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的江湖
八月十四.夜.月将圆.
清亮如水的月光斜照在一张棋盘上.棋盘上黑子白子各占半壁江山,正互相对峙着.一个女子闲闲地坐在棋盘旁边的塌上,一手托腮一手玩弄着一只黑子,看似思考着棋局,却向旁边站立的婢女问道:"你说,明晚的决战,谁会赢?"
那婢女年纪轻轻,想了一会儿,老实地说道:"婢子不知."
"江湖上有什么说法?"
大多数人说金用大侠会赢.也有人说,龙会赢.大家都知道,金用大侠是江湖的无冕之王.他名震江湖二十余年罕有对手,武功精深入微不说,还博览群书无学不窥.他没有武林盟主之名,却有武林盟主之实.可以说,他差不多操纵着整个武林的命脉.近来除了龙,已经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但这次的挑战者龙,也来势汹汹咄咄逼人.出道伊始就以一招"苍穹神剑"轰动了整个江湖.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经验的积累,他的武功越来越高了.听闻他下手无情出手奇快,招数和他人一样,永远不拘一格出人意料.他已经杀退了不少所谓的武林名宿.去年他杀得八大门派一片凋零荒凉;今年年初他与四大世家一战,现在就只剩下诸葛,卧龙,司马三个世家了.龙是江湖新生的神话,武林一个奇迹."
女子将黑子放入棋盘上一格,姿势优美至极.她依然用那种淡淡的语调说道:"看来,龙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惊动了多年水波不兴的守旧的江湖,实在难得."
婢女点头称是.终究是好奇,她忍不住问主人道:"小姐,那你觉得,明晚的决战谁会赢呢?"
......................................................................................
剑尖.
剑尖在滴血.
一滴又一滴.
又一个高手倒了下去.
天地一片昏暗漆黑.
蓦地,一道耀目的光芒划破了所有的黑暗!
一下子,龙被惊醒了,他流着汗,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个梦已经纠缠他很久了,总是在他好不容易安然入梦后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脑海.那道光芒,龙苦苦想着,到底意外着什么呢?
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只要他悟出了那道光芒的含义,他就有战胜金用的希望.
他一定要悟出来,因为这次的对手空前强大.
莫名地,他隐隐感到一阵压力.
莫名地,他隐隐感到一阵压力.
不是和高手对阵前的压力，而是......一种去打破权威的惊慌，一种预料到未来会因自己而改变的恐慌，更是一种对事情无法控制的恐慌！
先前他不断受到骚扰恐吓，甚至差点掉入陷阱，都是金用的属下或是拥护者做的。也不知道是否经过金用的授意。龙知道，当自己达到像金用这样地位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人替自己做这种卑鄙的事情的。相比起来，这几天实在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像是真的，安静得令人沉闷，像是身处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中。
“一个人的江湖啊......”龙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现在所有事情皆因此而起。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湾山之巅。 月圆于上，人圆于下。人月两相圆。这本是千年来最美好的祝福。只是今晚静谧皎洁的月亮似乎沾上了几分杀气，带着几分不不祥。是因为它要见证一场武林百年难得一见的决战！
龙看到金用出现的时候，正是酉时，约好的时间。
一人，一剑，一身普通的青衣，毫不张杨的金用来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金用身上没有一点杀气！
龙不禁心生敬意（畏意？），他向站定的金用弯腰行礼。
礼不可废。金用也向他回礼。
行礼毕，两人身上顿时凝有杀气！
互相打量着，金用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道：“年青人，几年不见，你的武功听说增进了不少。”
龙向后一退，暗自捏了捏拳头，也微笑说道：“是。”
