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漫引：2009年的背影

自在天

最近疏懒动笔，或许有关心境吧，只想啥事不想，浑浑噩噩过着失去言语表达的日子。转眼新历渐尽，又是一年岁末。怀旧的情绪其实一直都有，不过每当想表述的时候，往往那份心语，微如朝露，转瞬蒸腾于无，于是便又心安理得地不言不语，过着不清不楚的下一刻。

偶然翻翻空间，发现不少人都在回眸2009，突然也想说点什么。尽管回头看看，这一年世事一如既往纷扰，各种真的假的新闻像往年一样不断被制造出来，让我们知道哪里被炸弹烟尘污染了，谁家的卫星飞出大气层，谁家闹了点乱子这些杂事，并在茶余饭后闲聊。虽然蝴蝶效应是存在，但更多的时候，升斗小民的世界是半封闭的，甚至有绝缘性的。所以回顾过去，也只能从自身来说比较实在。

2009年可圈可点依旧不多，但毕竟是人生履历上的一页，不管过得如何，不管在奖惩栏上写了什么甚至是空白，它都有一些痕迹在再也回不去的角落里，静静地呆着，等着时间推进，慢慢地蒙尘，消失在尘埃里。

终归，所有的一切都要在尘埃落定之后安静，不独是时间，还有那些我们曾经很在意的东西。

多情总是被无情恼，只有在多年后，或许我们才会释然，甚至为当初的那个自己而傻笑。

这一年，生活照例是水波不兴，在工作中过着朝朝暮暮。值得庆幸的是，对文字的喜欢依旧不褪色，还是喜欢空闲之际，对着屏幕敲敲打打，虽然写出来的东西还是脱不了生涩、难免幼稚，但这只是因为我的阅历和视野所限，当然可能还有一些天分因素吧。既然不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到底我能在这条道上走到什么程度。欣慰的是继续有文字变成铅字，不多，但也是一份鼓舞吧，人还是需要活在希望与看到希望之中的，因为黑暗是我们先天就存在的恐惧。对着一篇篇文字，往往感慨良多，耽于爬格子，耽于敲键盘，耽于自己的世界，我耽搁得太多了。当然，有得必有失，感叹太矫情了，还是以能量守恒定律来看待这个问题吧。而且发现这一年我变本加厉地喜欢宅，几乎快要到了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管春夏秋冬的地步。鲁迅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而我，则是世界本有很多路，甚至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因为走得少，路又回复了作为路之前的面貌。

想想我还是不喜欢无所事事。空虚的时候，往往内心被慌乱和无助所填充，只有看到旗帜或者找到目标，才能让纷扰的心，得到平静，开始执着，念念不休地去孜孜不倦。能忙，还是挺幸福的。猪栏人生貌似幸福，其实却是罪恶滋生之源。

这一年，继续一两个月回家一趟，继续三餐吃饭馆，继续四季睡铁架床，继续看着五花八门的期刊杂志，继续着曾经继续的事，当然包括继续掉发。而且以前所未有的趋势在掉着，这让我对这个头顶大事开始忧心忡忡起来，虽然可以很自豪地说我正日渐变聪明，但也恐慌地意识到自己正日渐向地中海、吐鲁番盆地、沙哈拉沙漠靠拢，或者说是在进行一次农村包围城市的试验也不可。而基于生理原因，身体已经进入只进行日常细胞分裂阶段，再也看不到一丝长高的迹象。所以我老早就死了“崇高”的理想。只求安于现状，不但海拔继续凝固在这个高度，掉发的加速度也趋近于零。如果它顽固不听话，那么是风雨流年，求医问药，还是消极对待，去留凭君？这是个大问题！不管如何，兴，是头上苦（三千烦恼丝），掉，也是头上苦（绝顶不胜寒）。

这一年，心境似乎略加成熟点，虽然有时候还是没心没肺，但因为开始随波逐流排队在奔三，并且看到一丝奔三的曙光，所以由不得要收起散漫，开始严肃，进而沉默了。老爸已经不止一次和我谈话，老妈呢，更是时常咨询不休。由于我诸事未着落，他们还不能安然退休——在咱那个地方，不给儿女成家立业，老一辈人的人生就永无退休之时。他们希望我能如他们所愿，有个家，小小的家，这样他们就可以放心地过日子。那句话说得对：单身不难，难的是如何应付千方百计想结束你单身的人。


   在想当房奴而不得的今天，太早有个家，也只是个蜗牛的家，尤其在钢筋水泥森林里，一次次感到自己不过是可怜虫。如那句话说的：理想很丰满，生活很骨干；又如那句话说的：当一切梦想碰到现实，都变成幻想了。是的，当前的情况，更多的只能停留在自己的幻想国度里称王。在那里情况篡改伍佰《挪威的森林》或可表达：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的大地之外，藏著我不愿提起的现实。探头现实，两个迥异的天地是极大的落差，原谅我的鸵鸟行为吧。从揣着毕业证书离开校门开始，我就开始在社会上演变形记：变成了沉默的羔羊，变成了漫步的蜗牛，变成了寻寻觅觅的蚂蚁，变成了……就是没变成更货真价实的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不恰当的自嘲而已，其实生活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至少俺还有理想，虽然理想有点面目模糊；至少俺还有勤奋，虽然勤奋往往只让我变成黄白劳；至少俺还有耐性，虽然耐性是无奈之下的自动生成；至少俺还有未来，虽然年轻不是资本也没多少资本，至少……至少的至少俺还有阿Q精神，有这玩意，牙好，胃口好，腰不酸腿不疼，走路也有劲！

除去屈指可数的那些至少，至少俺还有个很大的收获，那就是收获了一份沉甸甸的感情，虽然也随之收获了不少副产品，比如苦恼，比如彷徨，比如心痛等。但是励志歌词告诉我们，不经历风雨咋能见彩虹，六十周年后当我们再回顾历史，先烈告诉我们不顶枪口就没有未来。所以俺也就有了义无反顾的觉悟。即便可能当做炮灰，即便可能遇到绊马索，即便可能竹篮捞镜花水月，但千里之行，若无唐僧八十一难，则如文不曲山不弯，殊少味道矣。在这个可能的长征里，即便是风尘仆仆的殉道者，也要以最虔诚的态度去走完每个脚印。

何况，童话的结局通常是我们追求的结果，真诚地去执行，就会有胜于造化之功的奇迹。

每个开始总要有一个对应的结束，总结的对应就是岁月的阶段性结束。下一档会是啥日子，看不见摸不着，还是跟着感觉走，那山那水那人，永远都是那年月的烙印。不思量，自难忘，只言片语，也只是尽一分责任：这一年，有我的背影。

真的只是个背影，而且是模糊的背影，唯有絮语，唯有漫记，来略记一二，该忘的不曾记，该记的终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