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往事──怀念哥哥

天涯G明月L刀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当我自惆怅清梦里幽幽醒转，人间早已芳华暗换。

四月乍暖还寒的天气，点滴春意渗透衣衫，恰若泪痕。

凄寒夜半，依稀听到你在遥远的天边唱夜阑静问有谁共鸣。

思绪，沿着这条内河逆流而上。童年苍白稀薄的回忆，迫使我千百度寻觅你渐行渐远的足迹。你颠倒众生的绝世艳颜，早已刻入我骨髓深处，随年月更加动人。

然而我的目盲了，我竟再也看不到你，再也感觉不到你的音容笑貌。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可我要这满园春色何用？终究是桃花依旧，人面全非。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让我在这一分钟，灵魂离体而去，于陈旧的迷离暗香中将你蓦然记起。

……

点燃第一支香，兰若寺里荒草蔽天，一弯残月映照孤坟。我痴痴地四处寻觅着你，寻觅着那个眉目清雅、衣着朴素的书生。你背过的背篓，你撑过的破伞，你抚摩过的书卷，在寒夜里散发出缕缕余温，令我日日夜夜思之如狂。但，怎生不见我那一个人？

点燃第二支香，倚红楼中歌舞升平，醉生梦死。我悄悄走上楼梯，迎面便撞见你。那风流潇洒的陈十二少，有着摄人心魄的微笑。我凝视着你，千般话犹在未语中，你却已转身离去。你就是那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使我错付千般相思。

点燃第三支香，我冒雨站在楼下，等待着那个叫旭仔的浪子。当你梦呓似的对我讲无脚鸟的故事，我的心已被你一片一片割下，再也缝补不全。想再见一面，可谁要见我的面？想细诉思念，可谁要我去想念？我知道你迟早会变成鸟儿飞走，原谅我没有翅膀，不能跟你一起飞。

点燃第四支香，戏台上，弦索胡琴催人泪下。你是风华绝代的程老板蝶衣，而我只是台下一名匆匆过客。在黑暗角落里，我的目光企图捕捉你的明媚。是你太过痴迷，还是我太过沉醉。这出贵妃醉酒的折子戏，演绎得如此凄绝如血。可那只是戏，总有散的时候。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自此相忘于江湖。

点燃第五支香，我来到狂风凛冽的千雪峰。曾记得你衣衫褴褛独立峰顶，乱发飘扬风中，眼神坚毅如冰。可我所看到的，只有满目冰天雪地。你苦苦守候十年的那朵幽昙奇花，早已枯萎凋零，化为尘泥。想免却生离，谁介意你死别？想壮志不灭，谁敬佩你贞烈？

点燃第六支香，大漠孤烟，夕阳西下。我是天涯羁旅的断肠人，去寻访那个绰号叫西毒的男子。我想请求他分一杯醉生梦死酒给我，我想问问他如何才能就此遗忘。我大声呼唤他的名字，茫茫苍天赤地，久久回荡着我泣血的嘶喊。但我找不到他，找不到。

点燃第七支香，夜半挑灯，我走进破败荒芜的剧院。你那凄厉歌声将我的柔肠一寸一寸揉碎，而你却始终不肯与我相见。莫非你真的化作野鬼孤魂，与我此般阴阳永诀？也罢，撕去了衣裳，还有送抱的脸。烧了这张脸，还有似舌火焰。

点燃第八支香，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我注定要永远错过你！在每一家商店橱窗前，我幻想着你点烟的动作。在每一家酒吧大门外，我幻想着你跳舞的姿态。而你流浪的身影，却从不曾出现在我视野。我只有独自一人来到伊瓜苏瀑布前，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当水花漫过我的双眉，仿佛听到你撕心裂肺的哀泣。

……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自你离去之后，整整四年，我都在梦魂深处寻觅着你。Leslie，你知唔知？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如有来生，让我与你相逢在这崎岖路途。用我这双虔诚的眼睛，隔着飘渺烟尘静静遥望你，遥望你一点一点苍老。红颜白发，更觉璀璨。

此时此刻，我愿用那四年积聚的情愫，去埋葬这四月绚烂的春光。

謝小玉

亦动亦静，亦男亦女，坚强却又脆弱，美丽却稍显颓废；

既真既诚，既美既善，冷傲却又不失矜持；

或颓靡中蕴藏坚毅，或放纵又不失自持；

一切暧昧，矛盾，不可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