不妨将镜头放慢倒带：
看到金用一微笑，龙突然觉得心神一颤，心旌飘摇着几乎连神智也混乱起来，一咬舌，他赶紧收摄神思，再一退步，站稳，这才摆脱金用微笑心经的控制，捏紧拳头又松开，才也对金用微微一笑。
这是第一场交战。双方打成平手。
金用笑容不变，一派谦谦君子的做风，又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终于看到一个对手，心里实在高兴地很。”
龙脸色不变，应了句：“是。”
金用像闲话家常般说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龙点点头，道：“托你老人家的福，这几年我过得不错。”
金用依然不急不缓说道：“听说你最近已经对武功作了一层更深入的研究，你知道我是个好学之人，能不能给我说说你的收获？”
龙淡淡说道：“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只有动手才能意会得到。”
金用道：“那你的武器呢？”
龙又一笑，似乎就等着金用问这个问题，答道：“在心里。”
顿了顿，龙道：“请。”
金用一敛笑容，也道：“好！”
这是第二场交战，龙顺利地逼到金用先出招了。
剑出销，没有一招花样，招招老到稳定，力道洪厚有劲，似虚似实，防不胜防，步步都是杀着！
龙小心后退，一步两步三步......他突然向前一迈，手一扬！
一道耀目的光华一闪即逝，划破金用乌黑的剑的攻势！
蓦地，一切回归平静。
金用不动。
龙不动。
一道鲜血从金用的颈脖上慢慢渗出来。
金用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快的刀，这么恐怖的武功！
金用的背后布满汗，冷汗。
龙却露出舒心一笑。虽然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手捂在胸前，但这笑容却绝对出至真心。
金用良久才问道：“其实，你可以杀了我的。”
这话一出，无异于承认：龙赢了。
龙却道：“你错了。”
金用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龙说道：“我只想和人切磋武艺，却决不想杀人！”他也看着金用，真诚钦佩地说道：“怎么说，你都是我的老师！我看得出，你也并非真的想至我于死地！你攻向我心脏那一掌只用了半成力道，要是你全力而为，我现在就是死人了。”
金用那张混世以久难得动容的脸，也不禁动容了！
他也笑了，说：“是的，看来我们是半斤八俩啊！”他问道：“我还有个疑问，你的刀......？我怎么看不见它在哪里，你是怎样发出来的？”言罢尚且有惊恐之色。
龙笑了，是骄傲的自信的笑，他说道：“这是小李飞刀，是可以划破一切黑暗的飞刀！这是超越武功的精神境界，是种绝对的的没有例外的境界！飞刀带来的是一种打破旧有一切的力量，更带来公正和宽容！不管怎样也好，我总算打破一个人的江湖这个神话了！”
金用喃喃说道：“是的，你做到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江湖，不过是我有这个能力，将心里的江湖变成真实的罢了。”他拍拍龙的肩膀，道：“好好干吧，年青人。去改写这个江湖吧。”
.................................................................
“小姐，那你觉得，明晚的决战谁会赢呢？”
“他俩谁都不会赢，但谁也不会输。”
“婢子听不明白，请小姐明示。”
那女子浅浅一笑，从发髻上拨下一支玉钗，将玉钗中间一颗玉珠子旋下来放在棋盘某一格上，道：“你看看，这盘棋，黑子白子算谁赢了？”
“这......！？”
“算玉珠赢。”
“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我的规定：黑子也好，白子也好，只要玉珠一下，黑白子都输。”
婢女若有所思地，好一阵子才点点头。
“你真的明白了？”
“婢子大概明白了。江湖中无论谁胜谁负，都是旁观者赢。”
“聪明。”
“多谢小姐夸奖。那谁也不会输是指......？”
“很简单。像金用，像龙这样的人物，他俩取得的成就和影响已经不是一次决战就能消灭毁掉的。金用杀不了龙，龙也杀不了金用。他俩都是站在同一个颠峰上，谁也别想毁了毁。别人就更不能了。能毁灭他俩，能让他俩认输的，就只剩他们自己了。”
婢女恍然大悟，心悦诚服地说道：“小姐说得极是。”
|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4-11-22 17:41:24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楼主
发表于 2004-11-30 03:59:43