制造这场瘟疫的人或者组织,究竟是谁。”
叶辰星的头微微抬起,缓缓开口道:“这是一个叫叫做……”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却惊扰了郎中,郎中大叫一声小心,左手将身上挎的药箱递出,挡在叶辰星面前,紧跟着右手自怀中摸出一把银针,抖手抛向窗外。
嘟一声闷响,一柄黑色袖剑射在药箱之上,紧跟着窗外传来很清的哎呀之声,随后是树枝沙沙的响动,一个青衣人影跃墙而出。
郎中放下药箱,长舒一口气道:“好悬。”叶辰星的头上也冒出点点汗珠,二人回首看银针刘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在他的咽喉上,插着一把黑色袖剑。
郎中把下药箱上的袖剑,仔细端详,在剑身上发现三个字“无神宫”。
“无神宫刀剑双绝中的袖剑柳怨山。”郎中自语道:“原来场瘟疫是无神宫在幕后操控……”[/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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